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正途 作者:酥油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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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这种事情正常人绝对想不到,不正常的人想到了也没人会认真,所以他不担心被人看穿。这世上还有觉醒来不会说自己国家的语言反而说其他国家语言的人呢,也没见得被科学家拉去解剖研究。不过他暂时还打算在刘兆手底下干,不打算和他闹得太僵,还是想了个理由,“对不起,头儿,我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就能拿别人撒气?”刘兆沉下脸。
常镇远除了刚出来混的那几年装过孙子之外,已经当了十几年的大爷,下子要低声底气的说话也很不习惯,沉默了好半晌才道:“下次不会了。”
刘兆道:“难得人凌博今不跟你计较还帮你说谎!你自己想该怎么办吧。”
我不杀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常镇远深吸口气,将胸口的愤怒和仇恨强吞了下去。当然,他不杀凌博今绝对不是因为仁慈或是念及旧情,而是不想在没有全身而退的把握下动手。如果全身而退的机会,他定会把当初的那颗枪子儿毫不犹豫地还给他!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他缓缓道。照顾两个字怎么理解那就见仁见智了。
刘兆道:“就这样?总得给人道个歉吧?”
“……好。”
大丈夫能屈能伸。
常镇远以前不是没当过大丈夫,只是太久没当,心里面上都有点过不去。但这就是道坎,过去了就过去了。自从在刘兆面前给了凌博今个好脸色之后,以前那些感觉陆陆续续地回来,两面人当得也不算太辛苦。最给个笑脸,心里骂个娘。
比起凌博今,他恨的人是赵拓棠。
在前世,徐谡承是卧底,大家立场不同,自己喜欢他也是剃头担子头热,毕竟徐谡承从头到尾都没表现出对他有意思,所以徐谡承要对付他还算说得过去。但是赵拓棠以前是个卖鱼的,要不是他看中他做生意的头脑,手把他提拔起来,他怎么会有今天?!这种背叛远比徐谡承这种开始就怀有目的的背叛让他无法接受!
凌博今坐在车里,注意到赵拓棠从家里出来,正要提醒常镇远,就看到他眼底闪烁着狠毒阴冷的光芒,心里微微惊,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赵拓棠开车出发。
坐在驾驶座的常镇远却没动,眼睁睁地看着他消失在视线里。
凌博今急道:“不追?”
常镇远这才发动车,却是朝另个方向走。
凌博今知道常镇远做事向来出人意表,所以很快镇定下来,安分地坐在车里。
常镇远拐了个道,抄近路跑到大马路上,过了会儿,果然看到赵拓棠的车从后面开上来。
凌博今脸上露出钦佩的表情。这种跟踪法般需要两三辆车配合才行。跟在目标后面的车通知其他车目标车的方向,然后其他车再出现在前方,这样可以减少目标车辆的怀疑,毕竟大数人想法里的跟踪都是尾随。而常镇远居然个人就办到了,这说明对目标人物的心理和背景都有非常深刻的了解和把握。
常镇远慢慢加速,既让赵拓棠的车超过自己,又不让自己被跟丢。就在他准备变换车道跟在赵拓棠后面时,左边突然冲出辆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撞了过来!
“阴谋”重重()
电光火石之际,常镇远在脑海中冒出的念头既不是怎么避开车,也不是对方是故意还是无心,而是借着这个机会顺理成章地除掉凌博今!
方向盘在他的手里,油门和刹车子在他的脚下。
这种时候并没有很时间去思考这样做的利弊,几乎念头冒出来就自动化作了本能。
他下意识地将方向盘往右转,脚从刹车转到油门的位置,微微往下踩——车急速地向右边撞去。
右边的车显然没想到他会突然转方向,吓得猛踩刹车!
常镇远感到车先被右边的车刮了下,随即被左边的车狠狠撞过来。遮住整扇车窗的阴影让他看清那辆撞过来的车的样子,辆比他架势的桑塔纳足足高倍的大卡车。
只手突然伸过来,用力地护住他的脑袋。
常镇远顺势低下头去。
砰。
车被强行推到右边,重重地撞在路边的栏杆上,成为三明治里的馅。
常镇远感觉脖子上的手滑了下,随即又按住了。
安全气囊跳了出来,四周静得几乎听不到声音。
车左边的光线都被大卡车挡住了,暗得窒息。
常镇远的左小腿因为紧张而开始抽筋,肩膀和腰上的肌肉僵硬得像石头。他掰开那只环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臂,弯腰去摸自己的小腿,用力搓了搓,才缓过劲。
周围渐渐热闹起来了。
常镇远这才转头去看副驾驶座。
凌博今低着头,后脑勺全是血,直淌进脖子里,右边的车窗上有明显的血渍。
死了?
常镇远心里动,随即看到凌博今呻吟着抬起头,整张脸皱在起。他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常镇远很快收起心底微弱的失望,转头朝那辆卡车看去。车被夹在卡车和围栏之间,根本没办法打开门,他只能等卡车开走才能从车上下来。
但是从撞车到现在也过了好会儿了,开卡车的人始终没有从车上下来,倒是交警在路人报警后很快赶到了。
“里面有没有事?”交警捶了捶窗户。
常镇远发动了下车,发现竟然还能动。他试着开车窗,发现只有后座的右车窗能开。
交警探进头来,查看里面的情况。
常镇远道:“我同事的脑袋被撞了下,在流血。”
交警道:“其他地方有没有伤?能不能动?”
凌博今有气无力道:“有点头晕。”
正说着,那辆大卡车的司机被另个交警拽下来了,交警自己坐了上去,然后让卡车缓缓倒退。
被撞凹的车门交警和常镇远里外合力都没打开,最后只能先将车推离栏杆,再从保存得相对完整的后座右边下车。
常镇远在下车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扭伤了腰,以车的损毁度而言,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但凌博今就没那么幸运了,脑袋被撞得开花,血淌得很吓人,下车就被送去医院。
交警暂时封锁道路,做现场勘查。
刘兆等人得到消息很快赶来。
常镇远做完笔录,坐在路边边抽烟边等他们。
“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刘兆不等车完全停下,就打开车门冲了下来,吓得开车的竹竿猛踩刹车。
常镇远将手里的烟往地上丢,然后起来道:“追踪赵拓棠的时候,辆大卡车从左边撞过来。凌博今后脑勺撞到车窗,流血了,正送去医院。”
刘兆眉头紧蹙,“你们发现什么了吗?”
常镇远道:“还没有。”
交警走过来,和常镇远解释情况。
开卡车的司机是个新手,从小道左拐上马路时,不小心把油门当做刹车踩了。他本人受了极大的惊吓,现在话都说不利落。
刘兆和常镇远对视了眼。
刘兆掏出警官证,道:“让我见见他。”
交警立刻知道这件事不寻常,连忙带着刘兆朝那司机走去。
竹竿停好车走过来,满脸关切地看着常镇远道:“你没事吧?凌博今呢?”
常镇远极不愿将同样的话再说遍,但看到他眼中的关心不似作伪,还是耐着性子重复了遍。
竹竿皱眉道:“你怎么不跟着去医院?万他出什么意外怎么办?他好歹还是新人,才来了没几天,不跟我们似的,怎么能不管不顾不理他的情绪?再说,”他突然压低声音,“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你怎么不看着点?”
这还是常镇远第次看到寡言少语的竹竿发脾气,他愣了下道:“他在第医院。”
竹竿看着那辆被撞得不成样子的车,问道:“你还能开车吗?”
常镇远道:“能。”要是这种小场面就吓得他不敢开车了,他也不用出来混了。
竹竿将钥匙给他,“那你小心点,慢点开。”
常镇远接过钥匙打算回家,谁知竹竿像是看出他的打算,追了句道:“去医院的时候买点矿泉水和水果。”
常镇远回头,竹竿已经快步朝刘兆他们走去了。
车在市区兜了圈,最终还是停在第医院的停车场里。
反正来了,常镇远干脆如竹竿所言,买了个水果篮。怎么说,在关键时刻凌博今还是护了他把。不过他对自己曾经想置他于死地的事毫不愧疚,甚至暗喜在心。当初是凌博今有心算无心,暗处对明处,现在风水轮流转,该轮到他来算计了。只不过凌博今的运气比他好点,但他不着急,反正对方也花了三年,他不信自己在这三年里个机会都没有。
常镇远脑袋里转着恶毒的想法,表面若无其事得在医院里问路。医院极忙,而且忙得十分混乱,他问了将近半个小时才找到人。
凌博今的脑袋被缝了几针,因为伤口在后脑勺,所以那片的头发都被剃了,看上去十分滑稽。再加上其他病人都有亲人作陪,他就个人孤零零地坐着轮椅,添凄凉,引得其他人频频侧目。
常镇远看他蔫蔫地坐在那里,心里生出股恶劣的快意。
似乎感觉到他的注视,凌博今稍稍侧头。
常镇远收起表情,上前步将果篮放在他的大腿上,“没事吧?”
凌博今讶异地看着他,“阿镖师父。”
本来凌博今的存在就很引人注目了,再加上这么句阿镖师父,常镇远明显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也密集起来。常镇远不自然地皱了皱眉,在旁边的位置上坐下来,然后回敬那些目光。
虽然他五官卖相尚可,但眼神过于凌厉,看的其他人纷纷避了开去。
常镇远这才收回目光。
凌博今扫适才的颓丧,嘴角勾起丝笑意来。
常镇远道:“你笑什么?”
凌博今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练成阿镖师父这样的威严。”他这句话其实是带着几分调侃的,但听在常镇远的耳里,却让他想起件让他纠结很久的事情来。
“你有没有想过当卧底?”常镇远问道。
凌博今明显愣了下,才试探道:“难道局里头有这个意思?”他压低了声音,眼睛还偷偷往四周瞄了几眼。
常镇远道:“没。我就这么顺口说。”
“轮不上我吧?起码得磨砺阵子。”凌博今叹气道,“要是我没浪费年,说不定就能行了。”
常镇远心中动,觉得自己似乎抓住了关键,问道:“为什么浪费年?”
凌博今目光闪了闪,笑道:“贪玩呗。”
常镇远脸不信。
凌博今故意张望扫描室,喃喃道:“进去好半天了,怎么还不好。”
常镇远见他逃避话题,知道追问也没用,就此收了口。
很快轮到凌博今做检查。他是急诊,还是被开了后门的。
他进去之后,常镇远就在外头边等边思索凌博今刚才的那句话。如果没浪费年就能当卧底,这是不是意味着当初的徐谡承就是个没浪费的,而今天的凌博今就是浪费的?
为什么会浪费?是什么改变了他的命运?
常镇远对这个理由耿耿于怀起来。
“阴谋”重重(二)
费了大半天,检查报告终于出来,切正常。用医生的话说,凌博今就是脑袋豁了个口子,打个补丁就好了。
常镇远不得不感慨凌博今生命力的顽强,明明缝了几针,竟跟个没事人似的,要不是刘兆打电话隔空命令他在病床上躺几天,切等拆了线再说,他恐怕立刻就生龙活虎地准备继续返工了。
不过他身体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脑袋却还寻思着今天的事儿,“阿镖师父,你说……”
“别叫我阿镖师父。”听起来像打铁的,常镇远道,“叫师父吧。”
凌博今愣了下,随即眉开眼笑地点头,大概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自己的诚意终于打动常镇远。其实常镇远是想摸透他的底细,好弄清楚他浪费年的理由,所以借故套近乎。
不管如何,两人总算都朝着自己的目标往前踏出大步,心情大好。
“你刚才想说什么?”常镇远剥好橘子递给他。
凌博今接过来道:“我觉得今天这场车祸不简单,队长那边有没有消息?”
常镇远给自己拨了个橘子,“还没回音。”
凌博今“哦”了声,吃了两片橘子,又不安分地问道:“会不会是赵拓棠发现我们跟踪他,派人警告我们?”这家医院的病床挺空的,他人就占了间三床病房,说话无须顾忌。
常镇远发现自己松口让他叫师父之后,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变得随意起来,心里不禁生出排斥,淡然道:“你管好脑袋,就比什么都好了。”
凌博今笑得欢了,连带那受伤的嘴角也跟着翘起来。
常镇远皱眉道:“你摔傻了?”
凌博今道:“摔了下,换来个心疼我的师父,值!”
常镇远越发堵得慌,张脸立马沉下来。
凌博今笑容僵了,尴尬道:“我开玩笑的。”
“开什么玩笑啊?让我们也笑笑。”大头推门进来,后面还跟着王瑞。
凌博今直起身道:“宋哥。”
大头原名宋大伟。他被人叫外号叫了,下子冒出句宋哥还愣了愣,才笑道:“嘿,你小子生龙活虎的,看上去点事儿都没有嘛。”
凌博今道:“小伤小意思。”
王瑞给大头搬了把凳子过来,自己在床尾坐下,眼睛瞟过常镇远时,带着几分不满。
大头拍拍常镇远的肩膀道:“怎么回事?怎么刚收了徒弟就让挂彩了?”
凌博今道:“不关我师父的事,那辆车是故意撞过来的。”
大头面色整,“你确定是故意的?”他说着,还朝常镇远看去。
凌博今也看着常镇远。
常镇远迟疑道:“不排除意外的可能性。”
凌博今面露讶异。
大头用力地拍了下常镇远,笑道:“你小子,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开车的叫陈吉利,在邻县家水泥厂做运输工作。考出驾照还不到两个月,新手。目前看不出和赵拓棠这帮人有什么瓜葛。”
王瑞道:“赵拓棠有钱有势,他要制造场意外事故点也不难。”
大头点头道:“是啊。不过他现在没什么把柄在我们手上,就算他是杀庄峥的凶手,我们也没有足够的证据控告他。他完全没有必要现在就和我们干上。”
凌博今沉吟道:“他会不会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
大头道:“车都被撞得报废了,要不是你们俩命大,说不定我现在就像你们的牌位鞠躬啦。呸呸呸,我随口说的,别往心里去!我是说,照这种撞法,不像是警告,杀人灭口我还信点。”他说完,见常镇远皱着眉头臭着脸,伸手搭住他的肩膀道:“喂,你不是这么小气吧?生气了?”
常镇远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拿下来,“我在想,是不是赵拓棠有什么把柄落在我们身上但我们还不知道。”
大头怔。
王瑞道:“啊,有可能!电视上不是也演过吗?我们觉得不起眼的东西,正好是破案的关键!”
大头狐疑道:“有没有这么玄啊?”
常镇远道:“你回局里把证物再查看遍,看看有没有什么漏网的线索。”
大头想到这种可能性,立刻火烧屁股似的起来,“那行。小王,你跟我走。阿镖,小凌就归你管了。”
王瑞老大不情愿地看着常镇远和凌博今。
大头拍着他的脑袋道:“看什么呢?恋恋不舍的,赶紧去找个媳妇,以后和你媳妇粘糊去。”
王瑞被闹了个红脸,肚子对常镇远的不满也无处发泄,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大头走了。
没了大头这个大嗓门,房间下子静下来。
常镇远无事可做地准备再剥个橘子,就听凌博今突然冒出句道:“会不会是周进干的?”
常镇远剥橘子的手顿。
这个可能性他其实在第时间就想到了。正如大头说的,不管是不是赵拓棠杀的庄峥,至少他们手里点证据都没有,赵拓棠完全没必要冒着袭警的罪名和他们硬碰硬。但周进不同,在问案过程中,自己暗示过他关于埋尸的事。他为了自保,极可能买凶杀人。而且现在警方正在调查庄峥被杀的案子,他完全可以顺势将嫌疑推到杀庄峥的凶手上去,石二鸟。
但是这个可能性他并不想让大头他们知道。因为他无法解释自己怎么会知道周进埋尸的事情和地点。
想到这里,他倒是有些庆幸凌博今等他们走了之后才提出这个疑问。
常镇远不答反问道:“怎么会这么想?”
凌博今试探道:“我觉得在审问过程中,他好像挺怕你的?”
换做徐谡承,他绝对不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提问。他通常喜欢直接出击,或者干脆埋在心里,十分极端。如果不是凌博今和徐谡承长着张样的脸,他绝对不会相信他们是个人,因为徐谡承所表现出来的性格实在和凌博今本人差太了。演技简直比影帝还专业。
常镇远腹诽着,神情又冷下来,“做了亏心事,当然会怕。”
凌博今来了精神,“师父知道他做了什么亏心事?”
“跟着赵拓棠的,能少做亏心事?”常镇远顿了顿,觉得不给凌博今个答案,他可能会继续纠缠这件事,最后惊动大头他们,所以缓了口气道,“问口供的时候我只是随便诈他下,谁知道他心里有什么鬼。”
凌博今目光闪了闪,随即笑道:“师父真厉害,他好像真的被说中了什么事,看师父的目光像老鼠看猫似的。”
“是吗?”常镇远道,“那我明天去查查他。”
凌博今急忙道:“我跟你起去。”
常镇远道:“队长同意我没意见。”
凌博今的脸顿时垮下来,“你是我师父,你给队长去说说吧。”
常镇远道:“说什么?你晕了我背你,你死了我祭你?”
凌博今扁着嘴巴。
同样张脸,对着久了,却发现徐谡承的影子正在渐渐淡去……难道这是重生之后的蝴蝶效应?庄峥提前三年死了,那个卧底三年却在关键时刻沉不住气的徐谡承不存在了。再接下去,也许就该轮到那唯见证庄峥和徐谡承曾起存在过三年的记忆?
常镇远心头揪,闷闷得透不过气。
这是不是意味着不用久,这个世界上将不再有庄峥,无论是身体、灵魂……还是记忆?
他低头看着那块凸起来的小肚子,想象着未来,突然觉得很茫然。
他为什么要重生?
难道只是为了当个长着啤酒肚的废柴警察?
还是……
为了亲手抹掉庄峥存在的痕迹?
“阴谋”重重(三)
常镇远将剥好的橘子塞到凌博今手里,想出门透透气,但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拎走了床头柜上的空热水壶。
热水器按在洗漱间里,里头着五六个年轻女人,边洗衣服边叽叽喳喳地聊着天,看到他进来,下子静了,过了七八秒突然爆发出阵会心的笑声。
热水打进壶里,发出闷闷的冲击声,稍稍掩盖住女人的笑声,也掩饰了常镇远心里的不自在。
直到他打完水离开洗漱间,还能听到她们的笑声尾随而来。
她们在笑什么?
笑自己的模样?
笑自己的动作?
常镇远心里不舒服极了。他想起则寓言,邯郸学步,个会走路的人想要模仿别人,最后却落得新的没学会,旧的又忘记了。
他现在就出于这样个尴尬的位置,想要变回庄峥,却有心无力。如果重生的是二十几岁的庄峥也许会不顾切地抛弃所有重新开始,哪怕像以前那样重新从最低的位置做起,步步爬向高峰。可惜,他过了那热血激情的年华。就算这具身体还不到三十岁,但是装在里面的灵魂已经是经历过拼搏,享受过富贵,最后沉溺于安逸的四十来岁中年男人。
于是他说服自己适应新的环境,新的身份,新的饭碗。可是长久的习惯以及思维方式又不断地折腾着,就像被封印的恶魔,每当他想适应的时候,又会煽动过去的记忆来提醒他此时此刻的自己是么格格不入,么的可笑。
他走过面是窗的长廊。
窗户倒映着他的身影——
个拎着两只热水壶的臃肿青年。
真蠢。
心里的恶魔低骂着。
四十岁男人最大的好处是隐忍。那时候他们大经历过生活的各种磨砺,吃过明刀暗箭,学会了表里不。如庄峥这样的,将金玉败絮运用得炉火纯青。他边在内心发表着对现实的不满,边放下热水壶,温和地感谢送饭来的护士。
给凌博今办住院手续的时候,常镇远就订了两个盒饭。倒不是他对凌博今受伤过意不去,所以想留下来陪他,而是出去也不知道上哪儿吃晚饭,所以干脆就地解决,省的出了院还得给刘兆跑腿办案。跟了赵拓棠两天之后,他对警察办案的手法算是绝望了。这种守株待兔的方式对别人犯人或许有效,但是像赵拓棠这样手底下帮小弟的,等于是守株待天下掉馅饼。赵拓棠真想做什么,个电话过去,几十号人排队干活,根本不可能亲自上场让警察抓小辫子。
常镇远吃完饭,忍不住掏了根烟出来,刚好被路过的护士捉个正着。
常镇远听着护士喋喋不休的唠叨,突然后悔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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