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竹难书之碧海青天 作者:绪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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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帮你救人了，那你娘和你哥哥弟弟定也就没了生机……我明白、我明白、我全都明白。你是孝子，这点无可厚非……但若……但若我说，陈七大人我也有那能耐，能从敬王手里，帮你把家里人带出来呢？」

    古三勇震，不相信的眼神瞥向小七。

    小七笑了笑，说道：「很不好意思，大人我好巧不巧，同那敬王也刚好有点交情。这要人的事情，我若要，他还不能不给呢！」

    兰罄也讶异地看向小七。「你什么时候和敬王有交情的我怎么不知道？」

    小七得意地说：「你不知道的事情还着哩！」他鼻子出气，哼哼两声。

    「……」兰罄眼神下子阴了下来。「陈小鸡你找死吗？居然敢用这种态度和我说话！」

    「欸……」小七伸长昂扬的脖子立刻就缩了起来，他陪笑道：「不敢不敢，小鸡不敢！」

    「哼哼！」兰罄冷哼声，心里有些怪怪的不是滋味。为什么小七又认识了别的人，而且那个人还是他不认识的？那个人也像小春和云倾样和他很热络吗？想起来，兰罄心里就酸酸的。

    然后心里酸拧，兰罄就伸出手抓住小七脸颊两旁的肉，狠狠地往外拉。

    「……酥兄……会痛……」小七哭丧着张脸，可还是莫可奈何地，任由兰罄使劲拉。

    古三勇和小七定下了协议，只要小七能帮他救古家的人，那他便会在公堂上说出切事情并且坦白自己是受到东方旃的指使才杀人，小七听后放心了些，便把人捆着，起带回客栈里面去了。

    小七另外要了间隔壁厢房安置古三勇，正当小七想着把这人单独放间见不着面不知会不会有危险时，兰罄又在古三勇身上下了点东西。

    小七问：「那啥？」

    暗红色的粉末，碰到古三勇的眉心后立即激起阵剧烈的疼痛，双手被缚的古三勇痛得卧倒在地，额头和鼻尖皆渗出冷汗来。

    「这东西叫『月下香』，是我从尸毒中提炼出来的，今日先让你试试。中这毒后若是没有我的解药，每天月亮出来，便会疼到浑身乱颤什么事都做不了。古三勇，你身上现下有我的两种毒药，所以不要胡乱跑，你若跑得太远我跟不上，那最后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可不敢保证。」兰大教主淡淡笑，下完毒之后便像个没事人样走出了厢房，回到隔壁自己的房里去。

    小七想了想，把倒在地上的古三勇扶上床，把他手上的麻绳解开后拍了拍他的背，说道：「你乖点，乖点，小黑大人就会对你好些的啦！」

    之后又附上句：「他的毒药应该毒不死人的……如果真的痛得不能忍耐，那就同我说声，我去给你求个情。就这样吧，很晚了，先睡。明日我去敬王府替你看看，顺便找我那许久没见了的哥哥叙叙旧。」

    小七说完，便带上房门离开了。

    古三勇疼得浑身冒起冷汗，而后随着时间慢慢过去，那阵椎心刺骨的痛才缓缓散去。朦胧间，他听见邻间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欸……你做什么对他下那毒……』

    『……跑掉怎么办……』

    『……那也别让人痛成那样……』

    『……』

    『……要不……找种不会那么痛的毒药……』

    『……你这只鸡真烦……』

    『……是是是，我烦我烦……师兄高抬贵手……欸……会痛会痛，别再捏我的脸了……』

    『……不准再帮他说话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知道……』

    古三勇听着小七和兰罄的对话，心里五味杂陈。

    归义县县衙里的人都是好人，他在归义县里也曾受过这些人的照顾，那包最后放进他怀里的银子，到现下都还留在他身边。

    甚至他都已经是连杀十九人、罪大恶极的杀人犯了，那陈七还连连替他求情。

    只是，他心里还是惦记着他娘和家里亲人……他们在敬王府牢中过得必定不是很好……那敬王不知会想出什么法子来折腾他们……

    古三勇闭上眼睛，始终还是没放下心里的盘算。

    若陈七能救出他家里人自是最好。

    但若是不能……

    若是不能……

    小七早便上了街，兰罄留在客栈里看着古三勇和玩猪，没同他起出来。

    他在京城的路上走着，雪没停过，白色的雪花落在他头顶上，像是戴了顶白帽子般。

    走在东大街上，漫步过座桥，因为已经抓到古三勇，也将能证明兰罄清白了，小七今日心情有些好，直至到了敬王府前抬头看着那牌匾时，脸上还是派轻松的笑容。

    让门房通报「百里七」前来拜访后，没久便有个胡子头发白花花的老人家匆匆忙忙跑了出来。

    他见着小七，先是愣了下，和以前每次样，认不出小七到底是谁。

    小七咧了个嘴，露出笑容与那两颗雪白闪亮的小虎牙，叫了声：「福伯！」

    敬王府的老管家福伯仔细看了下才「啊」地声，以同样笑容回应。他急切地走到小七面前拉过他的手，说道：「真的是你啊五爷！王爷正在屋内，他见到你来肯定会很高兴！」

    老管家牵着小七便直直将他往里头带，步伐也快得很，点都看不出来年纪已经大把了。

    老管家把小七带到大厅里，小七进厅里，便见着里头主位上坐着个面容俊朗、身贵气的男子。

    那男子似乎方从朝中回来，身上穿着的红色蟒袍还未换下。他身贵气装扮，金线绣成的腰带上系着块价值连城的玉佩，乌发以同色金穗束起，别以四爪蟒龙冠，横看竖看便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那人原本正在品茶，听见厅前吵闹的脚步声时原本微微皱起眉的，然当他抬起那对明目朝小七与福伯望去，又看了小七眼，而小七也露出了个痞痞还带有两颗闪亮小虎牙的笑容给他，男子也愣了下。

    「……五弟？」他问。

    小七点头。「许久不见了，四哥近来可好啊？」

    那被小七唤作四哥的男子，正是当今摄政双王之的敬王东方齐雨。

    东方齐雨惊，打翻了桌上的杯子，但他也没理会那些，便急急地走下台阶来，握住了小七的手。

    「你这小子可舍得回来见四哥了！」东方齐雨又惊又喜地道：「说，这些时候又跑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见着人？我可连给你捎了好几封信，但你这人，连封都没回给我过！」

    小七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头。「我忙呗！」

    「忙什么忙？全都是借口！」东方齐雨嗔道。

    小七笑了下。的确是借口没错。

    这人是他皇帝老爹生的第四个儿子，以前他在宫里时因为几度见这家伙给皇帝老爹搧得吐血，后来次忍不住，从躲着的御书房屏风后跳出来阻挡皇帝爹打人，这才与这人见了几面。

    其实原本他出宫后便不想与以前那些人联系的，谁知前些日子却在燕荡山上见这人率兵围攻魔教与小春他们，后来及时让众人给阻止，这人也被擒下。

    那时候小春走火入魔喂这人吃下颗药，还骗他那是剧毒无比的食心腐骨断肠丸，他见这人每天到子时就让那药折腾得死过来又死过去，便安慰了这人几句，没想到最后却因时心软说漏自己的身分，于是才和这人兄弟相认。

    东方齐雨，和他那七弟云倾齐名的敬王，这两个人在外可都是恶名昭彰的。

    但不知是不是幼时他曾救过这人，在燕荡山上又曾护过这人，将他安全送回京城的关系，这人待他与其他兄弟还真是有那么点不同。

    至少小七觉得这人嘴里那声「五弟」，是真心的。

    齐雨牵着小七的手走到旁边坐下，他招手，福伯马上就将他放在上头的茶壶端了下来。

    齐雨笑道：「你来得正好，今日四哥上朝去，皇上赐了点南方贡茶给四哥，听说这茶叫什么清明雨，只产在清明时节前后两天，是难得见的好茶，你也来品品看。」

    齐雨亲自倒了杯茶汤给小七，小七先是闻，眼睛亮，感觉真是馨香扑鼻，轻啜几口，发觉齿颊留香。「果然好茶！」

    齐雨笑着也喝了杯，他说：「这么久没见你了，这回来定要在我这里留几天才成。你上回住的那院子我早让人帮你空下来，而且日日都有奴仆整理，就住上回那间吧，我还种了点花，环境清幽许。」

    小七笑了笑说：「其实，我这回是为了别的事情来的。事情紧急，办完了就得走，实在不能留。」

    齐雨听，脸色就黑了黑。「天也不成？」

    「……」小七搔了搔头。「改天吧，改天我来京城铁定留几天。」

    「你小子上上回也是这么说，结果转眼人又跑得影子都不见。」齐雨哼了声。

    他敬王可不是对每个兄弟都这样，这小子是因为合了他的脾胃又救过他两次，他才另眼相看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齐雨语出威胁地道。

    「是是是！」小七点头。

    「……」齐雨睨了这个弟弟眼，哼了声。「说吧，这会儿来又是为了谁忙，要干什么事？」

    小七笑了笑，说道：「听说你府里扣了家人，姓古的。」

    「哦——」齐雨喝了口茶。「古家人啊！」他点头。「是有这么回事。有个叫古三壮的人，勾引了本王的姬妾，还让那姬妾偷了几件古玩起私奔南下，结果古家大家子在出城时被人密告，本王便将他们全给抓回来了。」

    小七说：「我这回来是想找你打个商量，我那里有件事要用到古家那些儿个人，你看，你就做个人情给我，把那些人放了，这样成不成？」

    齐雨瞟了小七眼，接着好整以暇地喝起贡茶来，也不说话。

    「欸，」小七说：「看在我曾经救过你的份上，你就当还我份情，成不？」

    齐雨静半晌才道：「不是我不做人情给你，而是你慢了步。」

    「慢了步？」

    「昨日晚间，肃王已经将古家人带走了。」齐雨说：「你知道他算是我伯父，他开口向我要人，我总不好不给他，而且古家人我留着也没用，用他们换来些好处，我觉得够本，便给了。如果你早点来，说不定我还能把人留给你，只可惜你晚了。」

    小七啧了声。他没想到才慢这么会儿，人便给肃王带走了。这下可该怎么办才好？古家人落入肃王手中，那要怎么向古三勇交代。

    齐雨瞧着小七的神情，突然说道：「五弟，你可别和肃王斗。」

    「啊？」小七回过神来。

    「我不晓得你现下究竟在做什么，但牵扯到肃王，还是别碰得好。」齐雨眼里写着明显的担忧。「那个老家伙不是好惹的，无论你现下在干什么，遇上他，最好回避，知道吗？」

    「……嗯。」小七嘴上虽应了声，但心里想着的，还是兰罄那案子。

    肃王不是善罢干休的人，就算他和兰罄可以不追究，但肃王又怎么会放过他们呢？

    齐雨望着小七，小七耸了耸肩。

    小七离开敬王府时已经是深夜时分，他回到客栈后先去看了下古三勇，然后才回自己的房里去。

    厢房里，只猪躺在窗子下头睡得四脚朝天，而小黑鸟则窝在帕子上头打着盹。

    小七关上房门后轻手轻脚走到床边，他脱下外衣后慢慢钻进温暖的棉被窝里，而后长长地吐了口气。

    「回来啦？」兰罄睁开眼，声调中明显没有睡意。

    「你没睡？」小七挪了挪身子，将脑袋枕到枕头上。

    「在等你。」兰罄说。

    小七笑了笑。兰罄面对小七，那双凤眸睁着，对漂亮的眼睛深邃非常，看得小七心里动。

    小七放低声音说：「敬王那头没着落，人已经被肃王带走了。」

    「啊？」兰罄显然没想到这点，他以为小七会将人带回来。

    「所以我想，明后日我再去肃王的别邸看看，直接叫他给咱人是不成了，所以我想偷偷把人给救出来。」小七说。

    兰罄听，眉头便是皱。「又不是只有个两个，那么个人，你要怎么救？」

    小七想了下。「或者我向敬王借人，他底下也有些高手，我带四五个去，人救个，足够了。」

    兰罄静静看了小七会儿，才说：「你就不怕有危险？忘了之前在青州的肃王府吗？那次千百个弓箭手将咱们包围，你可差点点便回不来了。」

    小七没想那么，只说：「机会就这么个，古家人是古三勇认罪的关键，若不能救他们出来，古三勇投鼠忌器怕肃王三分，便不会在公堂上还你清白、指证肃王。」

    「那我呢？」兰罄突然说。

    「什么？」小七不明白。

    兰罄盯着小七半晌，小七被他看得直发毛，轻声问道：「怎么了？」

    「……你啊……」兰罄缓缓地叹了口气。

    「啊？」小七还是没弄清楚。

    兰罄翻过身面向床外，也不同小七说了。他闭上眼，打算睡觉。

    小七愣了愣，低声喊道：「师兄？」

    兰罄没有理他。

    「……师兄，你在生什么气？」小七小心翼翼地靠向前些，他看着兰罄的背，有些想靠近，却又不敢接近太。

    「这明明是我的事，为什么要你来冒险？」兰罄说：「而且就算要潜入肃王别邸，那也该是我去，你做什么主意？」

    小七没耽搁太久，轻声地便说了：「因为我陈小鸡事情想得周到，身手也不差，这是南先生和施大人都认同的……还有我不是说过了，我今日不让你去敬王府，是因为你与敬王以前也有过些纠葛，我怕他会认出你来吗？」

    兰罄没理会小七的说词，直道：「你不用找敬王调人，明日我同你起去肃王别邸就成。什么高手，来十个高手，也没我小黑大人厉害。」

    「欸欸……」小七只是觉得这次非同小可，前两天他眼皮就在跳了，这才不想兰罄与自己同进同出的。

    「欸什么欸！」兰罄生气地说：「再欸我们明天就回归义县去，管他古家那几个人的死活，反正有了古三勇这个证人，几百个板子打下去，再下夹棍、不然用笼，我看他招是不招！」

    「对待这种在江湖上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人，这些刑罚打不动他的。」小七说。

    「不管！」兰罄有些横。「我是你师兄，我比你大，所以我说怎么就是怎么！而且你今天不让我跟着去敬王那里，都不知道我无聊！要看着古三勇哪里都不能去，我就只能给小猪沐浴、给黑黑沐浴，然后再给自己沐浴！水换来换去，弄得都烦死了！」

    「……那……你没给古三勇沐浴吧？」

    「当然没有！」兰罄怒得个翻身，朝小七脑袋打了下去。

    「唉呦。」小七闷哼声。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地。

    然后就在这时，兰罄突然又气消了，慢慢朝小七靠了过来，张开双臂揽住了他。

    「师兄？」

    「哼。」兰罄把头埋进小七肩窝里。

    小七想了想，便也回抱住这个人。

    当你清楚明白自己喜欢上个人，便不会轻易让那个人涉险。

    小七不想让敬王瞧见如今的兰罄，因为敬王虽是自己的哥哥，但毕竟不是会向着兰罄的人；小七不愿兰罄和自己起去肃王别邸，则是因为那些出生入死之事自己个人来便好，喜欢的人，是要好好供在房里，连点破皮损伤也不许有的。

    情爱，让人变得自私。

    为了对方，可以抛头颅洒热血，而后把它算作是那么丁点儿的芝麻小事。

    小七心想，他绝对不会让兰罄有事。

    就算赔上了自己，他也要兰罄在这局中平安无事。

    邻间，直屏着气息的古三勇贴着墙缓缓坐到地下。

    他望着窗外的月色，和纷纷飘落的雪花，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吐了口气。

    心里，因方才听着的那番话，而有了些计量。

    古家家人的性命，绝对不能断送在自己手上……

    月黑风高，头顶上的白雪点点地飘。

    小七同兰罄伏在琉璃瓦上，看着底下来回巡逻的侍卫。

    小七这几夜已经与兰罄摸透了这座宅邸的格局，最深处是肃王所居院落，东边住着仆人，西边住着侍卫，而每日晚上，仆人会端着些简陋饭菜到西边院子，那些饭菜不过几人份，小七和兰罄算了算分量，觉得那应该是给古家人的。所以古家人大抵是被关在西边院子里，让侍卫们看守着。

    小七朝兰罄使了使眼色，兰罄点头，两人便「飕」地声从屋顶琉璃瓦上跃了下去，形影飘忽灵巧，踏着卓绝的轻功，完全无人发现他们落到了院子角落的暗处。

    待队侍卫走过，小七领头，兰罄跟在他后面，两人闪闪躲躲，照着之前的观察，顺利地趁着巡逻空档溜进了屋子里。

    他们稍微找了下，发现屋里没异常也没密道，便又绕了出来，在院子里头寻了番。

    兰罄钻进假山之间时，发现了个铁栅门，他眼睛亮，低声唤道：「小七，这里！」

    小七立刻跃了过来，看了栅栏上的锁眼，挥剑斩开。

    「接下来动作要快！」小七望了兰罄眼，轻声说：「你手个，剩下的两个我来。」

    兰罄也没反驳，只是点了点头，先小七步进入栅栏内，走在了前头。

    他们两人穿过蜿蜒的地道，慢慢往下走去，而后个拐弯，前头豁然开朗，竟是个地下石窟，而石窟内侧则有个铁牢，牢里关着四人，二女二男，其中女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太婆。

    那几个人都倒在地上也不知怎么了，兰罄手指在铁牢外的锁上拧，「锵」地声，锁链便硬生生断裂。

    兰罄马上走到最靠近他的老太婆身旁说道：「全都给我醒过来，归义县的官差来救你们了，快跟我们走！」

    兰罄说着，伸手将那老太婆扳过身来，但便在这电光石火之际，他似乎闻到什么不寻常的味道，兰罄愣，随即欲闪，但已经来不及，那被他翻过来的老太婆嘴巴张，便朝他喷了口烟雾，兰罄往后跳，掩鼻咳了声，却已吸入了些许烟雾。

    「师兄！」突生变故令小七惊，这时其中名男子拉了墙角的根红绳，接着石窟之内突然响起阵阵铃声，那铃声传到了外头，引起了外面巡逻侍卫的骚动。

    「你们不是古家人！」小七接住踉跄了两步的兰罄，他脸上兴起怒意，喊道：「师兄我们中计了，快走！」

    牢里四名男女了起来，为首的那名老太婆开口佞笑道：「今日你们哪儿也去不了了！得罪了肃王爷，便只有死路条！」

    兰罄再咳声，揪着小七的衣襟说道：「快走，那恶心的家伙喷了我脸口水和化功散，我现下没力气了。」

    小七听那还得了，马上把兰罄拦腰揽了，朝外头飞奔出去。

    「不准逃！」后头追兵叫着。

    「奶奶个熊，你叫我不逃便不逃，大爷又不是脑子坏的！」小七啐了口，硬是将内力逼上层，脚几乎不着地，便如箭般射了出去。

    第十三章

    路奔至地牢外头，小七抬头看，心肝便猛地缩。

    奶奶个熊，这地牢外头满山遍谷的都是人，那些人弯弓搭箭，每枝箭都定定指着他与兰罄，而前头几排还是弓短力猛的弓弩手，小七只看眼便背脊发凉，只要被射上两箭，他们小命恐怕就玩完了，不用说这么人围攻他们两人，人箭不知可以射出少个窟窿来。

    这时弓箭手与弓弩手中走出了个人，那人便是肃王。

    肃王生得虎背熊腰，虽年纪五、六十了但仍看不太出老态，他开口，声若洪钟，语调有着阴狠与不甘。

    肃王说道：「施小黑、陈七，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偏闯来。我可怜的孩子当日葬送在施问与你们二人手里，本王今日便要你们血溅当场，拿你们的人头祭奠吾儿，以慰吾儿在天之灵！」

    「我呸！」小七怒道：「东方雷引奸掳淫杀民男民女，施大人判他斩刑那是他罪有应得，我们秉公处理问心无愧，你长到几岁的人了居然是非不分，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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