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女手札 作者:桐叶飞飞

    第五回 澹台家也有糟心事

    澹台家在城内占地并不大，最出名的也不过是家里有座据说传了几百年的藏书楼，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毕竟般情况下哪个家里有这样所藏书楼，都不会轻易让外人进入的，先不论藏私不藏私的问题，光是这些书的保管都是件浩大的工程。这座名唤浩气斋的藏书楼虽然有名，但是并没有几个人去过，大家说起来的时候也就感慨声：澹台家，那才是真正的书香门第啊！

    时下人最喜欢议论的还是澹台家的落雨塘。也是据说澹台家位极其聪慧的先祖从城外的南湖引水建成的，可惜应了慧极必伤这句话，年纪轻轻不到三十岁就去世了。

    这个落雨塘呈弯月形，正好将男人们议事办公的地方和大家平日里生活的区域间隔开，里面像是被弯月抱在怀里，主楼原本就叫“揽月”，后来有人嫌太娘气非要给改名，改了之后叫那个有人郁卒，“月亮湾”，比之前的加娘气，可以想象个男人和群女人争有什么好结果，尤其是那群女人还都打着长辈的旗号，什么不友爱大嫂通扣下来，那个有人是有口难言。

    此时主楼里片灯火通明，除了在外公干和实在赶不回来的，几乎澹台家所有十二岁以上的主子都在里面了，有家室的，甚至连妻子也并在内。

    为首的沙发上，左边坐的是个长相英俊但面色有点黄，看起来很疲惫的中年男人，男人虽然衣着光鲜但难掩股颓废之气，如果阿珏在的话定会说：“耽于女色，非长寿之相”。这个穿这身白色西装的男人是澹台光耀的哥哥，澹台光宗。澹台放不止次的鄙夷自家老头和大伯的名字，光宗耀祖！

    澹台光宗并不是澹台光耀母同胞的兄弟。澹台家是书香门第不错，但并不是每个书香门第之家都清正廉明，家风严谨，每家总有那么两个奇葩的。

    澹台光耀的父亲为人古板刻薄，前朝末期官场黑暗，民不聊生，般识时务的人都不会这个时候跳出来，唯有他豪情万丈的准备出仕大干场的时候前朝覆灭了，他觉得自己生不逢时，空有腔才华却无法施展。

    因为他是独子，母亲又毫无原则的溺爱，做什么都无人敢管，于是越发的放纵起来。原本新朝初建立，正是用人的大好时机，他自己却拉不下脸面去谋个官半职，凭着澹台家的底蕴人脉味的自恃清高，总想着别人去求他，整日躲在家里喝酒听曲，等着被伯乐发现，但有谁会请这样个人，又不是活得太自在打算请个祖宗回去供着。到了后来甚至去烟花之地**作乐，在那里他认识了澹台光宗的母亲，个名唤怜怜的歌伎，称自己见钟情，从此发不可收拾。

    和许狗血戏曲里写的样，闹到最后那个歌伎理所当然的怀孕了，母亲总是拗不过儿子的，澹台光耀的祖母只好做主把那个名唤怜怜的女人抬进门，又雷厉风行的给他父亲说了门亲事，便是澹台光耀的母亲郭氏。

    澹台光耀的母亲是个极其厉害的女人，她不仅长相出挑，行事也果断缜密，过门不到半年就怀了澹台光耀，并且主动买了几个家底清白、长相美丽的女人送给他父亲，讽刺的是他那自诩见钟情的父亲喜新厌旧，早把那个叫怜怜的女人不知道忘哪去了。

    澹台光宗出生便养在郭氏名下，那个叫怜怜的女人却被困在所小院子里，终年难见儿子面，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母子情分是轻薄如纸。又因澹台光宗长相肖父，即便生母上不得台面祖母也对他有疼宠，郭氏原本还打算好好培养他，以后长大了也是澹台光耀的助力，后来见这样也就歇了教导的心思，全心全意的抚养起自己的儿子。

    现下里，澹台光宗边打着呵欠问自己的弟弟：“这么晚了还叫大家过来有什么事情？”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澹台光宗实际年龄只比澹台光耀大岁，但这些年他酒色无度，看上去硬生生大了十岁不止，即使在屋子子侄媳妇面前也坐没坐相。

    “大伯恐怕还不知道吧，今天有人混到家里来，差点伤了阿珏！”澹台攸嘲讽的出声，说不定人就是大伯他们放进来的，看来得跟大哥商量下，分家这事迫在眉睫，实在拖不得了。

    澹台光宗心虚的笑笑，他才从软玉巷回来，确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听说家里的宴会没办成还差点闹出人命，他幸灾乐祸了好会。

    “呵呵，怎么会？阿珏没事吧？我只是觉得大家都忙了天了……”未说完的话在看见澹台攸那似笑非笑的目光时，呐呐的噤声再不敢说句。

    “今天叫大家来的意思想必心里都清楚，放那小子进来的人已经处理了，这当中谁做了什么我也就不说了，看在大伯的面子上就此作罢，”在坐的些人不禁松了口气，澹台致面容冷峻，平日里也不常笑，此时却缓缓扬起抹笑，被他眼神扫过的人都情不自禁的转开眼，尤其是澹台光宗那房，是恨不得头埋进脖子里。

    “但是，记住了，”澹台致字顿地说，“这是最后次也是唯次我容忍你们的地方！”此话出本来还漫不经心的那伙人不自觉的坐直了身体，厅堂里所有人都明白这些话是对谁说的，想到大哥的手段，饶是贯大大咧咧的澹台放也不禁打了个寒战，何况那些见了澹台致就像老鼠见到猫的人了。

    澹台光耀看似和澹台光宗起坐在右首，平日里遇到此类事情可能还会对自家大哥照拂二，说几句话，这会却全程不发言，澹台光宗频频看过来的目光是被他当做没看见。自从他的妻子韩慕雪过世后他就将家里所有事情并交给长子长媳了，现在是心做学问，真正的“两耳不闻窗外事”。

    大房和二房个住东边，个住西边，因为正好占据了月亮的两个角，平日里下人们称呼起来就是东月角、西月角，现在两边人各走各的，呼啦下群人分开来，两边看起来是对比鲜明。

    东边这块是除了澹台光宗夫妇俩，仅仅是年轻小夫妻就有十二个，不论十几岁的少爷小姐还有四个，这些都是澹台光宗的儿子儿媳妇，还不算澹台光宗那些小老婆和年龄比较小的孩子不够资格出来的，不然人数是壮观。

    西边就看起来人数明显少了，澹台家四兄妹，除了阿珏年纪小，澹台放还是孤家寡人外，澹台致和澹台攸均已结婚生子。他们祖母受够了小妾的苦，坚决不许儿子孙子有小老婆，是以他们这边除了澹台致澹台攸夫妻四人，和澹台光耀、澹台放，少年人仅仅三个。

    行人自发的走到西月角澹台光耀的大书房。

    澹台致十六岁的大儿子澹台晴首先忍不住出声，“父亲，难道就这样算了么，妈妈刚才说小姑姑脖子上的伤口很连话都说不了！太便宜他们了！”

    “是啊大伯，小姑姑好可怜呢，要不我和三叔还有大哥二哥去揍那小子顿给姑姑出气？”澹台放听到自己侄子说的正中下怀不由得咧嘴笑了笑，不经意瞥见二哥拿着茶碗的动作立马缩了缩脖子。噢噢噢，二哥肯定吃醋了，自家儿子却跟他最亲近，嘿嘿。

    澹台致的二儿子虽然才十五岁，却比其他人都要老成稳重，郑重其事的对着自家祖父说：“我们三个以后会好好护着小姑姑，定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好小子！”澹台光耀拍了下孙子，终于有个人说到自己心坎里去了。“你们姑姑自幼身体不好，她从五岁开始，我就几乎每年才见她面……”

    澹台光耀絮絮叨叨的给孙子们说着关于阿珏的切，澹台家三兄弟即使听了无数次有关小妹的事情，也没有打断父亲的话，而吴湄和梁佳颖妯娌两个则是相视而笑，书房里时温馨无比。

    第五回 澹台家也有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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