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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不信又如何？</p>

    事实终归是事实。</p>

    便是他拼命地让自己不要听信她的话，可还是将她接下来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听进了心里！</p>

    究竟孰真孰假，他如何不会判断？</p>

    “即便是这样又如何？！”少年握紧了拳头，脸色青白而倔强，“他到底是我父亲！身为儿子，我能够做的都会去做！身为儿子该尽的责任我都会去尽！”</p>

    他秦启是秦烁的儿子！</p>

    “大长公主若是无事的话，我便……”</p>

    “待着。”长生打断了他的话，“到了皇陵，还有用得上你这个捧灵人的地方，你若是病了，指不定别人会说本宫便是连先帝的下葬大礼都要毁了。”</p>

    秦启咬紧牙关，没有回答。</p>

    “不是说自己是儿子，身为儿子该尽的责任都要进吗？”长生继续道，神色淡淡的，“继续走下去，我怕你这腿熬不了回京便断了。”</p>

    秦启恨不得马上离开这里，但是她说的也没错！即便他有心恕罪，即便他不愿意跟她待在一起，但是，他根本便无法这样子走到皇陵！</p>

    母亲……</p>

    母亲还在京城等着他回去……</p>

    长生见他不说话了，也没有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一副要休息的模样，马车内，顿时安静了下来，即便外边还算是喧闹的，可在车里，却仍是觉得安静的可怕。</p>

    秦启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最后，也闭上了眼睛，但是，却从未有过一刻的放松，时时刻刻都像是煎熬一般。</p>

    可他必须扛着！</p>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外传来了声音。</p>

    他猛然睁开眼睛，看向了也睁开眼睛长生，却见她似乎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仿佛刚刚真的想是在睡觉一样。</p>

    可谁真的敢认为她真的睡下了。</p>

    “何事？”</p>

    秦启低下头。</p>

    “宫里来了人，说是有重要事情要禀报公主。”外边，传来的是长生大长公主近身侍女的声音。</p>

    宫里来人？</p>

    有重要的事情？</p>

    秦启悄然握紧了拳头，母亲还在京城，而宫里面也有那个人……若是没有发生十万火急的事情，宫里面怎么会来人？</p>

    还有什么事情比大行皇帝出殡更加重要？</p>

    “问了什么事来禀报便是，人我便不见了。”长生道。</p>

    秦启心弦绷紧。</p>

    “是。”</p>

    吩咐完了之后，长生便又合上了眼睛了。</p>

    秦启见她似乎丝毫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心里竟然松了口气，她还能如此轻松，便应当有自信宫里不会出什么大事吧？</p>

    可想到这里，心便又是一惊。</p>

    若是她有如此自信，为何太子还会出事？为何他还能够……</p>

    是她真的是有意篡位？</p>

    还是……</p>

    太子……</p>

    太子……</p>

    秦启脑子轰隆一下，难道太子没有……比起他来说，太子岂不是更加名正言顺吗？有先帝的诏书，太子比他更为年幼更为好控制，唯一麻烦的不过是钱家罢了，可是她连钱皇后都控制住了，又怎么会惧怕钱氏？！</p>

    她到底想做什么？！</p>

    到底想做什么？！</p>

    ……</p>

    宫里来了人，在队伍中并不算什么秘密的事情，而且那般大张旗鼓地赶来，又岂能瞒得住？只是，到底是什么事情，却还是能够保守住的。</p>

    钱太傅丁忧在家，本不该出现在送葬的队伍中的，不过，他要来，也还是说得过去，而且他若是不来，长生大长公主或许还不放心呢。</p>

    不过来了，便放心吗？</p>

    事实上是不可能的。</p>

    从送葬队伍离开京城之后，钱太傅身边布满了长生大长公主的人，便是说是长生大长公主担心钱太傅在京城会闹事，所以将人带在身边才安心，也是说得过去的。</p>

    不过，也造成了另一个问题，那便是若是钱太傅真的要铲除奸佞，清君侧的话，在这里更为方便！只要将人员安排妥当，钱太傅在这里更能够起到一呼百应的效果！</p>

    不过目前为止，谁都没有动静。</p>

    或许是谁也不想背上惊扰了先帝英灵的骂名，都压着憋着。</p>

    “宫里来人到底怎么回事？”</p>

    “没法子接触到……”</p>

    “难道是太子出事了？”</p>

    “有这个可能！”</p>

    “那怎么办？”</p>

    “能怎么办？看看钱家的反应再做打算把！”</p>

    “也只好这样了……”</p>

    钱太傅没有动静，钱家其他人也没有。</p>

    倒是宗亲那里有人耐不住性子了，不过都还没闹腾起来，便被收拾了，大长公主有命，谁惊扰了大行皇帝，她绝饶不了他！</p>

    有了枪打出头鸟这一茬，自然也便更加安静了。</p>

    浩浩荡荡的队伍，顺利到了皇陵。</p>

    而此时，在京城，在许多人都不知道的暗地里，一场血色清洗正在进行，执行人接到了命令是宁可杀错也绝不放过，一批隐藏在京城多年，甚至从未被人察觉的势力正在被一点一点地瓦解……</p>

    “公主，都清理干净了。”</p>

    朝阳升起，明陵被笼罩在了柔和而温暖的晨光之中，长生站在了奉先殿中，看着供桌上头供奉着的仁宗皇帝牌位，背对着光的面色有些阴郁冰凉。</p>

    “对不起，父皇。”</p>

    她没有信守承诺，在大周与萧惟之间，她仍旧是偏向于她的丈夫，张贤妃与宁王太妃之间的勾结与筹谋自然是有她放纵的结果，但是，真正暗地里挑拨甚至出谋划策出手相助的，却不是她。</p>

    当年她欠了秦烁，今日，不会主动拿他的子嗣当棋子。</p>

    不过，她愿意放过，别人不会。</p>

    而她们也愿意为人棋子。</p>

    张贤妃当年被困冷宫依旧能够搅风搅雨的，自然不可能单凭她的本事，不过是当初他们都以为是四国公府的余孽，是那几个皇子背地里耍的手段，而如今，藏在了阴沟里的老鼠才冒出来罢了！</p>

    没了掩饰，自然便原形毕露。</p>

    不过，若是那人没有主动找上她的话，或许，她也不可能猜到，至少不会这般快便察觉。</p>

    “父皇，这也是你的意思吧？”</p>

    你总不会愿意看到儿臣夫妻生离死别的。</p>

    而萧惟，也绝不会威胁到大周江山！</p>

    我发誓！</p>

    我以性命起誓！</p>

    萧惟，只是我的丈夫，我儿子的父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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