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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40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40部分阅读

    上周成家的,凑成了一局牌。

    吴怡是有她不输别人,从来都不知道记牌的主儿,夏荷站在她的身后,看着站在肖氏身后的巧文打手势,偷偷提醒吴怡放水,冯氏身边也有这样一个人,周成家的也是个久炼成精的,一来二去的,三家输一家赢,肖氏赢得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怎么不见红袖丫头?”冯氏问道,她自是知道红袖落水的事,她觉得一个丫头落水了就落水了,让人看见了就让人看见了,不过是不能做通房丫头了,他日到了年纪或是安排着配小子,或是嫁给外面的管事,都不妨事的,那些伺侯过老爷、少爷的丫头,到了年龄又没名份的,一样安排着嫁人,更何况红袖还不是这样的情形。

    “红袖家里来人捎信,要把她赎出去,我看在主仆一场的份上,没要她的赎身银子,又给了她二十两银子,让她回家了。”吴怡淡淡地说道。

    “嗯,这才是大家风范。”肖氏说道,她自然也是听说了吴怡身边得脸的陪嫁丫头落水的事,见吴怡行动如常,只是时常跟着她的那个穿红衣裳的丫头不见了,也就知道这事吴怡处理了,红袖是吴怡的陪嫁丫头,肖氏就算是身为婆婆也不好多管,“听说书馆的陆先生也辞馆了。”肖氏在意的是沈家的子弟没人教。

    “听说了,据说是要跟几个朋友去游学,听二爷说陆先生也是望族出身,科举失了利不想回乡这才留在咱们家里,想必是觉得教学生牵扯精力吧。”

    “嗯。”肖氏点了点头,“你们还小不知道,湖南的陆家当年也是出过状元的,只不过这几年在京里做官的人少了,他走了也罢,让老二在帮着找个好的,只是这次不能要太年轻的,还是年纪大点的好,能呆得住。”

    “是。”吴怡应道。

    “老大家的,老大最近在忙什么呢?有日子没见他的人影了。”肖氏又问冯氏。

    “最近兵部忙,朝廷要跟鞑子打仗了,浙江那边也不消停,时有倭寇扰袭,听说也要剿,大军未动粮草先行,他已经连着几天住在衙门里了。”

    “这年月啊,里里外外的都不太平。”肖氏叹道,“说起来也是十几年未动刀兵未打大仗了,圣上也是为了给子孙留下太平的基业。”

    吴怡心里却惦记着吴雅,朝廷跟鞑子动刀兵,铁勇男是最有可能被派出去的,虽然他是血里火里杀出来的功名,在经历过吴凤的事之后,吴家的姐妹里可不能再出一个寡妇了。

    “这都是朝廷上的事,不是我们女人家操心的。”肖氏说道,“算了,不提了。”

    几个人一边打牌一边又说了些别的闲话,见肖氏有了乏意,也都散了。

    冯氏和吴怡并肩走在路上,冯氏使了个眼色,她身边的丫头慢慢放缓了脚步,夏荷和红裳也都是机灵的,也跟着放缓了步伐,渐渐的冯氏和吴怡就跟下人们拉开了些距离。

    “你托我查的人,我已经关到外面柴房了,是冷家的远亲,她已经全招了。”冯氏说道。

    “我听我家二爷身边的八两说是看见了那个丫头,却不想真的是冷家的人。”

    “那兰心看着是个温柔的,把我家大爷迷得五迷三道的,谁想内里却是这样的。”

    “兰心?”吴怡挑了挑眉,她早知道主使人是兰心,但这事却不能她查,身为弟妹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去查大伯子院子里的事。

    “正是她的主使。”冯氏点了点头,“只是这点小事还不足矣扳倒她。”她自从进门就想要扳倒兰心,可以说是什么阴谋阳谋都用尽了,结果却是让兰心离间了他们夫妻,现在冯氏对兰心也不得不慎重了。

    “大嫂为何不找几个美貌的丫环分她的宠?”

    “唉,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找过,可是我家那个死鬼,就是认准了兰心了。”

    “唉。”吴怡也跟着她了一口气,她走到路边折了枝花,“这花啊,远远看上去竟是一样的,听说这人呢,无论富贵贫贱,在这世上也有三个人长得是一模一样的。”

    兰心之所以得宠,除了旧感情之外,还有一点就是她的气质风范极像跟冯见贤无缘的表妹婉珍,可这世上,总有更像婉珍的——

    冯氏也是个精明人,自然是一点就透的,见吴怡这么说,不由得笑了,“难怪婆婆喜欢你,弟妹果然见识非凡。”

    吴怡怀孕四个月时,胎早已经做稳了,除了早起的晨呕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平时不爱吃的东西,如今都爱吃了,平日还吃的反而不想吃了,清歌换着花样的给她做菜,吴怡整个人胖了一圈。

    沉思齐提着一袋蜜栈进了屋,见吴怡拿着靶镜发愁,不由得笑了,“二奶奶这是在照什么呢?”

    “我这脸啊越来越大了。”

    “女人还是圆润些好看。”古人可不知道欣赏小脸美人,小脸尖下巴,在他们眼里是福薄之相。

    吴怡白了他一眼,“二爷今日怎么没出去?”

    “今个儿衙门里沐休。”沉思齐说道,“陆兄写信过来了,他在扬州游学的时候,遇上了一位秀才家的小姐,一见钟情,已经写信回乡禀明父母,要谴媒提亲了。”

    “哦?”

    “他早先曾说不中进士不成亲,家中父母早就愁白了头发,听说这事没有不应的道理,怕是未到年底我们就能吃到他的喜酒了。”

    “如此说来,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吴怡点头笑道,沉思齐办事能力的确是强,他甚至在酒桌上三言两语说得老家在扬州的某个朋友跟不爱说话的陆文才一柱香的工夫成了好友,两人加上另一个朋友三个人去扬州游学,转身又安排红袖回乡,又写信把红袖的父亲举荐给了扬州的提学,做了官府办的府学先生,如此一来红袖全家都搬到了扬州城里,谁也不知道改回本姓本名的红袖曾经被卖做过丫头,后面的事就是顺李成章了。

    “说到千里姻缘一线牵,咱们家还有这样的事呢。”

    “哦?”

    “大嫂进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谁知道路上遇见一个宫女,越看越觉得眼熟,还是身边的丫头提醒,长得竟像是婉珍表姐的款儿,大嫂当即求了皇后娘娘,将那位宫女赐下,如今已经领回来了,我是没见过婉珍表姐,不过听太太和二婶说,确实是像,除了年龄小些,竟一模一样的。”冯氏做的比吴怡提醒的还要到位,皇后娘娘亲赐的宫女,放到哪个人家里都只有多看重几分的。

    “难怪我见大哥最近高兴得很。”

    “只是可惜了那宫女性情模样虽好,却是个不识字的。”大齐朝的规矩,太监宫女不得识字。

    “不识字的教一教总会识字的。”沉思齐说道。

    吴怡在一旁只是笑,心里面却暗暗想着,兰心,你敢把主意打到我的人的头上,从今往后,你就慢慢受着吧。

    也许那宫女真的打动了沈见贤,也许是因为冯氏忽然变得温柔贤惠了,沈见贤和冯氏的关系从寒冬般冰冷,慢慢恢复到了春天般温暖,并且很快见到了成效,冯氏一个月以后也传出来了喜信,怀孕了。

    天气渐渐转冷,刘氏身体也已经痊愈了,吴怡见她在家中烦闷,去请了肖氏示下,将刘氏接到了沈侯府散心,刘氏看着吴怡的肚子,总算露出了舒心的笑。

    “听说你大嫂也有了?”

    “是。”

    “不管怎么样,她肚子里的孩子是长子嫡孙,未来的侯爷,你多让着些吧。”

    “我本也不是掐尖的人,再说我也未曾缺少些什么。”冯氏怀孕之后,整个沈侯府的焦点都被转移了,二奶奶怀孕生几个都不能是侯府的长子嫡孙,冯氏肚子里的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补品像是流水一般的流向了冯氏所居的世子院里。

    “你能这样想就好。”刘氏眉头又皱了起来,“见你过的好,我也放心了,你大姐那日子啊——”

    “本朝的公主都有三嫁的,大姐未必不能改嫁。”公孙家若是好的,留也就留了,如今公孙首辅病重,京里的人就等着听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消息呢,公孙家的老太太虽是个明白人,可也是年纪大了,久病缠身,公孙狩行事虽有收敛,但也不是能中兴公孙府的人,吴凤那婆婆——就是个搅家精,儿子尸骨未寒呢,就想方设法的整治守寡的儿媳妇,逼着儿媳妇要将几个月的婴儿舍到尼姑庵去。

    幸亏吴凤是个有主意的,她素来管家又公正,带去的陪房下人也是忠的,几次过招下来王氏都铩羽而归,可是这样耗费着精力,吴凤整天守着女儿连觉都不敢睡,她本身又产后体虚,整个人熬的就只剩一把骨头了。

    “改嫁归改嫁,孩子却是带不走的。”刘氏也不是没想过让吴凤改嫁,以吴家的势力跟吴凤的人品才貌,再嫁也未必找不到好人家,实情是已经有好几个人家打听过吴凤,都知道吴凤是难得的贤妇,人美又精明,娶回家就能掌起一片家业,可是公孙家这样的人家,怎么可能让自己家的子孙去做旁人家的拖油瓶呢?

    “唉。”吴怡也跟着叹气。

    “你父亲也为这事愁,再加上四皇子府的人几次三番的或是请他去饮宴,或是往咱们家里送礼,更是让他烦心。”

    “不说这些了,二哥的婚事准备的如何了?”

    “都是你大嫂张罗的,我已经没心思管这些事了,九月里承宗的婚事和十二月里承业的婚事我都交给她了,最近府里事多,正好冲一冲。”

    “冲一冲也好。”

    刘氏眼睛扫了一眼屋里的丫头们,除了回乡的红袖,谁也没少,“姑爷还一个人住在书房呢?”

    “嗯。”吴怡点头。

    “你婆婆怎么说?”

    “反正该做的事我都做了,总不能把丫头送到他床上去吧。”

    “他是不是还惦记着绿珠?”

    “倒是没听他提起。”吴怡摇了摇头。

    “总之这事你就装糊涂,他熬不住是他的事。”

    吴怡想着,他要是真熬不住,她能怎么办?第二天叫人熬了补身的汤给他送去?

    秀菊端了碗鸡汤站在沉思齐的书房门外,见到的却依旧只是沉思齐的书僮半斤,半斤和八两正好相反,是个大个子,浓眉大眼的,才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看起来却像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一样,站在门口跟一堵墙似的堵在那里。

    “秀菊姐把鸡汤交给我就成了,二爷在里面呢,吩咐了不叫人打扰。”

    “我就是想要见二爷一面。”秀菊笑道,随手拿了一锭银子,“半斤弟弟你拿着这银子去买糖吃吧。”

    半斤看了眼那银子,正犹豫着收还是不收,八两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了,伸手就把银子接过来了,“我正想着范记的桂花糖呢,秀菊姐姐就送银子来了。”

    “这鸡汤——”秀菊见是他来了,知道自己今日在这个鬼灵精那里讨不到什么好处,还是不甘心的想要试试。

    “这鸡汤我们一准的亲手转交给二爷。”八两笑眯眯地接过了汤。

    沉思齐在书房里听着外面的动静,知道八两又做吃人家的拿人家的不做事的事了,不由得摇头暗笑,他也不是故意要守身什么的,就是觉得提不起什么兴致,每天想着的就是整天笑眯眯地吴怡还有她肚子里的孩子。

    在已经列出了长长的一串名字的单子上又添了一个,沉思齐只觉得给孩子选名字,都比跟那些表面上温顺恭谨,暗地里不知道想什么的丫头们周旋要好得多,他又不是傻子,绿珠跟红袖出了什么事他心里清楚得很,被人利用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婚前那些或温柔或美好的容颜,一个个的都变得他让不敢认了。

    122、刀山火海

    因为大姑奶奶吴凤成了寡妇而蒙上淡淡阴霾的吴府,终于迎来了一场能冲淡这一切的喜事,吴怡做为回来吃喜酒的姑奶奶,除了在后堂坐着闲聊之外理论上什么都不用做,已经长大了一些的吴馨和吴玫像模像样的招呼着女眷们,吴大奶奶欧阳氏跑前跑后忙的脚打后脑勺,宋氏在这种大房有喜事的情形下顾及着吴家一团和气的体面,也跟着帮忙,吴怡反倒有了一种自己是外人的感觉,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些水们回娘家也就是被供着了。

    因为是居丧,吴凤并没有来,只是送了重礼,吴娇、吴莲加上吴怡这三个人坐在一起,提起吴凤来也都只是一声的叹息。

    “都说大姐嫁得好,如今看还不如嫁进小门小户舒心一些。”吴莲说道。

    “现在想来这京里的世宦宅门的媳妇,也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我,跟爷们似的管管生意,来去支使掌柜,出门巡铺子,一顶轿子一把伞就能四处游玩,来得自在。”大齐朝现在的情形就是上层谨守着体面,中、下层延续着前明奔放的传统,尤其是扬州、广东之类的工商云集的港口,已嫁的奶奶、太太们像男人们一样撑着生意的不知道有多少,吴娇这些年历练的娇气尽敛,周身带着自信的女强人风范。

    “六妹过得怎么样?”吴怡不想延续这个话题,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会让她觉得穿成庶女也不错,嫁得商人之家至少不必像她和吴凤似的,从一个笼子移到另一个笼子,要一个人在娘家想办法立足,失去了是盟友也是靠山的丈夫之后,历尽风霜。

    “她过得倒是不错的,只是最近有了喜,妹夫不让她出来。”吴娇说道,“只盼着她能一举得男,卢家上下都盼着呢。”

    “是男是女都是造化,先开化后结果也没什么不好。”吴怡说道,她现在估计是最没有生男压力的了,生女儿公婆恐怕会更乐呵,大房长子嫡孙又是占着长孙的名份才够十全十美。

    吴娇和吴莲知道她的心思,也只能跟着轻松的笑,“都是一个娘肠子里爬出来的,占了个居长的名份——”

    “长子嫡孙终究不同,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吴怡说道。

    她们正在闲聊,就听见外面一阵尴尬的平静,然后是过于客气的召呼声:“七妹回来了,七妹倒是出落的越发的好了。”欧阳氏的声音传进内堂,吴家的姑奶奶们互视一眼,都知道是吴柔回来了。

    吴怡倒不觉得惊讶,四皇子想要拉拢吴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吴宪油盐不进他也不脑,只是照样时时处处以礼相待,四皇子的恭谨守礼之名也因此日盛,如今吴家有这么大的喜事,吴柔会出现简直太正常了。

    吴柔出现在姐妹们面前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金黄贡缎金线绣了凤纹对襟收腰袄,浅黄的百褶撒金裙,腰扎深绿绣了凤纹的玉带,又长长的如意攒心结穿了的凤纹玉牌随着她的走动一步一晃,头戴赤金五凤朝阳珠钗,两侧的各插两支凤头步摇,抹额上的祖母绿宝石闪着刺目的光彩,之前那个总是以柔弱淡雅示人的吴柔,此刻却像是一朵盛放的牡丹一样富丽夺目。

    吴怡是见过肖王妃的,肖妃被圣上称为妇德典范,一向以朴素勤俭闻名于皇室,这□边多了这么个耀眼的侧妃,不知道本来就不是以容貌出众出名的肖妃做何感想。

    吴娇和吴莲都是深谙吴府生存守则的,就算是想要跟已经成了四皇子侧妃的吴柔联络感情也不能在吴怡面前,更不用说这两个人跟吴柔没什么交情了,两个人对吴柔保持着客套的亲近,吴怡的表情比她们两个还要少,吴柔却是自在得很,笑吟吟地迳自坐到了四个人中的主位。

    这四个人里吴莲的品级最高六品,吴怡是七品,吴娇是没品,而吴柔却是侧妃,她坐在主位是理所当然的事,旁人看了却觉得有些刺眼。

    吴娇和吴莲互视了一眼,“好长时间没逛逛家里的园子了,我去去逛逛。”吴娇说道。

    “我也去。”吴莲跟着也就走了。

    吴柔眼皮也没撩地喝了口茶,居移气养移体,吴柔此刻倒是通身张扬至极的气派,而吴怡因为有了身孕,穿了高腰的礼服,头上只是梳了圆髻,戴了赤金的侧凤钗罢了,单看外表确实是吴柔更富贵些,但是吴怡穿了软底鞋,侧靠着引枕,表情平静享受地喝着红枣茶,自有一股闲适庸懒的富贵气度。

    “她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吴柔说道。

    “姐妹们难得一见,应该好好说说话才对。”吴怡说道。

    “是该好好说说话。”吴柔附和了一句,两个人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都只是喝着茶,一直到两人喝了第二杯茶的时候,吴柔才开口,“本来只是轻装简从,回来喝喜酒的,倒没想到怎么样也不像是回家。”

    吴柔确实是轻装简从了,如果她拿出全套的仪杖,君臣有别,吴宪和刘氏都应该迎接的,她应该先见吴老太爷,再见吴宪和刘氏,最后才是姐妹们,吴柔显然没有惊动那么多人。

    “就算是出嫁,也要把心留下一半,娘家才是家。”吴怡说道,吴柔有心吗?也许有,但是吴怡没看见。

    “不管怎么说,大家都体体面面的,我是吴家的姑娘改不了,我心向着吴家也改不了。”吴柔说道。

    吴怡自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吴家怎么样也不可能否认吴柔是吴家的女儿,这样对四皇子就足够了。

    “肖王妃最近身子如何?”吴怡轻声问道。

    “王妃倒是康健,只是世子又病了,小小的年纪高热不止,三天三夜才退了烧,看得人心焦。”吴柔说道。

    是心焦世子不死吧——四皇子府里孩子少,除了世子之外就只有两个出身一般的侍妾有儿子,另一位侧妃肖氏至今未孕,肖王妃也是生完世子就未开怀,吴柔若是有了孕,世子一死,吴柔的孩子就是第一继承人。

    两个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吴怡深吸了一口气,“听说孙姨娘身子不错。”

    “是不错,只是不肯回京,说是舍不下二哥。”吴柔派人去接过孙姨娘,孙姨娘却不给自己这个最有出息的女儿面子。

    “老人家嘛,慢慢劝着就好了。”

    “你这个肚子,几个月了?”

    “五月里有的,四个月了。”吴怡笑道。

    “我看你脸色倒是不错。”吴柔说道。

    两个人又沉默了——

    前厅的喜乐已经停下来了,新人已经行完了礼,正是请宾客入席的时候,吴柔用帕子擦了擦嘴,“王妃忙着照看世子,王府里事多,我先回去了。”

    “送侧妃娘娘。”吴怡站了起来,向吴柔福了福身。

    见一直压在自己头上的吴怡向自己曲膝,吴柔却没有想像中的痛快,只有淡淡的伤感,“如今风紧,尤其是福建那边浪高水深,听说圣上对大哥有重任,请转告大哥要多多保重,吴家是圣上的臣子,有了吴家才有了一切。”

    吴柔的这个提示,像是一道雷一样的霹到吴怡的头顶。

    沉思齐让腰疼的吴怡靠在自己的肩头,拿着新出的地图册子给吴怡讲解着福建的问题,当年欧阳家本是海匪出身,太祖打到沿海却无什么水战出色的将领,只能望洋兴叹,这个时候欧阳氏来投奔太祖,这才组了水军,横扫了东南沿海,又在十年之后平定了台湾,太祖后来封了欧阳家为镇海侯,永守福建。

    谁知道随着朝廷开海禁,海上贸易一年比一年频繁,欧阳家一手拿着水军,一手掐着海关不放手,每年随进贡朝廷银两,却只是收益的小头,圣上几次敲打他家,欧阳家就是不肯放手,如今朝廷要打仗,急需银两,上上下下将目光集中到了富有四海的欧阳家。

    欧阳家也知道这样的情形,却只是派三爷送了一百两银子进京,完全没办法满足朝廷的需要,圣上下定了决定要收回海关跟水军的兵权,欧阳家在福建经营百年,却也不是那么轻易的能触动的。

    吴怡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沉思齐只是略一说,吴怡就明白了,像是大齐朝这种情形,外臣拿着海关的税收,放在哪个国家都要出事,欧阳家现在是朝廷的眼中钉,“那这事又怎么会和我大哥有关?”吴承祖离了翰林院之后就进了户部,怎么样也和海关扯不上关系。

    “我之前影影绰绰听说大哥要进御史台,吴侧妃又说大哥跟欧阳家的事有关连,圣上十有准备派他去福建走一趟。”沉思齐说道,他是世家子弟,又长袖善舞,自有他自己的消息来源,吴怡回到沈家第一件事就是找沉思齐让他出去打听,沉思齐也不辱使命,两天后就带回来了准确的消息。

    吴承祖是欧阳家的姑爷,吴家是圣上的宠臣,吴家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吴承祖的忠君立场也是极可信的,他这个谈判代表也好,前锋官也好最合适不过了,看来圣上还是想跟欧阳家来软的,可若是欧阳家不吃这一套呢?甚至是根本不卖吴承祖这个女婿的面子呢?以往朝廷也不是没往福建派过人,结果不是被欧阳家用金元拉拢了过去,就是死得不明不白,吴承祖若是真的被派去了,顶着欧阳家姑爷的名头也最多是穿了鞋爬刀山火海,强不到哪里去。

    圣上啊圣上,你怎么就偏偏看重了吴家,要一步一步的把吴家往血里火里推呢?

    “是谁举荐的我大哥?”

    “曹淳和荣海。”曹淳是冯家的人,荣海是皇长子的人,这两派人马在对付欧阳家利用吴家的事情上,倒是挺一致的——

    半个月后,朝廷下了明旨,封吴承祖为六品海关巡御史,派驻福建,吴承祖辞别了父母妻儿,只身上任,只留下一大家子心情复杂的家人。

    如果以外人的眼光来看,欧阳家长房的姑爷,二房的外甥,又是吏部天官吴家的长子,前首辅刘大人的外孙,去做这个官简直是在合适不过了,几大家族的光环一层一层的套在吴承祖的身上,像是天然的铠甲和粘合剂,但在巨大无比的利益面前,这层铠甲跟粘合剂有多坚硬,就有多脆弱。

    吴怡为了这些事日夜的忧心,一个家族的长子对整个家族的利益来讲至关重要,她就算是心再大,也难已淡定,又因为肚腹沉重,不由得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也不得安枕。

    就在她迷迷糊糊半梦半醒之间,只觉得一双手落在了她的腰间,力道却比平时夏荷替她按摩时不知道重多少倍,“夏荷,轻点。”

    “原来二奶奶梦里叫的是夏荷。”一个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耳边,让她的耳朵痒痒的,吴怡不由得扯出了一个笑花,又很快敛了起来,“你怎么在这儿?”她睁开了眼,对上沉思齐黑白分明的眸子。

    “嘘,我偷偷溜来的,天亮之前就走。”沉思齐用食指堵住吴怡的嘴唇,“还是二奶奶这里的床舒服,书房的床板硬得很。”

    这人看不上秀菊,满府里还有无数的娇花任他踩,基本上只要他不把手伸到大房那边就没事,他怎么就都看不上呢,“二爷若是不喜欢秀——”

    “嘘!”沉思齐再次堵了她的嘴,“再提这事要打嘴了,连大哥都问我是不是因为你暗地里太悍妒我才不找丫头们,又问我是不是在外面玩染上了病——”

    “你染上——”沉思齐跟那帮朋友,把京城好玩的地方都玩遍了,喝喝花酒之类的也不是没有——

    “我是那样的人嘛,那地方的女人都脏得很。”沉思齐皱皱眉,“就是没兴致。”可是在妻子的床上,闻着妻子身上熟悉的味道,他怎么就有兴致了呢,沉思齐叹了口气,仰面朝天地看着床顶,心里面默念着道德经之类的。

    “你什么时候有兴致赶紧找一个吧,太太嘴上不说,看我的眼神都不对了。”吴怡也想叹气,她的好名声啊,沉思齐你别扭什么啊,快找快找——吴怡一边心里面这么想着,一边为身边的男人暂时对别的女人没兴趣而暗暗窃喜。

    “我现在有呢?”沉思齐搂紧了吴怡的腰,某个不能忽视的部位让吴怡皱了皱眉。

    “你想在我床上召谁啊?”3p?虽然她av看过不少,现实里却不能接受。

    沉思齐满腹的绮思让吴怡天马行空的想法浇得透心凉,吴怡看起来端庄得很,怎么奔放起来这么可怕呢。

    “我是说二爷尽可以回书房召秀菊伺侯。”形象,淑女形象,这人一犯困在家上雌激素过剩就容易影响智商。

    “二奶奶,你伺候伺候我吧。”沉思齐盯着吴怡泛红的脸颊,总是一副淡定状的吴怡,尴尬脸红起来说不出的可爱,拿着她的手就往自己热得不行的地方送。。

    一次手活?咳,她是保守的官家少奶奶,她啥也不懂,“二爷,您说的什么话啊?”按理来说,关于的享受跟“夫妻”是无关的,贵族妇女觉得那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义务,任何快感都是不合宜的,男人们也尽可以在别的“低贱”些的女人那里寻求享受。

    虽说实际上的情形不是这样,但是上层夫妻一样是冷淡的多,和谐的少,就算是年轻时很和谐,到了一定的年龄了,也就冷得跟北冰洋似的了。

    咳,思想又扯远了,吴怡赶紧把自己奔放的思维拉回来,“二爷,这不合规矩。”

    “就当是为了奖励我打探消息有功?”

    说得好像是你没跟沈侯爷、沈见贤通报情况一样,吴怡白了他一眼,就在两夫妻缠夹不清的时候,门外传来一阵轻咳。

    “二爷在吗?”

    沉思齐觉得今夜自己的寻芳行动简直是彻底的被各种各样的人打败,直得坐了起来,“我在。”

    “二奶奶醒着呢吗?”

    吴怡觉得自己不吱声简直是明示他们两口子在屋里没干好事一样,合法的夫妻在这个社会搞得跟偷情关系似的,“我在,什么事,夏荷?”

    “世子院那边好像出事了。”

    两人互视了一眼,吴怡看了眼坐钟,已经是夜半子时了,“出什么事了?”

    她穿上了衣裳,掀开了帘子,看见夏荷站在屋外,沉思齐也赶紧的整了衣裳出来。

    夏荷看着他们俩个人,竟然尴尬得很,“奴婢听小丫头说巡夜的婆子讲世子院里灯火通明的,吵杂得很,就来找二奶奶——”谁知道走到屋外就听见小两口子在里面说悄悄话呢,听沉思齐跟吴怡缠夹不清,夏荷只好出声解了吴怡的围。

    “已经晚了,二爷该说的话也说完了,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吴怡说道。

    沉思齐也没了兴致,搂了搂吴怡,转身走了。

    “民间的夫妻,从媳妇怀了孕到生产一直同房的也不是没有。”夏荷说道。

    “这府里舌头底下压死人啊。”吴怡叹道,“世子院到底什么情形?”

    “听说是开了院门请了大夫——”京城世家的规距,一更天各院落锁,非大事不得开门,世子院里半夜请大夫,联系到冯氏有孕,吴怡不由得心揪了一下。

    “我们现在也只能装不知道了,明天早晨再说吧。”一个宅门住着,有什么事不能不知道,可也不能多管。

    123、多事之年一

    第二天早晨吴怡看见冯氏,冯氏脸色却好得很,肖氏也是面色如常,两个媳妇都怀孕,肖氏心情自始至终都高得不行,问了冯氏的情形又问了吴怡的,听两人都说怀相很好,更是喜得合不拢嘴,两人离了肖氏的院子,冯氏难掩喜色的把事情跟吴怡说了。

    “我从来就没觉得这么痛快过,真的是一夜不睡也高兴。”冯氏说道,“那兰心自从若珍来了之后就不似从前得宠,就使尽了手段去争宠,若珍看着憨厚,可也不是个好惹的,我也不管她们,就是一心养我的胎,昨晚上大爷在书房教若珍读书,那兰心拿了本书也跟着往跟前凑,那若珍真的是个厉害的,一口一个姐姐的叫着,兰心也装着软和样,两人好的跟亲姐俩似的,兰心端了杯茶给大爷,若珍伸手就去接,兰心一不小心把滚汤的茶撒到了若珍的手上,那若珍是真本事,我亲眼看见那水泡有黄豆那么大,她是一点都没躲,就拿自己的肉去接那热茶。”

    兰心自以为聪明,若珍却是在宫里混出来的,心计手段也不少,两人斗成这样并不让人意外,“那是谁喊的大夫?”

    “大爷呗,见宝贝若珍烫伤了,自然就喊大夫了,兰心又在那里装哭,大爷看着烦,当场就给了兰心一个窝心脚,兰心吃了大亏,要死要活的,还是我出来打了圆场,哄着兰心回自己屋,又拿了烫伤药给若珍,藉口着觉得肚子疼让开了二门请了大夫进来,现在大爷赞我贤惠呢。”冯氏嘴角挂着一丝冷笑,“让她们继续斗吧,她们越斗,我越贤惠。”

    吴怡听着冯氏讲昨晚的事,不由得暗暗的心惊,兰心也是很受过几年宠的,有了新人竟然是弃之如敝履,真的是喜欢的时候千般好,不喜欢的时候怎么样都是错,再联想起沉思齐,吴怡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刘氏说要让她们姐妹嫁个好人——

    好人也许会优柔寡断跟之前的丫头断不干净,可是好人至少不会喜新厌旧,好的时候宠上天,不想要的时候踩下地都嫌你咯了他的脚,也许沈见贤在封建的思想里是对的,他始终敬着妻子,给妻子起码的体面,虽然人人知道冯氏不得宠,可是妻就是妻,而那些丫头们,就远没那么幸运了。

    出了这事,有吴怡这样想法的也只是吴怡罢了,在沈府的人看来,大爷怎么对丫头都是正确的,丫头是消费品,用完了自然有新的补上。

    而吴怡能说什么,她本来就盼着兰心倒霉,如今心里虽有感慨,也就是闲时看戏罢了,她要顾好自己,顾好自己的相公,顾好自己的院子,烦心自己的娘家,表面再闲适,也难以找回出嫁前的轻松了。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切只是刚刚开始。

    这一年的新年,是吴怡嫁到沈侯府的第一个新年,肖氏带着两个儿媳亲自下厨做了祭祖用的菜,男人们亲自把菜供奉到祠堂祖先灵前,这个过程是不准女子参与的。

    夜半子时,堂屋的时钟敲了十二响,沈老太爷亲自开了祠堂众人磕了头,沈老太爷大声地向先祖说着这一年沈侯府的成就,文章写得极华丽工整,内容也就是两个儿子都事业有成,二儿子沉思齐娶了妻,两个儿媳都有了孕,沈家人丁兴旺,大齐朝天下太平罢了。

    祭祖之后是团年饭,长子嫡孙沈见贤和长媳冯氏,分立在沈老太爷、沈侯爷、肖氏身后,亲自替长辈们布菜,沉思齐和吴怡还有二房的儿子们,都只是站在一旁传菜的,所有的菜品都是下仆递到门口,按照长幼由这些沈家的年轻一辈传递,一共二十八道的菜品,最小的盘子也有脸盆大,端得吴怡手腕子直发酸,却不敢露出丝毫的疲色,这一段仪式过后,沈老太爷说了一句:“都坐下吃吧,过年要团团圆圆的才好。”

    沈家的子女们这才入了席,冯氏和吴怡却没有动,依旧是站着,肖氏看了一眼她俩个的大肚子,“今年不比往年,你们两个也都坐吧。 ”

    冯氏和吴怡这才算是有了坐位。

    吴怡坐下来,才知道自己有多累,腰酸得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不用低头看也知道脚肯定是肿了,八个月的大肚子孕妇依旧要立着这些规矩,没办法,所谓的大家,大家的规矩一定要守。

    吴怡随手指了几样菜,红裳一一替她夹了,吴怡小口地吃了几口,团年饭的菜品名字都好听,说起来就是大鱼大肉海鲜野味,报上菜名挺唬人,吃起来却没有平时各屋院子里小厨房做的顺口,也就是吃一个喜兴团圆劲儿,吴怡本来就已经偷偷垫了不少的点心,因而吃起来并不香。

    她一抬头,对上沉思齐有些忧心的目光,微微的笑了笑,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还不错。

    说起来冯氏二十三岁,正是女子生育的好时段,在古人眼里却是开怀晚的,吴怡穿过来的身子过了年才十六,未成年的少女怀孕,要辛苦的多,就算是有无数的补品无限量的供着,吴怡此时却不敢多吃,怕孩子太大不好生,十六岁的女孩,骨盆尚未发育完全,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古代,真的难产死了,可真的没处说理去。

    肖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自然看见了他们小夫妻的小动作,又看了眼吴怡突出的大肚子,不由得笑了,“等会儿吃了饭不用跟着守夜,你们两个都是双身子,都回去早点睡,都是一家人,不用讲究这些。”

    二婶孔氏也笑了,她来年也要娶媳妇做婆婆了,“可不是,都是一家人,那些规矩讲究都是给外人看的,你们两个遇上大嫂这样的婆婆,真的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冯氏和吴怡赶紧站起来了,挺着肚子也保持着标准姿势福了一福身,“谢太太。”

    “快都坐下吧,都是守礼的孩子,真不愧是大家出来的。”肖氏说道。

    孔氏听着却有些不是滋味,她的长子订亲的妻子虽说是翰林清贵之女,却是在那翰林三十二岁中了进士,才从乡下进京的,说是新贵,外祖家却是屠户出身,想也知道规矩教养不会太好,心里面暗暗埋怨自家二老爷在儿子的婚事上行事轻率。

    吴怡回到自己的院子以后,头沾了枕头就睡着了,天未亮就因为有了尿意醒了,守夜的夏荷传了官房进来,吴怡出了恭之后,洗了洗手,已经没有什么睡意了,夏荷低声跟吴怡说道:“二爷在外间屋发呆呢,又不让叫二奶奶。”

    这几天沉思齐的情绪就不好,吴怡几次探问得到的都是明显粉饰太平的答案,这次吴怡打定了主意一定要问出来。

    她披了件披风到外间屋,见沉思齐正拿着本书守着火盆发着呆,“二爷可是从正院来?”

    “啊?呃?”沉思齐抬起头,看见大着肚子的吴怡,穿了件蜜合色的松江布棉袍,外面披了件大红出毛的鹤氅,“你怎么出来了?这屋里没有地龙只有火盆,冷得很。”

    “二爷知道冷,怎么在这里发呆呢?”

    “有几道题想不明白。”沉思齐笑道。

    “跟大哥吵架了?”吴怡早就看出来,沈见贤和沉思齐兄弟两个有事,互相之间连话都比平时少。

    “若是吵架就好了。”沉思齐叹道,“这世上的事啊,怎么都不按照公理道义行事呢。”

    原来是理想主义者外加精神洁癖的沉思齐,遇上了现实这把无情刀,“我母亲有句话,水至清则无鱼。”

    “这事我也晓得。”沉思齐说道,无论是沈家还是吴家,单指望朝庭的奉禄都不可能过上现在的日子,尤其是吴怡,穿的用的,就没有凡品,吴家不是勋贵乃是几代的文官之家,要说家业是用奉禄攒出来的,说给谁说谁都不信,“但是在有些事情上,总要守着原则吧。”

    “到底是什么事?”沈见贤负责的是军需,这个差事确实有猫腻,而且是公认的潜规则,各个掌权的官员,提成回扣加起来能比东西本身还要贵两倍,沉思齐也不是不知道,能让他这么长吁短叹的,想必不是一般的事。

    “算了,不说了,到什么时候都是肉烂在锅里,大哥做这事也是被逼无奈,官大一级压死人,连我父亲都不说话,我操的什么心。”沉思齐摇了摇头,“脚还肿吗?我替你揉揉。”

    吴怡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可是连沉思齐这个男人都没办法,她现在是不能出闺阁的女子,能有什么法子去解决连沈侯爷都知道的事,“唉,这家里家外的,我怎么觉得事这么多呢,当初做姑娘的时候,吃凉不管酸的,也就是帮我母亲管管家是大事。”

    “承祖大哥还没信儿?”

    “只是头一个月来了信,说是给长辈请安,只说那边一切都好,却不肯接大嫂过去。”欧阳氏一直希望能跟吴承祖一起去福建,那毕竟是她的娘家,而且有她在,有些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40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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