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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64

    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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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是那种人。”

    季朝宗义愤填膺地道,“是呀,我最气的就是这些人污蔑君卿。说我这状元是名不副实,我是能够忍下去的,但是却那么污蔑君卿,君卿这才十三岁,就要受这种恶毒的话的攻击,实在是太过可怜了。”

    季朝宗看了这封信,脑子里想的已经是族长会写这信,大约是为了他的儿子,想要澄清他儿子绝对不是因为季衡受宠才做了状元的,要澄清此事,只能从澄清季衡的名声入手。

    季大人完全没去想,这可能是季衡和季朝宗唱的双簧。

    季大人道,“既然族长有吩咐,我自是会如此办。”

    季朝宗留在季府里用了晚膳才回去。

    季大人把季衡叫去说话,将信也给季衡看了,季衡看后言不发,但是季大人分明看得出他的难过和愤怒。

    过了好阵子,季衡道,“若是当年被徐世子划花的脸不能好全,说不得还是件好事。”

    季大人听他这样说,倒是十分心疼起儿子来了,道,“为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都是外界污蔑。既然族长如此说了,其实也是想护住你,你去告诉你母亲,让她替你收拾东西,你就准备先回扬州去吧,回了扬州后,就回老家兴化去族里拜见长辈。”

    季衡点头应了是,季大人又说,“京里的事情,都由我做主。你放心地回去吧。”

    季衡回屋和许氏说了,许氏就叹道,“让七郎和你起回去,你先住在你舅舅家里,我比你慢步,也必定赶在今年回去。”

    许氏心事重重,将已经长大的儿子又拉到怀里去抱住,季衡靠在她柔软的胸前,倒是别扭起来,找了个借口就赶紧退开了,去找了许七郎说要马上离京回扬州的事。

    许七郎是无条件跟着季衡的,季衡说怎么就是怎么样,他自是没有异议,只是问了句,“咱们这次回了扬州,什么时候又回京来呢?”

    季衡笑了笑,说,“大约是要考上举人,考进士的时候才会回京了。怎么,你舍不得这里了?”

    许七郎摇头道,“我哪里会舍不得呢,只要和你起,去哪里都行的。反正切不过是身外物,只要人在,就没事。只是,我和你走了,释真恐怕就不能继续在这里来念书了,他要另找夫子,怕是会有诸不便。”

    许七郎年岁不大,心倒是很细的,释真是四姨娘的娘家侄儿穆真的字,从前年开始就到季府来跟着许七郎起上学了,和许七郎关系已经很好,他每天早上来,傍晚回家,学习刻苦认真,虽然为人还是有些怯懦,倒是要比最初行事大方很了。

    季衡道,“这个倒是不用太担心的,他今年上半年不是考取了秀才功名了吗,正好可以去书院里读书,让父亲将他送去京郊的书院里就好了,张家的兄长就在那书院里,听说里面是很不错的,正好有利于他结交些士子,讨论文章,增加下胆识。”

    许七郎看连释真也有了着落,这下就真没什么可想了,于是伸手扑,人从季衡身后搂住了他,靠到他背上,说,“回扬州好啊,不知道你家园子里的樱桃树长成什么样子了。”

    季衡笑道,“你就是只皮猴子,这时候就只想得到樱桃树。”却是由着许七郎搂着自己靠在自己背上,只当他是个依赖自己的晚辈孩子。

    季大人当晚就写了折子,将季氏族长写给他的信附在后面,恳求皇帝让季衡回老家去,并且言辞激烈地说对季衡的那些传言都是无中生有的污蔑,季衡虽然年岁尚小,却为人持身甚正,没有任何不端,但是有些人却拿污言秽语来侮辱他,这也直接影响到了季氏族的名声,要是皇帝再不对此事加以处理,那么他也就必得因失望而告老还乡了。

    其实,这日下午,季朝宗来季府前,就已经将那封写给皇帝的信送到了内阁去,季朝宗是用自己的身份写了折子,折子里夹了这封信。

    这信不是密函,是不能直接传给皇帝的,要在内阁先被处理了写了草拟意见后再送去给皇帝。

    当日下午是阁臣刘汇当值,刘汇六十来岁了,是个中庸的人,靠着资历做了阁臣,做事是求无功无过,不过他却是个很好八卦的,在阁臣里倒是少有的喜欢滔滔不绝说话,又能总说些无关紧要的话的。

    刘汇翻了这个折子看了,当场就又惊又觉得有意思地张大了嘴,因为这个折子不是紧要折子,所以就要留着第二天才送去给皇帝了。

    因刘汇觉得这个折子并不关系国家大事,可说只是私事,就觉得无关紧要,拿给了不少人看,甚至将那信都传了很人的手,这下,到第二天的时候,不少人都知道季家被惹恼的事情,是要大家为季衡的名声平反了。

    季大人第二天怀揣着上书的折子去上朝的时候,在宫门口就被不少大臣微笑着打招呼,而且大家眼神怪异,让季大人心里就觉得有些怪异。

    不过他向是深沉严肃的,回了大家的礼,也就目不斜视,按下了心绪没有去问这些人为什么副奇怪的眼神。

    131、第百十二章

    早朝上没有什么大事,所以很快唱礼的太监就说要散朝,这时候,季大人出了列,道,“皇上,微臣有事启奏。”

    皇帝看着他,说,“季卿,有何事?”

    季大人于是将那封折子捧了出来,当值的太监赶紧过来接过去然后捧到了皇帝的面前。

    皇帝不知道季大人是要奏何事,不过,既然是在朝会上启奏,那就不会是小事。

    皇帝翻开折子,开始还只是淡淡扫了眼,但是,几乎是眨眼间,他就怔住了,然后将折子和里面夹着的信纸仔仔细细地阅读了,读后他就沉下了脸,虽然面无表情,其实已经是心慌意乱了。

    皇帝几乎是想阻止季大人,但季大人已经说道,“微臣长子季衡,九岁时入宫为皇上做伴读,是我季氏族莫大的荣耀,但是,却又因为此事,京中有十分不实的传言,这些传言不仅毁坏了我儿的名声,而且也毁坏了我季氏族的名声。”

    他说到这里,就将自己收到族中族长来信的事情说了,甚至将信件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背完后,季大人又说,“从前,我直觉得是清者自清,所以并没有针对大家的污蔑和谣言说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有了族长的责备,我却不能再对此事忍气吞声了。季衡年纪尚幼,又为人正直,决计不会做出传言中的事情,再者,这些谣言,污蔑了季衡也就罢了,这也是在污蔑皇上,玷污皇上的圣明。所以,微臣恳请皇上对此事做出处理。我会将我儿在近日里送回原籍去,而若是如此后,还有人继续造谣污蔑,就有请皇上公断,对此人进行处置。”

    皇帝对这些根本就没听进去的,他脑子里想的,只是季衡真的是要走了,他明明答应了自己要陪伴自己左右,怎么就又做出这种逼他的事情,要他放他走。

    皇帝沉着脸言不发,而朝堂上,大家在最开始小声说了两句话后,看季大人神情十分严肃,语言十分严厉,大家都噤了声,生怕被季大人注意到,成了出头鸟。

    皇帝想了想后,说道,“朕准你的奏,以后要是有人再造谣污蔑季衡,就严加惩处。只是,季衡却是不必回原籍去的,留在京里就是了。”

    下面的大臣虽然都是不敢出声,听了皇帝这话,心里却是已经在嘀咕了,皇帝这话根本就是前后矛盾,边说和季衡之间是清白的,边又舍不得让他离开。

    季大人道,“季衡坏了季氏族的名声,族中族长要季衡回去,微臣却是不敢阻挠的。”

    皇帝其实也不能管季家宗族内部的事情,他皱眉坐在那里时又沉默了,过了好阵,他才说道,“此事容朕想想。”

    然后就让退朝了。

    皇帝回到勤政殿,正好前天的折子也从内阁处送来了,皇帝烦躁地拿起第本翻开,没想到就是季朝宗上书的那本。

    他愣了下,便又将信翻来覆去看了,然后就皱着眉狠狠地将折子扔到了地上去。

    他在书房里烦躁地走来走去,在心里说道,“明明答应了不离开朕,却又用上这样的手段,让朕必须放你离开。你怎么就这么狠心。”

    皇帝朝外面喊道,“柳升!”

    柳升小跑着进了书房里,行礼道,“皇上,奴婢在。”

    皇帝道,“让人去传季衡进宫来。”

    柳升愣了下,应了之后就转身出去了。

    早朝时柳升就伺候在皇帝的身边,自然知道皇帝在书房里那么烦躁是因为什么,此时传季衡进宫,恐怕是要对季衡发脾气。

    柳升派了两个小太监出宫去请季衡去了,自己则端了参茶进书房里去,看皇帝还是皱着眉言不发,就说道,“皇上,那传言,不仅是对季公子不利,对皇上也是不敬。季公子要回祖籍去,也是好的。”

    皇帝当场就气得将那杯参茶摔了出去,但是他还是言不发。

    有那种传言,照说皇帝是该生气的,但是他却并没有生气,相反,是季衡要离开他,他才生气。

    柳升看皇帝摔了茶杯,自然是什么也不敢说了,只是跪在地上请罪,然后又跪着收拾了摔碎了的茶杯,又将那本被皇帝扔到地上的奏折收拾起来放到御案上,战战兢兢地退出了书房。

    皇帝觉得委屈极了,却又没有什么法子,因为他知道,季衡是铁了心地要离开。

    季衡到勤政殿的时候,已经是午时了,皇帝没有食欲,便也没有吃午膳,听到柳升通报说季衡到了,他就道,“让他进来。”

    季衡进了书房,没有敢看皇帝就跪下了,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三呼万岁后,就匍匐在地上没有动静了。

    皇帝看着他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又是气他又是心疼他,总算是压下了怒火,道,“平身吧。”

    季衡却没有起来,道,“微臣辜负了皇上,不敢起身。”

    皇帝将那封被柳升收拾起来放到御案上的折子又扔到了地上季衡面前,季衡听到纸张哗啦啦的声音,却没有动,皇帝怒道,“你故意的是不是,你也知道你辜负了朕。”

    季衡的额头抵着地毯,“皇上,臣是非回江南不可的,你就放我走吧。”

    皇帝从御案后起了身,走到了季衡的跟前来,弯下腰伸手将他没受伤的右手抓着将他狠狠地拽了起来,季衡被他拉得踉跄了步,直接晕头转向地撞进了皇帝的怀里,皇帝低下头恶狠狠地瞪着季衡,从牙缝里憋出了话,“你昨日是怎么答应朕的,你说你会直陪伴在朕的身边,你刚说完,就做出这种事情来吗。你让你父亲,你的堂兄上这种折子来逼朕,是不是?”

    季衡知道自己此时要是和皇帝硬碰硬,不会有好结果,就伸手轻轻地抚了抚皇帝的胸口,道,“皇上,微臣会直陪伴你的。”

    皇帝被季衡抚着胸口,身子都要酥麻了半边了,下子就脸色红,之前是气红的,现在是种莫名的悸动,他要发脾气都不知如何发了,只是委屈地说道,“你撒谎,你父亲和堂兄的折子,是怎么回事。”

    季衡目光盈盈地望着皇帝,柔声说道,“我回江南去,最回三年,等考上了举人,就回京来。皇上,你放我离开三年吧,咱们做三年之约,好吗?”

    皇帝摇着头,“不。”

    季衡不说话了,从皇帝的怀里退了开来,又跪下了。

    皇帝气恼地瞪着他,道,“你为何就要离开朕?”

    季衡轻叹了口气,才说,“皇上,您明知道传言有难听,你为何点也没有要压压的意思呢。我得了这样的坏名声,不只是我个人的事情,还是皇上您的事,也是我整个季氏族的事。皇上,难道您以为那折子是微臣让父亲和大兄写的吗,根本就不是。季氏族因我坏了名声,恐怕在家乡都要抬不起头来了,季家最重清名,这么晚才来责备我和父亲,已经是看在父亲是朝中大臣的份上了。其实父亲昨晚就将族长伯父寄来的信给我看了,当时我就十分难过,若是坏了我个人的名声,我倒是可以背负的,但是,因为我人,整个季氏族都抬不起头来,我真是深感愧疚,心里十分难过,皇上,您能明白我吗。”

    季衡的话说到后来,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皇帝怔怔看着他,心里十分矛盾,他最终还是弯下了腰,将季衡又拉了起来,把他搂进了怀里,但是刚搂进去,季衡就退开了。

    皇帝看到季衡的那长长的眼睫毛上甚至沾染着两滴晶莹的泪珠,是副故作镇定却又我见犹怜的模样。

    皇帝静静看着季衡,好半天才说,“你真的要走吗?”

    季衡又要下跪,道,“恳请皇上成全。”

    皇帝拽住了他的手,不让他下跪,仰着头望着头顶的彩绘,将要涌出眼眶的湿意生生地压了回去,声音已经带着涩意,“好,朕允了,你回江南去吧,不过,你要记住你刚才的话,三年之约,要是三年后你不回来,朕就不再对你留情面了。你这是欺君罔上。”

    季衡在心里长长地松了口气,想说谢主隆恩,最后又没说出口,只是看向皇帝,伸手轻轻抱了抱皇帝的肩膀,说,“微臣谨记。”

    皇帝低下头看了季衡眼,伸手将没来得及退开的季衡抱到了怀里,又托起他的后脑勺,不容他反抗地凶狠地在他的嘴唇上亲了口,因为亲得狠,甚至有点带咬的感觉。

    然后,他盯着季衡的眼睛说道,“朕虽答应你回江南三年,但是,许达川不许跟着你起回去。”

    季衡被他亲得十分不自在,但是又不好反抗,怕把皇帝又惹急了,此时听他说出这句话,就有些惊讶,“为何不允七郎回去?”

    他并不相信皇帝难道是拿他做质子。

    皇帝的手指抚摸过季衡嫩得像水豆腐的面颊,眼睛里的光改平常的平和,变得锐利起来,道,“你别以为朕不知道,许达川打着你的主意呢。你边说着不接受朕的心意,又和你的表哥过于亲热,毫无防备。”

    季衡在心里有些哭笑不得,心想皇帝这是在吃七郎的醋?

    季衡道,“他同我的亲生兄弟没有什么不同,我和他之间切都是清白的,皇上,您这是侮辱我。”

    皇帝道,“反正你要回江南去,许达川就不许回,或者你就不回去。”

    季衡无奈地看着他,皇帝和他对视着,分明是带着小孩子的无理取闹的赌气。

    季衡无法,只好说道,“那就让七郎留下来吧,只是,他也要考功名了,总不能因为此事耽误他三年。”

    皇帝道,“让他在京城考就是,朕下旨让他可以留在京城考。”

    【第三卷 情深如许】

    132、第章

    三年后。

    昭元十二年,八月末。

    八月末正是桂子飘香的时节,当年季衡就是在这个时候离了京城。

    那天早上,皇帝从勤政殿步步走到了宫城东南的角楼上,爬到最顶层,在那里极目远眺,只见皇城宽阔的护城河外,京城房屋鳞次栉比,不断向外延伸,似乎是要直到天的尽头,但是,即使如此,他也并不能看到季衡所在的地方。

    他没有去送季衡,季衡也没有要人送,只是许氏和许七郎将他送到了通州码头去上船,他就登船离开了。

    许七郎对季衡恋恋不舍,季衡也和他相约了三年之约,让许七郎定要在三年后的秋闱上有所成绩。

    季衡带着丫鬟婆子小厮书童,还有几个管事下了江南。

    赵致礼那天早晨也早早起了床,练了阵剑,就换了身衣裳,去马房牵了马,策马奔去了码头,他坐在马上,在远远的地方看季衡被簇拥着上了船,他就扭转马头离开了。

    季衡说不必相送,他也不会那般矫情定要去送他,生离死别都是难受的事,这样没人相送,反而要轻松很。

    皇帝正在勤政殿里处理政务,这几年,他也没有闲着,不仅不闲,而且还又忙又累,似乎是每个时候,他的脑子都没有放松过。

    皇帝这个位置是个良心活,历代帝王,有兢兢业业累死累活亲力亲为地干活的,也有思来想去殚精竭虑地琢磨斗大臣的,也有酒池肉林肆意妄为只图自己开心的……全看皇帝自己要怎么干。

    不过杨钦显显然没有去考虑皇帝这份工作是个良心活这件事。

    他从登上皇位至今,他要将皇帝这个位置坐稳,保住性命已经是殚精竭力了。

    现在皇位虽然是稍稍坐稳了,但是摆在他面前的问题还是各种各样地,所以他总是忙的。

    忙也有好处,忙起来就没有那么时间去想季衡了。

    季衡就那么毫无留恋地走了,因为约定了三年之期,所以皇帝无时无刻地不在计算着时间,希望三年可以过得快点。

    不知是不是因为是少年时代的爱情,而且是初恋,所以皇帝才那么无法自拔,在他眼里,没人比季衡好,季衡身上似乎就没有他不喜欢的地方。

    而季衡,虽然说了三年之期,但是他以为的是,皇帝在这三年内,身边定然会有很美人相陪,他见识广了,就不会对自己有所依恋,眷恋自己不放了。

    季衡是喜欢皇帝的,而且是带着怜爱的敬重,只是,却很怕他对自己说爱情,说他的心意。

    这三年,季衡也时常给皇帝写信,季衡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对引进农作物很有些前瞻性,他对皇帝做出过承诺,说要考察引进农作物之事,就真派人去做了,而且写了很报告书。

    于是,几乎每个月皇帝都会收到季衡这样的报告书,这报告书可说是几种农作物详解大全,而且还配着很幅季衡作的画,然后就着实物起送进京来,而且里面会写这些农作物的种植方法,适合种植的地方,产量,食用方法等。

    附带着,季衡会问两句皇帝的身体状况,就再无其他了。

    皇帝每次都让人誊抄这个报告书,然后将誊抄送去户部,原本就自己留着,甚至包括农作物的实物,皇帝也会有兴致观赏,因为他觉得这个实物,季衡定然也曾这么观察它,甚至抚摸过。

    柳升的声音响起,“皇上,江苏的桂榜送来了,礼部的代大人在外面候着,可要马上宣他进来。”

    皇帝正在用笔舔墨,听了这句,手里的毛笔竟然抖了下,滴墨汁滴到了砚台外面。

    皇帝道,“宣他进来。”

    柳升应了声就出去了,礼部侍郎代肃岚快步无声地走了进来,跪下行了礼,皇帝道,“平身吧。”

    “谢皇上。”代肃岚起身后,就恭恭敬敬地说道,“本是要等几地的秋榜都送来了再来送与皇上审阅,不过皇上之前有吩咐,让江苏的尽快送到,所以微臣自作主张,江苏的到了,就赶紧送了过来。”

    皇帝神色无异地淡淡“嗯”了声,让代肃岚代大人也不知道皇帝这到底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呢。

    他将手里的榜单呈了上去,皇帝打开看,瞬间就是笑,那是真高兴的笑,代大人这下知道自己是做对了。

    便紧接着说道,“此次江苏解元是季阁老的长公子,这个季衡,十七中举,虽然算不得是最年少的举人,但是也是少年英才,十分出色了。当年季阁老也是二十出头就中了进士,位居二甲前列,季衡这是虎父无犬子,且是要青出于蓝胜于蓝了。”

    皇帝喜欢听人夸赞季衡,就说,“他果真是不负朕望。”

    皇帝用手指轻轻抚摸那榜上季衡的名字,直看了好阵,笑了好阵,才收敛了脸上的表情,又脸深沉起来,将榜上其他人给扫了遍。

    说,“可是将他们的答卷送上来了?”

    代大人说,“正在誊抄,等誊抄完就送来给皇上过目。”

    其实皇帝哪里有时间看这种答卷,不过他对季衡实在是十分关注,只要是关于他的事,都能让皇帝感兴趣,说,“将各省的解元卷都送来给朕过目,既然江苏的已经送到了,就将季衡的先呈上来吧,将原卷送来。”

    代大人恭恭敬敬地应了是,又说,“季大人恐怕已经知道了长子举夺得解元之事,微臣见到他,只见他眉宇之间全是飞扬色彩。”

    皇帝抬眼看了他眼,说,“季衡作为朕的伴读,这样夺了解元,即使是朕,也是与有荣焉,遑论是他的父亲呢。”

    代大人又连连应是,然后才退下去了。

    很快代大人又将季衡的答卷原卷送来了,季衡的字挥洒在卷子上,竟然是蹴而就,丝毫没有任何迟滞,也没有任何增改,从头到尾流畅至极,皇帝看到他的答卷,就像是看到了他的人,将这份卷子从头到尾地看,又从尾到头地看,看了两三遍,已然全都记在心里了。

    他又望向窗户,心里想着,“你可像我期待见你样期待着见我呢。”

    又看看卷子,想,“三年时间,你也该长大了,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可是长高了很,完全褪去了少年模样吗?”

    皇帝发了阵呆,又叫柳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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