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至,吾见,吾征服 作者:天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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兢业业恪尽职守,德行教化、礼义廉耻从不敢忘,且立为家训。犬子自小得以熏陶,在大理寺任职,通晓法典、维护公正,不曾徇私枉法,为人是严于律己,从不惹事生非,可怜竟碰上这等枉顾事实,越权执法,官官相护之事,真乃朝廷的耻辱啊,皇上!”
看着眼前唱演俱佳、眼泪横流的老臣,听着柳尚书激情愤慨地把自己的儿子斗殴挨打的事件上升到‘朝廷耻辱’的高度,罗耀阳始终保持着神色严肃,只是心思却半点没在这上。他现在满脑子都在为熠星的事烦心,还那里管什么其他人在酒楼内的打架斗殴?
这姓柳的做官做得久,有些老糊涂了,即便他是要找借口弹劾攻讦朝中某某人,也不要净找些闹剧,想把皇帝当刀使,倒也得亮出真功夫。
罗耀阳耐下性子,“听爱卿的意思,你已经去看过令郎了,若是关在京兆府,令郎,想必也已经保释回家,开始休养了吧!”
柳尚书听这有些不咸不淡的话,不用想就知道,皇上这是准备息事宁人,急忙应到,“回禀圣上,老臣昨夜去京兆府探望犬子,谁料京兆尹竟然只凭着羽林军风雷将军的手令,就连夜把犬子押送刑部大牢……风将军执掌禁军,保卫皇城,老臣承认他职能重要,可他也不能如此自恃身份,擅自越权!而且殴斗时,据说风大人也在场,可京兆府抓人,却只抓了犬子受害方,而让真正行凶之人逍遥法外,老臣不愿胡乱猜测,败人名声,但这明显偏袒,若定要说风将军做事坦荡,没有徇私,老臣不服!”
其实刑部大牢说起来名头吓人,但对柳舒而言,未必不好。他是大理寺官员,大理寺、刑部,两部衙门同执律法,官员相熟,时常走动,他在刑部大牢也不会受到什么虐待——柳尚书知道这不算坏事,却另有想法——他儿子被打得浑身是伤,别说现在仍在大牢里关着,就算已经保释出来,也绝不能就这么轻易算了。
看着皇上的神色中了几分认真,柳时齐抓住机会进言,“臣犬子受辱之事是小,他们歪曲事实,枉顾律法,私下结党却是大事,臣只是望圣上明察,防微杜渐,小儿清者自清无需担心,只求犬子这点小事,能起警示之用,还我朝纲片清明!”
不管这小小打斗与‘党派之争’‘整顿朝纲’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也不管柳尚书的慷慨激昂、大义凛然中有几分真实,引起罗耀阳注意的,是他听到了风雷的名字。
这倒是有趣,昨天风雷、风霆还有纪珂,不都是陪着熠星去青楼胡闹了么?
星还弄成那副狼狈相……
罗耀阳想起了那件被撕破的衣裳,“柳爱卿片赤胆忠心,朕都知道,但‘枉顾律法’‘结党营私’这等罪名可不是小事,爱卿不要因时激愤,无凭无据信口开河。”
“皇上圣明,臣与犬子敢同风将军殿前对质!”
罗耀阳往后靠了靠,看着下面激动得还不能平复的尚书大人,眼神加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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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禀皇上,是臣下令缉拿柳舒的。昨天在秦楚楼的混乱,起因于柳舒行为放浪,蓄意生事,调……呃,冒……嗯……”缘由在嘴里中转了几转,风雷就是找不到适当言辞解说,不由得暗暗叫苦,昨晚在场的又不是自己个,自己下令拿人便是,这解说的问题怎么也要摊在自己头上?
要他怎么说啊?说璟王爷在两个将军表兄和四个皇家侍卫的眼皮底下被登徒子调戏了?被摸了、抱了……还,还被撕破了衣服?
小熠再怎么容貌出众,好歹也是堂堂王爷,当今圣上的亲弟,若是他调戏别人,传出去,最让人叹个少年风流,倒也没什么了不得,可,可被别人……这话要是说出去,实在有辱颜面,也太难听了!
风雷是武将出身,本不善言辞推托,这会儿为了遮盖熠星的尴尬事,话语支吾,却正好被心想打压报仇的柳时齐抓住,“风将军说不上来了?哼,老夫给你往下接!事实是你滋事徇私,贪恋青楼色妓容貌,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朝廷命官大打出手,又在事后仗着位高权重,枉顾是非曲直,伙同京兆尹编造罪名,制造冤狱……”
那柳尚书肚子里是有些墨水的,听了家丁和儿子的大致叙述,加上自己的揣测,开腔就是滔滔不绝,由争风吃醋转到私下结党,可谓咄咄逼人。
“你不要血口喷人!”风雷也急了,“昨天我根本没叫楼内姑娘相陪,也根本不曾与人……”
“哦,是啊!”柳尚书打断他,冷笑,“你是没叫姑娘相伴,你叫的是个貌美小倌。冲冠怒为蓝颜,那小倌由始自终难逃干系,是最该审问之人。可京兆府拿人的时候,却漏掉此人,你还敢说不是你徇私?”
“你……你……”风雷现在终于体会到有口难言,满嘴说不清的窘境。
“风爱卿,你有什么话要说?”
风雷横跨步屈膝跪地,“回皇上,柳尚书纯粹道听途说,全是片面之词,昨夜,只是柳舒生事,纵容手下殴斗引起的混乱,从来就没有什么色人之争,当时左相和兄长都在场,他们可以作证。”
罗耀阳看着面前的两位,个说话吞吐不知所云,个添油加醋不能尽信,杂七杂八说了堆,没句话是重点,罗耀阳转向广福,沉声下令,“传左相和大将军。”
……
“回禀皇上,昨夜的确从来不曾有过什么色妓之争。”风霆躬身在旁,声音平淡,但语气肯定。
“风大将军莫不是为了胞弟开脱……”
纪珂打断柳时齐的冷嘲,朗声道,“柳大人,风大将军的品性为人,满朝皆知,莫不是……你认为他在说谎?”
风霆不以为意,转向柳时齐,“柳大人,在下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不过昨晚,确实没有什么小倌。”风霆顿了下,“昨晚,与风雷在起的,只有我,纪大人,还有璟王爷,我们在二楼雅间,当时离令郎最近的桌是璟王爷的侍卫,大家相安无事。说到后来的争执……在下在二楼距离远,听不清,不过在王爷的侍卫动手前,令郎举止轻浮,正抓着王爷的衣袖不放。”
风霆的陈述避重就轻,说得含蓄,不过加上风雷之前的吞吐和熠星那撕破的衣服,很事,不用言明,罗耀阳此刻就算猜也猜得到了……
啪!
声脆响在沉默的东暖阁爆开,众人皆是凛,只见皇上面色肃冷,手下的青玉镇纸被硬生生的捏断成两截。
这手功夫着实骇人,不过这背后代表的是触龙之逆鳞,是让人心惊。
璟王爷颇受帝宠,早不是新闻了,如今有人冒犯了璟王,还是以这种猥亵的方式……天显帝涵养甚深,鲜少喜怒于色,此刻屋子里的人却都能感觉到股无形的寒气,在东暖阁蔓延开。
帝王,这次,是动了真怒。
罗耀阳抬眼,眸子里的深远让人脚底发寒,“柳爱卿,这回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皇,皇上,老,老臣误信人言,并非,并非故意御前混淆视听……犬子不识,不识是亲王大驾……”
“督尉风雷听令!”罗耀阳当下喝断柳尚书的开脱之词,直接吩咐,“罪人柳舒,押入天牢待审。其父柳时齐,德行有亏,御子不严,纵子秽乱,闭门思过,减奉年!”
“皇,皇上开恩,皇上,犬子无知,求皇上……”柳尚书鼻涕眼泪大把,不复刚才的跋扈,“……看在老臣年劳苦……皇上您饶了他这回……”
罗耀阳皱眉挥挥手,示意广福叫外面侍卫,把殿前失仪的尚书大人带下去。
待柳尚书离开,罗耀阳深吸口气,略微平复下,然后转向纪珂,“柳舒的事,你全权主审,供词……要斟酌。”
*************小剧场*************
卫尘:什么?小样的嘞,他敢撕老大的衣裳?早知道,我当时就应该给他俩拳!
卫谋:= =|||
卫尘:你什么表情啊,你?
卫谋:当时那姓柳拽着老大左边的袖子,他的另只手还没碰到腰……是你把把老大拽回来的,你当时拽他哪儿了?
卫尘:我没注意,我就是伸手抓,抓着衣服我就…………啊!!!
卫谋(本正经):恭喜你,小龙,你的铁爪功又精进步,只可惜……你再回忆回忆,当时手里有没有别的……
卫尘:……头,头发……= =|||
作者有话要说:请笑纳~~~~
说词
——透过现象看本质,分析半碗粥的价值如何超过乳猪席。
当皇上只说收押柳舒,而没提罪名的时候,纪珂就少明了皇上的顾忌,而后的那句[供词要斟酌]是肯定了纪珂的猜想,也算给他出了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冒犯亲王,罪责不轻,只是这罪名旦深入具体,却难免于王爷的声名不雅,再说柳舒当时并不知晓熠星的身份,按律法也是可以从轻减免的,不过从皇上的意思来看,怕不会轻饶此人。虽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要从其他方面收集整理些足够分量的罪名,还是要颇费些时间。
纪珂还没等仔细考虑具体怎么操持这件事,回官署,倒是意外地,从脸忐忑的参事那儿,拿到了份大礼——是大理寺递上了份评核,里面详细记录了大理正柳舒往日的受财枉法,擅越专权,德亏过失的行为,陈述得条理清楚,重轻有致,有理有据。
天下间,会有这么巧的事么?
纪珂看了下落款日期,是两天前就送过来的。
时机抓的甚是微妙,既不会太早,让这评核被书记官员们不小心‘遗忘’到久置深埋,也不会把幕后真正的企图招摇过市,便是日后有人想做文章、抓把柄,单凭句‘巧合’,也足可以推的干干净净——虽然,只要有点脑子的,都不会认为这事是种巧合。
署名是大理寺卿,不过这行文方式、语气、思路,倒让纪珂想起另外个人……
很看似不相干的事,在这刻集结起来,让人豁然开朗。
纪珂从公文里抬起头,问旁边的参事,“大理寺的少卿,是不是叫卫海宁?”
“呃?噢,对,是那个曾经做过军奴的。”
纪珂淡淡地把视线从那参事异样笑容的脸上慢慢划过去,“你很幸运。”
“呃,大人,大人何出此言……”
纪珂的笑容有些冷,“你若在大理寺任职,此刻,抄家灭族之祸,落到的,也许就是你的头上。”
不再理会那参事难看的脸色,纪珂低头重新翻翻这评核,看着看着忽然忍不住自嘲失笑,他们这竿子文武重臣,甚至包括皇上,全被俩机灵鬼儿算计进去了。什么长官参劾,什么德行操守,什么冒犯亲王,统统都是幌子……应该算公报私仇吧,不过,这样的反击,有力,有效而且精彩。
就算现在自己明知道了,到头来,却还是心甘情愿。
欣赏卫海宁的才华和坚忍,喜欢小熠的重情和真心,他们排出的这场‘杀鸡骇猴’的剧目,道具已经备好,自己也只好替他们继续唱下去了。
纪珂叫下属给他递上名牒,请求面圣。
小熠这个惹出事端,却躲在幕后偷笑的泼皮……纪珂整整那份大理寺递过来的公文,往明翔殿折返……他可别想在旁躲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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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耀阳手指带着节奏,下下地扣着书案上纪珂送过来的公文,向不太显露表情的脸上挂着明显的等待,深邃的眼眸直盯着不远处的红影。
“那个礼部尚书,当了快十年了,你算算他名下的遍及朝野的门生有少?有这个爹当靠山,柳舒贪赃枉法,专横跋扈,关于他的参劾就算递上去了,即使不被人扣下,也肯定没人会管!你还不知道你手下这些官员,踩低就高……”某人慷慨激昂了半,看对方的神色,语气弱下几分,“……咳,所以这个……参劾,适当的就要讲些技巧……”
“噢,是么?朕……”罗耀阳特以咬重了那个帝王的自称,“还不知道,告发个从五品的官员,也要递折子参劾呢。”
熠星干笑了下,“呃,当然这里面,有些……私人因素。你知道我跟海宁的关系,现在我们同在京城,装作互不认识……短时期内还行,日子长……我这叫未雨绸缪,起码得创造机会让璟王爷和大理寺少卿个彼此相识,而后熟悉的机会吧!顺理成章啊……”
熠星露个谄媚的笑脸,“海宁跟我说过这个柳舒为官不正,制造冤案,他要参他本,我这不是为了举两得……”
笃——笃——笃——笃——
罗耀阳扣着红木书案上发出的沉闷而持续的声音,单调而且心烦,听在熠星的耳朵里,则代表着某人为数不的忍耐和种莫名的威胁。
“官场斗争,所谓成王败寇……”新的借口刚开了几个头,熠星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
唉,算了!
放下油滑推托,熠星正正颜色,叹口气,“海宁在军奴营的那些过往……被柳舒抓住,成了煽动大理寺同僚致排斥海宁的把柄。那些话……很过分!”他抬头看罗耀阳,“如果海宁不能现在对那些人施以颜色,如果他现在不用雷霆手段,对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以痛击,那他以后,怎么还能在京城立足,在朝堂立足?”
“那是他自己的事。你是大殷的璟熙王。星,你要记住,卫海宁的过往,与你,没有任何瓜葛!”罗耀阳的表情严肃,着重的语气里带着冷酷,此刻,即使在熠星的面前,他冷硬的也像个真正的帝王。
熠星直视他,与罗耀阳的视线相遇,胶着,对抗,坚持……半晌直到最后,他转开视线,点点头,“是,卫海宁与罗熠星,没有任何瓜葛……”熠星的嘴角微微翘了翘,露出个极浅的笑容,“……卫海宁只是,周奕心里,最重要的个人。”
“星!”
熠星没在乎罗耀阳的警告喝止,继续往下说,“海宁在十三岁生日的时候,他还是闻名朝野,前途不可限量的锦瑜神童,然后,他十四岁的时候,在军奴帐下,成为最卑贱,最抢手的玩物。呵,抢手,你明白这两个字在军奴帐下的含义么?”
“他艰难的活着,为生命负责,为某种他自己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希望。那样的他,当看到我时,依然会出言关心,虽然只是句话……”却就此改变了他们两个人的命运……
他从不稀罕会请他吃乳猪席的人,他只会在乎,只有碗稀粥却仍能分给他半的卫海宁。
熠星有些恍惚,他低头顿了顿,再次抬头直视罗耀阳时,目光中的神采和坚定都异常真切,“如果五年前,我能带他逃开阿鼻地狱,那么现在的修罗战场,我也不会弃他于不顾……”熠星露出个骄傲又笃定的笑容,“这生,我都不会!”
罗耀阳看着面带自信,神色坦荡的熠星,忽然觉得舌根处涩得厉害,胃也沉甸甸的往下坠……忽然感觉到指间喀嗒下微挫,才猛然有意识地收回指尖上的几分力道,放下带着些许裂纹的麒麟镇纸。
熠星向来吃软不吃硬……
“星……”罗耀阳试着让自己的态度缓和下来,只是开口,才觉得嗓子异常干哑,“我知道,你跟卫海宁……关系近,感情好,但是,这是他自己的路,必须他自己走,你不能,越俎代庖。”
“我知道,”熠星应得爽快,也点头赞同,“他的生活我不参与,但公事上,我起码得让他有个公平的机会。”
“……”
两人对坐沉默了会,熠星转转眼睛,“哥……”
“嗯,说吧。”通常熠星能乖乖叫他声‘哥’的时候,都是有事相求,罗耀阳明知道可能不妥,此刻缓和下来的心情,却不想对疼在骨子里的胞弟说‘不’。
“我想做柳舒案的主审。”
“晚了,我已经让纪珂全权处理了。”
“那我做副审也行!”
罗耀阳看他那猴急的样子,还是不由严肃谨慎几分,“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那柳舒冒犯亲王的罪名,可立但不宜深究,风雷宁愿自己顶着徇私的罪名,也要把昨天的事藏着掖着,还不是为了你着想!”
熠星瞥瞥罗耀阳的脸色,“可这……是璟王爷和大理寺少卿彼此相识、欣赏的大好机会,反正都走到这步了,你要是不准……那我只好另想别的办法了……”
简直就是威胁!
罗耀阳深吸口气,等他[另想别的办法]? 再在这么任他闹下去,自己还指不定得操少心,“好了好了,就予你与左相同为主审。不过,左相与亲王同审五品官员,定会引起朝臣猜度非议的,你们自己找好名目、尺度,不要给人拿了话柄。”
“放心吧!我这就找纪珂套词去!”熠星迫不及待的面拿披风披上,面嘟囔,“我能不急么……离秋狩就十来天了,再不找机会熟识,到时怎么能有借口拉海宁光明正大的跟我在起啊!”
啪!
声细微脆响在罗耀阳手下爆开,原本是对儿的玉麒麟镇纸,在不到天的时间里,终于做了同命鸳鸯。
*************小剧场*************
广福(眼含泪水):唉哟哟,我的王爷,要命的小祖宗哟,您到底闯出什么祸了,把皇上气得……唉呀,这对镇纸可是从太上皇那儿传下来的……
小太监:福公公,你看换这对行么?白玉的……
广福(拍打):没长脑子!这是太祖留下来的,这东西金贵,容易碎,不知道么!
小太监:可是……
隔天,罗耀阳的书案上放了对铜狻猊镇纸。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有点瓶颈,很茫然啊,很茫然~~~~
那个……因为有亲提问为什么柳舒不认识星星,是因为大理正得官衔很小的,好像是从五品下,是对于个亲王来说,实在是不入流,所以他不认识很正常。
尊卑
——虎生虎,鹰生鹰,狐狸的儿子是惹祸精。
不知道是罗耀阳福厚命好,还是因为最近的事情都遂了熠星的心意,家里朝外总算没再闹腾出什么意外。
柳舒被落了奴籍发配军营。柳家千恩万谢地认了这个罪罚,不管怎么说,家族没事,人也没有被斩立决,相比那天皇帝的雷霆大怒,这个结果似乎已经是天家的法外开恩。
而熠星与卫海宁的‘相识’‘相知’的过程也顺当的很。璟王爷已经不止次,在公开的场合下,表示出对卫海宁学识的赞赏。当太人钦羡卫海宁的好运,羡慕他得遇赏识时,个中内情就鲜少有人深究了。
切都风平浪静。
广福偷瞥着天显帝,不知道这些时日是接见使臣疲累了还是怎么的,皇上总是时不时的走神,脸色时而轻松,转而又似乎有些凝重。
广福跟着罗耀阳的日子久,总能从那张成不变的严峻的脸上瞧出点别人看不出来的端倪,只是这次……看不出来,不过,隐约觉得是跟王爷有关,没别的意思,因为只有王爷才能让皇上的神色轻松变些。
罗耀阳其实是在想国事。
想着三、四年的隐忍,想着明年可能的收获,想着这次进京的几个番外使节团。
善意的,示好的,图谋的,无不蠢蠢欲动,根据他们的所图所求,分析着他们别后的动机,还有相关的,大殷的利益。
国与国之间,和人与人之间不同,永远是利益至上。
穆丹的纷乱,是自他开始主理国事时开始的,三年来从没刻意过问,为了个时机,个借口。
霍尔邦的托托里老了,墙头草最看家的本事被他的老眼昏花弥消殆尽。
但是……月伯族几个王子的争权,个处理不好,恐给边境安危留下后患。
想着这些属国外邦,罗耀阳就不免联想到熠星的婚事,塔朗部的意思明显。联姻虽不是坏事,但事及亲王,尤其还是熠星,就必须得仔细斟酌了,朝上倒也有几派,赞同、不赞同的,各执词,不过这里面也不知有少私人盘算。
自从那天熠星揽下当柳舒案的主审后,罗耀阳就再也没抓住过他的人影。不过有关他的消息,就是听旁人私下的议论,也能知道十之八九。比如哪天哪天与卫海宁共飨,哪天哪天邀他起品鉴,哪天哪天参加王府的私人小聚……
似乎有些过从甚密,毕竟他们之间还是有身份差异的,就算熠星不知道收敛,那卫海宁念了年的圣贤书,也不知道尊上卑下么?
如此胡闹,他是不是高估了卫海宁的德行礼义,也低估了那天星的信誓旦旦?
罗耀阳漫步清凉阁,路思考,直到小孩子的嬉闹声音打断他的思路。
广福小步上前,“万岁,是璟王世子。”
“哦,”罗耀阳眉头舒展开,敢这么肆无忌惮的,若不是他们倒也奇怪了,“把俩小家伙带过来吧。”
“伯伯!”
“皇伯伯!”
俩孩子看到罗耀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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