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驾到 作者:巫小妞

    第 54 章

    “没有，我只是一时说话快了。”戚君凌解释着。

    “但你几乎杀了我。”站了起来，逆光的脸看不真切，却感觉眼睛很亮。

    “……”垂头认错，戚君凌也觉得自己不正常。

    “我没有杀我母亲，她在我十岁那年就和父亲走了，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垂眼看着沙发上的人，盛落芯说话的时候没有任何感情，是麻木么？或者说已经无所谓。

    “然后我一直呆在地下室里，直到十二岁遇见练墨。如果你想问的是盛家的那个诅咒，我告诉你是真的，我从来没见过我外婆，因为盛屈墨这三个字是真的由此而来，被人所知。”

    “委屈的屈，笔墨的墨，她为她的母亲而改的名字。”在自己出身以前发生了什么，落芯没有去问过自己母亲，但曾经，那个美丽的妇人喃喃告诉自己那个名字的故事——委屈的屈，笔墨的墨，是用一个为众人知晓的名字，来记载一个家族的悲哀。

    戚君凌再抬头的时候，没有看见落芯了。二室一厅的公寓，他开始后悔干什么要准备间客房，这样吵架了绝对又是冷战几天。

    但他从来就不明白，什么是要付出的责任，就像当初最相爱的时候，他亦不是个太过勇敢的人，顶多如此的冲动和不顾后果。他爱她，这是真的，只是棱角如此分明，戚君凌永远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让落芯哭。

    靠在门上，双手捧心却感觉不到心脏跳动，盛落芯好像看到了自己母亲，什么都没变，还是那样温柔的笑。那个世界上唯一亲密的人，竟然能够十年不见，生死未明。但血浓于水的亲情，落芯伤心的时候总会想到自己母亲，会感觉自己还是小时候，无忧无虑快乐天真，然后那些不开心的事，能够在母亲的笑容里，全数划开消融。

    爱情本就多些念思，少许忧愁，我亦明白我们以前以后都不会有那么美丽的二字。爱情这两个字，太华贵，太易碎，折腾个一生一世，到头来在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碎里腐烂。

    只是这些风景有朝一日都看透了，那么爱情还剩下什么？

    落芯对着自己的母亲许愿——我不会让自己走到那么的最后，丢脸狼狈得不似你的女儿。

    +++++

    “我答应你的条件，带我去见练墨。”深重的黑眼圈，落芯撑着额头说。

    “为什么忽然相通了。”阿蛮学会了那样意味深长的笑。

    “对不起，无可奉告。”阴着眼睛的时候，盛落芯让人无端害怕。那是她真正有些怒意的时候了。

    耸耸肩，不再去问，阿蛮转过身想笑下，却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和轻松。

    ——如果他爱我足够深，一起死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他给的爱不够，那么我做最后的事来报答他有爱过我。

    很多天以后，落芯对艾文娜说出上面的话。梁紫歆要戚君凌为爱勇敢，其实真正勇敢的，是一直清冷冰淡的盛落芯，她会勇敢去爱，也会勇敢去离开，以决绝为背景，至少那样还能感觉自己是有感情的。好吧，我要走了，不愿意再去想那些情情爱爱的事了。如果有一天，盛落芯决定不再爱了，就是她心死的时候。

    在伦敦的练墨，亲眼看着玻璃箱中的心脏，停止跳动。

    人到底倔强和骄傲到什么程度，才会情愿身形俱灭也不愿一点点的残缺？

    [ 4yt.et 四月天原创网作品全文阅读 PDA版]

    为什么都离我们而远去——艾文娜的笑，却比天地都来得惊艳，任由多么悲凉的背景。

    “为什么我们爱的人都离我们远去了呢？”艾文娜笑得妖娆众生，扔了酒瓶对着落芯目光迷离。

    天空阴的不见一丝蓝天，黑压压的云占据了所有的视野，乌沉的云，翻滚着绵延到了天际，艾文娜的笑，却比天地都来得惊艳，谁也没有办法影响她的心情，她独自着灿烂笑容，任由多么悲凉的背景。

    “因为我们那么的不懂珍惜。”落芯平澈的语气，像夏日的轻风，柔柔的纯净的让人心安。

    “海雅，你不恨么？”为什么她总能那样风淡云轻的笑。

    “恨我自己没福气吧。”蓝色的眼睛，翡翠绿和湛蓝色，只有这两双眼，能够看的穿千年万世，如修炼万载的妖孽。

    “我替你不值啊。”倒在落芯身上，艾文娜开始不符合她形象的发牢骚，“那个黑蝙蝠的是哪路高手啊？你竟然会被她算计！还有戚君凌，真不是个男人！！！”

    伸过手揽过艾文娜靠在自己肩上，轻轻拍着她的背脊，“你醉了，别想太多。”

    “可能吧……”吸吸鼻子，闻落芯头发的香味。

    “我等下要回总部了，艾文娜，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能再见。练墨不会让你见我的。”任由她的手指缠绕上自己黑发，很顺，抓都抓不住。

    “练墨会把你绑起来吧。”想象着那个疯子一样的人，艾文娜皱着眉。

    “你答应过我不会对戚君凌说任何事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就让那个怎么也长不大的人以为自己背信弃义重归旧爱怀抱，盛落芯不要再多做纠缠了。

    “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你？”艾文娜气急。

    “没什么的，像我们这样的人，谁不会害怕呢？”笑了笑，眼睛像蓝色的月牙弯很好看。

    “但这些又怎么能怪我们呢？”永生的人，或者是被诅咒了的人。真的有那么可怕么？其实艾文娜一向自持自己为永生的怪物，她亦不敢面对脱离常态的自己，不属于吸血鬼，不属于人类，夹在中间的异类，不被任何两族所容。

    太过优秀的人，注定要被剥夺其他的一些东西。

    “但我们又能怪谁呢？”当年自己教艾文娜伸手便可掌控天地，那一刻手指微分，太阳光射过来几近让它们透明，散懒到极致，却漫不经心看风起云涌。我们可以掌天控地，因为那些所谓的命运总是无法磨灭我们的心境。那么到了现在，连阳光都收走，遍布的乌云，还有什么值得让自己那么自信？

    人若无心，则再无伤怀。

    “爱情是个稀有的物质，海雅，你记得我教你的么？”枕在落芯的肩窝，抬起头来又望着她，艾文娜翡翠绿的眼睛精致得不似人间。

    那个修炼出百年精明若妖的美丽女子，她也只有栽在过这句话上。

    “记得的。”轻拍她的背脊，落芯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那种稀有到绝迹的物质，让人不顾一切的去争夺。幸福是童话的，而遍尝苦辛却是自己的。艾文娜的教训，其实早就告诉自己，但我总学不会聪明。

    “那我们约定，不要再爱了。”一次一次的教训，要经历多少次才会去学乖？

    指了指心口的位置，落芯的手指显得冷硬没有温度，“这里，没有东西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永远永远记得海雅的笑，像水墨画一样，浅浅淡淡漫不经心，她真的是个举世无双的女子。

    “海雅，你同戚君凌好好谈谈，他肯定后悔死了，他不会想要失去你的。”如果还可以挽回，总比一无所有来得好，艾文娜亦是相信，他爱着海雅的。

    “不用啦，”睫毛很长，低下头的时候看不清她的眼睛，却是睫毛浓密，另是一番的美好，“就当我们没有缘分吧，何况，我不想和他一起死。”

    以前觉得死在一起是多么荣耀的事，但落芯从没有这么一时刻觉得自己这么糟糕。

    “再见，我要走了。”落芯站起了身，天气不太好，长堤上没什么人，以前总能看到人放风筝的。

    第 54 章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