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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俯下了身子，脸贴在了床边上，她知道自己是在胡搅蛮缠，在这个时候，他怎么还会骗她？</p>

    可是你知道吗父皇？</p>

    此时此刻，除了这般胡搅蛮缠之外，我不知道该做什么？</p>

    我还能做什么？</p>

    裕明帝有些艰难地抬起了手，抚着她的头，便像是许多年前她还小的那时候一般，“阿熹，即便你没有来，朕也不会有好下场的，在朕亲手送走了自己的结发之妻之后，怎么能还能有好下场？”</p>

    “你有什么错？”长生抬起头，“你有什么错？不说当年她愿意，即便不愿意，你又有什么错？帝位不稳，遭殃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千万百姓，你不过是顾全大局，你有什么错？！既然当了这个皇帝，便要为天下苍生负责不是吗？不过是牺牲一个女人罢了，有什么不可以？你愧疚什么？为什么便不能有好下场？！”</p>

    “再说父皇便不高兴了。”</p>

    长生那句我就是要说的话到了嘴边终究没有吐出来，她到底不是完全不顾一切完全没有理智只想胡搅蛮缠，“你是一个好皇帝。”</p>

    裕明帝笑了，“是不是好皇帝，后世自有评论。”</p>

    “你还是一个好父亲。”</p>

    “是吗？”</p>

    “是。”长生继续道，“至少在我这里是！”</p>

    裕明帝笑着道：“是啊，在你这里，朕总算当了一个好父亲了，那阿熹……”他看着她，“你要不要也当一个好女儿？”</p>

    “我不是！”</p>

    “你可不可以？”</p>

    长生抬手抹去了脸上的泪水，正色道：“你想让我做什么？”</p>

    “别哭。”裕明帝道。</p>

    长生颔首，“好。”</p>

    “替朕守护这大周江山。”裕明帝道，“好好地守护这用阿榛鲜血换来的江山……”</p>

    长生没有犹豫：“好。”</p>

    “果真？”裕明帝却笑了，不是不信她的意思，而是似乎还想取笑取笑她，仿佛如今面临的并不是生离死别一般。</p>

    长生点头：“是！我发誓，此生此世将会倾尽一切来守护这大周江山！”</p>

    “那若朕让你当……”</p>

    “那会天下大乱的。”长生没让他说完话，也笑着道，“您老人家也不想以后跟你的宝贝皇后女儿团聚了还不得安宁吧？”</p>

    “你是不想连那臭小子也一并防着吧？”裕明帝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佯怒道。</p>

    长发哈哈笑着，“又被您看出来了。”</p>

    “或许你也说的没错……”裕明帝没继续跟她说萧惟的话题，而是道：“朕还是多疼原先的阿熹多一点的，当年朕的心可真够狠的，你才七岁便把你丢出去了……后来……居然起了要把你推上那张龙椅的念头，而且还做了……那可不是个好东西……谁沾了……谁不得善终……朕到底还是多疼原先的阿熹一点的……”</p>

    “没关系，我不生气。”长生笑道。</p>

    裕明帝也笑了，声音多了一股浓重的疲倦之色，“朕还记得当年……父皇也是这般躺在这里……我跟你一样……守在了他的身边……他说……他厌恶朕……极为的厌恶……因为见到了朕……便会想起了朕的生母……那个残杀了他最看重的嫡子的女人……那个他恨不得碎尸万段的女人……可偏偏，最后他却要将皇位传给朕……他最重要最宝贵的东西啊……他守护了一辈子……最后，却要交给他最恨女人所生的孩子手中……他该不甘心，该怨恨的，可是在最后的一段日子里，他却没有，及时他还是不愿意理朕，甚至不愿意正眼瞧朕，可是他的眼里没有不甘，也没有怨恨……朕开始一直以为他便是厌恶朕，但到底还是对朕有些期待，对朕放心的，他是相信朕可以当好这个皇帝，守住这大周江山，他到底还是看重朕的，可是现在……”</p>

    “累了便别说了。”长生道。</p>

    裕明帝笑了笑，“没事，再累也累不到哪里去了。”随后，继续道：“他啊，是知道朕最终不会有好下场，所以，有什么好不甘心的呢？他最厌恶的人，得不到好下场，该高兴该放心才是。”</p>

    “你信不信若是我真的接了这个位子，我会有好下场？”长生挑眉道。</p>

    裕明帝笑道：“朕信，你是谁啊？你可是朕的长生公主。”</p>

    “那你便记着，你会有好下场！”长生一字一字地道：“有我这个女儿在，你怎么会没有好下场？你看，现在天下太平，后宫和睦，你的三个女儿日子虽然还是不圆满但至少是安安稳稳的，你还有好几个外孙，他们都等着你给他们机会恭恭敬敬地来孝顺你，侍奉你，还有你的儿子，虽说没了好几个，可不是还剩下几个吗？燕王没说什么，但他心里实实在在的是关心你孝顺你，衡王那混蛋虽然做了不少混账事，但你没瞧见他说你不好了的时候眼眶都发红了，那天在泷州他就差没跪下来哀求我回来看看你，你说他多恨我呀，可为了让我回来看看你，让你好起来，什么脸面都不要了，还有安王，他也一直盼望着你能跟宠我一般宠他的，父皇的确是一个好皇帝，不过除了我之外，对别人来说可都不是好父亲，所以啊，你得补偿，三位皇姐的婚事还单着呢，总不能让她们一直守寡守下去，就算不成亲也得给她们弄几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吧？不过这事要是没有父皇拍板的话，我怕她们会一直被那所谓的礼教，哦，还有我们那老糊涂了的太祖爷爷……”</p>

    “不许对太祖皇帝不敬！”裕明帝教训道。</p>

    长生耸耸肩，“不许便不许，不过三位皇姐的事情的确是要好好留意留意了，父皇总说我眼光不好，我可接不了这事，至于其他人怕也没有父皇这般眼光独到。”</p>

    “那臭小子要是欺负你，你便休息她。”裕明帝道，“然后找几个知冷知热的，可别学你那三个皇姐。”</p>

    “人家新婚燕尔的，父皇您说这话不是晦气吗？”</p>

    “朕的公主岂会怕晦气？”</p>

    “您便这般讨厌他？”</p>

    “朕不觉得朕该喜欢他！”</p>

    长生无奈摊手，“好吧，父皇您老人家不喜欢便不喜欢，至于父皇的好意，儿臣便心领了，要是儿臣连让自己丈夫死心塌地一辈子都做不到，岂不是白白让您教养了一场？再说了，让自己的男人给戴了绿帽子，那是多丢人的事情？我怎么可能让这事发生？”</p>

    “行了，都还没嫁人……”</p>

    “嫁了，堂都拜了，怎么还说没嫁？”</p>

    “没洞房！”</p>

    “谁说没洞呢？早八百年前就洞了。”长生公主一脸坦然地说道。</p>

    皇帝陛下彻底无语了。</p>

    “好啦好啦，儿臣知道自己不要脸，我发誓以后绝对绝对把脸给捡起来。”长生举手发誓，“父皇说没洞房便没洞房。”</p>

    “哼！”</p>

    长生没有接话。</p>

    寝殿内，安静了下来，一瞬间，窒息的压抑迎面扑来，长生心脏一阵阵地缩着，呼吸变得极为的艰难。</p>

    “阿熹……人生在世，生死有命，没有什么好伤心的。”</p>

    长生低着头，双手握成了拳头，“我知道。”</p>

    “别难过。”</p>

    “好。”</p>

    裕明帝笑了，“这才是朕的长生公主。”他说完，便道：“去把，将燕王跟阳儿叫来，还有文武百官……”</p>

    长生猛然抬起头，眼泪盈眶。</p>

    “去吧。”</p>

    “不！”长生挤出这个字，“我们还有很多话没说了，不是说秦恪当初刺了你一刀还下了毒吗？他最后怎么逃出去的？你又是怎么治疗的？这般多年来，你又是怎么样看起来完全没事的？还有你让我帮你守护这大周江山，总得跟我好好说说怎么守护吧？你……”</p>

    “阿熹。”裕明帝打断她的话，“别让父皇难过。”</p>

    长生心如刀绞，她想继续胡搅蛮缠，她该继续胡搅蛮缠的，只要一直拖着一直拖着，便可以不断地多出时间了，他便可以一直都在！</p>

    但是……</p>

    她低下了头，许久许久之后才抬起，“好。”</p>

    ……</p>

    燕王跟衡王一前一后地进宫，进了太极殿到了帝寝殿前，便见到萧惟站在殿外，秦阳第一个冲了上前，“你怎么站在这里？那臭丫头呢？”</p>

    “公主进去了。”</p>

    “你怎么没跟着去？！”秦阳喝道，若是换做其他时候他并不会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但是现在他什么都觉得不对，“那臭丫头不是叫你陪她进宫的吗？为什么你不进去？为什么你一个人站在这里？！”</p>

    “自然是我让他在这里的。”萧惟还没回答，长生便替他答了，声音冷漠嘶哑。</p>

    秦阳当即便弃了萧惟了，大步冲到了长生的面前。</p>

    萧惟神色一沉，忙跟了上去，挡在了他跟长生面前，生怕他会伤到了长生似得。</p>

    “滚开——”</p>

    萧惟不动。</p>

    秦阳眼眸暗红，“再不滚开……”</p>

    “父皇在里头，你确定你要在这里闹事？”长生冷声道。</p>

    秦阳咬着牙，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她，“父皇现在怎么了？！”</p>

    “你自己不会进去看吗？”长生道。</p>

    秦阳一愣，下一刻便直接冲进去了。</p>

    燕王紧跟其后。</p>

    “等一下！”长生叫住了他。</p>

    秦靖停下了脚步，看向了她，“四皇妹。”</p>

    “父皇说他要见大臣。”长生看着他，一字一字地道，“我离开很久了，不知道这道旨意到底该传给谁，燕王既然为父皇监国了两回想必知道父皇想见的是哪一些人。”</p>

    秦靖浑身一震。</p>

    长生没有再理会他，交代完了便伸手握住了萧惟的手臂。</p>

    萧惟转过身。</p>

    “父皇说想吃我们的包子跟肠粉。”长生看着他，脸上没有太多的情绪，“我一个人做不来，你帮我。”</p>

    “好。”萧惟道。</p>

    他没有多说什么，她不开口，他也便不说，她沉默地在前面走着，他就在后面跟着，到了小厨房中，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们两个，就像是回到了泷州那一个个早起的清晨，一起忙活着，不一样的是那些清晨，欢声笑语，嬉笑怒骂，而这一夜，只有沉默。</p>

    萧惟知道她心里痛，可他知道此时此刻她或许更想要一个人承受，因为这是惩罚，她在自己惩罚自己。</p>

    他心疼，却忍着不阻止。</p>

    要是连这最后的惩罚都没有的话，她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一切？</p>

    他默默地陪着她一起做出了他们曾经为之自豪的吃食，这些也曾经承载了他们对未来的美好希望，如今，送到了皇帝的面前，便是最好的祝愿或者……送别。</p>

    “好了。”</p>

    长生低着头，泪水滴落在了桌子上，一滴一滴的，差一点便将那新做好的吃食给污染了，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p>

    萧惟伸手，环住了她的腰，轻轻地抱着，陪着她一起沉默，一起伤心。</p>

    ……</p>

    皇帝召见大臣了，在这个时候。</p>

    早就已经从长生公主府中回家了的诸位大臣每一个直接洗洗睡了的，尤其是那些朝廷重臣，都在书房里面心焦地等着呢。</p>

    他们都派出去了亲信打听消息，只是此时此刻的皇宫哪里这般好打听的？</p>

    而他们的亲信还没回来，宫里的内侍便到了。</p>

    皇帝召见。</p>

    钱阁老在接到了传话之后便吩咐了管家看好门户，然后换上了朝服坐上马车进宫去了，京城的大街热闹起来了，来自不同方向的马车齐齐往皇宫驶去。</p>

    朝廷三品以上大员，齐聚帝寝殿外。</p>

    皇宫中，灯火通明，死气沉沉。</p>

    ……</p>

    而此时，秦阳已经在寝殿内待了一个时辰了，这是他过去二十多年的时间里，第一次跟他单独待在一起这般长时间。</p>

    即便他大多数都是闭着眼睛，即便他们进来之后，所说的话都数的出来，可是，他还是觉得异常的满足。</p>

    满足的甚至忘了眼下的状况。</p>

    “你……不后悔？”</p>

    裕明帝大部分时间都是闭着眼睛的，但也只是闭着眼睛而已。</p>

    秦阳猛然抬起头，他闭着眼睛不说话的时候，他便安安静静乖乖地站在边上，也没去看他，就是这样守着他，如今他猛然说话了，他便被惊了一下，“后悔？”</p>

    “嗯，后悔。”裕明帝看着他，深沉的眼瞳中泛着一抹慈爱。</p>

    秦阳看到了，即便不明显可是真的，在深沉也掩盖不下去，“不！我不后悔！”他为什么要后悔？他还是把他当儿子，对他还是有慈父之心的，他后悔什么？那个破位子谁要谁拿去！他现在日子过得很好，他有母妃，有妻子，将来还会有孩子，现在，更是有父亲了！“我怎么会后悔？”原本便不是他的东西！</p>

    “你便不怕将来……”裕明帝继续道。</p>

    秦阳没等他说完便道：“不怕！我从未对不起过他秦靖，他难不成还会对我赶尽杀绝？就算他真的要这样做，我也不是傻子任由着他宰割的，再说了，不是还有那臭丫头吗？她总不能看着我死的，而且，他是您选的人，我信您！”</p>

    裕明帝笑了，“朕倒是想后悔了。”</p>

    “父皇……”秦阳正色道，“儿臣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不说儿臣的能力，便说儿臣的身子，哪里能惊得起这当皇帝的折腾？”话一说完便后悔了，脸色也惨白了起来，嗫嗫喊道：“父皇……”</p>

    “扶朕起来。”裕明帝像是没注意一般，道。</p>

    秦阳赶紧压下了心中翻滚的情绪，上前去扶他起身，可手一碰到他的身体，眼眶便被泪水模糊了，那明黄色寝衣之下，竟已然宛若骨架，明明……明明看起来好可以的！还可以的！他没敢抬头，怕他看到自己的眼泪，他是男人，是男人啊！就算不能成为他引以为傲的儿子，也不能担负起他的厚望，但至少他是一个流血不流泪的男人！</p>

    “哎。”裕明帝叹了口气。</p>

    秦阳低头继续忙活着让他坐的更加的舒服，更怕他连坐也坐不稳。</p>

    “你下去吧。”裕明帝看着他，声音温和，“将燕王叫进来。”</p>

    “嗯。”秦阳没有多说话，甚至没有抬头，只是简单地应了一个嗯，便转身退了出去了，他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眼泪！</p>

    他冲出了内室，在自己的母妃面前，方才敢抬起头。</p>

    “母妃……”</p>

    “记住，你是陛下的皇子，是大周的衡王。”荣贵妃没有安慰他也没有责备他，只是平淡地讲述着一个事实。</p>

    秦阳抬手抹去了泪水，也抹了一把脸，等手落下的时候，已然是一脸坚毅了，“我知道！”随后又道：“父皇让我出去把燕王叫进来！”</p>

    “去吧。”荣贵妃颔首道。</p>

    秦阳点头，转身走了出去，此时，外边依然是黑压压的一片人了，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也是一大堆，而在众人之前，便是燕王秦靖。</p>

    他负手而立，不甚明亮的烛火让他的脸色有些晦暗，他的神色平静，半垂着头，已然是这般沾了许久许久。</p>

    众人来了之后也便纷纷打听出来了，衡王殿下已经进去一个时辰了，在这个时候，能够待在皇帝身边一个时辰，意味着什么大家都很清楚。</p>

    而如今，他出来了。</p>

    秦阳没有理会众人或焦灼或不安的目光，只是看着秦靖，看着他。</p>

    秦靖抬起了头，目光跟神色一般平静，平静的没有任何的波澜，似乎眼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在乎一般。</p>

    秦阳看着他，“父皇让你进去。”</p>

    这话一出，虽然没有人敢说话，甚至连窃窃私语也不敢，但是，气氛明显活跃了。</p>

    秦靖颔首，“好。”便起步，一步一步地走向殿门。</p>

    秦阳侧过身，让开了道。</p>

    秦靖看了他一眼。</p>

    秦阳漠视，自己站自己的。</p>

    秦靖继续往前，从容又似有些僵硬地走进了殿内。</p>

    秦阳半合着眼睛，取代了秦靖站在了殿外。</p>

    ……</p>

    “儿臣参见父皇。”秦靖走到了皇帝的面前，没有抬头看他便跪下来行礼了，一如过去的每一次，敬畏而恭敬。</p>

    “起来吧。”</p>

    秦靖谢恩之后站起了身，然后，缓缓抬起了头，眼眶明显一缩，但并未如秦阳那般情绪外泄，“父皇召儿臣来，不知有何吩咐？”</p>

    裕明帝没有说话，而是审视着他。</p>

    秦靖也没动，任由着他审视着自己，若不是那握紧的拳头泄露了情绪，便还真的能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了。</p>

    “燕王。”裕明帝终于打破了沉默，却依然是一刻多钟之后了，“你可还记得你已然过继给了皇后？”</p>

    秦靖微微低下了头，“儿臣记得。”</p>

    “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裕明帝继续道。</p>

    秦靖却跪了下来，“儿臣卑贱，不配为皇后娘娘祭祀。”</p>

    “你是不配。”裕明帝道，语气轻淡，似乎没觉得这话有多伤人，“不过君无戏言，朕既然下了旨意，便断然没有更改的道理。”</p>

    秦靖抬起了头。</p>

    “怎么？你觉得朕说的不对？”裕明帝似笑非笑道。</p>

    秦靖拳头握的更紧，“儿臣不敢。”</p>

    “是不敢，便还是觉得。”裕明帝道。</p>

    秦靖没有解释，选择了沉默。</p>

    “你对阿熹可有不满？”裕明帝没有因为他沉默便放弃了追究，“朕承认在阿熹身上，君无戏言这话做不得数。”</p>

    秦靖道：“没有。”</p>

    “是吗？”裕明帝似乎不信，“这么多皇子当中，阿熹跟你接触的最多，甚至一同经历生死，可最后她亲近的反倒是一直跟她不对付的秦阳，秦靖，你可知道为什么？”</p>

    “儿臣犯了错。”</p>

    裕明帝笑了，眼中却是冷的，“因为你的心藏的太深了，深到连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都消失了。”</p>

    秦靖眸色一颤。</p>

    “所以，朕不放心把阿熹交给你。”裕明帝继续道，“不过今天你的确过了朕的考验，而朕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p>

    秦靖看着他，一动不动。</p>

    “你不是一个好兄长，至少不是朕所希望的那般。”裕明帝继续道，“不过，作为一个皇帝，朕不喜你的地方或许便是你最大的优势。”</p>

    秦靖还是看着他。</p>

    “所以，你若是能做到朕要求你做的最后一件事。”裕明帝继续道：“这个皇位就是你的了。”</p>

    秦靖看着他，整个人似乎已经僵硬了一般。</p>

    裕明帝也看着他，笑容已经敛去，声音也转为了冷酷，“杀了余氏，大周的江山就是你的了！”</p>

    秦靖浑身猛然一震，脸色也骤然煞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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