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谁做的？！</p>

    到底是谁做的？！</p>

    想干什么？！</p>

    “萧大哥你先不要着急，先不说这信究竟是谁送来的，更不知道这信上说的到底有几分真，就算顾姑娘真的去了南疆也必定不会有事的！你看她身边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的？就算她真的去了也不会有事的！况且，顾姑娘好端端的去南疆做什么？萧大哥，这信一定有诈，一定是有人想借着这个机会把你引去南疆，是有人想要害你！”</p>

    对！</p>

    一定是这样的！</p>

    就算顾姑娘去了南疆，可为什么用这般的方式告诉他们？不！是告诉萧大哥！给他写信不外乎是想借着他的口告诉萧大哥，或许也想到了他不会被利用，所以也直接给了萧大哥信！</p>

    “萧大哥，定然是有人想要害你！”</p>

    现在大周不就属南疆最危险吗？</p>

    “不！”萧惟却挤出了一个字，“她一定是去了！一定是去了！就算有人想害我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我与她亲近，更不可能知道我的心思！既然如此，凭什么相信用她便能把我引去南疆？！”</p>

    “萧大哥你忘了吗？”顾闵倒还是冷静，“卢荧她知道的！她知道你与顾姑娘相识，甚至已经认定了你不喜欢她便是因为顾姑娘！萧大哥，她走的时候是带着怨气的，之前的闹剧没害成了你，现在必定又想出了别的诡计来！萧大哥，你千万不要上当啊！就算不是卢荧做的，可是还有卢纲，还有王驰！卢荧的闹剧就算卢纲想要自圆其说，可也会让王驰脸上无光的！他们都有可能害你的！卢荧根本便不是一个守得住秘密的人，更何况她根本不会守！她恨极了你更恨极了顾姑娘，说不定这次不但是想要报复你，更是想要毁了顾姑娘的名声，萧大哥，你不能上当！”</p>

    萧惟浑身颤抖，这些话他都听进去了，也知道有理，可是……可是——“阿闵，你不知道……”她的母亲死在了他父亲的手里，她被丢在常州两年便说明他的父亲就算疼她但也下的了狠手！她一次又一次地帮他，甚至还利用自己的身份给衙门施压……他父亲如何会不生气？“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去南疆，但是——”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道：“就算只有一丝的可能我也绝对不能坐视不理！”</p>

    南疆那般地方，他如何能让她一个人去？！</p>

    就算他们之间存在了所谓的杀父之仇，可她没有欠他的？！相反，她还一次又一次地救他！就算将来他要跟她的父亲清算旧账，可也与她没有关系！</p>

    顾长生是他的恩人，更是他想要保护一生的心上之人！</p>

    他发过誓他会保护她一辈子的！</p>

    萧惟不顾顾闵的阻拦坚持要去南疆寻人，这把顾闵给急坏了，“萧大哥你听我说，别说秋闱在即书院不会放你离开，就算山长同意了，可南疆这般大，你去哪里找她？还有，此处南疆路途遥远而且四处都是因战火而逃亡的难民，别说找人了，怕是连顺利达到南疆都成问题！”</p>

    萧惟一个字也没听，甚至没有去跟山长请假，他比谁都清楚山长不可能准假，他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依照她离开常州的日子来看，现在已经到了南疆了，他一刻也不能耽搁！简单收拾了一下，给顾闵借了一些银子跟一匹马，当即便要出发了。</p>

    顾闵没法子了，顾延今日也正好不在府中，根本便没有办法拦住萧惟，最后好说歹说命了两个护卫跟随这才放行。</p>

    萧惟赶赴南疆！</p>

    等顾延回来，顾闵只能苦着一张脸把事情说了一遍，“祖父，萧大哥此去会不会有危险？”危险一定是有的，但若不是陷阱那应该可以安然回来的！“祖父，要不我再派人去……”</p>

    “罢了。”顾延叹了口气，“既然他要去，便让他去吧。”</p>

    “可祖父不是说过……”</p>

    “有些事情便是想阻止也阻止不了。”顾延叹息道，“或许，这也是他的劫难。”</p>

    “劫难？！”顾闵心里突突，“祖父，萧大哥是我朋友，我不能什么也不管！”</p>

    “你若是不放心，何不跟着去？”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温婉的声音。</p>

    顾延看了过去，“绮丫头来了。”</p>

    顾绮上前，微微一福，“祖父。”</p>

    “嗯。”</p>

    顾闵问道：“姐，你刚才说什么？”</p>

    顾绮看向他，“既然你不放心，何不跟着去？就算不能帮得了什么，但至少可以相互照应。”</p>

    “对啊！”顾闵猛然拍了自己的脑袋，“我为什么不跟着一起去？有危险便该一起扛着！”萧大哥可是他的兄弟！既然明知有危险，他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去？“祖父，我马上出发去追萧大哥！”说完，便冲了出去！</p>

    “便是要追也得准备妥当！”顾延拦住了他。</p>

    顾闵一愣，“对！我这就去准备！”说着便又风风火火地跑出去了。</p>

    顾延看向顾绮。</p>

    “孙女知道这般做有些冒险，只是不经历风雨如何成长？”顾绮正色道，“祖父，闵儿能脱胎换骨不也是因为历经生死考验吗？”</p>

    “除了这个便无其他原因？”顾延问道。</p>

    顾绮苦笑，“自然有。”话顿了顿，方才继续，“萧惟可以因长生公主而仕途顺畅，闵儿也可以。”这才是她最主要的目的，去南疆固然危险，可与危险相比，更多的是收获，长生公主不可能无缘无故去南疆的！</p>

    顾延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眼前的孙女。</p>

    “祖父可是觉得孙女不配为顾家人？”顾绮羞愧道，便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仍是想要从她的身上攫取好处，仍是想要利用她！果然，她不配拥有朋友！</p>

    顾延叹了口气，“你若是男子，顾家将来的路或许会走的更好。”</p>

    “不。”顾绮摇头，“若孙女为顾家男子，该是顾家的劫难，祖父，顾家未来该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而不是只会耍阴谋估计，利用这个算计那个！祖父，闵儿很好，他会把顾家带往兴旺的！”</p>

    顾延一愣，半晌之后自嘲道，“原来我也魔怔了。”差一点便走了歪路。</p>

    “不！”顾绮摇头，“是孙儿等人无用，才让祖父不得不操心，但是请祖父相信，闵儿不会让祖父失望的，父亲在天之灵也可以得到安慰！孙女更会倾尽一切来为顾家护航！”</p>

    闵儿不能做的事情，她来做！</p>

    一切肮脏与罪孽，她来承担！</p>

    ……</p>

    顾闵很快便准备好了带着人赶去追萧惟了，追了一天一夜这才追上，还是因为下了大雨，萧惟被困在了路上这才追上的，“萧大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人的！”</p>

    萧惟没说话，只是盯着眼前的磅礴大雨，目光决绝，他绝对不会让她有事！</p>

    ……</p>

    端午之后，王夫人却并未派媒人去王家提亲，原因自然是卢荧之前的闹剧，便是卢家放出风声说是萧家的阴谋，欲破坏王家跟卢家的结盟，但即便不是真的，可卢荧的名声已经完了！王家的长子嫡孙不可能娶一个名声尽毁的妻子！</p>

    “王家跟卢家的联姻可以继续，但绝对不能是卢荧！”</p>

    这是她第一次在丈夫面前如此强势！</p>

    王晋皱紧了眉头，“卢荧不过十岁，那萧惟也不过十二，他们能做什么？！若是我们因此换人，岂不是正中了萧家的下怀？！”</p>

    “可若是不换人，大郎如何自处？”王夫人正色道：“老爷，妾身知道婚姻大事是结两姓之好，可若是娶进来一个心里装着别人的媳妇，这不仅是对大郎的侮辱更是对王家的侮辱！老爷，妾身让人查过了，在这谣言传出来之前卢荧曾经离家出走，去的便是常州，而且还在常州府的顾家住了几日，期间更是见过了萧惟！就算他们做不出什么来，可卢荧小小年纪便这般不知羞耻如何配当大郎的妻子我们王家的宗妇？！王家与卢家的联姻如何重要，妾身或许真的不能完全明白，但是妾身是王家的宗妇，肩负着挑选未来宗妇的重任，妾身不能让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嫁入王家当王家的宗妇辱没祖宗祸害子嗣！”</p>

    王晋眉头皱的更紧了，对于卢荧的风言风语他亦是愤怒，也同样不希望王家娶进这般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但是——王家与卢家联姻关系到王家成为士族第一人的大计，而且，有了这件事为把柄，在这场联姻之中，王家便可以获得更多的主动权更多的利益！“小姑娘胡闹而已，等嫁进来了你好好调教便是！就算调教不好，也有的是办法处置，谈不上辱没祖宗祸害子嗣！”</p>

    王夫人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即便清楚丈夫的为人，也清楚如今士族的处境有多艰难，可是——“人可以处置，而且很容易便可以处置，妾身有的是法子让她消失，可是老爷，大郎若是娶了这般的女子，这一辈子都会背着这个耻辱！”</p>

    “男儿当以大局为重！”王晋却是道。</p>

    王夫人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丈夫更是阻止不了儿子背上这般一个耻辱，可是还是不愿意放弃，“老爷，卢家并不只有一个卢荧，我们可以……”</p>

    “卢纲已经说了，王家与卢家结亲，娶的一定必须是卢荧！”王晋沉声道，显然已经对妻子多加阻止开始不满了，“夫人从来都是以大局为重之人，今日怎么这般的婆婆妈妈的？”</p>

    王夫人脸色一白。</p>

    “若是夫人不愿意操办此事，我找其他人操办就是！”王晋怒道。</p>

    王夫人正欲说话，却见下人进来禀告，说王驰来了，“请大少爷进来。”</p>

    “是。”</p>

    王晋冷哼一声，端起了茶盏喝茶。</p>

    王夫人看着门口，瞪着儿子到来。</p>

    没过多久，王驰便来了，“父亲，母亲。”</p>

    “你来的正好。”王晋搁下茶盏，“你母亲不愿你娶卢荧，你有何看法？”</p>

    “孩儿方才收到消息，卢家的族老欲以卢荧败坏家风为名把她沉塘。”王驰缓缓道，“孩儿以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p>

    王夫人面色一青，“大郎你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你娶了这般一个女人就算将来处置了这辈子她都是你的结发之妻，她的灵位会永远放在王家的宗祠享受后人香火，你百年之后也会与她合葬！”</p>

    她骄傲的儿子怎么可能忍受这些？！</p>

    “母亲爱护儿子，儿子明白。”王驰恭敬也平静地道：“孩儿很清楚自己做什么。”</p>

    “好！”王晋笑道，“我王家的嫡长子不该是那等迂腐之人！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活着的时候都不能碍着什么，死了之后还能翻天不成？！”</p>

    王驰低头，“父亲说的是。”</p>

    王夫人明白了，今日便是她再反对也阻止不了这门婚事，“好！明日我便请媒人去卢家提亲！”</p>

    王晋满意了，交代了几句之后便离开。</p>

    王驰被王夫人留下了。</p>

    出身范氏的王夫人对长子一向是严厉有加慈爱不足，可这并不能说她便不疼爱这个儿子，她是偏爱小儿子，可长子也是她的心头肉，“大郎，母亲还是希望你能再想想。”</p>

    “不必了。”王驰并未改变态度。</p>

    “大郎……”</p>

    “母亲亦不必想的过于长远。”王驰打断了她的话，继续道：“卢荧有没有这个福气活到家嫁进王家也是未知之数，母亲何必忧心？”</p>

    王夫人眸子一缩。</p>

    “不过现在她活着对我们有好处。”王驰继续道。</p>

    王夫人深深地看着眼前的长子，半晌之后道：“我明白了。”</p>

    如何还能不明白？</p>

    这对父子啊……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p>

    可这又如何？</p>

    都是她的至亲！</p>

    “若是需要母亲做什么，说便是。”</p>

    “多谢母亲。”</p>

    ……</p>

    次日，王夫人备好了礼物，请了媒人去青州卢家提亲了。</p>

    王澈得知了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想拦也拦不住，只是他不明白之前明明反对的母亲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那卢荧有什么资格当大哥的妻子？！就算没失身，可谁不知道她跑去了常州府找了那个萧惟了？！一个士族弃子居然让她这般的不知廉耻，就算没失身她也没资格当大哥的妻子，就算是当个暖床的丫头也不配！</p>

    “母亲，为什么？”</p>

    王夫人没给他解释，长子她已经无能为力了，但却可以再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让次子活的干净一些，“这是你父亲的决定，也是母亲的决定。”</p>

    “为什么啊？”</p>

    不管他如何问，最终也还只是得到一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答案。</p>

    王澈知道就算再问下去也没有结果，只好去找大哥，希望大哥能够反对，可却没找到人，下人说，王驰出远门去了，“大哥去了哪里？”</p>

    “小人不知。”</p>

    王澈除了干着急，似乎什么也做不了了。</p>

    ……</p>

    这一年的盛夏雨水特别的多，越往南便雷雨便越是频繁，似乎老天爷也想考验赶赴南疆之人的决心似得，长生已经不止一次被大雨困在了路上，原本只需要半个月的路程，竟然走了一个月，不过到底是到了瓮城了，南疆五城中最后一个还在朝廷控制之中的城镇，而便是这最后的一道防线，也几近崩溃。</p>

    瓮城是南疆与内地最后的一座屏障，若是瓮城城破，叛军便可直入内部，威胁大周的根基！</p>

    瓮城戒严，若不是有裕明帝的令牌在，必定进不来，不过出示了令牌，要想隐瞒身份便难了，一行人被直接请到了南王府去了。</p>

    南王府设在瓮城，而镇南军便在瓮城之外，也便是如此，瓮城才能坚守至今。</p>

    南王去世之后，南王妃也没熬多久便随了丈夫去了，如今南王府除了南王世子之外便只有一个南王侧妃当家做主了，而这南王侧妃乃南王妃的亲妹妹，当初南王妃嫁入南王府多年未曾生育，便求了南王纳了自己的亲妹妹当侧妃，希望能够延续南王府的血脉，而巧的是，侧妃进门没多久，南王妃便被诊出有孕了，南王认为是侧妃带来的喜气，对这个小姨子侧妃也一向疼惜，南王妃生了南王世子之后两个月侧妃也生了一个儿子，不过可惜的没活过一岁，后来侧妃又生了两个儿子，可不管如何小心照顾都没能养大，便是南王妃后来生的小儿子也没养大，南王一脉的诅咒再一次重演，最后便剩下了一个南王世子了。</p>

    南王去世的时候南王世子也不过六岁，而这时候南王侧妃也才失去小儿子没多久，后来南王妃也去了，南王世子便由侧妃养着，南王侧妃跟南王妃姐妹虽共侍一夫但姐们的感情也是很好，对于这个既是外甥又是儿子还是她后半生唯一的依靠的南王世子自然是百般疼爱，所以在得知了南王世子出事之后，便倒下了，只凭着一定要救出儿子保住南王府的血脉撑到了现在，她也坚信朝廷不会不管的，所以，当下人禀告说朝廷来人了，她当即便精神了起来，赶到了前厅，可是见到的不是什么朝廷大臣，而是……</p>

    一个小姑娘？！</p>

    便是大厅里面还有其他人，可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端坐在上座的小姑娘，而且，几乎想也没想地认为这便是下人口中的朝廷来人！</p>

    可——</p>

    为什么会是一个小姑娘？！</p>

    “你——”南王侧妃压下了心里的愤怒与恐慌，一字一字地问道：“是何人！？”</p>

    皇上派一个小丫头来到底是什么意思？！</p>

    不管南王府了吗？！</p>

    －－－－－－题外话－－－－－－</p>

    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人月团圆，家庭幸福，o（n_n）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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