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雄来战 作者:落蕊闻芳

    40执子之手

    秋末冬初万物萧瑟的时候,萧峰带着曲聆踏上了返回上京的路途。这场中原的武林大会就好像抽拙劣的表演,开场得突兀,落幕的仓促。剧中人不知道自己演绎得可悲又可笑，却让观众看的可叹又可怜。虽然没有言明,但这切确实让萧峰心中疲惫。

    他自小生在大宋,长在大宋，在汉人堆里摸爬滚打,从个小崽子长到了如今江湖上难逢敌手的武林高手,不得不说大宋助他良。

    可同时,大宋也负他良。

    切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许久，三十年前的恩恩怨怨，三十年后的是非对错,如今早已乱成团，牵扯不清，再也理不清楚了。他现在是辽国的南院大王，以后也必将是辽国皇帝倚重的臣子。在国家民族的立场上来说，个手握重权，执掌契丹六院部兵马的王爷，注定与大宋是敌非友。

    对萧峰而言，三十年来的感情做不得假，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他对大宋尚有眷念，只是那些曾经抚育过他，教导过他，培养他成才的长辈都已经离开了人世，这世上唯的血亲，自己的生身父亲也已看破红尘，遁入空门。而那些起喝过酒，起打过架，起谈过天的朋友们，也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与他关系生疏了。

    他不怪他们，他理解他们。

    世人皆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辽国和大宋，本来就是两个不同的国家，何况两国之间还互有征战？

    无论他心中对大宋还有少留恋，都改变不了他身为契丹人的事实，他的身体里流淌着狼般的契丹人的血脉。他不甘心就这样了断，却不得不放下对大宋所有的余思。这生，如果没有特殊的原因，恐怕他再也不会踏上大宋的土地步了。

    只要想到这样的结果，萧峰就免不了心情有些郁郁，连带着眉梢眼角之中，都不禁沾染了几分阴郁。好在此时的曲聆已经怀有身孕，这个天大的好消息极大的抚慰了萧峰心中的不快。

    待到明年夏日，燕京郊外的树林葱葱之时，聆妹将会为自己生下个孩子，个继承了二人所有的优点，延续了二人的样貌，流淌着两人共同血脉的孩子。

    每每思及此处，萧峰又觉得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正如曲聆常常说的话，天无绝人之路，没有谁会真的走投无路，端看你能否找到那线生机。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只要心中尚有希望，便不会真正绝望。

    *

    比起来的时候，行人轻装上阵，骑绝尘的赶路，回去的时候，速度显然慢了许。原因不言而喻，谁叫队伍里了个孕妇呢？

    萧峰向来是疼惜曲聆的，别说此时的曲聆对萧峰而言，就好像件举世无双却又柔弱易碎的宝物，生怕稍不注意就会磕着碰着。于是随行在旁，对萧峰忠心耿耿的十八位契丹武士，每天都心情郁悴的看着自家英明神武的大王，从草原上让人闻之色变的狼王，秒钟就变成了王妃身边绕来转去的大狗。对王妃那样珍而重之，堪比看护眼睛珠子样的爱护，简直让他们目不忍视，只想捂脸。

    我勒个去，虽然我们都知道大王您和王妃感情甚笃，但是也不必要这样子的闪瞎人眼好吗？瞧瞧这德行，明明又被王妃怒抽了，却还带着脸甘之如饴的笑容，大王，请您告诉我们，您究竟是抖m呢还是抖m呢还是抖m呢？

    好吧，这些亲卫们并不知道所谓的抖m究竟是何种性格，但是点也不妨碍他们在心中腹诽萧峰。

    没办法，谁叫自从得知王妃怀孕以后，大王的样子，实在是太叫人牙酸了呢？

    “拿走拿走，我不吃，我不想吃，我什么都吃不下！”有些常识的人斗智斗啊，这女人怀孕的前三个月啊，正是最该小心谨慎的时候。为了让曲聆过的舒服些，离开少室山的时候，虚竹就让余婆等人将灵鹫宫精心准备的马车送给了萧峰和曲聆。

    这辆马车本来就是按照以前天山童姥的规格准备的，自然是舒适异常。车内空间宽敞自是不说，地面各处都用上好的貂皮铺就，坐塌宽大舒适，足够两个人并排而卧。除此之外，车内还有茶几暖炉等出行物品应俱全，就好像个小型的房间样。

    此时曲聆正恹恹的斜躺在坐塌之上，不耐烦的将萧峰递到面前的碗推开，表示自己不吃这个。

    虽然曲聆的语气不好，萧峰却完全没有往心里去。他知道曲聆会这样完全不是她的本意，看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因为孕吐，眼角都熬得殷红的憔悴模样，心中只恨不得以身代之，哪里还会舍得责怪她呢？

    往日里性格豪迈的萧峰，此时正是温温和和，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轻声安慰道：“聆妹，我知你现在食欲不振，什么都吃不下去，可是为了你自己的身体，也为了你肚里的孩子，好歹吃上两口？也好叫我放心。”萧峰说着将手里的碗再次端到了曲聆跟前。

    只见只上好的青花陶瓷碗中，盛着乳白色的粥。粥是用江南特产的小米和着鲫鱼熬就，鱼是天不亮的时候萧峰去车队驻扎地附近的河中捉来的，洗净鱼鳃里的细沙以后，抽出鱼腥线，切成小段，放在锅中，旺火煮沸以后，又用小火熬了大半个时辰才煮出来。为了让粥的味道鲜美，萧峰还特地在粥里撒了几粒葱花。此时个小小的青花陶瓷碗里，盛着色泽乳白，香味扑鼻的鲫鱼粥，若是般人见了，早就馋的直流口水了。

    可惜怀孕的人总是不能用常理来判断的。

    怀孕前三个月的准妈妈们，大都会有种可怕的反应，学名叫妊娠反应。这个时候的准妈妈们，闻不得油腥，见不得油味，吃啥吐啥，嘴里没味，食欲不振，简直要把人折腾疯了。

    曲聆也是如此。

    再加上女人怀孕以后，脾气总会变得古里古怪的，想出是出，会儿还像个炮仗似的点就炸，会儿又像个深闺怨妇样哀哀戚戚。简直比六月的天还可怕，变来变去，不带消停的。

    萧峰是习武之人，手上自然有力，不会端会儿就手软。因此他端着碗纹丝不动的搁在曲聆面前，脸上还是那副好脾气的笑容。曲聆瞧着面前还冒着热气的鲫鱼粥，知道萧峰为了她下足了功夫。萧峰以前是江湖人，风餐露宿什么情况没有经历过？但那时候最也就是在野外烤个肉，最再煮过汤也就是了。

    可是如今曲聆怀孕，根本就吃不了那些油腻的东西。为了让曲聆能吃点东西，萧峰是变着法子给她做吃食。他们如今尚在回京的路上，条件所限，也做不出什么太奢侈的东西。萧峰就每天天不亮就去外面找食材，有时也会在身边亲卫打来的猎物中选两件看得上眼的猎物。就这样，硬生生的让萧峰的厨艺飞般的增长着。

    曲聆怔怔的看着眼前的鲫鱼粥，再看看端着碗的萧峰的那只手。骨节分明，强健有力，这是双习武的手，本不应该用它来煲粥。

    刚才还满心不耐烦的曲聆，咻地扔掉手中的酸枣，眼圈红就扑到了萧峰的怀里。

    “峰哥……”曲聆哽咽声，语不成调。

    事发突然，好在这些日子里萧峰早已经习惯了曲聆变来便去的模样，端着粥的那只手抬，免去了被曲聆打翻的危险。空出来的另只手将曲聆揽入怀中，轻轻拍着曲聆的背脊，闻声道：“怎的了？”

    曲聆抬头，望着眼睛上方萧峰的下巴，上面有圈细细扎人的胡茬，心里是难过了。

    “峰哥，我是不是很讨厌？很惹人厌烦？明知道你这么辛苦，却还总是任性的折腾你。”曲聆红着眼睛，想着这些日子就像变了个人的自己，自责的不得了。

    “别胡思乱想，你怎么会讨厌呢？为夫疼你爱你还来不及，哪里会烦你？”

    “你不用安慰我了。”曲聆眼圈红，眼里的泪珠子就在眼眶周围打转，要落不落。“峰哥，我知道自己任性，可是我也不想的，你不要讨厌我好不好？”

    听到曲聆这样说，饶是什么大风大浪都过来了的萧峰，此时心中也不禁叹了口气。他总算知道离开的时候，为何二弟会那样欲言又止的看着自己了。说什么“如果嫂子性子变得有些奇怪，千万不要诧异。”“只要过了这十个月，嫂子会变回来的。”“如果嫂子提些什么奇奇怪怪的要求，最好答应了，如果实在无理取闹，也还是担待下吧！”

    果然，怀孕的女人都是可怕的。

    萧峰有些无奈的想着。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是萧峰也知道这是因为曲聆怀孕了才会变成这样，并不是曲聆真的就本意如此。因而没有厌烦，反倒是疼惜了，“别哭，我听二弟说，孩子在母亲肚里的时候，若是母亲总是伤心，生下来的孩子便会容易伤心。你若真觉得我辛苦，那就乖乖把粥喝了，才不会辜负我的苦心。”

    曲聆听了萧峰的话，奇迹般平缓了心情。她像个乖宝宝样，安静的坐在榻上，由着萧峰端着碗，勺勺的喂着自己喝粥。心里又是甜蜜又是害羞，虽然好手好脚还要人喂饭什么的，真的有些让人脸红，但是他们是夫妻嘛，这也是种情趣呀！~\(≧▽≦)/~

    想到这里，曲聆的脸就红了。于是当萧峰手把手给自己的小妻子喂完饭以后，无语的发现曲聆的脸已经通红，就像烤煮熟了螃蟹样。

    “……”除了默默无语以外，瞬间萧峰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原谅他是个嘴笨舌拙的粗人吧……

    好在喝完粥以后的曲聆困意渐起，在打了个呵欠以后，眼皮子逐渐沉重，没会儿就沉沉入睡了。

    睡着以后的曲聆就像个孩子样，乖巧的很，与醒着时候不停折腾的样子判若两人。萧峰轻手轻脚的为曲聆盖上被子，初冬的季节，天气已经很是寒凉了，若是不注意保暖，个不小心着了凉，那才会让人着急。毕竟还在路上呢！

    做完这切以后，萧峰坐到了曲聆的身边，手上轻轻拂，将因为入睡而有些散乱，落在脸颊上的头发捋到了两边。曲聆的胸口规律的上下起伏着，手下意识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为人母亲的人，总会有些护崽的天性，即便这个人还是个准母亲。

    曲聆的脸色苍白，睡着以后是显得憔悴。

    萧峰执起曲聆缕头发，缠在指尖，绕了圈又圈，最后手指松，头发就又滑了开去。萧峰像个找到了玩具的孩子样，乐此不疲的玩着曲聆的头发，好半晌以后，意识到自己这样简直就像傻瓜样，才放下了曲聆的头发。

    他静静的瞧着曲聆，心中思绪万千。

    其实开始的时候，他并不爱曲聆，也瞧得出曲聆并不爱自己。只是……只是那个时候，自己身边的人都视自己为洪水猛兽，觉得自己实在是个凶残成性的恶徒。只有聆妹，只有她跟在自己身边，不离不弃。总是安慰自己，总是讲些小笑话逗自己开心，甚至还为自己挡下了玄慈方丈灌注全身掌力的香鼎。

    感动吗？

    他确实感动！

    所以他会为了曲聆不远万里去到聚贤庄，只为求薛神医为她治病。可是那时候的他，应当还是不爱曲聆的。老实说，在雁门关的时候，看到曲聆他真的觉得很是惊喜，对曲聆表露出来的情意，也很是开心。

    他说不清楚的自己的想法，只觉得那时候要是能真的与聆妹在起，生世，也是很不错的。

    之后两人的感情就好像水到渠成般，天比天亲密，天比天深入。

    可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心中会泛起种诡异的感觉，好像聆妹并不是真正的爱着自己这个人。他能看到她眼中的崇拜与敬慕，甚至能察觉到她隐藏在深处的依恋。可他似乎总有种错觉，聆妹其实是透过他，在注视着别的什么人。

    这样诡异的感觉，在他们结为了夫妻以后，便渐渐的淡了。他有时会想，也许聆妹如同自己样，从不爱到喜欢到依恋，最后才是深爱？他从心底，是爱着自己的妻子的。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也是爱着自己的。只是有些时候，会不经意的产生种惶恐，聆妹，究竟会有爱自己呢？

    他从未忘记，那天在少林寺的时候，当二弟说聆妹怀孕之时，她眼中的恐惧与厌恶，就好像她怀着的不是自己的孩子，而是个令人作呕的怪物。虽然只是瞬间，却还是被他捕捉到了。那刻自己在想些什么呢？长久以来积攒在自己心里的疑惑似乎都成了真实，曾经在聆妹眼中见到的深深浅浅的怨恨与不甘，竟然不是自己的错觉么？

    他从未去过苗疆，也从未结识过除了聆妹以外的苗人，为何会让聆妹对自己产生怨恨与不甘的情绪呢？

    萧峰抚上自己的胸口，静下心来，便能听到那里除了自己的心跳声以外，还有其他生命活动的迹象。那是聆妹为自己种下的[情蛊]！

    若不是爱着自己，又怎么为自己种下[情蛊]呢？

    果然是自己想了吧！

    他爱着自己的妻子，妻子也定是爱着自己的。那个雨天，在少林寺门口，聆妹亲口对自己说过，“这生定要执子之手，白首不相离，谁也不许先步离去。”他不会放手，聆妹也定不能放手。

    因为如今的他，除了自己的妻子以外，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别的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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