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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7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7部分阅读

    准日子,刘氏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日期很郑重的写信告诉女方。

    女方觉得没问题再写信或派人捎信。

    然后才是正式的下期书。

    这一来一往不早日写信就要耽误事情了。

    让刘氏有些意外的是,吴承祖在收用了琥珀之后,没两日又收用了笑眉……

    按理说笑眉是吴承祖房里的一等丫头,吴承祖收用她也算是理所当然……可是刘氏就是觉得别扭。

    特意找来了琥珀问是怎么回事,琥珀也只说是大爷主动找的笑眉,笑眉倒没人勾引大爷……

    刘氏也只得赏了笑眉跟琥珀差不多的衣料,提高了她的月钱,至此吴承祖房里已经有两个通房了。

    刘氏觉得这样也好,有两个通房就意味着吴承祖不会特别迷恋哪一个。

    笑眉不管心术正不正,让未来的吴大奶奶去操心吧。

    吴怡知道这事的时候被雷了一下,自己像高中生一样的大哥终于不纯洁了,而且一下子就有了两个女人……

    看周围人那淡定样,估计被雷的只有她一个……

    日子又嗖嗖的过去,吴怡长高了,牙也换了几颗,据说三姐的婚事已经有谱了,据说已经定亲了,据说男方很有骨气要等高中才正式下聘,一不小心又过年了,一不小心三月三春闱的日子到了。

    本朝的科举跟前朝不同,不再只局限于四书五经,甚至不再要求八股,却提高了写策论的难度,要求要言之有物,还要能够旁征博引,并在结尾处标明自己引用的名句的出处跟作者,就是这样策论也只占了总分的四分之一。

    更多的是实例题,占分最多的题目是根据某省某县有土地多少、其中多少水田多少旱田,人口多少,算出当年的钱粮税赋,并计算出要加几成的地方税才够地方财政支出,然后附上当年的晴雨表。

    这道题最为险恶,因为你不止要知道晴雨,还要知道这个省这个县的大致地理位置,知道水田良田能产多少粮食,旱田能产多少粮食,雨水多会有什么影响,雨水少又有什么影响……曾经有南方的举子错把北方的某地算成了收成一季半,成为当年的头条笑话,这道险恶的题足足占了总分的四分之二。

    另四分之一则是对律法的理解了,要了解基本的法律条文,还要做断案题,从太祖那一辈起考官们就爱在断案题里加入陷阱,每次考完都会有哀号一片。

    这样的考题倒是起到了活跃思想的目的,举子们死读书是不行的,有些人甚至特意会到农田里学农,这也是大齐朝的官员素质普遍很高的原因。

    吴怡听了这些事,深深觉得太祖爷在现代估计是被公务员考试深深伤害过的人,把一腔的愤懑都发泄到了这些可怜的古人身上,这些古人自己在考试的时候被虐过了,成为了主考官或出题人,也就把愤懑发泄到了举子们的头上。

    题是一届比一届难……

    吴承祖考试那天吴怡见识到了古代版高考+公务员考试的全家总动员模式。

    吴老太爷和吴宪亲自检查了吴承祖要带进考场的东西,又把考场上的忌讳嘱咐了一遍,吴宪亲自送吴承祖到国子监附近,坐在马车里看着他进场才去衙门办自己的事,估计一整天也没做什么,光顾着考虑长子考试的事了。

    吴老太太领着阖府的女眷开始吃斋,丫环们打破了什么东西,做错了什么事也不许下面人责骂,出奇的慈眉善目,京城附近的大小庙宇都填了香油钱,就为了保佑吴承祖考试顺利。

    三天之后吴承祖回来了,据说是被扶着回来的,老太太很有经验的准备了人参老鸡汤,让人喂他喝了下去,吴承祖喝了汤,洗了澡换了衣裳,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起来。

    老太太有找大夫帮他把了脉,确定没有什么看不出来的病症,这才有了笑脸。

    “你爷爷、你叔祖、你父亲、你叔叔都走过这一步,出了考场跟脱了层皮似的,你这还算好的,到底年轻,恢复的快。”老太太看吴承祖的表情跟看别人是完全不一样的,不自觉的整张脸都柔和了起来,眼神里更是满满的慈爱。

    “劳祖母挂心了。”

    “咱们这样的人家,都得经这一步,没什么挂不挂心的。”老太太拍拍他的手背,“行了,考完了就把这事儿忘了,你读书我们也没敢拿成亲的事烦你,这回考完了你可要安心准备成亲的事了。”

    命运

    吴怡一直到负责裁新衣的针线娘子来给她裁新衣,才意识到自己家里要多了个大嫂了,刘氏还是那么的温和漂亮,就算明知道她当了外婆,在古代女人中算是半老徐娘了,吴怡仍然没办法把她跟婆婆之类的称呼联系到一起。

    刘氏就在那里柔柔地笑着,看着针线娘子们拿来一匹又一匹的料子,微微点头代表可以留下,微微摇头代表把料子拿下去,看见吴怡震惊的表情不由得把笑容扩大了一些,“傻丫头,你大哥去年就应该娶妻了,结果耽误到现在。”

    吴怡抿嘴笑了笑,是啊,刚刚满了十四岁的三姐也已经定亲了,对方据说考得不错,吴宪看了对方回来默写下来的卷子说中进士没问题,也就是说三姐要准备嫁人了,实际上这一科不中三姐也得嫁,只是嫁得不会那么风光罢了。

    “不知道嫂子是什么样的人……”

    刘氏瞪了她一眼,“你到时候自然会见到,过来挑一挑花样子,你也是大姑娘了,应该多做几套见客的衣裳了。”

    她才不过九岁,牙还只换了一半,就是大姑娘了?古人大姑娘的标准也太飘忽了些,吴怡走了过去,看见只有绣样可以挑,“没有衣裳样子吗?”

    “你挑了花样,就让她们按京里最时兴的样子做,花样年年在换,衣裳样子总得三年五载换一回。”

    “可不是,今年京里正时兴宫里穿出来的西洋掐腰的式样,整合适姑娘们穿。”针线娘子在一旁说道。

    “五姑娘还小呢,不用掐得太狠了,见客的衣裳就罢了,家常的衣服做得方面行动一些,还是个姑娘,样子不要太轻佻。”刘氏说道。

    吴怡心想刘氏这话就是画了个大概的范围,别的都让针线娘子们自由发挥啊,可是这样的顾客看着不挑,实际上是最挑的,这就跟她大学同寝的某女,每次出去吃饭都说随便,每次出去逛街也说随便买条裤子穿得了,可是哪样都随便不了。

    “小妇人自是省得,已经给府里做了十来年衣裳了,自是知道分寸的。”

    吴怡低头赶紧挑了几个看着清雅活泼的绣样,刘氏又给她指定了几款看起来富丽的,“京里今年还时兴金线绣?”

    “可不是,越来越时兴了。”

    “嗯。”刘氏又选了个花样子,“这套要抓紧做,姑娘等着迎新嫂子时穿。”

    “是,保证耽误不了府上的大事。”

    针线娘子又恭恭敬敬的给吴怡量了尺寸,针线娘子穿得干净利索,身上满是清爽的皂角味,口中隐隐有薄荷味,看得出来吴家之前精心准备过,给吴怡量体的时候也是极利落熟练的,量完了之后不忘了赞吴家金贵的嫡出姑娘几句。

    “姑娘真的是长高了不少,出落的越来越水灵了。”

    “这孩子贪长的很,去年做的衣裳今年都穿不下了。”

    “那新做的衣裳用不用做大一些?来年好穿?”

    “不用,来年再做新的就是了,只是你裁的时候留一寸富余,若是这孩子长太快,让她屋里的针线上人给她放开些。”

    “是。”就算是针线娘子已经熟悉了京里大宅门的奢糜作派,心里也不由得叹可惜。

    吴怡量完了之后,针线娘子就被刘氏打发走了。

    “太太,姐妹们不做衣裳吗?”

    “她们早量完了,就你是最后的。”因为长子的婚事而一直忙碌的刘氏,脸上带着一丝倦意,“你最近学上得如何了?”

    “先生倒是夸我进步不少。”

    “琴棋书画都是怡情养性的东西,姑娘家学了一是为了打发无聊,二是为了日后跟夫君有话说,懂就行,不必学太精,你在棋艺上就是太精了。”

    吴怡眨眨眼,太太这是什么意思啊?

    “听说你在安亲王府把永祥杀得片甲不留?”

    “他就是个臭棋篓子,还整天觉得自己天下无敌。”吴怡撇撇嘴,这一两年她没少跟安亲王府的孩子们来往,可是表哥们年龄跟她都差得大,只有永祥跟她年龄相仿,就算是男女七岁不同席,他们也是在一起钓过鱼下过棋的,永祥除了能装点在吴怡眼里跟吴承业没有什么不同。

    “那是你表兄让你。”刘氏理了理吴怡的头发,“做女子的千万不可逞强好胜,否则有得是苦果吃。”

    “我知道了。”吴怡点头,心里面却忽地一惊,向来讲规矩的刘氏放任她跟永祥一起玩她觉得无所谓,因为从心里她就没把永祥这个表兄当成能婚配的对象,可是在古人眼里……“最多我不跟他玩了,我们都长大了,总要顾及些。”

    “嗯,你能想到这一层也好。”刘氏点了点头,“不过表兄妹自在相处也没什么。”

    “永祥太小气,像小孩似的,我不爱和他玩。”吴怡装做任性的小女孩。

    “难道你不是孩子?”刘氏轻点吴怡的额头。

    母女俩个正在说话,珍珠从外面进来了,吴怡看见外面廊下还站着个有些眼生的婆子。

    “太太,雷家来报喜来了,雷大奶奶生了个千金。”

    “赏。”刘氏表情淡淡地说道,这已经是卢氏生的第二个女儿了,就算是吴氏因为她的恭谨而对她印象不错,估计也要甩脸子了,她这个做舅妈心里虽有些同情卢氏,却不能在雷家的仆妇面前露出欣喜之类的表情。

    免得被人说她兴灾乐祸,刘氏心里还有一个结,自己的长女吴凤在生了外孙女之后,至今还没怀上呢,她婆婆虽然被太婆婆给压下去了,可是如今也难免兴风作浪,女人没有儿子傍身就是不行啊。

    吴怡有些猜到她的心事,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这个时代评判一个女子的价值,最高标准就是能不能生,生了几个……

    吴怡心里面暗骂他们把女人当生孩子机器,却不得不承认就算是在现代,如果一方不能生育,另一方一样是选择离婚的多,要不然那些治不孕不育的广告怎么铺天盖地呢,还是有市场啊。

    刘氏这里事多,吴怡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已经有仆妇来回事了,吴怡也就告辞离开了,就算是母女,在某种意义上在古代大宅门也没有现代那么亲近,像上下级关系多过像亲人,只不过这个上级领导永远关心你呵护你,你做为回报要学会才艺准备为家族嫁人。

    吴怡回自己院子时夏荷正在告诫小丫头们没事不要乱跑,吴承祖要成婚了,吴家要把所有重要的屋子重新粉刷,花园里也要重新补栽树木,来了不少做活外来男子,这个时候就要关紧院门免得有什么内闱不谨的传闻。

    吴怡看见夏荷才想到,自己穿来两年多了,夏荷也已经是十八岁了,这个年龄在丫环里已经是极限年龄了,而在普通人家里已经可以划归为剩女一族了。

    她曾经想过要圆夏荷的心愿让她嫁出去做正头娘子,可是却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时间久了,竟然忘了,在骨子里她就对年龄的事不像古人那么敏感,十八岁……正是要忙着高考,忙着准备上大学,忙着四处做乱的年龄呢,在古代竟然是剩女了。

    “姑娘回来啦。”夏荷看见了她立刻止住了声音,迎了过来,“不知太太叫姑娘有什么事。”

    “不过是量体做衣裳。”吴怡说道。

    “太太真的是太宠姑娘了,除了成例之外又用自己的私房添了四件家常衣裳,两套见客的大衣裳。”跟着吴怡一起去的侍书说道。

    一群人簇拥着吴怡进屋,替吴怡换了衣裳净了面,又上了杯碧螺春,吴怡最近喜欢上碧螺春了,淡淡的绿茶香气,让人的心情不由得会变好。

    因为远洋贸易,玻璃越来越普及,本土也有不少的玻璃做坊,碧螺春茶在透明的玻璃杯里随着热水的浸润而伸展开来,说不出的诗意。

    吴怡不喜欢自己的屋子里人多,做完了应该做的事之外,屋里只剩下了她和两个大丫环。

    “侍书,你去库里找找看,我的那套玉石棋子哪里去了,收拾出来我要送人。”侍书领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她和夏荷。

    “夏荷姐姐……”吴怡话说到一半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她前世的时候就最烦那些热衷保媒拉纤的,可是这话却不得不说,某方面来说给丫环安排婚事是主人的职责之一,而她可以说是夏荷的主人。

    “姑娘想问什么?”夏荷恭敬地放下手里的活计,站好。

    “夏荷姐姐你十八了吧?”

    “回姑娘的话,奴婢是十八了。”

    “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奴婢正要跟姑娘说呢,奴婢的爹娘给奴婢相看中了一家,是厨房管事吴家的老三,叫富贵的,奴婢的哥哥跟他认识,说是他自小眼里就有活,虽是个男儿家里的活倒都能拿起来,还会一手好木匠活,现在正跟着奴婢的爹一起管着刷房子呢,奴婢的爹也说他是老实人,日后我跟着姑娘在内宅,不用担心家里。”

    “夏荷你不是……”你想要嫁到外面做正头娘子,摆脱奴仆命运的志向呢?

    “奴婢早就想明白了,姑娘对奴婢好,太太也信得过奴婢,奴婢自是要跟着姑娘一辈子,姑娘心太慈,可是这宅门里不是心慈就能活下来的,做菩萨的身边也得有怒目金刚呢,在家里有太太护着姑娘,姑娘出了门子谁能一心一意护着姑娘?说句托大的话,奴婢就是嫁出去做官太太,心里面也放不下姑娘……索性就一直跟着姑娘了。”

    “可是这也太委屈你了。”

    “委屈?太太身边的秦普家的委屈吗?老太太身边的陪房谁委屈了?这府里不得志的主子都要看她们的脸色行事,姑娘就让奴婢日后在内宅里耍威风吧。”

    吴怡不说话了,她知道夏荷心意以决,若是夏荷心意不变想要外嫁的话,她还可以帮她跟刘氏抗争,可是夏荷已经“想明白”了,吴怡能怎么做?

    吴怡觉得那些穿越女可以改变那么多人的命运,甚至影响天下,可是她连自己身边丫头的命运都改变不了。

    种善因

    吴承祖说是在家里准备婚事,实际上哪有那么多让他准备的,无非是在做喜服的时候老老实实的让人替他量尺寸罢了,别的事早就被长辈们包办了,他所能做的也就是点头说个好字罢了。

    娶妻对他们这样的世家子来讲是人生必经之路,却没几个人指望过在这条路上遇见戏文里的知音人,更没人期待戏文里琴瑟何鸣的爱情那是属于小说和戏台的。

    只不过按照家里的安排娶个妻子罢了,若是合得来那是幸运,如果合不来的话就相敬如宾吧,说真的以他们的身份娶回来的妻子,没有特别不可理喻的,互相敬着淡淡的一起过活才是主流。

    最近他的表兄雷定豫很郁闷,因为妻子生了两个女儿,整个家族的压力都像他们夫妻压来了,姑母吴氏因为媳妇连生两女而挑媳妇的眼,雷定豫的妻子卢氏整日背后在他面前抱怨。

    雷定豫不敢劝母亲,母亲会骂他娶了媳妇忘了娘,也不敢劝媳妇,媳妇会说他不体贴,就连在家里都不敢睡通房了,因为媳妇会说他预备要宠妾灭妻,这种夹板气实在让人难以忍受,雷定豫索性也就躲出来了。

    “想要儿子再生就是了,又不是不能生也不是养不起,结果闹成现在这样。”雷定豫向着自己的表弟吐苦水,“还是舅母好啊,舅母这样懂礼周到的人实在太难得了。”

    “你没娶媳妇之前,知道姑母是这样的人吗?等我娶了媳妇我母亲说不定什么样呢。”吴承祖半真半假的说道,他倒不信刘氏会像吴氏那样蛮不讲理,可以后的事谁知道啊。

    “算了,不提这事了,出来本来就是为了躲清静的。”雷定豫郁闷的把杯中的酒一口灌了下去,“还是你这样的没成亲的好啊。”

    “唉,我马上也要成亲了。”吴承祖说道,他也不是没看过才子佳人的戏文,看父亲母亲恩爱也不是不羡慕,可是细一想父亲母亲真恩爱到亲密无间吗?不用说别的,他有两个通房都能看出那两个原本斯斯文文懂事知礼的女孩子勾心斗角,更不用说父亲有那么多的妾了,母亲就没有伤心过?

    他们这样的家庭,娶妻是必须的,跟妻子有真感情的却少,多数都是相敬如宾的过,感情很多都给了妾了,可是给妾感情有什么用?宠也不敢明着宠,若是被人抓住了宠妾灭妻的把柄,一品大员也得回家种地去。

    吴承祖现在心里就是盼着欧阳家的姑娘是个懂事知礼的,千万不要像二婶那样就行了。

    两个人正在聊天,就听见隔壁包间一阵吵嚷,这得意楼是京里最好的酒楼,幕后的老板是宗室贵人,敢在这里闹事的少若有不知根底的混人敢找事,多数也是当面被掌柜的客客气气的请出去,离了得意楼就得被人用麻袋打一顿扔出城去。

    他们听着闹的人声音有点耳熟,就听见小二在那里哭求,“冯爷唉,冯爷,您大人有大量,这得意楼里都是街面儿上的人,您有气别拿东西撒气,打我俩下得了。”

    冯爷……不用说,敢在得意楼闹事的冯爷也只有皇后的亲侄子,忠慎侯府的嫡幼子冯寿山了,这冯寿山是冯老太君的眼珠子,连冯候爷都不敢轻易管教,因此被宠的无法无天,在京里更是横走着,整日里招猫逗狗,没个正事做,捧戏子、包名伎、豪赌无度,总算有冯侯爷在没达到欺男霸女的地步,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京里的人看在皇后娘娘和冯侯爷的份上,对他也是多有忍让,也就只有恪王爷那个浑人不管那个,曾经因为争戏子打断过他的腿。

    只听冯寿山啪地一声好像给了什么人一耳光,“在爷这里装什么清高,不过是被人玩烂了扔出来的货色!爷让你唱十八摸你就得给爷唱!”

    “奴本来是个戏子,冯爷您若是在家里办堂会,让我唱那出戏我都唱,这里是酒楼,您让我唱的奴又实在不会,您就是打死奴,奴也不能唱,奴要是唱了,今后也没脸登台了。”说话的人声音婉转,虽然这段话带着点刚气,听起来却毫不刺耳,只觉得他可怜,吴承祖一听就听出来这个戏子是谁了。

    是京城第一名旦杨锦屏!梨园行有梨园行的规矩,上了大戏台的人,出堂会可以,但是在酒楼之类的地方唱戏不可以,更不用说冯寿山让他唱的是三等以下的妓女才会唱的十八摸了。

    杨锦屏本是恪王爷的人,恪王爷最是护短,他护着的人别人轻易不敢招惹,这冯寿山已经在恪王爷手下吃了一次亏了,怎么还敢招惹杨锦屏啊。

    雷定豫看出他的疑惑,小声替他解惑,“恪王爷最近新迷上了刚刚走红的安锦仙,杨锦屏已经是昨日黄花了。”

    安锦仙的戏吴承祖是听过的,人也是见过的“无论是扮相还是唱腔,安锦仙不如杨锦屏多矣。”

    “唉,谁让杨锦屏大了呢,安锦仙才十三,正是好的时候。”杨锦屏十四岁唱红,如今已经十八了,在男旦里算是大了的,更不用说在玩男宠的人眼里了。

    两个人正在小声说着,这种时候他们不能出去,被冯寿山看见了肯定还得有一番纠缠,更不能打抱不平,他们都是家教森严的家庭里出来的,若是因为戏子在酒楼里跟人争执了,回家能被老子把腿打断。

    这时又同行的人小声劝了冯寿山几句,至于劝了什么他们俩个都听不大真切,“既然卢爷替你求情,我也就饶了你,免得外面的人都传我不知道怜香惜玉,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小二,拿两坛莲花白来。”这莲花白是关外出的烈酒,酒性最是霸道,听说拿火折子点了火,用这酒一喷就是一个大火球,寻常人别说两坛,就算是喝一斤都得喝到趴下。

    “你把这两坛酒,一滴不剩的给我喝了,爷就饶了你!不然的话……我当场扒光了你,把你扔出去,看你还摆不摆名角儿的谱!”

    “谢冯爷赏酒。”

    小二听着是送了酒,也关上了隔壁包间的门,吵杂的声音渐渐小了,隔壁包间渐渐只剩下了喝酒的动静,雷定豫和吴承祖互视一眼,决定还是不在这里呆着了,冯寿山这人实在讨厌,沾上没有好事,正好趁着他逼杨锦屏喝酒结帐离开。

    雷定豫从荷包里拿了银子结帐,两个人相携离了包间,只见隔壁的包间紧紧关着门,时不时的传出起哄的声音,还有难受的咳嗽声,吴承祖面露不忍之色,雷定豫拽了他往前走,不让他管闲事。

    杨锦屏虽然是个唱旦角的,却真的有几分的骨气,两坛子莲花白,一滴没剩的全都喝了下去,最后竟然是走着离开得意楼的,冯寿山虽有意拦着他,可是因为自己有话在先,也只得骂了一声臭□,就放他走了。

    离了得意楼杨锦屏迷迷糊糊的跑到得意楼的后巷,拿手指头拚命抠自己的嗓子,把喝下去的酒吐出了大半,他小时候听师傅说过,喝多了酒不怕吐,只怕不吐,吐出来了也就好了一半了,他扶着墙吐了半天,身上满是酒臭味,有经过巷子里的人都捂着鼻子离开了。

    哼,在戏台上被人千捧万捧都是假的,戏子就是戏子……他吐着吐着吐流出了泪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方帕子被送到了他的眼前,“多谢。”他接了帕子,一看帕子的质料极好,边上绣着翠竹,在帕子的一角绣着个吴字,他一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有些陌生的脸。

    眼前的年轻人身长玉立,眉目清秀俊朗,一双眼睛黑白分明带着少年特有的纯真,看着他的时候没有厌恶,只有同情。

    “要不要带你去看大夫?”

    “不用,奴找个地方睡一觉就没事了,晚上还要演戏呢。”这少年认识他并不希奇,他在京里也算是名伶了。

    “我姓吴,我三叔领我到后台见过你。”

    “你是……呕……”杨锦屏又蹲在地上吐了起来,“奴……”他吐完了刚想开口说话,就觉得头重脚轻,一头裁倒……裁倒之前他只觉得自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杨锦屏醒来时天已经黑透了,他先摸摸自己的身上,已经吐脏了的外衣被人脱去了,身上的中衣却是完整的,床边有一套干净衣裳,衣裳上压着一张银票。

    吴家的孩子……倒真的是个单纯的,只是男孩长大了成了男人,却没有不变坏的,吴承祖能保持着这种单纯善良多久呢?

    天已经黑了,就算是他再怎么赶也赶不上开场了,估计要被师傅打一顿了,打戏打戏,就算熬成了角误了戏一样挨打。

    杨锦屏索性不着急起来了,用被子把自己盖严了,静静的想自己的心事。

    门忽然被人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吴承祖,而是恪王府的长随,看来他是真的失宠了,得意楼的底细别人知道的不清楚,他知道的最清楚,那是恪王爷的产业,若是他得宠时,一听说他跟冯寿山在得意楼,恪王爷怕是后脚就会到了,如今……

    “杨老板,王爷劝您说让您别闹了,大家好聚好散,这是您的卖身契,还有城外八十亩水田的地契,另一座小宅子,王爷让您安安份份的做个田舍翁。”

    “谢王爷恩典,只是我杨锦屏生来是贱命,一日不唱戏就活不下去,既是好聚好散,就请王爷日后多来捧场就是了。”杨锦屏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脸。

    那长随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吴承祖留下的一百两银票上,眼睛却极尖的看见了银票下面的一方帕子,帕子上绣了个吴字……

    “下官再劝杨老板一句,吴家的人您还是不要沾惹的好。”那长随说道,“免得到时候大家都难看。”

    “多谢大人了,奴日后只想清清静静的唱戏。”他这残花败柳的身子,还能有什么别的指望吗?从五岁进戏班子,除了唱戏就没学过别的,十二岁被恪王爷看中,他哭过闹过寻死过,结果还不是乖乖的做了伺侯人的活,比起那些晚上唱戏,白日里卖身的师兄弟们,他已经算是命不错的了,只不过他自己贱,看不开罢了,两坛莲花白,已经把他喝醒了。

    那长随不再说话,向他施了个礼走了,王府的长随也是有品级的,竟然还要向他这个戏子施礼,心里怕是呕死了吧。

    杨锦屏想到这里,竟然捂着被子笑了,他坐起身,拿了那张泛黄的卖身契发呆,他已经不记得家里面是什么样了,只记得小的时候很饿很饿,到了戏班子里还是饿,到了被恪王爷看中也只能吃个八分饱,胖了身段就不好看了。

    如今他吃东西连六分饱都吃不到,可是还是长大了,长“老”了,过不了几年连戏台上也容不下他了,杨锦屏拿了桌上的西洋火镰点着了那张卖身契,看着那泛黄的纸化为灰烬,心里一阵痛快。

    吴承祖回了家还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琥珀替他整理衣服的时候不由得皱了皱眉,“大爷衣服上的酒味太大了。”她又凑到吴承祖跟前闻了闻,“怪了,身上没什么味啊。”

    “是我把一杯莲花白洒身上了。”吴承祖说道。

    “那就难怪了,我二叔过年的时候喝了两盅莲花白,连家都没回去,在我家耳房睡的,那酒劲儿忒大。”

    “是啊……那酒劲儿忒大……”吴承祖想的却是杨锦屏那张因为酒而面若桃花的脸,多好的一个角儿啊,为啥不能清清静静的只唱戏呢,可是他也只能帮杨锦屏到如今的一步了。

    吴承祖喝了笑眉递过来的醒酒汤,只觉得口齿缠绵,很快就睡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今日自己举手之劳种下的善因,日后竟结下了极大的善果。

    欧阳氏来了!

    虽然是吴承祖这个长兄娶妻,说真的吴怡这个做妹妹的真的没什么可以做的,刘氏整日忙得脚打后脑勺,虽然晨昏定省没有停,但是也少了母女交流的时间,吴怡也不给刘氏添乱,只是过自己的小日子罢了。

    夏荷就要嫁人了,吴怡默默的替她备着礼物,秋红成亲时赏的陪嫁是刘氏一手操办的,这个时候刘氏估计也顾不上了,这事就是吴怡自己在做。

    她先让侍书找出秋红嫁妆的成例,又因为夏荷是嫁在家里面的,又找出了刘氏身边的大丫环们配小子时的成例,两下一看发现秋红的陪嫁比刘氏身边的大丫环们还要厚一成,吴怡索性就按照秋红嫁人时的成例办了。

    私下里又送了夏荷一对掐丝珐琅的步摇,梅花的小金攒子一对、海棠花的小金攒子一对,剩下的都是实心的金饰品,这些秋红嫁人的时候她也私下送了,如今不偏不倚,她们现个都有,侍书看的羡慕不已。

    “照姑娘的送法,等到院子里的人都出了门子,姑娘的东西就要送空了。”侍书说道。

    “送空了再买就是了,女人嫁人了还是要有银钱傍身才是,金饰戴出去好看,实在缺钱了还可以剪了当钱用。”吴怡说道。

    “姑娘到底想的周全。”

    “等你嫁人了,自有好的给你。”吴怡笑道,其实在她主里秋红跟夏荷是与别的丫环不同的,她们自从她穿越过来就一直陪着她,尤其是夏荷,更像是她的大姐姐一样。

    “姑娘!”侍书羞红了脸。

    在吴承祖成亲前三天,夏荷被她爹娘接走了,回家备嫁,夏荷给吴怡磕了头,又到了刘氏的院子给刘氏磕了头,刘氏就算是再忙碌,还是抽出空来赏了夏荷几匹缎子,一对金镯子。

    吴承祖成亲带来的另一件事就是吴怡终于见到了传说中天纵英才的二哥吴承平,他是赶回来参加哥哥的婚礼的,只是因为路远,差点赶不及。

    吴承平是个白净的男孩子,整个人长得干干净净的,眉眼很像吴宪,但是在吴宪脸上搭配得精致英俊的五官,在他脸上却显得极平淡。

    他穿着月白的绸衫,墨绿翠竹纹的镶边,头上包着月白的四方巾,像是一汪水似的干净。

    他回来之后先是在外面给老太爷、吴宪磕了头,又到内宅给老太太和刘氏磕头,然后又见了兄弟姐妹们。

    吴怡觉得吴承平跟吴雅气质最接近,如果吴柔不是穿的……也许吴柔也是那淡淡的样子?可是吴怡却怎么样也没办法把淡淡的跟吴柔联系在一起。

    吴柔那一天也出来了,因为家里有喜事不再穿得像是在家的居士,免得碍刘氏的眼,蜜合色的褙子,淡粉色的立领里衣,淡粉色的百褶裙显得她俏生生的可爱,一年多没怎么出来的吴柔长高了不少,隐隐有了大姑娘的样子。

    也许是知道了同母兄弟是自己日后的依靠,吴柔见吴承平时显得很激动,吴承平看吴柔的眼神也很温柔,吴雅却表现平淡,吴怡知道吴雅通透的性格,但是吴雅不是势力的人,表现平淡自有她的道理,只是吴怡知道自己不能问。

    吴承祖成亲的那一天,吴家张灯结彩鼓乐嚣天,吴怡跟在刘氏身边,应酬着前来吃喜酒的各府诰命,老亲故旧,庶女们穿着一式的水粉亮缎礼服,戴着正凤钗,脖子上挂着平安锁,整齐的做着布景板,吴怡穿的是香色礼服,头饰什么的虽与庶女们一般无二,但是却是一望可知的嫡庶分明。

    众位诰命也都是有眼色的,知道她是嫡女,都是对她夸个不停,见面礼给的也比旁人丰厚一些,刚会走的九妹也被抱了出来,身上的衣裳也是香色的,也得了厚厚的礼,转了一圈又被抱走了。

    吴凤陪着太婆婆和婆婆也来了,表情平和温婉,吴怡竟觉得她有些像刘氏。

    她的太婆婆公孙太太见吴怡眼巴巴的瞅着姐姐,立刻就笑了,“凤儿,你去跟你妹妹们说几句体己话吧,不用在我们跟前立规矩了。”

    吴凤赶紧谢过公孙太太,又看了眼自己的婆婆,见王氏也没说什么,福了一福就到了吴怡这里。

    “你婆婆她……”

    “她指着我给她出主意对付姨娘呢,对我客气得很。”吴凤小声说道。

    “啊?”

    “我公公把那个扬州花魁弄进来了不说,别人送给我太公公的扬州瘦马,我太公公留了一个,给了我公公一个,现在家里热闹得很。”

    公孙家这是在做什么?吴宪在扬州时也有人送给他过扬州瘦马,都被他给推掉了。

    “据说是几位皇子送的,推不得。”吴凤更小声的说道。

    看来皇子们很怕公孙家家宅太安宁啊,“那有没有人送给姐夫啊?”

    “他一个没出仕的举子,谁会送他扬州瘦马啊,再说了他都快对着那些姨娘念道德经了,他这种‘正人君子’最看不惯那些女人的作派。”吴凤用帕子捂了嘴说道。

    没过一会儿嫁在扬州的二姑娘吴娇也来了,打扮得富丽堂皇,一副有钱妇人的模样,只是过于贵重的饰品衣裳,跟她还略带稚气的脸有些不相称。

    他们夫妻头半个月就到了京里,先是给吴家送了厚礼,贺吴承祖成婚,又去拜见了安亲王、雷侯爷,也都送了厚礼,各府也都有回礼。

    胡家对吴家和吴家的亲戚很重视,三节两寿必有重礼,吴娇在胡家的地位因此也是很高的,胡家上下都捧着她。

    给老太太、刘氏和长辈、诰命们见过礼之后,吴娇也到了吴凤这里,两人现在都嫁了人,那怕是面上情都做得十足,一副姐妹重逢的亲热样子。

    三婶罗氏来的最晚,她与老太太相看两相厌,虽然当面礼数十足却也没什么亲热话可说。

    与刘氏说了几句话之后,就找了几个相熟的女眷一起聊天了。

    安亲王一家因为他们要服的二十七个月太后孝期还没有到,不方便参加今天的场合,只是派人送了重礼。

    新人礼成了之后就是酒宴,到了掌灯时分是传统的闹洞房,自是与吴怡这个小姑子没什么相干,她早早的回了自己的屋了了,脱了礼物,换了家常衣裳,她院子里的丫头剩的不多了,除了大丫环侍书跟两个小丫头之外,全被调到前院招呼去了。

    吴怡早早的就睡下了。

    第二日吴怡天没亮就起来了,这回要穿的是比礼服要稍微不那么正式,比家常衣服却要正式的衣裳,侍书甚至哄着她给她上了薄薄的一层妆。

    吴怡到正院的时候姐妹们也陆续到了,吴怡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新人来,因为今天是新媳妇进门第一天,老太太特许刘氏不用立规矩,在老太太的下首坐了,刘氏旁边的位置被九妹跟八妹给占了,确切的说是被九妹和被九妹抓着不放的八妹给占了。

    说起来悲摧,吴承祖领着欧阳氏来给老太太请安时,吴怡才看清楚自己的嫂子长什么样。

    欧阳氏是一个放在哪个时代的标准里都非常标准的美女,标准的鹅蛋脸,五官轮廓分明,梳了牡丹头,戴了满头的珠翠,上身是大红的绣了百子闹春图的圆领长袄,撒金的大红马面裙,领子上的赤金红宝石同心扣闪着耀眼的光茫。

    福建欧阳家,果然是富可敌国的一方诸侯啊……吴怡这一世见过的好东西很多,但是欧阳氏这一身仍然是极出佻的,宝石的贵重程度是一等一的。

    欧阳氏的脸上满是新嫁娘的娇羞,吴承祖的脸上也有了长久以来难得的真心笑容,吴怡觉得自己大哥这个婚结的还是不错的。

    欧阳氏给老太太磕了头,敬了茶,得了老太太赏的白玉如意一对、羽纱二匹。

    给刘氏敬茶时刘氏赏的是金制八宝如意一对,锦缎两匹,东西不在多少,重要的是如意……代表着吴家的两位女性长辈对欧阳氏这个媳妇很“如意”。

    欧阳氏送了小姑们见面礼,都是用一个个的荷包装的,说的也都是自己亲手绣的,吴怡却觉得荷包们特色略有不同,不像是出自一人之手,发现吴怡看着荷包的纹样微有疑惑,欧阳氏轻轻对着她眨了眨眼。

    这个嫂子满好玩的嘛。

    没几天吴怡就发现自己的这个嫂子不是一般的好玩,极爽利开朗的性子,在老太太面前还算拘谨,跟妹妹们熟了之后爱说爱笑的性子就显了出来,说话比谁都爽脆,笑起来比谁的声音都大。

    “妹妹真的是好利的眼,我最不耐烦做针线,只有给老太太的鞋子、给太太的抹额,还有给几个弟弟和五妹妹九妹妹的荷包是我亲手做的,别的都是我的丫头做的,我还让她不要绣得太精致呢,没想到还是被五妹妹看出来了。”

    “别人怕是也都看出来了,只有我有什么都带在脸上。”吴怡笑道。

    “我最喜欢五妹妹这性子,在外面也就罢了,在家里时还要整日看着别人的脸色猜度心思,实在是太累了。”

    “嫂子在外面呆过?”

    “我在家里时泅水、划船什么都做过,我还会海钓呢,晒得比小子们还黑,只是定了亲之后就被母亲拘在家里了,养皮肤养性子……”欧阳氏捏着自己的脸说道。

    欧阳氏现在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样子,吴怡实在没办法想像她晒黑时是什么样的。

    “嫂子有空的话教我泅水吧。”

    “好啊,只是要瞒着你哥哥。”欧阳氏点点头,“你哥哥给我赠的字叫淑惠,我怕我不淑不惠的样子被他见了吓着他。”

    吴怡不由得笑了。

    到了吴承祖放榜的日子,阖府众人又是起了个大早,老太太带着女眷们在后堂拜佛,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1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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