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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部分

    钱网 作者:肉书屋

    第 9 部分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方子洲!”我的心情一紧一松,腿立刻发软,几乎站不住了,“你可把我吓死了!”

    方子洲顺势抱住了我:“我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我真的有几分气愤:“你都干了啥子呀!这能不让我提心吊胆吗?”

    方子洲拉着我坐在占了房间一半地方的旧沙发上,那久已不用的沙发,突然承受了他们两人的体重,“吱吱呀呀”地怪叫着,一副苦不堪言的样子。

    方子洲像个急巴巴的猴子,先来亲吻我,我的心里乱糟糟的,没兴趣与他共渡爱河,便挣脱了:“先说你的冤屈,是怎么伸的!”

    方子洲坐起身,视线离开了我,直奔他的书架,眼睛上下搜寻片刻,刹那之间,他脸上的阳光突然换成了乌云,露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恶声恶语地对我说:“我不希望你翻我的东西!”

    我还没受过男人这样的轻慢,以为他的此举是因为我拒绝与他做a而进行的报复,于是,我内心压抑的不畅快,立刻变成了怒火,我站起身,大声吼叫:“你凭啥子这样跟我说话!我不关心你,翻你的破烂做啥子吗!?”

    方子洲见我真的发火了,立刻软了下来,重新拉了我的手:“我是说¨¨¨我是说我这些东西¨¨¨”

    我继续不依不饶:“你是说你的这些东西可以卖钱是吗?”

    在我的y威之下,方子洲立刻变得低声下气了:“我是说我的职业很危险,你没必要瞎搅和!”

    见他在我面前已经卑躬屈膝起来了,我即便是八国联军也应该见好就收了。于是,我重新坐在破沙发上,轻声叹口气:“看来,人呀,相见容易相知难,贪欢容易相爱难呐!”

    方子洲把被我翻乱的东西收拾起来,重新恢复了他那宽厚的笑脸,对我说:“不管你怎么样,我可是一开始就爱你!我可不是情不自禁,是追了好久才追上的!”

    我已经没了怨气,好奇心又恢复了,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警察同志就这么好糊弄?”

    见我追问得饶有兴趣,方子洲便拿了搪,逗弄我:“派出所所长不但给我平反昭雪,而且还请我吃了一顿饭呢!”

    方子洲告诉我,我和章副行长才走不久,他就遇上了京兴市的一位警察。方子洲的打黑事迹才被这位警察说了一部分,方子洲就已经由阶下囚变为了座上客。而后,他还和这位京兴市警察一块儿又侦察了一个大案线索,完了事,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

    “最后怎么给你结的案?”我问。

    方子洲无奈地摇摇头:“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各项政策法规都不健全,看在京兴市警察的面子上,我和那倒霉的派出所彼此都不了了之了呗!”

    “那么,咱俩到底是爱情还是卖y嫖娼?”我很认真地问。

    “你说呢?”他向我挤了挤眼睛。

    我明白,他是在借机问我是否真的爱他。我倒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才好,便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打了一巴掌:“我怎么晓得?”

    但是,如果说我和他在东北天海闹出的绯闻,是出于一种好奇、感激、好感、彼此身心需要的复杂情感,那么,现在我对方子洲的情感里倒的的确确有了真实的爱。只是这爱有多深,会不会发展为婚姻,现在我还说不清楚。

    虽是秋季,可京兴市的小平房里却是y冷的,再加上不习惯方子洲单人床的凉和硬,我简直难以入眠。窗外的蟋蟀,在深秋里悠扬的低唱。从蟋蟀们不同的鸣叫声里,方子洲可以判断出蟋蟀的品种。发出“嘟嘟”声,声音脆且直的,俗名叫“蛐蛐儿”,圆头、细尾,由于善斗,是历代最受欢迎的品种,大家不辞劳苦,争相来抓的便是这个品种的蟋蟀,为的是与他人的“蛐蛐儿”相斗,作为游戏,找个乐子。而那“咪咪”声的,叫作“劳咪子”:“吁呦呦”声的,叫作“呦葫芦”:“叮叮咚”声的,叫作“金钟”,这些品种的蟋蟀抓来,由于他们不会打斗,只能听它们唱歌,所以,不讨大家的喜欢。而现在那窗外秋虫的低唱,“嘟嘟嘟嘟”的,既脆且直,声音宽厚,一定是一个大个头的蛐蛐儿!

    “我能听出哪个蟋蟀在独唱,我还能听出哪个男蟋蟀在与女蟋蟀谈情说爱!”听出我在床上不断地翻身,躺在沙发上的方子洲也没睡着,便说。

    “我不相信。”我说,睡意已经全无了。

    “母蟋蟀是不会叫的,会叫的全是公蟋蟀。当公蟋蟀还没找到配偶时,他总是‘嘟嘟’地独唱;谈上恋爱后,他便只会‘呵嘶、呵嘶’地说悄悄话了。”

    “挺好玩的!”我感到有趣。在我的童年里,除去读书,没有抓蟋蟀的任何经历。

    “你说,动物们,包括小虫子的恋爱、交配,都这么自由,而咱们人类为什么反而这么麻烦呢!这到底是进步,还是泯灭天性?!”方子洲有意提到了性,晚上临睡前,我没让他得逞,他依然不甘心。

    “人类进步了,当然活得更愉快,更幸福。只是中国的老传统影响着大家吧?”我说,有意没有应和他。

    “比如说咱俩,也没人管着,也没人看见,明明两个人睡着滋润,可偏偏要让我独睡沙发!”

    窗外蟋蟀“呵嘶、呵嘶”的谈情声,仿佛越来越大了,以至吵得人心烦。我忽然感到了一种身心的渴望。

    “方子洲,我的肚子疼。”我说,声音尽量轻轻的。

    “我来给你揉揉!”他终于找到让他和我都能接受的再一次共上一床的机会。

    虽然有了东北天海的那两次亲密接触,可他的手却是第一次认真地摸到了我的腹部。

    “是这儿吗?”他问,话语里只有一分认真,却含了九分虚假。我想他的思想,现在恐怕已经c上了玫瑰色的翅膀,飞向我那神秘的百花园了。

    “不是,还在下面!”

    男人的勇气和信心有了女人的鼓励和培养才真的会有结果。于是,在惊慌与吭奋中,我俩像亚当和夏娃一样,再一次偷吃了上帝的禁果。

    在那明清年间建造的小屋里,那张用旧木板搭起的破床,像一条不堪重负的破旧老船,在男与女融合成的美妙空间里,“吱吱呀呀”飘荡起来,那“吱呀”声格外的大,几乎淹没了男与女那欢快的呼吸声。

    我与方子洲之间是性也好,是爱也好,都只能是生活的一部分,生活依然要继续却是实在的。天一亮,方子洲就爬起来,又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追踪什么线索去了。见我赖在床上没动,就要出门的他才想起来问我:“你怎么和行里交差的?”

    “啥子?”我没睁眼。

    “天海的调查?”

    “像你的结果一样,不了了之了呗!”

    方子洲刨根问底道:“栾国庆怎么说?”

    “我管他怎么说!”

    方子洲诧异了:“在我的信息库里,你对工作不是这个态度呀!”

    我翻了个身,挣眼看着他,半真半假地说:“从今天起,京兴伟业公司的人踏实了,我也正式失业了!”

    “为什么?”方子洲不大的圆眼睛睁大了。

    “像你一样,辞职!”我逗弄他。见他圆睁着眼睛,一副疑惑不解的窘迫样子,我索性告诉了他。我的话语里带着难于抑制的吭奋:“下星期,我就要到合作银行上班了!”

    方子洲笑了:“我想你也不会像我一样放纵自己于南山,成为无业游民!”

    我把章副行长的遭遇和他对我的善意安排讲给他听,当然,我没提起天竺支行关于我满城风雨的绯闻。

    他的脸上却没有笑容,忧郁的云弥漫了一脸,他极为认真地提醒我:“在爱农银行,在企业面前,怎么说你也是个‘爷儿’呀!在小银行,可就要靠拉存款挣饭钱啦!不晓得你有没有思想准备?”

    我又把章副行长已经给我落实了一个亿存款的事儿告诉他。他沉吟了片刻,有话想说,似乎又不想开口。但最终还是迟疑着开口了:“这么好的事儿!不会是y谋吧?”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嗔怪道:“你整天生活在社会的y暗面里,把人都看歪了!章行长可是像长辈一样关系我的正人君子!”

    方子洲怕我生气,索性也没再去搞什么案子,主动要求陪我出来,到公园里散散心,还居然大方了一次:“咱俩不坐公共汽车了,打的钱,我出!”

    我仿佛感觉今天的太阳是从西面出来的,当然不能拒绝他的好意。但是,刚一上大街,他就又露出了小气的原形。

    一连几辆桑塔纳轿车驶过去了,他没招手拦车;一辆富康轿车开过来,司机有意放慢了车速,问:“用车吗?”他还是没吭声;直到一辆夏利车过来了,他才轻轻地一招手,终于,红色的夏利出租车在我俩身边停下了。他拉了我的手,我俩一同钻进车的后座。

    每公里一块二的夏利车,车体过小,车座子既硬又不合体位,座套也是脏兮兮的,坐起来的感觉比每公里一块八的桑塔纳和每公里一块六的富康车差得远,比公共汽车也好不了多少。

    方子洲的精打细算,虽然让我感到几许无奈与难堪,但是,现在没了世俗的应酬,没了工作的喧嚣,没了人群的拥挤,特别是两人可以放放松松地牵握着手,可以毫不掩饰地盯住彼此的脸,聊个没完没了,我还是感到很惬意的。

    “先去哪儿?”他问。

    “听你的。来京兴市好几年,我哪儿也没去过。”我答。

    “古河口。”他对司机说。

    古河口是潮白河与古运河的交汇处,唐朝时依山傍水建了一座望江亭,原来是一片荒滩野地,现在已经开辟成了公园。此时,虽然不是京兴的雨季,缓缓的潮白之水与有些浑浊的运河之流,在望江亭前狭路相逢,两水相遇扭滚到一块儿,形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旋涡。水打在岸边的石头上,“轰”的一声响,溅起一尺多高的水花。

    水花溅落在身上、脸上,带给我俩身心的轻松与惬意。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雁。不到长城非好汉,屈指行程二万。”

    望江亭处,忽然传来朗诵毛主席诗词的声音,这声音沙哑、混沌,像是一个老太婆的干号。我俩好奇地走近望江亭,令人震撼的一幕映入眼帘:一个赤身l体的老妇人,蓬头垢面地站在望江亭的长条凳上,双手捧着一本巴掌大的红塑料皮《毛主席诗词选》,迎着江水,旁若无人地大声朗读:

    “笑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老妇人似乎很面熟,戴着一副黑塑料框的近视眼镜,大约五十岁左右,晒成古铜色的皮肤,布满了黑泥,浑身瘦得皮包骨头;那茹房似乎根本就不曾存在,一对黑乎乎的茹头连着r皮,贴在胸骨上;大腿比漆盖还细,像骷髅似的直托着一个凸现的盆骨;在女人最具神秘的地方,却耻骨格外突出,黑乎乎一片,惨不忍睹。

    老妇人在众人的围观下,继续呲牙笑着,显出一副坦荡的架势,干号道:“寂寞常娥舒广袖,万里婵娟且为忠魂舞!”

    方子洲突然脱了自己的上衣,走上去,披在老妇人的身上,说:“大妈,您怎么到这儿来了?回去吧,大爷在家等您呐!”他的眼睛湿润了,竟盈着泪水。

    旁边看热闹的一个老年人,戴着一副镜片很厚的眼镜,对方子洲说:“先生,好心眼儿没用,警察都管不了,给一件衣服呆会儿就扔啦!我这样,丢十几件衣服了!”

    一个瘦脸小伙子怪叫一声:“你们懂啥!老太太这叫玩酷!人家这叫l奔!属行为艺术!国外都兴这个,你们丫管得着吗?”

    听了瘦脸对疯妇人怪异的污辱之言,在我眼里性格绵羊一般温顺得几近懦弱的方子洲,突然变了脸。他竟然一步跨了上去,一下就抓住了那个瘦脸的衣领!

    他愤怒地大吼道:“你个小瘪三,怎么不让你老婆玩酷,满里弄l奔呀!”

    那瘦脸也不是一个善岔子,感觉方子洲的怒吼让自己当众跌了份儿,对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方子洲,没有丝毫畏惧,c着绝对地道的京兴土话,骂骂咧咧地拉开了架势,怪声大叫道:“挡横儿?找碴儿?想碴架不是?一大早儿,谁他妈裤裆开了,把你丫个南蛮子露出来?我他妈一口吐沫淹死你丫头的!”

    此时的方子洲没了上海人的文弱,立刻凸现了北方汉子一般的强悍,他愤怒地举起了拳头,眼里凶光四s,与角斗的公牛没什么两样!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起来了,我急忙冲过去,强c在他们之间劝架。刚才说话的老者,也帮着拉架,唠唠叨叨说地:“这是怎么个话儿说的!您们都是好心,只是对这事儿的看法不同,怎么说着说着就掐起来了?”

    我心里明白方子洲冲动的原因,因为,现在我已经认出来了:这个l奔的疯女人,就是清水洼与方子洲一块儿被清除出去的钉子户之一,就是我曾经见到的那个神经不太正常的不知姓氏的老妇人:何大妈!

    我想,方子洲与那对老夫妇应该是有感情的,只是我没想到方子洲与他们的感情是这样的深,深得宛如亲人一般。

    忽然,天上飘来一片大大的云。那云朝向天空的部分被太阳照得耀眼而金黄,朝向地面的部分却是黑灰色的,像一张狰狞的魔鬼的脸。这张魔鬼的脸,越变越大,不一会,便遮住了整个的天空。随着云在广阔的天空里,翻滚与舞蹈,稀稀沥沥的小雨珠忽然从云中滴了下来。

    我虽然知道方子洲的行为是好的,应该归入英雄义举之列,但是,望着已经散去的看热闹的人群,我依然没了再游山玩水的雅兴。我没有对他赞美,避免了一场斗殴的方子洲也没有豪言壮语,眼神凝重,嘴上恶狠狠的叨咕着:“赵自龙这帮小瘪三,竟让人无家可归!”

    我俩默默地走出公园,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之中。当我俩栏下一辆出租车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在街的对面,何大妈却又迎面走了过来。刚才方子洲披在她肩上的上衣已经不知被她什么时候仍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的她,依然是一丝不挂、万般洒脱地赤l着全身,依然是熟视无睹、旁若无人地高昂着头,依然是呲着牙,面带着那不变的永恒而凝固一般的笑容。

    她从对面横穿过马路,径直向这边走来,根本不向两边看,根本不管两边那疾驶而来的汽车。然而,就在这时,惨烈的一幕突然在我的眼前发生了:一辆黑色的奔驰车,也像这何大妈一样,旁若无人地飞驰而来,瞬间,钢铁与血r发生了碰撞,随着一声令人揪心裂肺的惨叫之后,那奔驰车一刻没停地开走了,而何大妈却倒在了一片血泊之中。那满地的血是无法分清贵贱的,和正常人一样的鲜红、一样的惨不忍睹。

    周围的人们惊呆了。方子洲和我也都惊得大张了嘴,连眼珠也已经忘记了转动。最先冲向那片血泊的是在公园里拉架的那个老人。老人先脱下了自己的外衣,裹在了何大妈赤l的身体上,而后,他扶起了她的头。

    “谁来帮帮我,把他送到医院,晚了可就没救了!”老人焦急而乞盼地说。他扶起何大妈的上身,眼睛扫视着围观的人群。“我是个医生,来个人,帮我把她送医院吧!她也是个人呐!”

    我所预料之中的事儿果然发生了,方子洲终于撇下了我,二话没说,就冲了上去。他是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的!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没蹲下去照看何大妈,而是奔向人群外的一辆出租车,没和我说一句话就钻进出租车,向着奔驰车逃逸的方向呼啸而去了。我看清楚了,这次方子洲拦的,不是小夏利,而是每公里一块八的桑塔纳!现在,他倒忘记了剩钱!

    此时的我,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知道方子洲干吗去了,他一定是要代这疯癫的何大妈讨回公道的!我承认他是一个好人,而且是一个大大的好人。但是,我的心里却翻滚着无奈的失落,这种失落的情感向运河的浊水一样,难以抑制地冲击着我刚刚真切感觉到的对他那份爱,而后,把潮白河水一样清澈而真切的爱又一点点的蚕食了。

    一个人作一件好事并不难,因为,他不一定付出很多,难的是他要一辈子都做好事,这就需要他付出许多,甚至有时要付出生命。我愿意陪这样一个好人付出我人生的许多,甚至生命吗?

    缓缓的潮白之水与有些浑浊的运河之流,在望江亭前狭路相逢,两水相遇扭滚到一块儿,形成许多大大小小的旋涡,变成不清不浊的洪流,水打在岸边的石头上,“轰”的一声响,溅起一尺多高的水花。看着水流,想着方子洲不顾一切的样子,我现在突然感觉,别说嫁给这样一个男人,就是真的爱上这样一个男人,对我自己来说,简直都说不清是人生的幸事,还是人生的悲哀。

    独自回来的路上,我在报摊上买了一份《京兴晚报》,里面居然有一篇方子洲写于东北天海的文章:《京兴学府出窃贼,袁博导竟然剽窃他人论文九万言》!文章中,方子洲以非常翔实的证据揭露了京兴大学一袁姓博士生导师剽窃他人论文,充填自己经济著作的事实。想想刚刚弃我而去的他,再读读眼前他的大作,我不自觉地摇起了头:方子洲呀方子洲,我是应该爱你,还是应该怨你?我是应该支持你,还是应该尽早的离开你呢?你的揭黑麻烦还没完,怎么就又去到大学里搞什么学术打假了呢?而且,一上来就炮轰京兴市最高学府的知名教授!你不是又要面对一场轩然大波吗?!看来,玩酷是要付出代价的!

    拉存款也是硬道理

    合作银行的吴副行长为了照顾我这名新入行的员工,经骆行长同意,把二楼原本黑dd的一间员工休息室腾了出来,给我作了单身宿舍,当然,同住的还有一个自称能拉来存款的新的女临时工。

    在离不离开方子洲那间小平房的问题上,我考虑了许多次。看着方子洲凝视我的忧郁的圆眼睛,我的确不忍心这样快的离去,但是,想起他神神秘秘、不管不顾的德行,再加上他的猥琐和抠门儿,我的确感觉我俩在行为方式上存在着天壤之别,而且,我吃不准我在他的心目中到底占有多重要的位置。因此,在这个顺理成章地离开方子洲的机会面前,我最终还是把心一横,搬到南郊支行去住了。

    我觉得,与其说让我俩因差异产生越来越深的感情裂痕,以至最终反目,倒不如我俩先分开,彼此再考虑一下我俩现在和将来的关系,这样似乎更好一些。

    “是你的不会跑掉,不是你的争取也得不到。”这是我留给方子洲,也是留给自己的话。

    方子洲一脸y郁,站在小平房的门口好半天没说话,见我转身要走了,他才又扳过我的肩,嗓子有些沙哑地问:“我想晓得,你爱我吗?”

    我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沉默了很久,脸上除了y郁,再看不出什么其他表情,因此,除了沮丧之外,我猜不出现在他还有什么别样的心态来。

    “你已经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了。”方子洲终于说话了,他环视一下自己四壁如洗的家,“你给了我这么多快乐的日子,我已经很感谢你了。”

    “我到银行去住,你我都方便一些。不是吗?”我安慰他。

    “爱情与婚姻是两码子事儿,你这观点,我晓得,也是接受的。”方子洲顿了一下,固执地问,“只是我真的想晓得,你对我是真的爱吗?我想对我的心有一个交待。”

    我依然摇了头,轻声答道:“我不晓得。”因为,此时,我根本无法回答他,我也不清楚我对他的情感是一次性的虚幻还是永恒而真诚的爱。

    听我这么说,方子洲的脸上才有了几许光彩:“那就是说,咱俩不是结束?”

    我敷衍他:“你有你的事儿,我有我的工作。”

    方子洲若有所思:“我晓得你是对我的工作不满,这的确不是正常人的生活,但是¨¨¨”

    我没听方子洲再唠叨什么,就骑上我的自行车走了。其实,我没认为他有什么错,我认为社会的确需要他这样的人,而且,他以他的方式也正实现着他自己的人生价值,无可厚非。只是我自知,我自己是一个俗人,我需要一份舒舒服服、体体面面的工作;我还需要一个爱我、我也爱的人整日里和我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我觉得这是我作为一个女孩子的合理要求,算不上自私,也没什么错。

    终于,我的新生活开始了。我的生活里终于没了王学兵式的y谋诡计,也终于没了方子洲式的酷。我终于可以轻松而平静地舒一口气,按照自己的想法过自己的日子了。

    星期天,我骑着自行车漫无目的地行走飞奔,我闪烁的思绪,仿佛就是一首诗:

    清风撩起

    我缕缕的长发

    身边掠过飞动的彩画:

    山川、溪水、丛林

    飞动的户户人家

    悄悄地困顿成一片墨绿

    天边飘来几片晚霞。

    缓缓隐去的盏盏灯火

    消失在暮霭下

    那里该是和我一样欢畅的

    别人甜甜的家。

    我感觉这一段思想的火花还有一点与人分享的意境,于是,赶紧在路边停车,拿手机记录下来。

    这个快乐与谁分享?发给谁呢?当然,我首先想到了方子洲,我想,他如果接到了我的这条手机短信息,一定会乐不可支的。而后,他干吗去呢?一定是越发起劲的整别人的黑材料!于是,我不想给他发了,而且,我突然想起来,方子洲根本没有手机,我这一切美好的设想全是枉然!

    我只得以一声叹息告别了方子洲,而后,我又想到了王学兵。但目的是什么?是告诉他,我离开了他的魔掌,比他还快乐和潇洒吗?我马上就摇了头。最后,我把这首飞来的小诗发给了已经是大企业老总的章副行长。章副行长马上就明白了我这小诗后面的意思,用一个手机短信很快地回复我,但是,他的短信一点也不浪漫:“存款的事儿,我正加紧落实,祝你在南郊支行永远快乐!”

    在爱农银行看惯了王学兵、余主任之流利用手中之权拉帮结伙、任人唯亲的伎俩,刚一到股份制的南郊支行,我的确看到了国有银行所没有的一些新东西。这里没有闲人,没有人浮于事,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存款指标而绞尽脑汁地奋斗着。由于我是大企业介绍来的,我的到来意味着给南郊支行带来巨额存款和盈利,因此,不光是骆、吴两位行长对我热情有加,就连一般员工也都对我投来了羡慕的眼光。但是,好景不长,我在南郊支行只看到了骆行长十几天的好脸,就被他不客气地传唤到了办公室。

    他没客套,也没虚伪地给我让座、倒水,一开始就板着脸,问:“柳韵同志,你这么多天都忙活啥呢?你那个章总咋还没把存款打进来呀?你可别忘了,你已经来了两个多星期,企业的结算户也开了两个多星期了!”

    我的脸立刻热辣辣的,一定连脖子都红了。我自己都没想到,自以为充当别人饭碗救世主的我,却原来自己也没一分钱存款!而且,反靠别人拉存款来填补自己的窟窿呐!我在南郊支行,在虚幻的快乐里生活了十几天,还没找到拉存款的窍门,也还没体会出在小银行拉不来存款的尴尬!

    我支支吾吾的,自己心里也如明镜似的,知道自己现在在形象上,一个不再是个美女,而肯定像个蔫茄子!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骆行长几乎是训斥地说:“在合作银行可是没法儿滥竽充数的,这可跟你们爱农银行完全不一样,有没有存款,每天都有统计!”说罢,他把南郊支行个人存款统计表推给我。

    如果依照我的脾气,如果对面说话的是爱农银行的什么人,我一定会怒不可遏地进行反击,但是,面对骆行长的恶言讥讽,现在,我除了脸和脖子越发感到热辣辣之外,却没任何反抗的举动。我感到汗颜,因为,我这个被南郊支行作为英雄一般引进的人物,在个人存款的统计表上的确是一个大大的零蛋!!!我不是滥竽充数,是什么?!

    在万般难堪之下,我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我那首快乐的小诗以及章副行长给我的回复。这难道不是救命的稻草吗?我赶紧把手机拿出来,赶紧翻到章副行长回复的那页,赶紧递给骆行长看,对自己的努力,以资证明。

    骆行长见了我的举动,没明白我的意思,大睁着鼓眼,诧异道:“柳韵同志,你咋回事?你这是干吗?”

    我如捧圣旨一般捧过手机,指着章副行长的回复,再如读圣旨一般一字一顿地宣读:“存款的事儿,我正加紧落实,祝你在南郊支行永远快乐!”见骆行长没有查看我手机短信的意思,我又急中生智,特意给这短短的回复,加了一段子无虚有的落款:“京兴摩托车股份公司主管财务的章亦雄副总经理!”

    “章总还这么时髦!拿过来,让我搂一眼!”骆行长为了验明我此诗的真实性,竟然屈尊,把个瘦脑袋伸过来。他一字一顿地读了诗:“清风撩起,我缕缕的长发,身边掠过飞动的彩画……

    骆行长在巨额存款的诱惑下,果然被我这灵机一动的神来之举震住了。他的脸上立刻又有了笑容,语气也重新和蔼了:“好!这样好!这诗也好!只是别光诗情画意的,你要让章亦雄副总经理的承偌赶紧兑现呐!”

    依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我终于得以从骆行长办公室里扬眉吐气地脱身出来了。我感谢观世音菩萨,大概是她让我突然来了灵感写下了那首小诗,否则,今天我怎么躲过骆行长这一关呢?!但是,我的心里也如明镜一般,滥竽终于充不了数,那存款统计表明摆着,而且骆行长一周要看个十几遍,躲过了初一,我又怎么来躲十五呢?!

    回到属于我的格子间,我赶紧给章副行长拨通了电话。

    章副行长依然热情,只是我感觉他的话语里有一些飘忽不定的意味,他首先询问了我的工作,而后再开玩笑似的问:“你的心情现在好吗?”

    我也顺着他半开玩笑:“我的付出还是那样多呀!”

    章副行长终于转入正题:“小柳,存款的事儿我正在落实。”

    我想把骆行长迫我的事儿告诉他,但是,我终于没开口。因为,我心里明白,章副行长并不欠我什么;他对我的帮助已经不少了,而我的确也没任何回报给他。

    章副行长听我没开口,就继续解释:“小柳,有一些事儿没法儿和你说,有一些事儿呢,事前连我也想不到。”

    见章副行长这样说,想必他调动一个亿存款到南郊支行的事儿一定有了麻烦,我反而安慰他道:“没啥子,我能坚持得住!”

    章副行长大概还不理解我在南郊支行拉存款工作的难度和我再滥竽充数下去所需要的勇气,见我这么说,反而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合作银行也是国家的银行,没存款就没饭碗了吗?”

    我苦笑了:“是的,就这么严重。”我怕给章副行长的压力太大,就又敷衍一句,“当然,这也是我自己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吧!”

    章副行长被我这无意的一将,终于说了实话:“我担心薇洲摩托集团的钱,来路不清!我想你是知道‘洗钱’是怎么回事的。”

    我的心立刻蒙上了y影:“非法收入在银行之间转几圈,漂白成合法利润,而后¨¨¨”

    “电话里还不好这样说!”章副行长打断了我的话,不让我再说下去了,“我们不能稀里糊涂地误入歧途呀!所以,给你的存款,我才一直耗着,迟迟未动。”

    我听章副行长这样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应对,只得沉默了。

    章副行长大概感悟到了我这种煮熟了的鸭子又飞走的失落,接着说:“这样吧,我们公司准备在华南薇州收购远飞集团公司的一个开发区,需要几个亿的贷款,由外资银行担保,你能不能先做一下这单贷款!”

    由外资银行担保的贷款对京兴市的银行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低风险业务,利益第一的骆行长一定会趋之若骛的。我赶快答应了:“好呀!谢谢你关照我!”

    章副行长没客套:“那好,我落实一下,就让人把贷款材料给你送过来!”

    下午,我快下班的时候,银行门口的保安打电话上来了:“柳小姐,有位先生踅摸您?让他上来吗?”

    怎么会有男人找我?我诧异着问:“他姓啥子?是啥子单位的?”

    保安又盘问了来人,而后告诉我:“这位先生姓王,单位?他说的是英文,我听不懂!”

    我一听会说英语、姓“王”的,脑袋就大了,以为是王学兵又来纠缠我了,便坚决而没好气地说:“我不认识他,别让他上来!”

    没一会儿,我的手机响了,章副行长劈头就问:“柳韵,我们薇洲集团的小黄给你送材料,你怎么不见呀!”

    这下我才明白,原来,楼下的是黄先生,而不是王先生;是给我送业务的救命草,而不是王学兵这个色心狼。我不知道怎么跟章副行长解释,嘴上尴尬地支吾着:“我以为¨¨¨以为是¨¨¨”

    章副行长大概以为我怕上门的黄先生说不清楚情况呢,便打断我的话,解释道:“小黄是薇洲集团公司的会计,这次是来京兴市办理结算的,他对贷款用途很清楚,让他跟你说,比我跟你说强!这家伙就是洋词怪词多,你总比我强,总能将就着听懂吧?”

    我的脸有一点红,嘴上连连说:“好的!好的!”

    章副行长不等我再多解释,就又开腔了:“我在开会。有什么问题,过后咱俩再聊!”

    我为章副行长的诚信和大度而感动,挂了电话,赶紧跑到楼下去接黄先生。

    在南郊支行昏暗的营业大厅里,一个非常熟悉地身影逆光伫立着,这个人穿一件火红的花衬衫,英俊而潇洒,脸部的线条刚毅而优雅,很性感的嘴唇开启着,似乎在对我微笑。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像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星景冈山!我不敢确认眼前的景冈山是真是假,也不敢确定这个景冈山是否就是黄先生。再看看大厅周围,再没第二个人,我只得主动地站到了这个景冈山一样的男人面前。还没开口,我的心却匪夷所思地狂跳起来。

    英俊男人见我站住了,微笑着开口了:“您就是柳小姐?”

    “我就是!你是¨¨¨”

    英俊男人开朗地笑了:“我不是景冈山,只是薇洲集团公司的一个小会计!姓黄,是黄世仁的黄,而不是王八的王,叫艺伟!不是画家陈逸飞的逸,而是艺术的艺,伟大的伟!”

    面对黄艺伟的开朗,我简直不知道怎么解释刚才我把他拒之门外的举动了,尴尬地支吾着:“黄先生,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刚才¨¨¨”

    黄艺伟的脸仿佛永驻着灿烂的阳光,他非常善解人意,而且也会温暖人心,没等我解释下去,他就主动给我找了台阶,说:“没事儿!你这么‘酷毙’的小美眉,要时时刻刻躲着男人s扰,我太能理解了。”

    我听了黄艺伟怪腔怪调的话,我的心里立刻剧堵,但还是礼貌地请他上楼去坐。他却用一对诱人的大眼睛,盯视着我,话语里洋溢着十足的磁性,对我说:“我到你们银行办公室?太不爽吧?”

    我倒不理解他的用意了:“有啥子不爽?”

    黄艺伟走到了我的身边,挡在了我和银行办公室的去路之间,大眼睛里闪烁着友善的柔光,说:“我有一大堆材料要和你慢慢ok!在办公室太trouble了!”

    我一时没了主意:“那¨¨¨”

    没想到,黄艺伟竟把他一条健美的粗胳臂伸到了我的背后,像是搂着我,却又恰到好处地没碰到我的身体,热情洋溢地邀请道:“请柳小姐赏光,咱俩一块儿heady。咱俩边撮边侃,饭吃完了,工作也谈完了。ok?”

    我不想说“ok”,因为,看着身穿火红花衬衫的黄艺伟,我总感觉他像一个匪夷所思的怪物,跟他单独相处,不知道他能干出什么莫名其妙的事儿来,但是,面对这样一个来为我服务的英俊男人,我又不能说“no”,于是,我就不由自主地上了他停在楼外面的车。我又惊讶万分地发现,他这个小会计开的车,竟然是小型宝马,而且牌号竟然还是薇洲市的51818!

    他开车很怪异,一只手按在方向盘的中间,一只手时而滋润地放在手刹上,时而潇洒地比划着。汽车拐弯时,他也不是双手转动方向盘,而是用一只手轻轻地把方向盘胡噜过去。

    他有意带着我开洋荤,以昭示他的酷毙。他径直引我来到了法国人开的马克西姆餐厅,竟然要了一瓶拿破仑xo酒、点了法式大餐。见他如此的盛情与大方,我真想告诉他:摩托车公司是银行的优质客户,外资银行担保的贷款是银行求之不得的业务,我不请你已经过意不去,你又何必这么破费呢!但是,我没开口,倒不是存心想宰他,而是怕扫了他的雅兴!

    “刚见到我时,是不是surprise(惊奇)了一下?”我俩对坐之后,他闪着大眼睛问我。

    见他一副轻松、活泼的样子,我也精神放松了,玩笑道:“我不但surprise了,而且我当时怎么想怎么都想不明白:景冈山怎么又当会计了?”

    “我这酷,可不是装出来的!”黄艺伟捋一下火红色花衬衫的袖子,见我无拘无束的开吃了,便用他好听而磁性洋溢的男音说,“过去,我也是唱歌的,对景冈山的模仿秀,我是拿过no。one的!”

    “那为啥子改行嘛?”我非常好奇。

    黄艺伟睿智地一笑:“唱歌也好,当会计也罢,还不都是为了活得bewell嘛!对我来说,酷得爽就行啦!”

    “当会计总不会比当歌星挣钱多吧?”

    黄艺伟爽朗地笑出了声:“干吗作垫底的都没戏,当腕儿都是款!柳小姐就是siple(简单),这也是一种酷!这就是我一见到你就要请你吃饭的reason(原因)!”

    我调侃地问:“敢情,请我吃饭,不是你事前预谋好了的?”

    黄艺伟停住了笑,认真起来:“章总只让我给你送材料,汇报贷款用途,并没让我请你吃饭!现在,一块坐坐,可是咱俩的privatelife(私人生活)!”

    他说这话的时候,我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色情的成份。于是,我赶紧把话题扯到业务上。

    黄艺伟见我板着脸开始谈贷款的事儿了,便也板了脸,从提包里找出已经准备齐全的贷款材料,交给我,补充一句:“只差贷款合同了。那合同,章总要亲自交给你。”而后,他又跟我描述了京兴市摩托车公司贷款的具体用途。

    等黄艺伟把贷款的事儿谈得再谈不出什么新东西的时候,我俩也酒足饭饱了。黄艺伟似乎并不胜酒力,几杯加冰的洋酒下肚,他的脸竟红得像打鸣的公j脖子或者猴子p股一般德行了。他用他那好看的双眼皮的大眼睛盯视着我,问:“柳小姐,你不是对我为什么改行当会计感兴趣吗?我告诉你吧,是公司的李总非要arry我!”

    我是不想和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谈婚恋之事的,这是避免被无端s扰的诀窍,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她不漂亮吗?”

    “女到三十豆腐渣!oldwoan,再漂亮,也不是小美眉呀!”黄艺伟y笑一下,“不过,丫女人的功夫倒没得说!”

    见了黄艺伟的y荡,我立刻后悔多问了刚才那句话。但是,话?

    第 9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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