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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8

    爱情最美是暧昧(搞笑温馨甜文) 作者:江洲菱茭

    分节阅读8

    鸭翅,苏慎行抬起头来,耿清让笑问:“李耀云又说什么了?”

    “他说……酸汤肥牛呢?”

    耿先生恍然,“……还在锅里。”

    不会儿,黄灿灿的酸汤肥牛端上了桌,浓郁的香味引人食指大动,苏慎行夹了大口放进嘴里。

    耿清让急忙阻止,“你不怕辣?”

    “你没放陈皮?”

    “我现在怀疑你的研究领域是美食。”

    “你的研究领域真的不是语言逻辑学?”

    “被逼的,被你逼的。”耿先生揉揉他的头发,“吃饭吧,七点半了。”

    没会儿,苏慎行兴趣盎然地凑过来问:“你不吃辣?”

    “通常情况下……”话音未落,苏慎行筷子牛肉混着通红的碎辣椒直接塞进了他嘴里,耿先生大皱眉头,苏慎行哈哈大笑,乐呵呵地说风凉话:“辣嘛,说白了,它应该被开除出五味之列,本质上,它是种痛觉嘛。微辣为辛,明朝之前中国没辣椒,用茱萸、胡椒、韭菜调辣味,滋味颇为微妙鲜香,我很同情你,活在个川菜大行其道横扫全国的年代,当真是生不逢时啊!现在,我极其渴望向您打听件事上校先生,就您的疼痛耐受力而言,您是怎么通过人武部的身体测试的?”

    耿清让端起苏慎行的杯子喝了半杯茶,好整以暇地说:“看来……你的疼痛耐受力极其出色,好极了!未来幸福生活的良好根基。”

    苏慎行愣,瞬间往后倒,耿清让刮了刮他的脸颊。

    吃完饭八点了,两人沿着商业街散步,大学后门遥遥在望,耿清让拉住他的手腕,“明天有空吗?”

    “我还欠着所长三篇讲稿。”

    “台湾问题研究中心的所长?”

    苏慎行点头。

    “研究所归校长管辖吗?”眼见苏慎行的眉梢挑了起来,耿先生话锋转,“明天明孝陵的初步测量数据就送来了,我对明朝毫无概念,刚才得知辣椒是明朝时传入中国的,我对它就兴趣索然了。而就我所知,你是明朝的超级粉丝,明孝陵里正躺着那什么什么什么皇帝。”

    苏慎行审慎笑,“明天周末,法定假日,宪法赋予了我休息的权利,与劳动者达成协议之前强迫其劳动的行为,无论有偿无偿……”走进校门,“……都是违宪!”

    低声自语:“看来,周日晚上也没空。”

    周末两天过得惬意无比:

    周六睡到日上三竿,参加搜食协会的例行活动,这次冲出了本省走向了安徽,边品尝美食,边高谈阔论——经史子集、国际风云、家长里短……简直包罗万象应有尽有。深半夜才回来。

    周日睡到日升东天,上钱院长家吃着煎饼下围棋,下就是半天,睡完午觉,讼棍担任法律顾问的工程公司开酒会,苏慎行老师由于先天基因优势,相貌颇为符合大众审美标准,再加上学识博杂、逻辑清晰、思维敏捷、言辞之丰富能畅快淋漓地悠游于历史长河中评判英雄针砭时弊鉴赏艺术,只要不深入具体的法律条文,冒充讼棍同志的合伙人还不绰绰有余?于是就被拖去了。苏老师勾着酒杯在衣香鬓影中替讼棍充足了门面。

    而后,酒会主办方转换场地,移到了室外,老总——个腆着啤酒肚的老头压轴出场,妙语连珠地致了开场辞,苏慎行恍然大悟:酒会才刚刚开始。

    时隔不久,灯光大亮,苏老师顿时被眼前富贵尊荣大气磅礴的反季节牡丹花震慑了心魄,以至于从灵魂深处极度渴望流连花丛乐不思蜀。

    讼棍拍拍他的肩膀,“过来,领工资。”

    “这次待遇不错啊,居然还有工资?”当苏慎行被带到就餐区时,了然笑,“也就只能领点儿吃的了。”

    这会儿早过了饭点了,人群几乎全围着食物转,讼棍西装革履派精英气象,转着酒杯跟人款款攀谈。

    苏慎行身边也围满了人,且性别比例严重偏离中国官方的统计数据……呃……确切地说,除了苏慎行之外,性别实在过于单,以至于苏慎行度恍惚自己是繁复牡丹花瓣中的雄蕊。

    于是乎,苏慎行用小勺挖了奶昔,以桌布为纸,以小勺为笔,以奶昔为墨,悬腕挥毫蹴而就——朵得其精气忘之形骸的牡丹花横空出世!

    周围的女士们娇笑连连,说你真有才,日本漫画里都是前面个帅哥,背景樱花无数,华丽丽的出场方式,你画得好极了。

    苏慎行盯着牡丹花沉默了好几秒,笑说:“这是樱花?我直以为是牡丹花。”

    某位女士接口问:“周围摆放的是不是牡丹花?”

    于是乎,我们的苏大讲师在众女士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注视之下,从牡丹抗旨谈到洛阳花会,话题转,侃侃而谈章台路,惊觉这是个很没气质的话题,庆幸无人发觉,又轻轻巧巧转回了牡丹诗词。

    半个小时过后,苏慎行饥饿难当,而周围女士却越聚越,苏老师眉梢挑,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呀,于是,我们的苏老师语调变,开始用枯燥无味的填鸭式教学方式讲诉如何画牡丹,从枯笔到晴翠皴,从染氲到破墨法,放眼望去,周围人等全找了借口纷纷离场而去。苏先生笑了起来,找了把镊子在咕咾肉里挑菠萝往盘子里放。

    脑后个满含笑意的声音响起,“你教我用奶昔画牡丹好不好?”

    苏慎行抬起头来,笑说:“人生何处不相逢啊!这种低概率事件居然也能让我碰上。”

    耿先生说:“这家公司承接我们此次项目的部分……”

    “欸……”苏慎行打断,“工科生的话题,文科生基本听不懂。”

    “那好吧,说点文科生能听得懂的。”耿先生低下头,笑眯眯地问:“你两天不开机就是为了躲开我来参加酒会?”

    “手机没电了,等着你的变电充电呢。”整盘咕咾肉里的菠萝全让苏慎行夹盘子里了。

    “你喜欢吃酸的?酸这种味道嘛,某个特定人群有种偏执的嗜好……是吧……”耿先生摊手。

    苏慎行猛抬头,盯着他无语至极,又低下头来,慢条斯理地说:“你没听过‘南甜北咸东辣西酸’吗?我说我是山西人,可惜你不信!”

    “是吗?山西人说普通话边音鼻音不分?”

    苏慎行偏过头来,耿先生倾身靠过去,贴着耳垂温声说:“我喜欢听你说话,喜欢跟你说话。”嘴唇顺着鬓角滑过唇角,转身阔步朝泳池走去,高声说:“你明天下午没课,跟我起去明孝陵。”

    苏慎行将整只螃蟹夹到盘子里,心不在焉地说:“我没签合同,不是你的下属。”

    “你是你们校长的下属。”

    苏慎行将整只龙虾拖到盘子里,轻声嘀咕:“狐假虎威。”

    正当此时,讼棍巴掌拍在苏慎行肩膀上,“我看见了。”

    “看见什么了?”

    “他在追你?”

    苏慎行拍了拍额头,沮丧不已,“你能不能表现得惊讶点?我正在违反自然规律道德规范社会伦理,严重不符合主流人群的认同标准,你非得这么理所当然吗?”

    “为什么要惊讶?”讼棍白了他眼,“你居然希望我惊讶?你这样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居然希望我惊讶?你难道没听过眼界广度决定惊讶程度吗?太让我失望了,简直毫无法治精神!国家法律哪条哪款规定同性恋非法了?既然没规定,依照现阶段疑罪从无原则,我们完全有理由认定,同性恋是合法的!至于合不合乎道德规范……对不起,我的职责范围是律法,道德不在管辖之列,别跟我谈礼义廉耻四维八德,早在成年之前我就从行动上将其摒除了,否则我学什么法律?”

    苏慎行鼓掌,“精彩!比老贾陈叶凡思想开放了。本来嘛,历史长河中上位者皆用卑劣手段冲上金字塔顶端,之后再向塔基的普罗大众积极宣扬所谓的‘礼义廉耻’,原因何在?洗脑嘛,控制嘛!既然我都深刻洞察了统治阶级统御民众的伎俩,我还去照章执行,我脑子进水了!”

    ☆、13

    “所以……你跟他算是两情相悦?他是干什么的?”

    “你还记得耿清让吗?”

    “耿清让?”讼棍思虑良久,无所获。

    “他住在街北军区大院。”

    “那你最好别跟他有法律纠纷!”

    苏慎行指游泳池边的座椅,“跟你们老总说话的就是耿清让,皮笑肉不笑的老头是军区的梁少将。”

    讼棍把捧住苏慎行的脸,“这可是军婚啊!军婚啊!得下大的决心啊!得鼓足的勇气啊!你知道什么叫军婚吗?本质上,这就是国家层面法律角度的歧视政策,和平时期施行战时稳定军心的非常规手段,简直就是对人性的践踏!践踏!非军方旦想离婚,如果对方不同意……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所以,我是男的。”

    讼棍拍脑门,朝苏慎行竖大拇指,“会钻法律空子!”

    苏慎行到处找筷子,毫无结果,只得叉起龙虾放进口中,说:“从前天开始,我的烦恼已然扩散至五脏六腑。我与他原本若即若离,维持在让我很满意的暧昧阶段,但是,现在正朝着失控的方向义无反顾地奔腾而去,而且,刻意冷淡似乎对他收效甚微。”

    讼棍眺望游泳池,摸了摸下巴,“是该冷淡了,否则,不出个月你就得被他摁床上,到时候上哪儿申述去?只能以人身伤害罪起诉他……呃……跟个军方人士发生法律纠纷?啧啧……”

    苏慎行骤然放下叉子,语调极为平静,“这种缺乏调查研究、妄图臆测未来、丧失了最起码科学精神的结论,你们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

    讼棍狠狠白了他眼,“文科生谈科学精神?还调查研究?你长眼睛了吗?他身高有米八五吗?”

    苏慎行感觉自己的烦恼何止扩散至腑脏六腑,简直已经深入四肢百骸了!

    讼棍捅捅他,“他是北方人?”

    “上海人。”

    “上海人好啊!”讼棍呵呵笑了两声,“特别是上海男人,全国出了名的疼老婆。”

    苏慎行顿觉烦恼侵入了满头发丝,极有白发三千丈的趋势。

    酒会的后半截完全终结了周末两天的惬意舒畅,鸡肋般食之无味。

    端着餐盘往牡丹丛中坐,再无兴致虚与委蛇。

    时隔不久,头顶个笑意融融的声音问:“旁边有人吗?”

    苏慎行头都没抬,“没人,你随意。”

    耿清让坐下来,“你喜欢牡丹?喜欢吃螃蟹?”

    “没什么我不吃的,你要是把牡丹炒了,基本上,我也能做到牛嚼牡丹。”

    “那么……被基督徒逼成佛教徒……”拧了下他的鼻子,“满嘴谎话。”

    苏慎行回头看看舞池,音乐舒缓舞姿翩翩,又转过脸来,“来找我跳舞的?对不起,我不会女步。”

    靠过来对着耳廓轻声说:“我对女人没兴趣。”

    “哎呀,英雄所见略同啊。你我二人志同道合相见恨晚,神经跳动的节奏是同个频率,来来来,为表达我找到人生知己的极致喜悦之情……”把餐盘递给他,“好东西要分享。”

    耿清让低头看看满盘蟹壳,莞尔。

    苏慎行起身,走到讼棍跟前冒充合伙人去了。

    讼棍瞧瞧耿清让,冲苏慎行竖大拇指,“我这辈子最恨军方人士。”

    “所以,为了缓解你的仇恨,我坚决不能成为军方家属。”

    第二天,苏慎行刚进办公室就看见了桌边的牡丹花,居然还是绿色的。

    拿上备课本往独立办公室门口,“早上好。”

    “早。”耿清让从堆器械中起身来,关上门,“坐吧,等我会儿。”

    “就两句话。我桌边那盆花……”

    “他们说那叫欧碧。”

    “对!金贵!比我还金贵!”

    耿清让笑了起来,“我帮你养。”

    苏慎行抱着胳膊往墙上靠,“大前提:花是你弄来的。小前提:你来养。结论:这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跟你的关系?”耿清让皱着眉头思考了两秒,“我决定连你带花起养。”

    苏慎行巴掌盖在脸上。

    耿清让哈哈大笑,吻了吻他的下颚缓声说:“中午跟我起吃饭好不好?下午我们去明孝陵。”

    苏慎行挥了挥备课本,“上课铃响了,我早晨三节课。”

    “嗯。”耿清让弯下腰接着查看器械零件,漫不经心地说:“中午跟我起吃饭,然后去明孝陵。”

    苏慎行沮丧之至,“军政府主义!独.裁!霸权!军国政治思维!蛮横!毫无共和气质!”

    耿清让看着他的眼睛忍俊不禁,“这就牵涉到个世界性的话题了——应该采用哪种政治制度。在我的观念里,制度没有好坏之分,只有合不合适。封建制度在现在看来是不合时宜的,但是,两千年的秦朝,封建制度却极度适合当时的社会发展。而在我看来……偶尔对你施行军政府制度能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既然如此合适……”

    苏慎行抬手打断,“政治哲学学得不错!”说完头也不回地出门而去。

    耿清让笑着摇了摇头,弯下腰继续工作。

    临近中午,苏慎行下课了,远远看见俩勤务兵往车上搬器械,耿清让招了招手,“过来。”

    苏慎行放下书走了过去。

    “想吃什么?”

    “让我想想。”苏慎行转头望着窗外。这想,想了长时间啊,都到了明孝陵了,他还在想。

    最后,耿先生又执行了回军政府主义,找了家饭店。

    正午时分,两人往明孝陵神道前,巨大的石头神侍分列两旁,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苏慎行审慎笑,“想当年,太祖驾崩,天地恸哭,九门出殡,马后夜啼,每座帝陵都有段真真假假毛骨悚然的传说,是吧。再者,这边住着孙权,那边住着孙文,这个唇亡齿寒,这个同仇敌忾。你们锹下去把太祖的坟刨了,你让他俩怎么想?深半夜月黑风高魅影重重……是吧……”

    耿清让环视周,“他们三位会同意的,战火纷飞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人对朝不保夕的战争最是痛心疾首!他们不会希望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子孙再遭受战争之苦。”

    “破坏联合国注册在案的世界文化遗产你们还有理了?这片土地上的子孙不答应,你身边就着位南京市民。”

    耿清让弯下腰偏过头来,表情极为困惑,“南京人说普通话不分平翘舌?”

    苏慎行哈哈大笑,居高临下垂着眼睑挑衅他,“我坚决要求换地方!新街口在我印象中直都是工地,你们可以随便挖。”

    “地点的选择不是主观控制的,是由测量数据决定的。”

    “对不起,太祖戎马半生,受教育程度不高,看不懂测量数据,特别是阿拉伯数字。”

    “他会同意的。”耿清让拉住他的手沿神道慢慢朝前走去,“慎行,你想过吗?当我们现在抱怨五百年前的老祖宗错失了大航海时代时,我们不能让五百年后的子孙们抱怨我们错失了大宇航时代。我想……太祖会很乐意为他的大明臣民们犯下的错误做出补救的。”

    苏慎行挑眉,“跟航天有关?”

    “事实上,整个航天系统都隶属于中.央.军.委,我们这次……”

    “欸……”苏慎行断然朝前走去,“航天科技过于尖端,文科生基本听不懂。”

    耿先生笑了笑,缓步跟上。

    直走到地宫入口处,耿清让说:“初步判定,大约以你脚下为圆点,20米半径内,我们将择地动工,尽全力将破坏控制在最低范围内。”

    “真会选地方,太祖的头顶上。”

    “阿拉伯数字选的,跟我个人没有关系。设施分两部分,地下设施肉眼看不见,可以不理会,地面设施就必须要做好隐蔽工作了,最好能与周围环境融为体以假乱真。”

    “要不盖座变电?”

    耿先生点着头表示赞赏:“幽深的地宫,巍峨古朴的冥殿,神道石马旁,再加座变电……”

    苏慎行笑,“军政府主义命令之下,你也就只能得到这种创意。”

    耿清让拉着苏慎行进入景区管理处的档案室内,推到个老头面前,耿清让说:“主任,这位苏先生是明史专家,请把资料交给他,谢谢。”

    老头连连称是,进内室捧资料去了。

    耿清让低头亲了亲苏慎行的眉心,“脸上全是汗,你又要半裸了,这里凉快,你就在这里呆着。”说完阔步走了出去。

    苏慎行高声问:“你去哪里?”

    “舍不得我?”

    苏慎行摆摆手。

    透过窗户,苏慎行看见耿清让在树荫下打电话,约莫十几分钟,队穿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带着各种器械纷纷聚拢过来,简短交代几句,立刻兵分路消失不见。

    耿清让拎了两瓶矿泉水走进资料室,苏慎行正对着卷手稿昏昏欲睡。

    “先睡会儿吧。”

    苏慎行躺在长沙发上,找了本手卷往脸上盖,股霉味,时间不长,睡着了。

    之后,苏慎行坐在资料前寸步不离,越看越是心神激荡,对明孝陵的艺术成就顿生股高山仰止的敬佩之情。

    直至日影偏西,耿清让进来,“走吧,省明史研究所里还有很资料。”

    “直接找明史研究所里的专家不是省事?”

    耿清让笑眯眯地眨了眨眼,“既然这个项目有太因素不受我的主观意识控制,那么在我个人的能力范围内,我就没有必要再委屈自己的审美观了,你说是吧。”

    “了解!了解!我读博时批改过无数次自考试卷,通常被分配去批最后道分值20的主观题,参考答案只有个字——略。你猜,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耿清让可有可无地问了句,打开车门,托苏慎行的手臂送进去。

    “这意味着,我可以玩忽职守,可以假公济私,可以收受贿赂,可以根据我个人的喜好想给几分就给几分,论起来,这是刑事犯罪。通常情况下,我总是把卷面书写当做评判标准,我没必要委屈自己的审美观,你说是吧,字迹漂亮的,我律给高分,至于正确与否,完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耿清让曲手指抚了抚他的脸颊,“主观题先生,你对自己太苛刻了,把审美标准仅仅停留在肉身皮囊上是肤浅的行为,你不光书写漂亮,正确率也非常高,你是学历史的,翻历史文献是家常便饭。”

    苏慎行沉默了好几秒,“你真的不是研究语言逻辑学的?”

    耿清让好笑又好气,“被你逼出来的!不过……”靠过去封住嘴唇,深深浅浅的吻让苏慎行鼻息浑浊,耿先生哑哑低笑,“不过,我喜欢跟你说话。”轻轻啄了下嘴角,发动汽车绝尘而去。

    到明史研究所取了资料,直接就回了司令部了,苏慎行往大办公室门口,眼前片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没会儿,苏慎行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当设计师们得知眼前这位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就是整个团队唯的历史专家时,个个惊得瞠目结舌,眼神纷纷瞟向旁边的大串自然园林城市规划专家,人家怎么就满脸皱纹了呢?

    苏慎行整整看了下午资料,唯的收获是——明初的建筑风格深受元朝影响。而我们的苏大讲师作为名狭隘的纯粹的民族主义者,对元朝的了解还局限在蒙古铁骑横扫整个亚欧大陆。

    吃晚饭时,苏慎行对耿清让说:“我觉得我应该回学校找找元朝资料。现在我对假文物制造商佩服得五体投地,造假的知识成本实在太高了。”

    “假文物制造商不需要知识成本,但我们需要,他们造假的,我们造真的,初步目标是能让游客在它面前拍照,长远目标是几十年后,它能被专家整体收录到明孝陵文物目录中去。”

    苏慎行笑了起来,“几年前,日本人挖了个坑,把‘文物’埋了进去,几年后,再把坑刨开,取出‘文物’,对全世界说:我们的文明史上升到了四千年。你看,你们的想象力还不够丰富,年轻人,眼界要开阔,格局要放大,要勇于开创新纪元。日本人榜样在前,你们怎能屈居人后?最低目标怎么着也该定位在让专家们认为明孝陵是依据你们的文物而设计施工的!”

    耿清让靠过去,额头抵住额头蹭了蹭,“这就看你的了,我对你充满了信心。”

    苏慎行盯着他的眼睛沉默几秒,埋头吃饭。

    耿清让哈哈大笑。

    吃完饭八点了,沿着商业街路散步到了大学后门,苏慎行摆摆手,“再见。”

    “不请我进去坐坐?”

    “单身男宿舍你能有什么期望?特别是我这种金贵到定境界的。”

    耿清让指了指街角的咖啡馆,“灯还亮着,起坐坐?”

    “对我而言,咖啡起作用的是咖啡因,这东西茶里也有,明天把你的碧螺春带到办公室送我吧。”摇摇手,“再见。”

    刚拐过墙角就被人把拖住了,陈叶凡朝身后瞧了瞧,“你就这样把我军的位高级军官扔大门口了?”

    “你想请他进来坐坐?”

    “我现在对军人的厌恶程度正在呈几何级加深,哪哪都有他们,上班吧,他们跟我个办公室,吃饭吧,他们坐在隔壁,住宿吧,挨着司令部。个半小时前,我刚进了家酒吧,就看见他们在跟群地痞流氓群殴,横七竖八躺了地,末了,警察来了,跟拖死狗似的把流氓全带走了,对着这帮兵痞又是点头又是哈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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