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是你亲徒弟吗? 作者:长安柳絮飞
“遇到打不过的时候,你就大喊一声我师父救我。”
我:“……”
被这么戏弄,我伤心地问:“师父,您对其他徒弟也这样吗?”
师父答:“不。在收你之前,为师真的不打徒弟。”
这种特别我宁可不要,我难过地委屈道:“师父,您这么对我,我觉得自己是捡来的。”
师父泰然自若:“你就是捡来的。”
我:“……”
好吧,之前还装一装,现在连装都懒得装了,完全感受不到爱了。我绝望地回房倒头就睡,次日早早起床洗漱吃饭。师祖最近出门不在家,师父起床都得到晌午。我受了刺激要发愤图强,下定决心要让师父对我刮目相看,就坐在院子里认真看书。
教主起来后见我竟然在读书,纳闷地朝西边看了看,然后又掐了自己一下。我头也不抬,专心致志道:“没做梦,不要打扰我学习。”
教主更加好奇:“谢涂第,你又犯什么病了?这剑谱看着有些眼熟……”他说着就掀起封皮,但是封面被血涂污了,看不到字,教主又拾起地上的剑,喃喃道,“剑也很眼熟,谁的来着……啊!你师父让你学这个?”
算是吧?我点了点头,教主叹道:“看来姓谢的是故意不想让你学武功啊。”
我问为什么,教主说:“习武练的是气,气便是呼吸吐纳,只修剑招不修内功,你一辈子也败不了他。这样,我教你一套禅宗的修炼功法,保证你练个十年就能打过他了。”
我叹道:“然而教主修了十年内功,还是打不过他。”
教主怒道:“你还想不想好了?!”
我说:“不想,我怕变小孩。”
教主更怒:“我教你禅宗秘法,怎么会走火入魔!”
我说:“不学,你这么积极一定有另有目的……哎呀,教主你不要这样……”
“少废话,必须学!哼哼,我的目的就是要看你打你师父。”教主把我一脚踹出去,强迫我盘膝坐好,掰着我的手指扣成子午了扣,在我耳边低声道:“闭眼,舌抵上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意守丹田……”
前面我还听得懂,后面就不明白了。教主就告诉我这其实是武林中人唬弄小弟的说法,其实就是用意念想象它。于是我闭眼,意念从眼睛到鼻子,渐渐下沉,以至脐下三寸的丹田,默诵口诀。不多久,只觉一股热流从丹田源源涌出,即使春寒料峭,我仍浑身冒汗,身体越来越烫。体内真气幽幽,激荡之下几乎要爆体而出,我害怕会走火入魔变小孩,便睁眼强行终止,把衣服脱了,擦了一把汗。
教主推了一下旁边本来就熬不过寒冬半要枯死的枝干,它便吱嘎一声,轰然倒下,教主默默道:“傻小子,你真的没学过内功?”
我说:“我如果学过,还会被师父打成那样吗?”
教主:“会。”
我:“……”
我解释道:“真的没有,我就是最近有点上火,还老流鼻血。”说到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又问,“对了教主,那天您拿错了喂给我的药到底是什么?自从吃了我就老上火。”
教主脸色霎时苍白。他翻了翻自己口袋,把药瓶都倒到地上检查了个遍,神色越来越慌乱,突然哭了起来,扑上来掐住我不放:“呆子!那是我花了万两黄金买的筑灵丸!你赔!”
我拼命挣扎:“教主冷静点!你可能买到假货了,我真的只是流鼻血!”
“那是你笨!给我赔!”
毕竟我已经吐不出来了,教主也没办法,就把我拎起来,逼我继续练刚才的内功。但我这次却什么都感觉不到,一丝丝气都没有了。教主气得要吐血,说我太笨了还不会运用,又再三嘱咐我说这件事不能让我师父知道,否则我俩都惨了。
这时听到屋里传来动静,估摸是把师父吵醒了,我看着被打折了的树和掀翻的屋瓦,怎么看都很难解释。于是背起剑就跑。
“教主你来解释吧,我晚上回来!”
“……混蛋,你和你师父都不是东西!”
第三回: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中)
我蹿出去好远到了街上才停下大口喘气,抱着怀里的剑决定找个茶馆听故事。这时却见镇上来了个陌生人,约莫跟我年纪相仿的少年,看打扮白衣佩剑,像是习武之人。那人注意到我的视线,向我走来,靠近一看那张脸白皙貌美,气质却清冷孤傲。
他对着我微微颔首:“请问,这里是朱雀镇吗?”
我热情道:“是,少侠是外地人吧?要不要我带你四处走走?”
“不必了,谢谢。”
他说完,没有和我多聊的意思便独自离开,只留下一缕清风,我伸手握却没有握住。回过神来想起要听陆青舟下段,眨眼间便把这少年的事抛在了脑后。
说书人醒木一拍,故事缓缓打开。
“没人知道陆青舟的武功是师承哪里,也没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在那时云谲波诡的江湖中像一道光,切开黑暗,他受人拥戴,短短五年便成了盟主。”
“说十年前那无极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死的人数出乎意料,有武当的玄机子,少林的戒善大师,逍遥派芙蓉仙,当时数得上的豪侠死伤过半。后来才得知无极竟然从人贩子那买来不到十岁的孩童,用特殊药物和功法制成杀人工具。这些孩子往往轻视人命,江湖中人即使有时散漫,却仍信奉侠义,就算是在黑道摸爬滚打过的也难以想象,那些眼睛单纯的孩子手中,会捅出最锋利的刀……”
“陆青舟的幼子也落到了无极手中,他把自己锁在房中几天过后留下书信独自去了无极,再出现是一个月以后……中间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那天之后无极的首领便已消失。还活着的孩子们被人抱走抚养长大,陆盟主没多久便暴病而亡,他的幼子早不知去了哪里,青舟剑法也从此失传……”
“先生,你说的不对。”
故事到了末尾,满座客中忽有位气质儒雅的青年站起身来,笑道:“我却听人说,陆青舟其实早在攻破无极那天便已经去了,声称暴病是因为武林盟要挽回颜面,因为杀他的人实在很难明说。那之后武林盟也对这个人进行了长达五年的悬赏,可惜还没人能拿下他的首级。”
先生道:“你的说法倒是头次听说,可是什么人能杀死陆大侠?”
那青年一盏折扇,摇了摇,笑道:“你们可听过江湖中有十恶之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都是罪,犯了其一便称得上是恶人。其中,开阳北极星出卖主人换取荣华,排行第九。天枢阳明爱上仇家的女儿背叛师门,是为不孝,排名第八。”
原来还有这么一个排名,我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不知道教主排第几?我也要努力,就先从不孝(不养师父)开始。
“七星教教主l元星生性残忍嗜杀,滥杀无辜,是为不仁,因此排行第五。”那青年接着讲道,“而杀死陆盟主的便是排行第一的谢惊影,罪名是手刃挚友,屠戮师门,还有……亲手杀死自己十七个徒弟。”
一片沉静中,我忽得站了起来,脑中像是有旋风卷过,闪过的片段是师父说过的每一句话……
师祖才是死徒弟最多的人。
师姐弟们都走了,没有通知我。
提起死去的徒弟们,他一点都不伤心。
说起陆青舟时闪烁其词,故意岔开话题。
一句句,一段段,串成一串,解开真相的脉络,我不知还需要再问些什么,尴尬后对那青年笑道,“小哥哥,你故事讲的真好,是在哪听来的?”
他笑笑摇头,对我点头示意:“这可不是故事啊小弟弟,在下正是这一任的盟主,你好像知道他在哪?”
我说:“小哥哥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有人这么可怕……你故事讲得这么棒,我请你喝杯茶吧!”
“谢谢。”他接过茶的时候我们视线相交,刚入春干燥的空气中撞出火星。明明第一次见面的人,我却怎么也看他不顺眼,也能感觉到对方对我同样的敌意。他忽然伸手覆在我的手背笑道:“小弟弟,你有他的消息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呀。”
冰冷的指节搭在我腕骨引起阵阵不适,我更加觉得这小白脸模样欠打,攥紧拳头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勉强牵牵嘴角。
“盟主放心。”
摆脱了小白脸盟主,我便赶忙往家走,虽说心里大概已经确认,但还是想听师父亲口告诉我,陆青舟,师叔师伯,还有我那些师兄们,到底是不是他杀的?
“师父……?”
“你就是谢惊影?”
我收住脚步,发现站在院门口的正是上午遇到的那个美少年,白衣将他冷傲的气质衬托到极致,眉眼仿佛凝着霜雪,宛如冰池中盛开的一朵雪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让人想将他完好收藏。
却听师父仍然漫不经心道:“有事?”
那少年面无表情:“请回答我三个问题。”
师父道:“凭什么?”他说完没再搭理那少年,见我回来了跟唤狗似的对我招招手唤我,“徒弟过来。”
“……”
少年沉默着,我正要从他旁边绕过去,他却右手一翻,一股森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猛地停住,冰冷剑气擦断几根发丝。我脖颈一凉,不敢动弹分毫。二指宽的薄剑紧贴着我跳动的血脉,连大口呼吸都无法做到,怕就此被切断喉咙。
少年对着师父,冷冰冰道:“回答我三个问题,我就放了你徒弟。”
师父皱眉:“问!”
我直觉不会是什么让人高兴的问题,但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听他问:“你真的杀光自己师姐师弟和十七个徒弟?”
师父道:“是。”
少年又问:“你杀死自己挚友陆青舟?”
师父道:“是。”
他回答得理直气壮,少年愣了一下,问:“你……一点都没有愧疚吗?”
师父莫名反问:“有什么好愧疚的?”
少年的手在发抖,他的剑在我脖颈不小心划出断断续续的血痕,他不敢置信的声音发抖:“你杀死与自己情同手足的挚友,亲人,却没有一点忏悔?”
师父仍旧面无表情,但我能看出来他已经烦了,连声音都冷了下来:“没有,第四个算送你的。”
“你!……”
“放人。”
少年垂下眼睛,睫毛如蝶翼般微颤,霍得将剑从我颈前移开,我吓得腿软,连爬带滚地躲他很远,以后再不敢看美人了。师父扫了我一眼,懒懒道:“你是陆青舟什么人?”
少年道:“我与他素不相识。”
师父问:“那是我杀过你亲人?”
少年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但是……”他眼睫忽得扇动,抬起眼来,目中燃火,“你,该死。”
原来是个除恶扬善的,不过也能理解,师父名声太差,想杀他的人要是排成队估计能从城东排到城西了,我胡思乱想中,又听少年冷声道:“拔剑。”
师父早没了耐心:“没有剑,要打打,不打滚……徒弟你过来!”
我躲在一棵树后面死活不出来,一开口声音都染上了哭腔:“师父我先不过去了,您先忙。”
师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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