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未来]外交风云 作者:春溪笛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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坦然到不可思议、什么都不在乎的态度,就是我可以趁虚而入的根源。”
容裴乐了,他觉得自己好像置身于早年的八点档电视剧,里头新人总是对旧人说“我比你年轻”。他眉头微扬,朝谢云夕笑了笑:“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谢云夕眼底露出丝黠意,静静地瞅着容裴会儿,说道:“和我谈场恋爱。”
容裴愣。
谢云夕哈哈笑:“能让你变脸的事可不。”他那双像乌黑得发亮的眼睛盯着容裴,“我们背着竞霆哥偷偷来段情,难道不是个刺激的好主意?你不懂的,我可以教你。”
容裴淡淡地说:“难道你就懂?”
谢云夕笑眯眯地说:“这让你有负罪感吗?还是你在害怕?现在说这些未免太假了,毕竟你曾经和林静泉交往过六年。”
容裴不说话。
谢云夕拍板定案:“那就这么说定了。”
容裴起初还以为谢云夕在说笑,等到第二天谢云夕穿着外卖服敲响自己房门时他才发现谢云夕是来真的。
谢云夕说:“我亲手煮的药膳,可以清心明目、凝神静气,你吃了以后晚上睡得好些。”
容裴说:“我不喜欢药的味道。”
谢云夕说:“我保证绝对没有药的味道。”
容裴瞧了他眼,接过他手里的食盒走进饭厅。
谢云夕自然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边。
容裴说:“起吃?”
谢云夕眉开眼笑。
容裴说:“你很闲?”
谢云夕很坦诚:“确实很闲,你知道的,我在东部的事情刚刚告段落,西部这边的事又没有真正上手。”
容裴说:“难怪。”
谢云夕把菜统统摆出来,热心地给容裴盛饭:“不欢迎吗?我已经想好下次该怎么见面了,我带疾雷出来遛弯,它自己乱跑撞上了你,于是我们‘假意’起散个步,怎么样?”
容裴说:“随你。”
谢云夕没在意他的冷淡。
容裴这个人很难捉摸,你对他好他是不会拒绝的,但是你根本没法判断他是不是真的放进了心里。
是个很难弄到手的家伙。
谢云夕问:“那我应该可以叫你阿裴?”
容裴挑眉:“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适应下亲近?毕竟要是后期再来适应会很煞风景。”
谢云夕怔。
容裴起来走到谢云夕身边、将谢云夕抱在怀里,修长而有力的手缓缓扣住谢云夕的手掌,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他的手指。
那暧昧的节奏与彼此的呼吸极为相近,令谢云夕浑身发僵。
容裴收紧手臂,将下巴搁在谢云夕颈边,吻了吻他的耳垂:“你抱起来还挺舒服的。”
谢云夕早就知道容裴善于控制人心,真正遇上了却又是截然不同的感受。理智告诉他这时候容裴应该在忍耐着生理上的不适感,但那美好的触感、灼热的气息都真实得让人无法抗拒,谢云夕的心无法自控地猛跳起来。
谢云夕忍耐着心底的骚动,努力维持声音的平稳:“你喜欢吗?”
容裴亲吻他的脸颊:“你觉得呢?”
谢云夕觉得脸上在发烫。
在容裴面前他就像是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样,手段嫩得不得了。
容裴笑着放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慢悠悠地说:“做得不错,下次可以把味道调淡点。”
谢云夕如梦方醒。
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
难怪高竞霆放不开容裴,眼前这个人如果想要伪装的话,没有人能拒绝得了他。
那他为什么不在高竞霆面前继续伪装下去?
容裴似乎洞彻了谢云夕的疑惑,他淡淡地说:“现在他对我的感情是他没办法成长起来的最大阻碍。”
谢云夕愣住了。
容裴说:“现在我们需要的并不是感情的升温,而是加快成长的脚步,以应对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谢云夕说:“所以……”
容裴瞧向谢云夕,目光带着笑意:“你在他身边不是挺好吗?告诉他些我不想亲自告诉他的事、引导他做些我不能亲自教他做的事,这样很不错。”
谢云夕默不作声地盯着他会儿,才说道:“我明天再来给你送饭。”
容裴没有回答。
谢云夕强调:“我以后天天都会过来。”
容裴说:“嗯。”
谢云夕有些受不了他冷淡至极的回应,收拾好食盒就往外走。走到半,他的脚步突然顿住了,回过头说:“昨天没赶上……生日快乐。”
容裴微微地笑了:“谢谢。”
谢云夕忍不住说:“……高竞霆他根本不记得,你难道真的点都不在意?”
容裴说:“你在意高竞霆不记得你的生日吗?”
谢云夕说:“我不样,我是因为李老对我的恩情才……”
容裴说:“那就对了。”
谢云夕愣愣地看着他。
容裴安静地与他对视。
谢云夕心头震。
他不自觉地想起当初拉着自己不停地下战场,虐得自己缓不过神来,最后却在废墟上对自己说“今天我生日,谢谢你陪着我”的猎手。
明明就是在意的、明明就是希望有人陪着的,可又那么狠心地把人次又次地推开——这个人其实比谁都嘴硬、比谁都执拗。
谢云夕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明知道这么想是非常对不起厚待自己的李老爷子,他还是想要试试——试着把这个人从高竞霆手里抢过来。
所以他放弃了在东部经营了那么久的好局面,直接跑到西边来。
作为交换,他会尽全力帮助高竞霆成长。
谢云夕不想容裴看出了自己的真正想法,扭开头说:“我明天再来!”
他很快就消失在门外。
容裴静静地坐在原处,解决桌上的药膳。
谢云夕做起事来成熟得很,刚刚的表现却像个情窦初开的家伙,单纯到他几乎都要心动了。
容裴将目光移到边的最新刊物上,看着那张高竞霆和谢云夕在雨中牵着手走向售票窗的封面照片。
偷情这个主意仔细想想似乎真的挺有趣的——尤其是在高竞霆正巧也在和谢云夕闹绯闻的时候。
如果是以前的“高竞霆”发现了这种事,定会委屈无比、愤怒无比,以直接到不可思议的方式来质问他。
现在的高竞霆可就说不定了。
容裴突然就笑了起来。
他发现自己居然有点期待高竞霆的反应——面对“蜕变”了的高竞霆,他心里头总有种恶劣得要命的恶意。
谢云夕做事向非常谨慎,可惜他忘记了云来港是什么的地方。
除了容裴高度掌控着云来港的动态之外,高竞霆身边也有个人在云来港经营了将近二十年:安管家。
在知道谢云夕乔装前往容裴家后,安管家很快就起了疑心。再将容裴、高衡的关系,以及谢云夕和高衡都呆在东部好些年这两件事联系起来,安管家马上就瞧出了其中的异常。
就在安管家犹豫着是要先把这件事告诉高竞霆还是先找谢云夕谈谈的时候,高竞霆就找上门了。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以种从来没有过诚挚姿态坐在他面前,郑重地说:“安管家,请你帮我。”
安管家几乎要老泪纵横了。
这是他最在意的后辈,他的弟弟却两次都害了这孩子,现在这孩子却带着以前绝对不会有的尊敬来请求他的帮助。这样的转变让安管家感动无比,他说道:“竞霆,你想做什么?”
高竞霆说:“谢云夕是来帮我的吗?”
安管家惊讶地看着他。
高竞霆说:“以前‘我’有种惊人的直觉,要是抱着其他意图来到‘我’身边的,我常常能够察觉出来。比如谢云夕,虽然他和容裴很相像、能力也很出众,可是在‘我’的记忆里关于他的部分是非常少的。所以我觉得谢云夕和我的关系应该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亲密。”
安管家说:“没错,那时候你并不喜欢他。”
高竞霆说:“那么,他为什么两次都到我的身边来?”
安管家顿了顿,决定据实以告:“开始时老爷子是准备让他取代容裴。”
高竞霆闭上眼。
他虽然大概猜到了点,但是万万没想到外公居然安排到了这步。
高竞霆问道:“容裴……知道吗?”
安管家微微滞,说道:“知道。”
那时他奉命敲打容裴,有这么个人选当然会转告容裴。
段漫长的沉默横亘在高竞霆和安管家之间。
过了许久,高竞霆终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他继续问:“那么这次他来西部的原因又是什么?”
安管家说:“今天谢云夕去找容裴了。”
高竞霆不敢置信地抬起头。
安管家说:“我有个还不太确定的猜测,但是也八九不离十——谢云夕在东部的时候可能接触过容裴,他来西部的原因可能也与容裴有关。至于相隔整个帝国的他们怎么能凑到块,想想高衡就明白了。”
高竞霆拳头微微攥紧。
他确实明白了。
谢云夕从见面开始就着意地制造他们的绯闻、在他最脆弱的时候企图教唆他与容裴为敌,将这些举动摆在起分析,谢云夕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了:他在不留余力地离间他和容裴。
容裴知道谢云夕最开始出现的原因、知道谢云夕手制造绯闻、知道谢云夕带他去黄金码头,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因为在容裴心里,他再也不是那个“傻子”了,连让他生出争取念头的理由都没有。
他们之间唯还有实质意义的,只有那纸婚书。
高竞霆胸口像是被巨石压着样,闷得他喘不过气来。
不过即使已经不是“傻子”,他依然有着积极的天性。
这些日子以来不断降临的灰暗有志同地压挤着他的意志,几乎让他濒临崩溃,可是“傻子”在他心里留着颗火种,只要让他看到点希望就能变成燎原野火。
——就算只有纸婚书,操作得好也能迎来美满结局。
高竞霆的目光很快就变得坚定起来:“安管家,我可以接手批可信的人吗?”
安管家说:“当然,那都是为你网罗的。”
高竞霆顿,问道:“为什么以前你直不把它交给我?”
安管家说:“老爷子说了,在你可以判断出谁能信任、谁不能信任之后,才能把人移交到你手里。家族培养出来的每个人都是宝贵的财富,即使你是高荣成唯的儿子、李付钧唯的外孙,也不能浪费家族的资源。”
高竞霆诚恳地说:“我以前定让你们很失望吧?让父亲、让外公、让安管家你……还有让阿裴,都很失望。我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无法做出,只能依赖你们的维护过日子。”
安管家眼睛湿润了。
他说道:“那不是你的错,那只是意外。”
高竞霆说:“错了就是错了。”
他静静地将过去的事过了遍,对比容裴对过去的“傻子”和对现在的“自己”的做法,就知道有那么段时间,容裴确实打算和他长长久久地在起——在他仗着自己是个“傻子”,次又次向容裴索求回应的时候,容裴是真的被打动过。
但是那时的垂怜并不是可以长存的爱情。
它短暂得像流星,眨眼就会消失。
比如在面对“蜕变”后的他,容裴就立刻收回了它。
说到底,就跟他不相信自己可以永远名正言顺地在容裴身边样,容裴也不相信他对他的爱能够维持久。
他们之间缺乏相互信任。
非常地缺乏。
即使他装成“傻子”留在容裴身边,也不可能真正地心意相通。
高竞霆忍不住将自己在绕着黄金码头走那圈路时下定的决心告诉安管家:“我定会变成阿裴希望我变成的那种人。”
安管家没有说话。
高竞霆继续说:“从百分开始扣,最后可能相看两厌;但是从零分开始往上加,定会越来越好——现在我对起点就是零,阿裴对我没有任何好感,所以只要我肯去做,结果肯定不会变得糟糕。”
这是他想到的唯能重拾自信、不被现实压垮的办法。
也是他唯有把握做到的笨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天气是真的很好==
其实高渣渣上章根本就没有明确表态xddd
他的第反应是去找阿裴问清楚,可惜阿裴又傲娇了
这是真·甜文!
95第零九四章(小修)
十月下半旬,云来港的秋季即将接近尾声,金黄色的海岸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连片的冬草,这种耐寒植物为整个西部铺就了张延绵万里的青褐色地毯。
国议会后云来港市政的各项事务都落到了实处,按照国议会批复下来的预冬提案有条不紊地运转起来。
在这种半忙不忙的时期,容裴发现自己视为左右手的韩定有了点变化,比如下班后偶尔也会准时离开市政、似乎是去赴约。虽然这种小变化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放在韩定这种习惯把时间精确到秒的人身上却极为不寻常。
同时郝英才借故往市政跑的次数也渐渐了起来,而且每次往韩定那边绕,意图非常明显。
这天下午容裴终于忍不住逮住郝英才说:“你想干什么?”
郝英才但笑不语。
容裴敲敲桌沿:“你在追阿定?”
郝英才瞅着他,还是不说话。
容裴说:“玩真的?”
郝英才说:“玩真的,不然我怎么会找熟人下手?我和他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有好感很正常。”
容裴搭上他的肩,举了个例子:“我和你也认识很久了。”
郝英才滞,说道:“这不样。”
容裴说:“哪里不样?”
郝英才耳根处的皮肤恰到好处地红了起来,佯作恼羞成怒:“感觉不样!”
见到郝英才这样表态,容裴倒也信了几分,微笑调侃:“大郝,你这次眼光倒是高了不少。”他勾住郝英才的脖子,“好好努力,要帮忙就找我。”
这时门边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
韩定安静地在门边看着他们。
郝英才看向他。
韩定也会意般对上他的视线。
容裴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好友是怎么看对眼的,不过这种状况他怎么想就怎么好,于是摆摆手说:“阿定,大郝说有事要和你商量。”
韩定“嗯”了声,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容裴,对郝英才说:“走吧,去我那边。”
郝英才点点头。
两个人并肩离开容裴的办公室,等转到回廊的尽头时郝英才才开口:“有时候阿裴其实挺好骗的。”
韩定说:“因为他信任我们。”
郝英才沉默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是种怎么样的行为:这会让他陷入谎言的漩涡之中,必须日日夜夜地伪装、时刻不停地以新谎言来修补漏洞。
他必须连容裴也骗了。
郝英才看向韩定,却发现韩定目光沉着地看着前方,对于做这种事似乎没有太大的障碍。
韩定脸上的疤痕经过岁月的洗炼后已经没有了最初的狰狞,看上去像个独特的纹理样印在他脸上。
郝英才记得韩定和他们说起过这个伤疤的由来,那是他少年时被欺负时留下的印记,当时咬牙切齿说要牢牢记住那份耻辱,所以没有处理过疤痕。
郝英才和容裴听完后都觉得有些意外,毕竟韩定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半点激烈的情绪——别提记恨谁那么年。
难道在韩定看似平静的外表下隐藏着比谁都要深的感情波动?
想到这里,郝英才心里突然打了个突。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提议是不是有些愚蠢,伙同韩定向容裴做戏,会不会带来些不好的后果?
让这样的韩定留在容裴身边,日后会不会带来什么变故?
郝英才邀请道:“待会儿起去吃个饭?”
韩定说:“没问题。”
郝英才说:“那好,我来接你。”
然而就在郝英才准备借“伪装”的时机好好试探试探韩定的时候,他的人生走到了另个拐点。
这时候的郝英才并不知道这回事,他跟往常样开车回到外交部。
还没踏进自己的办公室,郝英才就听到底下的人就跑过来汇报:“老大,上边在找你。”
现在云来港外交部在郝英才上边的自然只有个人,郝英才皱了皱眉,还是敲响了郝英杰办公室的门。
郝英杰的声音从里面传来:“进来吧。”
郝英才推门走进去。
郝英杰的气色好了许,深黑色的正装衬得那张俊朗十足的脸格外出色。
他锐利的眼睛看向郝英才,不冷不淡地命令:“关上门。”
想到外交部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地方上,郝英才也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他依言把门关上,说道:“有什么事吗?”
郝英杰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下边冷冷地盯着郝英才的脸:“你整天往市政跑是什么意思?”
郝英才笑得非常温柔:“没什么意思。”
郝英杰说:“不要装了。”
郝英才说:“装什么?”
郝英杰直视他:“以你那点儿演技、那点儿心机,预先谋划好可能还有点儿天赋,临场发挥简直就不堪入目。我那天要不是病得厉害,也不会被你拙劣的演技带跑。”
郝英才眉头紧皱:“开什么玩笑?”
郝英杰冷笑:“你转脚就跑去追求别人,实在是个大败笔。郝英才,你唯的优点就是你还留着心里头那点儿血性,现在决定把它也扔了吗?”
郝英才说:“我没空听你胡扯。”
他正要开门离开,却猛地瞧见正对着郝英杰的磁感墙上出现了“那晚”的影像。
没有声音的画面就像是部无声默片,可那激烈的动作和缠绵的亲吻昭示着画面中的两人都被对方的身体深深吸引。
郝英才额头青筋隐隐暴现:“你留着这个干什么?删掉!”
郝英杰笑了起来:“你过来。”
郝英才不动。
郝英杰用拇指和食指抵着下巴,笑意不减:“不过来我就把它交到老头子手上。”
郝英才看着郝英杰浮动着暗涌的冰冷眼神,打了个寒颤。
他莫名地相信郝英杰绝对会说到做到,毕竟这个家伙看似正常,实际上有着比谁都要决绝的个性!
郝英才只能依言走近。
郝英杰抓住他的手腕,狠狠地吻上他的唇。
嘴唇被用力啃噬着,郝英才很快就尝到了自己的血。他猛地推开郝英杰:“你简直是疯了。”
郝英杰冷笑:“那也是因为你。”
郝英才浑身僵。
郝英杰命令道:“坐到办公桌上。”
郝英才咬牙:“你到底想做什么?”
郝英杰掀唇冷笑:“老爷子。”
郝英才气急:“你!”
郝英杰说:“坐上去。”
郝英才深吸口气,照着郝英杰说的办。
郝英杰忍不住闭上眼睛。
他只是在试探,但试探的结果却证明他猜对了。
这个哥哥依然是当年那个口硬心软的哥哥——他也不想想把录像给老爷子看的话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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