狐狸,你是我的劫 作者:肉书屋
狐狸,你是我的劫第22部分阅读
有交了心,两人才能更亲近。虽然我没有过实战经验,但各类宝典却是看了不少,交心这一条在恋爱中是很重要的。
“我呢,名字你知道了,家里四口人,父母和弟弟,我读了十几年书之后就在旅行社工作。”
“旅行社是什么?”
“就是专门带着客人到各地观赏风景的一个组织。”
狐狸歪头看看我:“你也带客人到处观赏风景?”
我苦下脸:“就带了一次,正是带的杰森那个团,还把我们俩给带丢了。”
狐狸惊诧:“从哪里带丢了?”
“从我家乡带到这里来了啊,”我一拍车架子,“好了,不说这个,你到底要不要听我的事了。”我不想给他解释时空穿梭的问题,因为我解释不清。
“嗯。”
“然后就是,我二十七岁,没成过亲,朋友不多,只有几个要好的。不太爱出门,不工作的时候最喜欢在家看书。”我感觉自己有点像在汇报简历。
“嗯。”
“你别老嗯啊,该你说了。”
狐狸拍拍我的脸:“这就说完了?”
我理所当然:“我的生活就是这样,若是没来这里,我还会继续这样过下去,简简单单挺好的。”
狐狸换上疑惑的口气:“怎么你的家乡那里二十七岁的女子都不成亲的吗?”
我瞥他一眼,含糊道:“差不多,成亲都比较晚。”天知道我被我妈催成什么样儿了,也许在别人眼里,我就是个古板的老chu女。
狐狸开心了,捏着我腮帮子道:“幸好啊,不然我就没娘子了。”
看他还一副庆幸的样子,我脸上笑着,心里却暗暗为自己悲哀,就狐狸这长相,到了现代哪还有我的份啊,早成了偶像巨星了,好在古代信息不发达,狐狸又是反清分子,一直藏在深山人未知呢。
“你说。”
狐狸呵呵笑:“我真没什么可说的,我家的状况,我现在的处境,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
“难道还有我不该知道的?”
“没有。你都知道了。”
“你到底说不说?”
“你想让我说什么呀?”
“我的情况都告诉你了,你怎么能耍赖呢?”
“这哪儿是耍赖呀,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我不作声了,听着狐狸跟我打太极,心情突然有点低落,虽然这些类似简历汇报的话对我们互相了解也起不到太大作用,但我很想听狐狸对我坦白些他的事情,很明显,我想交心,他不愿意。
眯着眼看了会太阳,我打个呵欠,拿掉狐狸放在我肩上的手:“我去睡一会。”说着退上车架,预备进车厢。狐狸忙喊我:“三毛。”
“嗯?”
他扭头望着我:“生气啦?”
我咧嘴就笑:“生什么气呀,不就随便聊聊天嘛,等我睡醒了再陪你聊。”
进了车厢,刚刚还只有一点低落的心情突然变的更糟,他已察觉我有些不高兴,这说明他一定是心里有鬼,不想跟我说自己的事情,才刻意观察我的反应。靠在厢壁上闭着眼睛,我开始折磨大脑,苏紫伊的事情也是我生了一气后才勉强告诉我的,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恋爱真烦人,刚预备开个坦诚的好头怎么就别扭上了,宝典上说的难道不对?
迷迷糊糊的睡了不晓得多久,醒来时车里挑了灯,我正在坐凳上躺着,身上盖了衣物,脑袋枕在狐狸大腿上,那厮也靠着厢壁闭目养神呢。我坐起身,用力揉揉眼,困还没醒完,后背已贴上了宽宽的胸膛,两手穿过腋下圈住我,嘴巴在后颈处蹭来蹭去,柔道:“睡饱了没?”
“嗯,车子怎么停了?”
嘴唇移上脸侧,含住耳垂,唔哝着:“天色已晚,我要休息一下。”
撩开窗帘向外张望,马车停在路边,四周暗墨墨的,还是山郊野地,没看到人家。他不停轻咬着我的耳朵,手在腰侧来回游动,弄得我心慌不止,急急站起身,皱眉道:“我睡好了,换你睡,我去赶车。”
他一把拖住我:“大晚上的赶什么车,没有急事,明天再走不迟。”
我愣了一阵,慌忙又去翻包裹:“你还没吃饭呢,先吃点东西。”
他将我拉坐在他身边,笑道:“我吃过了。”
双手又粘上我的身子,俊脸越贴越近,凤眼柔光闪烁,薄唇抿了抿又微微张开,眼见就要贴上。想起他早上说的话,心里怦怦直跳,唇已扫到我的嘴角,我身子一颤,脑子一昏张口便道:“华楠……你除了我还和谁好过?”
嘴角边的温唇不动了,半晌撤开,盯了我一阵忽然抛了个妖媚的眼神给我,嗔道:“紫伊。”
我嫌恶的皱皱鼻子:“你别跟我开玩笑,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呃……我是说,你除了和我……”我吭哧,“还有谁……和你亲近过……”
他扑哧一笑:“紫伊。”
我憋红了脸,“我是说……我是说……唉!算了!”
咬咬下唇,我站起身掀了帘子出得厢去。还是不想答我,还在跟我打太极,其实本来我不想问这个,只是为了逃脱魔爪才厚着脸皮找个理由。我没经历过男人,分辨不出有经验和没经验,可看他调戏我的那些手段,也知他绝不是第一次,古代妓院如林,男子成|人式在那处破身也很正常,只是他一再拿苏紫伊做挡箭牌让我有点不舒服,欲盖弥彰的感觉愈发强烈。
“三毛。”他跟了出来,“又生气了?”
我不说话,蹲在车头拿鞭子轻敲着马屁股。不过是问个问题,用的着跟我费心思么?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省得窝火。
他将我拖起来:“你呀,除了哭就是生气,真是难得见你笑几次。”
我深吸一口气,笑道:“我不生气了,我天天笑行了吧,不过我得告诉你,从今天起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们还没成亲,你让我怎么做人?”
他嗤鼻:“切!还是生气,行,你慢慢气吧,我睡觉去了,你别在外面吹冷风吹得太久。”说罢转身进了车厢。
没有甜言哄我,没有死皮赖脸,几句话就把我弄懵了,说冷就冷,他这态度也太不端正了,敢情从下午交心到晚上,我从他嘴里是一个字也没套出来呀!
连赶了十来天的路,风尘仆仆的到了鱼山脚下,人已疲累的不行,狐狸找了家小客栈投宿,让我好好休息一夜,明日再登山见师。这一路行来,狐狸没在肢体上过分马蚤扰我,顶多说两句荤话让我红红脸,不提交心的事,相处倒也愉快。我心道这孩子还是能挽救的,先一步步培养他正确的道德观,不要动不动就亲啊抱啊拖上床的,都跟谁学的这是,九难那么严肃刚毅的一个女人怎么能教出这样的徒弟呢。
痛快洗了个澡,换身干净衣裳下楼吃饭,狐狸在楼梯边等着我,见我走来,便伸出手。我探头向楼下望了望,好象没几个人,大着胆子把手递给狐狸,任他牵了我下楼。
两荤两素一壶酒,鱼山下的这家客栈虽小,菜的味道倒真的很不错,热腾腾的菜香扑鼻,我不禁食指大动,看着狐狸拈起酒壶,我笑道:“我开动了?”
“开动?”
“开吃!”
狐狸微笑:“吃吧,这么些天都没好好吃过饭,委屈你了。”
我眨眨眼没说话,话说得挺暖人心,可我不晓得该接什么,难道要说,跟着你吃糠咽菜都开心?疙瘩!我还没那么深刻的感受。
一口菜刚夹进嘴里,忽然听到店门口一男声爆喝“去受死吧!”接着便是兵器碰撞铿锵有声。
大约持续了十秒不过,一道横影就飞入店中,“砰”的落在地上,砸出一阵粉尘,呼痛的声音立时嚎起。我骇的瞪大了眼睛,忙看看狐狸,他面不改色,轻道:“勿出声。”
这是什么状况?竟有一个人被生生砸进店中!我捏着筷子半晌动不了,呆望着店门, 这时那处又走进一个女子,紫衣紫裤,腰间扎了一条黑色束腰,双髻挽环在脑袋两侧,发环上系着紫色的丝带,面貌清丽,皮肤被那紫色衬得略有些黑,倒是添了几分野性。她手里拎着把刀,嘻嘻笑道:“我受死还是你受死啊?”先前被砸进来那人叫道:“小人有眼不识高人,姑娘饶命,饶命!”
那女子上去一把拎着那倒地之人的腰带,竟像不费力气般就把那人提起,喝道:“下次再让我见到你在鱼山行恶,莫怪我手下无情!”说罢用力一扔,居然又把那大汉给扔出店去了。
我看的目瞪口呆,这女子的手力可不一般,百十公斤的大男人她跟扔小鸡似的丢来丢去,简直就是个女大力士啊。只见她朝着门口呸了一声,一把刀“哐几”拍在柜台上道:“小二,照旧!”
那小二看见打架竟一点也不慌张,从柜台里钻出,点头哈腰道:“阿琪姑娘您坐,这就来!”转头向后方喊到:“阿琪姑娘菜式照旧!”
我禁不住激动对着狐狸低声叹道:“是女侠呀。”真是开了眼,居然见到了传说中的武林高手,行侠仗义的江湖女侠。
狐狸的脸色不知为何有些灰暗,坐姿有些僵硬,他没有看任何人,只端着一杯酒自饮着。我无暇注意他的表情,再次崇敬的看向女侠,正与女侠笑嘻嘻的目光碰个正着,她站在原处晃着脑袋对着我们左右打量了几遍,突然不笑了,眼睛里露出诧异的光。抬脚便向我们这桌走来,边走边高声叫道:“华楠!”
我一愣,女侠认识狐狸?
那女子几步跨到我们桌前,歪着脑袋仔细瞅了瞅脸色不善的狐狸,一拍桌子豪放地大笑起来:“华楠!果然是你!”
狐狸半晌才抬起脸,先白了那女子一眼,再柔声对我道:“你吃好了么?”
我又是一呆,人家招呼你,你怎么不理人啊。嗫嚅道:“我……我还没吃呢。”
那女子一屁股坐在我身边的凳子上,继续拍桌子吼:“还是这个死样子,你耳朵聋啦,我叫你都听不见!”说着转头看我,笑的极为灿烂:“姑娘你好,我是阿琪。”
我咽咽口水,这唱的哪出啊,鱼山脚下熟人相逢?
硬挤出一丝微笑,我点头道:“你好,我是三毛。”
阿琪嘿嘿乐了几声,又向狐狸道:“我们碰的还真巧,你刚到吧,我也刚到。”
狐狸终于皱起眉,冷对她道:“你来干什么?”
阿琪一撇嘴:“我还想问你呢,你躲着我是吧,为什么专挑我下山的时候你才来看师傅。”
狐狸嗤鼻:“我怕你,行了吧,有事就去办事,没事就赶紧回山。”
阿琪奇道:“怎么你今天不上山吗?”
“不上。”
“那你来干吗?”
“明日带我娘子去见见师傅。”
阿琪听得这话,腾地从凳子上站起身来,指着我惊道:“她……她是你娘子?”
我眨巴眼,呆滞在那处,这口气听起来不太友好啊。
狐狸又饮了一杯酒,脸色好看多了,冷笑道:“怎么,不行么?”
“你们成亲了?”
狐狸不置可否,我坐着只觉万分尴尬。
“哦!”阿琪突然大叫一声,“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这时候来看师傅了。”
狐狸掏出帕子给我擦擦嘴,轻声道:“走吧,咱们不吃了,一会儿叫小二送到房里吃。”
狐狸给我擦着,我偷瞄着阿琪,只见她的表情似喜似忧,诡异莫测,看看我又望望狐狸,抠抠下巴哼道:“华楠,你想让师傅把婚约拿给你对不对?”
狐狸手一僵,眼睛迅速看向我,我茫然的回味着阿琪的话,婚约?怎么又冒出个婚约?谁的婚约?难道是……
阿琪又道:“你小子主意转挺快呀,有了新欢忘旧爱啦?”
我诧然望向阿琪,见我眼光一闪,狐狸立刻握住了我的手。
我喃喃道:“怎么你……你也有婚约的?”
阿琪冷哼道:“不错,是他跟我的婚约!”
多嘴的下场[]
狐狸一把扯开阿琪,拉起我道:“我们上楼去。”
我没再说话,朝阿琪施了一礼,随狐狸走去,听得阿琪在身后不屑的“切!”了一声。
脚步就像踩进了云层,虚飘飘的。刚找到点恋爱的感觉,忽然有个女人跑来对你说,她和你男朋友有婚约,你会做何想法?生气,质问,吵闹还是装狗熊掉金豆子?我觉得挺搞笑的……这不是电视剧常出现的桥段吗?要死要活做个选择,男主倾诉一堆前因,不爱她只爱你,有不得已的苦衷云云,高喊理解万岁的自己与另一个不能忍受背叛的自己搏斗撕杀了一夜又一夜,终于还是善良宽容占了上风原谅了他,肩并肩手搀手的一起面对巨大的压力,然后有情人终成眷属。若能照我想的这样狗血的发展下去,倒也是个不错的喜剧结局。
这让我始料未及的“婚约”,带来的情感冲击不大,但我还是生气了,寒着脸进了屋,狐狸立即关上门急促道:“三毛,你听我解释。”狗血台词第一句。
我瞪大眼睛,“解释什么?”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狗血台词第二句。
斜眼看着他:“那是哪样?”
“其实阿琪她……”
他只说了五个字,我立刻摆手:“好了好了,你不用跟我解释婚约的事情,我不想知道。”
狐狸皱眉扶住我胳膊:“你不要生气,我必须向你解释一下。”
我认真道:“是,我是有点生气,但不是因为你有婚约。”
他诧异地看着我,似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又道:“你不信任我是么?”
狐狸嗔道:“怎么会呢。我当然信任你。”
“那为什么你总是不愿意跟我说实话?”
狐狸一怔。
我掰着手指:“你怕我听到了会生气,会不理你,所以就一直瞒着?”抬头望他,“可是你没想过我从别人嘴里听到你刻意隐瞒的事情会更有气吗?”
狐狸沉默了,我道:“我虽没有多宽大的心胸,却也不至于听到两个字就吃醋,而且你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把这事告诉我,那现在解释就没有必要了,且随着你的意思去做吧。”
我转身走到床边,将被子拉好:“回去休息,我想睡了。”
狐狸半晌无声,轻轻靠近我,从背后搂住我的腰,低声道:“我心里只有一个女人,就是谢三毛,有任何事情我都会处理好,你要知道我只喜欢你一个就够了。”
我苦笑,这就是男人,总是认为所有的问题都应该自己去扛,女人什么也不必知道,安心享受着疼爱即可,可是这样的女人与白痴又有何异?
回望见他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心有些软,古代社会这些婚约啊,指腹啊,娃娃亲啊多不胜数,自由恋爱基本不存在,我的出现是一个偶然,在他死缠烂打之下倾了心,就得做好面对这个年代特有的一些奇风怪俗的准备。他必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我在一起,才想着回来“毁尸灭迹”,其实那婚约的存在并不影响我继续喜欢他,我只是希望他能和我商量着共同去面对这件事情而已,可惜他不明白我的心。
踮起脚尖将脸贴在他侧脸上蹭了蹭,柔下声音道:“去睡吧,我不生气,明天再说好了。”
见我主动与他亲昵,狐狸的凤眼立即闪出了松快的光,用力亲了亲我的脸,微笑道:“不好,不睡觉,还没吃饭呢。”
第二日一早,狐狸带我上了鱼山,这山地处中原腹地,属泰山西脉,又是一个我不熟悉的风景区,未经开发的chu女地总是有着古朴的美丽,与泰山的威雄刚硬不同的是,这里浓荫遍地,流水潺潺,怪石林立,景色秀丽。这时还没有挑夫,山道又不可驾马,全凭两条腿攀登,到半山时我已累的直想躺倒在地。
狐狸看着我瘫在路边,笑道:“还有不远就要到了。”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断续道:“我真不行了……真不行了,缺乏锻炼。”
狐狸架起我前行,淡道:“我说些事给你听,你就别老想着累了。”
腿像灌了铅,我拖着步子痛苦的爬着山阶,根本不想聊天,狐狸见我兴致缺缺也不在意,自说起来。
“阿琪她……既是师傅的徒弟,也是师傅的养女。”我瞥他一眼,怎么说到她了,还想着跟我解释呢。
“我上山那年,她已经跟着师傅了。”
我喘着粗气道:“是不是……和阿珂一样?”
他惊讶的望我:“你怎么会知道阿珂?”
“我认识韦小宝,阿珂现在嫁给他了。”
他点点头:“不太一样,阿珂是一出生就跟着师傅了,阿琪与我都是少年才进师门。”
提到阿珂,我心中一跳,转脸仔细回忆了一下,一直纠结着狐狸不信任我的问题,没注意这个名字的特别之处,听狐狸这么一说,好象还真想起来点儿,九难的另个徒弟阿琪,不就是嫁给蒙古王子的那个姑娘吗?我高兴的晃晃脑袋:“我知道,阿珂叫她师姐的。”
狐狸轻笑:“你知道的还真不少,都是阿珂告诉你的?”
我含糊的嗯了一声:“差不多吧。”
他又道:“阿琪她没进师门前被人欺负过。”
“嗯?”我没反应过来这个欺负的意思,“被打过?”
他无奈的笑了笑,我瞬间明白了,是那个欺负!心脏一阵猛跳,阿琪这么彪悍的侠女子还有这段伤心事呢。
“那时年少,山上只得我与她同龄,练功之余爱在一处说说话,阿琪性格颇似男子,与我相处甚是愉快,一日偷买了酒上山,她醉酒后便将此事告诉我了。”
我无语望天,花大姐酒醉向他说了自己的仇人,阿琪酒醉向他说了自己的痛处,他到底哪里能吸引女子把他当成姐妹般相处?我看他比起苏紫伊来差多了。
“我觉得她甚是可怜,一冲动便去求师傅为我们立了婚约,想着以后若没人要她,我就娶了她。”
我一边鸡肚,一边向他投去敬佩的目光,鸡肚的是原来他是自己搬的石头,主动求的婚约;敬佩的是他小时候心肠多好呀。还知道为小姐妹着想,长大了怎么变得这么不厚道呢?
“现在我有了你,”狐狸的声音缓下来,和着林子里几声清脆的鸟叫,听进耳中甚是柔和,“阿琪我会跟她说的,感情无法勉强,她和师傅应该能理解。”
我嗤笑:“人家才不愿意嫁给你呢,她会有更好的归宿。”
狐狸疑惑望我,“你怎么知道?”
我顾左右而言他:“只有我脑子进了水,才会倒霉的跟上你。”
他板了脸状似严肃道:“什么进水!以后不许说我听不懂的话。”
插科打诨两三句,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
接近山顶的时候,我的体能达到了临限,身体的一半重量都挂在狐狸胳膊上,仍是觉得氧气不够,脏腑似要爆裂般难受,太久没爬山了,以我这种身体素质,即便转成了正式导游,恐怕也不能胜任。
眼前现了一条平坦土径,幽幽曲曲隐在林草间通向不远处一座状似庙门般的地方。狐狸放开胳膊:“到了,神女祠,我师傅修行的地方。”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咽了半晌口水,方能开口道:“神女祠?襄王神女的那个神女?”
狐狸微笑:“原来你也读过神女赋,走罢,这个时辰师傅应该正在诵经。”
随着狐狸踏进祠堂,禅息扑面而来,院内几无多余杂物,既空且净,正堂齐整的对着院门,堂前放定一鼎,鼎内白烟缭绕,堂侧两边各有些房子蔽于柏树后,祠堂内佛香弥漫四溢,高几上塑身青佛一座,佛前供品若干,三个拜佛垫整齐的排列在地上。
进了这祠堂,人仿佛不自觉的就严肃起来,四大佛教名山我在现代时都去过,人说“可惜湖山天下好,十分风景属僧家”,从修佛化道的人居住之所就可看出,他们喜欢大自然;喜欢寂静;喜欢独处。也许集了天地之灵气的山峦,最能体现佛教quot;超凡脱俗,清净虚寂quot;的思想境界吧。
没先找师傅,狐狸进了祠堂第一件事就是拜佛,见他点了香烧拜,我忙也跟着跪下磕了三个头,心中虔诚默念,佛祖啊,我知道你是存在的,不然我也不会有机会在这几百年之前的神女祠堂向您叩拜了,只求您无论如何保得我在现代的家人平安;保得杰森平安;保得我和狐狸平安罢,至于我是否还有能回家的一天……我已不再想了。
拜完刚直起身子,就听侧边传出笑声,转头一望,阿琪正拎着个木桶站在那处。狐狸还闭着眼举香跪着,嘴里念念有词。我起身招呼道:“阿琪姑娘。”
阿琪点点头,冲狐狸一皱鼻子:“拜完了快去见师傅吧,我昨天告诉她了。”又对我道:“师傅也请三毛姑娘同去。”
我无奈着颔首,这还真是要共同面对了,不知道九难师太会不会为难我们。
狐狸拜完,招呼也未同阿琪打一声,径直拉着我向左侧走去。阿琪仿似并不在意,拎着桶哼着小曲儿就出了祠堂。我小声嘀咕:“你怎么这么没礼貌啊,好歹也是同门。”狐狸瞪我一眼,脸色不佳。
穿过一条甬道,便看见了几间厢房。门色都是黑的,惟独一间是原木色。狐狸停在那木门前,恭敬道:“徒弟华楠拜见师傅。”
“进来吧。”一低沉女声响起。我不禁有些紧张,九难前半生的经历坎坷,恐怕不会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狐狸牵着我的手,轻轻推开房门,佛香飘入鼻中,比外堂的似乎还要浓些,看来她房中的香火从未停过。
用朴素来形容这间房,都有些奢侈了,准确的说,应该是简陋。家具不外乎床柜桌凳,可那床架已掉了漆,一床白帐因长年的烟熏火燎泛了微黄,柜子古旧破败,没有锁鼻,仅用一布条带上双门。方桌正中一道大裂缝,木茬支棱了出来,房间地面干净却坑洼不平。若不是亲眼所见,怎么也不能相信,前明九公主竟是住在这样的环境里。一心向佛可以理解,却也把自己弄的太简朴了些。她此刻就在床上,闭眼盘膝打坐,身着白袍尼帽,面颊干黄消瘦,额骨微有突出,一只手放在膝上,另只手……自然是没有的。
我扫了一圈,迅速垂下眼睛,略缩了身子,在狐狸半步后站住。狐狸轻唤:“师傅,近来可好?”
“嗯我很好。”她的声音沧桑而又暗沉,语速极慢,我听着只觉压力很大。
狐狸扭头向我微笑:“三毛,还不给师傅行礼?”
我忙挪上半布,弓身道:“师太您好,我是谢三毛。”
那原本闭着的眼,缓缓睁开了,又缓缓移到我身上,眼神淡然,轻颔了首道:“不必多礼。”
狐狸看我二人互相认识了一下,直截了当道:“师傅,徒弟这次回山是有一事相求。”
九难又闭起眼睛,不接狐狸的话,道:“皇帝去了兰州你可知晓?”
我与狐狸俱是一愣,她为什么突然提起皇帝?
狐狸道:“知道,徒弟还与他打了个照面。”
九难的眼睛猛地睁开了,淡然不见,精光刹射,坐直身子道:“你见到他了?”
狐狸看了我一眼,点点头:“见到了。”
九难倾身,口气严厉:“你没动手?”
感觉狐狸的身子明显一挫,低道:“没动,因为当时我有朋友被他……”
话音未落,只见白影倏忽一闪,“啪!”声骤起,狐狸脸上挨了重重一掌,直将他打的脸都侧到了一边
“啊!”我惊呼出声,忙扶住狐狸,愕然看向九难,她疯了?对话不过三句,竟然出手伤自己的徒弟!
她又回到了床上盘膝坐着,胸口起伏不定,怒瞪着狐狸道:“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忘了你的血海深仇了?多年不得近他之身,有这样好的时机你竟不动手?”暗沉女声说出狠厉之语更显恐怖,我惊诧莫名的看着她,见面才几分钟而已,她的情绪居然转变如此之大?一心向佛的人才不该是她这样,心里对她印象已极差。
狐狸甩开我的手,皱眉道:“皇帝身边侍卫极多,我只是在机缘巧合下才得以见他一面,根本就无动手机会,请师傅见谅。”
她盯着我看了一阵,鼻中冷哼:“你是何原因不动手你自己心里有数,华公冤死一十三载,你已不记得了么?”
狐狸脸色唰地煞白,前后晃了晃,我赶紧掐住他胳膊。
九难继续道:“我念华公为反清遭诛,念你娘大义殉夫,才将你抚养成|人,教你武功,就是为了能有一日让你杀掉鞑子皇帝,这就是你给我的回报?这就是你给你娘的回报?”
狐狸呼吸急速,嘴唇青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知道他是否在后悔刚才说漏了嘴。
九难还在咄咄逼人:“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这样一个机会,哼哼,”她冷笑,“阿楠,你太让我失望了。”
失望!面对这个断了一只胳膊的女人,我也很失望。我以为她是个真正的高人,有着常年理佛换得的宽大心胸,对人对事都应是存着仁爱之心的,原来,理佛伴青灯不过是个幌子,淡然的面具在得知错失杀帝良机时就撕了去。
看着她精亮的眼睛,隆起的太阳|岤,回忆着有关她的一切一切,心中已将其看得通透,打其父煤山自尽之后,打李自成闯入皇宫之际,九公主的人生就只剩下了仇恨。她逼阿珂去杀吴三桂,转的是亲女弑亲父的恶毒心思,收狐狸为徒教他武功,不过是利用徒弟的性命搏一个除掉皇帝的机会,这与王辅臣逼杰森当人体炸弹有何区别?
狐狸半晌艰难开口道:“请师傅原谅,若再有机会……”
“住口!”九难皱着眉头喝道:“皇帝终年极少出宫,你错失良机,以为还会再有第二次这样的运气?”
狐狸明显受到了打击,我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摆脱了报仇的心结,九难那几句话,却句句直戳狐狸痛处,若是狐狸再起了杀康熙的心,我真不知该怎么劝他才好了。一时有些耐不住了,张口便道:“师太,能否听我一言?”
九难冷冷看我一眼,目光微合。见她不搭理,我也不再顾忌,直说道:“师太请勿怪华楠,那时我与他一起,确实没有下手的机会,皇帝身边高手如林,禁军犹如铜墙铁壁,贸然出手,只怕杀不得皇帝,自己也不能全身而退。”我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她的反应,话撂的明显,就是想告诉她,人体炸弹狐狸是不愿意当的,若保证不了自己安全,再好的机会也不能动手。
九难冷笑:“谢姑娘此言差矣,这天下原是大明江山,鞑子侵我中原土地,汉人就应奋起反抗,若是瞻前顾后只为苟且偷生,那不如剃了头去做鞑子的走狗也罢。”
我听这话说的甚是辱人,心里更加不忿:“现时大多数汉人都已剃发,只要当朝皇帝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龙椅谁坐又有何区别呢?”
狐狸突然爆喝:“三毛,不要胡说!”
我翻他一眼,死小子在外面挺能耐的,怎么见了师傅跟老鼠见猫一样。
九难口气不善:“原来谢姑娘是这样想的,如此说来,你觉得鞑子所为是正确的?”
我摇头:“我也是汉人,满人初始侵占中原江山固然是贼子所为,但多年已过,皇权已稳,天下百姓尚可安居乐业,也知满人皇帝是做了些努力的。此时杀了皇帝,天下必将再陷大乱,受苦的只有百姓啊。”
九难生气了,刚刚就已很气,现在听了我的话更气,见她太阳|岤不时跳动便能知道。只听她又开口斥道:“现时各地频传贪官舞弊,朝廷大肆搜刮民脂民膏,百姓叫苦不迭,怨声载道,这就是鞑子坐的好江山,这就是你所谓的安居乐业?”
我叹了口气,诚恳道:“师太,明月尚有盈亏,江河岂无清浊?”
此话一出,九难脸色大变,瞪着双眼,似要把我吞进肚子一般。狐狸低声恨道:“你能不能给我闭嘴?”
心凉了半截,理智回来了。九难的仇恨根深蒂固,她自己本是皇室,对夺汉人江山灭大明皇权的耻辱自然更加刻骨,狐狸都很难教育的过来,我犯的哪门子抽啊,与她辩论这个。祸从口出,我不是早该知道这个道理么?与狐狸呆久了竟变的好斗起来。
良久,九难缓了脸色,深深呼吸了几口闭起眼睛道:“你们先出去吧。”
狐狸应声拽我出门,拉开门还未踏出一只脚,听得九难在身后又道:“阿楠,你与阿琪的婚约就在今年,既然你二人不约而同的回来了,这几日为师就做主为你们办了。”
我身子一歪,险些跌倒,祸……从我口出了!
难求的真诚[]
狐狸脚步一顿,铁青着脸将我往前一推,自己又退回房去,将门关上了。
我站在门口抹了抹脸,出了一身冷汗。九难发火了,若顺着她的意思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也许那婚约就要来了,这下可好,不但没退成婚还加快了履行的速度。
“三毛姑娘。”大嗓门女声唤我。抬头一望,阿琪笑嘻嘻地站在甬道那头。
我忙施礼:“阿琪姑娘。”
她朝我走来,边走边道:“方才似听得师傅在发火,不知何事啊?”
我无奈道:“师太说要尽早把你和华楠的喜事办了。”
“哦?”阿琪仰头哈哈大笑,“办喜事啊?好啊!我正愁嫁不出去呢!”
我听她那口气有点像开玩笑,试探着问道:“阿琪姑娘你是否认识一位蒙古人?”
阿琪脸色一凛:“你怎么知道?”
我倏地将心放回了肚子,她已经遇见葛尔丹了,按时间推断这时候也应该生了情,那刚才的话一定是开玩笑了。
“我在扬州时见过那位蒙古贵族一面,他和韦小宝是结义兄弟,提过阿琪姑娘你的。”
阿琪惊诧:“你认识韦小宝?”
我点点头:“我们是朋友。”
阿琪的脸色有些难看,口气里带了些怨怒:“哼!认识又怎样,现在我与他已经没有关系了!”
这下轮到我惊讶了,两情相悦的阿琪和葛尔丹是终成眷属了呀,怎么会没关系呢?
“阿琪姑娘你……那位贵族似乎很喜欢你呢。”
她瞅了我半晌,突然贴近我的脸,眯着眼道:“你是不是怕我嫁给阿楠啊?”
我挠挠头,尴尬道:“没有没有,若是……若是你二人你情我愿,我……我也没什么说的。”狐狸不会情愿的。
她轻笑一声,将手指在墙上拉来拉去:“阿楠其实也不错,至少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不怕他会欺负我,”倏而笑意加深道:“如果你也喜欢他,那我们就一起嫁给他好了。”
“啊?”我骇的往后一靠,双手扒住墙壁,“这……这怎么行呢?怎么能娶两个呢?”
阿琪挑眉奇怪道:“有什么不可以?男人娶两个老婆还算多么?”
我的心沉的没边了,差些忘了这茬,这里还是一夫多妻制,想了半晌,我嗫嚅道:“可是……可是那个蒙古贵族……他很好呀,你不要他了吗?”
“呸!”阿琪怒唾一声,“少跟我提他,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
我有些明白了,这两人准是吵架生气了,本是热恋阶段,阿琪又怎会突然跑回鱼山,一定是那葛尔丹惹着她了。
组了组语言,我再试探道:“其实两个人在一起互相体谅是最重要的,如果一方犯了错,那就先低个头,另一方也要宽容些,不是什么原则问题说开了就没事了,贸然分开对感情可不会有好处的。”这话说的我跟恋爱专家似的,其实全是纸上谈兵。
阿琪幽幽瞥我一眼,低道:“三毛姑娘,你这个人还挺好的。”
我笑了,心好命不好。
“唉!”她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走,是他把我赶走的。”
我愕然,怎么倒过来了,是谁犯了错啊?
她声音低落,情绪仿佛跌到了谷底,“他嫌我不是处子之身。”
听得这话,看着她黯然的表情,我心里突然涌出巨大的同情,顾不得她是狐狸未婚妻的身份了,上去一把揽住她的肩,一时间只觉得我们女人真可怜,被迫受了侮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让未来夫君发现了,居然被赶出门,唉,她的命也好苦。忙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又不是你自愿的,他不该怪你!”
阿琪紧握了握我的手,看向我的眼神很奇怪,竟似带了些怜悯,我眨眨眼,看错了?该被怜悯的是她不是么?
正说着话,狐狸从房里出来了,一见阿琪与我说话,立刻怒气冲冲上来打掉我二人牵住的手,拉着我就向甬道外走去。
阿琪在后面大叫:“犯什么疯病,我可什么也没对她说。”
我回头望着阿琪,被狐狸拽得脚步飞快,迷惑问道:“阿琪想说什么?”
“不知道!我们下山!”狐狸语气很冲。
我奇道:“刚来就走?那……那婚约的事?”
“你不用管了!什么婚约也束不住我华楠!”
我用力拖他的手,将他拖住,严肃道:“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他目光一闪,皱眉道:“没有,你别乱想了。”
“阿琪刚刚说什么也没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我不能知道?”
“没有!”他突然拔高声调,硬将我往外带去。
脚步已到祠堂大门,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断喝:“站住!”我吓的一缩脖子,九难师太出来了。
狐狸停了脚步,却未转身,手攥的紧紧的,都把我的手攥疼了。
“你就这样一走了之了?想跟这个丫头去哪儿?”九难高声怒喝,身形转瞬到了我们身前,速度快如闪电。我垂下眼睛,不敢看她。
感觉狐狸在拼命压抑着呼吸的频率,缓道:“请师傅原谅徒弟不肖!”
九难冷笑:“想出我铁剑门?可以,我就当没有收过你这个徒弟,我就当没有对你花费过心思,我就当我从来没遇见过华夫人!”
狐狸的手在微微发抖,攥的我手骨都快裂了,但我咬牙忍住了,我知道他此刻很难过。
“但是,”九难又道,“你不认我当师傅可以,你却不能不认阿琪是你的妻子!”
狐狸猛地抬头:“师傅,阿琪并不愿意嫁给我,我也不愿娶她,一时冲动所立的婚约,现在不能作数!”
九难嗤笑道:“你怎知她不愿意嫁给你?阿琪过来!”
阿琪磨蹭着走到九难身边弯身施礼:“师傅。”
“你可知你与阿楠所立婚约期限已到。”
“知道。”
“阿楠现在要取消婚约,你又作何想法?”
阿琪微侧脸瞟了我一眼,答道:“那就取消吧。”狐狸的手立刻一松,我都疼麻木了。
九难大怒:“你说什么?一个姑娘家怎能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
我奇怪了,阿琪说什么了就不知廉耻,双方都同意取消那就消了呗,师傅还非要硬牵红线不可?
阿琪突然转身,背对九难道:“师傅,还是莫说了,我……不能嫁给阿楠。”
九难怒极笑出声来:“呵呵,好!我铁剑门出了你们这两个败坏门风的孽徒,我还有何面目去见师祖?”
我听的更奇怪了,不知廉耻之后是败?br /gt;
狐狸,你是我的劫第2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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