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身份——许一世盛世江山(小攻皇帝,双性受) 作者:南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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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忍,忍,忍又有什么用。”
衡哥儿叹了口气,道,“你连舅舅的十分之也不如。”
许七郎哼了声,咬牙切齿地转开头,不说话了。
向沉默寡言的四姐儿轻声说道,“上次林家太太带着她家几个姐姐来我家做客,说李阁老的阁老夫人带着儿媳妇去镇国寺上香,正好和赵家的侯夫人撞上了,都是让她先上的。我们家遇到赵家,也只能让让了。”
三姐儿撇了下嘴,说,“赵家行事如此,断然不会长久的。现在皇上又不是太后的亲生子,等皇上长大亲政了,赵家还能如此吗?”
衡哥儿倒没想到三姐儿有这番言论,许七郎附和她道,“皇上过不了几年也该亲政了。”
衡哥儿则说道,“还是不要说这话的好,皇上在宫里,还不是全要仰仗太后,不然有了什么不测,到时候从藩王里再接个小孩子进京,也照样切是太后说了算。”
他这话说完,大家就都挺愤愤不平。
衡哥儿倒没想到整个季家都是小皇帝派的,上至季大人,下到四姐儿都为小皇帝不忿。
几人沉默了阵,三姐儿就说,“过几年,皇上就要选皇后和妃子了。”
声音里略微带点惆怅,惆怅里又有期待。
许七郎口无遮拦,“三表姐是想要进宫吗?”
他这话出,就惹了三姐儿反弹,拿扇子打了他两下,面红耳赤地道,“你这张嘴要说什么话都没个把门的吗。”
许七郎笑几下躲到坐得端端正正的衡哥儿后面去,继续调笑三姐儿,说,“三表姐长这么漂亮,被选进宫做妃子,也是绰绰有余了。”
“你!你!”三姐儿气得不行,又拿许七郎没办法,只好对衡哥儿说,“衡哥儿,你替姐姐把他的嘴撕了。”
衡哥儿回头瞪了许七郎眼,本正经道,“你能不能不要把大家心里想的这样肆无忌惮地说出来。”
三姐儿听,哎呀声,红着面皮瞪着衡哥儿,“你们两个蛇鼠窝,都没有个好的。”
四姐儿也用扇子遮着嘴吃吃笑起来,三姐儿兀自红着脸,已经是破罐子破摔了,“我的确是想要进宫的,但是这哪里是容易的事情,别说其他,就说我不是嫡出项,说不得到时候连选秀的资格都没有呢。想进宫,也没什么不好,嫁人嫁谁不是嫁,我就要进最富贵的地方去。”
她这么说,大家反而没法笑了,都变得肃穆起来。
衡哥儿看着三姐儿,马车早从城门门洞里出来了,光线投进马车里,三姐儿面上染着层绯/色,整个人如若透着层光,明艳非常。
衡哥儿时不知道能说什么,还是许七郎说道,“三姐有这个志向,令我辈佩服。”
也不知道他是故意搞笑,还是真心这么说的。
三姐儿拧了下眉,道,“我这话就是在这里说,你们不要说出去了,不然我这脸面可就没了,以后不进宫,都没法嫁人了。”
大家赶紧说省得省得,时之间,马车里氛围倒是变得沉闷起来。
衡哥儿垂着头想着他的事情,许七郎又从车帘子处看着外面,三姐儿让他不要看他也不听,之后三姐儿只好不管他了,和四姐儿握着个荷包研究起上面的绣花来。
回到季府正是午膳时候,用了午膳,衡哥儿就去睡午觉,睡了刚起来,扶风伺候了他梳洗,正要去看书,前院当值的小厮鸣琴就来传话,说季大人回了府,让他去说话去。
时间已经要近八月十五中秋节,中秋是大节,许氏回府就很忙,衡哥儿跟着鸣琴往前院走,心里想的是中秋父亲放假,说不定又要带他出门应酬。
进了书房,季大人坐在书桌后面,旁边椅子上坐着清客兼亲家张先生张和廷。
衡哥儿先和季大人见了礼,然后又对张先生行了礼,季大人这才让衡哥儿在另边椅子上坐了,还说道,“看着气色好了,听说你去了西山别庄,病很快就好了,你这身子骨,的确是耐不住热。”
衡哥儿有些羞愧的样子,说,“让父亲担心了。”
张先生也说他,“的确是将养回来了的样子。我听说有人修习太极拳,对养身极好,衡哥儿底子弱,去请个师傅回来教教养身拳脚,说不得会有些用处。”
季大人沉吟片刻,看着衡哥儿,说,“倒是可以这么去办。”
张先生道,“我去替问问这师傅的事。”
衡哥儿赶紧起身对他道了谢。
之后回归正题,季大人就问衡哥儿,“你知道皇上新定下了三个帝师的事情没?”
衡哥儿在西山别庄住着的时候,也不全然是与世隔绝,过几天就会有人给许氏送各种消息,他便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就点头说已经知道了。
这么说着,心里则想着季大人问这件事的用意。
季大人接着道,“皇上的意思,希望身边能够有两个伴读。这事还没有直接说出来,不过最后应该会办成的。”
衡哥儿愣了下,皇上直在宫里,接触的除了帝师,就是身边的太监宫女,但他身边的太监宫女,恐怕也不定是向着他的,他想再地接触人,或者有的势力,希望有伴读,倒是很能理解,只是,做皇帝的伴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季大人对他说这话,衡哥儿不得不想,难道他是希望自己去做这个伴读?
做皇帝的伴读,危险系数可点不小。
衡哥儿也没有装傻,说道,“父亲是支持皇上选两个伴读的吗?”
季大人和张先生对视了两眼,才说,“从汉至今,每次主幼国疑,都是天下大乱的先兆,现在皇上并不是扶不起的阿斗,要是皇上出什么事,从藩王里再选人入京,朝廷只会乱。”
季大人作为朝廷大臣,在家里说主幼国疑,藩王想皇帝出事送人进京的事,也算是大逆不道了,不过他说的这事,整个大雍,只要关心朝政的,怕是心里都知道这么回事,这已经不能算秘密了。
衡哥儿作恭听状,没有接话。
季大人便又说道,“皇上定了中秋佳节,设了宫宴,宴请些大臣,我忝为朝臣,也在其列,而且让带和皇上年龄相若或者差距不大的公子入宫,到时候,我就带着你入宫去。”
衡哥儿心里已经有数,起身应了,季大人又说,“你向是沉稳的,虽然你还小,但是我对你很放心。这次进宫去,你不定就能够被皇上看上定为伴读,不过,要是能够被定为伴读,我也是为你高兴的。保护皇上,也是我等臣子的职责所在。”
衡哥儿咬了咬牙,又行礼应了。
季大人说,“这几天,你就每天到我书房里来侍奉,我也给你说些规矩。”
“是。”衡哥儿直就十分恭顺,季大人便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先生说,“进宫做伴读,应该是不用住在宫里,皇上上学的地方在勤政殿偏殿,勤政殿处在前朝,不用接触后宫,是不会有太不好控制的麻烦事的。”
看来张先生和季大人都已经考虑了去给皇帝做伴读的安全性,虽然这么说,衡哥儿点也不觉得这是件安全的事。
小皇帝渐渐长大,先是要求帝师,然后又要求伴读,看来他自己是挺有主意的,这种情况下,太后肯定就越忌惮他,恐怕他的日子不会好过。
衡哥儿想了想,觉得中秋去宫中领宴也好,就看看这个小皇帝值不值得季家的人倾其所有。
14、第十四章 伴读风波()
许氏不知道季大人带衡哥儿入宫去领中秋宴是因为要让衡哥儿去做皇帝伴读,所以对季大人要带衡哥儿入宫,她认为那是季大人特别看重衡哥儿,是衡哥儿的福分,她因此而十分高兴。
家中要办中秋宴,她也没有特别上心,反而是十分用心给衡哥儿打扮,但是又怕打扮得太过,让衡哥儿太过出彩,在宫里这种谨慎之地讨不到好,最后便只是让衡哥儿穿得中规中矩罢了。
当天傍晚,收拾好的季大人就带着衡哥儿进宫去参加中秋晚宴,坐在马车里,季大人又给衡哥儿讲了些注意事项,无非是让他要谨言慎行,不要出什么事。
衡哥儿很郑重地答应了,季大人对衡哥儿其实是很放心的,毕竟衡哥儿回京这年来,他对衡哥儿也已经很了解。
季大人以为衡哥儿是身体原因,所以比般孩子要谨慎沉默稳重得,又天生聪明,心比比干,还肯勤奋好学,完全没有般孩子的淘气。
因衡哥儿的出色,季大人是很感谢许氏的,以至于将衡哥儿身体上的缺陷也抛诸脑后了。
大雍的政治中心——永安宫。
永安宫分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有用于朝拜的太极殿,有上朝的宣政殿,还有用于皇帝日常听政处理事务的勤政殿,主要官署也处在外朝,内廷则是皇帝的内院,住着后宫佳丽,不过现在小皇帝才十岁,还没有后宫,内廷里自然就是太后说了算。
在内廷西北边有个大湖——蓬莱池,蓬莱池边修建着好几座殿宇,经常用来接待外国使臣或者举办宴会宴请大臣。
这次的中秋宴,照例是在蓬莱池办。
季大人的马车行到皇城西边的少阳门城门口,下车通了名帖,季大人就带着衡哥儿进了宫。
衡哥儿人小且矮,本来就高大的城楼在他的眼里就显雄壮巍峨,深深的门洞,巨大的城门,隔出来的内外,此时在衡哥儿的眼里,似乎就是两个世界样。
虽然他的灵魂有过现代人人平等的思想,但是在这巍峨的建筑之前,依然莫名生起种要跪伏在地膜拜的感觉。
他腿短走得慢,季大人也不得不放慢了脚步,让他直走在自己的身边。
因为是在宫中,要求人要做到的是目不斜视不四处打望,但是衡哥儿还是抑制不住好奇心四处偷偷瞄了瞄,只看到宫中禁军穿着盔甲列在两边,给人森严肃穆之感。
走过门洞,已经有太监和宫女等着引领,领宴的女眷被太监领着和他们并不走同条路。
衡哥儿注意了几眼往另边走的女眷,女眷都穿着隆重的礼服,年龄并不小了,脸上画着很厚重的妆,端着脸,面无表情,甚至看不出美丑来,衡哥儿也不知是自己所见到的这几位是这样,还是有着诰命身份的女眷,到最后都会是这幅庄重而隐含威严的模样。
因为他去看女眷,脚下不由绊,差点摔倒,还是他自己赶紧稳住了,不过旁边的季大人和小太监都停下来看了他两眼,衡哥儿赶紧垂下头紧跟了两步,季大人虽然没说他什么,但是也明显显出了不高兴,衡哥儿只好加小心谨慎。
除了他,也有其他的大人带着的孩子,大是十岁,也都像他样被训得规规矩矩地跟着,当然,也有胆子大的左顾右盼。
季大人路遇到几个大人,也都只是淡淡打个招呼,走了不短的路,才到了蓬莱池旁边的凤翔殿。
蓬莱池是个很大的湖泊,沿着湖边修着回廊走道,连接着亭台楼阁和殿宇轩榭,遍植各种花木,宛若仙境。
凤翔殿是蓬莱池旁边最大的座殿宇,周围连接着偏殿和楼台,宫宴大数时候是在这里举办。
季大人领宴的次数应该不少,所以十分熟悉程序,按照小太监的引领,就带着衡哥儿在边的椅子上去坐下。
季大人来得算早,殿里坐着的人还不算,陆陆续续又有人进来,季大人带着衡哥儿去见礼,衡哥儿人小,又是晚辈,几乎全程都是垂着头在行礼,见到的孩子,都要比他大不少,衡哥儿将注意力放在他们身上观察他们,这些孩子,都是高官贵戚之家的嫡子,又被带进宫来,大都是人中龙凤,少见纨绔之人,即使真是纨绔的,在大堆老大人面前,也要装得规规矩矩。
遇到有孩子对他见礼,衡哥儿也都规规矩矩还回去。
很快,他在人里看到了之前抽过他家马头的那个少年,赵致礼身紫色云缎圆领大袖,十四岁的他,已经身高体长,气势很盛,面部轮廓很突出,只是神色里带着的戾气和倨傲,完全没有收敛。
他跟在他的父亲身边,对着长辈行礼时,他依然副臭屁的表情。
衡哥儿看了他两眼,他就感受到了,朝衡哥儿看过来,衡哥儿人小,赶紧躲到了另位大人的旁边去,赵致礼没有发现他,皱了下眉就又转开了视线。
衡哥儿没想到他的感觉这么灵敏,于是不敢再把自己对他的厌恶表现出来,只是乖乖跟着季大人。
殿里点着数百盏儿臂粗的大蜡烛,将殿里照得亮如白昼,辉煌不已。
很快,有礼官唱礼,皇帝驾到。
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了下来,迎接皇帝。
不过也有人只是着身子躬身迎接,李阁老作为帝师这么做,已经让很人在心里不以为然,赵国舅也不跪拜,就让正直的大臣不忿了,但是赵家现在如日中天,即使有大臣不忿,也不敢明目张胆表现出来。
衡哥儿跪在地上,只听到很细小的脚步声走到上位去坐下了,然后听到个清亮温和的还带着童音的声音说道,“众卿家,都平身,赐坐吧。”
于是大家边谢礼边起身坐下。
这个童音又说,“今日是中秋佳节,朕设宴于此,是想和众卿家共度佳节,不想却也让众卿家和家人相隔,心中歉意。”
衡哥儿没想到小皇帝说话这么客气,偷偷朝上位看过去,因为隔得不近,看得不大清楚,只看到是个穿着身明黄色皇帝常服的孩子,坐得端端正正,衡哥儿看他的时候,他正看向坐在皇帝位下首的李阁老。
李阁老似乎是点了下头,皇帝才又对身边的太监说了句什么,然后礼官就唱礼说赐宴。
随着赐宴,就有乐声响起,舞姬在大殿外面座巨大的亭台上跳舞,从殿里看出去,切并不能看真切,只见影影绰绰,但是氛围却是好的。
衡哥儿不知道是因为这场合庄重,所以舞姬只能在外面的亭台上跳舞,亦或是皇帝还太小,所以作此安排。
赐宴后,众大臣便先给皇帝祝酒,小皇帝居然也毫不含糊地饮下了,也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酒,然后大家又和阁老国公侯爷等等权贵们互相祝酒,场面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反而是皇帝坐在高位,似乎有些百无聊赖的样子,衡哥儿偷偷观察他,只见他几次和身边的黄门官说话,像是在征询意见,似乎是想离开了,但黄门官只是轻微摇头,他就只好又看向李阁老,但是李阁老却在说着别的事,并没有看向他。
衡哥儿觉得这个宫宴既有意思又无聊得很,有意思在从个宫宴就可以看出很东西,无聊在人人脸上都戴着层面具,即使像季大人这样那么关心小皇帝的人,在宫宴上,他也并没有对小皇帝表现出哪怕点的关心和恭敬。
小皇帝像是个摆设,除了说了最开始那么几句话,之后就毫无用处了。
衡哥儿算是进宫来的孩子里最小的个,规规矩矩坐在那里,也惹来几个老大人的问候,不过是问季大人,季大人也就把自己的长子拿出来介绍番,衡哥儿自然也就少不得对长辈敬酒。
在外面时,未免生理上的尴尬,衡哥儿向很注意不喝水不吃东西,以免要去衣,此时却是不得不喝,所以没过久,他就对季大人说,“父亲,我去衣去了。”
季大人点了点头,他就去找了个看起来很老实可靠的小黄门带自己去净房。
皇宫的设计还算合理,从凤翔殿出去,沿着回廊就到了旁边的侧殿。
中秋佳节,随着时间推后,月亮已经升上了天空,挂在巍峨的楼阁之上,映在望无垠的蓬莱池里,桂花香从园子里飘来,香味十分浓郁。
侧殿旁边的净房设计很合理,衡哥儿没让小黄门伺候,从屏风隔间里出来,小黄门提着铜水壶倒水给他洗手,然后又将巾帕递给他仔细地擦了手,这才要带着他出去。
衡哥儿从荷包里拿了两个小银锭递给他,“谢你。”
小黄门接过之后赶紧躬身道谢,又说,“小公子长得真是好看。”
衡哥儿愣了下笑笑。
从侧殿出去,外面都是桂花树,香味重得让人打喷嚏,衡哥儿走得慢了些,转过个回廊,旁边突然走过来另外几人。
衡哥儿时反应不及,小黄门则已经跪下行礼,“皇上万福。”
小皇帝看着衡哥儿,衡哥儿这样近距离地看着小皇帝,才发现他目光挺深的,因为年岁还小,脸上还带着点婴儿肥,不过已经可以看出俊美的轮廓来,想来累积了数代漂亮基因的皇室,后代都不会太丑。
衡哥儿在小皇帝眼里看出了深意,于是瞬间反应过来,赶紧下了跪。
小皇帝在那里,看了眼天上的明月,才道,“平身。”
“谢皇上。”衡哥儿这才爬起来恭恭敬敬好。
小皇帝的目光直在他的身上打量他,然后说道,“你少岁了?”
似乎只是对和自己差不大的孩子拥有好奇。
“九岁。”衡哥儿声音清脆,语调却十分平静稳重。
小皇帝上前拉了下他的胳膊,衡哥儿就抬起头来和他对视,小皇帝对他笑了下,说,“你是哪家大人的公子?”
衡哥儿道,“父亲是刑部左侍郎,季……”因为要避讳父亲的名讳,也就没说名字。
小皇帝愣了下,蹙眉仔细思索,然后摇了摇头,似乎是没想起来刑部左侍郎是谁。故而转移话题说,“你叫什么名字?”
衡哥儿道,“季衡,无字。”
小皇帝笑了笑,道,“你的脸很红。”
还伸手碰了他的面颊下,衡哥儿毕竟年小,脸嫩得像豆腐,被小皇帝碰了,小皇帝也还太小,他也就没有想,只是又躬身回答,“方才喝了酒,故而面颊发红。”
小皇帝“嗯”了声,衡哥儿又看向他说道,“我在家时就不喝酒,母亲说喝酒伤身,尤其是对小孩子,喝了容易变笨,喝羊奶比较好,还能长个儿。”
小皇帝因他这话似乎是愣了下,但是衡哥儿面目单纯,说话也稚气,他实在无法辨别衡哥儿是想把这话说给他听的。
小皇帝正要说什么,从回廊转角处又走出了另外几人,是赵致礼和领着他过来的小黄门。
赵致礼看到小皇帝拉着衡哥儿的胳膊,衡哥儿在月色里是白嫩嫩团如天上皎洁月色,赵致礼愣了愣,他显然并不记得之前和季家在城门口时的事情,也不记得衡哥儿了,想来他并不是第次遇到城门口的那种问题,以至于事后并没上心。
赵致礼见到皇帝并不行礼,反而大步走过来,对皇帝说道,“皇上,微臣直寻你,没想到你却看上了这种小孩子跑这里来了。”
语气里自然也没有敬意。
小皇帝赶紧放开了衡哥儿的胳膊,说道,“表哥,你找朕有何事。”
赵致礼又看了衡哥儿眼,才说,“是太后娘娘让你过去,在碧溪殿那边。”
小皇帝似乎才想起来样,“哦”了声,说,“母后的确说让朕去和太妃诰命们见见。”
说着,又对衡哥儿笑,道,“那朕就先走了。”
衡哥儿赶紧躬身行了个礼,“恭送皇上。”
但小皇帝走几步了又回过头来,似乎是对衡哥儿恋恋不舍,“以后再召你进宫来陪朕玩,可好?”
衡哥儿做出怯懦的小孩子的模样来,“如若父亲允许……”
他这句话把在旁边的赵致礼逗笑了,赵致礼看向皇帝,“皇上,您赶紧过去吧。”
小皇帝又瞥了衡哥儿眼,这才赶紧离开了。
衡哥儿对赵致礼道,“世子殿下,草民先退下了。”
说着就要走。
赵致礼却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因为他比衡哥儿高很,所以那么抓住衡哥儿,就让他很不好受。
赵致礼伸出两指捏了捏衡哥儿的面颊,把衡哥儿捏在在心里不断腹诽,却还要做出单纯纯良的眼神来,流露出丝惊慌。
赵致礼对他流露出丝轻蔑来,将他放开了,道,“走吧。”
衡哥儿赶紧道了谢,慌慌张张地走了,走出了段路,因回廊转了两个弯,隐约还能看到刚才他们所的位置,赵致礼还在那里,而衡哥儿也不确定,小皇帝是不是故意将自己截在那里的。
15、第十五章 伴读风波(二)
衡哥儿回到了殿里去,殿里已经是李阁老最大,不少人都是围着他在恭维着。
里面当然也有数代簪缨的大世家家长,对李阁老这种行为十分不屑的,就在自己独乐乐喝酒。
对面台子上的歌舞已经换了几班,不过音乐声声,依然热闹。
皇帝没有把大臣留太久,月还没上中天,就说可以散了,季大人带着衡哥儿也没有留,就先离开了。
在马车里时,季大人问坐在自己对面的衡哥儿,“皇上过去找你,说了什么吗?”
衡哥儿看向季大人,心里已经转过了好些心思,然后问道,“父亲,你和皇上,是有往来的吗?”
虽然小皇帝每三日逢着早朝都要去坐在宣政殿上上朝,但实则这个上朝都是上给李阁老听的,小皇帝对政务并没有任何决定权。
而衡哥儿并不明白,季大人和小皇帝到底是怎么勾搭上的。在衡哥儿眼里,季大人虽然很会为官,但在朝堂上倒并不是大人物,而且为人也不突出,在小皇帝心里,季大人恐怕也并不是能起重大作用的人。
季大人知道自己儿子聪明,只是没想到他对这些看得这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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