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龙育成计划 作者:捣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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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齐齐挖开泥土钻了进去。地上片狼藉,有些骷髅不幸遗忘的小指骨被落下了。事实上,若非杜兰是个十足万恶的资本家,常常催促帕迪去打扫收拾番,平日里也不见得如何干净整洁。
「行了,你走吧。」
「嗯。」对方也不话,颔首离开。
直到黑色的身影消失,露台上的孩子翻过栏杆跃而下——那不是楼走廊的窗台,而是从最顶层的楼跳下去。几乎是跃下的那瞬间,洛伦恢复了本形,借着空气和翅膀的缓冲力使坠落的速度变慢,然後扑翼飞到了杜兰的身旁。
还没等稳收起骨翼,洛伦就感到脑袋疼,瑟缩了下。
「跟你说过少次了?」杜兰气道,恨不得再敲他几记,「你的耳朵是作摆设用的吗!?不许玩这麽危险的!不许!」
「我已经十岁了,可以很好地控制翅膀了……」洛伦委屈地说,「你还担心什麽呀,妈妈?」
「噢,原来你十岁啦——」
拖长的语调有几分恍然大悟,接着杜兰的脸色变了,变得非常难看:「那麽需要我提醒你,十岁对龙族来说是个什麽概念吗?」
只是岁月的零头而已,就像人类过了十天那样,或者夸张地说,十个小时。
「不用了,妈妈,我很抱歉。」
洛伦软诺诺的声音很难让人生气。
「对了,那个人是谁?」扮完可怜,洛伦立刻转移话题,「那个黑衣服、黑头发和黑眼睛的奇怪的人。你们在说什麽?」
杜兰嗯了声,思索着怎麽回答。
「三天後要跟我决斗的人。」
「厉害吗?」
「还不错。」
「你认识?」
「不认识。」杜兰看他,「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我只是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洛伦喃喃道。陈旧的影像有秒变作清晰,然而稍稍眨眼,灵感即逝,又模糊了画面,「呼…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
☆、bsp;seven 决斗
般来说,凡有人听说刺客跟法师决斗,那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之。某种奇怪的观念存在于人们的臆想当中,好像那场景必然是如下这般。
「光明神在上,聆听我的祈祷,召唤出………………」
咒文永远地停顿在这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那个人定不会来的。」
洛伦看似如此确信着,尾随杜兰身后陈述他的观点。得到的是不以为然的回应。他发现了令人害怕的事实,伊文·格纳特是谁——他想起来了。但他决心不告诉杜兰,不让杜兰有机会知道。
为什麽要这样?洛伦自己也不清楚,思来想去,大概是不愿意让妈妈的注意力被分散吧。
洛伦绞尽脑汁地思考对策。
这日杜兰无论去什麽地方,都会有个跟屁虫在身后,不停地说话、说话,还有说话。妈妈你累不累,妈妈你不要决斗了好不好,妈妈你打不过他的,妈妈你怎麽不回答我,妈妈你是不是打算扔下我不管了……
真是受够了!
杜兰趴着墙,慢慢地从墙上滑下来,倒在地上好像刚断气的尸体样。书房外的敲门声下接下地响起来,算算持续的时长,至少有半个钟头了吧。
小孩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猜不明白。
他叹着气过去开了门,外面的洛伦先是愣了愣,然後喜出望外地叫道:「妈妈……」
「你闲得没事可干了吗?」杜兰居高临下地瞰望银发孩子眼,「修炼去!看书去!不然捉弄帕迪去!」
「妈妈,我担心你!」
「你觉得我会输给那家伙,是不是?」杜兰不悦地说,拿出那块金章抛起来,又接回自己手里,「难道个半桶水的刺客就能随随便便地打败我,究竟是太看得起他,还是太看不起我了呢?」不客气地说,几十年前他连水晶章都有了。
洛伦明显无言以对,半晌张口说:「可、可是……」
「放心吧。」
杜兰往门外指:「现在,出去。」
洛伦离开之前难过地看了看他。不知为什麽,那湿漉漉的眼神使杜兰升起股负罪感。但他随即觉得这是全无必要的,不能让这个孩子骑到自己头上,连自己的私事都要管,再这般继续下去,家长的权威迟早会被扫而空。
杜兰所接受的教育中有条坚定不移的原则:倘若有人向你提出决斗,而你却避之不战——尤其是在答应的前提下,那绝对是辈子都洗刷不尽的耻辱。
他会输?笑话。
尽管洛伦希望伊文·格纳特当个违背信诺的小人,可是後者偏偏不如他的意。第三天的清晨,约莫五点钟左右,天色尚未完全明亮起来。洛伦早早地爬起身,发觉彩绘玻璃窗的对面昏暗极了,赶忙带着庆幸的念头,奔到空旷的露台上往远处看去。
这看,洛伦不免脸色微变。因为他的视野里出现了个身形修长的背影,穿着黑衣服和黑手套,头发和双眼同样是乌黑的。兴许是有了对比的关系,愈发显得那张面孔白皙清隽。
没有半分表情,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洛伦的方向。
他们的目光又次相逢。
这个人定不知道自己是谁。洛伦心想,但自己却知道他是谁,并且,杜兰也该知道的。不过杜兰有时候记性的确不大好。
看样子黑发青年已经等了许久,身姿如同定格似的,像是迎风的松树般得挺直。
分针不知不觉转过直角,黯黪的颜色几乎没有变化。悄然无声的紧张感,漫过天空,遮住云彩,很快,非但不会升起朝阳,还会迎来为恐怖的气候。
黑发青年盯着天际的异况,突然皱起眉头。那大片的黑云笼罩上空,快速地掠过、交互,给人极为不妙的感觉,像是队士兵正在排阵。再怎麽迟钝,都不会天真地以为这是自然的变化。如果反应得慢点,便彻底无药可救了。
杜兰已经抢在他前头出手了。
黑发青年的面上浮现几分怪异,以及少许的气愤。所谓决斗,理论上来讲类似于『不打招呼地偷袭』,或者『决斗者隐藏在暗处』,皆属于不正当的行为。
他怎麽也没能想到,决斗者竟然丝毫不把决斗的规则放在眼里。
狂风骤雨来临了。天气糟糕透顶,轰隆隆的雷声在耳边炸开,浓厚的乌云层闪过瞬间的电光,犹如雪亮的锋尖,猛然,刀劈开了夜空。法师到底躲在哪里——怀着这个疑问,黑发青年扫视了上下左右,瞥到宏伟的城堡後排排的塔楼,顿时心里有了些底。要是不能锁定法师的范围,这场战斗必输无疑,反之,他的希望很大。
不可能傻乎乎地在外面等着当靶子。
唯今之计,只有闯进城堡里去。
黑发青年这麽想着,闪身间从原地消失了。厚重铁门敞开,似乎有意引他入内。然而,预料中的不死军团并没有出现。他心下松了口气,以为杜兰被说服了,打消了人海战术的念头。没想到,实际上取而代之的是——
恶心的东西。
黑发青年沉默地看着面前的腐尸,与不死军团里的拥有灵活意识的骷髅兵比较起来,这些自四面八方涌来的,人类表皮尚未完全褪去的怪物们,明显是没有转化完成的实验品。
只是看看,就忍不住会觉得反胃。
手起,刀落。
黑发青年发现仅需斩断腐尸的四肢,便可以使他们不能再次立起来。因为他们不能迅速复生,没有自主能力,单凭法师的操纵来行动。尽管如此,黑发青年还是觉得难以忍受,那些散发着刺鼻气味的肉、布满红丝的白眼珠,粘腻发稠的坏血,偶尔会弄到自己的身上。这对个轻微洁癖的人来说,实在是可怕极了。
该死的法师定是在玩弄他!
黑发青年作出如此结论,硬生生杀出了条血路,朝塔楼冲去。这里有很塔楼,但他的速度和决心任何人都阻拦不住。
东面?
乌云移动的方向,替他指出了明路。
杜兰在塔顶百无聊赖,算着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不禁为黑发青年慢吞吞的行动感到讶异。现在的刺客都是这个素质?明明他什麽也没干,等着人家过来,结果还这麽没效率……
过了会,杜兰听到有人往这边跑来。
又过了几秒钟,杜兰见到了自己怒气冲冲的对手。
「你……」
杜兰刚想问他为何这麽慢,被他打断了:「非要用这麽不入流的手段吗?」黑发青年看上去有些脏兮兮的,像是经历过混战似的,「这已经不配叫做决斗了!」
杜兰怔了怔,头脑片空白,完全不能理解他是基于什麽论点说出来的话。
倒是闻到的那种腐肉味……
杜兰用手捏住鼻子,俊脸微微扭曲起来。这是他最讨厌的味道没有之,同时,亦是最熟悉的味道。死人氧化腐烂以後,通常都会由内而外地发出这股可怕的气味。他不过将塔楼作为决斗场,并且打算用雷雨把对手引过来而已。余的事情,还真不是他干的。
既然不是他的命令,到底是谁把没转化的腐尸给放出来了?
其实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杜兰暗暗叹了口气,却也懒得解释。不做,二不休,不管他是怎样想的都不重要了。杜兰往後退了步,身子倾向楼顶的窗,挥手瞬发。
地下有什麽破土而出了——
伊文跃了起来,正好看见许五英尺高的尖土刺冒了出来,稍晚步,必然会被穿个透心凉。
在法师作出下步行动前,伊文把随身短剑扔了过去,被杜兰侧头躲开,深深□他身後的木箱上。这样来,他就得到了缓冲的机会。两人的距离很近,却隔着诸杂七杂八的物品。好在伊文的身手应付过去绰绰有余,抽剑刺去,如此狭隘的空间内,任是地精也逃不过攻击了。
剑尖所触及之地,硬如钢铁,犹过石墙。伊文瞪大了眼睛,发现这是层完全透明的屏障,除了空气中的波动,半点找不到踪影。难怪杜兰会那麽悠闲,恐怕正是因为拥有贴身结界的关系。
伊文开始使用双剑猛力刺击。
当然不仅如此。全身浮起了幽蓝色的火焰,附到武器上面,顿时变得凌厉了不少。随着他的进攻加快,元素波动愈来愈强烈,屏障表面出现了裂开的征兆。
杜兰见状,伸出手抵在屏障的内部,源泉不断的魔力瞬间修复了裂痕。
他盯着纯黑的眼眸,仿佛是在挑衅。
地上的土刺已然退回,从新的落脚点破土而出。於是伊文不得不改变方位,边躲避着,边发出火焰弹,打在屏障上。杜兰的状况跟他差不,可以说,都在心二用。
特意选择没有迂回余地的战场,以及不那麽擅长的近身战,可不正是为了此刻的紧张刺激吗?
杜兰很兴奋,头脑却很冷静。
杜兰的左手掌里攥着块水晶,可以帮他适当地节省魔力,重要的是,可以免去不少繁琐的咒语;右袖子里则藏着锋利的匕首。跟刺客作战,没有太长时间作准备。屏障动摇得厉害,他估摸着火候已经到了,任凭结界破裂,粉化四散。伊文看准了时机冲过来,几乎可以确定自己看见了胜利的光景。
瞬间,杜兰的眼前闪过寒冽的银光。
伊文鬼魅般的靠近了他的身体,快到让人反应不过来,单手抓着他的头按向窗棂,使得杜兰整个人都快要掉下去了。只需要把抵在杜兰脖子上的刀刃再推进分,便可以割破他的喉管。杜兰不得已仰视着,扬起的轻松笑意让伊文大感不妙。
居然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就在伊文惊疑不定的那刻,杜兰抬起右手,狠狠刺入了他的心口。
如此简单的计谋,却是百用不厌。杜兰看着伊文倒下去的时候,露出的不可思议的神色,像是直到最後才领悟到他的目的,不禁有些哑然。这家伙强是很强,无论如何都高过金章级别的刺客,只可惜脑子没那麽好使。
杜兰静静地坐了会儿,挺起腰板,把倒在怀里的黑发青年给推了开。随即他听到了有人踩楼梯的声音,踏踏踏。
洛伦奔上来,先是大喘了几口气。
「呼……」洛伦瞥见血泊中的伊文·格纳特,放下心来,「呼呼……太好了,呼…妈妈你打败他了!我就知道!」他欢呼声,跑过去拖起伊文的双脚,往外拽去。
「你干什麽?」杜兰皱眉问道。
「收尸呀。」
杜兰慢条斯理地说:「我有说他死了吗?」
面对着洛伦吃惊的眼神,杜兰摇了摇头:「我的力道我自己最清楚不过。至于他能不能活下来,则是他自己的问题。我只能说,现在的他还没死。」
「那要怎麽办?」洛伦问。
「还是先带回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jj别抽了,乖。
☆、bsp;eight 事后
杜兰把半死不活的人搬到空客房的床上。不能使用治疗术,只好把他的伤口简单地包扎起来,连消毒这道程度都忽略了,全等他自己恢复过来。
回头见洛伦探头探脑地扒拉着门。
杜兰走出来顺手把门关上,跟洛伦离开了客房,来到楼主厅。原本干净整洁的地砖上满是又红又黑的不知道什麽东西,遍地狼藉、臭不可闻,立刻就让杜兰的眉深深纠成了八字形。洛伦用双手捂住了脸,包括鼻子和嘴巴。
杜兰的脸色看起来像个刚办完丧事的寡妇,让洛伦感到忐忑不安,从指缝偷偷看去,猜测着接下来可能会有的斥责。
「下次别这样了。」
出乎洛伦的意料,杜兰阴晴不定地待了片刻,拂袖离去,似乎缺乏跟他计较的心情。
连句教训都没有?
即使他扰乱了妈妈的计划?
洛伦突然想到房间里的那个人,有种莫名的恐惧感升起。他紧紧攥住了拳头,克服着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没事的,什麽也没有,他安慰着自己。
到了半夜的时候,城堡里静悄悄的。令人作呕的味道略有消弭,帕迪忙活至大半宿,已将大厅打扫干净了。帕迪得到休息的机会,打着不必要的哈欠转过了头,谁知看到了张紧绷着的脸,把帕迪吓得差点跳起来。
帕迪摸了摸自己的左排第二根肋骨,余惊未消地叫道:「哎呀,你……」
夜里的回声很响亮。对于帕迪来说,洛伦找上自己定是没什麽好事。既然不是好事,那麽肯定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帕迪把声音压得很低:「你找我有什麽事啊?这位少爷。」
洛伦抬眼望向他:「你去那家伙的房间看过了吗?」
「没有,干嘛这麽说?」
「我要拜托你办件事。」
洛伦稍稍踮起脚尖,跟俯□来的帕迪说了些秘密的事情。听他道明了目的後,帕迪犹豫了会,还是摇了摇头,非常坚定地拒绝了他的要求。
「恐怕不行。」
「为什麽?」如此直截了当的拒绝,让洛伦意外的同时大为光火。
「因为主人交代过,假如你提起关于那个人的事,不能听信,不能协助。」帕迪说完,沉默了会,又接着道,「主人还说,无论你说了什麽,必须要转告给他知晓。」
「他这样说的?他什麽时候说的?」以前从没见帕迪搬出这套来。
「就是今天。」帕迪想了想,「大概六七个钟头前。」
若是真有那麽回事,不服气也没办法了。洛伦在他这碰了颗软钉子。但叫他这麽轻易地走开,却是不大可能的。「你打算跟妈妈说什麽?」他威胁道,「最好明智点儿,别干傻事!」
作为看着他从小到大的人,帕迪很了解洛伦的整治手段,比如把地板抹得油亮光滑,使他的骨头经受了次次近乎散架的重击;比如往他睡觉的棺材里丢死老鼠;比如暗地里使绊子……再比如,只是单纯地着,用上冷冷蔑视的目光,天生的威压足以逼得他心甘情愿的臣服。
边主人的吩咐犹在耳边;边洛伦的恐吓历历在目。
抹把冷汗。
帕迪决定当回墙头草。
「我什麽也不说。」他发誓,「我绝对不说,这下子你可以放心了吧。不过,那件事是帮不上忙的,这是我仅余的底线。」
虽然没有得到满意的结果,可洛伦找不到其余的突破口,只得作罢。眼看他的计划出师未捷,便身先死,不禁哼了声,冷着脸离去了。
哼,回头准叫帕迪好看!
※
伊文的伤势过了两天未见好转,中途不曾醒过来。这件事没使杜兰有惊讶,或者失望,只说:看他自己的了。语气虽是十足的淡漠,却让帕迪听出几分别的意思。在感叹岁月几经变幻之余,甚至唏嘘起来——当年的亡灵在转化过程中苦苦忍受煎熬,杜兰面对着他,说过同样的句话:看你自己的了。
最初的帕迪安安静静躺在坟墓里,带着深沉的怨气,後来变成了个人不人、鬼不鬼,终日徘徊于阴影之侧的骷髅法师。累月经年,他已经在自己身上找不到人类的痕迹;又不知何时起,他成了杜兰的奴仆,随侍左右。
张张发黄的纸页,犹如失去养分的花瓣,在空气中迅速枯萎。
杜兰的手指卷曲起来,搁在木桌上,有下没下地敲着。窗外的天空银灰,不久後便会彻底落下黑幕,然後升起光亮,又是如此循环往复。人的时间经过日落日出,慢慢地消磨不见……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伤者醒转过来,杜兰倚在门边,听见他的声音即虚弱又喑哑。
「水……」
杜兰端了水过去,却没给他,而是从脸上倒了下去。
也许是被他粗鲁的动作弄得呛进了鼻子,立刻传来阵猛烈的咳嗽,牵连到了伤势,使得伊文的胸口浸出了大片的殷红色。
等到伊文慢慢平静下来,杜兰才把揪住他的领子,迫使他与自己面对面的注视。
「刚才那麽做,是为了告诉你没资格提出要求。」杜兰字顿地说,「别忘了,你连命包括灵魂都输给我了。现在我想干什麽都行。你是我的奴隶,明白了吗?」
那双黑眸古井无波,没有半分应有的情绪。
看起来就跟傻了似的。
杜兰忽然有点疑惑,揪着对方的力道不自觉放松下来,抬起手往黑发青年的眼前晃了晃。那眼睛灵活地眨了眨,并未显出任何痴呆的症状。
这时伊文淡淡地说了声:「嗯。」
仿佛为了验证他的脑子确实没有问题。
「你明白就好。」杜兰起身,重新去倒了杯水,「我得让你了解到这点:我让你生,就是生;我让你死,就是死。毕竟……」他走回来时又接上了话,「毕竟愿赌服输。以後你总要习惯的,是不是?」
伊文接过了水杯,几口就喝光了。
杜兰看着他明显不满足的样子:「我不会伺候你的。」
伊文闻言沉默地坐着,什麽也没干。杜兰待了会,受不了他的无作为,便说:「我不做,你可以自己动手。」
这句话像是皇帝颁布的赦免令,经传下,伊文就从床上吃力地挪动了身子,然後摇晃着了起来。他走起路来有些踉跄,如同缺少拐杖的跛脚者。由于顾忌到伤口的问题,致使他的步伐相当缓慢,并且十分难看。最终他还是喝到了足量的水。
「回来。」
伊文顿了顿,瘸拐地走回来,小心地躺到床上休息去了。
「谁让你躺下来了?」杜兰说。
伊文又僵直地坐了起来。
杜兰从头到尾看下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
这个家伙的行为举止都入戏得太快了。还不到几分钟,就立刻领悟了他所说的意思。非要说遗憾之处的话,伊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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