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路 作者:Loeva
第四十九章 罪证
刘谢心事重重地随周康、钟淮起离开了。
他们还带走了曾经负责把守淮王别院的官差,还有县衙里的几个衙役,以备差遣。当然,周、钟二人都有些家底,各自又有仆从随行,因此行人浩浩荡荡地,也颇为壮观。
刘谢并没有将周康透露的秘闻告知青云,因此青云以为他们只是去虚应故事番,除了周康可能会有些麻烦外,其他两人很快就会回来的。即使刘明曾经在那姓乔的钦差面前说了许不hé shì 的话,可能会让他对刘谢产生不良印象,但说来不过是误会场,只要刘谢找到机会解释清楚就行了,哪怕是不解释,那钦差也不至于查都不查问声,就治刘谢的罪。
刘谢的老实人名声可说是全清河县闻名,只怕府里也有所耳闻,真金不怕火炼。青云顶jiù shì 埋怨刘明愚蠢,却没想过刘谢会有什么祸事。
不过,刘谢临行前那副满怀心事、明明有忧虑却又不肯说出口的样子,还是给青云留下了深刻印象。她想:也许干爹是在担心钦差误会了他,会把他的职位给捋了?或是再把他贬回不入流的小吏?
这么想,青云也开始郑重看待这件事了,因街尾王小四是随行去府里的衙役之,她便特地打点了份礼送去他家,再三托了他浑家,若王小四有消息传回来,千万要告诉自己声。
没两日,那位暂代县令之职的邻县县丞就到了,为人做事还算四平八稳,说不上非常好,也挑不出有什么毛病。他大概是来之前就打听过周康的身份来历,因此完全没有催周家家眷搬离县衙的意思,只带了两个随从住进了驿。在公事上,他只是把紧急的政务办了,其他能拖延些时日的。便压在边不理会。县衙里的人若请他吃酒耍乐,他则看人,职位高些的人请,他就去,但也只是纯吃饭喝酒,吃完就回住处了。非常节制;若是般的小吏或快手开口,他就寻个理由推辞掉。
县衙上下看在眼里,都觉得这位代县令是个聪明人。无论周康是否会被判有罪,代职jiù shì 代职,即使周康坏了事。这正经的县令之位也未必轮到他头上,摆什么威风呢?做得太过了,万最后仍要灰溜溜地huí qù 做县丞。不但老上司会看不惯想给他穿小鞋,连府里诸位大人瞧着,也要嫌他沉不住气的。果然不愧是长年在县令手底下做事的二号人物!他如此知机,大家日子也就好过了。
县衙上下是和乐融融,与这位代县令相处得很是和谐,就连青云听人说起了,也觉得这位代理县太爷为人不错。不过却有个人不肯死心,总想要掀起点小风波。那jiù shì 葛典吏。
葛典吏与蒋友先有勾结,约好了要给周康个好看的。谁知蒋友先去了府里,就再没信传回来。如今周康、钟淮与刘谢三巨头都被钦差召去问话,几日了都没消息,说不定正倒霉呢。葛典吏自诩是清河县第四号人物,既然上头三位都走了,这清河自然jiù shì 他的天下了,正要趁机收回失去的权柄,谁知来了位空降的代县令,来就把全县衙的人都笼络住了。有这位代县令在,竟没有他说话的余地!
这还了得?!
葛典吏心中十二分的不fú qì ,;形势比人强,人家代县令虽是初来乍到,却正经是钦差指定的,地位在他之上,而县衙其他人又都愿意听人家的话,即使他真的设下什么陷阱,算计这代县令把,人家过后拍拍屁股就走,仍旧回邻县安安稳稳地做县丞,他又能奈人家何?经过深思熟虑,葛典吏最终选择了怀柔之法,企图把这位代县令变成自己人,同为贵人办事。
别看两人个是县丞,个是典吏,级别有差,但大家都是佐贰官,前程茫茫。同是天涯沦落人,总能说到块儿去的。
葛典吏算盘打得好,也采取行动了。他次约代县令出来吃酒、品茶,其实jiù shì 聊天,小心观察对方的喜好,顺着对方的口风选择话题,来二去的,竟象是真与对方交起朋友般,jiàn miàn 了就有说有笑,对方若得了什么好酒好菜,也会请他同去分享。葛典吏心中自以为得计,便想要探他口风,说说周康等人的官司。谁知那位代县令比他滑溜,fèi huà 说了半天,却半句有用的都没有。人家笑吟吟的,仍旧对他客气,葛典吏又不好发作,只能另想法子。
且不说葛典吏如何绞尽脑汁要耍心眼,周康刘谢等人去数日,始终没有消息。青云从王小四浑家那里,只听得王小四托过路商人从淮城带回来的口信,说是切安好,案子有些麻烦,钦差大人要细细审问,因此就拖住了,如今所有人都住在驿里,衣食无缺,jiù shì 眼看着就要进腊月了,他们怕是要在淮城待些时日,那里天气冷,想要家里送两件大毛衣裳过去。
青云心里担忧刘谢,便把刚刚完工的件贴身的棉袄和另外两件半旧衣裳,并新做的官靴、手炉等物都打成包袱,与王小四的浑家同去寻了认识的商人,托他们帮着捎去淮城,特地嘱咐了,若是到淮城见到人,定要叫他们写封信回来。
最终回信的也只有王小四,他是个半文盲,他浑家也不认得字,因此拿了信来找青云帮着读。青云打开看了,大张信纸上写着包子大的“平安勿念”四个字。
王小四家的欢欢喜喜地走了,青云心里却存了心事。王小四尚且可以写信回来报平安,刘谢怎的就半个字都不见?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想了想,便起身去了钟家打听消息。
钟太太仍旧“病重”,钟家上下虽然担心钟淮的情况,但据随行去淮城的管家送信回来说,老爷切安好,钟家母女不怎么担心。
但是钟淮同样没有写过亲笔信回来。
青云走出县衙后门时,回头往县令正宅的方向瞥了眼。若说同去的三个官里头,哪位的随行人员最有可能知道详细情况的。定是周家的人。可惜,周家自周康走后,便直闭门谢客,谁都不见,她想要问也进不了门。
青云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回了家,高大娘与曹玦明先后来宽慰她。她心里好受些了。只有刘明,每日不是忙着赌钱,jiù shì 吃酒耍乐,才几日功夫,就在县城里认得了帮猪朋狗友。被拉着夜不归宿,好不容易露个脸,却是问青云要钱来的。因为他赌输了,不但要还欠人家的债,还要寻些赌本翻身。
青云丝毫没给他好脸色,当着他的面就把门关上了。他于是便跑去哥哥房间,拿块石头砸开了两个柜子的锁,把刘谢存起来预备过年的十来两银子都搜刮了去,气得青云当日便去寻了陈捕头,请他出面跟城里赌坊的人说了项。再不许刘明进赌坊去。
可惜,刘明此时已经结交了几个赌友,进不了赌坊。便上人家家里赌去,连吃饭睡觉都有人包了,越发乐不思蜀。曹玦明知道后。便冷着脸命麦冬将他的衣服行李扔了过去,宣布不许他再进自家的门。刘明也不以为意,心想着等哥哥回来再说。
就在青云为刘明的行径生气时,王小四忽然回来了。
他是回来报信的,却是个坏消息:那位钦差乔大人审了许久,不知从哪里寻来许不利于周康的人证物证,竟做实了周康曾与淮王勾结,因此知道淮王将财宝藏在何处,便借着前来清河任县令的机会,命手下幕僚进淮王别院试探,试了几次,终于发现了暗室的机关,发现了藏宝,又悄悄将财物运走了部分。只是天网恢恢,就在他们想要将剩下的财物都运走时,把守的官差发现了他们的踪迹,于是负责运宝的卢孟义与周家仆人只能逃走,周康却装作没事人般,jì xù 蒙骗世人……现在要jì xù 严审的,jiù shì 周康究竟还有没有同伙,京城里还有没有淮王余党!
就连钟淮与刘谢,也被安了罪名。刘谢只是含糊的“助纣为虐”、“为祸乡里”,钟淮却要具体得,分别是bāng zhù 周康收买把守别院的官差,以及协助销赃。钦差大人从淮城知府个得用的幕僚那里找到了钟淮送过去的份礼物,那是个用料上乘、做工精致的匣子,是用来装玉石印章的。那印章倒还罢了,但这盒子却分明是内造之物。那幕僚还充当中间人,帮钟淮的太太送了匣子精致绝伦的珠玉首饰给知府太太,请她替钟淮美言。这木盒与首饰皆非凡品,半jiù shì 来自淮王别院的藏宝!
消息传回清河,满县哗然。
且不说周康等三人在本地官声如何,周康曾次阻拦幕友进入淮城别院,是许人都听说过的,若说他是背后指使之人,又何必此举呢?
而刘谢从未做过什么为祸乡里之事,反而曾在安抚流民上头颇有建树,清河般的bǎi xìng 还没说什么,流民们就先不干了。
最后是钟淮,他是有明确物证的,还是淮城知府提供,这就不好说了。木盒还有可能是那回拍卖犯官遗留物品时得的,但首饰呢?听说那些首饰都很贵重,只看款式与做工,就不是淮城府辖下的匠人能做得出来的。
钟家人早已慌成团了。青云赶过去想要打听些刘谢的消息时,钟胜姐哭着扑了出来:“怎么办?青姐儿,现在该怎么办?爹爹被下了大牢,娘听说就吐血了!现在怎么叫都不醒,我该怎么办?!”
青云忙安抚她:“别慌别慌,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你娘怎么样了?大夫在哪儿?赶紧请大夫去看!”
钟胜姐哭道:“已经叫人请去了,可是青姐儿,我娘她……她吐血了!”
“时气急攻心,也是会吐血的,除了身体虚些,不会有大问题,你先带我去看你娘,等大夫诊治过,看他怎么讲再说。”青云也不言,直接拉着钟胜姐就进了后院正房,只见到钟太太直直躺在床上,面如金纸,半点血色皆无。屋里侍候的丫头都慌得哭个不停,连得她重用的婆子也都坐在床踏上捶胸大哭,根本就靠不住。
大夫很快就来了。他为钟太太把了脉,又下了针,不会儿便抹了把额上的汗,道:“无事,只是气急攻心,不过病人的病情又加重了,还是不要再受刺激的好。”
钟胜姐哇的声哭了起来,又是松了口气,又是担心,坐在母亲床边只顾着哭了。青云见无人主持大局,只得主动出面,请大夫到桌边写方子,回头瞧瞧无人注意自己,便压低了声音问大夫:“果真无碍么?”
大夫眼神闪烁:“眼下暂且无碍,我开个方子,吃下去,好生静养几日,就无事了。”
他话是这么说的,但等他开完了方子,交给婆子去抓药时,却又犹犹豫豫地对青云道:“姑娘可是这家的亲友?说来不巧,我家里刚来了信,说是老母身上有些不好……”
青云小脸板:“大夫想要回家去吗?只是就这样丢下病人不好吧?我早听说过您的名声了,您的医术是极高明的,手下就没有治不好的病人,若您走了,叫钟县丞的太太怎么办呢?咱们全清河县的人,可都久慕您的威名了!”
大夫僵了僵,干笑说:“姑娘放心,我虽想回家照顾老母,但怎么也得等到病人情形好转了,才能离开的。”
大夫的问题虽然暂时解决了,但青云心里仍旧忧虑不已。这位大夫向来有躲风险的习惯,忽然想辞行,也不知是钟太太的病情果然不妙,还是受钟县丞的案子影响。不论哪种,情况都不容乐观jiù shì 了。
青云等钟胜姐哭得小声些了,便叫了她到门外,压低声音道:“你娘这边是没问题了,但你爹那边却要把事情弄清楚才好!你们家真的送过盒子首饰什么的给知府太太和幕僚吗?那都是哪里来的?”
钟胜姐哪里知道?她又哭了:“我爹娘从来不跟我说这些,可我爹是绝不会贪那什么财宝的!”
青云急了:“别哭啊,好好说话!”
就在这时,丫头们惊喜地叫嚷:“太太醒了!”青云和钟胜姐忙回屋里去,见钟太太果然已经苏醒过来,正扶着婆子的手,强要坐起身。
钟胜姐忙拦住她:“娘,您身子不好,还是躺着歇息吧!”
钟太太摇摇头,吩咐大丫头:“去我的妆台……把里头那叠图纸拿来……”
大丫头依言去了,不会儿,便拿着叠发黄的纸过来。钟太太接过,打开给女儿与青云看:“送礼的盒子……jiù shì 那回发卖犯官物品时得的……首饰……却是照着这图纸所制……这也是那回得的,藏在妆奁夹层里的东西……”
那叠图纸已经旧得发黄了,但上头的图案线条清晰如新,画的都是精巧至极的珠玉首饰,旁边还有淮王府专属工匠的落款。看来钟淮送出的首饰已经有了来历。
但青云的脸色却非常难看,因为她认出了,这画图用的纸,jiù shì 曾经鼎鼎大名的淮纸。
第四十九章 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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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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