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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

    可爱大贱男 作者:肉书屋

    第 5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做完爱后,她总是很快就睡着,但这一次,她却迟迟无法入睡。

    身旁的男人,已经睡着。

    他照例睡在外侧,强壮的手臂环着她。

    这里只是一处稍微往外凸出的山岩,虽然不能挡风,但十分干燥且宽敞,附近也没有什么大型野兽出没,他用干枯有针刺的树丛,在通往这边的地方,做了简单的围篱,防止响尾蛇爬过来。

    所以她应该可以安心的入睡。

    但她却睡不着。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她不断的想到他今晚所说的话。

    一个热闹温暖的家。

    那是她心底深处,最私密的渴望。

    她从来没和人说过,他却知道。

    这个男人总是能一针见血的看见问题所在,他聪明、强壮、幽默,还有坚强的意志力,而且脑袋非常清楚。糟糕的是,在这几天中,他一点一滴的穿透了她的防卫,占据了她的心。

    身前的男人,不断散发着热气。

    他身上的淤青已经开始消退,她看着这个勇敢的男人,心口不由自主的紧缩着。

    她害怕自己已经开始爱上他。

    从来没有人让她如此着迷,她才认识他五天,她却觉得自己已经认识他一辈子了。

    这或许只是暂时的迷恋,她曾这么想过,危机下产生的激情,总是不长久的。

    我会保护你。

    或许等到两人回到文明地,对他来说,这一切就会随风逝去。

    但,她知道,她不会忘的……

    轻轻的,她将小手印在他的心口,感受他胸中心脏有力的跳动,缓缓的闭上了眼,即使这一切都是暂时的激情,她知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她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个曾经在荒野里,保护着她的男人。

    “你看。”

    天才亮,她就醒了。

    他永远醒得比她更早。

    他弄来昨晚剩下的食物当早餐,她则将塑胶袋中泥沙已经沉淀的水,倒进空的宝特瓶里,他昨天找到的水源,是从岩缝中渗出来的,他挖了一个d后,把塑胶袋放在那边蓄水,但水里含沙量比前几天找到的清水要高。

    听见他的声音,她停下手边的工作,回过头,然后看见那美丽的日出。

    虽然睡在荒野沙漠,她不是每天都能看见黎明太阳升起的那一刻,那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他和她也不是都睡在这么空旷的地方。

    所以,她没想过那景象,竟是如此震撼人心。

    远方的天际,云彩飞扬着,辽阔无垠的大地上,朝阳缓缓从地平线的那一边冉冉升起,先是红色的边缘,然后是金色的轮盘,她眯起眼,不自觉屏住气息。

    太阳出来的那一瞬间,风乍起,拂面、扬发。

    阳光照耀着眼前的每一个角落,岩山、峡谷、砾漠荒原,世界在刹那间全亮了起来,从灰蒙蒙的一片,变成缤纷的七彩。

    迎着早晨的轻风,她仰望着那万丈光芒,胸臆间有种莫名的感动,泪水几乎夺眶。

    她看着金色朝阳普照万物,不禁深深吸了口气。

    直到这时,她才了解,为什么古人会崇拜太阳。

    “很美,对吧?让人想崇拜太阳。”

    可恶,她要哭了,这男人为什么总是拥有和她同样的想法,仿佛他是她从一开始就遗落在这世上的另一半灵魂。

    他从后环抱住她,和她一起看着前方那动人的黎明朝阳。

    恬恬哽咽着,不敢回头。

    风很快就会将她脸上的泪水吹干,但在那瞬间,她知道,就算泪干了,也无法掩饰她早已爱上这个男人的事实。

    前方的景色,因泪水而模糊,但她仍看见了那条在朝阳下闪闪发亮的银带,和银带两旁如宝石般翠绿的草地。

    她感觉到他的身躯一紧,知道他几乎和她同时看见它。

    那是一条河,很大的河。

    虽然因为遥远的距离,使它细小的有如银丝,但她知道它一定非常大,才能在这荒野中,喂养滋润出两旁翠绿的草地和树丛,才能让她在这么远的距离看见它。

    昨天他带着她找到这里时,天色已经暗下来了,所以才没发现那条河,但他一定知道,到高处能找到行进的方向,才会带着她往上爬。

    他一直都是对的。

    她应该要感到兴奋,有河水的地方必有人家,他们终于走出了这荒漠,但她却只是紧紧的握住他环在她腰上的大手,竟有一种希望时间就此停留在这一刻的妄想。

    她没有开口,他也没有。

    他只是和她一起站在那突出的山岩上,看着那在阳光下,波光粼粼、闪闪发亮的河。

    第八章

    那是科罗拉多河。

    回到文明世界的路,和在沙漠中的那几天相比,快得就像一眨眼。

    他们爬下了山,绕过岩山,穿越土丘、开满小花的山谷,走过从枯黄的灌木丛到逐渐变得翠绿的矮树丛。他和她顺着河流往下游走,还没到黄昏,就看见了房舍。

    住在屋子里的夫妻,头发已经花白,肥胖的丈夫看起来就像穿着吊带裤的肯德基爷爷,他老婆则瘦得像竹竿,从头到尾板着脸。

    和蔼可亲的肯德基爷爷拿着猎枪对着他们这两个陌生人,但那女人在看见他们狼狈的模样,听到他们迷路的遭遇时,却立刻送上了奶油面包和热汤。

    她想她一定很像难民,长发披散的阿南看起来就很像。

    狼吞虎咽的吃完了桌上的食物,阿南和对方借了电话,她则帮忙收拾餐盘。

    这几天老是在吃蛇r和鸟蛋,她真的觉得那一餐美味得不得了。

    老妇人问了她一些这几天如何生存下来的问题,她强提起精神回答,但很快就开始昏昏欲睡。

    她不是很记得后来的事情,只隐约记得她睡着了,阿南抱着她上了车,有人在和他说话,她实在太累,甚至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城市的喧嚣和灯火。

    “这里是哪里?”

    他抱着她下车时,她曾醒过来一下下,低喃着问他,却因为太过刺眼的灯光而再次闭上眼。

    “饭店。”他说。

    她没再多问,她太累了,而他还在,那比什么都让她安心。

    恬恬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只知道半梦半醒间,看到他在讲电话。

    “麦德罗博士……绑架……犹他州……在盐湖城附近……”

    “逃走……沙漠……拉斯维加斯……饭店……1506号房……”

    她想开口问他在和谁说话,却没力气,只是再次陷入昏睡之中。

    恍惚中,她只知道自己曾在半夜爬起来上厕所,然后又爬回床上,他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占据了一半的床位,这男人和她一样又脏又臭,但她还是钻进他怀中,重新入睡。

    柔软干净的床铺,该死的舒服,她完全不想再醒过来,但食物的香味让她睁开双眼,他叫了房间服务,还放了洗澡水。

    “你必须吃点东西。”他把早餐送到她嘴边。

    他扬着嘴角,眼里却有着她不曾错认的火热欲望。

    她和他一起吃饭、洗澡、做a、睡觉,然后再次做a。

    他和她之间,有太多的事应该说清楚,但她暂时还不想思考,她只想享受这一切,吃不完的食物、温暖的洗澡水、干净的床铺和衣服,还有美好的性a。

    他和她做a,缓慢而温柔,粗暴而激烈,在床上,在浴室里,甚至在餐桌和沙发上。

    她和他都不想说话,只是沉溺在其中,感觉对方的体温,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喘息。

    他没有用保险套,她也没有要他用。

    她想感觉他,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记得他。

    当他抱着她再次回到浴室,在打开的莲蓬头下,将她压在墙上,深深的埋入她身体里时,她领悟到一件事。

    她想要他的孩子。

    温热的水淋了两人满身,他抱着她,让她的长腿环着他的腰,一次又一次的在她身体里冲刺,她承受着他的激昂,泪水迸出眼眶,在达到高c时,忍不住紧紧的攀着他,脱口告白。

    “我爱你……”

    他浑身一震,眼神炙热而专注的看着她。

    “你说什么?”

    她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惊讶,她不应该说的,但她却还是捧着他的脸,吻着他的唇,“我爱你。”

    他震慑不已,然后再一次深深的冲刺进她柔软火热的娇躯,几乎在同时,她可以感觉到他肌r的收缩,感觉到他将生命注入她的身体里。

    他还在喘气,她也是。

    他将脸埋在她肩头,舔吻着她肩上的水珠,他仍拥着她,她也依然攀着这个男人,他喜欢肌肤相亲贴在一起厮磨的感觉,做a后他总是会抱着她,感觉欢爱的余韵,她也喜欢那种无声却亲匿的感觉,直到现在。

    沉默,在浴室蒸腾的空气里蔓延。

    热水依然不停的从莲蓬头里洒出,滑过他披散在肩上的发、黝黑的皮肤,和强壮的背。

    她可以感觉到心脏在胸腔里跳动着,他的则如以往一般应和着,但一切却不一样了。

    她不应该说的,她应该让事情顺其自然,让他送她回洛杉矶,他则假装会和她联络,然后礼貌的告别,他和她或许会互通一、两次电话,然后自然而然的分手。

    事情似乎应该要这样进行,那对他们两个都会比较好。

    他说过,他的公司在台湾,她的事业则在洛杉矶,他和她的生活天差地远,他们只是彼此生命中意外交错的过客。

    沉默,和白茫茫的热气一样,继续充塞在空气中。

    一股绝望感涌上心头。

    她喜欢他在她身体里的感觉,充实而火热。

    但他离开她了,慢慢让她滑下了他强壮的身体,脚踏实地的站在地面上。

    他伸手将水关了起来,她盯着他赤l的胸膛,只觉得想大声的痛哭一场,但久违的自尊再次浮现,她深吸口气,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回去。

    “我——”

    他开口,却被她打断。

    “拜托,什么都不要说。”她张嘴,唇瓣却在颤抖,她迅速的说完这句话,匆匆转身离开浴室,却被他抓住上臂。

    “恬恬——”

    老天,他嫌现在的状况不够尴尬吗?

    她不敢抬头,怕泪会夺眶,她真怕他会追问,或说出任何同情她的话。

    幸好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敲门声。

    “我们必须谈谈。”他说。

    她不想谈,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他,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

    “放开我。”她颤声开口。

    敲门声又急又快,他咒骂一声,却还是如她所愿的松开了她的手,抓了条大毛巾围在腰上,穿过小客厅,走去开门。

    恬恬抓了件浴袍,包住自己,却听到他打开门,凶狠的问。

    “什么事?”

    “尼克·曾?”

    “我是。”

    “我是山姆·尼尔警宫,你被逮捕了。”

    “逮捕?嘿——”

    恬恬闻言一楞,匆匆奔到卧房门口,却看见他被两名员警抵压在门边,铐上了手铐,其中一名刑警还背诵着那千遍一律的米兰达规则。

    “你涉嫌杀害艾玛·汤森,以及约翰·华克,我们现在以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力逮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你所说的话将成为呈堂证供,你有权请律师,如果你请不起律师,政府会为你找个律师。”

    “这是怎么回事?”她脸色苍白的瞪着门边的三个男人,他们同时抬头看她。

    “你是?”那位警官瞪着她。

    她看见他眼中的狐疑,也看见他瞪着她身上穿的浴袍。

    “郝恬恬。”

    这句话不是她回答的,门外走进另一名警官,是侦办艾玛案子的刑警,克拉克警官。

    “她是艾玛·汤森谋杀案中的目击证人。”克拉克一脸疲倦的看着她说:“郝小姐,很抱歉,恐怕我们必须请你再到警局一趟。”

    “这是怎么回事?你在开玩笑吗?”她抓紧了浴袍,震惊的瞪着他。“艾玛·汤森我知道,那个约翰·华克是谁?”

    “约翰·华克是艾玛大楼的日间管理员。”

    “日间管理员?”她血色尽失的看着那个像是几日没睡的警官,完全无法思考。

    “没错。”

    “有什么证据?”

    “我们在曾先生在洛杉矶入住的饭店房间里,找到了他犯案的凶枪。”

    “凶枪?”

    看着那被铐上手铐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她脑袋里是一片空白。

    他没有开口,甚至没有争辩,只是看着她,然后讽刺的扬起了嘴角。

    下一秒,他被那员警强行押了出去。

    她瞪着那扇门,只觉得全身发冷,然后开始生气。

    她是坐警车回洛杉矶的。

    但几个小时之后,她就再次以自由身离开了警察局。

    虽然一度怀疑她可能涉案,根据警方的说法,她有可能协助曾剑南共谋杀人,但就像第一次一样,她始终有着完美的不在场证明,艾玛被杀的那一整天,她一直都在另一边的豪宅现场,协助建商售屋,有太多人证明她一直在那里,除非她会分身,否则不可能协助他谋杀艾玛。

    所以他们放了她。

    克拉克警官陪着她走出警局,“你那天深夜打电话给我之后不久,我们就在约翰·华克家附近,找到了他的尸体。我联络不上你,找到你家才发现你失踪了。我发现事情不对,申请了他饭店房间的搜索票,才在里面找到凶枪。”

    “如果他是凶手,为什么没有杀了我?”

    “因为你打了电话,记得吗?我知道他去找你。他去找你,是为了探你口风,如果你知道些什么,他恐怕会当场杀你灭口。他大概也没料到后来会被人绑架。”

    “那些绑架我的人是谁?”

    “你只是被他牵连,不过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追查下去。”他客气礼貌的说,语气一转道:“但也许我们该感激他们,不然他恐怕会及时销毁那些证物。”

    “他救了我很多次。”她说。

    克拉克警官迟疑了一下,才道:“你是个漂亮的女人。”

    她听得出他含蓄的暗示,她长得不错,那男人只是把她当成逃命时,方便好上免钱又自愿的妓女。

    “他为什么要杀艾玛?”她知道自己这么问,看起来就像不肯相信自己会那么蠢,不断为杀人犯男友找理由的女人,但她就是没有办法不去问清楚一切。

    “为了钱。尼克·曾父母过世后,有段时间曾住在艾玛家,我想他们之前交往过,艾玛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

    站在警局门口,克拉克叹了口气,真诚的道:“我很抱歉。”

    她脸色苍白的深吸了口气。

    “我知道你很难接受。”克拉克同情的拿出一支钢笔和小本子,在纸上写下一串地址和电话,然后撕下那一页给她,“这是一位我认识的心理医生,去找她谈谈,我相信你会好过一点。”

    她看着眼前这位警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有那么白痴。

    恬恬手脚冰冷的接过那张纸条,冷静的抬起头,看着高大的警官说:“很抱歉给你添了这么多麻烦。”

    克拉克将钢笔和小本子放回西装的内侧口袋里,扬了扬嘴角。

    “你还活着,这才是最重要的。”

    他开口安慰她,但眼前这男人的同情,一点也没有办法让她觉得好过一点。

    “我送你回去?”他问。

    她身上没有钱坐车,老实说,她连现在穿的衣服,都是某位好心的女警借她的,但她仍是强扯出微笑拒绝了这个男人。

    “不用了,谢谢你。”

    朝他一颔首后,她转身下楼离去。

    警方的侦讯仿佛永无止境。

    他们说得没错,他是最有可能犯案的人。

    那天中午和艾玛吃过饭后,他的确也和艾玛回到了家,警方后来找到证人看到他进门,却没人看到他走出来,唯一能证明他清白的日班管理员已经死了。

    那个人死得真是他妈的方便。

    他为艾玛的死感到伤心,但现在更让他觉得无力而心痛的,却是他被逮捕时,恬恬脸上震惊的表情。

    我爱你。

    她这么说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和她在一起的感觉是那么好,就好像她就是正确的那个属于他的女人。

    他应该要早点和她谈的,但他无法开口要她和他一起走,她的事业和人生都在这个国家,她曾经高高在上,然后被推落谷底,却又再次靠着自己的努力爬到了巅峰。

    他为她的成就感到骄傲。

    所以他无法开口要求她放弃一切,离开这里和他走。

    虽然才短短几天,她却变得像是不可或缺,只要闭上眼,他就能看见她的泪、她的笑,她一边开车、一边对他尖叫咆哮的样子,她又累又倦,却还是拚命的跟着他往前走的倔强,还有当他和她合而为一时,她紧紧拥抱他,仿佛他是她唯一依靠的柔弱模样。

    我爱你。

    他应该庆幸他没有开口,当他被宣布犯下谋杀案时,她震惊而空白的表情,就像一把刀,狠狠的c进他的胸膛,戳得他心口痛得鲜血直流。

    他告诉自己这样也好,对她来说,把他当成坏人,可能是最好的方式。

    警方会放她走,如此一来,那些绑架他们的王八蛋,就不会认为她和他是一伙的,她可以安全的留在洛杉矶。

    他知道她唾弃他,他保持沉默时,就知道了。

    她为什么应该相信他呢?

    回到警局后,事情变得让他更加百口莫辩。

    艾玛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他,他的指纹被某个陷害他的王八蛋,弄到了那把杀死约翰·华克的凶枪上。

    看到那些证据,连他自己都会认为他是警方所说,那个把高剂量的海洛因,施打在艾玛的身体里,又故布疑阵,谋财害命的前男友。

    嘿,那把枪和该死的针筒,甚至还在他饭店房间的衣柜里。

    她凭什么相信他?

    瞪着前方的铁栏杆,他再次讽刺的扬起了嘴角,却无法抚平心中那如刀割针刺般的痛。

    刚被带离侦讯室时,他隔着窗户看见她走出了警局,在大街上的她,看起来娇小又脆弱,但她重新挺直了背脊。

    我爱你。

    他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住胸中的郁闷,却压不住想拥抱她的渴望。

    至少她安全了。

    他闭上眼,告诉自己。

    就算她会恨他,就算他会被她唾弃,就算她以为自己被他利用,都没有关系。

    她安全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她挺直了背脊,她是个坚强的女人,她会振作起来的。

    他一次又一次的告诉自己,却忍不住听着她沙哑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

    我爱你……

    那颤抖的声音,该死的让他想哭,却又莫名的安慰了他。

    所以他任那声音一再重复,折磨、虐待、温暖的抚慰着他。

    我爱你……

    洛杉矶的夕阳蒙蒙的。

    她一路走到之前工作的古董店,和老板借了车钱,拿了自家的备用钥匙,才搭车回家。

    那段距离并不算短,但她需要冷静一下。

    街上到处都是人,车窗外,被夕阳染红的景物飞逝而过,她看着那一栋栋的建筑,冰冷的双手紧紧交握着。

    车子的后照镜里,每一辆车看起来都大同小异。

    她漠然的看着车外的景物,却无法控制手心不断渗出的汗水。

    计程车开过一条又一条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一路开到她的公寓大门前。

    她付了钱,开门下车。

    前方四层楼的高级公寓,成ㄇ字形,墙上刷着洁白的油漆,锻铁大门后的中庭,种着像扇子一般的棕榈,提供了公寓成员的隐密性。

    她住在前面这个ㄇ字右前方的三楼,那天晚上她打开的窗子,依然是开启的,米黄色的窗帘被风吹得阵阵飘动。

    她抬头看着那扇窗,然后回头看着这条热闹的街。

    大街上,车来人往,对面有家面包店,转角有处杂货铺。

    那天晚上,除了她之外,没有任何人下来查看,或是报警。

    她的邻居,都很冷漠。

    曾经,她也是那冷漠的一群,如果不是因为那天她被艾玛的凶杀案吓到,如果不是因为他认识艾玛,如果不是因为他刚刚才走出她的房间,她怀疑她会冲动的跑下来救他。

    他讽刺的笑容蓦然浮现,教她心口一痛。

    那个该死的男人。

    紧抿着唇,她抛开杂乱的思绪,快速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上楼。

    她的房门外被贴上了刺眼的警用黄色胶带,她扯掉它们,开门走进去,然后回身迅速的把门锁上。

    夕阳从敞开的窗户透进,窗帘随风飞扬着。

    因为开着窗,屋内的空气并不难闻,但吧台上蒙了一尘细微的灰。

    吧台上的桌历仍停在七天前,她瞪着它,她才离开一个星期,但感觉上却像是离开了整整一年。

    她打开吧台下的小抽屉,他的名片仍被放在最上层。

    红眼意外调查公司。

    曾剑南。

    她把它拿了出来,放在吧台桌面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马克杯,打开冰箱,拆开一盒未拆封的果汁,一边将果汁倒进杯子里,一边拿起电话,拨了上面公司的电话号码。

    电话铃响。

    她放下果汁纸盒,伸手拿起因为被倒进冰冷的果汁,已经开始冒汗的玻璃杯,凑到嘴边。

    就在这时,有人将电话接了起来,她张嘴欲言,连一个字都还没说,就听到话筒那边的人抢先开了口。

    那是个男人,他的口气轻松自然,但他并未说一般公司总机会说的话。他没有说,红眼意外调查公司你好,也没有说,我可以为您服务吗?

    他只是亲切和蔼,甚至是语带笑意的说了一句,让她寒毛直竖的话。

    “要知道,艾玛是被谋杀的,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喝那杯柳橙汁。”

    她在瞬间冻住,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他不是说果汁,不是说苹果汁,他说的是柳橙汁。

    柳橙汁,而且还是中文。

    她一手紧抓着话筒,一手握着装着橘黄色橙汁的玻璃杯,然后慢慢、慢慢的将那杯柳橙汁放下来。

    “你是谁?”她环顾四周,然后走到窗户旁边查看。

    “韩武麒。”

    她听过这个名字,他是那个被阿南称做武哥的男人。

    他叹了口气,“你不用忙了,我不在对面。”

    僵住,慢慢转回身,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领悟到一件事,她被监视了。

    停顿了两秒,恬恬才慢慢开口。

    “我打的是国际电话。”

    “我把公司电话转接到手机上。”他笑笑的说:“免得阿南那王八蛋打来时,又只能留言在答录机上。”

    她深吸了口气,问:“你在哪里?”

    “你家隔壁。”

    恬恬抓着无线电话的话筒,走到门边打开门,走廊上,隔壁的房门口几乎同时打开,一个身穿夏威夷花衬衫和卡其短裤的男人,同样拿着无线电话,抬手和她打了声招呼。

    “嗨。”他微笑,一脸亲切无害的模样。

    “你在我房里装监视器。”她不爽的瞪着那个陌生男人。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说。

    她非常确定这种事是违法的,但这男人脸上一点罪恶感也没有。

    突然间,她知道曾剑南那家伙为什么会跑去加入这男人的公司了,他们都是无耻的无赖,为达目的,完全不择手段。

    她瞪着他,然后按掉了通话键。

    “我现在只好奇一件事。”韩武麒挂掉电话,抓着电话抵在腰上,搔了搔这几天下巴冒出来的胡碴,扬眉看着她问:“你为什么打电话到红眼?”

    她有两个选择,其中一个是报警,但那在半个小时前,当她走出警局时,就已经不是选项了。

    她早已作了决定。

    所以,纵然这男人看起来就像个跑错地方度假的地痞流氓,她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

    “因为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第九章

    “因为我知道谁是真正的凶手。”

    她简单又明了的回答,倒是很出乎韩武麒的意外,他呆了一呆,只听那个娇小的女人严正的往下说。

    “我知道谁是凶手,只是不清楚他是怎么做的,我没有办法冒险报警,所以才选择打电话给你。”

    “为什么?”

    恬恬挑眉,她以为她回答的够清楚了。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报警,算了,我想我大概猜到是为什么了。你刚从警局出来,你不能报警的原因只有一个,你不信任警局里的人,对吧?”他问了一个问题,却没有等她回答,只道:“对了,你可以过来说话吗?我不喜欢你的房间。”

    她再一愣,开始怀疑自己做了错误的选择。

    见她不动,他叹了口气,然后慢条斯理的解释。

    “你的房间是角间,到处都是窗户,它只差没在上面钉一个‘欢迎参观’的木牌而已。如果有人在看的话,相信我,随便找个人到附近高一点的地方,就可以清楚看见你在屋里干什么,那甚至不需要用到专业人士或那些贵得要死的高倍数望远镜。”

    他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朝他走去,那男人却在她进房后,关上门时,依然在碎碎念。

    “有人说过你话很多吗?”

    “有。”他笑咪咪的说:“我老婆。”

    她真不应该希望他会觉得不好意思,阿南都不会了,这个当初重伤在床,却还不忘游说挖角员工的男人又怎么会?

    恬恬忍住翻白眼的冲动,走进客厅。

    “抱歉有点乱,我们这几天忙着找你和阿南,没空打扫。”他走到沙发前,一p股坐在偌大的三人座上。

    “我们?”她好奇的问。

    “我和我老婆。”他从桌底下拿了瓶汽泡式的矿泉水给她。“她去买晚餐了,等一下就会回来。”

    他的房间很暗,客厅里唯一的窗户紧闭着,窗帘也被拉上。沙发前的桌上,有着一台笔记型电脑,她看见萤幕上有四个画面,其中有两个是她的屋子,客厅和卧房,另外两个是公寓的大门和后门。

    面对卧房的门关着,但她可以从底下的门缝中,看见里面同样没什么光线。

    “你为什么说我不该喝我的柳橙汁?”她问。

    “你的柳橙汁是纸盒装的。”他看着她说:“艾玛是被人以针孔施打高剂量海洛因,昏迷不醒后,才吸入过多的一氧化碳死亡的,而你已经离开一整个星期了,任何人都可能溜进去下毒。”

    所以他才买了一整箱玻璃瓶装的矿泉水?这的确是个好方法,玻璃瓶针穿不过去,一般的针也刺不穿金属瓶盖。

    “我以为那是警方尚未公开的案情?”她接过未拆封过的矿泉水,却没了喝水的兴趣。

    “警方已经公开了。”他敲了两下键盘,把萤幕转过去面对她,显示报社的网页给她看。“阿南早在好几天前就已经被通缉,多亏了我,警方只找到他几年前的照片。”

    网页上那男人的照片,看起来比现在清秀俊帅许多,当时的他还是短发,看起来活像偶像明星。

    但是真正让她吓一跳的是报社所下的标题。

    情杀?!艾玛非自杀!

    华裔天才外科医生误入歧途。

    天才外科医生?他是天才?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房门就被人打开,一个女人抱着一袋面包,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她,那女人似乎一点也不惊讶。

    “我老婆,封青岚。”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抬手为两个女人介绍,“隔壁的屋主,郝恬恬。”

    封青岚抱着纸袋上前,朝她伸出手。

    “你好。”

    恬恬放下矿泉水,握住她的手,“你好。”

    “嘿,老婆,有个好消息。”韩武麒笑看着这两个女人,“恬恬说她知道谁是杀人凶手。”

    小岚一愣,挑眉直问:“你知道?你不认为凶手是阿南?”

    “不。”恬恬看着她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他是凶手,但他显然不这么认为。”

    她应该忍住后面那句讥讽,但她之前已经在警局里忍得太久了。

    依然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闻言咒骂了一声,他老婆却扬起了嘴角。

    “我说了她是聪明的女人。”青岚朝老公伸出手,得意洋洋的说:“拿来。”

    “可恶。”他掏出口袋里的一百块美金,无奈的看着她问:“你怎么会相信阿南那个痞子?”

    她眨了眨眼,简直不敢相信。

    “你们拿我打赌?”

    “监视一间空房子和整个警察局是很无聊的工作,只是打发时间用。”

    说是这么说,那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女人却迅速的把钱收起来,看着她道:“你有怨气,让我猜猜,你喜欢我们家阿南?”

    这女人话题跳得太快,她被问得措手不及,俏脸红了一红。

    封青岚挑起了眉,“你爱上他了?”

    恬恬一僵,这女人未免也太敏锐了,她尴尬的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

    “这不是重点,我想我们现在要做的,应该是想办法抓到凶手,让他从牢里出来。”

    青岚看着她,然后点了下头,放过了她。

    “没错。”她把食物交给快饿死的老公,然后叉着腰,看着眼前这娇小的女人,微笑道:“那好吧,你为什么认为凶手是克拉克?”

    她再一呆,“你怎么会……”

    “我在那里,你一出来,我就跟着你。你在警局门口前,和克拉克说话时,突然变得非常僵硬,还拒绝了他送你回来的建议,宁愿穿着身上这套至少大了两号不合身布袋在路上走上好一段路,去和人借钱坐车,还一直盯着后照镜,我想如果你突然有了结论,恐怕是因为想通了什么,或看到了什么,对吧?”

    恬恬浑身一阵发冷,脸色惨白的看着这个女人,“我希望我没有表现得这么明显。”

    “你没有,至少那名警官并没有一路跟着你,除了我之外,我并没有看到有人跟踪你。”阿岚在老公身边坐下,一边接过老公递来的三明治,一边看着那面无血色的女人,“他暂时还没起疑,不过那不表示之后他不会来杀你灭口。”

    韩武麒狼吞虎咽的吞下了一个包着奶油的小圆面包,瞅了她一眼,然后也分给她一份面包,问:“你看到了什么?”

    这对夫妻一副轻松自然的模样,虽然他们的设备看起来很简陋,但他们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而且他们显然很关心那个家伙。

    “钢笔。”她接过那个面包,然后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看着那对年轻的夫妻道:“克拉克警官拿着一支手工订制的古董钢笔,我认得那支钢笔,它有着特殊的牡丹花纹,那是我替艾玛找的,上面还有制作者的落款,我相信全世界只有一对。”

    “那有可能是艾玛送他的。”韩武麒提醒她。

    “那是夫妻笔,非常昂贵。”她解释道:“原主人有一段非常浪漫的爱情,艾玛非常喜欢,她不可能轻易送人,除非……”她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她的猜测说出:“除非对方是她的情人。”

    封青岚一愣,“但克拉克警官结婚了。”

    “所以他不是疯狂的影迷,就是和艾玛搞婚外情的地下情人。”韩武麒叹了口气,咒骂了一声,“该死!我怎么想都觉得是后者。”

    恬恬吸了口气,谨慎的道:“我不确定我的假设对不对,但他是第一个赶到现场的,所以案子才交给他负责,他原本是要以自杀案做结,却因为我和阿南的质疑,让鉴识员决定除了一氧化碳中毒的检验之外,另外仔细检视艾玛血y中的药剂成分与含量。”

    她的假设不无可能,青岚坐直了身子,“你和阿南让他紧张了起来,所以当他接到你的电话时,就决定要处理掉你们。”

    “等等!”韩武麒咬着面包,飞快的敲打着键盘,然后抓下面包道:“警方的档案说,约翰·华克的死亡时间是在凌晨两点到三点。你几点打电话给他的?”

    “两点二十五分左右。”她吸了口气道:“阿南是在那时来的,但那只表示克拉克可能和阿南一样有嫌疑,约翰·华克死亡的地方,在我家到警局的途中。”

    青岚一弹指,“那家伙还是有可能从警局赶来,在途中杀了约翰·华克,然后再到你家,他甚至可能刚好撞见你和阿南被绑架,于是决定干脆嫁祸到阿南身上,他大概觉得你们两个不可能会活着回来。”

    “这些都只是假设。”韩武麒提醒老婆,“我们需要证据支持证明这个假设。”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封青岚看着她,微微一笑,“不过那需要你的帮忙。”

    刚把另一个奶油小面包塞进嘴里的韩武麒呛了一下,他咳了好一会儿,才回过气来,看着老婆道:“我怎么觉得阿南不会喜欢那个办法。”

    “他喜不喜欢不是问题。”封青岚把长腿跷到桌上,双手交抱在胸前,看着恬恬,挑眉道:“他现在人可不在这里,对吧?”

    她说得没错。

    那该死的家伙不在这里,他自己放弃了发言的权利。

    恬恬放下面包,直接开口询问。

    “你要我帮什么忙?”

    封青岚开心的扬起嘴角,然后倾身和她把那个办法说了出来。

    警方的侦讯室,还是老样子。

    一张桌子,四张椅子,天花板上的日光灯,除了这些,就什么都没了。

    噢,还有门上透明的玻璃,那是为了怕嫌犯被殴打而设置的。

    这是个人权至上的国家,警方不能对他动粗,或动用私刑,当然也有例外啦,如果那两个在门外站卫兵的员警稍微再靠拢一点,就算里面这两个警官要把他抓起来抡墙,恐怕也没人看得见。

    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来这个房间究竟是第几次了,反正也不是很重要,他知道他没有杀人,可惜侦办的警官并不这么认为。

    “尼克,我们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枪上有你的指纹、针筒在你房间搜出来,你何不直接认罪,省了大家的麻烦,也许我们还可以替你和检查官说说情。”

    “我没有杀艾玛。”他重复那句说了几百遍的话,看着这两位警官道:“你们和我一样清楚,针筒和枪可以嫁祸,我的指纹同样可以被人用技术转移,我敢和你们打赌,那两样证物上面,没有一丁点我的皮屑和dna。光靠一枚指纹是没有办法定我的罪的,你们必须再努力一点。”

    其中一名年轻的刑警恼火的站了起来,抓住他的衣领。

    “你这个王八蛋!”

    他整个人被扯了起来,铐着手铐的双手,砰的一声撞到桌缘,那真是他妈该死的痛!

    “吉姆!住手!”克拉克伸手阻止同伴。

    吉姆忿忿不平的松开了手。

    “你出去冷静一下。”克拉克开口说:“去倒杯水来吧。”

    狠瞪了他一眼,那位叫吉姆的刑警才不爽的走了出去。

    阿南松了松衣领,懒散的重新在椅子上坐下,不过这次记得把被钳制的双手放在桌上,免得这家伙等一下也跟着抓狂起来。

    “你以为你很聪明,对吧?”克拉克冷冷的看着他。

    “不是我以为。”阿南一扯嘴角,“我想很多人都这么以为。”

    “也许指纹是可以转移的,但现在许多法官还是采信指纹证据。”克拉克放下手边的资料,瞪着坐在对面那一脸玩世不恭的男人,“你也没有办法否认,凶枪和针筒的确是在你衣柜里搜出来的。”

    “我没有杀艾玛。”他看着这名警官,冷静的道:“她就像我的姐姐。”

    克拉克挑眉,讽刺的道:“所以她才立遗嘱把所有的钱都留给你?”

    “我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阿南说。

    “你和她没有血缘关系。”克拉克冷笑,“怎么样,和全世界最性感的女人上床有什么感觉?”

    阿南眯起眼,“你嘴巴放干净一点。”

    克拉克却

    第 5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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