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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9 部分

    大唐双龙传全集 黄易 作者:肉书屋

    第 129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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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具。亦只有出自鲁师妙手的脸具,才能如此全无破绽。”

    徐子陵在靠窗的椅子坐下,淡然道:“鲁先生既从不认你为徒,那你跟鲁先生究竟是甚

    么关系?”

    雷九指在另一张椅子坐下,露出缅怀的神色,缓缓道:“那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我当时

    只有十五岁,在关中一所赌场当跑腿,有一天鲁妙子来赌钱,以无可比拟的赌术狠狠赢了一

    笔钱。他离开时我追在他身后,恳求他把嬴钱的手法教我,唉!当时我还以为他只是个手法

    比人高明的赌徒。”

    徐子陵可以想像鲁妙子的反应,微笑道:“他怎么说?”

    雷九指抚脸道:“他赏我一记耳光,然后大笑道:急功近利,想以骗人技俩一朝致富的

    人,永远成千了赌林高手,我既打过你,就传你两字诀法吧!”

    徐子陵此时至少信了雷九指七、八成。皆因这正是傲气十足的鲁妙子的说话风格,兴趣

    盎然问道:“是那两个字。”

    雷九指叹道:“就是“戒贪”两字。”

    徐子陵哑然失笑,道:“鲁先生真绝。你还有甚么话可说?”

    雷九指道:“我当时哑口无言,鲁师却续道:”凭我的赌术,可轻易把这样一个赌场赢

    过来。但我只嬴五十雨便离场,这就是戒贪。只有能完全控制自己贪喷痴的人,才有资格去

    赢别人的钱,所以我绝非胡诌。””徐子陵在脑海中勾画出鲁妙子当时说话的表情神态,想

    起天人远隔,心中一阵痛楚。

    鲁妙子的死亡当时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的悲伤,但在事后每当忆起他的音容笑貌,孺慕

    思念反与日俱增。

    对素素他却是不敢去想,因为那是太沉重和痛苦!

    雷九指的声音传入耳内道:“当我以为鲁师会舍我而去时,忽然他又走过来摸摸我的

    头,喃喃自语的道:“你这小子有副很不错的头骨,眼也生得精灵,横竖我正要一个助手,

    你就跟我一段时间吧。”事情就是那么开始的。那是我一生人最快乐的时光,他从不教我任

    何东西,却不阻我在旁偷看偷学。可惜只有短短半年时间。他老人家好吗?”

    徐子陵沉声道:“鲁先生早已仙去。”

    雷九指长躯剧震,泪水泊泊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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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卷 第四章 天刀宋缺

    第四章天刀宋缺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

    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

    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门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

    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

    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他比寇仲尚要高寸许,给他目光扫过,寇仲生出甚么都瞒不过他的不安感觉。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自晋愍帝被匈奴刘曜俘虏,西晋覆亡,天下陷於四

    分五裂之局,自此胡人肆虐,至隋文帝开皇九年灭陈,天下重归一统,其间二百七十馀年,

    邪人当道,乱我汉室正统。隋室立国虽仅三十八年,到杨广为宇文化及弑於扬州而止,时间

    虽促,却开启了盛世的契发式谁能再於此时一统天下,均可大有作为。”

    目光再落在寇仲脸上,冷哼道:“少帅可知杨坚因何能得天下?”

    寇仲沉吟道:“该是时来运到吧?”

    宋缺仰天长笑,道:“说得好,当时幼帝继位,杨坚大权在握,古来得天下之易,未有

    如杨坚者也。杨坚自辅政开始至篡位建立隋朝,首尾只是区区十个月,成事之速,古今未

    见。”

    又微笑道:“少帅可知杨坚因何能这么快成不朽之大业?”

    寇仲心中庆幸曾熟读鲁妙子的史卷,道:“敌手无能,北周君威未立,杨坚遂可乘时挟

    势而起,这只是小子一偏之见,请阀主指点。”

    宋缺点头道:“少帅所言甚是,只是漏去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汉统重兴。”

    说罢露出思索的神情,举步负手,踱步而行,经过寇仲左侧,到寇仲身后五步许处挺立

    不动,目光s出深刻的感情,凝注在庭院的槐树处,油然道:“北魏之所以能统一北方,皆

    因鲜卑胡人勇武善战,汉人根本不是对手。但自胡人乱我中土,我大汉的有志之土,在生死

    存亡的威胁下,均知不自强便难以自保,转而崇尚武风,一洗汉武帝以来尊儒修文的颓态。

    到北周未年,军中将领都以汉人为主,杨坚便是世代掌握兵权的大将,可知杨坚之所以能登

    上皇座,实是汉人势力复起的必然成果。”

    寇仲叹道:“阀主看得真透彻,我倒从没这么深入的去想这问题,难怪现时中士豪雄辈

    出,兴旺热闹。”

    宋缺沉声道:“但能被我看入眼内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李渊次子世民,另一个就

    是你寇仲。”

    寇仲老脸一红,有点尴尬的道:“阀主过奖啦!”

    目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赫然发

    觉自己的名字给雕写在石上最高处,不由暗觉惊心。

    宋缺声音转柔,轻轻道:“自汉朝败亡,天下不断出现南北对峙之局,究其因由,皆因

    有长江天险。少帅可知关中李家已与巴蜀诸雄达成协议,假若李家能攻陷洛阳,以解晖为首

    的巴蜀就会归降李家,那时南方将因李家得巴蜀而无长江之险可守,只要有足够舟船战舰,

    李家大军将顺流西下,到时谁可力抗?”

    寇仲倒抽一口凉气,他最害怕的事,终於发生。

    师妃暄比之千军万马更厉害,兵不血刃的就替李世民取下半壁江山。

    没有多少人比他更清楚王世充的虚实,纵有坚固若洛阳的大城,亦远非李世民的对手。

    宋缺叹道:“假若一年前你寇仲能有今天的声势威望,我宋缺定会全力助你,更会通过

    解晖令巴蜀站在你的一方。可惜目下形势已改,除非你在磨刀石前立誓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

    争,否则你今天体想能活著离开磨刀堂。

    李世民虽有胡人血统,追源溯流,宋缺仍可视他为汉人,就让他来收拾这四分五裂的烂

    摊子吧!不过若非他李家现在与突厥划清界线,宋某人亦绝不会作此决定。”

    寇仲听得头皮发麻,至此才明白自己的名字为何会给刻在磨刀石上,而宋玉致则要千方

    百计阻止自己来见他,确是他始料所不及。

    *种荒谬绝伦的感觉涌上心头,寇仲仰天大笑道:“既是如此,寇仲乐於领教阀主的天

    刀秘技,请!”

    徐子陵待雷九指情绪回复过来后,除下面具,道:“我徐子陵直到雷兄真情流露,才敢

    相信雷兄的话。”

    雷九指用神看他,压低声音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徐兄弟这种态度是对的。唉!我早

    该猜到你是徐子陵,子陵是否另有一副岳山的面具?”

    徐子陵点头应是。

    雷九指接著询问徐子陵与鲁妙子相通的情况,然后惋惜的道:“凭子陵能博杀“天君”

    席应的惊人实力,若能助我,事情当可水到渠成,但我当然知道子陵有更重要的事在身,只

    好自己设法解决。”

    徐子陵道:“雷兄何碍说出来研究一下。”

    雷九指沉吟片晌,道:“我正与巴陵帮的香贵斗法,而霍家父子,表面上与香家没有关

    系,事实上却是巴陵帮在巴蜀的负责人,专营妓院和赌场。”

    香贵正是香玉山的老爹,徐子陵闻言后大感兴趣,问道:“难怪雷兄见霍纪童追来,误

    以为他们是来寻你晦气,可否说得再详细一点?”

    雷九指道:“此事说来话长,江湖土一直盛传巴陵帮不但为死鬼杨广在中士和域外搜索

    美女,又暗中从事贩卖女子的可耻勾当。但始终没有人能抓得甚么确实证据,但却给我在一

    个偶然的机会中,碰到他们在云南大理一带从事这种活动。”

    徐子陵皱眉道:“这该是以前的事吧?”

    雷九指嗤之以鼻道:“这么有厚利可图的事,他香家怎肯放弃。照我看连肃铣都给蒙在

    鼓里,而变成他香家自己的生意。如此即使将来萧铣兵败,他香家仍可享尽荣华富贵,嫖赌

    两业,自古以来均从未衰败过。”

    徐子陵心忖在公在私,他和寇仲绝不能让香玉山再这么丧尽天良的干坏事,且又可富贵

    安享不尽,道:“他们贩卖人口的事怎能保得这么密呢?”

    雷九指道:“他们有两种保密的手段,首先就是不让人知道那些赌场或青楼是属於他们

    旗下的”其次就是专在偏远的地方,以威利诱的手段,贱价买入稚龄女子,再集中训练,

    以供应各地青楼y媒。以前有隋廷的腐败官僚为他们掩饰,现在则是天下大乱,谁都没闲情

    去理他们。”

    徐子陵道:“雷兄有甚么计划对付他们?”

    雷九指露出充满信心的笑容,道:“我要把香贵迫出来和我大赌一场。”

    宋缺又从寇仲身旁缓步经过,微笑道:“少帅无论瞻色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

    手。不过却有个极大破绽,注定你必死无疑。”

    瞧著宋缺雄拔如松柏山岳般的背影往磨刀石走去,寇仲苦笑道:“阀主说得好,我寇仲

    怎能对心上人的亲爹起杀机呢?”

    宋缺倏地立定,厉喝道:“如此你不如自尽算了!若不能舍刀之外,再无他物,你就算

    多练一百年刀法,也不能臻刀法之致极。”

    寇仲哂道:“世土岂有致极可言,若有极限,岂非代表某种停滞不前。”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闪亮得像深黑夜空最明亮星光的眼神异芒大作,利箭般迎上寇仲

    目光,完美无瑕的容颜却仍如不波止水,冷然道:“这只是无知者之言,每个人在某一时

    间,都自有其极限,就像全力跃高者,不论其如何用力,只能到达某一高度。但如若身负重

    物,其跃至极限高度当会扛个折扣,其他都是废话。”

    寇仲愕然道:“我刚才说的是另一种情况,是从大体上去思考,不过对阀主来说恐怕只

    是废话。”

    宋缺做然道:“确是废话。用志不分,乃凝於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

    法,再从有法人无法之境,始懂用刀。”

    寇仲露出思索的神色,沉吟道:“神和意有甚么分别?”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吟音,竟从鞘子内跳

    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看得寇仲心中直冒寒气。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

    中。

    奇变突至。

    寇仲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

    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s,罩定寇仲,令寇仲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

    被誉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l体,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

    就在宋缺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寇仲迫

    来,令他必须运气抵抗,更要迫自己涌起斗志,否则必然心胆俱寒,不战而溃。

    如此武功,非是目睹身受,人家说出来都不敢信是真实的。

    宋缺的神情仍是好整以暇,漫不经心的淡然道:“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

    身随之,神意合一,就像这一刀。”

    说罢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

    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寇仲卷来。

    “锵”!寇仲适时掣出井中月,只见宋缺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

    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

    变化,都令寇仲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著,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

    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寇仲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寇仲反生出强大的斗志,一对虎目迸s出前所未见的精芒,眨也

    不眨地注视对手。到敌刀离他只三尺许,刀气狂涌而至时,他才冷喝一声,往前抢出,井中

    月疾迎而去,大有不成功便成仁,壮土一去兮干复还之势。

    “当”!两刀交击。

    寇仲闷哼一声,连人带刀给宋缺的厚背刀扫得跄踉跌退三步,但亦封死宋缺的后著变

    化。

    眼看脸上失去红润之色的寇仲,宋缺刀锋遥指这年轻的对手,并没有乘势追击,仰天长

    笑道:“少帅果然了得,心神竟能不露丝毫破绽,看破这一刀只有冒死硬拚,始有保命机

    会,换过一般俗手,必因看不破其中诸多变化,而采取守势或试图躲避,那就会招来立即败

    亡的结局。现在你当知道甚么是身意吧!”

    寇仲脸色复常,点头道:“我根本看不破阀主的刀势变化,但当我把自己置身於死地的

    一刻,我的手竟似知道如何保住小命的样子,这大概就是身意吧!”

    宋缺微笑道:“身意就是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心止而神欲行,超乎

    思想之外,但若只能偶一为之,仍未足称大家,只有每招每式,均神意交融,刀法才可随心

    所欲。看!这是第二刀。”

    寇仲心叫救命,直到此刻,他体内翻腾的血气,酸麻不堪的手臂才勉强回复过来,心知

    肚明无论内功刀法,均逊於对方不止一筹。而从刚才宋缺那一刀推之,他可肯定宋缺确有杀

    他之心,故出手全不留馀地,挡不过就要应刀身亡,连宋缺自己都改变不到这必然的结局。

    幸好他心志坚毅,绝不会因自问及不士对方而失去斗志,冷哼一声,主动出击。

    宋缺踏前一步,发出“噗”的一声,整座磨刀堂竟像摇晃一下,随其步法,一刀横削而

    出,没有半点花巧变化,但却破掉寇仲所有刀法变化。

    寇仲感到宋缺这看似平平无奇的一刀,大巧若拙,能化腐朽为神奇,除去挡格一途,再

    无他法,主动立即沦为被动。

    “铮”!寇仲又给劈退另三步。

    宋缺刀锋触地,油然道:“少帅可看出本人这一刀的玄虚?”

    寇仲暗中调息,点头道:“千变万化,隐含在一个变化之中,那微妙处怎都说不出

    来。”

    宋缺叹道;“孺子可教也,可惜却要送命宋某人刀下。”

    寇仲哈哈一笑,井中月迅疾劈出,登时风雷并发,刀势既威猛无伦,其中又隐有轻灵飘

    逸的味道,令人觉得他能把这两种极端相反的感觉揉合为一,本身便是个教人难以相信的奇

    迹。

    宋缺大喝一声“好”,锐目亮起异采,英俊无匹的脸庞却不含丝毫喜怒哀乐,手中厚背

    刀往前急桃,变化九次,正中寇仲的井中刀刀锋处。

    以寇仲对自己刀法的信心,也要心服口服,这一刀乃他出道以来的颠峰之作,本以为怎

    都可抢得些许先机,岂知宋缺看似随便的一个反击,就像奕剑术般把主动全掌握在手上,使

    他所有后著没半寸施展的馀地。

    宋缺的气势更不住膨湃增强,令他压力大增,有如手足被缚,用不出平时一半的功夫。

    “呛”!两人乍分倏合。

    转眼双刀交击十多干。

    若有人在旁观战,宋缺每一刀均似是简单朴拙,但身在局中的寇仲却知道对方刀起刀落

    间,实酝藏千变万化,教人无法掌握其来踪去迹,只能见招拆招,甚么“以人奕剑,以剑奕

    敌”之术在这种情况下是提也休提,更遑论找寻对方那“遁去的一”。

    挡到宋缺忽轻忽重,快慢由心,可从任何角度攻来的第二十七刀后,寇仲的内气已接近

    油尽灯枯,不及补充的绝境。在宋缺无可抗衡、惊天地位鬼神的刀法下,他就像在惊涛骇

    浪,暴雨狂风的大海中挣扎求存,只恨这一刻他已筋疲力尽,面临没顶之祸。

    寇仲趁尚有少许馀力,蓦地一个旋身,井中月猛扫对手长刀。

    “当”!这一著妙至毫颠,就在旋身之时,寇仲借螺旋之力神迹般逸出宋缺刀风锋锐所

    笼罩的范围,然后再投往宋缺刀势最盛处,以宋缺之能,亦被迫要硬架他一刀。一出一入,

    刀法仿如天马行空,勾留无迹。

    交战至今,他尚是首次争取回少许主动。

    “当!当!当!”

    就趁刹那间的时间,寇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向宋缺劈出连绵不断,中间没有任何隙缝

    破绽的三刀。

    他自忖必死,所以这三刀全不留后势,登时生出强大无匹的凶厉之势,充满一往无还的

    气魄。

    宋缺长笑道:“痛快!痛快!从未试过这么痛快。”

    就那么刀势翻飞的连接他三刀。

    三刀过后,寇仲无已为继,此时到宋缺一刀扫来,把他连人带刀劈得往后抛跌,就那么

    滚出门外,坐倒庭院之中。

    “哗”!寇仲终忍不住,喷出漫天鲜血。

    自盼必死时,宋缺的声音传出来道:“太阳下山时,我们才再续此未了之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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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卷 第五章 屡败屡战

    第五章屡败屡战

    雷九指眼睛明亮起来,沉声道:“不瞒子陵兄,老哥这十多年来,可说赌遍全国大小赌

    城,人称的“北雷南香”,北雷就是我雷九指,南香当然是香贵,即使没有贩卖人口的事,

    我早晚都要和香贵在赌桌上决胜负。”

    徐子陵不解道:“你就算能在赌桌上胜过他,与他贩卖人口的事有何关系?”

    雷九指道:“香贵在两年前宣布金盘洗手,再不理江湖的事,也装模作样把人所共知的

    旗下多间赌场妓院结束,其实却是掩人耳目,让有心者失去侦查他的线索。现在谁都不知道

    香贵阳居何处,但若我能把他引出来,说不定可从他身上追出线索来。以他这么大的一盘生

    意,定有可堆成小山般的帐簿名册等物,记载所有交收往来,只要公诸天下,香贵的罪恶皇

    朝将顿时崩溃,为人唾弃。”

    徐子陵仍是一头雾水,问道:“他既金盘洗手,怎肯食言出来和雷兄决胜赌桌之上?”

    雷九指道:“他的金盘洗手只是个幌子,事实上香家内野心最大的人是香贵的幼子香玉

    山,据闻最近他已离开萧铣,转而全力拓展家族生意。原因则众说纷纭,其中一说是他开罪

    了一些没人敢惹的敌手,所以要隐匿行综。

    哈!若连萧铣都护不住他,今回闯的祸定是非同小可。”

    徐子陵道:“此事容后再说,雷兄先说有甚方法可把香贵父子引出来?”

    雷九指思索半晌,才道:“当我赢到香贵沉不住气时,他惟有出来与我大赌一场。”

    徐子陵沉吟道:“你怎知那所赌场是他香家开设的呢?”雷九指微笑道:“赌场自有赌

    场的诸多禁忌、布局和手法,只要我入场打个转,便可晓得是出自何家何派所主持设计,休

    想瞒过我。现在我正一家一家的在香贵的赌场狠嬴下去,而每次我都以不同的容貌打扮出

    现,该已惹起香责的注意,所以我才误以为霍纪童来找我算账。香玉山不知是否为应付你

    们,近年在各地重金礼聘多全局手,以增强实力,亦令我的处境非常危险。”

    徐子陵道:“既是如此,你的计划怎行得通?香贵根本不须和雷兄在赌桌上见高下,只

    要派出高手用武力把你解决,说不定还可追回你以前所嬴的钱财。”

    雷九指胸有成竹道:“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目下是他旗下的赌场给我搞得风声鹤唳、惶

    惶不可终日。是他著紧要把争情解决,而非我紧张他会否出来和我大赌一场。只要他公开向

    我下决战书,自然须依足江湖规矩办事。

    但在这情况发生前,我要分外小心保命之道,因此才有早先邀你合作的提议。”

    徐子陵苦笑道:“在公在私,我和寇仲都要管这件事,待见过寇仲,我们再商量行事的

    细节吧?”

    雷九指大喜道:“有子陵和少帅相助,香家势必难逃此劫,待我把多年来领悟回来的赌

    术,向子陵详细解说。”

    徐子陵愕然道:“又不是我出手去赌,教晓我有甚么用?”

    雷九指露出个带点狡猾意味的微笑道:“你已成为我的副手,怎能对赌术一窍不通?”

    寇仲从深沉的坐息醒转过来,太阳早降至目光不及的院墙下,一群鸟儿在槐树茂密的叶荫中

    追逐嬉闹,吱吱喳喳吵个不停。

    他却是浑身舒泰。

    继大海馀生后,他是第二度用尽体内真气,而今趟只短短两个时辰多一点就完全回复过

    来,真气更趋精纯澎湃,证明他先前的推论是正确的。就是当真气耗尽,再恢复时会有更奇

    异的增长。

    对一般人来说,这种情况罕有发生,一般的情况都是当具气无以为继时,只落得例如在

    激战中力尽而亡,少有人能像他那么迅快复元。

    上次在大海是因以内呼吸在海水里潜泳,致耗尽真气。今趟却因宋缺惊天动地,无有休

    止的刀法,使他劲竭神疲,使真气在散而复生下快速增长。

    以往就算对著强如棺棺的对手,他怎都有回气的间隙,但宋缺的天刀却好比怒海的巨

    浪,使他连一线调息的时间都难以争取。遇上这样的敌手,只能和他比拚谁的气脉更悠长,

    现在他显然远远及不上宋缺。

    这是没有可能的,他寇仲始终年轻力壮,习的又是《长生诀》加上和氏璧两大玄之又

    玄,奇上加奇的先天真气,纵使火候及不上宋缺,不会在对方仍是充盈有馀时,他却先倒了

    下来。

    其中定另有关键。

    想到这里,脑际灵光一闪。

    宋缺的声音传来道:”少帅请进,今次若你能挡过八十刀,宋某人可让你再想一晚。

    “寇仲心中唤娘,适才一战只不过三十来刀,就劈得他滚出磨刀堂,现在再来八十刀,他可

    能连滚出堂外的侥幸亦欠奉。但形势至此,还有甚么好说的,弹起身来,昂然走进像张口鲸

    吞的磨刀堂去。

    昏黑的大堂内,宋缺挺身做立,右手抓著刀鞘,左手正缓缓把长刀拔出鞘子。

    寇仲功聚双目,定神瞧去,见刀体薄如绸缎,像羽毛般轻柔灵巧,还渗出篮晶晶的莹

    芒,锋快至非是目睹,定不敢相信世间竟会有此筑宝。

    寇仲的心登时凉了半载,他早先所想种种应付宋缺的方法,均以他的厚背刀为假想目

    标,岂知他竟换过另一把截然不同的宝刃,可推想会是另一种不同路子的刀法,使他拟定的

    对策完全落空,派不上用场。

    宋缺的目光在刀身来回巡迳,柔声道:“此刀名水仙,本人曾就此刀的特性,创出“天

    刀八诀”,每诀十刀,共八十刀。刀下无情,少帅小心啦!”

    “锵”!寇仲掣出井中月,立时黄芒大盛,喜怒不露诸形色的淡淡道:“这八诀有甚么

    好听的名字,阀主可否说来让在下开开耳界。”

    宋缺的目光离开水仙宝刃,朝他瞧去,却哑然失笑道:“甚么开开耳界,不过你的不守

    成规,正是你的长处。我“天刀”宋缺自出道以来,从没有人敢与我刀锋相对,丝毫不让的

    硬拚三十多刀,代价只是一口鲜血,所以我才破例让你歇息后再战,非是我改变主意,肯饶

    你一命。”

    寇仲哈哈笑道:““天刀”宋缺也凭多废话。我几时想过阀主会刀下留情?阀主偏要这

    么说,是否因杀我之心不够坚定,所以须先把话说满呢?”宋缺微一错愕,然后点头道:

    “你这番话不无道理。如说玉致对我杀你的决心没丝毫影响的话,自是骗你。少帅可否再考

    虑宋某人劝你退出这场争天下的纷争的提议?”

    寇仲失笑道:“阀主仍摸不清我寇仲是那一类人吗?”

    宋缺审视他好半晌后,讶道:“你若身死此地,还争甚么天下。所谓好死不如恶活,你

    就算不怕死,这么死去却是毫无意义。”

    寇仲洒然耸肩道:“都怪阀主你不好,自订八十刀之约,不怕告诉你,小子根本不相信

    阀主能在八十刀内宰掉我。再有一晚的思索,说不定明天我可扬长而去哩!”

    宋缺把刀鞘随意抛开,左手扬刀,仰天笑道:“好!自古英雄出少年,“天刀八诀”第

    一式名为“天风环佩”,意境是有天仙在云端乘风来去,虽不能看到,却有环佩铿锵的仙乐

    清音。”

    寇仲叹道:“果不愧天刀的起首一式,只听听便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奇招。阀主看

    刀!”

    有过前车之鉴,他再不敢让宋缺主攻。

    当然面对如此可怕的大敌,他也不敢贸然进击,当下提刀迫去,双目紧盯宋缺。

    庞大的刀气,立时朝宋缺涌去,寒气漫堂。

    宋缺双目闪过讶色,点头称许道:“难怪少帅口出狂言,原来不但功力尽复,且尤有精

    进,确是非常难得。”

    寇仲倏地抢前,挥刀猛扫,化作黄芒,疾取宋缺胸口,凌厉如电闪。

    宋缺不动如山的瞧著井中月尚差尺许就往胸胁扫至时,才略往后移,手中水仙薄刃化作

    千百道蓝汪汪的刀芒,把寇仲连人带刀笼罩其中,刀法精妙绝伦,令人难以相信。

    寇仲心知不妙,更知迅快飘忽至此的刀法根本是无法捉摸,无从掌握。

    刀风呼啸声在四面八方响起,寇仲猛一咬牙,在这生死悬於一线的危急时刻,纯凭直觉

    去揣测宋缺杀气所在,於杀气最盛处,化繁为简,身随刀走,一刀劈去。

    “叮”!一声清响后,蓝芒与黄茫不断交击。寇仲连挡宋缺接踵而来,有若鸟飞鱼游,

    无迹可寻的连续九刀,杀得他汗流浃背,差点弃刀逃亡。

    两人倏地分开。

    寇仲横刀而立,暗自调息,一时说不出话来。

    宋缺从容不迫的抚刀笑道:“少帅现在明白甚么是刀意吗?”寇仲苦笑道:“想不明白

    也不行,原来感觉是这么重要。不过若我没有猜错,阀主并非真的想杀我,否则一出手就是

    道甚么娘的“天刀八诀”,恐怕我只能在地府中去领悟甚么叫刀意。”

    宋缺长叹道;“你这么想可是错了。只因你不知道我是如何寂寞,难得有你这么一个好

    对手,才不肯轻易让你迅快归天。”

    寇仲调息完毕,信心大幅增强,微笑道:“小心愈来愈难杀我,第二诀又是甚么名

    堂?”

    宋缺欣然道:“愈难杀愈好,第二诀名为“潇湘水云”,虽是十刀,却如霞雾缭绕,隐

    见水光云影,流转不尽,意态无穷,看刀!”

    寇仲忙喝道:“且慢!”

    宋缺淡然道:“若我发觉少帅是在拖延时间,少帅将会非常后悔。”

    寇仲哂道:“我寇仲从不会为这种事后悔,更没兴趣拖延时间,只因阀主的一诀十刀之

    数而想起一套名“血战十式”的凌厉刀法。阀主若能只守不攻,任我施展刀法,保证会是非

    常痛快畅美的享受。”

    宋缺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会说刎颈自尽。不过这“血战十式”确能使本人闻之心动,

    即管使来看看。假若名不符实,休怪本人没有看下去的耐性。”

    寇仲暗忖最紧要你肯受落,嘿然笑道:“阀主小心啦!”

    立时提刀作势,弓起腰背,上身微俯向前,井中月遥指宋缺,双目厉芒电s,鹰售般一

    瞬不瞬的紧盯对手,作势欲扑。那种迫人的气势,换作一般高手,怕要立即不战自溃,弃械

    逃生。

    宋缺持刀做立,点头道:“果然有点对垒战场,浴血苦战的味儿。”

    寇仲沉声喝道:“这一式正是“两军对垒”。”

    话犹未已,井中月化作黄芒,直向丈半外的宋缺s去。由於不用顾忌宋缺会以攻对攻,

    所以去势份外凌厉,大有一往无回之势。

    宋缺目s奇光,寇仲这一刀最厉害处非是刀法,而是刀意。从他提刀作势,至扑前狂

    攻,所有动作均浑成一个无可分割的整体,虽是右手运刀,但这一刀却包含全身全灵的力

    量,教人不敢小看。

    而最令宋缺又好气又好笑的,是寇仲分明看准自己这把水仙宝刃利攻不利守,遂故意以

    言语谁得自己只守不攻,眼睁睁的吃亏。

    “当”!宋缺错往一侧,左手水仙刃往上斜挑,正中寇仲刀锋。

    寇仲手中刀芒大盛,冷喝道:“锋芒毕露!”千万点刀光,像无数逐花的浪蝶般变招洒

    往宋缺,气势如虹。

    宋缺喝一声“好”后,单手抱刀,喳喳喳的连闪三步,竟在刀光中穿c自如,最后才运

    刀斜削,劈在井中月离刀把三寸许处。

    寇仲下一招“轻骑突出”竟使不下去,改为第四式“探囊取物”,疾挑宋缺腰腹。

    宋缺哂道:“少帅技穷啦!咦!”

    只见寇仲挑来此刀,其“刀意”正随速度和角度不住变化,所以虽是表面看来简单直接

    的一刀,落在宋缺这大行家眼内,却知因其无法捉摸的特性,如若被动的等待,必然挡格不

    住。纵是能勉强守过此招,接续而来的攻势将会令高明如宋缺也要落在下风,其后要扳平将

    非是容易。

    在寇仲眼中,见到宋缺神情略一犹豫,心知肚明宋缺终於中计。

    由上次交手到目下此刻,不理他如何努力争取,却从未曾抢占得上风,又或夺得主动的

    形势,可以说是给宋缺牵紧鼻子来走。

    苦无办法下络给他心生一计,就是先以有形的“血战十式”,诱使宋缺生出轻敌之心,

    再以刚从宋缺偷学过来的“刀意”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迫宋缺改守为攻,那在心理上宋缺

    已像输了一著,气势自然因此心态而有所削减。

    眼前宋缺临阵迟疑的情况,正是中计的如山铁证。

    宋缺冷笑一声,左手水仙刃立时化为仿如水光云影的刀光,层层叠叠的迎往寇仲的井中

    月。终於放弃只挡不攻。

    寇仲大笑道:“我都说没可能只守不攻的哩!”

    倏地横移,运刀劈在空虚。

    他终於首次看破宋缺的刀法,施展奕剑之术。

    宋缺生性高傲,寇仲这句话比劈中他一刀更令他难受,登时杀气剧盛。

    岂知寇仲忽然退往他刀势最弱的位置,劈出的一刀更如天马行空般妙至毫巅,若他原式

    不变,等若把水仙刃送上去给他砍劈的样儿。

    而且寇仲的身法忽然变得奇诡难测,就像水中的鱼儿,纵使一动不动,但只要你搞动附

    近的水流,他随时可迅速窜退溜动。那种静中带有强烈游移干定的特性,以他自问能d穿所

    有变化的眼力亦大感头痛。

    刹那间宋缺已知刚才的略一犹豫,已给这天才横逸的小子抢占得主动和上风。

    他的“潇湘水云”再使不下去,不怒反笑的吟道:“石上流泉!”

    似水流不断的刀式,蓦地化作一道碧光冶冶、穿岩漱石的清泉活水,水仙刃划出一道蓝

    芒,循某一条优美至超乎任何言语所能形容的弧度,宜取寇仲。

    寇仲往另一方错开,横刀格挡,看似迅疾,其实却寓快於慢,化巧为扭。

    “蓬”!接著连串兵刃交击之音不绝如缕,宋缺的刀势虽不住扩张,但寇仲已非完全处

    在捱打和受尽凌辱的劣势,更非宋缺要他向东便向东,往西便朝西的无法自由自主,而是有

    攻有守,且干时有今守缺头痛的自创奇招。

    最大的得益就是寇仲终学晓了如何在宋缺惊涛骇浪般的刀法中回气的方法,那是系乎轻

    重的把握,攻中藏守,守中含攻。每在全力出击或格挡后稍留馀力,以调节体内真气,当中

    微妙处,非是临阵对敌时,是没法掌握的。

    有点像每潜游一段时间后,就冒出海面透透气,而不是死命在水底捱下去,宜至力竭气

    尽。

    在宋缺的庞大压力下,寇仲把浑身解数毫无保留的施展出来,把过去所有领悟回来的刀

    法发挥得淋漓尽致,配合从宋缺身上新学晓的东西,愈打愈得心应手,畅快至极点。

    宋缺刀法忽变,高吟道:“梧叶舞秋风!”整个人旋动起来,水仙刃似是随意出击,全

    无痕迹刀路可寻,更因其怪异的身法,寇仲一直力保的优势立时冰消瓦解。

    “当”!

    寇仲虽千万般不情愿,仍给宋缺令他阵脚大乱,只能苦守致没法回气、神乎其技的刀法

    杀得一筹莫展,到第十刀时又给宋缺连人带刀劈得跄踉跌退,最后“咕咚”一声坐倒门外,

    只差一步就像先前般滚下石阶去。

    宋缺移至门前,低头凝视寇仲,目现奇光。

    明月不知何时偷偷爬上院墙,透过槐树的浓荫洒在庭圈中。

    寇仲苦笑道:“我没空去计算阀主究竟用了多少刀,希望不是七十九刀巴!”

    宋缺脸上泛起冷酷的神色,双目杀机大盛,沉声道:“你不怕死吗?”

    寇仲耸肩道:“说不怕就是骗你。但也相当好奇,死后究竟会是怎么一番情景呢?麻烦

    阀主告诉致致,我对她确是真心的。”

    宋缺嘴角逸出一丝笑意,立即把他冷酷的神情和眼中的杀气溶解,淡淡道:“这些遗言

    留待明早再说吧!”

    转身返回磨刀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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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卷 第六章 有意无意

    第六章有意无意

    雷九指道:“陵爷熟识那种赌法?”

    徐子陵道:“勿要再爷前爷后的唤我,我会很不习惯。少时在扬州常见人玩骰宝,也有

    玩番摊的,但只有看的份儿。哈!我指的“看”是看那个是赢钱的肥羊。”

    雷九指问道:“扬州盛行那种骰宝的赌法?是分大小二门押注,十八门押注,还是以各

    骰子本身的点数押注?”

    徐子陵答道:“是以前两种方法混合一起来赌,可以押两门,也可押十六门。为甚么要

    问这种问题?”

    雷九指耸肩道:“只是随口问问,真正玩骰宝的高手,甚至会用天九牌的方式互赌,只

    三颗骰子就可配成各种天九牌,再根据天九的规则比输嬴,趣味更浓。”

    徐子陵道:“扬州也有几个出名的赌徒,我们的言老大就是其中之一,不过从不肯教我

    们,他最欢喜?

    第 129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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