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桃花使 作者:一剑落英

    第98节 艰难苦恨繁霜鬓

    已经深夜，巡营的杀虎山兵士排着队伍在营中穿梭巡逻，中军大帐中依旧片灯火通明。

    史斌将脚高高的跷在桌案上，半躺在那椅中听右军头领卢可信在禀报伤亡情况，连日来，史斌军中损失总军力的二成以上，这让他有些肉痛。

    他听卢可信报完，挥了挥手道：“卢xiōng dì 辛苦，huí qù 休息吧。”卢可信行礼退出了以后，史斌将脚从案上放下来，坐直了身子才问直坐在下首没说话的吴加亮道：“吴三哥，刘成川的那批粮草到了没有？”

    吴加亮道：“今日下午已经到了。”史斌点头道：“那就好了。”

    吴加亮起身来道：“大头领，我们就这样和金国人硬拼下去么？”史斌道：“吴三哥有何高见？”吴加亮道：“我们这次来辽国，本来想着浑水摸鱼抢些地盘，跟着大头领成就番大事的，可是如今情势急转而下，xiōng dì 好似真的真心诚意来助辽了般，再jì xù 下去，只怕金军会拖死我们的。”

    史斌咳了下，道：“若是要成就大事，必先破了金兵不可，就算是我们现在去投女真人，他们也不会看重，我军大张旗鼓的出来，就这般没面子的huí qù ，定是让那些小山头看我杀虎山的笑话。”

    吴加亮缓缓道：“大破金兵只怕不易，如今辽弱金盛，纵是败了眼前的金兵，他们还有援军何止十万，若想huí qù ，我们先绕道去把黑老三的寨子扫了，杀鸡骇猴，那个寨子还敢嘲笑我们？”

    史斌嗯了声点了点头，吴加亮又道：“若是大头领不太甘心这么huí qù ，我们不如去抢了柔服县城，则那里防守行同虚设，xiōng dì 们连日作战，军心不稳，让xiōng dì 们到那里发些财消消火；二则据城而守，进可观望刘成川父子和金军交战结果再做决议，退可回到杀虎山中，可谓举两得。”

    史斌微微沉吟道：“就这么办，你先去和其它头领商议下，míng rì 闭门休战，做好zhǔn bèi ，晚间撤离……”他话未说完，听得帐外守卫高声道：“夫人请留步。”

    史斌眉头紧，从帐中向外走出，大帐门口灯火照耀下，依旧穿着那身绿衣的耶律红鸟带着个小兵在那里，她望见史斌出来，满面笑容的迎上前去道：“大头领忙完了么？夜已深了，千万可要当心身体别累坏了。”

    史斌冷冷的道：“你来做什么？”耶律红鸟低声道：“大头领连日征战日夜操劳，我是大头领的女人，自当要关心大头领，我做了些吃的给大头领送过来。”她说完伸手将跟着的小兵手中的个食盒拿了过来。

    史斌不由的望了那食盒眼，却没有说话，自己转身走入了帐中，耶律红鸟愣之下，提了食盒跟了进来，那帐门守卫也没有再拦着她。

    吴加亮看她进来，向史斌行了礼赶忙退了出去，史斌坐回到那椅中坐下，耶律红鸟将那食盒打开，迟疑了下道：“我能将这些放在这里么？”她指了指史斌面前的桌案。

    史斌望了她眼，伸手去收拾面前桌案上的些纸张酒壶杂物，耶律红鸟忙道：“我来我来。”她去把那桌案上的东西收了下，然后将食盒中拿出几只盖着的大碗放在桌案之上。

    史斌看着面前盖着的大碗道：“这些是什么？”耶律红鸟嫣然笑，伸手掀起碗盖道：“这里是生油奶粥，这里是糯米饭饼，这里是白羊髓饼，这两个是鹿脯和炒兔。”她逐将那几个大碗盖子打开，顿时股香气扑鼻而来。

    史斌难得的脸上挂了笑意，他向那食盒望了眼，那底部尚有个不大细条编成的精致小篮，史斌道：“那个是什么？”

    耶律红鸟微笑着去将那小篮捧了出来放在他面前，缓缓打开道：“这里是蜜渍山梨柿。”她媚笑着缓缓将小篮的篮盖放在边，抬头望去，却看到史斌将眼睛咪了起来，脸上的横肉连弹动了两下，耶律红鸟心头暗惊，只是却不知她又做错了什么。

    史斌向她招了招手，耶律红鸟乖巧的走近了他，史斌伸手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凑过去嗅她后颈，亲她耳垂，右手去抚摸她的大腿，耶律红鸟不由的缩了缩脖颈，向帐外望了眼，这帐中虽无人，可是帐帘挑着，外面有守卫在门口，不时的也有巡逻的兵丁走过，她虽心中不愿，可终究没胆将史斌推开。

    她忽然低啊了声，脸色潮红，伸手去握了史斌的右手小臂阻止他，史斌冷冷的说了句：“怎么了？”耶律红鸟有些惶恐的道：“没，没怎么。”她缓缓的松开了史斌的手臂低下头去，牙关紧咬了下唇，手指捏紧了衣边。

    史斌却没有再去动她，在她耳边小声道：“你现在心中充满了恨意是不是，是不是恨不能我马上死掉？”耶律红鸟惊恐道：“不是，我心中对大头领万分的敬仰，感激大头领亲自率军助我大辽，觉得以前那样对大头领，当真是有眼无珠愚蠢之至，我此时心中怎会有恨意。”史斌冷道：“当真是这样么？”

    耶律红鸟道：“我身子已属大头领的了，是大头领的女人，大头领无论要我做什么，纵是让我为大头领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史斌望了她道：“无论让你做什么你都肯么？”耶律红鸟咬牙道：“只要大头领句话，红鸟甘愿为大头领去死。”

    史斌hā hā笑道：“那你可不要后悔。”他向帐外喊道：“来人。”那帐外进来名亲兵，史斌对这亲兵道：“去把何猛叫来。”

    这亲兵慌忙的跑去了，过不时，那名叫何猛的将军便走了进来，这人身材不高，却极是壮实，走路都带着风，他脸上身上有数处轻伤，脚上的鞋子被大脚趾顶出了洞，他进来向史斌躬身行礼道：“大头领找我？”

    史斌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笑了道：“今日你又打死少金兵？”何猛昂首道：“末将不知，应比昨日几人吧。”史斌点头道：“你父母果然没给你起错名字，论勇猛，我军中属你第。”

    何猛忙抱拳大声道：“末将在山东之时就追随史大头领，大头领待我如亲生xiōng dì ，誓死效忠大头领。”史斌连连称好好好，伸手拉了他走到案前道：“这里是你嫂夫人做的辽国小菜果子，你也来尝尝。”何猛忙的推辞道：“这那里敢当？”

    史斌道：“几个小菜而已，有什么不敢当的。”他将那小篮蜜渍山梨柿推到何猛面前，何猛只得伸手拿了个放在口中。

    史斌淡淡的道：“如何？”何猛赶忙将那蜜渍山梨柿吞入肚中，赞道：“好吃的很，末将自小到大从没吃过如此好吃的果子。”史斌道：“你几日来勇猛向前，xiōng dì 们全看在眼里，若不重赏你，只怕会让有些xiōng dì 失望。”

    何猛赶忙道：“大头领言重了，xiōng dì 们追随大头领，岂是为了奖赏而来？况且大头领方才已经赏过这果子吃了。”史斌道：“这些果子是你嫂夫人亲手做的，她做的果子好吃，人美，今夜我就将她奖赏给你睡晚，也给xiōng dì 们好好看看，我史斌眼中只有xiōng dì ，xiōng dì 们那个敢拼命不怕死，我绝不亏待他。”

    他此话出口，何猛大吃惊，顿时感到全身冰凉，颤声道：“大头领，末将……在下……绝不敢冒犯大头领和嫂夫人，大头领千万不要相信外面的那些谣言，在下那日只是吃了酒说的几句胡话，绝非本意，求大头领开恩。”他自知史斌向来心黑手辣，心胸又不够宽，当日史斌将耶律红鸟衣衫撕破，他当时在场，后面乘酒兴说了几句荤话，酒醒之后直后悔万分，生怕史斌怪罪，如今听史斌这样说，便以为史斌终于要拿他开刀。

    耶律红鸟自何猛进来，直默默的在帐角靠着搭建大帐的竹秆，她熟知史斌对她旧恶难消，已然隐隐猜到了史斌定然让她极为难堪，此时果然他毫无怜惜的无耻要将她赏给这属下，心中之悲痛已经无可复加，她后手死死的抓着那竹节，几乎要将那竹节捏的粉碎。

    第98节 艰难苦恨繁霜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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