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飞贼小兰花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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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义县县令，他骂人很凶的！」

    「你带着我们会摔着我们，我们带着你就不会了。」老头儿说道。

    兰罄眨了眨眼，然后狐疑地望了他们两人眼，突然喝道：「你们两人是谁，别以为我小黑大人很好骗，直要我跟你们走，那是要走到哪里，连我小黑大人都不知道陈小鸡去哪里了，你们怎么会知道！」

    兰罄说得太急被口水呛道，红着脸咳了几声后，又振声说道：「江湖上最近出现男女的老人迷魂搭档，说，是不是你们？」

    兰罄抽出剑，直指那两人。「你们是不是想趁我不注意，对我下miyao洗劫我身上财物。哼，骗人骗到归义县来了，看我不把你们两个给抓回去，让我爹打板子！」

    兰罄解下腰间麻绳，冲过去抓人，然而两个老的却只是笑容满面地看着他，甚至主动伸出手来，要让兰罄绑缚。

    「欸？」兰罄歪着头疑惑地看了这两个老人眼，然后好心地提醒他们道：「我要绑你们了，你们应该要赶快逃，怎么能着让我绑呢？」

    老妇人慈爱地看着兰罄，说道：「小黑大人说的话对我们夫妇而言都是圣旨，我们只会遵从不会反抗。若你要将我们两人抓回去，那便抓吧！」

    兰罄心想，这两人可真奇怪。但回头想了想，他们说能带他去找小七耶……

    兰罄突然把绳子收了起来，轻咳了声，正色问道：「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什么来历，你们说能带我去找小七，是真的吗？」

    那两人仍是那般的笑容，带着点尊敬，带着点长辈看着儿孙的宠爱，说道：「乌衣教黑白双仙，李散仙、单遥仙，纯粹是因为仰慕小黑大人之名而来，能为小黑大人分忧解劳是我两人之幸，别无他意，请小黑大人放心。」

    「乌衣教？黑白双仙？」兰罄抬头往屋顶上看去，又瞧了瞧旁墙上的蜘蛛网。「……没听过。」

    老夫妻两人相视而笑。

    老妇人说道：「我两人原本是前魔教教主兰罄座下乌衣八仙，但后来厌倦打打杀杀的生活加上年事已高，所以退隐山林年，小黑大人没听过我们，自是当然。」

    「噢！」兰罄做了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给他们看。

    小七早起来，就先处理浮华宫各地管事报上来的事，跟着过了晌午便往苏雪楼去，听着老鸨絮絮叨叨这些日子他不在，楼里的生意怎样怎样，哪个姑娘从了良，哪个姑娘新进楼。

    苏雪楼最初其实是宴浮华左右手林央所把持的生意，但林央虽能干，却不是个好人。这人做皮肉生意就算了，还剥削姑娘们的卖肉钱，旦姑娘们做得不如他的意，便是毒打酷刑问候，刻薄得不得了。

    小七那时初出师门，少年性子也不会想，在苏雪楼里见到林央逼良为娼还奸淫女子时，心里股火便冒了出来，等他清醒，林央已经死在他手下。

    后来他受到浮华宫的追捕，被宴浮华抓到时本来以为自己小命休矣，但没想到临死前竟让宴浮华见着他身上那块乌木令牌，宴浮华才知道原来他两人同出神仙谷。

    虽然林央作恶端，但怎么说也是宴浮华的心腹大将，最后宴浮华开出的条件是他百里七这条命要卖给浮华宫这才能免他死。小七当然是答应了。

    也是从此以后，他便易容成林央，顶下林央浮华宫副宫主之位，同时掌了这间南方最出名的青楼「苏雪楼」，开始了接下来漫长的苦难日子。

    小七觉得自己不是什么好人，没有太的好心思，自从吃了几次亏以后，便有了套做人处事的准则，那就是：「祸不能随便闯，人不能随便杀，随时注意左右情况，务求明哲保身。」

    另外还有：「帮人出头的，是笨蛋。」

    大致做好分内事，歇下时已是华灯初上时分。

    小七沐浴完后穿着单薄亵衣坐在氤氲缭绕的房里，桌前摊着几张纸，文房四宝齐聚，他沾着墨，提着笔，手腕上上下下、停停顿顿地，就是不知该如何下笔。

    从归义县出来都几天了，衙门里的人大概已经发现他不见。

    他身上还带有施问所判的三年徭役之期，但他大爷其实也不觉得有什么重要啦，他比较在意的是自己突然这么走了，也没来得及向那些人说明，施问南乡和金忠豹国四人会不会以为他有什么事四处找他。

    而兰罄……兰罄发觉他不见了，也不知会不会……会不会挂念他……

    想了想，小七突然「嗤」地自嘲笑了声。

    兰罄那人向来最不喜欢有人跟在他屁股后面跑的，这回他离开，兰罄还不每日巡城抓贼、抓鸡抓鸭抓猴抓熊抓牛抓兔抓得欢，又怎么会挂念他。

    何况没了他，兰罄也还有金忠豹国随伺身后。归义县衙门人手说不，说少总也不少，横想竖想，真是不缺他个的。

    只是……小七总觉得良心过不去，不说声就跑了好像不好……可他之前的确曾经是打算等小兰花案完结，他便要离开的……四师姐的帖子，不过是让他提早赶回而已……

    「欸……这真是……不过是写几个字交代下而已，有这么难吗？」小七啐了自己声，然后抬起手腕来振笔急书，写了堆话在那张要给兰罄的纸上。

    因为考虑到兰罄脑袋有时不怎么灵光，小七便也不咬文嚼字，专挑些简单词汇来用。

    小七洋洋洒洒写了大堆神情专注非常，点儿也没注意门外有人走了进来，蹑手蹑脚地朝他靠近。

    等他写罢松了口气，歇笔之刻，突然有只圆润润白嫩嫩的手从他身后探了出来，拿起桌上那几页万言书，开口念道：

    「小黑如晤：

    因小兰花案已经功德圆满，该做之事已毕，吾已返家，请勿挂念。吾不在身边，汝切记自己保重身体，天热衣衫别穿太，早晚冷凉要披衣服，每日早上在内衙用过早膳再出门，才是最好。

    若是受不住馋到山上猎野味，记得野味必须烤熟再食，否则容易坏肚子。吾不是说汝气虚体弱难捱生食，只为生冷食无益，盼汝保重身体，小黑大人千金之躯安好，乃归义县百姓之福……」

    小阙还没念完，小七便把将那几张纸抓了回来，紧张得搓搓揉揉，然后顿，努力用真气震，散成片片雪花飞掉。

    「啊，」小阙跳着喊道：「阿央你做什么，我都还没看完呢！」

    「看什么看，没什么好看的！」给兰罄的书信被小阙念了出来，原本写时不觉如何的，如今听人念，小七却不由自主地脸红了。

    真是丢人！小七这般想着。

    「小黑是谁啊？」小阙神情天真地问道：「你对他交代了那么事，就像之前我出门时娘说的那堆样。他和你感情很好吗？为什么我没听你说过他的名字？」

    小七咳了声，不好意思讲他是十分看重人家，可人家好像也不太重视他，只得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管。」

    「什么小孩子！」小阙跳了起来，气得道：「我今年都十八了，早就已经长大了！」

    小汤圆发起脾气来还真像只小老虎，小七拍拍小阙还有些孩子般圆润的脸庞，说道：「好好好，咱家小阙长大了。」

    「你还没回答我那个小黑是谁呢？你们认识很久了吗？」小阙问：「为什么他叫小黑，好奇怪的名字！」

    「呃……小黑是我的朋友……认识……算很年了吧……至于为什么叫小黑，呃……那你要问他爹……」

    小七顿了顿想到兰罄穿着归义县捕快衣服，昂着首巡城的得意模样，不禁微微勾起嘴角。

    他这次的收获，算是真正明白兰罄是个什么样的人。

    想起那股疯劲和傻劲，让小七扬着嘴角叹了口气。

    如果当年不是发生那样的事，兰罄没有被囚进宫里，归义县里的小黑大人，该是这人最初最真的良善模样吧！

    稍晚，小七已经入睡时，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正拿着帖子在厅里临摹的小阙喊了声：「进来！」屋外的人随即推门而进。

    那人是浮华宫的丫鬓，见了小阙便福身道：「小宫主，宫里头发生了大事，需请副宫主迅速回去趟。」

    小阙提着笔，脸上有着几道黑墨痕迹，他皱了皱眉，学着昨日来找时素蘅和子问说话的模样，道：「阿央最近奔波不停，回来又要处理浮华宫跟苏雪楼的事情，他很累，已经睡着了，你不要吵他，有什么事我回去行了。」

    「可是，小宫主，宫主说有任何事都必须副宫主亲自回去处理……」丫鬟有些为难地道。

    小阙还想开口，屏风后面便传来了阵些微沙哑的声音。

    「得了，我起了，晚些就回去。」

    小七搭着件深紫色丝绸外袍，散乱的头发用条红线随意绑在胸前，脸上带着初醒时慵懒的睡意。

    他的面貌不是当时在归义县时无赖痞子的模样，而是张刀削般俐落英俊、教人看了会无法移开眼的面庞。

    浮华宫副宫主林央，天生翩翩君子气度，相貌潇洒，俊美非凡，虽涉江湖却无江湖汉子鲁气，身书卷贵气，仿若大家公子，令人神迷。

    那丫鬟是见过小七这相貌的，只是平时打理得整齐的模样虽已经够俊了，但这般懒散无骨模样却有番风情。

    丫鬟见，脸便红了，人便呆了。

    小阙觉得奇怪，便跳到丫鬟面前挥了挥手说道：「喂，你眼睛怎么直了？」

    那丫鬟猛地醒了过来，遮起烫红的脸结巴说道：「那那那……那奴婢先回浮浮浮……浮华宫了！」

    「等等，」小七打了个呵欠问：「你还没说是出了什么事。」

    那丫鬟又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有人拿出碧璃珠要求见宫主……」

    小七听，睡意全消，随即说：「立刻派人去把宫主追回来，这事我可不能作主，要她才行！」

    丫鬟连忙应了声：「是！」而后迅速溜烟跑掉，那动作之快，让小七和小阙觉得莫名其妙。

    「她这是怎么了？」小阙看着小七，咬了咬笔杆。

    「不知道。」小七也挺纳闷地。

    最后，窗外阵风吹来，吹得小七打了个喷嚏。

    他低头看，啊，衣襟开开，露出胸前小花两点，啧，难怪从刚刚醒来，就觉得有点冷。

    小七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小阙长大的，他们两人的关系亦兄亦弟、亦父亦子，小阙是小七的心尖儿肉，回到浮华宫时不是他黏着小阙，就是小阙黏着他的。

    他们两个赶回浮华宫时路玩闹，小阙背着他心爱的巨阙大剑，趴在小七的背上，剑连着人被小七甩过来又甩过去，边叫边笑。

    这两人嬉戏的喧哗声直至入浮华宫大厅后小声了些，但两人面上仍是意犹未尽的神情。

    小阙从来就是个小孩儿心性的，而小七遇上小阙，也就跟着他起玩心重了起来。

    入到大厅，见厅上坐着两个年纪颇大的老人家，直笑着的小七先是惊讶了下，然后在看见那两个老人身旁，个腰杆子伸得直挺挺的身影，脸上的惊讶就变成了惊吓。

    兰罄正好奇地看着这座由琉璃搭盖起来的浮华宫，他踩了踩乳白色的琉璃地，靴子动，从这里滑到那里，然后又从那里滑回这里。

    他抬头正想告知那两个老人家这地板很滑很有趣的时候，突然见着了大厅入口处个像是被点了穴动也不动的人。

    而那个人身后探出颗小脑袋，朝他们问道：「你们是谁，来找我娘啊，她刚出门了喔！」那声音清脆非常。

    被点了穴的人猛地抖了下，然后绽开个很难看很僵硬的笑容，说道：「听闻三位拿了我浮华宫的碧璃珠来，欲见宫主。天下间皆知颗碧璃珠能得浮华宫个承诺，不知，你们希望浮华宫为你们做什么事？」

    「不是三个！」兰罄摇了摇头。

    「啊？」小七嘴开开。

    「是两个！」兰罄伸出两只手指。「珠子是他们的不是我的，我是叫他们带我来这里找人的！」

    「哦？」小七眼皮跳了跳，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请问这位公子要来浮华宫找谁？」

    兰罄狐疑的目光在小七身上扫上又扫下，他觉得这人和他说话时僵硬的神情和那只鸡有点像，可是那只鸡分明不是长这样的啊？

    兰罄眨了眨眼，跳到小七面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认得陈七吗？」

    兰罄很疑惑。

    小七挤出个灿烂而耀眼的笑容，对兰罄说道：「在下浮华宫副宫主林央，这位兄台说的陈七是谁？在下并无听闻过！」

    只是小七笑，兰罄立刻就指着他那对白白小虎牙道：「啊，小七和你样有两颗尖尖的牙，你还说你不认识他？」

    小七连忙把嘴阖起来，用怪异的嘴型不露齿说道：「在下真是不认识陈七！」

    兰罄看了小七眼，又看看那个把下巴枕在小七肩膀上，奇怪地看着他的少年，突然，股怒气由衷烧了起来，生气地道：「你又在骗我了！我知道你是陈七，你戴着人皮面具对不对？你知道我没有带赵小猪来，所以就不承认了对不对！」

    兰罄又跨向前步，怒道：「我不玩『陈小鸡在哪里』的游戏了，你擅离职守，我爹已经要脱你裤子打你板子了，你还不赶快跟我回去！」

    兰罄说完，伸出五爪便要朝小七脸上的人皮面具抓去。

    在小七背后的小阙看兰罄那招狠辣迅速，如果真抓到小七的脸，小七可能连脸上真的那层皮都会被这人抓下来，于是立即伸手替小七挡了下来。

    「你！」兰罄被拦怒瞪小阙。「你好大胆子，竟敢阻止官差办案！」

    兰罄不客气，小阙也气了，他嚷道：「阿央都说他不认识陈七了，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为什么！」

    「因为他说谎！」兰罄瞪小阙瞪得用力，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见到这小子趴在小七背后被背进来开始，他就觉得这小子很讨厌。

    小阙说：「阿央就是阿央，我们从小起长大的、起睡觉，他就是叫林央没错啊！」

    轰——

    听见「起睡觉」这四个字，兰罄那对凤眼里像是有两把火窜了起来。

    他睨向小七。「起睡觉，嗯？」

    小七抖了下，张口却不知该说什么。今日的兰罄，好像有点可怕。

    想了好下子，小七才有些担心地道：「……你爹有没有拿我留下的药给你吃？」

    兰罄喝道：「原来那药是你给的，难吃死了！你不知道我不吃药的吗？你还说你不是陈七！」

    「啊！」露馅。

    小七转身马上准备跑，然而却被兰罄抓着他背后小阙的那柄剑，把小阙连着剑给拖了过去，像抓小鸡样地将个子还没长全的小阙拎在半空中。

    小七回过头来看，深吸了口气。

    兰罄只手正要往小阙咽喉扣，而他的脸上尽是冷然笑意。

    小七下子吓得三魂七魄通通飞光光。

    小阙从来胆子就大，遇上啥强权恶霸的他也从没低头过。兰罄爪子朝他扼来，他立即抽出背后那把几乎要比他人还高的巨阙剑往兰罄的爪子就是砍，兰罄另手急忙将小阙抛出去，然后看了看自己指甲尖被削掉了两片指甲，股怒火便旺盛地烧了起来。

    兰罄缓缓转头，看向宴阙，那种小七原以为可以不用再看见的戾气与煞气慢慢浮现脸上。他周身所发出的气势让四周的人瑟瑟发抖，胸口也为之紧缩起来，几乎无法呼吸。

    小阙的手抖得厉害，但还是紧握巨阙剑。他是绝不能让阿央受欺负的，这个人要欺负阿央，那就是欺负他、欺负整个浮华宫的人，既然他是浮华宫的小宫主，那自然就要为阿央出头的。

    「喝啊——看剑——」小阙三步作两步挥舞着巨剑朝兰罄奔去。

    「不要啊——」小七吓得直朝小阙两人冲去。

    「找死！」兰罄看小七如此相护小阙，怒火重烧上重，简直都快从肚子里喷出火来了。

    就在千钧发之际，突然，正在努力往前冲，却眼见冲不赢就要砍到兰罄的小阙时，小七在浮华宫光可鉴人的琉璃地板个打滑，然后整个人就咻地滑了过去。

    滑倒的小七先撞到小阙的脚，把小阙撞开了去，小阙手中的巨阙剑于是飞了出去，射穿浮华宫的屋顶。

    小七之后又撞到兰罄，接着兰罄倒下，兰罄倒下时额头狠狠地砸在小七的鼻梁上，砸得小七闷哼声，眼泪飙了出来。

    然后……浮华宫内片平静……

    两个老人家与几名丫鬟张大了嘴，看着跌成堆的三个人，与破了个大洞的琉璃屋顶……

    「……」没人说得出话来。

    兰罄捂着疼痛的脑袋摇摇晃晃地了起来，他摇了摇头，觉得脑袋好晕，眼前好像很星星在转，闪闪地。

    然后兰罄低下头，看到小七起来后，低低「啊」了声。

    小七阴沉着张脸看着兰罄，他那张俊脸被兰罄毁得差不了，不但鼻子整个乌青肿起，鼻孔下面还挂了两条蜿蜒的红色小河流，人皮面具的边边被兰罄的手抓到，是留下五条长长的血痕。

    兰罄挽着袖子要帮小七擦鼻血，却被小七个忿忿然挥开。

    小七黑着张脸连话也不说句，转身就往后堂走去。

    「啊！」兰罄望望小七，再看看躺在地上的小阙，衡量下，立刻便把小阙丢到脑后，追着小七而去。

    小阙则是直仰躺着，看着屋顶那个被巨阙剑射出来的大洞。

    他喃喃说道：「惨了，我会被娘骂死……」

    从那个大洞看出去，刚好看见堆星星，弯弯的月亮，还有黑黑的夜空。

    小七走得很快，压根儿没有等兰罄。

    兰罄也知道小七是真的生气了，便跟在他后面走，直到小七走进房里「砰」地声关上房门，兰罄也走了过去「砰」地声踢开房门，尾随小七入室。

    小七坐在桌子旁，鼻血流得可观，兰罄走过去伸出手又要替小七擦拭，虽然几次都给小七胡乱挡了下来，可兰罄也没生气。

    他只是直试直试，试到小七累了，不挡他了为止。

    兰罄替小七擦了擦血，觉得不够，又撕了两块布卷了卷，用力往小七鼻孔里塞去。

    小七被兰罄这塞，怒吼了声：「会痛啊——」

    兰罄手便是缩，然后再慢慢地伸出去，小小力地给这人塞好了。

    塞好之后，小七的鼻子肿得大了，感觉有些滑稽，兰罄想笑，可是被小七瞪，又不想笑了。

    两人之间沉默了好久，小七不同他说话，兰罄就无聊地两只脚互相踏来踏去，打发时间。

    直到最后小七先泄了气，问道：「你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听见小七开口了，兰罄眼睛就是亮。「是那两个人带我来的，我也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找了你好久，可是你藏得好隐密，让我都找不到。」语罢，真切的眸子又直直盯着小七，说道：

    「下次别藏这么好了，知不知道！」

    小七被兰罄的眼睛盯着，看着他那么认真的神情，竟无法说出抗拒的话，隔了会儿，小七叹了口气，说道：「好啦，知道了！」

    兰罄这才开开心心地说道：「那我这次就不和你计较了！」说罢还拍拍小七的头。

    小七撇了撇嘴，小声说：「我都没同你计较了，你还敢同我计较！」

    「你说什么？」兰罄问。

    「没……」小七撇了撇嘴。这大师兄啊，真是天生克他的。明明就是他打人有错在先，可这回却让自己这苦主抱怨也不敢太大声。

    小七接着又问道：「你来涵扬你爹知不知道？」

    「不知道啊？」兰罄说：「老头子和老太婆说要带我来找你，我就和他们来了！」

    「……」小七抚着额头，觉得脑袋抽抽地痛起来，兰罄这消失，归义县衙门上上下下找不着人，那还不鸡飞狗跳。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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