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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143

    皇帝难为(嫡子难为第二部,强攻强受) 作者:石头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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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不但不思量着周全行事,在差使上用心,还与魏子尧搅扯不清。太后为何行赏陈四贤,我告诉你,九门兵马发现靖西伯府起火之时早于帝都巡戍使下头的兵马,他们半夜找上门儿来。可是你在哪儿?你在承恩公府!”

    “若是你能早于陈四贤到靖西伯府救火,今日就不会有降爵之事!”老永宁侯想到自家祖传的爵位降了个等级,顿时怒上心头,抄起鸡毛掸子又给了卫颖嘉顿。

    卫颖嘉并非铜筯铁骨,哪怕老永宁侯未动家法,手劲儿也绝对不轻,身上火辣辣的疼,觑着老永宁侯的脸色,卫颖嘉道,“爹,待日后,我会再把爵位挣回来的。”

    老永宁侯六十上方得此子,虽教子严苛,心头却是爱若珍宝。闻此言,不由声轻叹,没再说话,挥挥手让卫颖嘉出去了。

    卫颖嘉走到门口,老永宁侯方道,“你把心放明白,这次降爵,是为了保住你九门提督的位子。”

    慎亲王温声道,“太后下手真是稳准狠,永宁侯府爵位降,九门提督之位,仍是牢牢掌握在卫家人的手里。”

    这把火放下来,闽靖侯觉得身心俱是熨贴,尤其是听到永宁侯府降爵之事,闽靖侯微笑道,“对自己娘家都下得了手,可见太后心狠。”

    “爵位不过是帝王句话罢了,闽靖,莫不是你至今尚看不清楚?”

    若闽靖侯看得开,绝不会有今日的兴灾乐祸之感。只是当着慎亲王的面儿,闽靖侯还是得收着些,遂道,“王叔说的是,只是我想,这对母子向来以大公无私的脸孔示人。永宁侯府忠心耿耿,不过件小事,就被削爵,难免令人心寒哪。”

    “永宁侯府不过小节,太后终于发谕,严查出入帝都之人,也不枉这把火放的及时。闽靖,把这件事做好,将皇上拦在帝都外面。”窗外,秋高云淡,慎亲王淡淡道,“这帝都的天哪,很快就要变了。”

    ☆、218

    平阳侯终于回到帝都。

    对于平阳侯的归来,卫太后表示出了适当的欢喜,当日便授平阳侯兵部尚书之位。

    闽靖侯酸溜溜的道,“装的跟真的似的。”哼,平阳侯的份量非同般,这是正经的三朝老臣,于西北经营几十年,名符其实的沙场老将。

    当初,太上皇与镇南王身陷于逆臣阮鸿飞之手,明湛为稳定帝都局势,便将远在西北的平阳侯调归帝都。如今,卫太后故伎重施,却是惹得闽靖侯声讥诮。

    现在的形势同那时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不说别的,太上皇对平阳侯恩重如山,若是叫平阳侯知晓太上皇遇难云贵之事出自卫太后之手,他就不信平阳侯还能继续对着卫太后忠心下去。

    当然,太上皇之事,闽靖侯没证据。

    不过,世上没证据的事了。有许事,并不需要证据,只要有动机就足够了。

    晨间议事时,闽靖侯道,“太后娘娘,臣想着,永宁伯年轻,难免经验不足,如今缉拿靖西伯府要犯之事,不如请平阳侯协助,相信必能早日抓到要犯,还靖西伯个公道。”

    卫颖嘉冷冷淡淡的模样,即便听了闽靖侯之言,脸上也没啥反应。卫太后还未说话,平阳侯先道,“臣刚回帝都,兵部之事尚没弄得明白,怎么又扯上断案子抓罪犯了。”看闽靖侯眼,平阳侯道,“臣乃粗人,断无这等本事。这位大人,实在抬举老臣了。”

    李平舟趁机悄声与平阳侯介绍,“刚刚举荐老大人的是闽靖侯。”说是悄声,李平舟的话长耳朵的都能听到,闽靖侯当下脸色僵,淡淡道,“数年不见平阳侯,平阳侯竟不认得我了。”

    平阳侯久在西北,面上风霜之色。乍听李平舟之言,平阳侯面露惊容,派诚恳,“实不知是闽靖侯,失礼失礼。”

    闽靖侯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找回了面子,闽靖侯还得继续说自己该说的话,“臣提议平阳侯,自然是有臣的用意所在。太后娘娘,臣听说当初太上皇与镇南王之所以陷于阮鸿飞之手,皆是因为阮鸿飞会门儿奇功——易容术。”

    “而这门奇功,据臣所知,阮鸿飞是习自平阳侯。”话到此处,闽靖侯顿了顿,看平阳侯眼。

    平阳侯冷冷道,“仁宗皇帝时,老臣在西北为将,碍于北威侯的面子,阮鸿飞的确是跟着臣学了些拳脚,至于什么易容术,老臣倒是耳闻听过,具体如何,并无所知。老臣都不懂的东西,如何能教授于他人。即便阮贼会易容术,也并非是传自于老臣这里。”

    缩骨功,阮鸿飞是跟着马维学的。至于易容术,那是个细致活儿,到平阳侯这辈儿就失了传,实在是那孽障照着他家的秘籍,无师自通。

    再者,以往平阳侯挺同情阮鸿飞遭遇,觉着天妒英才、天道不公啥的。不过,自从阮鸿飞截了凤家兄弟,平阳侯早恨不能与阮鸿飞今生永不相见。

    阮鸿飞在大凤朝是什么名声!

    闽靖侯倒把先前阮鸿飞与平阳侯府的交情又抖出来说,平阳侯怎会给他好脸色看。且于心中大骂阮鸿飞不省心,现在还要连累他,坏他名声。

    闽靖侯在平阳侯跟前讨了个没趣儿,脸色也不大好看,略含深意的笑道,“臣是这样想的,当初既有人用这种手段大逆不道,如今是不是有人用同样的手段进出帝都呢?故此,臣启太后娘娘,找几个精通易容术之人在城门口加强检查,以免漏掉要犯。”

    卫太后淡淡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这点儿小事儿,倒不必攀扯平阳侯什么的,既然是闽靖侯提议,想来闽靖侯定认识这等能人,直接将人交给永宁伯就是。”卫太后瞧永宁侯眼,“永宁伯,这事你来办,不要走漏了要犯。”

    卫颖嘉领旨。

    闽靖侯颜面无光的去了慎亲王府。

    “这个时候依旧咄咄逼人,我看宫里那女人定有防范!”闽靖侯在晨议时吃了肚子的火气,到了慎亲王跟前脸色也未能好转,反而忧心忡忡。

    慎亲王正在湖边垂钓,老僧入定般闭目敛眉不见动静。

    秋风袭过,小湖里碧波荡漾。闽靖侯嗨叹声,在慎亲王身畔的张空着的竹椅中坐了下来,慎亲王道,“过了今日,江山易主,咄咄逼人又怎么了。”

    闽靖侯不禁咽了口唾液,慎亲王收了鱼竿,折身回房。

    在慎亲王看来,大家都有个误区。

    人们普遍将谋反看成件很难的事儿,事实上,这件事比人们想像中要容易的。

    慎亲王是德宗皇帝的儿子,仁宗皇帝的兄弟。人活的久的,别的好处没有,唯的好处是经历的事情了,千奇百怪,见的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见识广,就是这个道理。

    谋反很难吗?

    实际上,谋反夺权与朝廷百官闲杂人等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把当权者干掉,国不可日无君,自然会有新的君王产生。

    如此简单。

    慎亲王差人送帖子去了平阳侯府。

    傍晚落衙,平阳侯没回家,直接去了慎亲王府。

    慎亲王是宗室最年长者,身份非同般,平阳侯不给闽靖侯面子无妨。如慎亲王这样差人送了帖子去的,于情于理,平阳侯都得去走遭。

    何况,平阳侯不得不去。

    慎亲王命人置备了小菜,亲自劝酒劝菜,“这是我今日在小湖里钓的鱼,你尝尝可还对味儿。”

    平阳侯笑道,“在西北,牛羊是应有尽有,鱼可是很久没吃过了。”

    “是你太狷介了。别人要在你的身份地位上,口吃的,要什么没有。”慎亲王举杯,笑道,“不过,这也是你难得的地方。先时,太上皇与陛下几经赞你。”

    平阳侯与慎亲王碰了杯,仰头饮尽。慎亲王身份摆着,许年只领闲差,总得有点儿癖好打发时日,慎亲王酿的酒为帝都绝,平阳侯赞不绝口。

    慎亲王脸上的笑深几分,“太上皇与皇上也颇是喜欢我酿的酒。”

    其实平阳侯认为这可能是慎亲王的误会,据他儿子马维说,皇帝陛下根本不善饮酒,三杯就倒。相对于酒,皇帝陛下可能喜欢蜜水啥的。

    不过,慎亲王面露自得之意,平阳侯自然不会扫慎亲王的兴致,反是顺势道,“听说陛下的病转好,想来不日就可痊愈。”

    慎亲王笑笑,“这是大凤朝的福气。”话音转,慎亲王道,“陛下有太后娘娘的看护,鸿福齐天,自不必言。我担心的是太上皇哪。”到此时,慎亲王已面带忧色,看向平阳侯,轻轻的叹口气。

    平阳侯在仁宗皇帝年间出仕,不过,他是在太上皇在任期间得以重用,权掌西北。慎亲王提太上皇,平阳侯搁了酒盏,浓眉微拧,并未说话。

    慎亲王叹道,“镇南王与太上皇是母同胞的兄弟,往日最是亲近不过,太上皇在云贵遇险,镇南王颇是自责。只是找了这些日子,听说埋在泥地里的仪仗已经挖出来了……”

    平阳侯眉心动,“这个,我倒是没听人说起过。”

    “太后娘娘毕竟出身镇南王府,如今太后主政,怎会愿意将此事宣扬出来呢。”慎亲王忧心道,“这些话,我也只有与你念叨念叨了。”

    “内阁李大人等都是太上皇使出的老臣了,若此事属实,又事关太上皇,就是太后也不得隐瞒。”平阳侯道。

    慎亲王苦笑,“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太后娘娘要为陛下迎娶李氏女为后,李相眼瞅着就是做国丈的人了。不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已命人将此事私下告知李相,结果李相并没说什么。”

    “凭心而论,太上皇已避去西南,这次纵使回帝都,亦是因陛下久病,帝都动荡之故。唉,再怎么……”慎亲王半含半露的话到半,却不再说了,反倒让人联想翩翩。

    平阳侯眸光闪,并未接茬。

    慎亲王知平阳侯性情谨慎,不喜言。索性也不再提此事,只是味劝酒劝菜,与平阳侯说起帝都情势来。

    慎亲王盛情难却,顿酒直吃到入夜,平阳侯起身告辞,慎亲王扶住平阳侯,“天色已晚,我看你有几分醉意,外头风凉,不如就歇在我府上吧。”

    平阳侯摇头道谢,拍了拍慎亲王的手,“我还是回吧,不然,家里老婆子该担心了。”走了两步,却又实在支撑不住,慎亲王索性吩咐身畔小仆,“去跟平阳侯府的家人说声,平阳侯醉了,就在我府里歇下了。”

    “那就打扰王爷了。”平阳侯道。

    “与我无需客气。”

    慎亲王亲带平阳侯前去安置,平阳侯有几分醉了,身上淡淡的酒香,说话也就没了最初的谨慎,絮絮叨叨地,“不知为什么,我常想起以前的事来,王爷。”

    “都想起什么。”慎亲王自侍女手中取了盏醒酒汤递给平阳侯。

    平阳侯靠着软榻,道谢接过,仰头饮了,叹道,“想起我少时,平阳侯府爵位被夺,家父早逝,族人避之不及,满目皆是荒荑,是王爷常接济于我家。”

    慎亲王温声道,“我的母亲与你的母亲同族,若在寻常人家,你当叫我声表舅。”

    “那时,托王爷的福,我方能去西北靖国公麾下效力,积攒资历。”平阳侯双目微阖,似是呓语,“后来,我立下战功,能复祖上爵位,都是承王爷之恩。”

    慎亲王微叹声,吩咐侍女道,“好生服侍平阳侯。”苍老的手撑榻桌儿,起身离去。

    ********

    明湛上辈子好歹是名牌儿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读过些书,犹记得史书上记载明朝嘉靖皇帝当政时曾发生著名的“壬寅宫变”。

    这宫变说起来简单,就是帮子宫女想要嘉靖皇帝的命。

    当初,明湛读到这段史实时颇觉不可思议,觉着宫女都能刺君,这皇宫也太不安全了些。

    明湛没料到的是,他也有此殊荣。

    卫太后问陈盛,“得手了?”

    陈盛点头,明湛道,“母亲,太皇太后那边儿安排好了吧?”

    “不必担心。”明湛能平安归来,卫太后胜算在手,眼中露出抹微笑,“这才是刚刚开始,好戏在后头。”

    慈宁宫。

    人上了年纪,睡觉就轻,外面哭喊厮杀之声,将太皇太后从梦中惊醒。太皇太后在床上躺了会儿,觉着可疑,遂唤了贴身的嬷嬷进来问道,“我听着外头闹哄哄的,可是有事?”

    周嬷嬷面如土色,惊惶失措的跪在太皇太后床前,凄然道,“太皇太后,不好了,外面似有火光刀剑之声。”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脑子转的不是很快,良久方诧异的问,“有,有人谋反?”

    周嬷嬷腰身软,瘫在地上。倒是太皇太后镇定些,拍了拍床榻道,“服侍我衣起身。”

    待太皇太后收拾好,个宫女轻步上前道,“太皇太后,您身份尊贵,无人能及。刚刚奴婢隔着慈宁宫的大门听了会儿,外头虽乱,却无人敢强闯慈宁宫。娘娘只要安坐于此,无人敢对娘娘不敬的。”

    周嬷嬷回过神,忙跟着劝了太皇太后番。

    大道理她虽不懂,但只要太皇太后平安,她们这些身边儿人十有八九也能平安。

    太皇太后踱了几步,叹道,“不行,我得去瞧瞧皇帝。”

    “娘娘,皇帝陛下与太后娘娘在处儿,陛下洪福齐天,定然无事的。”宫人劝道。

    “那,那永恪他们呢?”太皇太后眼角流出泪来,“若是有那伙子逆贼,伤了他们要如何是好?不行,你们别拦我,我得过去瞧瞧。”

    宫人上前跪劝道,“太皇太后,恕奴婢直言,如今慈宁宫里俱是妇孺,提不得剑拿不得刀,手无缚鸡之力。咱们出去,若遇叛军,定无活路。依奴婢看,太皇太后保存己身,方可图将来。太皇太后细想,太后娘娘执掌宫闱,且小殿下们所住昭阳宫与宣德殿极近。如今宫中有变,太后娘娘定会早步救下小殿下们。太皇太后放心就是。”

    忽遇宫变这等大事,太皇太后还真没什么实在主意,被这小宫人劝,也就心惊肉跳的坐下枯等了。

    宣德殿。

    闲坐无聊,卫太后与阮鸿飞摆开棋枰,明湛在旁观战,时不时要指点阮鸿飞回,阮鸿飞不爱搭理明湛这臭棋篓子,明湛只得没话找话儿,“唉,弄这么几个女人就想造反,脑袋不知道怎么长的。”

    阮鸿飞落下子道,“只不过是把你脑袋割下来,别说女人了,运作得当,个孩子也能干了这点儿事儿。”

    明湛嬉笑贫嘴,“飞飞,我就是死了,也要化作艳鬼,日日夜夜来纠缠你呐。”

    阮鸿飞瞟眼明湛圆润的下巴,唇角勾,也笑了。

    慎亲王府。

    闽靖侯抱着个匣子,兴冲冲的跑到中厅,双手将匣子放到几上,双眼激动而又兴奋的带上了些许血丝,声音直颤,“王,王,王叔,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闽靖侯打开匣盖,血污之气扑面而来。慎亲王皱眉,“只有皇帝的吗?卫太后呢?”

    “有,有这个就够了,王叔。”闽靖侯两眼冒光,“我看,这分明就是陛下的脑袋啊。”

    慎亲王也不嫌腌臜,仔细瞧过,心底亦开始生疑,与印象中的明湛的确有几分神似。闽靖侯道,“王叔,卫太后不比皇上,皇上直病着,神识全无,咱们易得手。太后娘娘身边儿的宫女极,咱们的人直未能近身服侍。不过,能拿到皇帝的脑袋,明日我们只要求给陛下请安,卫太后就得交个人出来。若是交不出,她这个太后还能继续做吗?”

    闽靖侯道,“王叔,现在宫里正乱着,最好能把那几个小崽子……”闽靖侯将手竖,手刀斜劈而下,眼中带出三分狠戾,冷声道,“何不斩草除根!”

    “斩草除根?”慎亲王冷笑,“斩草除根后,难道就能轮到你吗?你别忘了,凤景南还有子尚在云贵,凤明礼年过弱冠,正值壮年!我看,你是嫌日子太轻快了!“

    闽靖侯被慎亲王骂的心惊肉跳,急忙道,“王叔,是我想差了。那我们现在……”

    “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你先回府安歇,待明日晨议记得给陛下请安就是了。你先回府吧。”

    闽靖侯尚未走出慎亲王府的大门,全城戒严的号角声已响彻帝都城的夜空。

    帝都城戒严。

    谁都没想到会发生宫变,待诸臣反应过来想进宫瞧个究竟时发现,整个帝都城都戒严了。饶是李平舟等想出府门都不能,李平舟几番想冲出去,谁知九门兵马分毫不容情,李相前脚迈出门,他们后脚就客客气气的将李相抬回李府,然后直接派俩大头兵守着。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李平舟急的直想吐血。

    不过半天,九门提督奉皇帝陛下旨意抄十三家爵府人家,另外有数人被从家中揪出来,押至刑部。到晌午时分,朝中百官奉谕参加帝王久病后的第个大朝会。

    明湛坐于九重宝座,目光带了点儿冷,他并没有看百官或惊或喜的神色,他在想慎亲王的话。

    “陛下才干天纵,当知如今西北不宁,东南生乱,其间少有宗室叛臣的影子。陛下装病日,冒险离开帝都,所为者何,你我心知肚明。”

    “陛下之惑,我可以全都告诉陛下。我的王妃很早就过逝了,仁宗皇帝是个好色又软弱的人,那时我们的关系还不错。他命方皇后为我择妃再娶,方皇后选中了宋氏女。我也以为,我会娶她。不过,谁也没想到,宋氏女随母进宫时遇到了仁宗皇帝,接着,仁宗皇帝下旨选秀,宋氏女亦在入选之列。”

    “皇帝看中的人,谁敢与之相争?仁宗皇帝急急的赏了我另外的女人为王妃,可笑的是,最终仁宗皇帝也没能纳宋氏女入后宫,反之,宋氏直接被方皇后赐婚给北威侯做继室。”

    “陛下钟情于阮鸿飞,当年宋氏之美貌比阮鸿飞甚。个女人,拥有美貌就够要人命的了。要命的是,她还非常聪明。仁宗皇帝并不是个有本事的人,宫内受制于方氏,他偏偏还对宋氏念念不忘。”

    “昭和公主是你的女儿?”这种狗血的关系,明湛拜服的同时,还是倾向于直问主题。

    “陛下的智慧,向令人敬服。”这种提头知尾的灵慧,并非人人都有的,慎亲王赞句道,“我这生只有这个女儿,如果不是阮鸿飞,我恐怕再也见不到嘉睿。”

    明湛不解,“我始终不明白慎叔公为何要谋反?恕我直言,您已经这把年纪,又没有儿子,哪怕您成功,难道还能让嘉睿做女皇吗?”

    “陛下,太医院里有我的医案,您应该知道,我已病入膏荒,所剩寿命不过半年。其实活到我这个年纪,所有,我爱的人,我恨的人,大都已魂归厚土。”慎亲王叹息道,“对于个像我样软弱的男人而言,让时光来帮我报仇,虽懦弱,却不失为个好的选择。”

    “只是,眼瞅着我的时间就到了,仍有桩心事未了,难免令我不能瞑目。”慎亲王道,“当年,我为昭和选的丈夫是魏国公,后来敬敏公主相中了魏国公。方氏为了如敬敏公主所愿,便使出了昭和公主和亲之计,箭双雕。若是不能看着敬敏公主断子绝孙,我实不甘心。”

    明湛眸光闪,“原来,小郡主是死在你的手里。”

    慎亲王微微笑,并未作答。其实凤家人的基因都不错,慎亲王这把年纪,在老头儿当中绝对是上品俊老头儿。甚至明湛认为,慎亲王老奸巨滑的笑比起先前总是颤颤巍巍的装半死要有气质的。

    明湛起身要走,慎亲王忽然问,“我仍旧不明白,九门之处,我安排了妥当的人,陛下是如何回到帝都城的?”

    “平阳侯。”

    慎亲王恍然大悟,信手笑斟盏酒,“原来陛下召平阳侯回帝都意在于此,我还以为陛下当真要授他兵部尚书之位。”

    原来,平阳侯是有意赴他的约。

    原来,平阳侯那些话是在劝他。

    原来如此。

    “陛下,所有与我来往人的书信都放在我书房的老红木匣子里,那匣子上面用红宝石镶了幅梅花图。”

    “你放心,慎亲王府的东西,朕都赐给嘉睿,朕不会亏待于她。”

    慎亲王举杯,“陛下之心胸手段,胜于太上皇,胜仁宗皇帝,远胜德宗皇帝。老臣盼陛下能开创国之盛世,成就代圣君英名。”

    文武百官高呼万岁的声音让明湛微微回神。

    他们当中许熟悉的人都缺失了自己的位子,不过,倒没人提出置疑,反是后面人自动递补上去。故此,朝臣的队伍依旧整齐。

    只是,相对于以往,他们的头似乎垂的加恭谨。

    明湛坐的端正,只手抚摸着龙椅的飞龙扶手,其实这张椅子坐起来并不舒服,整个椅背都是飞龙浮雕,靠上去咯人的很,屁股底下的垫子不够软,坐久了屁股酸。

    有许事,与人们想像中有大不同。

    就像这把龙椅的滋味儿,无数的人想得到它。只是,它真正的滋味儿,也只有坐上的人知道罢了。或者,坐这把椅子的人,也是各有各的滋味儿罢。

    明湛并没有太的时间愁善感,西北鞑靼犯边的奏章与东南八百里加急很快就到了。李平舟又开始掉头发,明湛调侃,“李相不必担忧,西北那里早有备战的旨意给他们。至于东南,付宁付大侠在福州城,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付大侠曾有剑逼退鞑靼大军的美名,怎会置东南于不顾。”

    “陛下算无遗策。”

    明湛微微笑,不客气的收下李平舟的赞美,“当然,朕是皇帝么。”

    做皇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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