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版东成西就 作者:越前龙雅

    第75章哑炮

    “德拉科！德拉科！”身边突然响起小姑娘的声音,德拉科猛的扭过头看去,动作幅度之大甚至把房间里还在的两个人都吓到了。

    “马尔福……你没事吧？”哈利犹豫的看着他说。

    德拉科没有说话,只是颤微微地直起身子,打量着他现在身在的这个房间。

    这是间小小的屋子,没有斯莱特林惯常有的低调奢华，相反却朴素而温暖。墙壁和天花板都由粗糙的石头砌成，小屋两边靠墙摆着好几个实木书架，上面堆满了羊皮卷和各种颜色封皮的手抄本。雕刻精美的壁炉台下噼噼啪啪地燃着堆火，映出中间那张敦厚的书桌和书桌后把带软垫的舒服的靠背椅。

    最重要的是,这切都干净，整洁,就像这间屋子的主人刚刚离开般。

    “梅林,这切真神奇……就好像是在这间屋子被打开之前,所有在其中的时间都被封印了般。”哈利满怀敬畏的感叹道，“马尔福，你进来的时候看到壁炉了没有？他是直就这样燃烧的吗？”

    可是他等了片刻，马尔福也没有回答。哈利迟疑的看过去，却发现对方苍白的脸上混杂着震惊、迷惑和浓厚的思索与猜测。

    “刚才他不在这里。”星沉子突然出声，眼睛里是片了然，“他好像进入了别的地方……空间或者时间，这个我到不是很清楚。但是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他在这里，但是却好像不在这里样。”

    德拉科没有吭声。

    他低下头，缓缓张开自己的右手——

    原本空无物的右手指缝里，几粒金黄色的沙子正在温暖的火光中闪耀着柔和的光线。

    “看，这个桌子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闪光——”哈利没有再过问关于德拉科的这个问题，很快就聪明的转移了话题指着那张书桌说，“那是什么？”

    德拉科很快抬起头，快速的将那几颗沙子小心的收进衣兜，转而就立刻挂上了标志性的假笑说：“够了，波特。别碰它。你想让自己被某种方式诅咒以至于再也看不到明天吗？”

    哈利瞪了他眼，还是乖乖收回了手。

    书桌上安静的摊开了本书。黑色的封面，镶了烫金的边，羊皮纸的书页微微泛黄，上面是华丽的斜体字，排排犹如漂浮在海面上的海藻。

    书桌前案摆着半满的墨水瓶和根羽毛笔，还有些奇怪的银器。哈利刚刚说的那个在闪光的小东西就混在这些银器中间反射着壁炉的光线，把那点光源折射出无数锐利璀璨的光芒来。

    就在德拉科小心翼翼的试图绕过桌子来到它的背后看看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声清澈响亮的啼叫，好似几百根笛子和几十面鼓同时在演奏，冲击着每个人的血脉，令人不由自主的亢奋起来。

    “嗯？”星沉子诧异的抬起头——德拉科注意到她的脸上血色几乎已经没有了，正泛出种不自然的青紫色——几不可查的皱了皱眉，“是凤凰吗？”

    “该死的老蜜蜂！”德拉科咬牙，“快，大家都出去！不要泄露有关这个密室的任何消息！”

    可是，当哈利转身向外跑去的时候，德拉科神使鬼差般的抓起了书桌上那本摊开的书，把塞进了身后小姑娘的怀里。

    当德拉科从石壁中穿出去之后，哈利立刻对着头顶的火盆嘶嘶的说：“【关上。】”

    好像隐约有着“轰隆”声，可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样。德拉科尝试性的摸了摸刚才那面墙，他的手指触摸到了坚硬粗糙的石壁。

    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哈利，德拉科诧异于对方自觉地保密和配合。

    “我欠你挺的，伙计。”哈利耸耸肩，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上踢来踢去的小石子，“你帮了我的教父，还救了我的命。再说，你也不算坏人。毕竟我们是在起对付伏地魔——”

    就在这时，笔直的通道口处突然喷出了火焰！只深红色的大鸟突然从火焰中直接冒了出来，接着就收拢了那两扇巨大的翅膀，然后重重地栖息在哈利的肩头。

    已经见过三次凤凰的德拉科现在还是很淡定的。他只是下意识的觉得这只凤凰完全没有小姑娘家的霸气，而且除了长长的金色尾羽，它看起来有点像火鸡。

    但是旦当所有的紧张和紧绷着的神经得到缓解，德拉科就开始对周围的切产生了强烈的疏离感——切事物都好像在他的意识中淡去了，仿佛他在隔着层水雾观看着眼前的这切而不是活在其中。并且他发现他的意识已经很难再系回自己身上了，因为所有东西看起来都仿佛有点重心偏移，微微散发着毛边。

    他好像听到了哈利在喊叫，叫着小姑娘的名字。可是为什么要叫小姑娘的名字呢？德拉科没有想明白。紧接着他就敢发誓他看到了校长那幅月牙形的金边眼镜闪而过。他现在很想诅咒这个老蜜蜂坏了他进行到半的探秘，但是转而又对这个现状有些安心。

    ——在这个阴森恐怖的地方呆了这么久，他们只有三个两年级的学生，外加伏地魔的块碎片和条蛇怪。这绝对不是个令人愉快的下午茶组合。

    可是问题是校长来了，而他居然会感到安心。德拉科觉得自己定是疯了。

    下秒，痛楚携同充斥全身的紧绷感同消逝。德拉科无法抗拒的缓缓闭上了眼睛，沉沉的陷入了黑暗。

    .

    切感觉遥远而迷蒙，如同透过层薄薄的棉纱看世界。左边肩膀的痛楚和浑身的疲惫都消失了，好像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样，连面对伏地魔的那时刻都像是场梦——不过德拉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马尔福不会回避过去，痛苦和荣耀总是伴随着血泪与成长。

    他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自己满身的伤痕还有残留在体内的对痛楚的迷蒙感。他已经在脑海中下意识的思索起应负父母的借口了：不知道搬出与伏地魔面对面的那场恶战，父亲会不会把重心转移到关注自己还活着这个问题上呢？

    可是，下秒他就发现，自己浑身的肌肉都在叫嚣着酸软无力，甚至连动下都艰难万分，好像比他训练过的任何个时刻还要累。

    德拉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奇怪的无力感：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身体中点点的流逝掉了，他的身体内变得空荡荡的，仿佛以前是个装满了水的器皿，而现在却只剩下了他这个空有精美雕花的瓶子。

    他的身体曾是容器，是通道。可是现在，那里面空无物，只有空旷的四壁仿佛在回荡着风声。

    我的魔力已经消失了。

    这个念头旦回到了他的脑海中，德拉科只感觉心脏瞬间紧缩起来。他转瞬就抛弃了切有关血泪和荣誉的念头，无比的希望之前的切都是梦境。

    但他却又深知，这切是不可能的。

    他总有天会面对伏地魔。他也绝不会允许星沉子在他面前再次的、像他眼睁睁看着的那样的死亡。他不知道这个小姑娘到底有几次生命，但是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守护住她的全部。

    没有人能够在死亡中次次的活下来。她的生命次数在倒计时。想到了这点，德拉科就分外的揪心。

    就算用上他全身的魔力，再给他这样次选择，他也在所不惜。

    从绝望中镇静下来，他试图习惯着身上的乏力感，同时感觉到外部环境像潮水般涌入他的五官。

    安静的空气，刺鼻的药水味，嘴里还残留了股难闻的怪味，还有温暖的阳光终于照耀在身上的切实的存活感。在密室里面呆久了，他现在已经开始怀念起有阳光的日子了。

    是的，对于苏醒，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是当他真的睁开眼睛的时候，他没有心理准备的，是斯内普教授。

    那个像是终年生活在地窖中的老男人，坐在他床头的椅子上身体朝前倾，就像在酿制锅极其复杂的魔药，害怕漏过哪怕眼，做错点点动作。就好像他直都坐在那里，期待着德拉科醒过来似的。

    双方眼神交接时，德拉科眨了眨眼，仿佛刚刚才确认，坐在他床头的那个眼神可怕的人就是他的院长样。

    这可和他醒来前的预期相差甚远。

    看见他醒来，斯内普教授瞬间直起身子，表情阴沉的喷了下鼻息，但是确是罕见的似乎不确定要说些什么。

    “院长？”德拉科挣扎着轻声道，声音刺耳粗粝。他觉得自己很疲惫，点都不想应付现在看起来正处在爆发期的蛇院首领，“抱歉……我睡了久？”

    但斯内普院长却并没有冷笑声然后开始对他进行难以忍受的讥讽，或者用他那北极季风般的眼神凌迟着德拉科脆弱的心脏。他只是就这样凝视着德拉科，眼神专注，面颊微微抽动，漆黑无神的双眼在冷酷的视线中隐藏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然后德拉科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抱歉。”德拉科低声说。

    他知道了。老师都知道了。自己的父母很快也都会知道。然后那些同学、朋友、敌人或者无关紧要的人员很快也都会知道了。德拉科·马尔福变成了个没有魔力的家伙。他们怎么称呼这种人来着？对了，哑炮。

    “我很抱歉，先生。我不知道这切会发生。”德拉科艰难的将脑袋转开，凝视着床对面那面苍白的墙壁，“就像是在此之前要是有人对我说我会在伏地魔面前朝着他怒吼，我会直接给那个人个恶咒的。”

    尽管自己身体是这样的状况，德拉科有瞬间居然觉得好想笑。但是身体随即提醒了他这点。

    德拉科的表情瞬间黯淡了下来，嘴角在努力抚平前秒钟的扭曲。他好想装作若无其事，不过那还真挺失败的。

    “你感觉怎么样？”斯内普问他，语气干巴巴的。

    霎间，德拉科看上去完全傻了。

    德拉科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被自家院长吓到表情呆傻的天，虽然院长对于他的不吝声色让他总是徘徊在被吓呆的边缘——当然通常被吓傻的学生也不少——但是这个角色终于轮到了自己，德拉科心中感觉万分复杂。

    “感觉……？”德拉科说不下去了，眨巴着眼睛满脸惊诧，好似他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是什么，“呃，感觉。”他再次开口，稳住自己的语调，“对不起，院长大人。我知道我非常的令人失望。我感觉非常的难过与愧疚。您可以尽情地罚我禁闭或者抄写，我不会有任何抱怨。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出像今天这样冒失——”

    但是他还会有以后吗？就算他现在可以抄百遍《学生守则》，身为个哑炮的他还能在留在霍格沃茨吗？

    马尔福家未来的继承人变成了个哑炮。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德拉科的内心感到阵不寒而栗。

    没有魔力，他拿什么来稳住自己的家族，承担自己的责任，带领自己的氏族走向辉煌，保护自己心爱的人呢？想想那些纯血家族是怎么处理家族中出现的哑炮吧：驱逐出家族，从族谱上烧掉他们的名字？

    很快自己所拥有的这切都将要消失了，德拉科只感到阵又阵的寒冷。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斯内普语调平静的指出。

    “我感觉很不好，院长先生。”德拉科枯涩的说。

    斯内普教授只是喷了下鼻息，什么也没说。然后紧接着他的魔杖就立刻喷出了种宝蓝色的光雾，笼罩了德拉科。

    他认真地再次检查了德拉科的身体，之后言不发的转身，滚滚的黑色袍角化成片墨色波浪消失在医疗翼的门口。

    “西弗被你吓坏了，我的孩子。”德拉科的头顶上突然传出来个和蔼苍老的声音，“他在这里守了三天，直在等你醒过来呢。”

    德拉科真的很讨厌邓布利。可是现在，当他听见这种温和宽容的声音，他再也没有办法把自己的心坚强的武装起来了。

    他很难过。

    而现在，也没有力量让他再坚强起来了。

    “星……她还好吗？”他压抑下自己流泪的冲动，语调哽咽的说。

    “她很好，只是直在昏迷。波比很担忧，因为没有任何魔药和治疗咒能够对她产生效用。不过，虽然她非常担心星小姐的身体状况，但我的感觉就好像是——她在昏迷中自我治疗自己的身体样。”邓布利在床头斯内普的位置上坐下，没有看眼眶通红的少年，自言自语道，“我和福克斯——就是我的凤凰——进去之后，波特先生是唯个清醒的人了。星小姐已经昏倒在地，而我过去的瞬间你正好倒在我的面前。波特先生还好，只是情绪有些激动，而且他受了好几个钻心剜骨，波比简直都快被气坏了。不过，他们两个的情况都没有你的令人担忧。”

    德拉科闭上眼睛，突然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很人都会在成长阶段遇到各式各样的魔力不受控制的情况。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情，遇到强烈的刺激之后从此失去对魔法的控制的人也大有人在。有的情况……甚至是魔法在有的人的体内，将她逼疯。”邓布利轻声说。语调低沉，宛如哀悼，“他们的下场，就是被终身囚禁在圣芒戈，或者被家人藏在遥远的山谷中默默忍受生。”

    德拉科猛然间感觉，这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老头儿，或许也曾经有过很深的段故事。

    “我会被退学吗，邓布利校长？”他轻轻地问，语调如死寂般。

    然后他听到邓布利温和但是低沉的叹气。

    周围的声响已经开始飘离，德拉科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凝结成块坚硬的石块，慢慢地沉坠。

    血液就像凝固了般，德拉科瞬间觉得好像什么都完了，什么都已远远地把他遗弃，只有在他僵硬的脑子里，画着个悲衰的问号而已。他的心里感到阵空虚和悲哀，整个世界已经在他的周围崩溃了，并且崩溃得踪迹渺然，无声无息，如同过眼云烟的梦境。

    作者有话要说：肯定会有很人被我吓出来的_(:з」∠)_

    但是请相信作者是亲妈哟~

    如果你们相信的话……

    以及，超级感激 萘凉安川 妹纸的浅水地雷！第次收到被吓坏了qaq！

    第75章哑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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