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遗梦(已完结) 作者:肉书屋
红楼遗梦(已完结)第8部分阅读
竟然有着如此诡异而又清丽出尘的女孩子。
“不错,我是在说给你听。”赵裕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派出五个高手,十二名护卫,最后居然就只有冷言冰的哥哥,冷如冰重伤活着回去,余下的,全部都把命留在了江南。”
“你不会是怀疑我吧?”林黛玉不着边际的笑着,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如果他说的都属实,那么林如海的死绝对不是这么简单,也断然不是贾府一家能够做得下的。
但奇怪的是——以前林黛玉在贾府,好像上上下下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林姑老爷的独生女,就连外客都从来没有隐瞒过,如果林如海当年真的存在问题,甚至牵扯到如此人命大案,贾府应该隐瞒她的身份才对。
出于意料的,赵裕含笑道:“我倒真的指望着是你,要是这事情只是你做下的,事情就简单得多了,可问题是——那时候你的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女童,就算再聪明也玩不了这么一手。”
“嗯……那位冷公子,现在是否还活着?”林黛玉皱眉问道。
“死了!”赵裕摇头冷笑道,“他伤得太重了,回来的第三个月,居然被刺客摸进府中,一剑毙命,好快的剑。”说到最后一句,他眉心中的煞气毕露,如果说林如海的死算是离奇,那么冷如冰的死,对于赵裕来说,不亚于的当头一棒,那些匪徒等于是告诉他,别以为藏在皇宫就有用!
那简直就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林黛玉深深的吸了口气,问道。
“不知道!”赵裕摇头,想了想,又问道,“林姑娘,请恕我冒昧,你的小名是不是叫做若玉?”
“若玉?”林黛玉皱眉,这个名字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说过,但绝对不是她。
“不!我就一个名字!”林黛玉摇头道。
“这事情就更加离奇了,当年林如海大人死于任上,上报朝廷膝下有一女小名唤作若玉。”赵裕皱眉道,“根据当初冷如冰回去禀告,这位若玉小姐则是在船上被一把火烧死,尸体都面部全非,无从辨认,所有的护卫都遭遇歹徒,全部殉职。”
林黛玉没有说话,黛玉——代玉?难道原本被接入贾府的林黛玉,天生就是冒牌货?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可是赵裕口中的那个“林若玉”却有是谁?虽然这人早就死于火窟中,但不容否定,这个人一定是存在的。
这些人要杀林若玉,应该是和林如海有关,而同样的——赵裕把这个林小姐接入皇宫的目的,也绝对不会那么简单,想到这里,林黛玉也懒得和他转弯抹角,直接问道:“那你查出来什么没有?”
“我倒指望能够查出来一点什么呢,可是如今……”赵裕叹气,事隔多年,再想要查就更加难了。
“事实上我感觉这事情倒也不难办。”林黛玉淡淡的笑道。
“哦?”赵裕不解的问道。
“你要接进皇宫的林若玉小姐死于火窟中,所有的侍卫,甚至你身边的贴身高手都死于非命,可是我却被贾府接了过去,这其中,贾府就算没有参与,只怕也多少知道一些什么,你问一下我那几位舅舅,岂不是真相大白?而且——贾府上上下下都知道我父亲是扬州巡盐御史林大人,就连您的那位元妃娘娘也知道。”林黛玉淡淡的道。
他不提元春还好,一提之下,赵裕顿时就变了脸色,半晌才道:“如果——元妃不死,我还真不想再查这个案子。”
“什么?”林黛玉不禁大惊,这事情怎么和贾元春又扯上关系了?
“阿春是贾府送进宫的,贾府一直是公侯之家,他们家的大小姐既然进宫,身份和普通的秀女不同,所以第二年上就封了妃子,然后——实话说,阿春比我大两岁,我们两的感情也一直很好,所以,我不能让她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赵裕摇头叹息。
贾元春的死,难道还与以前的案子扯上了关系?
“元妃娘娘是怎么死的?”林黛玉不解的问道,贾府众人都说是痰症而死,既然是疾病,人力不可回,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你真想知道?”赵裕突然冷笑道。
“废话!”林黛玉被他问得火起,好好的他跑来对他说起这些陈年烂谷子的事情,现在还问他想不想知道,不是废话是什么?
赵裕大概这辈子还从来没有被人当面呵斥过,顿时一呆,脸上隐隐浮起怒气。
“你说了半天,现在还问我想不想知道?不是废话是什么?”林黛玉没好气的道。
“哈哈,你还真是有趣,你可知道——就凭你刚才的一句话,已经构成欺君之罪?”赵裕冷笑道。
“欺君之罪?”林黛玉嗤之以鼻,冷笑道,“我看你是自欺欺人,还欺君?你要是真是上天之子,有着诸神呵护,也不至于出了皇宫就被人追杀得如同是丧家之犬!这里不是金銮殿,你少在我面前摆皇帝的威风。”
赵裕张口结舌,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好好好,我今天算是领教了你的伶牙俐齿。”赵裕好久才算回过神来,点头叹道。
“好了,不要尽废话,你那位小老婆是怎么死的?”林黛玉的火性都快要被他磨出来了,也顾不上避讳,直接就用了“小老婆”这个词。
换来的自然是赵裕再次的张口结舌、目瞪口呆!
小老婆——天,堂堂皇家妃子,倒了她口中居然成了小老婆?他没有听错?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二章 元春的死因
好长一会子赵裕才算是回过神来,半晌才苦笑道:“怎么说她也是皇家妃子,你这么说……总有点……”
“有点过分,对不?”林黛玉冷笑道,“难道我说错了,就算是皇家妃子,也是你的小老婆!”
赵裕叹气,心中明白她的意思,林黛玉表面上像是在说元春,事实上却是断了他的念想,言下之意明白得很——就算他封她做妃子,哪怕是皇贵妃,在她眼中也就是一个小老婆,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若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赵裕自然是不用动什么心思,直接一道圣旨召进宫中,余下的还不是任由他揉捏?但她不同,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感觉她的身上带着一股凛然之气,令人不可侵犯。
“好吧,我们不说这个!”赵裕叹气,半晌才道,“元春死得太冤了!”
想到元春的惨死,赵裕脸色黯然,作为堂堂的一国之君,却让自己心爱的妃子在皇宫内死得不明不白……
“我那大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黛玉见他这等模样,心中多少有点明白,元春的死只怕还真不是那么简单。
“被人勒死在宫中,然后伪装成了自杀的摸样。”赵裕说道这里,不禁摇头叹息。
“什么?”林黛玉再也坐不住了,嗖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元春居然是被人勒死的?这……怎么可能?
“难道你就没有追查?”林黛玉问道,他既然知道元春死得离奇,为什么却不愿追查,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元春死后应该是按照贵妃礼制下葬,当初负责料理丧事的,正是她那位便宜舅舅贾政。
“追查?”赵裕提到这两个字,也是一肚子的火气,沉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巴巴的把贾政叫回来料理元春的丧事吗?”
黛玉一呆,随即就明白过来:“你让他追查我那大姐姐的死因?”
“对!”赵裕冷笑道,“朕本来想着,他是元春的亲身父亲,如今女儿在宫中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让他料理丧事,处理后事,朕不用点明他也明白,可是我没有想到,那厮——”说道这里,陡然想起,那厮——也是眼前这位姑娘的亲娘舅,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骂人家的亲舅舅混账吧?
“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林黛玉叹气,她也只有叹气的份,但凡贾政能够撑得起贾府,最后也不至于落得一败涂地。
赵裕点头道:“你说的对,他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为官老实迂腐,甚至有点……过于拘礼,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女儿的死因可能有问题,而是按部就班的照着礼部礼制把女儿下葬……”说道这里,他再次叹气。
贾元春是皇家妃子,莫名其妙的被人勒死在宫中,赵裕就算是想要追查,这事情也绝对不容声张,否则,皇家脸面往什么地方搁啊?
林黛玉用火箸拨了拨炭盆内的熟碳,皱眉道:“就算如此,我那大姐姐的死和先父怎么又扯上了关系?”
“因为她知道一些事情!”赵裕皱眉,迟疑着这些破事要不要对她说?
“什么事情?”黛玉好奇的问道,一个养在深宫中的女子,怎么会知道当年江南的那些事情?而且,她那便宜老爹的死因,到底是为什么?
“你父亲林如海是死于五年前!”赵裕轻轻的说道,“我没有记错吧?”
“对!”林黛玉点头,虽然她是冒牌货,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知道的,更何况她继承了正牌林黛玉的大部分记忆。
“如此说来,那时候你已经在贾府?”赵裕又问道。
黛玉点头,根据正牌林黛玉的记忆,她是在母亲亡故之后,外祖母怜惜,将她接入贾府抚养,但这其中却又有了一个问题,当初林如海应该还活着,就算贾府来接去住上一段时间,也不该就一去不回啊?
仔细的想想,黛玉再次回扬州,应该是接到林如海病危的消息,不得不回,可是在这期间竟然有着一年多的时间,林如海居然就把她丢在贾府不闻不问,这怎么都不合情理。
“先父病危的时候,我曾经回去过一次。”林黛玉皱眉道。
“那——你有没有见到令尊?”赵裕有点急切的问道。
黛玉点头,不光她见着了林如海,雪雁和贾琏也都见着了,这里应该没有问题。
“那你有没有见到那位若玉小姐呢?”赵裕再次问道。
“若玉……”黛玉摇头,半天才笑道,“若我是先父的女儿,那么你口中的若玉小姐应该是不存在的。”
“问题就是出在这里!”赵裕长叹道,“林如海大人临终之前,秘密给了我一份奏折,说膝下无儿,仅有一女,年方十二岁,小名唤作若玉,长的清丽绝俗,聪慧无比,求我封为皇贵妃……”
林黛玉呆了呆,官宦之女送若宫中做嫔妃的多了去了,比如贾元春?可是仅仅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尚未长大成|人,又怎么可能凭着其父的一纸奏折,就让陛下封为皇贵妃?
根据黛玉对古代帝王嫔妃的了解,皇贵妃可不同等闲,算是正一品的高位,地位仅仅次于皇后。
就算是贾府的元春,也是进宫两年后才封为贵妃的。可这林如海还真是神了,居然凭着一纸文书,楞是把自已一个才十二岁的女儿送进宫,还是皇贵妃?真他妈的邪门了?
“你该不会还答应了吧?”黛玉的脸上也浮起一丝苦笑。
“我能够不答应吗?”赵裕也是苦笑,确实,他不能不答应,林如海当初除了一纸文书,以及一张女儿的画像外,可还携带着别的辅助条件,逼得他不得不答应。
而更绝的是——林如海死都死了,最后还跟着他耍了这么一手。
如果眼前的林黛玉是正牌林如海的亲生女儿,那么当初他想要送进宫中的女儿若玉,却又是谁?为什么反而会找人劫杀?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三章 南江盐税(1)
林黛玉淡淡的笑了笑:“为什么?”为什么他非答应不可?难道这里面还牵涉到了什么?
“林如海是朕钦点的扬州巡盐御史,林姑娘,你可能不知道这江南盐税的重要性。”赵裕摇头,她一个闺阁小姐,就算再聪明,也难以明白国家政务。
“我知道!”出乎意料,林黛玉淡然轻笑道,“盐与铁,可是一个国家稳定的根基所在。”
盐——很普通的小东西,看似无关紧要,可是就在这么普通的东西,也许正因为太普通、太常见,甚至容易被人忽略到它的存在,可是,人们的生活却又是比不看少,既然不可少,那么它就至关重要。
国家的江南盐税,那简直就是暴利,一直都占取着国家主要收入的四分之一,古代商业相对来说比较薄弱,税政也不算完整,收入的重点就是农业、盐好铁。
铁矿不比金矿这么耀眼,没有那么大的诱惑力,可是却是天下兵刃之祖,国家想要强盛,就必须武装军队,所以,铁矿也是必须要控制在手中的。
这一点,对于来自二十一世界的林黛玉来说,自然是熟知于心。
“江南盐税的收入,几乎占了国家总收入的四分之一,而就在朕登基不久的那几年内,江南盐政出了大问题。”赵裕冷冷的说道。
“什么问题?”林黛玉好奇的问道,这个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赵裕想了想,反正这事情已经开了头,也不想瞒她什么,不管怎么说,眼前的这个姑娘对于他都有着救命之恩,而且,想要知道林如海的死因,已经当年的种种,如今就必须从眼前的这个姑娘身上突破。
“接连有着五年之久,江南盐税的收入降低了五成。”赵裕深深的喘了口气,他也不容易,好不容易登上帝位,还没有来得及享受作为一国之君的欣悦,得来的却这么一个烂摊子
若是别的倒了罢了,可是国家的总收入锐减,那意味着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着急,愤怒——可是却毫无办法,刚刚登基之时,国政不稳,内有太后干政,外有权臣弄权,他不想被架空,就必须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努力。
而他派去江南的两任巡盐御史,最后的脑满肠肥的回来,盐税的收入不但没有丝毫增加,反正还在逐年递减。
于是他想到了林如海,钦点为江南巡盐御史,而林如海好像要没有辜负他的期望,很快事情就有人眉目。
林如海的最后一道奏折秘密送进宫中的时候,已经明确的表示,他可以控制江南盐税,并且还有前几年留下的那笔理应属于国库所有的盐税银子的下落。
但是,没有给赵裕丝毫喘息的机会,林如海重病的消息传来了京城。
赵裕派出自己的心腹进入江南,想要见林如海最后一面,以及追查那笔银子的下落,顺便接林如海的那个所谓的女儿进宫,可是——他派去的人,不但没有见到林如海,就连那位他已经答应封为皇贵妃的林若玉姑娘,全部死在途中,唯一的活口也没有能够说出什么,就饮恨而终。
事情发展到了这里,赵裕再笨也知道,这些幕后的黑手势必在官场宫中都有着眼线,否则,他们不会如此的清楚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林如海一死,所有的线索都到此中断了,赵裕想要再追查,也无从查起。这事情就只能搁下,幸好,第二年江南的盐税就有所回升,虽然不高,但至少已经比原本好很多了。
如果不是出来元春这档子事情,这沉寂五年的旧案,赵裕也不想再翻出来。
但是,元春死了,被人勒死在自己的寝宫凤澡宫,赵裕不想皇家颜面扫地,元春的死他想伸张,原本是想要偷偷的委派贾政追查,可是最后却发现——这人过于迂腐,实在不堪重要,想来想去,无奈之下,只好自己来一趟江南。
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没有想到,他刚刚到了江南不久,就频频遭遇刺客袭击,最凶险的一次,差点连命都丢了。
幸好林黛玉援手,否则——这次他这个堂堂帝皇至尊,就得把命搁在江南,永远也回不去了。
林黛玉听到这里,终于多少有点明白了,原来林如海的死因真的不简单,居然涉及到了江南盐税,如此大手笔的动作,绝对不可能是单独的某个人做出来的。
,江南的盐税势必得如同铁桶一般,才可以把堂堂帝皇玩弄于鼓掌之间,而知道陛下来了江南,居然敢公然行刺,那么——这等居心,自然和造反无疑。
如果赵裕这次真的死在江南,谁是最大的收益者?
林黛玉皱眉,细细的想去,但原本的正牌林黛玉对于宫闱之争并不熟悉,她的一颗心,就用在了那个贾宝玉身上了,哪里还分得出心来关心别的?
林如海的死似乎都在她的心中淡忘,她唯一惦记着父母就是想着有父母护着的好处,免得寄人篱下,仰人鼻息。
想到这里,林黛玉只能叹气,赵裕这个皇帝做得也够辛苦的。
“只是我不明白,这事情怎么又和我那大姐姐扯上了关系?”林黛玉问道,事隔五年,有谁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皇宫中杀死一个贵妃娘娘?为什么,难道是灭口?可是,元春知道了什么?
“五年前,元春一直侍候在我身边,她并不是选秀进宫的,而是作为太子伴读的性质,跟随于我,当我登基后,她就一直跟随在我身边,帮我整理奏折等等,令尊当年的那份秘密奏折,她也知道。”赵裕苦笑道,具体的说,是他害死了她,如果她不知道这些,也许就不用承担这样的命运。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四章 画像(1)
林黛玉沉吟不语,半晌皱眉道:“就算如此,你也没有根据就把她的死和先父扯上关系,说不定她是死于宫中的争宠之争?”历朝以来,后妃的争宠可不是普通的激烈,有嫔妃死于宫中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
林黛玉并不知道赵裕的后宫如何,但前世的经验却告诉她,帝皇家的妃子,也只是表面光鲜而已。
“她死后,我的上书房也被人折腾了一翻。”说到这里,赵裕的脸上浮起一丝怒气,堂堂皇宫居然闹了贼,这还得了?
“丢了什么吗?”林黛玉好奇的问道。
“就是令尊的秘密奏折,以及那位林若玉小姐的画像。”赵裕说道,反正今天他也是豁出去了,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吐了出来,事实上他心中也苦,想要找个人好好的倾诉一下,可是偌大的皇宫,他找谁说去?
林黛玉没有吭声,赵裕想了想,接着说道:“事发突然,元妃死后,我知道事情蹊跷,于是就秘密巡查,不料却得知,元妃在临死前的一天晚上,秘密去过上书房。于是,我赶紧查了一下上书房少了什么东西,结果——上书房什么东西都不少,就是偏偏少了当年令尊的秘密奏折和那位林若玉小姐的画像。而且……”
说到这里,赵裕顿了顿,林黛玉却是听到入神,本能的接着问道,“而且什么?”
“而且,因为令尊的奏折不易见光,所以我是在上书房秘密收藏的,并没有归档,也就是说,可是这个贼人,却轻而易举的根本好不费心就直接把东西取了去,别的文档却是丝毫不乱,证明她并没有翻动,而是进入上书房就直奔目的。——知道当年存放奏折和画像的,只有我的那位元妃。”赵裕用尽量平和的语气说道。
但林黛玉却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忿怒。
元春是他的妃子,也知道当年的一些事情,如今——东西丢了,元妃死了,等于就是有人在这位皇帝老爷的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他能够不怒吗?
“事发过后,我亲自搜过元妃的寝宫,没有找到令尊留下的奏折。”赵裕再次道。
“很显然,我的那位大姐姐是受了人的挟持,盗走了那份密奏和画像,然后那凶手又将大姐姐杀了灭口。”林黛玉推测道,照赵裕这么说,这是唯一的可能。
赵裕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如此说来,你心中可有可疑人选?”林黛玉问道。
“有!”赵裕点头道。
林黛玉见他答得如此的干脆利落,倒是微微诧异,笑问道:“你以为是谁?”
“北静王!”赵裕也不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
“什么?”林黛玉大惊,北静王?他可是一直和贾府交好,于情于理,都不会杀贾元春,“何以见得?”
“就在元春出事的前一段时间,北静王妃频频进宫,和元妃交往过密,我原本想着,都是自家兄弟,妯娌和睦,那是好事,可是元妃死后,我才感觉不对劲。于是我询问了元妃的贴身丫头抱琴,结果从抱琴的口中得知,有次北静王妃来了,元妃居然遣开所有的宫娥婢女,单独的谈了很久,期间,抱琴曾经听得两人似乎还发生过争吵。”赵裕苦笑道。
林黛玉心中暗道:“就算如此,这也不能就证明是北静王妃害了元妃啊。”
“我知道你心中想什么,所以——我不得不来江南找证据。”赵裕摇头苦笑道。
“你来江南,实在也太莽撞了一点。”林黛玉淡然笑道。
“是吗?”赵裕冷笑道,“为了原本属于国库的那五百万两白银,冒点险也值得。”
林黛玉不语,五百万两白银,确实是一笔天文数字,为了这么一笔钱,足够让人犯下任何的罪行,她自己在江南滞留,不也是为了捞点银子,而封县令、傅晚灯不惜大力的巴结她这么一个弱女子,目的不也是为了钱?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果然是一点不错。
堂堂帝皇至尊,都可以为了五百万两银子舍了金銮殿来江南,那么——亡命之徒为了这批银子,又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但是,孙绍祖是为什么来的?难道也是为了这笔银子?宝玉呢?
他为什么可以夸口——三年之内,用天下为聘,神仙做媒迎娶与她?
不知道为什么,林黛玉本能的把江南的这些破事儿,联想到了贾府。
当年贾府到底是使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可以瞒天过海的把她接入贾府,而林如海要送入宫中的女子,又是谁?
林黛玉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真是粉妆玉琢,掩饰着泥土下的丑陋,光鲜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肮脏不堪?
“你见过那幅画?”林黛玉突然没头没脑的问道。
但赵裕却还是听懂了,点头道:“见过!”
“是我吗?”林黛玉再次问道。
赵裕摇头,当年林如海送入宫中的画像,虽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画像,形态娇小柔弱,然明目皓齿,神态风韵都是一个绝色的小美人模样。但是,那人不是眼前的林黛玉!
虽然画像上的女孩已经是人间绝色,可是依然比不上眼前的这个清丽如月宫仙子般的美人,而且,她的眼神中,含着一股子煞气,那不是一般女子能够拥有的。
赵裕不明白,一个金闺弱柳,怎么会拥有如此冷厉的气质?如同是久经沙场之大将,杀伐决断都是那么稀松平常?
甚至在她听闻了如此大的秘密后,她还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平静,宛如古井不波!
“要是能够看一眼那个画像就好了!”林黛玉轻轻的叹息,如果能够看一眼那个画像,也许——她能够得知一点端倪。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五章 画像(2)
“要看那画像倒是不难!”赵裕笑道,“当年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曾经请宫廷画师临摹了那副若玉小姐的画像,而且,如今就带在身边。”
林黛玉轻轻的笑道:“想不到陛下倒还是恋旧之人。”
赵裕摇头道:“我就算在恋旧,也不会对一个仅仅只见过画像的女孩子有什么恋的,只是——这次来江南本来就是为了林如海当年的案子,而这个女孩也算是关键人物,岂能不把画像带过来?”
林黛玉明白他的意思,想要追查当年林如海的真正死因,包括那下至今下落不明的五百万两银子,那么最好的法子就是找个林家的老人问个清楚。林家确实是人丁单薄,但却不能就说,林家连奴仆下人都没有啊?
找到林家当年的仆役,等于就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如此一来,那幅画像更是至关重要。
“不知道陛下是否方便给我一看?”林黛玉提出自己的要求,虽然她是一个冒牌货,但是她好歹也继承了正牌林黛玉大部分的记忆,也许能够从那画像上看出一点端倪。
“当然!”赵裕一边说着,一边从宽大的袖子内摸出一张画卷,放在旁边的小几上。
林黛玉却不在乎这些俗理,径自走了过去,含笑问道:“难道陛下竟然没有裱糊?”
“原本有的!”赵裕点头道,“我出来的时候,把裱糊拆掉了,便于携带。”
林黛玉心中更是诧异,小心的将画卷打开,仅仅扫了一眼,顿时不禁脸色大变——画卷上之人虽然形容娇小,眉宇之间稚气十足,但也是一个十足十的美人胚子,但就算这画像之上的女孩再美,她也不会吃惊,而是这人,居然是她认识的熟人。
“妙玉……”林黛玉的心一路向下沉去,这怎么可能?这画卷上的女孩,明明就是妙玉。但妙玉分明就在贾府的栊翠庵,而且,元春也见过。
“姑娘认识此人?”赵裕看着她脸上古怪之极的表情,就知道她势必认识画像上的女孩,就算不认识,想来也见过。
“我那大姐姐见过此画像?”林黛玉需要再次确认一下,心中却是越来越不安。贾府到底想要做什么?
“那当然!”赵裕点头,当年有关林如海的文案,都是贾元春整理,又怎么会没有见过?
“她没有对你说过什么?”林黛玉紧盯着问了一句。
“没有!”赵裕不明所以,但还是回答道,心中却隐约有点明白,元妃只怕又什么事情隐瞒着他,也正因为这事,导致她最后的死。
“这人现在还在贾府,我想我那位大姐姐应该也知道!”林黛玉毫不客气的出卖了元春,反正,赵裕现在就是想要追究,也追究不起来了,人都死了,还问什么?但为什么贾元春明明知道妙玉就是画像上的女子,她却只字不提?这个一个迷,也许永远都解不开的迷。
但林黛玉现在更加关心的是——这个妙玉和正牌林黛玉到底是什么关系?她的画像怎么会被林如海送入宫中,而她最后竟然出了家?
赵裕说,当年他派去接那位若玉小姐的侍卫高手,全部死去,就连若玉小姐也被大火烧死。
不错,一把火——可以把一切的证据毁与无形,只怕就算是贾府,也未必就明白这个妙玉的真正来头。
林黛玉努力的想着,那位妙玉也原本是苏州人,也是书香门第人家的小姐,这一切,和正牌林黛玉的何其的相似?
如果她没有记错,她们正好是同龄,如此一来,五年前的妙玉也正好是十二岁。难道说,妙玉真是的黛玉的替身,或者说,黛玉是她的替身?
可是这真真假假,她一时之间还真是难以分辨。
假作真时真亦假?
“她在贾府?”赵裕惊讶的问道,“这怎么可能?”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去贾府的,但却明白——她也是苏州人,而且,和我是同一年进京的,当年我那大姐姐要回家省亲,这个你应该知道?”林黛玉突然莫测高深的笑了起来。
“对,我当然知道!”赵裕点头道,元妃省亲,他亲自御批的,又怎么会不知道?
“为了我那大姐姐回家省亲,贾府特意建造了一处园子,唤作‘大观园’,大观园内有一处栊翠庵,当年还特意去江南买了一些女尼女道,送入园子内,而这个妙玉,据说当年是随师父上京,住在城外的某个尼院之中,因为当初听说她模样长得好,又通文墨,于是就请来了大观园栊翠庵。”林黛玉淡淡的笑道。
这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妙玉……黛玉……居然扯出了交集?想来她那么便宜父亲林如海大人,还真不是普通的不简单。
“如此说来,贾府并不知道她的来历?”赵裕皱眉问道。
林黛玉点头,贾府当然是不知道的,否则——栊翠庵只怕就不会如此的平静。可是,元春应该的知道的。
林黛玉努力的回想着,那天元春有没有去栊翠庵,有没有见到妙玉?想来想去,大观园是为了她所修建,不管如何,好歹也得游览一遍,而妙玉作为栊翠庵的主人,总不能避而不见吧?
仔细的想想,元春省亲的那天,好像还真的没有妙玉的只言片字。
“不对!”想到这里,林黛玉突然皱眉道。
“什么不对!”赵裕不解的问道。
“我那大姐姐,好像没见过她……”黛玉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画像上的女孩。
“你好好想想,元妃到底有没有见过她?这事情可是关系重大!”赵裕皱眉道。
林黛玉点头,这事情确实是关系重大,倘若元春见过妙玉,那就是刻意隐瞒,这其中自然也就牵扯到了贾府;但若是没有见过,自然是另当别论。
但想来想去,她实在没有把握保证,元春一定见过妙玉?
“我没法确定!”林黛玉摇头道。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六章 坠儿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孙绍祖星夜兼程,赶回京城,见了兵部尚书,听说陛下并没有召见,当即也放下心来,心中明白,必定是那位爷使的法子,让他离开扬州而已,否则,他如何行事?而且,他在扬州,一旦遇见,岂不是非常尴尬之事。君臣一起离开京城,他固然是擅离职守,而那位爷又算什么意思。
再说了,一旦传回京城,陛下不在宫中,那些心怀否侧者还不都伺机欲动,京城动乱岂不是在所难免?
想到这里,孙绍祖就忍不住笑了起来,当即也不着急,策马缓缓的转到宁国府后面,荣两府自然是豪华气派,因此在这附近的一带房舍也都是一些富贵之家,若不是商贾之流,就是京中官员的府第。
但宁国府后面小巷中,却有着一个老大的院落,大约有着二十来间房子,中间自然有着亭台楼阁,水榭花圃——主人却是神秘得很,甚少外出,甚至附近的邻居都不知道这府中到底住得何人。
孙绍祖策马缓缓的走到门前,提着黄铜门环拍了记下,里面一个小厮过来开了门,探出头来一看,忙着满脸含笑道:“孙姑爷回来了,爷正惦记着呢。”
“宝爷在这里?”孙绍祖含笑问道。
小厮点头道:“是的,爷一般都在这里落脚,哎……”说了这么一句,那小厮不禁叹了口气,他本是那位爷的心腹,可是自从爷娶了亲,他却感觉有点不了解这位爷了,爷的脾气也是越来越难侍候,甚至捉摸不透。
“茗烟,这是赏你的!”孙绍祖一边说着,一边早就下了马,丢了一锭银子给那小厮,又吩咐道,“把马牵到马棚里去好好的喂喂,我等下还得回去见你家二小姐。”说着,径自向着里面走去。
原来,这个小厮就是宝玉的贴身心腹茗烟,宝玉在娶宝钗的那天夜里,黛玉诡异的出现在他面前,顿时明白自己被骗,一腔痴情在一瞬间化成怒火,而后,林黛玉又把心还了给他。
但是,当时的林黛玉已经不是那个正牌林黛玉,而是穿越而至的龙绛珠,这个在二十一世纪都离经叛道的女子,还把心还给他的同时,不知不觉间,自己是很多意识也伴随着送入宝玉的识海。
如今的宝玉,经过婚礼上的剧变,以及属于龙绛珠的意识洗涤,自然与原本更加不同。
孙绍祖穿过抄手走廊,刚刚步入正堂,就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含笑迎了出来,道:“孙姑爷来了,宝爷请您敛月阁稍坐!”
孙绍祖点头道:“多谢,有劳姑娘带路。”口中说着,眼睛却瞟着正堂上的对联——
厚天高地,堪叹古今情不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酬!
横批却是“孽海情天”四个大字,看其笔记,自然那是出自与那位宝爷亲笔。心中不禁微微一动,细细咀嚼着“孽海情天”,却发现虽然仅仅只有四个字,那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怎么都放不下。
“姑爷请随我来!”小丫头抿着嘴儿一笑,引着孙绍祖向后面走去。
转过正堂,进入二层门内,见两边配殿,皆有匾额对联,小丫头引着他步入敛月阁,孙绍祖见其门匾上也有一副对联,明明白白的写着——
幽微灵秀地,无可奈何天!
看了,不禁点头叹息,小丫头早就揭起猩红色的软帘,招呼孙绍祖进去,另有小丫头捧上茶来。
孙绍祖眼见宝玉不在,坐了一会,抬头打量那个丫头,瓜子脸蛋,细巧身材,皮肤白净,虽然算不上十分漂亮,倒也清秀干净,于是逗她说话:“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
“回孙姑爷,坠儿今年十六了!”原来,这小丫头竟然是当初被晴雯撵出怡红院的坠儿。
“坠儿?你原本也是贾府的丫头?”孙绍祖好奇的问道。
坠儿点头笑了笑,孙绍祖又问道:“那怎么会在这里侍候?”依宝爷的性子,应该不会动用贾府的人才对。
坠儿笑道:“这话还真是难说,我原本是在怡红院当差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出来了。”
“哦?”孙绍祖更加奇怪了,贾府的一些规矩他的知道是,宝玉房中侍候的丫头,除非年龄到了,为了婚配发出去,一般来说是不会出来的,当然,若是犯了错,被撵出来的另当别论。
“那一年姑娘们都在园子里作诗,宝爷和云姑娘弄了块鹿肉,烤着吃。”坠儿说道这里,不禁顿了顿,这事情说来她是够怨的了。
“后来呢?”孙绍祖笑问道。
“后来平姑娘也来了,因为带着镯子不方便,就把镯子褪了下来,等到平姑娘洗手戴镯子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只,过了几天,宋嬷嬷发现我有一只那样的镯子,就说我的偷的,然后,宝爷的大丫头就把我赶出了怡红院。”坠儿轻轻的解释道,当初赶她出来,她确实很怨,很恨,但是后来却知道,晴雯居然也被王夫人赶出了怡红院,没两天就死了。
人都死了,自然也没什么好怨恨的了,她毕竟年幼,倒是替晴雯惋惜得不得了。想那晴雯都是泼辣了一点,一张嘴尖酸不饶人,远比袭人要好侍候。
想到袭人,坠儿不禁又皱起了眉头。
孙绍祖听了点头,大家子的丫头都是这样的,倒也没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小丫头聪明伶俐,灵气皆透于外,实在不像是小窃之人,又问道:“那镯子……是怎么到了你手中的?”
“那天下了大雪,我在雪地上捡到的,因为不知道是哪个姐姐掉了,就随后捡了起来,如果真是我偷的,孙姑爷,你想想,要真是我偷的,我能够不藏好了,哪里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发现?”坠儿口齿伶俐,声音委婉之极。
孙绍祖点头道:“说得也是,要是真偷了,岂能不藏好的?可你当时为什么不解释?”
第二卷 风流误 第十七章 有所求
坠儿摇头,当时她怎么就没有解释了,她已经对宋嬷嬷说得明明白白,原本也以为没事,可是仅仅过了两天,晴雯就找了个借口把她撵出了怡红院,还说她懒?连宝爷使唤她都不动?
天知道整个怡红院内,除了那位晴雯,谁敢当着宝爷的面拿翘?
仔细的想想,晴雯最后虽然死得可惜了,但若不是她太过娇纵,又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那年袭人被宝爷失措踢了一脚,换了她去侍候,结果她跌了扇子,宝爷也就说了那么一句,她就和宝爷明着吵了起来,吵得整个怡红院内众人皆知。
就算她是老太太的丫头,宝爷好歹也是个主子,就算有委屈也得忍着,如此的放肆,岂不是招人嫌弃?
偏偏袭人全劝说,她又招惹上袭人,两人大吵一场,为此,怡红院内的老嬷嬷背后不知道说了多少闲话,只是她自己不知道罢了。
那袭人也不是好招惹的,从那以后,总是防着晴雯,常常偷偷的在太太面前献殷勤,说三道四,丫头们的一点儿错处被他捏着了,太太都知道。
幸好她是早出来了,否则,只怕也免不了被撵出来的下场。想到这里,坠儿不禁长长的叹了口气。
“你也不用伤感,事实上在这里侍候宝爷,也没什么
红楼遗梦(已完结)第8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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