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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让他来的谁让他来的——</p>

    长生面容狰狞歇斯底里。</p>

    萧惟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搂在怀中安抚着，同时对衡王厉色喝道：“滚——”</p>

    秦阳也是吓了一跳，他知道这臭丫头知道父皇要来的消息之后必定会没好日子过的，便是不怕至少也没心思在折腾他，可是没想到居然会是这般。</p>

    她就这般怕父皇？</p>

    “把他扔出去！”萧惟感觉到怀中的人在瑟瑟发抖，更是怒不可遏。</p>

    秦阳当然没有被人扔出去，神色凝重地深深看了一眼长生，便转身离开，或许他该跟父皇好好谈谈。</p>

    这臭丫头只是听到他来的消息便这模样，这若是真的见面了，指不定会出什么大事！</p>

    想到这里，突然间便又有些心烦意燥了。</p>

    这父皇好端端的跑来泷州做什么？</p>

    聂永成驻扎了一大堆水师在这里，他害怕这臭丫头会出事吗？！</p>

    这都什么事？！</p>

    ……</p>

    “没事的，长生，没事的，我在这里，别怕……”</p>

    长生脸色发白，双手死死地攥着，牙关也是紧紧地咬着，她不是没听到萧惟的话，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该如此。</p>

    她怕什么？</p>

    她有什么好怕的？</p>

    他来了便来了呗，有什么好怕的？</p>

    可是——</p>

    “我们走！我们马上走！”她猛然攥住了萧惟，仰头近乎哀求，“萧惟，我们马上离开这里！我们马上走——”</p>

    “你先冷静点，长生……”</p>

    “我很冷静！我有什么不冷静？有什么好不冷静？”长生突然间暴跳如雷，“你到底走不走？你要是不走我自己……”</p>

    “好！我们走，我听你的，你说要走我们便走。”萧惟抱住了她，安抚道，“别着急，我们马上收拾东西，明天就可以走，别着急。”</p>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长生推开了他，厉喝道：“我说了现在就走马上走！做什么要明天？收拾什么东西？你别想走便别走，用不着假惺惺的！”随后便冷笑道：“是了，你怎么会舍得走？驱逐海贼，这可是大功劳，你怎么会……”</p>

    “顾长生！”萧惟喝止了她的话，面色也厉了起来，“不要一害怕便口不择言伤害身边的人！”</p>

    “你吼我！”</p>

    萧惟愣了，若是她跟他蛮横争吵口出伤人之言的话，他还能应付，可现在她却是直接吼出了一句他吼她，眼睛红红的，一副伤心委屈的样子，他如何还能应付？他不是因为觉得她已经是他了，更不是因为厌了或者受不住她的脾气，他只是不希望她将来为自己说过伤人的话后悔，可是现在……他还这般理智做什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p>

    “当然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p>

    “是！是！都是我的错！”</p>

    “你吼我，你居然吼我，你嫌弃我了是不是？你觉得我现在什么都帮不了你只能躲在你后面就嫌弃了我是不是？”</p>

    “不是，我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p>

    “你就是！”</p>

    “是是，你说什么都是。”</p>

    长生哭了，抱着他哭的不能自已，便是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好像在这一刻她被分隔成了两个人，一个脱离了身体错愕地看着另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p>

    有什么好哭的？</p>

    傻了吗？</p>

    是傻了吧。</p>

    长生回来了，合二为一了，清白着脸，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想见他！”</p>

    “好。”萧惟应道，后悔自己到底先前发什么疯，她爱胡闹爱说什么便是什么，他那般大义凛然那般理智做什么？她本来便是这般的不是吗？这才是他的长生！“我都听你的。”</p>

    心疼死他了。</p>

    长生没有再失控发疯。</p>

    萧惟见她情绪平静下来当即便开始收拾了，虽说没什么东西好收拾的，但毕竟是住了快一年的地方，总是有些东西要处置的，而且，她情绪才刚刚平稳下来，自然不是离开的最好时机，走的一定的，但不能匆匆忙忙地便走，就算皇帝要来，估计也不会这般快就到。</p>

    不过萧惟也没有故意拖延时间，当天收拾了一天，准备第二天便启程离开，为了防止有人阻扰，连给聂永成的告别信也都是让人离开之后才送去衙门让秦阳转交的，可当一切都准备好了，等天一亮他们便可以走了，然而天还没亮，萧惟便紧张起来了。</p>

    长生发了烧，而且烧的不低。</p>

    这样子自然是不能走的。</p>

    萧惟急急忙忙请来了大夫，诊断开药煎药，折腾了大半天，情况算是稳定下来了，只是却还是一直没有退烧，烧的迷迷糊糊的。</p>

    萧惟寸步不离地守在床边，一遍又一遍的换着敷额头的毛巾，也听了一宿的胡话，便是有很多听不明白，但是有一点他却可以肯定的。</p>

    长生怕裕明帝，比她说出来的更怕。</p>

    而他居然未曾把这事当大事，一直觉得他的长生不会这般脆弱，即便是怕裕明帝也不过是一时的情绪罢了。</p>

    可现在……</p>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p>

    若是她说马上走的时候他便马上答应带她走，她就不用受这一遭罪了！</p>

    “对不起。”</p>

    是她对他太好了，好到他竟然有了疏忽之心。</p>

    长生没听到他的话，烧的浑浑噩噩迷迷糊糊，等醒来的时候有种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的感觉，茫然无措。</p>

    “醒了？”萧惟紧张不已，在触及了她眼中的茫然之后，顿时心中一痛，“长生……”他低着头，贴着她的脸，尽可能地靠近她，“别怕，我在这里，我在这里……”</p>

    他到底做了什么？！</p>

    长生看着眼前的人，憔悴的脸色，不安愧疚的眸子……一张很好看的脸被糟蹋了……可还是他，是他，“萧惟……”</p>

    干涩的喉咙生疼。</p>

    “萧惟……”她抬起手抚上了他的脸，继续叫唤着。</p>

    “我在！”萧惟握住了她的手，握的紧紧的，眼眶湿润，“我在这里。”</p>

    长生笑了，“你哪里鬼混去了？好好的一张脸给整成了什么样？”</p>

    “你不是老是说我招蜂引蝶吗？”萧惟也笑道：“现在不是很好？”</p>

    “赏心悦目赏心悦目，萧老板没听过吗？”长生笑道，“再说了本姑娘我是那般没信心的人？岂会因为怕被人给抢了便委屈自己日日对着一张丑脸？”</p>

    “丑了？”</p>

    “放心，没我丑就是了。”</p>

    “你不丑。”萧惟道，随后低下了头。</p>

    长生侧过头避开了，没让他亲上，“我都几天没漱口了，这口臭我自己都闻到了。”</p>

    “不臭。”</p>

    “你鼻子有问题吧？”</p>

    “你说有便有。”</p>

    长生笑着，身体渐渐地舒展了起来。</p>

    萧惟再次低下了头。</p>

    “萧老板，人家现在是病人。”长生抬手挡住了他，“你口味可别太重的好。”</p>

    萧惟没继续，伸手将她紧紧地抱着，像是经受了什么巨大打击一般，紧紧地抱着，头埋在了她的肩窝上，低声说着不怎么清楚的对不起。</p>

    长生笑着，抬手抚着他的背，“吓坏了吧？”</p>

    “以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萧惟抬起头，没有回答她的话却是坚决保证道。</p>

    长生挑眉，“那便是说我让你一辈子都不许上我的床，你也都答应？”</p>

    萧惟脸色一僵。</p>

    “哈哈……”长生笑了出声，“逗你的！”</p>

    萧惟没说什么，低头继续抱着她。</p>

    长生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情绪，有些小愧疚，“好吧，看在你这般听话的份上，以后我便不吓你了。”</p>

    “长生……”</p>

    “嗯。”长生应道。</p>

    萧惟道：“我爱你。”</p>

    “我也爱你。”</p>

    萧惟抬起头，“你病好了之后我们便走，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跟京城的任何人联系，从今往后你只是我的顾长生，我萧惟的妻子顾长生！我不能给你尊贵的身份，或许也不能给你奢华的生活，但是我不会让你吃苦，我会尽我一切所能让你过的舒适过的安心过的幸福，长生，我发誓！”</p>

    “好。”长生笑道，眉目之间尽是柔情。</p>

    萧惟紧紧地抱着她。</p>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p>

    长生恢复的很快，不过两日便又能蹦蹦跳跳的了，不过所做的提议却让保证说什么都听她的犹豫了，甚至不惜违背诺言。</p>

    “不行！”萧惟沉着脸道，“我是说什么都听你的，但并不意味着你要去冒险我也同意！”</p>

    长生将头扭到了一边，不理他。</p>

    “长生！”萧惟急了，“大周这般大，我就不信我们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到！就算大周真的待不下去了，也还有其他的地方！我们可以去西北，你不是说想去看看那里的戈壁吗？还有北疆，胡人的草原风光极……”</p>

    “这些地方就不危险？”长生瞪着他道。</p>

    萧惟坚持：“有！但总比出海好！”</p>

    “那是怎么也不肯答应是不是？”</p>

    萧惟咬牙，“不行！”</p>

    “就算我说你若是不答应我们便掰了你也……”</p>

    “就算这样也不行！”萧惟没等她说完便道，脸色有些青白，即便不相信她真的会为了他不答应她出海的要求便真的不要自己了，可仍还是不安。</p>

    长生瞪着他。</p>

    萧惟咬着牙没有低头。</p>

    “我就说他不会真的什么都听我的吧？”原本一脸不快的长生突然间变了脸了，笑嘻嘻地转向旁边当透明人的凌光，“银子，拿来。”</p>

    萧惟愣了。</p>

    凌光从怀中取了银子送上，“奴婢输了。”</p>

    萧惟错愕了，愣了半晌突然间暴起，一把将笑呵呵的长生姑娘给抱了起来，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自己被她戏弄了，居然拿这样的事情戏弄他，居然这般戏弄他！</p>

    “萧惟你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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