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戈 作者:火棘子
31〇三一
《行戈》最新章节
【三十】
安错拉着迟衡就走。
金晖之下,山林静谧,漫山皆着金色,在山顶上往下俯视,十分耀目与安宁。有霍斥这个祸害,传闻中火罗山也是个大贼窝,谁想这秋日里走遭看遭,迟衡生出些不同的想法。
见他分外专注,安错笑说:“这是西金树,每到初秋叶子就是金黄色,深秋时如火样,火罗山因此得名。西金树的地方,都不会有铜铁需产,却盛产种水碧石,这种石头有蜂窝似的纹路,可以入药,可祛风除湿,治目赤肿痛。也有些女子将水碧石磨成手镯,乱充碧玉。”
迟衡坐在石上,看看景色,挖挖半枯的药草。
汗低下石,溅出血色。虽然安错总说没事,但看着颗颗血汗,难免心惊肉跳,迟衡舀着小铁铲边扣着土,边问:“你们就住在火罗山上吗?为什么住这么远,人来看病费劲。”
安错摇头:“我们原在元州,因夷山火罗山带发生了人瘟,才被霍斥请到这里来的。”
“人瘟?”迟衡惊了,他从没听说偌大的夷州有瘟疫。
“你当然不知,这种事,霍斥捂都来不及,怎么会四处宣扬?不过你放心,自我们来后,这瘟疫已经控制住了。”安错说的坦然,“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元州城也传闻爆发了,我师父才赶去的。”
“元州城?要紧吗?”
他蓦然紧张,安错困惑了:“如果发生,肯定严重。这里因人烟稀少,人又是干活的,顶就是横躺在家形同废人。有人去世,别人也当是暴病;元州城不样,人,流言,说风就是雨,前几天听说还把患病的人就地埋了的惨剧。”
颜鸾,得了个麻烦至极的城。
人瘟不比其他,不仅损耗壮丁,引得人心惶惶,此时准保有什么“灾星当道”的流言散播,只怕颜鸾难攻难守啊。
迟衡如坐针毡。
安错继续说:“其实会出现人瘟是有预兆的。早在三月,夷山带出现过青耕鸟,青耕鸟是种青羽青足的鸟,会发出‘疫疫疫’的叫声,古早就有传闻,青耕鸟出,天下必有大疫。”
“死了少人?”
“这可只和你说,我们来之前至少也有百来人。”安错捏了捏药草放进背篓,“自从我们来之后,给所有的人都配上了草药和药方,再没死人。可也仅仅是没有死人,还是有越来越的人病倒。”
安错说这话时,流露悲天悯人的惆怅,真是医者父母心。
“这病就没法子了?”
“有。我们只要能找到种鸀中透红的水碧石,叫绛石,绛石可以阻止人瘟的蔓延,患病的人也可以得救。”
“哪里能找到这种石头?”
“在晚上,混杂在水碧石之中,这种石头会发出微弱的光芒。”安错指着地面说,“我们块块地翻开,就可以了。”
干找吗?
怎么听都很不靠谱呢,迟衡抱丝幻想:“你师父临走前让你找的吗?”这样也可以理解安错的背篓中为什么会有两块大烧饼了,晚上都找石头,不吃点东西早得垮了。
谁知安错摇头:“不,是我自己想出的。”
无语地看着自信满满的安错,迟衡想,他定是遭报应了,才会落在这么个做事没谱的家伙手里。那些青耕鸟啊水碧石啊怎么听怎么觉得虚无,莫非是安错无聊时杜撰出来的,迟衡半信半疑。
安错却乐呵呵的说起草药的药性,滔滔不绝。
很快,天色就黑了。
西金树枝叶舒展如同伞盖样,散发出似松又似柏的涩涩的木香,密密地长在起,将苍穹之上星月的光芒遮了好,到处黑乎乎的,安错还真是好耐性,指着棵树说:“这大片我都找过了,今天从这里开始往西边,块块翻过去,绛石般是隐于普通的水碧石之下的。”
说完,蹲在地上,用手逐拨开石头。
水碧石小的比手指还小,大的合抱不住,迟衡翻了会儿。风徐徐,他的额头和肩背开始汩汩冒汗,擦都擦过不来,最后那汗跟淌水样,把水袋里的水饮而尽后,很快就倦得不行,靠在块石头边瞌睡起来。
不知过了久,
飓风袭过,翻起无数叶子,个寒战惊醒了迟衡,他揉了揉眼,四周还是黑黑的,薄薄的光芒从天空洒下,祥和片。他扭头,清晰地看着远方有个人影,是安错,他还在块块地翻着水碧石,丝毫没有停歇的意思,从二人的距离上看,安错至少找了两个时辰了。
心头股样掠过,迟衡凝视着安错的背影,许是眼神恍惚,他觉得安错身上也有淡淡的光芒笼罩。
深吸口气,迟衡大声喊:“安错。”
安错回头:“欸,这里……”
黑夜中两个声音呼应,惊起若干只栖息的鸟儿,扑棱棱地发出乱乱的声音,而后又复归宁静。迟衡跑过去,二话没说低头就帮着找。安错笑了笑:“睡醒了?不能翻得这么快的,容易漏看的。”
学着安错的样子,块块仔细翻过去,迟衡问:“不累吗?”
安错眼睛亮亮的,唇边笑出个梨花涡:“不!定要找出才行,等师父回来,便能看到绛石的奇妙,那些生病的人也不会直直的愁了。”
“好,起找。”
虽然将信将疑,迟衡找起来比方才认真得,边抹汗边蹲身找。纤月西行,匆匆天又半明。二人无所获,望着天边际绛色的薄暮,安错惋惜地说:“天亮了,不好找,只能等今晚再来了,咱们赶紧回去睡觉。”
迟衡失望,安错却副习以为常。
回到山腰上的小石屋,安错又忙开了。
像只蜜蜂样来来回回走着:把那黑黑的汁熬了,半强迫似的逼迟衡喝下。喝完药后,迟衡分外的困倦却睡不着。而安错又熬什么药膏去了,味道极其怪异,露天摆着好几大锅,里边熬着香白芷、苏木、枳壳、木通、沉心、山栀子等等药材,锅底下燃着熊熊烈火。说是给霍斥部下们的疗伤药,现在几大锅,炼完也就小桶。
架火之后,立刻又去洗药草、洗完了晒,忙得不亦乐乎。
好大会儿走路响声停了,迟衡反而不放心了。
起来找到后院,见安错四仰八叉地躺在草药上,和衣睡着了,微微的鼾声,是极度的困倦和疲乏。迟衡推了推他,没丁点儿反应,左右看了看,这荒地儿也没个别人,迟衡将安错抱回床上,让他睡得平展。
他自己则走到药锅前,看着这些汩汩翻滚的药水,闻着浓郁的药味,犹豫了下,蹲下来添柴放火。
忙得头脸的灰,用手抹满手的红和灰。
迟衡想,安错的师父定是个很厉害的人,不然不会被霍斥请到山上来,又被请到元州城去,说不定现在正和颜鸾说话呢。他听过青耕鸟的传说,这种灾星之鸟,意味着灾难,却也意味着改天换地的预兆,莫非元奚王朝命数将尽?迟衡自嘲笑,谁的王朝,又有什么要紧,只有早点结束纷争,才是王道。
才添完柴,就见安错从房中奔了出来,踉踉跄跄的,大声说:“你!你在做什么?”
迟衡无措地看着脸色通红的安错:“柴要灭了,添点火。”
“你没有给药里添……添什么东西吧?”安错紧张地说,双圆溜溜的眼睛十分惊慌,“这药,人命关天,可不能有点……差错。”
“没有。”
沉默了会儿,安错松了口气,几经挣扎后坦白:“我不知道你是夷州的兵还是元州王的兵,反正你不是霍斥的兵。不管谁当头领,用药的都是兵士,你可不能……”
迟衡看他:“我知道,我没有动,你怎么知道我是当兵的?”
“满手的茧,看就是用刀的。”安错瞪大了眼睛质问,“这药是秘药,分毫都不能错的,真的没有往药里添料?”
“不信,炼好后先在我身上试。”
安错笑了,笑得不好意思,摆摆衣袖装模作样作了个揖:“迟兄,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错怪你了。”
迟衡哼了声:“我看上去就那么像坏人。”
“当然不是坏。阵营相对,做什么都身不由己。”安错吐了口气,嘻嘻笑,“你是谁的兵啊,放心,我什么都不说的。我是郎中,在我眼里只有两种人:生病的,病好的。”
“夷州梁千烈。”
“哦,没治过病,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刀枪无眼,我常常碰见人被砍伤砍断手脚的,你别去当兵,跟着我……师父学医药吧。治病可有意思啦,本来快死的人第二天就活蹦乱跳,比砍人要了。挖到了不常见的药草,是不得了,比挖到金子还好玩。”安错手舞足蹈笑了,笑容十分稚气。
这就是各得其所吧。
“我教你几套拳法吧,以后采草药也得耗体力。”
“没用,霍大哥教过我,死活记不住。我瘦归瘦,全身都是筋骨肉。”安错撩起袖子鼓了鼓肩臂上的肉,瘦得跟柴火样,鼓起点点,把迟衡逗得直乐
被怀疑的不悦也扫而光了。
笑完后,安错忽然审视着迟衡的眼睛,困惑地喃喃:“怎么眼睛也变红了,你有没有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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