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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濯离开了靖国公府后就回了宸王府。</p>

    呆在安静的碧云轩，宋濯就忍不住地思念宁卿。但他不能去，这才刚下聘，就出门与小妾私会，这无疑是在打程玉华的脸。</p>

    好不容易熬过了十天，等众人都没有再把注意力放到他身上时，五月初一，他就出了门，再回来就得准备大婚事宜。</p>

    “走吧，出城。”宋濯只带了清风清河两人，就往城外奔去。</p>

    这次一见，怕又要一个月见不着。婚后他至少要跟玉华呆上一个月，这个脸面，他必须给。</p>

    宁卿已经在小宅子等了十天，她每天都如往常一样起居，毫无异样。雨晴和瞳儿见状都放下心来。</p>

    “你们说，他什么时候来？”宁卿每天都会站在门口往外张望一回。</p>

    雨晴见宁卿此如地盼望宋濯回来，不由一笑：“世子答应过今天回来就一定会回来的，姑娘放心好了。世子看重姑娘，怕是上完朝，一大早就会出城，快马加鞭的话，半个时辰就会到。世子一定会在午时之前赶回来陪姑娘吃午饭的。”</p>

    “嗯。”宁卿点头，“你们去准备午饭吧。我进房为他准备些东西，你们不要进来。”</p>

    雨晴和瞳儿笑了笑，下去亲自准备午饭。</p>

    “把雪花糕抱过来。”宁卿说，“让我再喂它一次。”</p>

    慧苹总觉得这话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出哪里异样。她进了屋，把雪花糕抱出来。</p>

    宁卿接过，轻轻地搂进怀里。拿起熟鸡肉，很有耐心地一块块地喂它。</p>

    雪花糕竖着雪白的身子，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珠，捧着熟鸡肉，吃得两腮一鼓一鼓的，很是软萌可爱。</p>

    “雪花糕这样子跟姑娘很像，果然物似主人形。”慧苹笑道。</p>

    宁卿笑了笑：“可不是，与我一样。”</p>

    “不过，这东西有时瞧着挺好玩儿，但有一点不好，就是会咬人，养了半年也不熟。”</p>

    “嗯，没错，养不熟的。”宁卿摸了摸雪花糕：“我有些冷，进去把披风拿出来。”</p>

    慧苹进了屋，宁卿走到靠近外墙的一棵树，把雪花糕放上去：“走吧。”</p>

    雪花糕立刻就跳到了正抽芽的树枝，回头看了宁卿一眼，见宁卿居然不捉它，开心得尾巴一甩，就从树上跳到了墙外，消失不见。</p>

    “姑娘。”慧苹把披风拿过来，见宁卿两手空空的，以为雪花糕被丫鬟抱下去了，也不甚在意。</p>

    宁卿走回房，慧苹一路跟着，入门前，宁卿突然道：“你在外面等着。”砰一声把门关上。</p>

    “姑娘……”慧苹总觉得宁卿今天有些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p>

    “你担心就在门外等着。”宁卿说着就关上了门。</p>

    “姑娘，你在里面捣鼓些什么？”慧苹看着被关门上的门，心下莫名的有些忐忑。</p>

    “给他准备些东西。”</p>

    一会儿瞳儿跑过来：“姑娘，你今儿的鱼是要红烧还是清蒸？”</p>

    “蒸着吧，清淡。”里面传出宁卿的声音。</p>

    慧苹听她的声音似是心情颇好，松了口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p>

    这时，院外响起一阵马啼声，慧苹一喜，外面的瞳儿已经跑过来了：“姑娘，世子来了！”</p>

    “哦，开门。”</p>

    瞳儿立刻推开门，当看到里面的情形时，脸色一变，尖叫起来：“啊！姑娘，你——”</p>

    慧苹更是扑通一声瘫软在地。瞳儿已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p>

    宋濯早就听到了瞳儿的尖叫，快步过来，瞳儿一下子撞到宋濯身上，宋濯大怒，一把将瞳儿甩了出去：“发生什么事了？”</p>

    “姑娘……姑娘她出事了！”瞳儿那脸色像见了鬼一样，一脸呆证地说着。</p>

    宋濯大惊，立刻跑去宁卿的房间。</p>

    当走到大门时，整个人都呆住了！脑子轰地一声，一片空白。</p>

    只见宁卿朝着门口坐着，一身白色的衣裳，却浸满鲜血，她原本清艳绝色的脸上，全都是深可见骨的刀伤！</p>

    一道又一道血痕，纵横交错，鲜血从伤口冒出来，滑过脸颊，落到衣领里。把一身白衣浸透，再滑到地上，似娇艳绝丽铺开的妖花，从她的脚底下一点点地蔓延开来，</p>

    “你……在干什么？”宋濯震惊得连反应都没发反应，像傻了一样站在原地看着她。</p>

    只见宁卿抬头看着他，似是一点也感觉不到痛一样，鲜血的那双眼睛，依仍清亮清醒得吓人。</p>

    “世子殿下，我的心你得到了，我的人你也得到了。我的身子，你玩了这么久也早该腻了吧！我什么都没有，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小商女，现在，连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容貌也毁了，哪里还再配给你玩弄！请你大慈大悲放我走吧！”</p>

    “难道……我与你在一起只为了你的身子？”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她，连声音都颤抖。</p>

    她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声仍然娇软，却透着一种诡异的凄厉：“除此之外，我宁卿何德何能让你做这么多事？你为我掌心融水，你为我亲手做羹汤，你的所谓爱，就如嫖资一样！”</p>

    宋濯只觉得喉咙一甜，一口血生生了咽了回去，他做了这么多，在她的眼里居然全都是一场笑话！</p>

    他把真心捧与她，她却把他碾作地底泥！</p>

    “可知道，每晚跟你在一起，每晚被你亲吻玩弄，我都恶心得想吐！宋濯，我宁卿从来都不欠你的！去年你虽救我一命，但并非是我求着你救我！要是早知你挟恩图报，我当时不如就死在狼口之中！”</p>

    “我不觉得欠你的。但你觉得，我就把身子给你！现在，该还的都还清了！不该还的，也给你了！要是还觉得不够，就把我这剩下的半条贱命也拿去！反正你是高高在上的宸王世子！”</p>

    “宁卿——”宋濯怒吼，他平生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气血攻心，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以为自己是谁，不过是一个低贱的小商女，本世子愿意玩弄你也是你的福气！你要滚就滚！本世子倒想看看，就你这毁容的残花贱柳如何活下去！滚！”</p>

    “民女谢过宸王世子恩典！”她狠狠地朝他磕了一个头，扯起地上的衣裳奔出房，与他擦肩而过，带着一阵浓重的血腥味。</p>

    “姑娘——”慧苹哭成一个泪人，拼命地追着宁卿。</p>

    清风清河才赶到，当看着宁卿一脸血痕，满身鲜血地跑出来，整个人都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个女人，究竟有多狠！有多恨！才会对自己下得了这种手！</p>

    “殿下——”清风脸色发白地看着宋濯。</p>

    宋濯脸色铁青地站在原地，双眼空洞，拼命地喘着气，一声不吭。不知为何，他身上连气势都没有了，就那样站着。</p>

    “姑娘——”慧苹失声痛哭。</p>

    宁卿跌跌撞撞地冲出这座宅子，宅子里的丫鬟看到一个血人奔来，俱是吓得尖叫连连，躲到一边去。</p>

    “姑娘，不要走了！这样你会死的！”慧苹追着她急得直哭。“回去求一求世子，先把伤治好……”</p>

    “让我回去……我宁愿死！”宁卿重重喘息着，声音微弱，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痛。</p>

    “尊严真的这么重要吗？”</p>

    “对，很重要，比命还重要！”</p>

    慧苹知道劝不回宁卿，只好说：“咱们快去找大夫吧！姑娘！求你了！”</p>

    “好……”</p>

    宁卿一路跑，一路都是鲜血。直到出了这座宅子，宁卿抬头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终于走出来了！</p>

    “姑娘，快走！咱们快去找大夫！”门外停着好几匹马，慧苹也顾不得那么多，翻身而上。她以前侍候静王妃之前是在马房帮忙的，她学过骑马。</p>

    宁卿被慧苹拉上马。慧苹一挥鞭子，就疾速而去。</p>

    宁卿抱着慧苹，因为失血，浑身虚软无力，脸上火辣辣地痛，但这些都不及她心里的痛。看着他订亲，看着他下聘，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她却要给他当妾！</p>

    她宁愿毁了这张脸！也要逃出来！</p>

    慧苹会骑马，但马术却不精，多年未练，她又心急，马鞭抽得狠了，马就发疯，身子一甩，就要把宁卿和慧苹甩下马，宁卿小小的身子被甩飞，碰地一声要落到地上。</p>

    眼前一根树丫的尖刺正对着她的胸口，宁卿只感到一阵的钻心的刺痛。宁卿知道，她要走了！</p>

    这种痛非但没有让她难受，反而让她有一种解脱解放的轻松之感，脑子一晕，就陷进一片黑暗中。</p>

    这个世界让她好累！好痛！死了吧！离开这个世界！再也不用受那些苦楚了！</p>

    “姑娘——”慧苹撕心裂肺的尖叫着。</p>

    看着宁卿的心脏被刺穿，看着宁卿昏死在傍，她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她想救她，却无能为力！</p>

    “啊——”慧苹尖叫一声，就翻身上马，猛地朝着宋濯的私宅的方向而去。</p>

    宅子外，早就被人把守着，无人能进。</p>

    慧苹哭着跑过去，却被人拦住：“求求你们救救姑娘吧！姑娘快要死了！”</p>

    “滚！”守门的一名护卫一脚把慧苹踢开。他们都是宋濯的亲卫，得知宁卿居然如此羞辱宋濯，都极为愤怒。</p>

    清河正好走到这边，见到慧苹就沉了脸：“你们居然还有脸回来！”</p>

    “清河护卫，求求你救救姑娘……”慧苹大哭：“刚才我们被甩下马，姑娘……被树刺穿了胸口，再不救怕是要不行啦。”</p>

    清河一怔，皱起了眉。虽然世子已经恨毒了表姑娘，但……他总觉得还是要告诉世子一声。</p>

    宋濯还站在那个房间门口，清河走过来：“世子……慧苹回来了，说表姑娘……”</p>

    “滚！再也不要提那个贱人！”宋濯怒吼。</p>

    清风推了推清河，让他不要再说。清河也不敢说，但想着宁卿可能要死了，要是真不救，宋濯会后悔一辈子。</p>

    扑通一声跪下，急道：“慧苹说表姑娘摔下马，树刺穿胸……已经断气了！”</p>

    宋濯只觉眼前一黑，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身子一歪，就昏厥了过去。</p>

    “殿下！”清风大惊，扶着宋濯，按着宋濯的人中。</p>

    宋濯重喘一口气就醒了，猛地爬起来，就朝门外跑，翻身上马，一甩马鞭就随着血迹急跑而去。</p>

    他恨透了她！恨不得就要将她千刀万剐！但得知她要死时，他却如坠万丈深渊，脑子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她不能死！绝对不能死！</p>

    宋濯浑浑噩噩跑出一公里，终于在小树林处找到了宁卿。</p>

    她一身染血衣裳，倒在地上，胸前插着半根尖锐的枯枝，脸上伤疤纵横交错，发丝都被血沾到了一起，染上地上的泥污，像一个被人丢弃的残旧脏污的破布娃娃一样。</p>

    宋濯又是眼前一黑，喉咙腥甜，猛地一扯缰绳，就跳了下马，扑到宁卿身上。</p>

    “卿卿……”宋濯小心冀冀地把宁卿扶起。</p>

    宁卿闷哼一声，宋濯听到她的声音激动得眼眶一热，她还没死！只见她闭着眼，唇张了张，只虚弱地说了一句：“我要回家了……”</p>

    脑袋一歪，就再也没有了声息。</p>

    宋濯脑子轰地一声炸响，他知道，她所说的回家，不是回越城，而是魂归故里，落叶归根的意思。</p>

    “不！不会的！你不会死的！卿卿……表哥一定会救你的！”宋濯一把将她抱起，策马狂奔回去。</p>

    宋濯抱着宁卿快步屋：“把大还丹拿出来！”</p>

    清风脸色一变，大还丹，那可是救命的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多一颗大还丹，就是多一个活命的机会。整个天盛只有五颗。皇上、太后、宸王、太子，最后一颗自然就在宋濯身上。</p>

    因为宋濯经常外出办差，很多时候都会遇到危险，所以一直都让清风随身带着的。</p>

    清风可不想宋濯将来遇险时失了一个活命的机会，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要是他不给，宋濯杀了他也会拿出来。</p>

    清风咬咬牙，就把大还丹给了宋濯。</p>

    宁卿已经没了气息，只剩半口气，宋濯只好把大还丹兑了水，含着一点点地喂着她把药给咽下。</p>

    “大夫来了！”清河把一个脸色青白的大夫推进来。</p>

    这是附近小镇上的刘大夫，虽然是小镇大夫，但医术却一流，以前还做过两年太医，但因为不会来事儿，得罪了人，被赶了出宫，在上京也没了立足之地，只好出了京，在这个小镇上谋生。</p>

    刘大夫纵然医术一流，但当看到宁卿的伤势时也是变了脸色，连宁卿胸前的刺都不敢拔，直摇头：“救不活……”</p>

    “本世子已经喂了她大还丹！还救不活吗？”宋濯大怒。</p>

    “喂了大还丹只能吊着一口气，撑上三天！”刘大夫被宋濯逼得瑟瑟发抖，但却不敢乱说。</p>

    宋濯一脚将刘大夫踹翻在地，又一把将他抓起：“你给本世子在这里守着！要是她出了什么事，本世子让你全家陪葬！”</p>

    “是……是……”</p>

    宋濯一把甩开刘大夫，在宁卿的唇上亲了亲：“卿卿等着，表哥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p>

    宋濯出了门就直奔上京。</p>

    元德帝的大还丹他不可能拿得到，太后的五年前用了，宸王的在祈州，只有太子宋玄的了！</p>

    宋濯回到上京，二话不说话将医正拖了出来，扔给了清风，让清风带着严医正直奔外城给宁卿看病。</p>

    宋濯去了太子府找宋玄：“太子，把你的大还丹给我。”</p>

    “你疯了？”宋玄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宋濯。</p>

    “一个银矿！”</p>

    宋玄惊得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宋濯：“你说用一个银矿换我的大还丹？不，你哪里来的银矿，为什么本宫和父皇都不知道？”</p>

    “那你换不换？”</p>

    “换！”宋玄想也不想就立刻答应了。有了这个银矿，他就不缺钱了！登上帝位指日可待！大还丹虽然可以救命，但他未必就用得上！等将来他成了皇帝，再想法获取就可以了。“你拿来干什么？”</p>

    “不用你管，你拿来就好。”</p>

    宋玄让人拿出大还丹，宋濯把银矿地址告诉了宋玄。</p>

    拿到大还丹后，宋濯回以宸王府把府里的珍稀药物都带上，立刻就赶出城。</p>

    严医正已经把宁卿的伤口处理过了，宋濯急急地赶进来：“可还好？”</p>

    严医正直摇头：“不好，伤及心脉。”</p>

    “这里还有一颗大还丹。”</p>

    “没用的。”严医正摇了摇头，“别说是一颗，就算是一百颗，最多也只能撑五天。一是她身体伤势太重，二是……她的精神气儿已经不在，一心求死的人，怎么救。”</p>

    严医正救过无数的，见过无数生死，有些人伤势再重，但只要意志坚定，求生意志强，会有奇迹发生。像宁卿这样的，他一眼看出，是救不回来的。</p>

    “不会的……怎么会！她不会死的！”</p>

    “像她这样，神仙也难救。”</p>

    “神仙？对，去找神仙！”宋濯低喃着立刻又跑了出去。</p>

    “殿下，你这是要去哪里？”清风清河觉得宋濯已经有些失心疯了。</p>

    “远真那老和尚不是能给人改命吗？一定也能够给卿卿续命的！”宋濯翻身上马，朝着法华寺而去。</p>

    远真却在闭关，宋濯来到远真闭门的石洞前，还来不及喊话，石门里就传出远真大师的声音：“阿弥陀佛，宋施主，要是去年你愿上山听贫僧一言，许也不会闹至今日这个地步。”</p>

    “不必再废话，大师，你会改命，也会续命的吧？请你下山为卿卿续命！任何代价，本世子都愿意付出。”宋濯道。</p>

    他的声音再也没了以前的高高在上和高傲，他向来都是不屑于鬼神的，也屑于僧道，但今天，真是被逼到走投无路，他愿低下高贵的头，放下一身尊严却求他最为不屑的人。</p>

    “人，贫僧也想救，但贫僧没有这个能力。”远真大师微微一叹：“贫僧给宋施主指一条明路。在十里外的一处牛蟒山上，有一个不打道人，那才是通天彻地的活神仙。据贫僧推算，宋施主与他有过一面之缘。”</p>

    宋濯一怔，突然想起去年中秋，他在街上遇到一个疯疯颠颠的道士，他给了疯道士一壶酒，那道士就说给他一个提点作为报答。</p>

    那个提点就是，遂了卿卿的心愿，否则她就要回家！</p>

    其实在那时，他就感受到，她不甘做妾，她想做正妻，但他却不屑。就算她闹着要回家，他大可一把铲平了那小小的宁家，看她还能往哪里跑。</p>

    现在他才知道，她要回去的不是越城宁家，而是魂归故里，那是一个再也回不来的地方！</p>

    宋濯一步步地下山，心中在滴血，深深地悔恨，一份傲气，一个承诺，比起她的命来，算得了什么？</p>

    他为何就是看不破？</p>

    宋濯与清风清河骑了半个时辰的马才找到了牛蟒山，三人弃了马，就爬到山上。</p>

    但走到半山腰却怎么转都前进不了半步，只能在半山腰打转。</p>

    宋濯脸色难看极了，急得恨不得把这山都给炸了。</p>

    这时一个挑柴的樵夫走来：“你们要上山？”</p>

    “对。”清风连忙点头。</p>

    “想上此山，要三步一跪，五步一拜，七步一磕才能走到山顶。”</p>

    清风大怒：“这是什么规距！”</p>

    樵夫被吓了一跳：“俺怎么知道，以前都不这样的。山顶的柴任俺砍！自从去年中秋之后，就有了这个破规距！俺听下山的小道童说，有个混球得罪了他的师父，他家师父小心眼小鸡肚肠儿，就设下了这破规距，说等着那混球跪着上去求他！”</p>

    “哎呀喂，说多了都是泪呀！可怜山上的好柴都跟掩招着手儿，俺却再也跟它们无缘！要是让俺知道是哪个混球干的好事，俺就一刀把他给砍了！”</p>

    樵夫说完就走了。清风清河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殿下，还是走吧。”</p>

    “不，他能救卿卿！他一定能救她！”能设出这么精妙的阵，料事如神，这真的是高人！</p>

    以前宋濯不信这些怪力乱神，但现在他信了！不仅是因为那个老道展现给他看的，最重要的是，他不得不信！他已走投无路。</p>

    －－－－－－题外话－－－－－－</p>

    明天水水带走卿卿，么么哒，不要撕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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