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所谓男人,所谓友人系列) 作者:REIKIRA
第 6 章
忍足睁开双眼,深邃而略带探究的目光静静停驻在手冢身上,却让手冢捕捉到一抹隐藏极深的期待和自嘲。
手冢一反常态地耐心解释:“我答应过他。这是我们为了那个誓言所应该忍受的寂寞,不过,不是孤单。不二周助,是与我同样出色的男人,我们并不是离了谁便无法生存的人。往后的我们会更加聚少离多,如果连现在短暂的分离都无法忍耐,我们便无法保证一生一世。”
忍足微微簇起眉峰,感觉自己像似被刮进了一个怪异的漩涡,思维围绕着他们不停旋转,却摸不着边际。明明清楚这是个无比苛刻无理的条件,怎么他们说着就这么的理所当然呢。思路清晰,理智无法相信他们的坚守。
“三年后,不二会来法国。”手冢打开门,法国独有的温暖潮湿的日光顷刻流泻进来,照亮一室阴暗,“我会cll你。”
忍足只是维持着之前的姿势,表情淹没在阳光投射出的阴影之下。心里总觉自己在手冢面前几乎透明,他的每句话似乎都是意有所指,却也似乎仅是单纯告知。但是他亦清楚自己封存的一切,手冢只是察觉不经意流露的无防备的几缕,而另一些,心墙坚硬得就连手冢亦无法轻触。
忍足侑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游移寡断。纵然他一直跟在那人的身后,却从来没有打破自己的坚持。他不正凭着这一点,一直傲立巅峰的么?现在这些惆怅,这些隐约浮动的无措,根本就不该属于他。忍足弯起一个细微却自嘲的笑,轻轻地拉开窗帘,任由阳光铺满整个公寓,视线再次对上液晶屏,只是一片强烈反射的白光。
三年在忍足偶然想到那个午后,那个不成约定的告知中,不知不觉地滑过了。直至某一天他接到手冢的电话,邀他在“德马哥咖啡馆”见时,他甚至没有意识到三年的完结。那个电话很像一个轻易揭穿他谎言的试验,在他以为自己已经平静得即使面对那人也可以心平如境时,突然打破一切的自以为是,让他直面现实。
忍足来到“德马哥”,远远便看见依偎在窗边的两人,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让人感到隐约的暧昧流转,直击心脏的温暖。三年不见的不二更加出类拔萃,引人注目。
“忍足。”不二轻笑着率先招呼。
“你们坐,我去拿自助餐点。”手冢体贴地起身,将空间留给忍足,他能够感到忍足深埋在冷静表象下的波动。
?
“手冢……”不二轻唤,却被手冢接过话尾。
“芥末酱我有请店长加买。”轻揉过不二柔顺的褐发,顺着手冢的指尖流动的是醉人的温柔。
忍足看着不二勾起弧度完美的笑容,这两个人流畅的互动,就是能让人捕捉到相知相守的幸福。
“不二,我听说,你用一个要求让手冢相思了三年啊。”玩笑般的开场,看着不二愈加甜蜜的笑容,忍足却更加不敢轻易地将自己的疑问出口。
“呐呐,你怎么不说手冢只用一个誓言,就骗取了我一生呐。”不二状似抱怨般地调皮皱眉,语气却是掩饰不住的心满意足。
“誓言……”忍足心里的那道防线终是被悄然碰触,双手不断交替握着精致的水杯,喃喃自语,“我亦如此。连手冢都懂的道理,敏锐如他怎会不知。”
“忍足,你也有如此胆小的一天。”不二眼底湛蓝光华点点流泻,温柔的浅笑霎时变得凌厉非常,“一直‘他’‘他’‘他’的,怎么,连喊出迹部名字的勇气都没有么。”
呵,他自嘲地划开一个弧度,是的,他就是该死地没有勇气。那人的一切已成为他终于结痂的伤口,既已痊愈,便无意揭开。忍足侑士赌上最后的尊严,在机场,只求那人的星点承诺,却仍然换不得他丝毫眷顾。那人真的以为他忍足的心是铜墙铁壁,肆意践踏也会完好如初么?于是他最后选择彻底放弃。
“对我们,你又了解多少。”忍足放下水杯,闭上终究开始点点泄露他防备森严的感情的双眸,放松身体靠在柔软的座椅里,耳边却充斥着咖啡馆突然开始演奏的一点都不符合此处风情的柴可夫斯基《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
这是他,也是那个人最喜欢的曲子。那个人总是会在训练之后,坐在车里,或者专门在西餐厅里订座,要求演奏。然后那个人会跟着旋律微搅咖啡,享受地闭上眼,拇指似乎不自觉地轻轻打着节拍。
忍足不知道,这一刻的他,在不二的眼中,正暂时褪去一直若有似无萦绕着他的悲切,抛开一些执着的防备,嘴角轻扬,合着节拍,拇指轻打桌面。
看得不二都不禁再次发自内心地、温柔地漾开笑容,弯起双眉。
随着结束的音乐,忍足似乎突然落回现实,美好的一些回忆再度紧紧封存,选择遗忘。看着不二散发的完美笑意,他轻托眼镜,交握起双手:“而你们,又为何如此坚信自己能够坚守三年呢。”?
“忍足,”不二柔和地回视着忍足直直投向他的目光,那里面第一次让不二感觉到的冰层龟裂的痕迹使他欣慰,更加包容,“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忍足垂下眼睑,点缀着巴黎和煦日光的细小投影,巡礼过他瘦削的脸庞。他仍旧那么优雅地靠着软椅,只是再无表情的双颊,再无动作的身躯,却忠实地证明着他终于开始尝试坦然面对自己薄冰下的汹涌,并愿意让不二得以一窥。
?
“我们没有自信。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必须为谁而活的,我们只是尽力。每一次快要放弃了,就提醒自己,还差一点点,只有一点点,不知不觉便坚持了三年。其实,一辈子,不也如此么?”不二看着并无反应的忍足,微微一笑,“忍足,你是在怪迹部没有给你承诺?可是你自己呢,你包容他,宠爱他,却也没有给他任何誓言。”
听着不二与手冢相似的话,忍足沉默。是么?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不断付出,可是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迹部到底收到了多少。那人与他一般的骄傲,不会在彼此的面前有丝毫的示弱。原来他良善的隐忍竟然有可能成为那人最深的不安。
“当初为什么选择来法国留学?澳大利亚,美国,哪个不是网球的天堂,为什么来到最困难的红土赛场?”忍足终于抬首,问题却是抛给不知何时来到不二身后的手冢。
手冢轻搭上不二的肩,相视一笑;“你知道巴黎有座墙么?上面写满了世界各国语言的‘我爱你’。不二说,他喜欢那座墙。”这边,不二覆住手冢的手,微微握紧,侧头轻靠,亲昵非常。
“呵,真不像是手冢国光会干的事。”忍足扯动唇角,看着手冢和不二交缠的手,眼神渐渐涣散,开始沉湎于自己的思绪。浅啜咖啡,一片苦涩,却不知苦的是味蕾,还是心。不二喜欢,手冢就选择法国。只要是不二,就成手冢全力以赴的理由。他想自己终于得知了他们心无旁骛的理由。
那么,自己又为什么选择法国?也许就是在心底的某一处还是存在着一种奢想。明明想着该离那人远些,心里却仍是希望和那人能再一次重逢在法网的赛场上。毕竟,网球是他们之间自此之后最后存在的纽带。
不二看着忍足的缄默,悠然起身,拉过手冢,对着忍足笑道:“时间差不多了。那么,我们就先告辞了。对了,”他转身,似是无意想起,却语含轻讽,“你还不知道吧,忍足。迹部他去了奥斯陆。”不顾这句话对忍足造成的冲击,只留背影。
奥斯陆?忍足一瞬间被搅乱的大脑只剩下这个地名。他记得自己曾经对迹部说过,奥斯陆是自己最向往的城市,那里洁白得似乎令人心也回归纯净。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气力和自信去妄想迹部是因为自己的话而选择奥斯陆。更或许三年的暗示,三年的躲藏,六年的兜兜转转,终是磨平了他所有的棱角,到头来,只能归结为,不过是自己不忍放手的最后一点想望。
只是手冢的回答,始终徘徊在他脑中不肯退去:“因为不二喜欢。”
他忽然起身,迈出咖啡厅,直直朝那个浪漫之地走去。该下定决心了,既然不舍松手,那么就让他的感情慢慢地最后窒息在这份法国人独有的浪漫之中吧。
手冢所说的那道墙就在蒙特高地的脚下。从圣心大教堂下山有一个绿色的地铁站口,旁边有一个精致的街心小花园。那道写满世界各种语言的“我爱你”的墙,就静静耸立在那里,仿佛地老天荒。
忍足跨进那个小公园,却看见了让他铭记一生的那幕。
在夕阳柔软的光晕下,如同被镀上一层光辉的两人。手冢有力的左手,紧紧地握住不二纤长的右手,一笔一划,虔诚地刻下“爱してる”,海枯石烂的永恒刺痛了忍足的眼,令他潸然泪下。
“我以为手冢会用法文、德文之类的呐。”不二看着誓言,轻笑不止,任谁都看得出他满意非常。
“只是回归最初罢了。”手冢刀削的线条如水温柔,在他唇畔落下轻轻一吻,地久天长。
忍足驻足聆听,遥遥静视,满目令人心疼的歆羡。
他早已习惯仰望他的神,等到真正有机会碰触时,却开始胆怯。忍足一直以为不二和他是一样的,他们总是站在那两个势均力敌的人的身后,同样的几步距离,不得接近。
但是他怎么忽略了,手冢和迹部的不同。都是身后几步,手冢却有耐心放慢脚步,等至不二与他并肩;而迹部呢,愈加加快步伐将他远远地抛在身后,迫得他耗尽心力却仍是不得。迹部终归太过骄傲。
是了,他和迹部给的是彼此猜忌的伤害,纵然想要抛开一切坚信对方,却终是为一些无奈的外在阻隔万水千山。只是曾经他单纯地坚信努力即可,却无视某些怎么努力也无法获得的东西。
待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至颀长后,忍足才从容上前。那两个人的时间不该被任何人以任何名义打扰。他相信所有目睹过的人都会会心地给出相同的选择。只是如今看着那样的两个人,他竟然升起一种自己或许真的可以坦然放开一切的、细微却坚韧的预感。
他静静地伫立在墙前,感受着风声滑过脸上犹在的微湿,轻轻抚过墙上布满的“我爱你”,反复握起的笔最终垂下,释怀一笑,有没有他的一句“我爱你”又能影响什么呢?手冢和不二已经以那么虔诚的方式刻上了自己的爱情,还有那么多别的人,多他一句不多,缺他一句亦会不少。
一直纠结着的纷纷扰扰,此刻终于一并斩断。
他看着那些在墙前热吻、合影的恋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某种沧海桑田的执念,但是谁又能预料他们是否在下一秒便会生离死别。
第 6 章
恋耽美
正文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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