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墓兮墓有龙有墓不让盗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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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风掐自己的脸。他定在做梦，在做梦。“你为什么要杀主任？！”这次他没控制住自己的音量。

    紫僵道：“因为他该死。”

    他们的说话声终于引起下面四个人的注意。他们刚抬头看了眼，还没看清楚那个挂在墙壁上光溜溜长尾巴的是什么，就听到秦赋生吮吸过的那块石壁发出厚重的摩擦声。

    神奇水孔向右十厘米，离地面大约半米的位置，块高两米宽米的石壁被慢慢地推了出来，轰隆声，砸在地上。两个身影前后灰头土脸地爬出来。

    阿想突然“哇”的声哭出来，大叫道：“师父！”

    “三师叔！”阿思也跟着激动了。

    出来的正是清风第次见到雍怀时遇到的高大老头和矮小老头。两人听到吼声下又缩了回去，等回过神再出来，阿想和小晴已经被秦赋生人个抓在手里。

    “你干什么？”矮小老头愤怒地指着秦赋生。

    秦赋生也很愤怒道：“你们瞎参和什么！我们刚刚不知道玩得有开心！”

    阿思吐槽道：“是啊，被我踹断了命根子。”

    “……”谁来告诉他们，他们脑补的不是现实！

    “闭嘴！”秦赋生恼羞成怒，“我会让你们后悔来到这里。”

    矮小老头对高大老头抱怨道：“你看，我早就知道这个奇哉怪也不是好人！故事书也说了，中途插队的都是内奸。”

    “好，我都错，你都对。”高大老头有气无力地回答。

    “现在怎么办？”矮小老头问。

    高大老头对秦赋生道：“你把人放了，为难晚辈算什么。有事冲我来。”

    矮小老头补充道：“我们。”

    高大老头用眼神让他稍安勿躁。

    秦赋生不屑道：“河东鱼家也曾名噪时，到你们这代算是没落了。”

    矮小老头最受不得激，跳脚道：“没落你家娃娃！好大的口气，你算什么东西！说出来听听，也让老子名噪名噪！”

    高大老头道：“名噪时不是这么用的。”

    矮小老头迁怒道：“扯你娃娃的后腿！”

    “……”高大老头对秦赋生道，“你就让他名噪名噪吧。”

    秦赋生自傲道：“我本性孙，岭南孙家……”

    “啊！”随着声怒吼，阿思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插入孙赋生的耳孔里，敲着匕首柄往里钻。

    孙赋生慢慢地侧头，耳朵不时掉下碎屑，阴沉着脸问：“你在干什么？”

    阿思稍稍冷静了点，边继续敲匕首边眼放绿光地呢喃道：“插死只岭南孙家狗，晚饭只大鸡腿，插死两只岭南孙家狗，三餐鸡腿吃个够……”

    孙赋生的手指缩紧，阿想和小晴双双喘不过气来。

    阿想艰难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家训……”好想吃鸡腿！

    趁他们纠缠不清，悄悄冲到孙赋生身前的矮小老头借着冲力突然倒地，踢出连环腿！

    “啪啪啪……”随着连串踢打声，孙赋生的裤脚上了很鞋印——只是鞋印。

    孙赋生将掐得奄奄息的小晴和阿想丢开，低头抓起矮小老头。

    矮小老头对着他的脸啐了口，手指如钩，朝他的眼睛抠去。

    孙赋生闭上眼睛，坚硬如石的眼皮让矮小老头吃了个大亏，掀翻了片指甲。矮小老头痛得眼睛微抽，身体极快地从孙赋生的裆下钻过，顺手拉了把他的裤头。

    河东鱼家出来的果然都是个下流德行！

    孙赋生又怒了，或者说，从“黄瓜”落地之后，他就怒得波接波。他甩开孜孜不倦的阿思，抬腿就朝阿想的左肩胛骨踏去。

    直被忽略的高大老头突然从旁边蹿出来，扑在孙赋生身上，手里拿着锥子就朝孙赋生的眼睛插下去。锥子顺着孙赋生岩石般的外表滑落在地，孙赋生反过来扑到高大老头身上，双手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

    矮小老头扑到孙赋生身后，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扭……扭出了孙赋生不屑的怪笑声。

    阿想喘过气，也冲了过来……

    下头乱战成团，清风看了会儿就没兴趣了，继续追问紫僵，“为什么说主人该死？”

    紫僵低头看他。

    虽然清风知道僵尸以前都是人，可是紫僵所表达的情绪的复杂程度还是超出了清风对人类可以在同时间所表达的情绪总量的认知。

    “你的角怎么了？”紫僵目光移到清风的脑袋上。

    清风心疼地摸着自己的龙角，“断了。”

    “龙角本应无坚不摧。”紫僵眼中闪过丝冷厉。

    清风垮着脸，仰起头，双眼睛水汪汪得好似眨眼就能掉出泪珠，“所以我是长歪的？”

    紫僵沉声道：“这都是主人的错。”

    “为什么？”

    紫僵撇了撇嘴角道：“等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我很强！”清风不服气地甩动尾巴，拍打石壁。

    “是吗？”紫僵抬手想弹他的龙角。

    清风将头歪到边，见紫僵的手愣愣地停在半空中，以为他被自己惊人的躲闪能力惊住了，得意地笑道：“是吧？是吧？很强吧？”

    “他们的战斗力比我想象中要强那么些。”紫僵的注意力转移了，仰了仰脖子，示意他看下面的战场。

    清风回头，就差点被眼前的画面惊得从石壁上掉下来。场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冲进了员猛将。雍怀正摆动双臂向孙赋生冲刺，临近的时候直接跳起来，侧身飞踢！

    但这次孙赋生有了经验，在他撞过来的刹那气沉丹田，膝盖微曲，以蹲马步的姿势迎接冲击。

    雍怀踢在他的左肩上，被反震了出去。

    孙赋生也被撞得踉跄了两步，被高大老头和矮小老头抓住机会，个骑脖子插眼睛，个用锥子扎肚脐。

    “呃……”紫僵刚说了个字，就见清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冲而下，紧张地扶起那个摔在地上的漂亮小伙子。

    “娘子，你没事吧？”清风抓着他的脸仔细端详。对雍怀感情的纠结在关键时刻被抛到脑后，满脑子都是“混蛋，竟敢伤我娘子！”

    雍怀搭着他的胳膊起身来，脸色比刚摔的时候还难看，“你的衣服呢？”

    清风道：“脱了。”

    “你的角呢？”

    “断了。”

    “……”

    清风想起他不喜欢自己光着身子，眼睛立刻朝在场其他人身上望去，似乎在看哪个人身上的衣服适合自己。唔，孙赋生脱掉的那间似乎不错……他正想着，身上突然感到阵暖意。

    雍怀脱掉自己的外套罩在他身上，露出那被清风撕坏的内衣前襟。他也不管，径自指挥清风，“裹紧。”

    清风听话地用衣服将自己裹起来，转眼，雍怀又上前线了。

    孙赋生的情况如果用句俗话来形容，就是蚁咬死象。虽然他喝下神奇水之后，身体强化成石头，普通的肉体打击对他无效，但是锥子这样遇石凿石遇山开山的工具正是他的克星，在高大老头等人辛勤“耕耘”下，他的身体被凿出、敲出、砍出、砸出大大小小的窟窿数十个，若非他没有痛觉，早就趴在地上打滚了。

    雍怀在孙赋生骂骂咧咧的时候抓着匕首用力往他口腔里插，也不管中没中，插不下去了就直接翻搅。

    孙赋生甩开矮小老头，单手抓住雍怀的领子用力抛！

    清风轻松地接住人，往身后放，豪气干云地吼道：“娘子，我来！”

    雍怀捂着脖子提醒：“衣服……”

    清风潇洒地脱，冲上去，“放心，不碍事！”

    “……”

    孙赋生不是第次见清风，知道他的厉害，不敢硬拼，抓起身边的人个接个地丢过去。

    矮小老头？

    娘子的长辈。“我接。”清风伸手抓，放下。

    高大老头？

    娘子的长辈。“我再接！”

    阿思？

    娘子的亲友。“又接。”

    阿想？

    亲友。“继续接！”

    小晴？

    情敌！清风闪身，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在地上，无辜地冲雍怀摊手，“娘子，没接到！”

    “……”雍怀黑线。演得稍微敬业点好吗？

    小晴愤愤地拍了下清风的脚面，飞快地起来，托着甩痛的腰，拐拐地跑去和雍怀他们会合。

    清风拦住想追的孙赋生，得意地叉腰道：“你再扔啊，看你还能扔什么？”

    “你不是守墓怪吗？跑来管你鸡屁股的闲事！”孙赋生看其他人偷偷摸摸地开溜，气急攻心，扬起拳朝清风打来。

    清风抓住他的拳头，指甲用力嵌入孙赋生的手腕，似乎想把它掰下来。

    孙赋生吓到了，“住手，你这个笨蛋！他们都跑了！”

    清风怔回头。

    雍怀背起阿思，对他摆手道：“我先把他们送到安全的地方再来找你！”矮小老头和高大老头早在小晴的搀扶下进石洞了，他们属于第二批撤退人员。

    “他会找你才怪！”孙赋生抬脚踹清风的小腿，拼命抽手，“我用我下半辈子跟你赌，他定不会回来！”

    摔得鼻青脸肿的阿想不忘嘴上占便宜，嗤笑道：“你的下半辈子不是断了吗？还赌什么？”

    “我杀了你！”孙赋生用自由的左手朝阿想挥去。

    阿想看了看两人相距的五六米距离，大胆地抖肩抖臀，副“你来啊”的贱样。

    石拳毫不留情地砸在他的面门上。

    紧接着，两个人发出了惨叫！

    个是被砸的，个是砸人的。

    阿想仰面捂脸，鼻血从两腮潺潺地流淌下来，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

    孙赋生呆呆地看着左手光秃秃的手腕，自己的拳头就这样飞出去了，齐齐整整，像刀削的样。

    清风还好奇抓着他的手腕看了看，惊呼道：“你连血都没有了，里面也是石头。”

    孙赋生木然地收回手，面容越来越僵硬，然后……面部渐渐地出现米字裂纹，从额头开始，蜘蛛网般地朝四面八方蔓延。

    清风吓了跳，退后两步观察着他。

    孙赋生侧了侧脑袋，想活动筋骨，但脑袋侧了之后就定住了，再也回不到原点。他瞳孔微微收缩，恐惧慢慢冲破突变造成的茫然，“原来……”他尝试开口，却发现发出的声音只有他个人听见了。

    清风疑惑地看着他呆在原地，回头问雍怀，“他怎么了？”

    雍怀肩膀上背个，手里拽个，身体弯得像只虾，正努力地往石洞里拖，闻言头也不回地说道：“不要管他怎么了，直接干掉他！”

    清风沉下脸道：“你又要去哪里？”

    “进石道去。这条石道可以通到地宫的任何个地方，就是另条墓道。”雍怀边说边走。

    清风“嗖”的下跳到石道前，挡住他的去路，“不许抛弃我。”

    雍怀有点心虚，“我保证这次不会。”

    “这次不会的意思是说上几次都是？”清风睁大眼睛，迎接着赤裸裸的打击。

    被挂在肩膀上的阿思呻吟声道：“我知道倒挂金钩是个很帅的动作，但绝对不是个很帅的姿势！”

    “你还抱怨？”被雍怀捏着肩膀的阿想道，“你除了保持呼吸之外什么都不用干，我还要管好我的脚往前走。”

    “那我们换下。”

    “你确定你的石腿不会像那位先生样？”阿想朝后指了指。

    阿思艰难抬头看到孙赋生的样子时，吃惊了，“我们凿的？”

    阿想也觉得是众志成城的结果，得意地笑道：“鬼斧神工？”

    “那他现在是死了吗？”

    雍怀放下阿思，从阿想手中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靠近孙赋生。

    孙赋生的眼珠子诡异地动了动。

    雍怀举起匕首，对准他龟裂的中心戳下去。

    孙赋生瞳孔猛然收缩，僵硬的身体爆发出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的力量，用力将雍怀推了出去。

    雍怀冷不防被推了个正着，后跌出好几步，骇然地等待他下波的攻击，但孙赋生又停了，两只手仍维持着推的姿势。

    清风见状，立刻放下所有不满，将阿思阿想甩入石洞中，飞身抓住雍怀藏在身后，冲着孙赋生喷出个火球。孙赋生正面迎着火球，动不动，颤动的火光也点不亮他眼睛的光芒。

    雍怀扯着清风道：“走。”

    清风将他打横抱起来，跑了步，又跳回来捡起自己之前丢在地上的雍怀的外套，三步并作两步跳进石洞里。

    由于他们走得太早太快，没来得及往后看眼，所以并不知道在他们跳进石洞的刹那，孙赋生嘴巴用力地动了两下，那双毫无生气的石眼在刹那迸发出人性的光芒，但过大的动作使得脑袋“哗啦”下，崩裂成碎石。

    终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石道很黑，比他们先进来不过两分钟的阿思阿想不知道去了哪里。雍怀叫唤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就作罢了，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小心翼翼地照着前路。

    清风穿好衣服，老老实实地跟在他后面。

    这条石道若是拉直，就是根细长的圆柱，从道顶到石壁到脚下的路再到石壁到道顶就是个圆。清风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还是头次来这里，不由抬手好奇地东摸摸西摸摸。

    雍怀起先没在意，等发现的时候立刻吓了跳，叫道：“别碰！”

    清风惊缩手。

    “这里有很机关。”雍怀伸手拉住他，“不小心就会跌到其他地方去。”

    清风道：“你怎么发现这条石道的？”

    雍怀沉默了下才回答：“跟踪二叔。”

    “你二叔不是去入口等你们吗？他撒花？”

    雍怀没说话，只是握着他手的手紧了紧。盗墓贼内讧不是新鲜事，像岭南孙家和他们河东鱼家向来不对盘，同个墓穴遇到的话，不是斗得你死我活，就是约法三章各凭本事，但是像二叔这样算计同门的就罕见了。毕竟同门不止是干活时的同伴，还是归隐后的后盾，盗墓的少少都会得罪些人，没有门派庇护很难独立生存。这也是近几代散盗越来越少的缘故。二叔这么做，定是因为这地宫里又什么东西是他叛出师门也要得到的。

    他想起变成石头人的孙赋生，问清风缘故。

    清风五十地说了。

    雍怀变色道：“种水？”他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怀里与孙赋生打斗时顺手摸来的瓶子。难道就是这个？

    清风以为他动心，劝解道：“变成石头很难看的。娘子三思。”

    “脱光和别人赤裸裸地抱在起就很好看吗？”雍怀反问。

    清风没听懂，愣愣地问：“什么意思？”

    说完这句话的雍怀也很吃惊，他深吸了口气，干巴巴地回答道：“没什么。”

    个念头猛然闪入清风的脑海，让他把抓住雍怀的胳膊，把他扯到身前，兴奋地说道：“哪个人就是你对不对，你来过第三层，我感觉到你来过了。”

    雍怀用力地拨开他的手，“被人看到这种事就这么开心吗？”

    清风不明白他在生什么气，讷讷道：“我只是想证明我没有错。”

    “你没错，走吧。”雍怀不耐烦地扯着他往前走。

    火折子熬到现在已经有些撑不住了，火光越来越弱。

    雍怀停下脚步，借着火折子最后的微弱火光在石壁上摸索着。

    清风头刚凑过去，火就暗了。黑暗中，他脸上被什么软软的东西碰了下，不由伸手去拍，手挥到半途被雍怀截获。雍怀声音微紧，“你干什么？”

    “有虫子咬我脸。”

    “……嗯。”

    黑暗中，不知谁的呼吸声变沉，让空气凝滞。

    雍怀打破沉默，“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

    “去有阳光的地方。你不是僵尸，你和他们不样。”

    “我和人类也不样。”

    雍怀噎住了。

    “你不想留下来，对吗？飞僵说你不能给我生孩子。”

    “的确不能！”拼命掩饰也掩饰不住的咬牙切齿声。

    “如果，我不介意呢？”

    “……”我介意！雍怀加紧干活。

    伴随着窸窸窣窣声，清风看到道暗灰色的光从右侧透过来。

    雍怀道：“帮我起推。”

    借着灰光，隐约能看到雍怀上半身的模糊轮廓，两只胳膊平举起，撑着石壁。那道灰光正随着他的动作渐宽。

    清风爪子拍下去，灰光被拉长成能够容纳人进出的大小。

    雍怀刚打算进去，石壁就霍然下被合上了。

    ……

    清风道：“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雍怀道：“我们开门，有人关门。”

    “我们要不要换道门？”

    “没有火光，我们看不到下道门在哪里。”

    我会喷火。清风没机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因为雍怀还在孜孜不倦地推门，喋喋不休地解释，“门上会有巴掌大的像古文‘水’字的记号。我跟着二叔发现的，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我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清风道，“啊，会不会是因为飞僵开启了机关？”他把飞僵开启机关的事用“机关升起，转动机关，机关开启”这样简明扼要的叙述方式说了。

    雍怀只听懂了件事，“那是我跟着二叔进墓道之后。”

    清风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我点都不觉得好。”雍怀沉声道，“这意味着，这个地宫里面可能还会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说？”

    “这道推开就会关上的门！”雍怀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推，门终于开了。他等了等，确定门没有关上的迹象，才飞快地闪身往里进。

    清风正要跟上，脖子和腰就感到双双紧，身体被用力地往后扯去，从头到尾，他只来得及发出个声音，“咯。”眼见灰光越来越远，几乎要看不见，他急了，两只爪子用力地去挠缠在身上的布条。布条缠得很紧，在撕扯中指甲勾到脖子上的龙鳞，被抠下两片，痛得他浑身直哆嗦。

    “砰”的声，布条松开。

    清风滚落在地上，手捂着脖子，痛苦地呜咽。

    只鞋子轻轻地踩住他铺在地上的白发，柔声道：“睡吧。”

    “不困。”清风眼睛瞪得滚圆，喷出团火球。火球升到半空，正好停在飞僵鼻尖前的五六厘米处，红彤彤的火光照着他冷峻的面容，却瓦解不开他眼底凝结千年的冰霜。这是超脱人类的冷酷，坚硬如岩石。

    “你在这里干什么？”不好的预感就像这地道中的黑暗，让清风的心蒙上了层阴影，无数雍怀这样那样血肉横飞的画面闯入脑海，喧宾夺主地盘旋起来。

    飞僵答非所问，“他们注定要死。”

    清风挣扎着想起来，被踩住的头发撕扯着头皮，他用力去推飞僵的脚。

    飞僵慢慢地缩回脚，看着飞样起来往回跑的清风，声音在石道里淡漠地回荡，“无人可改。”

    清风凭着记忆冲到石壁前，侧身用肩膀撞门。门撞就开，灰乌乌的光中夹杂着点点滴滴的腥气，劈头盖脸地朝清风洒下。不过眨眼，他已经被洒了脸。

    “谁？”雍怀的声音在不远的前方低吼。

    听到这样中气十足的声音就说明人没事，清风松了口气，正要迈步，又听到雍怀大叫道：“出去！”

    清风呆，脸上已经被抽了下。清清凉凉的，好像是……花茎？

    “吸血花？”他不理雍怀的警告，直接钻了进来。

    这个地洞的大小完全看不清楚，视力能及的范围只有洞顶束拇指粗细的灰色光线所触及的范围。两条细细的花茎在光线中妩媚地舞动，花茎头的花朵在暗淡朦胧的灰芒中轻颤，犹如欲语还休的青涩舞娘，诡异而妖娆。哪怕是平日里与吸血花关系还不错的清风见了，也觉得鳞片下凉飕飕的。

    只手倏地从黑暗中探出来，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之大，连身为龙的清风都感到疼痛。清风下意识地想缩手，耳边却传来雍怀伴着喘息的呵斥声：“别动！”

    话音未落，刚刚还像轻烟冉冉的吸血花顿时成了出笼猛虎，下子蹿过来，两条花茎直指雍怀藏身之处！

    清风嘴巴张，吐出个火球，挡在雍怀身前。

    花惧火，在空中扭了扭，回缩至原地，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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