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驾到 作者:巫小妞

    第 55 章

    “海雅，你还怪我么？”最后，是在说几年前的事，小鹿似的眼神，带着乞求而又害怕，艾文娜独来独往百年，却在这时候，渴求别人的原谅。

    似一苇飘零，孤单寂寞，曾与溪水有约，愿随之而去。

    扪心自问，如若自己仍是当初的海雅，练墨若亡，自己也会不惜弃天判地也要救回他，那么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责怪艾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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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心——看过千万人，似你的眼，似你的发，却不似你的脸。

    “欢迎回来，我美丽的执牌人。”金色曙光的总部大厅，圆顶拱形，练墨从最高的上座下走下来。他是执掌人，指派着执牌人，那个最高的位置，是属于海雅的。美丽的执牌人，手握塔罗窥测所有因果。

    白色衬衣的男人永远沉稳明了，一如他的笑，对着落芯温柔依旧。走下来的时候眼睛始终看着那个蓝眸黑发的女子，柔顺一头黑丝，清澈一双蓝眸，她只是少了稚气多了坚韧，还是他心心念念唯一的人儿。

    “执牌？恐怕我已经没有那个能力。”扯着嘴角笑了一下，硕大的圆厅，只有两个人貌合神离，说话声丝丝渺渺的回绕，余音纠缠不息在这座布满塔罗奥秘的圆顶大厅中。

    “金色曙光”二百余年的成立，如果追溯到它的起源，则足够几个千年，神秘力量相互汇合延展的那种气势，不急不躁蕴藏了许久。每个教派都尤其执掌人，统一规划设定着结社的出路和方向，日和月一样的关系，执掌人的谋略和执牌人的天赋，相依相存着完美和谐。练墨和海雅曾经就是这么的一对，但已然海雅不再是那个算得万丈迷阵的女子。

    “练墨，我一张牌都没有了，你要我怎么去算？”从一张牌就能看的到全部牌阵，方寸纸张的繁密图案里，能够剥开繁复只余所求，这是她天生具有的力量，比其他占卜师都来得更加轻松和准确，但如果连一张牌都没有，是不是根本在做无谓的挣扎？

    “没关系，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都不重要。”笑了下，伸手揽过落芯，抱在怀里下巴搁着她发顶，很真实的感受到她就在自己怀抱里、双臂之中。

    “你花了那么多的力气来得到我，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是怎么样的孽缘，然后逼疯了这么多人？

    “我想我们回的去。”很认真的说着，看着落芯的眼睛。

    “你在做梦么？”

    “我想我们回的去。”重复着，落芯忽然觉得所有人都那么悲哀。

    没有心的人，能够最大限度的做到无情，本只有两个月的生命，终究被挽留了过来。练墨固执的要海雅在身边，他强大到能操纵生死规律，混淆着时间。当初挖心的时候只是要她承诺必定会回来，弄到最后这个人情愿没命也不要到自己身边，练墨钳着她的下巴逼她看着自己，“海雅，你的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但没关系，我会分我一半的心给你……”那一刻，他笑得温柔，“我们一起变老然后死去好不好？”

    有多少爱能够值得这么坚持，浮华过往，韶华依人，会不会终究走到了尽头，却忘了自己坚持的理由？

    那个晚上，落芯重新感觉到了胸膛里属于心脏的跳动，不甚强烈却让人感觉自己还是活人。虚弱到不能所以，落芯现在终于认清楚了她所处的境地，一辈子都要当个寄生的人，同样的血脉同样的命运，练墨和自己，不可能再分开。

    若个寄生虫一样的低级，练墨随时不想要了，就能最轻易处死。

    走出了房门，不是很冷，绕过走廊，看见庭院里的人。

    “过来。”也看见了海雅，练墨放了手上茶杯，一个手势要人过去。

    没有理，盛落芯面无表情继续走自己的路。

    “即便到了这样，你的脊梁还是直的。”站起来身，几步就走了过来，眼眸黝黑，唇瓣没有太大张合的一句话，微微淡淡的愁怨，似乎又参杂了些苦涩。

    “那要我跪下来磕头么？那样我脊梁就会弯下来了。”被逼出了鹅卵石的路，走上了草地，手放在后面抓着尖尖的岩石角，被比自己强壮太多的身躯压着却一点都不见弱。

    “海雅，你明知我舍不得。”邪魅一笑，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天上的繁星都眨眨眼看着底下这对身贴的很紧心却离很远的恋人。

    精巧的白色大理石水塘，各式的金鱼游弋其中，彩色的石子堆砌在四周，蜿蜒了一路，顺着纯澈的水流，铺出顺畅的曲线，美到极致的一条七色路。记得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在黑黑的充满霉味的地下室，幻想能有那样明澈的一池水，放满了小小的金鱼，各色各式的鹅卵石也要美丽七彩得不同于单调的黑暗。

    看着那片景色的眼神忽然收回，练墨的良苦用心，亲自造了这样的童话天堂，让小时候那个乏味在地下石室里算塔罗牌的小女孩一瞬间感动得想要落泪。你有没有愿望是过了很久以后实现了？你有没有心事是被人猜得这样准确？心坎的位置，柔柔酸酸，溢满了甜苦参杂的味道。

    “恶心。”背后是人工修饰后却依旧棱角分明的装饰石，脚下是那条蜿蜒过来的七彩路，指甲伸长，面对练墨的脸是毫无表情的，再坚硬的指甲也不可能硬过冰冷的岩石，手爪不留情的磨过岩石面，带着指甲折断的声音，和飞溅出来湿湿的血。

    孩童时的白日梦，希望有一条七彩路，会带自己到一个漂亮的鱼塘前，在那里，有好多好的鱼陪自己玩。

    毫不留念的要自己醒过来，尖锐的疼痛是最直接的办法，当五指的甲片或倒插进指节，或折断翻出红肉，或全跟脱落如被人生生拔下，十指连心，疼到整个人都在抽搐。

    “海雅，你疯了么？”一手搂着她的腰不让她再动，一手强硬掰过落芯藏在后面的那只手，看清了血肉模糊的景象，转过头来气得大吼，“你就这么恨我？恨得要用这种办法来折磨我？”一点点的感动都不再被她所承受，看着那个疼到嘴唇微抖却还在努力冷笑的人，蓝色的眼睛还是同以前一样漂亮，柔顺得像绸子一样的黑发也似从前，但忽然觉得，陌生许多。

    抬头看夜空，满天的繁星美的要让人醉了，眼神空灵，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湿冷巷子里没有星星的夜晚，那个人在自己旁边，半搂着自己，看一空的丑陋夜天……咧开嘴笑了，手也似乎，不那么疼了，“练墨，我想，我爱上别人了。”声音似尘埃飘落，细小却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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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拼心②

    抬头看夜空，满天的繁星美的要让人醉了，眼神空灵，似乎看到了很久以前，湿冷巷子里没有星星的夜晚，那个人在自己旁边，半搂着自己，看一空的丑陋夜天……咧开嘴笑了，手也似乎，不那么疼了，“练墨，我想，我爱上别人了。”声音似尘埃飘落，细小却坚定。

    “为什么这么对我……”埋在落芯颈窝，那个伟岸沉稳得像山一样的男人抱着他穷其一生心爱的女人很没志气得哭了，细腻皮肤，婴儿般的牛奶香味，“海雅，你教我……教我怎么做到像你这样决绝……你教我啊！”沉闷的哭声，困兽犹斗的嘶哑，他知道自己在海雅心里，划了道很深很深的口子，那道伤口甚至永远不会愈合，但练墨仍然幻想有一日，海雅能忘掉那些伤那些痛，再会对他笑，对他好，对他全心全意的依赖义无反顾的去爱。

    “练墨，你到底，想要逼我到哪个地步？”我能忘了那些和他恩爱如前么……我不是人么？要被他那样……不当人看的糟蹋么？练墨太自私，不肯放自己走，把自己绑在他身边，日日提醒着自己，曾经的一切……

    任由那个人强势的抱着自己，抬眼看天上的星星，蓝色的眼睛不见一丝的湿润或者情感，曾经明澈的会说话的眼睛，什么时候如此空洞了？

    我所有的决绝，我所有的无情，都是拜你所赐。是你教我，做人要狠……

    第 5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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