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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6部分阅读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 作者:肉书屋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6部分阅读

    他没看见的是,他离开时冯皇后立刻收敛起了笑容,眉宇间难掩轻愁。

    “娘娘且放宽心,再召老太君与夫人过府商议便是。”彩鸾轻声安慰着她。

    “唉……我这一胎来得太晚了,皇子们都大了……”兄长弟幼,洪宣帝虽然年富力强,可是一旦有事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她无子时众皇子自然都尊敬讨好着她这个嫡母,日后不管谁继位都不敢轻谩她这个母后皇太后,可是现在她有了嫡子,前方竟只剩下扶持自己的儿子登基为帝这一条路,如果败了,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她这个中宫所出之子,也不会放过她这个中宫跟她背后的家族。

    可是——为女子弱,为母则强,冯氏轻抚自己的小腹,皇儿你且安心,为娘一定保你周全。

    窗外狂风大作乌云密集,山雨欲来,风已满楼。

    早朝之上洪宣帝把中宫有孕且已经五月的消息一说,整个朝堂之上一片贺喜之声,原本准备好要弹赅人的立刻把奏折收了,原本要说某地受灾的也立刻把折子收了,除了歌功颂德之声再无其他声音。

    有资格临朝听政的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都跪地贺喜,恭喜洪宣帝与他们的“母后”,只是这三位皇子心中存着怎样的心思,贺喜中有多少真心成份,谁也不知道。

    吴老太爷虽然已经乞休,但还是担着太子少保这样的一品虚衔,今日是大朝会,他自然位列朝班,几名朝中元老听见皇帝公布喜讯,欣喜于中宫终于有了嫡子之余,互相对视时,眼中都有了沉重。

    这中宫之子,来得有些晚啊……虽然在他们这些自许是圣人弟子的文官眼里,嫡子来得再晚也是嫡子,只是兄长弟幼,实在不是什么吉事,这朝中与天下都要不太平了。

    吴老太爷回到家中之后,立刻到书房写了一封信,斟酌了一下却没有直接递出,而是派人将信送进了二门里,交给了刘氏。

    刘氏展信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立刻打发人到安亲王府送信,叫丫环为自己理妆,去了安亲王府。

    安亲王此时正在乐着呢,他与皇帝之间的症结之一就是皇帝无嫡子,而他有四个嫡子,而萧皇后早逝,冯皇后多年无孕,早有酸儒奏请皇帝过继嫡亲弟弟的嫡子为子,至于庶出皇子,在某方面来说无嫡子就等于无后。

    虽然安亲王亲自申斥了那人,又在朝堂上痛哭流涕表示绝无此意,洪宣帝也表示出了对安亲王的信任,然而兄弟之间的裂痕已在,如今中宫终于有子,洪宣帝的心想必是真的会放下了。

    安王妃与刘氏姐妹在王府后宅迅速对中宫有孕之事交换了意见,皇帝八岁登基现年三十八岁,虽然可称年富力强,但是最大的皇长子已经二十有一了,朝中早有人说要立皇长子为太子,朝臣中也因为无嫡立贤这一条太祖训而各有站队,中宫有孕生下来若是皇子,必然会带来一轮震荡。

    姐妹俩商量了足有一个时辰,终于确定了吴家与安亲王保持一致,支持皇帝,支持皇后,维护正统。

    他们赌了,他们赌皇后能生出嫡子,皇帝能活到嫡子平安长大继位。

    刘氏回家之后,与吴老太爷与吴老太太进行了一番面谈,又将自己附在吴老太爷信后的书信交给吴老太爷亲阅,吴老太爷点头称善,“大儿媳深明大义,有此长媳实在是我吴家之福。”

    这一封信连带着刘氏表示关心亲手缝制的一件夏衫与两双布鞋一同被送往了扬州。

    吴柔身在后宅,并不知道这件与他们这些权贵之家命运息息相关的大事,她在忙自己的大事。

    吴家后宅有一座望春亭,在后花园的假山之山,登高远望整个吴家后花园一览无余。

    天气炎热宋氏不喜欢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中呆着,听着远处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吵闹声,她喜欢在这里支起绣架,绣她那幅已经绣了很久的花开富贵图。

    吴府中的人知道她的习惯,平日并没有人来打扰,今日望春亭里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给二婶请安。”吴柔福了一福。

    “是七丫头啊,也来花园中闲逛?”宋氏对吴柔没有什么恶感,也没有什么喜感,她看得清楚,自己那位“仁义”“贤惠”的大嫂,把吴柔这个庶女从扬州带回京中老宅,就是为了在老太爷、老太太跟众位亲朋中显摆自己的贤德,她自然也没必要对吴柔太冷淡,倒显得她量小竟然连大伯子的庶女都看不顺眼。

    “我是来寻二婶的。”

    “哦?”宋氏挑了挑眉,吴柔有嫡母在,又有何事要寻她这个二婶。

    “我前日绣了个荷包,想送给二婶,只是听丫头们说二婶的绣工在京城中是有名的,侄女送荷包给二婶岂不是班门弄斧?可是不送的话……”吴柔揉弄着衣角,把小女孩的别扭与为难表现的淋漓尽致。

    “原来是这样,你二婶我生来命苦,只送过无数亲手绣的荷包,小辈亲手绣了送于我的倒没有,快拿来我看。”宋氏笑了,她乐得在姿态摆得极低的大房庶女面前表现出高姿态。

    吴柔把包在帕子里的荷包送给了宋氏,宋氏拿在手中欣赏半天,忽然看见了那几个用黑色丝线绣的梅花香自苦寒来……

    “你这孩子,年纪小小知道什么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啊。”

    “我只是在书里看了,觉得喜欢。”

    “是啊,你年纪小小自然只是知道喜欢了。”宋氏眼中隐隐的带着落寞,她低头看着荷包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却没想到吴柔外表年纪小,却有着成熟的灵魂,宋氏的表情变化自然没有瞒过她。

    “我年纪虽小,却也知道苦寒二字。”

    宋氏眼睛一亮,大房捧在手心的庶女,在她面前说的却是苦寒,这个孩子竟然没有被大嫂的柔情攻势收买,“你啊,真知道了就晚了,你也是命苦之人,二婶也是命苦之人,以后多来二婶这里就是了。”

    “是,我正想要求二婶指点针线呢,原本在扬州教我针线的绣娘自是不错的,侄女只愁在京中无人指点……”

    “扬州的绣娘自是好的,难得你有这个上进心,你若不嫌弃二婶针法粗鄙变常来这望春亭吧。”宋氏本身就是女工高手,自然是一搭眼就看见了吴柔绣错的那几针,心想着反正她现下寂寞,多一个人打发无聊也好,而且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嫉恨大嫂,与大嫂身边养不熟的庶女交好,自然是有百益而无一害。

    毒妇

    鸿鹄院

    夜半时分鸿鹄院的大丫环笑眉猛地惊醒,她侧耳细听外面的动静,“拍搭、拍搭……”

    笑眉穿着浅粉色的寝衣,坐了起来,点燃放在自己床边的蜡烛,手拿着灯下了床,今晚她是给吴府大少爷吴承祖守夜的大丫环,职责所在,不得不谨慎。

    她拿了灯先看向吴承祖所住的里间,吴承祖不喜欢房间里留丫环守夜,所以并没有人睡在里间的脚踏上,房里只有吴承祖一个人,房间里静悄悄的,只有吴承祖平稳的鼾声。

    她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原来是外间堂屋的一扇窗户没有关紧被风吹开了。

    她赶紧关了窗,又回到自己所住外间,躺回了床上,她躺在床上却再也没了睡意。

    笑眉是吴府的家生子,母亲是吴老太太贴身的大丫环出身,到了年岁配给了外院管事的儿子,现在笑眉的爹也是吴府的一个有脸面的管事了,母亲管着针线房,说起来也是颇有头脸,因此笑眉才得到了在大少爷屋里服侍的机会。

    笑眉的娘今天下午特意把笑眉找回家,跟她耳提面命了一些事,笑眉娘提的事笑眉心里也早已经想了很久了,无非是通房的事。

    吴家长房夫人贤惠,混的好的姨娘都是丫环出身,这也让丫环们人心浮动,现在大房不在京里,二房夫人刻薄,得了二老爷的宠不知道是福是祸,笑眉的一个远房表姐就是姨娘没做成,反倒落了个残破的身子被打发去乡下庄子里配人。

    众人又都把目光集中到了大少爷身上,大少爷院子里伺候的机会,对于吴府的家生子来讲简直是一位难求,连在院子里洒扫的粗使丫头都是有来历的。

    笑眉这样在大少爷房里伺候的大丫环,自然是有很多人盯着,吴家大少爷订了亲的消息一传来,笑眉家里的亲戚就聚在笑眉家里翻来覆去的跟笑眉妈一起琢磨笑眉通房的位子。

    现在大太太回来了,走之前必然要替大少爷安排好房里的事,这些世代为仆的人家,琢磨的就更厉害了,笑眉妈把笑眉叫过去,就是问她有什么打算,大少爷待她到底如何,有没有那个意思。

    大少爷待她这个大丫环自然是好的,态度从来都是温和的,很少发脾气,只是若说亲近,怕是跟另一个大丫环香枝更亲近一些。

    香枝比她小,也比大少爷小,今年十四岁,嫩得跟水葱似的,俏丽活泼,一手针线活做得比她还要好,大少爷极少跟她开玩笑,跟香枝却是极轻松随意。

    如果少爷选了香枝……

    笑眉闭了闭眼,想到了自己家世代为奴,自己日后若是配人怕也是嫁到同样为奴的人家,虽然姨娘的路不好走,世代为仆的路更难走。

    她不想她的儿女也要七八岁就学规矩进府伺候人,连读书识字都要靠主子的恩典,成亲这样的事更是不由自身。

    笑眉的心事这么多,一夜都不怎么睡好,为了怕人看出来,特意多抹了些脂粉,不知内情的人看来倒是比平日还要精神一些。

    伺候吴承祖穿衣服的时候,吴承祖也多看了她一眼,“你今儿气色倒比平日要好。”

    “昨晚外间的窗户被风吹开了,奴婢去关窗,回来就再也睡不着了,为了要颜色好看些多抹了些脂粉,倒被大爷看出来了。”

    香枝整在帮吴承祖挑荷包,听见笑眉这么一说乐了,“大爷在笑眉姐身上倒细心,我昨儿穿了条石榴裙,大爷愣是问我是不是新做的,我都穿了五回了。”

    吴承祖脸红了红,“身为爷们哪有在女子的衣饰上上心的,今儿我配那个半枝莲的荷包,你多装些仁丹,书院里的几个同窗商议了要出去骑马。”

    “这么热的天大爷还要去骑马?”笑眉愣住了。

    “你不知道,马一跑自然就凉快了,香枝你把我的骑装归整好,交给洗墨。”洗墨是吴承祖随身的小厮。

    “是。”香枝点头称是,笑眉却眉头轻皱颇有些担心,她也知道吴承祖看起来虽然温和,实际上却最是执拗不过,劝不动的,也就只好不说什么了。

    吴承祖穿戴好了,直接去了正院请安,刘氏正在听吴怡说她跟吴承业下棋的事。

    “四哥哥最耍懒了,说是让我四目,待我赢了他又不认了。”吴怡嘟着嘴告状。

    吴承业也有话说,“输了就是输了,哪有硬说赢了的。”

    却原来吴承业跟妹妹下棋,下之前说了让妹妹四目,谁想到后来棋是下赢了,却只赢了吴怡两目半,吴怡自然说是自己赢了,吴承业却也不肯认输。

    “说了让妹妹就是让妹妹,老四你输了。”吴承祖听完了他们讲述,很自然的下了结论。

    “正是如此,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下棋输给了妹妹怎么可以赖。”吴承宗跟吴承祖一个鼻孔出气,话说的又更狠一些。

    “哼!”吴承业气乎乎的坐到椅子上,他本来不应该只赢吴怡新手两目半的,可是他轻敌在先,又让吴怡悔了好几步棋,这才到最后只赢了两目半,谁想到赢却成了输,吴承业是嫡幼子,自幼被宠惯坏了,就算是疼妹妹也要先顾自己的面子。

    “好了,这事是五丫头赢了,老四你也不用生气,娘奖给你一块糕,你陪妹妹玩辛苦了。”刘氏拿了块糕直接塞到了吴承业撅得能挂二两油瓶的嘴里。

    吴承业含着糕终于忍不住笑了。

    吴凤这个时候也来了,听见了弟妹们的官司,搂着吴承业好一顿揉搓。

    刘氏见孩子们来齐了,领着他们到了正院给老太太请安,请完安之后老太太单独把她留了下来。

    “承祖也大了,他房里的事你要操点心了。”

    “承祖只是长得高,十四周岁刚过呢,太早安排房里人移了性情就不好了,我暗地里看着也看上两个人,只等着承祖满了十五再安排。”

    平时他们说儿女的年岁,都是按照虚岁说的,吴凤虚岁十六,实际上十五岁零一个月,吴承祖周岁只有十四,刘氏对于给儿子安排通房,没有老太太那么急切。

    “你既是早有打算,我也就不操心了,你要把这事放在心上才好。”

    “儿媳自是省得,只是老太太忙完了凤儿的婚事我还要回南边,承祖房里的事还要您多操心,我看承祖这孩子晚熟,对男女之情还未开窍,不要被那些心大的丫环挑唆坏了,坏了名声。”

    “我吃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这事你就放心吧。”吴老太太对儿媳妇将长孙托给自己很高兴,“儿女都是债,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替你操心儿子。”她也不忘了替自己道辛苦。

    “老太太是有福的嘛,您在一天,我轻省一天。”刘氏自然乐意扮演依靠老太太的好儿媳。

    吴怡此时要是在她们婆媳身边怕是要心里暗暗对通房这种封建习惯腹诽一番,此时她却是在吴凤的屋子里。

    吴凤正关在屋子里绣嫁妆,看见妹妹来了也乐得轻松一会儿,“你怎么有空儿到我屋里来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吴凤做为唯一的嫡长女都是寂寞的,对吴怡这个妹妹自然另眼相看。

    “我来给姐姐送好东西。”吴怡一抬手,捧着一个圆形玻璃鱼缸的侍书走了进来。

    圆形的玻璃鱼缸里漂着嫩绿的水草,两条墨色的金鱼在水草丛中嬉戏,仔细一看水草里还藏了一对红色金鱼。

    “哟,这不是你四哥的宝贝鱼吗?你怎么弄我这儿来了?”

    “不是,不是我四哥的,他只是输了个玻璃鱼缸给我,这鱼是我托大哥在外面买的,一对墨龙睛,一对红龙睛比四哥的品相还要好一些呢。”

    “他那玻璃鱼缸是老太爷给他买的,从京里带到了扬州,又从扬州带了回来,怎么就被你给弄来了。”吴凤摇头,难怪吴承业在太太那里一通的耍赖呢。

    “谁让他瞧不起我。”哼,再怎么样她身体里的灵魂也是成年的,怎么能被小屁孩看不起。

    “你啊。”吴凤摇摇头,“得了好东西又为什么给我送来了?”

    “姐姐每天都要绣嫁妆,我听说隔一刻钟看看鱼,养眼睛。”

    吴凤听她这么说,一下子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好不容易盼来跟她做伴的妹妹,没几年就被父母带到了扬州,好不容易又团聚了,她竟要嫁人了。

    “姐姐你不用担心,公孙家家风严谨,姐姐是长子长孙媳,自有姐姐的体面,姐夫笨些总比风流灵巧过份的好。”吴怡劝着吴凤,红楼梦里的贾琏倒是人美会哄人,可惜是个花心大少,夫君笨一点愚腐一点,对于正妻来讲好处比坏处多。

    两姐妹正在说话,外面忽然有个丫环跑了进来,看见吴凤脸色不好,这才慢了脚步,“大姑娘、五姑娘,二老爷那边出事了!”

    宋氏有些呆愣的站在正院偏房的外面,看着仆人来来去去,经常给府里的人看病的回春堂的牛大夫急匆匆的被拉进了偏房内,平时对自己千依百顺的习二姨太太完全不顾自己的脸色,迳自冲进偏房,在偏房里哭的凄惨

    她走到偏房门口,在内间屋里睡着的是吴家二房唯一的孩子吴承佑,此时他正小脸惨白的躺在那里,再没有了平日的活泼。

    宋氏不止一次的暗地里咒这个偏房庶子死,然而此刻他看起来生命垂危的样子却让她感到慌乱。

    习二姨太太没命似的哭着,奶娘哭的却比她还要惨,奶娘是乡下婆子,嗓门高得很一边哭一边说:“我只是出去解个手,哥儿怎么就从台阶上摔下来了呢,哥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别哭了!”宋氏感觉一阵烦燥,大声的喝骂着,“佑哥儿还活着呢,你们在这里嚎什么丧!都给我滚出去!”

    屋里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丫环们扯着不情愿的习二姨太太跟奶娘出去了,宋氏坐到外间屋的椅子上,心里又因为这忽然的安静而空落落的。

    她握紧手里老太太送的佛珠,不停地转动着,似乎这样才能让她平静下来。

    没过多长时间听到了消息的吴家二老爷吴鸣匆匆回到了家,直奔自己的院子,看见自己的二房姨太太在院子外面跪着捂着嘴无声的哭,进了偏房又看见妻子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不知道在想着些什么,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

    “毒妇!”他用力给了宋氏一个耳光

    人生若只如初见

    刘氏扶着老太太来到二房所在的西院时,看见的正是宋氏捂着脸大哭,数落吴鸣的不是。

    “你当初未娶我时说的是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定不学世上那些薄幸男子左拥右抱!可如今呢!如今你宠妾灭妻,为了个庶子你竟然打我!别说不是我做的,就算是我做的,你也不能这样当众羞辱我!你要么在这里打死我,要么休了我,我跟你不过了!”

    刘氏听了暗暗皱眉,宋氏说起来是个直肠子,嫉恨她这个大嫂摆在脸上,弄走通房丫头明火持杖,弄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一样不加掩饰,如今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俩人当初私定终身时说的话也拿出来说了。

    她偷眼看吴老太太,吴老太太果然皱了眉头,她觉得宋氏难为长媳把她许给二儿子是一回事,他俩订亲之前就暗通款曲是另外一回事。

    这位满脑子规矩的老太太,因为这段陈芝麻烂谷子的风流旧事而极为不高兴。

    “老太太,这里乱得很,您去正屋坐吧。”刘氏把老太太扶到正屋,老太太坐定下来,喝了口茶心情也平静了些,想到一些更重要的事。

    “你去看看老二媳妇,让她不要当众闹,再把老二那个孽杖给我带过来。”

    “是。”

    刘氏到了院子里,宋氏看见了她跟老太太来了,想到自己说过的话,也不好意思大声哭了,只是用帕子掩了嘴小声的哭着,吴鸣气得浑身发抖,又因为自己太过生气当众打她耳光而有些后悔,在一旁瞪着她。

    “好了,弟妹莫哭了,有什么委屈自有老太太替你做主。”

    宋氏在那里哭,吴鸣不吱声,她正觉得没办法下台阶呢,看见刘氏跟老太太来了,虽然觉得丢脸,也觉得松了口气,闹成这样身为婆婆的老太太跟身为长嫂的刘氏会来关心也是理所当然的。

    “嫂嫂你不必劝我,既然二老爷这么嫌我憎我,连正妻的体面都不给我留,我自是回娘家去了。”

    “弟妹你这话说的没意思,夫妻间哪有不拌嘴吵架的,快来人服侍你们太太去梳洗。”刘氏把话拦住了,召来宋氏身边的丫环婆子服侍她梳洗。

    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宋氏身边的人立刻拥了过来,扶着宋氏去了厢房收拾。

    “二弟,你随我去见老太太。”刘氏看着吴鸣也有气,不要说宋氏跟他青梅竹马的夫妻情份,就算是一个体面人家的爷们,再怎么生气也不能青天白日的当着别人的面打妻子耳光,打人不打脸,打耳光这事是极严重的羞辱,跟一般的打架是完全不同性质的事情。

    此时的人讲的是长嫂如母,刘氏是吴鸣的嫂子,没有老太太的情况下在遇见这样的事情,她单独把吴鸣叫过去骂一顿也是可以的,更何况是替老太太传话,吴鸣深施了一礼,“是弟弟治家无方,让嫂子跟着操心了。”

    “先别说这些了,老太太气的不轻,你在老太太跟前小心回话就是了。”

    吴鸣进了正房,立刻就给老太太跪下了,“儿子不孝,请老太太让儿子休了宋氏。”

    刘氏在外面一听,差点没晕过去,他这是向老太太陪礼吗?这是诚心要气死老太太啊。

    她赶紧快走两步到了老太太跟前,扶住气得指着二儿子说不出话的老太太,“老太太,您别生气,二弟这是气话。”

    “为了个庶子要休嫡妻,为娘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宋氏是老太太的娘家侄女,代表的是整个宋家的女儿教养,说宋氏不好把宋氏休离,就等于说宋家的女儿都不好,就是老太太也是脸上无光的,别的不说,休了宋氏,老太太跟娘家就等于彻底决裂了。

    “不是儿子心狠,不顾及夫妻之情,只是这毒妇三番两次害我的子嗣,如今竟连佑儿都容不下了,不休了这毒妇孩儿怕日后无子送终。”吴鸣是个男人,是个深受传统教育的封建男人,这辈子做得最出格的事就是跟青梅竹马的表妹宋氏有了私情,私定了终身,幸好吴老太爷跟吴老太太的筹谋与他不谋而合,这才与宋氏成了亲。

    他也确实想要履行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可是造化弄人,宋氏的孩子站不住,身为男人他不得不考虑到自己的子嗣问题,但是他对宋氏还是有真感情的,想着有了庶子就不再碰别的女人,把庶子交给宋氏养。

    谁知道宋氏是个不容人的,把当年的话翻来覆去的说,说他是负心人,无情人,恨自己瞎了眼,更是害得他房里的妾室通房连连流产,夫妻之间的感情,也在一次次血腥的流产之后,磨得一点点消失不见。

    现在他跟宋氏之间早已经没剩下什么感情了。

    老太太看见二房这种情况也着急了,老儿子大孙子,老太太的命根子,老太太仰仗大儿子,最疼的却是小儿子,一看见这种情况,她也曾经无数次的劝过自己的儿媳兼侄女宋氏,可是宋氏就是油盐不进,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后妾室通房的胎一个都保不住,她又不忍心小儿子无后,这才作主从外面纳了二房进来。

    二房进门一年既得子,吴鸣跟宋氏的关系也降到了最冰点,彼此之间相对无言。

    现在儿子出了事,吴鸣首先怀疑的就是宋氏,这也跟宋氏之前的作为有关。

    宋氏此时被丫环扶进门,她平时最爱涂脂抹粉把自己打扮的高贵精致,如今她洗了脸,脸上没抹脂粉,这才看出老态来,她脸色腊黄,眼底黑青,眼角的皱纹比刘氏还要多,此时她跟刘氏站在一起,竟像是刘氏比她年轻五六岁的样子。

    刘氏看着她的样子也觉得她可怜,宋氏最错的就是太相信夫妻之间的海誓山盟,男人已经不记得了,她还要一个人守着。

    宋氏进了门就给老太太跪下了,“请老太太派人送我回娘家吧,若是此时不送我回去,我怕那孩子真有三长两短,二老爷要让我赔命。”她此时再没了平时的意气风发,哭得可怜。

    “有我在谁敢让你赔命!”吴承佑出了事老太太自然心疼,这是她的二儿子的第一个孩子,可是让嫡妻给庶子赔命却是古今都没这个道理的。

    “老太太……”吴鸣忍不住想要替自己的儿子伸冤。

    “你闭嘴!来人,把习氏跟奶娘给我带进来!”老太太心里虽然也怀疑宋氏,可是见宋氏这样疑心却去了不少,宋氏这人没有什么弯弯绕,干什么都明火执仗,如果真是她干的,此时怕是早已经承认了,现在她虽未喊冤,可也没有承认。

    丫环婆子把哭的钗横鬓乱的习氏跟软得像滩泥似的奶娘给拖了进来,习氏一看见吴鸣就扑了过去,“二老爷啊,你要给我们承佑做主啊。”她扯着吴鸣的衣角不停的哭。

    “闭嘴!什么你们承佑!六爷的名儿也是你叫的!”刘氏喝斥了她一声,习姨太太委屈的直哭,她是过了明路的二房,叫吴承佑的名字也不算是大错,可是刘氏此时必须维护宋氏正妻的权威。

    吴鸣看着她眼睛里流露出心疼来,看向宋氏的眼神跟刀子一样。

    “说得好,刘氏你是长嫂,这事就归你查问。”老太太赞许的看了眼大儿媳,直接问奶娘对于老太太甚至是刘氏来讲都是降低身份,但是这事却不能让管事娘子们出面。

    “老太太在上,儿媳放肆了。”刘氏先跟老太太告了罪,丫环搬了张小机子过来,刘氏坐了下来,“奶娘,你是看着六爷的,六爷到底怎么摔的!”

    “奴婢……”奶娘支吾半天,不肯再说了。

    “掌嘴!”早有粗壮的婆子在旁边候命,听见刘氏说了,蒲扇般的大扇便扇了过去,一巴掌就打得奶娘鼻口窜血。

    “不说就再打,打到说为止!”刘氏眼皮都不撩一下。

    “太太,大太太,我说!”奶娘看见婆子又扬起了巴掌,被打怕了,只得说了,“奴婢前儿晚贪凉多吃了瓜,今天白日肚子就不舒服,连跑了几趟茅房,我去解手前见六爷好好的在廊下玩,也就没在意,回来时却看见……”奶娘眼睛想说些什么。

    “你但说无妨!”吴鸣插口。

    “看见六爷自己从台阶上摔了下来。”奶娘此话一出口,在场的众人多一半松了一口气。

    “你去解手,六爷身边的其他人呢?”像是吴家这样的人家,爷们跟前不会只有一个人服侍的。

    “当时六爷房里的腊月去针线房取六爷新做得的衣裳,冬月去给二太太送冰都不在。”这事说来也是赶巧了。

    “你听见没!二太太知书答礼,性情温柔,哪里是你说的那种毒妇!”老太太听到这里,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腰杆也硬了,说话也有力气了。

    这时又有婆子进来,“给老太太报喜,六爷醒了,朱大夫说没什么大碍,躺几天就好了。”

    “好,好,好。”老太太点头,“孽障,还不快给你家二太太赔礼!”

    吴鸣知道真相,也有几分不好意思,心里面对宋氏是毒妇这一点却没有什么改变,此时老太太让他向宋氏赔礼,他站起身虚虚的施了一礼就算过去了。

    宋氏心里对他彻底失望了,也彻底冷了,看向吴鸣的眼神都是陌生的。

    吴家的小辈们晚饭时就知道了这件事,吴柔叹了口气,她现在觉得这封建的古代世界,比现代世界差太多了,现代女人骂小三,却不知道古代女人容忍小三、小四、小n的不幸。

    她提起笔来在芙蓉笺上写了首诗: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这首纳兰性德的诗,因为满清没有入关,纳兰家估计还在关外牧马,纳兰性德有没有出生都没人知道,这首词却被吴柔写了出来。

    她原本看小说时瞧不起那些剽窃古人智慧成果的,可是今天这事跟这首词太应景了,吴柔终究没忍住,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是纳兰的铁杆粉丝,饮水集是看过无数次的,默写这首词实在不算什么。

    待墨痕干了,她把芙蓉笺装信封里,命丫环给宋氏送去。

    宋氏看了这首诗,哇地一声哭了……

    读书

    吴怡不知道穿越小说中发生过无数次的剽窃事件在自己的身边也发生了,在听到二太太的事情之后,她想到的也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后面对想要乱加一句一枝红杏出墙来之类的。

    她这么一个行事无比保守慵懒,思想无比奔放的性格,被拘在这后院里,抬头看四四方方的天空,除了放任思想天马行空之外,也没有什么好消谴的了。

    “五妹妹!五妹妹!”四少爷承业从外面窜了进来,为什么说是窜的呢?在跑过连接主院跟后罩房的月亮门时,他隔了很远就跳了起来,直接跳过高高的门槛,停也不停的继续向前跑。

    整个吴府也只有他敢这么自由的奔跑了,因为是嫡幼子,大家都对他多了几分纵容,连严肃的吴老太爷,对他的要求都比别人低得多。

    他跟吴怡年龄相近,许是在船上拘在一起玩的日子让他发现嫡滴滴的五妹妹也是很好玩的,他没事的时候喜欢跟五妹一起玩。

    他跟吴怡的冲突也是最多的,抢书本啊,下棋争输赢啊,刘氏见他们俩个越争感情却越亲近也就不管了,只是时不时的替他们俩断官司。

    “四哥哥,这次又淘到什么新东西了?”吴怡拿了手帕亲自替吴承业擦脸上的汁,吴承业把手帕夺了过去,自己擦。

    “这回得的可是好东西,只是你不能跟别人说哦。”吴承业从怀里拿出一本已经被汗浸湿了外皮的书。

    “你又哪里淘的杂书?”彼时除了四书五经全算杂书,大人们其实也偷看,可是若是小孩子看了,被捉到是要被打一顿的。

    “这可是禁书哦。”吴承业手里拿著书摇晃。

    “啊?”自己这个哥哥不会淘到金x梅,肉x团了吧?书肆的老板怎么这么无良啊,买给刚九岁的男孩禁书,这话她可不敢说,像是前面那样书的书名她这样的闺阁女子都不应该知道。

    他把书递给吴怡,吴怡一看封面《水浒传》,终于松了一口气,吴承业热爱英雄侠义的故事,一本《三侠五义》已经快被他翻烂了,如今淘到禁书《水浒传》也不足为奇。

    “这是本什么书?”吴怡看过电视剧版《水浒传》,原着是真没看过,但是对里面的故事也算耳熟能详,但是现在她要装不知道。

    “是讲官逼民反,一帮人上山造反的故事,我一共买了两本,这一本是给你的,我的那本我还没看呢。”吴承业对妹妹真的很讲义气,有好东西一直想着妹妹,却没想过这样一本打打杀杀的书,妹妹喜不喜欢看。

    “造反?岂不是跟三侠五义一样打打杀杀的?我不看。”吴怡是看惯了后世的武侠小说的,老实说古代白话版的小说对她吸引力不大,只不过现在没有了清朝,还会有《红楼梦》、《聊斋志异》、《阅微草堂笔记》吗?

    “女孩子。”吴承业把书收了回去,又揣回怀里。

    “你有本事把书拿给三哥哥看啊。”三哥吴承宗是个比大哥还要古板严肃的小老头,吴怡观察着大哥还带着点圆融跟被宠惯出来的大少爷脾气,三哥吴承宗就是个小书呆,整天把圣人教训挂在嘴边,一举一动都规矩过份。

    也是,大哥被老太爷老太太抱去养,三哥是实际上的嫡长子,吴宪跟刘氏本来就对老太爷老太太纵惯吴承祖不满,心里严格教育儿子的一腔抱负全在吴承宗身上施展开了。

    “哼,三哥哥是假正经,他还藏着《西游记》呢,只是你们不知道罢了。”吴承业毫不犹豫的出卖了自己的三哥。

    “噗……”像是吴承宗那样的小书呆最喜欢的居然是西游记,十有八九是孙悟空那只石猴的粉丝,真的是外面越压抑,内心越奔放啊。

    吴承业出卖完了三哥哥,看见吴怡惊讶的表情觉得很值得,背着手在吴怡的屋子里转来转去,他最喜欢吴怡的屋子了,布置得大气得很,呆着又舒服。

    他转到多宝格前,拿起了那艘瓶中船,“这船是咱们大齐帆船的样子,七舅舅说洋人的船帆不活,升帆要水手爬上去才行,若是赶上大风浪就是那命去搏,见着了咱们的船帆都喜的不得了,一个个的都学了去。”

    大齐朝开了海禁,融入了大航海时代,一切都不同了,整个世界被大齐影响,大齐也影响着整个世界。

    “四哥哥你见过船吗?”

    “见过,那年七舅舅到了扬州,特意把我带到船上去看了,听他说那船是能在内陆里划的河船,有比那船还要大十倍的海船。”吴承业眼睛里满是向往,“五妹妹你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像舅舅那样出海,去好多地方游历,见各种各样的人,经各种各样的事。”

    “我等着,四哥哥你到时候要带着我。”吴怡点头。

    “好的,我一定带着你。”吴承业点头保证,身为嫡幼子,他比兄长们多了梦想的自由。

    吴怡的丫环夏荷从外面一脸喜气的走了进来,“见过四爷,见过五姑娘,给二位报个喜信儿,刘家三姑娘来了。”

    刘三姑娘名刘锦

    刘家三姑娘就是刘氏那个自幼丧母的侄女,她父亲是刘家六老爷,原是有些才名的,因为家训未能应考,心中郁闷行事未免荒唐,自从元配死了以后缺了管束更加的放肆,刘家老太爷想着娶一个厉害的管束着他,没想到娶回来确实厉害了,下人妾室被管的不敢乱动,连刘家六老爷也被她纂在手心里,却是个不容人的。

    最看不上原配留下的儿女,三姑娘是元配留下的唯一的女孩,刘家下一辈里不缺男孩,女孩却少得很,连着三姑娘在内才不过四个,自幼被看得精贵些,谁知道到了继母手里却是被横挑鼻子竖挑眼,受尽白眼。

    老太爷老太太瞅不下去了,把元配留下的孩子们接到了主屋,至于六房,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该有的份例少不了他们的,多余的是一点都不会有了。

    三姑娘现年十三岁,也到了寻婆家的时候,那个继母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竟然差点把她的庚贴跟一个山东当地豪强家里的纨绔子弟换了,老太太气得要死,也不说她,只是把六老爷叫来臭骂了一顿,言名婚事自有他们老夫妻做主,让六老爷不必管了。

    话说完之后老俩口犯了难,老太爷在京中门生故吏无数,写封信让他们帮助自己的孙女寻个好婆家确实是不难,只是之后的事就难了,他们低调了二十年,不能为孙女重新高调,最后想到了女儿中最有主见的吴刘氏,将这事托给了她。

    吴刘氏也确实厉害,到了京城就跟雷侯府把事情给说定了,刘家老太爷自然欣喜不已,派了三姑娘的亲哥哥,已经成了亲的刘家五爷去送三姑娘进京。

    刘锦自角门下了马车,换了软轿,软轿是低调的青色,因为是夏季轿子里小窗的窗帘被卷起,用牛角扣扣得死死的,另用白色的烟罗纱封得密密实实,

    她侧头看着轿外,刘家老宅经数代人翻盖,占地是极大的,由一排排小巷穿起的一个个宅中宅,院中院像是一座小城市,白日里院门敞开,常有人闲坐在外,在那些小巷着坐着轿,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着你。

    而吴府是京中大宅门的气派,屋宇开阔,大家气象,下人们见到轿子都避到路边,垂手低头,刘锦叹了口气,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可是她能久恋的家又在哪里呢?

    轿子直接被抬到了东院的正院,刘氏带着儿女们等待着自己的侄女,吴怡莫名其妙的想起宝姐姐进大观园,又联想起黛玉的只有周瑞家的相迎,莫名的觉得事态的炎凉。

    刘锦的轿子一落地,跟在轿旁服侍的丫头就掀开轿帘,牵了刘锦出来。

    刘锦穿了件粉白的如意纹对襟夏衫,浅蓝洒金的十二幅月华裙,裙边上绣了成串的梅花,手腕上的羊脂玉镯衬得手腕莹白如玉,头上梳了垂云髻,戴了金玉梅花攒。

    她长得说不上极美,比不得吴凤,比起身为男子的雷定均亦多有不如,脸是瓜子脸,眉目清秀,嘴唇薄淡,虽然身量尚未长成,却自有一股人淡如茶的气度。

    刘氏见了她自是极喜欢的,亲自拉了她的手,把她带到正房,先是让她认亲,见过了表兄弟姐妹们。

    刘锦让身边的丫环拿了宝盒,从盒中亲自拿了见面礼送给兄弟姐妹们,吴怡得了个八宝珐琅粉盒,又得了一瓶百花膏,一串黄|色蜜腊手串,吴凤得的跟吴怡的是一样的,吴柔跟她们的略有不同,蜜腊手串变成了透明的琥珀手串。

    周围的人一脸的理所当然,吴怡看见吴柔有些异变又恢复正常的脸色,脸一扭她只能别过脸去装看不见。

    出身是束在吴柔头上的紧箍咒,这个

    穿越官家嫡女(完结)第6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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