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之我是薛蟠 作者:肉书屋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第24部分阅读
的功夫,福亲王府真是一日一次补品用具地送来,后又送来了两个保姆嬷嬷,以备照顾水婕儿之用。而薛母这也是一天一询问,补品补汤更是不曾断过。
水婕儿实在是吃的腻味了,薛蟠也只好效劳些,小两口面对两家老人的热情,也只好暗自消受着,互相叹息罢了。
这日,薛蟠及几位主事等正在登记去年各省份报上来的的赋税情况汇总,就见着门外小厮进了来,跪下说道:“启禀薛大人,尚书大人有请。”
薛蟠心中咯噔一下,放下了手中的账册,回身对大家说道:“那我先走一步。”
众人点了点头,又各忙各的,薛蟠才和那小厮走了出来。从小荷包里拿出一个小银锭子,随手给了小厮,“劳烦你来一趟,这些就给你买壶酒吃吧。”
小厮忙恭敬地接过,态度更是谄媚起来。
“谢大人赏赐。”
薛蟠一笑,也不在意。
待到了尚书的议事处,小厮通报了一声,薛蟠才进得里去。
这位顾炎武大人,是前朝的进士出身,年轻的时候就受到太上皇的赏识,如今新皇登基,因着拥立之功,亦受当今圣上的信赖,官运更是亨通起来,才刚过五十岁,就已经坐上了户部尚书的位置,可见其本事。
看着薛蟠进来,顾炎武也收起了之前严肃的样子,笑着说道:“薛贤侄了,坐吧。”
薛蟠忙恭敬地说道:“长官在此,怎有下官是位置,大人找下官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顾炎武对薛蟠倒很是照顾,平日里也是多有提点之意,薛蟠也很是感激。况他和老师也是昔日的好友,言谈之间也总把薛蟠当自己子侄一般看待。
“我和你恩师乃至交好友,如今又没有旁人,坐下来说话吧。”薛蟠才坐了下来。
“听说德瑞郡主怀有身孕,老夫在这里要恭喜贤侄了。你是薛家单传,如今老太太定是高兴了。”
薛蟠提起孩子,脸上也带着喜意,笑着说道:“都赖祖宗保佑,圣上仁慈。”
顾炎武看着薛蟠,叹了口气才说道:“如今郡主身怀六甲,老夫本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派你差事,只是,如今得了圣上的意思,任命你为户部督察使,派你去江南走一趟,督察各地账目。”
薛蟠忙站起来说道:“大人放心,下官既是朝廷命官,自以天下黎民安危为己任,怎能因私废工。下官拿着朝廷的俸禄,又得圣上器重,老师多年教导,自要为朝廷办事,为圣上解忧,大人放心。”
顾炎武欣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这才是朝廷的栋梁之才。既是如此,你就交接一下手上的工作,三日后就出发。我会派户部吏卒和你同去,这里是你的文碟,你好生收着,你如今回去要好生做好准备才是。”
薛蟠忙应了。
顾炎武站了起来,严肃地说道:“另外,这是圣上的密旨,圣上吩咐了,你到了那里才可以打开。”
薛蟠忙跪下双手接了,仔细地放入官服里。
拍了拍薛蟠的肩膀,顾炎武严肃地交代:“你此去,可以和两江巡抚张大人联系,有什么和他多商量,但是切记要小心行事,一路保重。”顿了顿,才说道:“下去吧。”
薛蟠忙恭敬地退了出去。
把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整理好,细心地交代了属下,又拖了另外的主事照看,才出了衙门,打马向张府去了。
待到大门,就见着门房笑着牵过了薛蟠的马,待薛蟠下了马,才说道:“薛大人来了,大老爷和二老爷都在书房呢,才吩咐了,让您来了就去那里。”
薛蟠叹了口气,真是姜还是老的辣,他什么心思都瞒不过二老。薛蟠径自到书房去了,而三儿等则到下处去吃茶等候。
才进了书房,就见着二老正在惬意地下棋喝茶,见着薛蟠来了,也不回应。薛蟠也不好打扰,再者这些年锻炼下来,也有了几分沉着的功夫,就在旁边站了,仔细地看着两人下棋。
黑白二字成焦灼之态,真是难分高下。只老师的棋更有一股子洒脱之感,倒不在乎胜负之分,而世伯的棋则处处藏着玄机,有时一招废棋在关键时刻也有反败为胜之用,当真是奇妙异常,薛蟠看的入迷,也渐渐的忘了来此之事。
过了许久,张笃庆才哈哈笑了起来:“还是大哥棋胜一招,小弟甘拜下风。”说着拿起身旁的茶喝了起来。
“那是你没有把胜负放在心上,这倒是符合你的为人,哪像我,在这朝堂之上,日日机关算尽,才到了如今的地位。”
两人相视一笑,才转头看着薛蟠道:“我们料想你今日要来,可是因着要去江南一事?”
薛蟠回过神来,才说道:“还是老师和世伯了解我,此来正是为了此事。”
张筑贤抚着胡须说道:“圣上就和我商量过此事,我保荐了你。当时想着你去江南也好,这帐查下来,没有一年半载也回不来,倒是躲开了这朝堂之上的纷争。只我前听孙媳妇说郡主怀孕了,却是我的不是了。”
薛蟠忙说道:“虽有些不舍,但是晚生也知道,世伯是为我好,再者我也听说了些大哥哥的事情,能去帮些忙,也是晚生的荣幸。”
“既然如此,这一路上你要当心才是。”顿了顿,张笃庆才说道:“依我看,你既然是督察使,不过是差些账目,往年户部也是派人下去,倒也是常有之事,藏着掖着倒不好,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去,也可混淆他们的视听。江南的水之深,你想必也知道一些。你家毕竟是皇商出身,你父亲在世的时候,必也是和你讲过一些,你的那些亲眷里,也是有和他们打交道的,你自己要拿捏好分寸才是。”
薛蟠想了想,问道:“老师说的不止是我们薛家本家的那几房,恐怕更多的是指甄家?”
张笃庆看着薛蟠,点了点头,叹道:“你也要引以为戒,树大招风,甄家这些年也是亏空地太不像话了,过的也是奢侈糜烂了些。这得宠的时候,自有圣上保着,可是如今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甄家竟不知道收敛些锋芒。”
薛蟠当然也是知道些甄家的事情,父亲也曾提起过,独他家,接驾就有四次之多,父亲小时候还遇到过一次,每每提起此事也是羡慕感叹,那辉煌富贵的场面,就算是见惯了金银珠宝,威赫排场的也瞠目结舌,何况那些平民百姓。
“学生知道,老师放心,学生明白此事的厉害。”
张筑贤在旁笑着说道:“此次你去江南,暗中联系你大哥,和他商量着就是了,你们两个在那里,自己当心些,多带些护卫,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底子,就放松了警惕。”
薛蟠拱手应了,又听了些他们的吩咐,才出了来。
看着已经华灯初上的夜色,叹了口气,不知道回家要如何和母亲还有婕儿说起才好。看来他是看不到孩子的出生了,对于第一次当父亲的薛蟠来说,这无疑是最遗憾的事情了。
可是以老师和世伯对于朝堂的明锐程度来看,让他去江南必也是有其深意的。一切也只能以大事为重了,这就是有得必有失了。
叹了口气,方大马带着众人回府去了。
出发
没有宵禁的京城总是热闹非凡,一路上总会有来来往往的人群川流而过,可是薛蟠却无心他顾,只想着回去之后要如何和母亲说起此事才好。
五月十七便是母亲的生辰,本来今年要好好给母亲过生日,可是如今他要走了,恐是赶不上在母亲跟前尽孝了。而水婕儿的预产期估计就在十月月末或者十一月初,也不知道生男生女,恐是也不得见了。人们不常说生子是女人一生中的一个坎,可是如今作为丈夫,他却不能陪在她身边,薛蟠心里还是很愧疚。
正想着就见着贾琏和贾蓉从另一边过来,薛蟠等人忙停了马,笑着说道:“琏二哥和小蓉哥儿这是要去哪?”
贾蓉见着是薛蟠,在马上见了礼,才和贾琏相视一笑。
贾琏看着薛蟠,想了想,才笑着说道:“不过是老爷交代了些差事,我和蓉儿正准备去办呢,蟠弟这是要回府?”
薛蟠见两人刚才的神情,也知道他们没说真话,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也不计较,只笑着说道:“既然两位有差事在身,我就不叨扰了,你们好走。琏二哥,回去给凤姐姐带个好,就说得空去家里坐坐,母亲也很是想念她。”
贾琏笑着应了,薛蟠才和他们分错而过。
看着薛蟠走远,贾蓉才问道:“叔叔怎么说我们为老爷办事,尤二姐的事情,告诉了他也没什么。”
贾琏在马上笑着说道:“他是你婶子的表弟,若是他回去告诉了薛姨太太,姨太太岂有不告诉你婶子的道理,即使不说,以后见了我,还有我的好。如若你身子知道了,以你婶子的性子,眼里岂容得沙子,还不把尤二姐生吞活剥了。况今日我私聘了尤二姐,你婶子要是知道,还指不定要怎么编排我,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宁可小心些好。”
贾蓉想了想,笑着点头道:“还是叔叔顾虑地周全。”
贾琏一叹,道:“如今我要去外地办一件差事,约莫要半月光景才回,你若得空,也去你姨娘那里坐坐,多照看着些才好,切不可让你婶子知道了,否则你我都没有好果子吃。”
“侄儿知道了,叔叔放心就是了。”
两人说了会子话,才打马往花枝巷去了。
且不说贾琏贾蓉二人如何计议,薛蟠等人回到了府中,就见着薛母、刘氏和水婕儿一处坐着说话,见薛蟠回来,才笑着说道:“今日怎得如此晚,可吃了饭了?”
薛蟠向母亲和婶娘请了安,才笑着说道:“母亲和婶娘说什么呢,我在外面听着都觉得热闹。”
薛母和刘氏一对眼,哈哈笑了起来。
“今日邢夫人家的哥哥带着家眷来府上道谢,谢蝌儿这一路上的照应。那刑姑娘我们也将按了,瞅着这姑娘却是个标志人物,性格也温顺,你弟弟也看中她,我们正商议呢,不如把她说给你弟弟,两厢都便宜。”
薛蟠看着刘氏,笑着说道:“既然那姑娘合婶娘的意,蝌弟又喜欢,聘了来也好。”
薛母点了点头,又叹息地说道:“虽是个好的,只是这姑娘家里艰难了些。”
刘氏自己也是小户人家出身,本就没多大门户之见,再者,这刑姑娘虽家里艰难,但好歹有个诰命夫人的姑姑在。而且刘氏很是喜欢这刑姑娘,看着也是个好福气的。
况且,他们家不比薛蟠家,薛蟠有官职在身,家中又富贵,如今又娶了郡主娘娘为妻,封了二等男爵的爵位,薛母也是公侯之家出身,自是看中门第。如今他们只是借住在男爵府,早晚薛蝌也是要成家立业,另立门户的,自是要找一个能够勤俭过日子的姑娘为妻才好。
“我看着倒是好的。家里艰难和她有何干系,等嫁了来,自是我们薛家的媳妇,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且蝌儿看着也是很欢喜这姑娘,我看着也是个贤惠的,两人倒很是般配。”
薛母想既然刘氏自己不在意,她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况且她看着这姑娘也是个好模样的,虽出身和自己的媳妇没得比,但是也算是百里挑一的,便笑着说道:“既是如此,我们就选个日子,让媒婆去说合定了亲就是了。”
“只是,媳妇以为,如今这刑姑娘住在荣国府之中,又是这邢夫人的侄女,现刑家都靠着邢夫人过活,我们要聘他家姑娘为妻,最好还是和荣国府打过招呼才好。”水婕儿想了想,觉得如此才算是周全。
薛母和刘氏听了,才笑着点了点头,道:“正是的。”两人商议了一番,欢喜地说道:“如今我们薛家喜事一桩接着一桩,办完了蝌儿的,就剩下琴丫头的了。”
薛蟠想起今日看到的邸报上,梅翰林任满,想必也就快要回京复命了,便笑着说道:“我看母亲和婶娘还是早为琴妹妹做准备才好。今日得的消息,梅翰林一家,不日也要抵京,宝琴今年也已经十四了,等明年过了孝期,也是时候准备着了。”
想到此,薛蟠心情却沉重起来了,站起来,郑重地行了礼,薛母众人见薛蟠如此,也是一惊,忙把他扶起来,问道:“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你如此作为,是出什么事了?”
“今日,今日得了新的任命,任命我为户部督察使,三日后出发去两江,督察各地账目,恐这一去,没有一年半载是不能回来。不能在母亲跟前尽孝,孩儿深感不安。”
众人听了,更是惊讶。
水婕儿听了此事,心中难过失望,但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
薛母看着薛蟠,叹了口气,才说道:“傻孩子,你是出外办差,为圣上尽忠,何等的荣耀,何必担心你的老母亲,我在家好好的,有丫头婆子伺候,有你婶娘作伴,家里还有蝌儿在,你不用担心,安心把差事办好才要紧。”又看着水婕儿,道:“只难为了你的媳妇,如今怀着身孕,又没有丈夫在身边,你快去安慰你的媳妇去,为娘好着呢。”
薛蟠听了母亲的话,心中甚是酸涩,转头看着水婕儿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忙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想要说些什么。水婕儿倒是先笑了起来,说道:“郡马尽管去,只路上保重身子才是,家里一切都不用担心,母亲有妾身陪着,郡马不用挂念。”
看着水婕儿眼中点点泪光,薛蟠还能说什么,只能更用力地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到他的歉疚。
“蟠儿放心,家里还有我呢,婶娘别的不行,好歹给姐姐解解闷还成的,蝌儿也算是个大人了,有什么事我们也可找他商量。你媳妇你就更加放心了,我们两个老婆子,还照顾不了她一个,保准还你个健健康康的。”
薛蟠听了此言,更是感动,忙向刘氏拜了,“侄儿在这先谢过婶娘。”
薛蟠看着众人都散了,才回转了薛母的院子,两人深谈了一次,至于内容外人却不得而知了。
才回了院子,就见着水婕儿正吩咐着众丫头为薛蟠打点行装,众人见郡马进来,忙出去了,又乖巧地把门合上。
薛蟠在水婕儿旁边的椅子上坐了,把她搂在怀里,方说道:“这次要难为你了。”
水婕儿靠在郡马的胸膛上,腻腻地说道:“如果我没有这时候怀孕就好了,我也可随你而去。”
“傻话,这孩子是我们盼了多时的。再者,我这次可是要去往各地查访,哪有固定的地方,带着你也委实不方便。”
水婕儿看着薛蟠在烛火中照耀地异常明亮的眼眸,看的竟是有些痴了。如今他就要走了,江南之地,何等繁华,那些女子,都透着一股子柔顺妩媚的味道,是男人,有几个能抵挡地住的,水婕儿为此也甚是担心。虽然他信赖郡马的忠诚和人品,可是任何事情都是有个万一的。如今她又怀着孕,在房事上也不能满足郡马,若是这一年半载的,郡马一个没忍住,她还不是得认下一个妹妹来。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不是美的,比不上出嫁的姑奶奶,更是比不得那些江南之地的女子。
想到此,水婕儿说道:“郡马此次去,不如带着舒雅她们中的一个丫头在身边,有她们伺候,我也放心些。三儿他们,毕竟是大男人,总有些照顾不周的地方。”
薛蟠何是不知道水婕儿的意思,让她跟着,伺候是一回,监视着是另一回事情吧。薛蟠好不容易得了子嗣,虽现在还不知道是女男是女,但总有个盼头了。况且,他对水婕儿恐怕是亲情更多些,每日如此温情,他也总是有累的时候,适度地拉开些距离,也让他调整一下才好。
“你啊,”说着,薛蟠宠溺地点了点水婕儿的鼻子,说道:“我们整日里风餐露宿,各地奔走,女子怎么能够受得了,况带着女子总是不方便的。你这小醋坛子,心里打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放心就是了。你相公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是夜,又是好好安慰了一番水婕儿,才让她稍微好受了些。这郡主毕竟不比别的小家碧玉,自是得体非凡,虽没有接触过什么政治朝堂,但是却也很是体谅贤惠,倒是让薛蟠更加歉疚起来。
这三日,薛蟠除第一日回衙门整理善后外,就是去福王府拜托父王母妃照顾薛家和婕儿,又去了老师处辞行,其余地就好好地在家中陪伴母亲和妻子,顺便交代了些事情与各处商行的管事才算完。
第四日一早,薛蟠怀揣着圣上密旨和文碟文书,带着三儿等八位护卫,告别了母亲等人,才骑着马,驾着马车上路,到城门口和众人会合。
此次办差,户部派了薛蟠任督察使,又派了点校官柯鼎和汪感业同行,又派了十位侍卫保护。这一下,一行二十多人,看起来又浩浩荡荡起来。
看着薛蟠等人来了,众人忙见礼。毕竟是上官到此,虽然薛蟠只任者户部主事一职,督察使也不过是个名目,可是他还是二等男爵,郡马都尉,相当于一品武官官职,众人自不敢造次。
寒暄过后,两位点校毕竟是文职,又没有薛蟠的武功底子,自识趣地上了准备好的马车,而薛蟠等人自是跨上了马,一行人疾驰而去了。
每年朝廷派遣督察使,都不免要罢黜几位官员,所以总是引得各方势力注意,这次也不例外,薛蟠一行人还没有出京城,这名单就已经有人送往了两江各处。
不过这次让各方都觉得不好办的是,这次的督察使是福亲王的小女婿,看在福亲王的面子上,众人也不敢把薛蟠怎样,只能尽量避着他些才好。薛蟠还没到,众人就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吃好喝好,然后什么事也没有地安全送走。
遇梅翰林
因着车上坐着两位点校,又有着二人的仆从,薛蟠等人又不急着赶路,出了城门,速度就明显地慢了下来,一行人不急不缓地前进。过了晌午,众人就到了离顺天府最近的一个驿站休息整顿,而薛蟠也乘此时机,好好地和两位派来的点校沟通沟通,如果不能为他们做什么,那最少要他们保持沉默和安全,不要拖后腿才好。
才刚进了五月,天气就有些子闷热起来,正午的太阳照得人皮肤火辣辣的疼,甚是不舒服。冯百岁作为顺天府驿站的驿丞,却是丝毫不敢怠慢。
能够住进这里的,哪个不比他官大,无论是春风得意,他自是要好好巴结,就算是正失意的大人,也难保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也不是他能够得罪的。
才安排好了今日刚住进了的梅翰林一家子,远远地就见着一对人马过来,只见骑马之人俱是穿着官服,待到了近前,冯百岁才忙笑着迎上来,谄媚地说道:“各位大人是路过休息还是住宿?”
薛蟠等下了马,三儿才忙走上前去说道:“我们住宿,明日上路,快给我们安排房间,再送些吃的来,我们好休息。”
冯百岁明显看出众人以中间这个年轻的大人为主,虽只穿着六品的补服,但是却天生透着一股子贵气和儒雅,倒也不敢使人小瞧。
冯百岁不知众人底细,也不敢造次,只能恭敬地问道:“不知道众位大人可有文碟,可否让小的核实,有招待不周的,请众位大人见谅。”
薛蟠倒是很赞赏这驿丞的谨慎,也不意与他计较。旁边的侍卫长乌景天,作为宫廷侍卫,向来都是威风,何时受过这样的待遇,但见着旁边薛郡马没有任何表示,他也只能不做声,老实地在旁边待着。
原来这一行十位侍卫,却不是薛蟠以为的普通侍卫,而是皇帝陛下的亲信,此次秘密派来,扮成衙门中是侍卫,为的就是一路上保护薛郡马的安全。而这一切薛蟠现在却是不得而知的。
三儿也有有些不快,这样大太阳的,又赶了这些路,真是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呆着才好。但出门在外,怎比家里舒服,况又不能给爷惹麻烦,也只得忍了。
从马上拿出文碟,三儿才说道:“我们大人是二等男爵,郡马都尉,如今任着户部主事的薛蟠大人,此次出来办差,还不让我们进去休息。”
虽户部主事不过是正六品的小官,但是前面的名头可是也能砸死几人。冯百岁虽不过是个小小驿丞,这南来北往的,消息却是极灵通的,况这里又没有出顺天府地界,这京城里的风吹草动,也自瞒不过他们。
冯百岁一听,就知道此人就是钦赐的探花郎,福亲王的乘龙快婿,忙躬身道:“郡马爷请恕小人眼拙,怠慢之处,请恕罪。各位大人里边请。”说着便殷勤地引着众人进来,又忙命人照看马匹车辆,准备酒菜,打点住处。
薛蟠一进院子,就看见有一家人忙忙碌碌的正在卸着行李,看着仆从的衣服上都绣着一个梅字,突然灵机一闪,笑着问道:“这院子里才来的是哪家的大人?”
冯百岁刚还怕这郡马爷怪罪于他,此次看到他脸上没有不快,心中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笑着说道:“这是才从南边来的梅翰林一家,如今正准备入京鄙见呢。说来也巧,才走了位总督大人,这才空出了这些个房间,今日两位大人一来,又给住满了。”
薛蟠在旁暗暗听了,方随着冯百岁去了另一院子的厢房。
待大家酒足饭饱之后,薛蟠才传来了三儿,吩咐道:“你带着我的名帖,去拜会梅大人,就说金陵薛家薛筱之子,薛笙之侄,薛蟠拜上。”
三儿忙应了出去。
没过一会子,就见着三儿领着一个管事模样的人进了来,那管事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的样子,见着薛蟠,忙行礼道:“大人有礼,我家老爷请大人过去一叙。”
薛蟠方整了整衣冠,随着去了。
其实薛蟠去见梅翰林,也是想要看看梅翰林那小儿子的意思,毕竟他这一去江南,何时归期还不一定,对于宝琴的婚事他却是很在意的。本来没有见到梅翰林一家,薛蟠就很是遗憾,如今竟是在此巧遇,薛蟠哪有不拜会的道理。
随着这管事去到另一个院子,此时明显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忙乱,院子中一片清净之声,可见这梅翰林家教之严。
待管事通传了一声,就见着梅翰林哈哈笑着走了出来,说道:“原来是贤侄在此,我竟是不知道,快请进。”
薛蟠这才第一次见着这梅翰林的样貌。虽不过是中人之姿,既不是英俊人物,也没有一身霸气,只淡淡的有着一丝儒雅,倒是显得和蔼可亲起来。
薛蟠忙上前拜道:“晚生见过梅大人。”
梅新元忙扶着薛蟠道:“我和你父亲,你堂伯都是好友,如今见着你更是感到亲切,就叫我一声世伯吧,大人可不敢当,这些虚礼就不必了,快进来叙话。”
薛蟠才随着梅翰林进了屋子。
屋子里不过是些寻常的摆设,到没有显出些特别的,毕竟不过是个小小驿站提供的住处,也就不用那么计较了。
才进的屋里,薛蟠才注意到梅翰林身边伴着的两位年轻人,站于右侧的明显要年长些。
梅翰林指着年长的那位说道:“这是我的长子,梅汉东。”又指着左侧的青年说道:“这是我次子,梅向南。”
三人又是互相见礼,才在椅子上坐了。
梅翰林笑着说道:“我记得没错,薛贤侄如今应该十九了吧。”薛蟠称是,又听得梅翰林说道:“他们两个,只汉东比你年长些,向南倒是和你同岁,只他生日小,却是要叫你一声大哥了。”顿了顿,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说道:“不过他叫你这声也不算冤枉,当年和子节就约定了亲事,他那闺女,你的堂妹,嫁了过来,他可不就要叫你一声大哥。想到此,方感叹道:“如今那孩子恐也是长大成|人了,我们此次进京,也是该要为小辈们做打算了。”
提起妹妹,薛蟠脸上更是带上了笑意,说道:“我临行的时候,母亲还聊起过世伯,算来世伯一家也该要到京了,可巧今日竟是让我在这里碰上。”
“老夫虽人在广东,但是却也知道些京城的消息。老夫在这里还没有给贤侄道喜呢,如今贤侄正是意气风发之时,你父泉下有知,定也是安慰了。”说着感叹道:“得子如此,死也瞑目了。”
薛蟠忙说道:“世伯何须如此,我看着两位师兄都是人中龙凤,日后前途不可限量,以后定是要光耀门楣的。”
说着,薛蟠却用余光仔细地观察了一下两兄弟,两人都沿袭了梅翰林的相貌,倒不是很出彩,只书香门第出身,一副书生打扮,自带着一股子儒雅之气,看着倒是都有些书生意气。而长子明显要稳重些,次子身形虽看着有些娇弱,但眉宇之间的气劲却很是不弱,看出此人也是个极有主意的人物,薛蟠看到此,在心里点了点头。
看人先看眼,这梅向南眼中清澈,没有世人的浮躁之气,倒也是难得,只这样的人太过单纯,却也是难成大器。不过作为宝琴的夫婿,却也是足够了。薛蟠也不求宝琴以后能多么富贵,只要能够安心过活就好。况梅家这样的人家,只要没有行差踏错,现在也不会潦倒到哪里去。再者,还有薛家在,宝琴定也是不会受什么委屈。
虽然薛蟠心思急转,可面上却不露分毫,只和梅翰林寒暄。
“但愿如此吧,他们能有你一半的出息,我也就满足了。”虽如此说,但是梅翰林还是表现出了自豪感,可见对自己的两个儿子还是很满意的,“贤侄此次是正好回京呢还是出京?”
薛蟠谦虚地说道:“如今晚生在户部仍主事一职,今次不过是奉命出京办差,恐是要有些时日不能回来了。”说着遗憾地道:“我见着两位师兄都是少年英才,本也是想要多亲近些才好,只可惜,时机不对。”
“我也是和薛兄一见如故,等薛兄回来,我们再聚也不迟。”梅汉东笑着说道。
梅翰林听了此言,哈哈大笑起来,道:“说不定等你回来,我们都已经快成了真正的亲家了。”说到此,又问道:“可惜两位世兄去的早,老夫想起当年之事,真是不甚嘘嘘。”
“对了,你堂叔的家眷,可还住在金陵?”
“堂叔死后,晚生就把婶娘以及弟弟妹妹接了来,如今正在京城薛府里,世伯以后定要常来往才是,伯母得空,要多去府里坐坐才好。”
梅翰林捋着自己的胡子,听到此消息,更是满意。笑着说道:“正该如此,都是世交好友,定是要多走动才是。”
大家又聊了会子,薛蟠才婉拒了晚饭,从梅家的院落里出来。
才回到住处,就见着两位点校已经恭候多时,薛蟠忙笑着迎了上去,说道:“两位大人怎么不通知一声,我竟让两位在此等候,真是不应该。”
两位点校忙起身回礼道:“大人严重了,是下官二人不请自来,打扰了大人才是罪过。”
待三儿又上了新茶,薛蟠才说道:“不知二位大人找在下有何事,不妨直说。”
两位点校中,柯鼎明显是两人中的领头,方说道:“此次大人与下官一同办差,下官等深感荣幸,亦谢顾大人提拔知遇之恩。此次前来,顾大人亦有交代,一切以大人吩咐为准,下官二人,悉数听大人调遣。”
见薛蟠点了点头,却什么话也不说,柯鼎才又说道:“下官虽没有什么别的本事,但只要大人交代的,我等定尽力完成,大人竟可放心。”
薛蟠听得此言,知道他是在暗示他,他也是顾大人或者更上层的人派来的。薛蟠方笑着说道:“如今我们一同出来办差,没有尊卑,只有职责不同罢了。我们共同努力,把差事办好才是要紧。”
“不知顾大人有什么交代没有?”
柯鼎知道,薛蟠现在还不会完全信任于他,毕竟在这件事上,还是谨慎些好,也不在意。忙说道:“大人说,我等去了江南,有何困难的,自可去寻杭州亨通赌坊的姚老二,这是我们在江南的探子,他或可帮忙一二。其余的就不得而知,只吩咐了听大人的吩咐行事。”
薛蟠暂时信了他们的话,也只能再观察,毕竟这事太艰难,稍有不甚,身家性命也难保。
经过一夜的修整,薛蟠等人收拾了行装,薛蟠拜别了梅翰林一家,两队人马一南一北的分道扬镳而去。
谋定
薛蟠去往两江府,一路虽偶有露宿野外,但更多的却是住在各地的驿站内,倒也算是舒服。他这一路而来,各地方府衙倒很是照顾,有孝敬的,薛蟠也收下,众人见这郡马爷如此,更是放下了心,以为又不过是一个来打秋风的主,也就不甚在意他,只伺候好就成。
至于账本就更不是问题,只要找人把帐做平了,常人也看不出毛病来,况薛蟠也不过是应付场面一般,随意翻翻,大家就更是放心起来。
此时,薛蟠已经来到了济南府的驿馆之中,看着天边升起皎洁的月色,心中却是一片惆怅低迷。这一路行来,这些州府官员的心思,哪还有他不知道的。那些账本,不是薛蟠不想要好好核实,而是如果没有问题,薛蟠就算再认真也找不出错来,如果有问题,又怎么会让薛蟠等人轻易找到,恐手上拿的也不过是事先做好的账本罢了,不看也罢。
“大爷,这是到今日为止收到的礼物和银票,小的已经登记在册,请您过目。”三儿拿着薛蟠出发的时候就吩咐他登记的账册,走了进来,放在了薛蟠的桌子上。
薛蟠转过身来,随手拿起了账册翻开来,只见上面林林总总不下上万两的贿赂银子,何人何年何月何地,何时送多少银子、古玩等,三儿倒是记录地周全,看到这些,薛蟠实在只能摇头叹息。还只到济南地界,就已经有了这样丰厚的孝敬,那离两江越近,岂不是要更多。真正是应了那句话,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果真是如此。
不想再看下去,薛蟠把账册合上,仍递给了三儿,吩咐道:“这个你收着,这以后我们有用。那些银票等也要妥善地收好。另外,把这些另抄一份给我。”
三儿应了,方恭敬地退了出去。
看着窗外的月色,薛蟠叹了口气,方坐到书桌旁,仔细研磨,提笔想了想,方写了起来。
且不说薛蟠那里如何,只说京城贾府之中,又是一番新的气象。
自贾政外放江西粮道之后,贾宝玉因父亲不在,薛蟠又外放督察使,更是整日里在内帏厮混,连学堂也不上了,贾母等人爱惜他,疼宠于他,竟也不管他如何,这更是让贾宝玉逍遥自在起来,只王夫人见宝玉整日里和林黛玉厮混在一起,连功课都耽搁了,更是看林黛玉不顺眼,就寻思着要为宝玉定一门亲事,也好安她的心。
这日,史靖侯史鼎之妻,史湘云的婶子薄氏来访,,只因老太太正在午睡,众人也不敢叨扰,王夫人便在旁陪着说笑,正说着,只听薄氏笑着说道:“我家姑娘也到了该聘嫁的时候了,可巧前老爷看重一家,是江西卫家的公子,听说模样也是周正的,老爷看着倒是很好。若姑娘能够找一个好归宿,我和老爷也就对得起死去的哥哥和嫂子了。”
王夫人心中倒是一动,这史湘云虽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姑娘,但好歹是公侯之女,现她叔叔袭了爵位,以后也是个依靠。况嫁婿嫁高,娶妻娶低,若是撮合了史姑娘和宝玉在一起,一来,史湘云是老太太的侄孙女,老太太也不好反对,二来,史家门第不比贾家,这媳妇也不能高过了她,三来,既是嫁了贾家,亲戚之间,史家就算再不愿意,这嫁妆定也不能寒酸,这又是一笔,岂不比林姑娘要强地多。况这史姑娘看来就是个有福之人,身体也好,看着甚是好生养的,怎么着也比那一吹就破的病西施要好。
正想着,王夫人笑着说道:“这事可成了?”
薄氏笑着摇头道:“岂有那么快的,怎么着也得过几个月,两家才好商定妥当。”
“既是如此,你看我们家宝玉如何,配你家姑娘可使得?”
薄氏心中一灵,脸上却笑了起来,道:“太太家宝玉自是好的,模样就不用说了,光这园子中的匾额对联,就得了不少的夸赞,可见学问也是极好的。贾家这样的家世,又是老太太身边疼着长大,大姑娘又是宫里的贵妃娘娘,这家世人品,打着灯笼也没处找,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只怕是我家姑娘粗野,配不上才是。”
王夫人听别人夸赞自己的孩子,自也是万分开心,笑着说道:“我看云丫头却是极好的,性情也随和,又得了太太这么些年的调教,哪有不好的道理。太太只管说,他们两家,可使得?”
薄氏当然是想要和贾府结为姻亲的,老爷和她也没少合计过,只想着老太太似乎有打算要把自己的外孙女,那个林姑娘配个宝玉,才打消了这个心思。毕竟是史家的老姑奶奶,夫妻俩也要给她这个面子。
想到此,便犹豫着说道:“太太,他们两个能结为连理,我和老爷岂有不满意的,只是,”顿了顿,方笑着说道:“太太不要怪我说话直才好。只是,我听老姑奶奶的意思,像是看中那林姑娘,要把她留给宝玉。我是见过林姑娘的,真正是画里走出来的美人,那通身的气派,岂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可比,我们家姑娘就更是不能比了。”
听她提起林黛玉,王夫人就有些不高兴了,心里也怪老太太瞎张罗,她生的儿子,还要旁人来给她找媳妇,想到宝玉从小就被抱到老太太处养着,对老太太反而比她这亲娘更亲,心里就甚是不痛快。
脸上讪讪地说道:“老太太有没有这样的意思,我是不知道,只是,宝玉毕竟是我的儿子,是我和老爷唯一的嫡子,以后定是要靠他奉养与我,开枝散叶才是。”
说着笑了笑,才继续道:“太太既是见过那林姑娘,定也看出她身上有不足之症。”
薄氏心中倒是活络起来,笑了笑,才说道:“虽不肯定,但是我也隐约听过,说是娘胎里就带出了来的病症,自小不吃饭就先喝药,如今也是每年请医吃药不断。隐隐绰绰地还听那些爱嚼舌根子的下人说道,是什么肺痨之类的。可惜了这样的标志美人,既是宫里的娘娘,也没有几个能比得了的,却是如此的身子。”
王夫人见薄氏松口,更是满意起来,笑着说道:“不就是这个理,既使不是什么捞舍子的病症,可她身子也太薄了些。为娘的,又怎样让这样的姑娘做了儿媳妇,岂不是要害了孩子不成。”
王夫人叹了口气,才说道:“老太太心疼她,念着是姑太太唯一的骨血,这点我又怎会不体谅呢,况她来贾家,不过带来些薄产,又能值几个钱。每年吃穿用度,一律供给,都是和自家姑娘一样,又是请医,用掉多少好药材,常日里又要配着人参养荣丸以供她服用,这些哪样不是花费,我又何时怠慢过她,可有一句说嘴的?”
薄氏听了,感慨地点了点头,道:“也难为你这舅妈了,如此地待她。”
“我们贾家,况又是侄女来投,岂有怠慢的道理,也就不差这几个钱了。”顿了顿,又说道:“这些也就算了,只宝玉这件事上,我是万万不能应了老太太的。”
听了薄氏的叹息,王夫人方说道:“自我嫁入荣国府以来,共为老爷生下二子一女,如今就这样一个还在我身边,又怎能让旁人带坏了他。”
薄氏点了点头,叹道:“难为你了,我还记得珠儿在世的时候,也是个孝顺
红楼梦之我是薛蟠第2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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