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之花与少年 作者:微微一朵深渊色

    第15章 番外自你离去再会无期

    “自你离去，再会无期。可是我就是愿意相信，现在的你在另个世界里，安然地，快乐地，有无尽葡萄地，被人百般疼宠地，生活着。”

    “莫小弟，我们爱你。”

    ——by祁羿行乐乐

    死亡就是，个人，本来会笑会跳，能吃能睡，温热柔软，变得沉默无声，再不能语，静止僵硬，冰冷无觉的过程。

    年之前，祁羿亲眼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小堂弟血肉模糊地告别人世，留给了自己恋人颗救命的心脏。这也是，祁莫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的东西。这颗心脏现在正在行乐乐的胸腔里平稳有力地跳动着，行乐乐正对着镜子整理着装。大束包装好的紫罗兰放在他左手边的桌子上。祁羿凝视着行乐乐的举动，仿佛回到了第次把行乐乐介绍给祁莫的那天。

    那天啊……祁羿微微眯了眯眼睛，今天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那天，当祁莫看到自己未来的嫂嫂居然是个男生时，把大勺子哈根达斯吃到了鼻子上。等行乐乐伸手替他擦干净了，还两眼呆滞地张着嘴巴，副打击深重的样子。祁羿很了解自己这个小堂弟，外表看上去天真可爱，阳光开朗，副“我很善良别欺负我”的样子，实际上骨子里真的是借刀杀人绝不见血的。不得罪他咱们就相亲相爱，旦踩了他的尾巴，就是痛下黑手绝不留情的。而这个小堂弟对于家中长辈的杀伤力绝对是原子弹级的，尤其是家中的女性长辈是不分年龄片通杀。所以，他才会带行乐乐先来摆平祁莫。尤其是知道祁莫的绝对要害，又有行乐乐的厨艺做后盾，收服这有力支援对于祁羿来说是易如反掌。

    祁羿伸手拍了拍呆滞着的祁莫的脸蛋：“醒醒，嘿，醒醒，赶紧吃你的冰激凌吧，吃完去我们家，乐乐给你准备了葡萄派。”

    不出所料，闻言立刻变得活力四射，两眼发亮，行动无比迅速的祁莫三口两口解决了面前的哈根达斯后，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跟随祁羿和行乐乐回家了。

    个小时之后，在祁羿家的沙发上，吃得肚子滚圆，心满意足的祁莫已经如见再造父母样地拉着行乐乐的手喊大嫂了。而对于这称谓甚不满意的行乐乐则无比温柔地递给了祁莫瓶苦瓜汁，在祁莫口喷出后，又无比抱歉地给他倒了杯加了三大勺味精的木瓜牛奶。之后就仪态万方地看着祁莫趴在水池旁吐得日月无光。从此，祁莫对于行乐乐又爱又恨，又恨又怕。但是无奈时势比人强，为了自己的葡萄和胃只能拜倒在行乐乐的围裙之下为他跟祁羿的幸福做牛做马，死而后已……

    死而后已啊……想到这个词的祁羿眼睛阵发酸，有什么东西浮上了眼眶，视线有些不清楚了。小莫……伸手捂住酸胀的眼睛，祁羿无声地哭了。

    行乐乐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他的身边，伸出手温柔地搂住隐忍哭泣的祁羿，行乐乐把脸埋在了祁羿肩头默默地安抚着悲伤的爱人。如果没有祁莫，如果祁莫没有死，如果祁莫没有捐出自己的心脏……那么，现在，躺在冰冷的坟墓中被悼念的，就应该是自己。这样想着，行乐乐总觉得自己是掠夺了祁莫的生命才活下来的，内心阵阵翻滚不息的窒息感和自责压得他喘不过起来，心口的伤疤不断地提醒着他生存下来的代价是么的沉痛而巨大。

    等祁羿和行乐乐到达墓园的时候，祁莫的父母早就已经到了。

    祁羿在远处看着因为祁莫的死而夜白头的叔叔和婶婶，心里片酸涩的凄凉。他转过头去看在自己身边的行乐乐，却发现他脸色苍白，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伸手扶住他，在他冰冷的额上轻轻吻。他知道行乐乐的自责，知道他内心的纠结，但是面对堂弟的死，他自己也无法抑制的痛失至亲的痛楚让他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行乐乐。他没有权力，也没有立场对行乐乐说，不关你的事，不要自责。因为正是由于对父母失去了自己挚爱的儿子，行乐乐才得以活下来，这是无可争议的事实。

    远远地看着，祁羿和行乐乐陷入了种沉重的压抑的静默。

    祁莫的母亲在起身时看到了远处的两个人，个是自己最为欣赏的晚辈，另个则是借助自己儿子心脏活下来的那个晚辈的伴侣。在祁莫出事之后，她跟丈夫再也没有跟他们说过话，连照面都几乎不打。方面是痛失爱子，心里面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另方面，对于使用着自己儿子心脏的这个孩子，他们不知道应该以怎样的态度去面对。已经年了，终是不得不承认小莫的逝去，也不得不去面对这对同样备受煎熬的孩子。她知道，在这年里，他们比他们活得好不到哪里去，个悲伤难抑，个茫然自责。可是生活终将继续，是祁莫自己在临终之时握紧她的手要求把心脏捐给他们的，为了祁羿的幸福，是为了给自己和丈夫个念想，个可以寄托爱与思念的对象。

    祁妈妈伸手拉了拉丈夫的手，两人相视笑后，祁妈妈向那边的两人招手：“小羿，乐乐，过来啊！”

    听到祁家父母召唤的行乐乐惊讶万分，是紧张不已，他有些发抖地拉起祁羿的手向前跑去，没想到跑得太急个趔趄趴到了地下。迅速爬起来的行乐乐连灰都没来得及拍就又有些跌跌撞撞地拉着祁羿跑到祁家父母面前。

    祁妈妈看着行乐乐慌慌张张有些狼狈的样子，脸上浮出了抹笑意：“怎么跟小莫样冒冒失失的呢？这么几步路，走也用不了久，干嘛跑那么急，看，跌得身灰。”边说，边伸手替行乐乐掸去灰尘。

    边的祁爸爸看向祁羿：“来了就过来，跟小莫说说话，别老在边傻着，我们又不会吃了你们。”

    祁羿微鞠躬：“叔叔，我们……”

    祁爸爸打断了祁羿的话：“行啦，那些陈词滥调遍遍，你不烦小莫都烦了。你们今天好好跟他说说话，然后咱们回家起吃顿饭。”

    “是、是的，叔叔。”听到祁爸爸的认可，祁羿激动得有些口齿不灵活了。

    行乐乐则眼眶微红地在祁妈妈身边，言不发。

    祁妈妈摸摸行乐乐的头：“常听小莫说你厨艺特别好，今天回家厨房就交给你了，我们也尝尝你的手艺。”

    “好，我定会好好努力的！”行乐乐有些紧张和不安地立马表决心。

    这反应让祁爸爸都有些忍俊不禁：“行了行了，做个饭有什么好努力的，你别紧张地放错油盐酱醋就行啦。”

    “是的，我知道了！”行乐乐再次紧张了。

    “别紧张啊，”祁妈妈温柔地抚着行乐乐的肩，“以后你就是我们家的孩子，要叫爸爸妈妈，别那么见外了。小莫不在了，他走的时候可是说把我们老两口都交给你了啊。”

    行乐乐眼睛里面水雾弥漫，马上就要哭出来了。

    祁爸爸接口：“我跟他……咳咳，我跟你妈知道这年你们过得也不好，可是养了这么年的儿子没了，我们也无力去管其他的事情。不过人哪，总是困在过去，这辈子也就废了。小莫走的时候都想到我们以后会寂寞，我们也不能就这么冷冷清清地过了不是……你不用自责，是小莫自己决定把心脏给你的，那场车祸是场无法预见的意外，不怪你啊……”

    直忍着眼泪的行乐乐终于哭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你们失去了祁莫很伤心，还这么不懂事要你们来安慰我……对不起……”

    祁羿无声地揽住终于嚎啕大哭的行乐乐，感激地看着自己的叔叔婶婶：“叔，婶儿，对不起……我也……”

    祁妈妈拍拍祁羿的手臂：“行了，哭完这次就别哭了啊。还得回家吃饭呢，哭得晕过去了吃谁的啊……”

    祁莫的墓碑上，那张年轻的，神采飞扬的笑脸，被落日的余晖染得金红。晚霞接朝阳，过去的迎接未来的。行乐乐和祁羿在祁莫的墓前，把那束紫色的紫罗兰放到墓碑前面。看着照片中祁莫的脸，行乐乐轻轻地说：“以前你最喜欢吃我做的葡萄派，今天我带来了啊。”

    “最近降温，夏天也变得像秋天样了。”

    “来看你的时候，天气总是很好，天雨都没下过，总是这么晴空万里。”

    “下次再来看你，我们会带黄色的，或者是白色的紫罗兰来的。“

    “自你离去，再会无期。可是我就是愿意相信，现在的你在另个世界里，安然地，快乐地，有无尽葡萄地，被人百般疼宠地，生活着。”

    “莫小弟，我们爱你。”

    第15章 番外自你离去再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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