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66部分阅读
天空又飘起了雪花。
送走最后一拨使节和道贺团的嬴政和许寒芳,回到温暖如春的蕲年宫。终于只剩下二人单独相处的空间。
许寒芳精疲力尽地倒在床榻上,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长吁短叹:“啊!终于解放了!累死了!”
嬴政站在原地不动声色地把手伸给她,她坐起身一握住他温热的手掌,他就微笑着把她拉到他的怀里亲了一下。
金盆兽炭,火势正旺,琉璃灯照明的四壁,也抹上一层淡淡的红。
“芳,你看外面下雪了。”嬴政拥着许寒芳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
许寒芳望着窗外缤纷的雪花,迷离地说:“雪景真美。”
嬴政在她耳后吻了吻,低声说:“芳,谢谢你。你为我们大秦国带来了祥瑞。今年一定是一个丰收年。”
“哦?那你要如何感谢我?”她也觉得沉醉。
“我把我的全部都给你,好不好?……全部……”他含糊不清地说着,不停的吻着她的耳垂,慢慢滑到脖颈,越来越低。
她乖乖地依偎在他的胸膛,羞得眼皮都发重了,眼角眉梢挂着融融春意。
嬴政笑着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多少年前她就喜欢上了搂着她的感觉。感觉只要搂着她似乎就拥有了一切。而今天终于如愿以偿。
他舍不得将她放在床上,抱着她在室内漫步,看来修长的她,抱在手上是轻软柔弱,仿佛没有重量一样。他一边轻吻着她,一边轻声说:“芳,你知道吗?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许寒芳依在他的怀里,迷迷糊糊的,浑身酥软,像醉了一样。
嬴政鼻端处满是从她身上传来的芳香,令他神魂颠倒。
嬴政缓缓走到床榻边把她放到床榻上,许寒芳娇羞的把头垂得更低。
嬴政微微一笑,轻轻解开了她的紫狐外衣。紫狐外衣滑落在地上,只穿了薄薄纱衣的她,身躯若隐若现,眉黛含颦,盈盈秋水,娇娇红粉,在朦胧的灯光下更显得诱人。
嬴政伸手去解她的纱衣。她羞得满面通红,娇笑着向后一退躲开。这一半推半就,欲迎还拒的动作更是让他动情,轻笑着向前一探身,跟了过去。
许寒芳慢慢向后退着,东躲西闪,满面娇羞。嬴政更加的不能自拔,浑身燥热的出了一头汗,伸手去抓她。
谁知她却比泥鳅还滑,从他的指尖轻轻滑走。连着几次都是这样让她溜走。
嬴政嬉笑追逐了一阵,终于失去耐性,低笑一声道:“这次我可是来真的了!”说着一个恶虎扑食扑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嬴政紧紧搂着她,笑望着她,伸手去解她的纱衣。她更是羞得只会往他的怀里躲,闭上了眼睛。
外衣、纱衣、小衣像窗外的雪片一样一件件从床榻上飘落。此刻,室外冰天雪地,室内已经是温暖如春……
几番云雨之后,极尽鱼水之欢,令人飘飘欲仙。嬴政拥着许寒芳躺在软软的榻上。殿内的兽盆炭火热的二人脸面通红。
嬴政的手还在她光滑如缎的身上轻柔地抚摸着,她闭着眼睛享受着云雨之后的温存,把身体又向他身上贴了贴,去感受他身上炽热的温度和结实的胸膛。
“芳!”
“嗯!”
“你真好……”嬴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吻了吻她的秀发,抱得更紧。
“你更好……”许寒芳抱住他粗壮的胳膊,喃喃地说。心底深处却有着些许的失落。
照例,嬴政和许寒芳大婚之后需要去拜见嬴政的师父中隐老人。
嬴政亲自赶着马车,像普通人家的新郎拉着新媳妇一样喜气洋洋地往师父家赶去。身后是乔装打扮的虎贲军侍卫。的2a
沿着古树参天的驰道,走在清除过积雪的路上。许寒芳穿着棉衣,围着围巾坐在马车里,十足的小媳妇模样。
嬴政又愉快地唱起了跑调的歌曲,样子开心极了。
许寒芳掩着嘴吃吃地笑。
嬴政见许寒芳笑他,甩着鞭子,扯开嗓子,唱得更是起劲。把许寒芳乐得东倒西歪、前仰后合。就连身后的侍卫也忍俊不住,偷偷直乐。
路过上林苑的松林,嬴政拉住了马车抬手一指:“芳!你看。”
许寒芳从车内探出了头,看了看那个共同抗敌的山坡,莞尔一笑。
嬴政探身凑过来轻声说:“你就是在这里救了我的命,今天我要抱着你和你一同走过这个山坡。”不等她作出反应,他就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哈哈笑着跑向山坡。
身后的侍卫忙拉着马车跟上。
嬴政抱着许寒芳气喘吁吁地走在山坡上。
许寒芳看着嬴政脸上、额头上、鼻尖上全是汗珠,轻声说:“蚊子,放我下来吧。你累了。”
“不累!”嬴政脚步不停。
许寒芳抬手为他擦擦额头鼻尖的汗珠,心疼地说:“蚊子,放我下来吧。”
嬴政低下头在她的脸上亲了亲,笑道:“我说了抱你过这个山坡就要过了这个山坡。说话算数!”
“你的手臂刚好不久,我担心……”许寒芳紧紧抱着他的脖子,想要减轻他手臂上的重量。
“没事,放心……”嬴政一努嘴:“你看!前面就到了。”说话间已经到了坡顶。
在平缓的坡顶走了一阵,开始下坡。
“小心了,抱紧了!”嬴政大声笑着,抱着她也不走驰道,顺着积满积雪的山坡,愉快地向下跑去,脚下一个不留神,滑倒在地上,二人“唉呀”一声同时跌倒在雪地上。
“讨厌!早让你放我下来,你看!弄了一身的雪。”许寒芳坐在雪地上拍打着身上的雪,不停地责怪。
“我就是要让你做个雪婆婆。”嬴政顽皮的坐在地面不停地笑。
准备上来搀扶二人的侍卫忙识趣地退到一边,。
许寒芳看着嬴政幸灾乐祸的样子,气得抓起一捧雪,洒在嬴政头上,弄得他头发上、眉毛上都是。看着像个圣诞老人的嬴政,许寒芳也咯咯地笑个不停。
“好呀,你敢整我?…。。”嬴政扑过去抱住她就地一滚,二人一起滚倒在雪地上,滚了满头满脸一身的雪。
“哈哈哈……”嬴政抱着她忘情地笑着。
笑声打破了松林的宁静,在山坡上回荡。山间肃立的参天雪松,像默立的沧桑老人见证者二人甜蜜幸福的爱情……的a5
嬉笑打闹了一阵,二人继续赶路。
一路上,许寒芳不停地责怪,整得这么狼狈如何见人?嬴政哼着小曲赶着马车,只是笑而不答,悠然自得。
到了中隐老人家里,师兄墨离站在门口恭候,见到二人咧着嘴给了二人一个似笑非笑地笑。
许寒芳拍拍墨离的肩头:“好师兄,多年不见更会笑了。笑得更好看了。”
墨离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脸,问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哦?”许寒芳用胳膊肘一捣嬴政。
嬴政忙伸过头来随声附和道:“是呀,是呀!师兄笑得很好看了!”
三人同时爆发出愉快的笑声。
进到屋内,按照规矩,嬴政和许寒芳给中隐老人行了大礼,敬了茶。
中隐老人笑眯眯地看着许寒芳,微微点头。
许寒芳羞涩地低下头。
中隐老人又望向嬴政,微笑着点点头。
嬴政又长跪起身向师父深深一揖。心道:“老师,‘用你的真心换她的真心这是唯一的办法。’这是您教给学生的方法,如今嬴政做到了。谢谢您,老师!”二人目光对视心领神会地一笑。
中隐老人因为年迈已经好久没有再接见过嬴政,此次嬴政前来也有很多问题想请教老人,许寒芳通情达理地退下。的09
许寒芳正在和墨离交谈,嬴政走了出来:“芳,老师叫你进去,说有话单独对你说。”
“哦!”许寒芳应着,迈步进到屋内。
中隐老人负手立在窗边。这些年不见,他更加的精瘦,却透出一股虚无缥缈的仙风道骨。
“老师!您找我?”许寒芳轻轻施礼。
“嗯!”老人转过身,看了许寒芳一眼。人老了,眼睛都会变得浑浊,可是他的眼睛更加的明亮,亮得似乎可以洞察人世间的一切。
许寒芳被这样的目光看得突然不自在起来。
中隐老人又转回身望向窗外正在和墨离切磋剑术的嬴政,悠悠说:“嬴政变了。”
“嗯!”许寒芳随口应着。
“现在你即已经嫁给他就该全心全意地对他。——对吗?”中隐老人目光犀利。
“啊?哦!”许寒芳突然有些心虚。
“嬴政为你而变,你也应该为他而变。——他值得你这么做。”老人直截了当地说。
许寒芳默默点点头,眼睛不由望向窗外喜形于色的嬴政,突然有些心酸和愧疚。
“你还记得上次你来,我给你说过的话吗?”
许寒芳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去吧,去改变他,改变历史。”中隐突然转身殷切地望着她。
许寒芳望着老人透着奇光的眼眸,顷刻间,觉得沸腾的内心,犹如即将爆发的岩浆,在内心奔腾汹涌。不由自主点点头,转身往外走。
走了几步,许寒芳又转回头问道:“我真的能改变历史?——为何以前我就没有改变?”
中隐老人了然一笑说:“你不能不承认,你以前没有用心做,是吗?”老人笑得和蔼可亲。
许寒芳回忆着思索了一下,默然点头。
“去吧,孩子!事在人为!”老人捋着胡子点点头,略一停顿道:“记住,这就是你的使命。相信你自己,你一定可以做到!”老人明亮的眼睛飞扬着熠熠神采。
许寒芳欣然一笑,转身离去。
中隐老人看着许寒芳的背影,喃喃说:“历史本来就是既有既无,若真若假,时隐时现……如何改变就在你所为。或许历史会因为你而改变,也或许历史是因为你而存在……”蜜月归蜜月,国事要管,奏简要批,政务要处理。只是做臣子也很有眼色不会轻易去打搅二人,除非紧急的事务上奏,否则一律压下缓奏。
今天,嬴政去军情处听奏军情。寒芳独自一人坐在蕲年宫,守着烛光,倍感无聊。顺手拿起一份奏简,看起来。
奏简上的文言文看起来很费力,她正在细细研究文的意思。嬴政悄悄来到身后,抱着她轻问:“干什么呢?”
“无聊,没事做!”寒芳慵懒地靠在他身上。
嬴政扳过她的身体,在她的脸上轻吻:“是我不好。”
“国事重要,我明白。”寒芳无精打采地说。
嬴政淡淡一笑哄她:“不要闷闷不乐。”
寒芳拿起铜镜,对着镜子反复照着轻叹一声:“我就是好闷呀,你看我都长皱纹了。”
“哪有?”嬴政扳起她的脸:“我看看。”
“你看你看,眼角这里。”寒芳指着自己的眼角撒娇道:“等到我变老了,丑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嬴政仔细查看,在她眼角轻吻一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寒芳不以为然地笑笑。
“你在我眼里永远都年轻。”嬴政喝了口茶突然想起来道:“对了!我还想问你呢,你上次在巴地,用了什么法术使清姐起死回生?”
“法术?”寒芳瞪大眼睛:“我哪里有什么法术?我是给她解了解心锁。”她放下铜镜,走到他后面给他揉肩,关心地问:“你今天累不累?你要注意休息,不要老是那样废寝忘食。”
“遵命!”嬴政拖着长腔道,反手把她拉近怀里:“听说觅芳园的梅花开了,我们一起去赏梅可好?”
“你不批阅奏简了吗?”寒芳听到赏梅,眼睛一亮。
嬴政拿起她的秀发在鼻边闻了闻,笑道:“赏梅回来再批阅,也不迟。”
时值初春,梅花盛开,月下看梅,更添情致。
嬴政和寒芳披着重裘手拉着手,沐浴着月光走在梅林中。一轮寒月,映着花光人面,倍觉清艳。
嬴政把寒芳拥进自己的皮裘,抬头望着天上的月儿,笑着说:“芳,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
寒芳悠悠叹了口气。
“你因何叹息?”
“我想起,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
“为何如此伤感?”嬴政发现她最近变得多愁善感。
“现在你爱我,只是不知道你会爱我多久……”寒芳想起史书上君王的薄情寡义,又涌起阵阵伤感。
嬴政轻促眉头,拉着她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上:“芳,你听!”
“听什么?”的3c
“我的心跳。——听到了吗?”
“嗯。”寒芳认真地听着这有力的心跳。
“咚!咚!听到了吗?里面只有一个声音,芳!芳!”嬴政温柔地解释。
寒芳开心地笑了,把脸紧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静静听着他的心声。月光下,梅花旁,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地上的月影重合成一个人……
令人难忘的蜜月过去之后,嬴政就一头扎进堆积如山的国事中忙碌,每天很晚才回来。嬴政每次回来寒芳都已经睡下,他不愿吵醒她,都是在她身边轻轻躺下。
已是深夜,嬴政批阅完奏简回到寝宫。
他弯下腰看看,见她已经睡熟,不用掀开被子,光看锦被的轮廓就知道她是怎样的睡姿。被子下的她一定是伸手伸脚的睡着,睡的毫无忌惮。
嬴政轻笑着摇摇头,轻轻拿起她被子外面的手放进被子盖好。然后轻轻掀开被子在她身边缓缓躺下。
柔和的灯光下,他深情地望着她,眼角眉梢全是笑意。
突然,寒芳一个翻身,一条腿重重压在了他的肚子上。压得他一皱眉,看着她懒猫一样的睡姿,忍不住一笑,把她的腿轻轻从身上拿开,不愿意惊醒她。
她却一抬腿,又把腿放在了他身上。他又皱皱眉,苦笑着再次把他的腿拿开。动作还是很轻很柔。然后他看见她的脸上挂着调皮地笑。
仔细一看,她已经笑得合不拢嘴。
“好哇,原来你没有睡着?”嬴政轻轻抱怨。
寒芳挤着一只眼睛,俏皮地笑:“睡着了,不过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又醒了。”
“醒了,那我们来做游戏?”嬴政满面笑意。
“做游戏?什么游戏?”寒芳好奇地问。
“做能生儿子的游戏……”他笑着抱住了她,翻身覆在她身上
她躲在他的怀里吃吃地笑,只是不停地笑。
梅花落、桃花开。转眼到了桃花盛开的季节。
嬴政更为忙碌,二人除了早餐时刻几乎见不到面。早膳时刻也就成了最幸福的时刻,二人像平常百姓一样有说有笑无话不谈。用完早膳,嬴政就又匆匆赶了出去。
寒芳每天依依不舍地送他出门,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早点回来,注意身体。”
每次,嬴政都会在她的粉腮上轻吻一下,才快步离去。
湖边桃红柳绿,春意盎然。
寒芳漫步在桃花树下,漫无目的地走着,百般无聊。由于放走了一大批宫女,整个王宫显得冷冷清清。
她索然无味地在湖边坐下,从湖边捡了一些小石子,一颗一颗往湖里撂着。湖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一池春水一波愁。她想起了深宫怨妇图,突然发现自己也成了其中的一员。
寒芳略一思索轻车简从带着秦煜出了宫,在咸阳城的大街上走了一圈,不经意间到了快乐豆坊门口。
她站在门外迟疑片刻,迈步走了进去。
豆坊内的院子里不知道被何人种上了梅树、石榴树、桂花树;屋内不知被何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寒芳心中不禁一荡:难道是浩然回来了吗?她缓缓走着,慢慢看着,正诧异间,几个宫人走进来。
宫人看见寒芳忙跪下行礼。
“是你们打扫的屋子?”
“是。”年长一些的宫人恭敬地回答。
“是大王让你做的?”
“是。大王令,照顾好屋内的一切,特别是院子内的几棵桃树。大王还令,栽上了各季节开花的树木,让这里一年四季都有花开。”
“哦!”寒芳点点头,又摆摆手:“你们回去吧,今天不用打扫了。”
宫人领命退下。
寒芳迈步进到屋内,走到墙角抱起那块写满爱的牌匾,缓缓坐下。她用手指描着牌匾上的“爱”,笑容挂上嘴角,泪水却溢上眼角。
她抱着牌匾喃喃自语:浩然,我对不起你,我没有遵守我的诺言。你会怪我吗?浩然,我不求你能原谅我,我只希望你能平安无事……晶莹的泪水滑落眼角。
寒芳静静坐了许久,站起身把牌匾重新放下。慢慢踱到屋外,踱到桃树下,看着在春风中摇曳的满枝头的桃花。
春风拂过,花瓣纷飞,一片片飘落。
她弯下腰捧起一捧花瓣,花瓣上还沾着星点泥土,醉人的花香甜得发腻。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枝头闹人的春意,久久一动不动。
太阳渐渐升至正空,融融的暖意洒在枝头。
寒芳垂下眼睑,深吸一口气对秦煜说:“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是!”秦煜躬身答道。眼神中却隐隐有着些许不满。
寒芳打量他一眼,走了几步似乎想起什么,她取下身上的锦囊递给他:“你帮我收着吧,我想……我以后不会再经常看它了。”
秦煜知道锦囊内是她视为珍宝的玉簪和竹简。一愣,抬眼望了一下见她目光诚挚,忙双手接过锦囊,躬身道:“是,末将遵命。”
寒芳把锦囊交在秦煜手里,转身快步离去,快速出了豆坊的大门。
秦煜急忙跟在身后,脸上有了一些笑意。
咸阳城的大街上,街口围了一堆人。
寒芳原本就爱看热闹,遂叫道:“停车!”站在马车上伸着脑袋张望了一阵,从马车跳下来往人群挤去,好奇地想要看个究竟。
秦煜忙带着侍卫,跟在身边分开人群。
人群中。几个贵族子弟正不怀好意地围着一个中年人奚落他。中年人急得想反驳,可是面对几个伶牙俐齿的年轻人越是着急越说不出话来,涨得满脸通红。
“你一个臣国的人还想在这里卖弄,别想了。”一个年轻人嘲讽地说。
其他几个贵族子弟哈哈怪笑。
中年人怀里抱着一堆书简,脸色难看,就欲离去。
一个公子哥伸手一拦:“你是臣国的人,见了我们就该行人臣之礼。大家说对不对?”
“对!”众人跟着起哄,接着是一阵哄笑。
寒芳已看出了名堂,几个贵族子弟在欺负外乡人。
中年人气得脸色煞白,不愿理会,欲强行离开。一个贵族子弟伸手一推,另一个人伸腿一绊,中年人跌倒在地上,怀里的书简散落了一地,异常狼狈。
周围的人更是爆发出哄堂大笑。
一卷竹简滚落在寒芳脚下,她弯腰拾起来一看《说难》。心中一动:莫非此人是他?
“都住手!”寒芳朗声喝道。
几个贵族子弟回头一看,有人在婚典上见过寒芳,一惊,躬身退在一边,不敢出声。
众人一看几个贵族子弟对寒芳毕恭毕敬,也都默不作声地看着。
“你没事吧?”寒芳走到近前蹲在中年人身边问。
中年人摇摇头,慌乱地爬起来,只顾低着头去收拾散落一地的书简。
秦煜率随从帮忙收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竹简。
寒芳试探着问:“请问——你可是叫韩非?”
中年人抬头看了寒芳一眼,愣住了,直直看着她,呆呆地站起身来。
“大胆,你敢这样……”一个贵族子弟刚要喝斥,看到寒芳扫过来若无其事却无可抗拒的目光,又把话咽了回去,缩头退到一边。
“请问你是韩非吗?”寒芳再次询问。
中年人茫然点点头,侃侃道:“敝人韩国韩非。”
“韩非,你真的是韩非!”寒芳开心地笑了。她没想到自己能见到法家学术的代表人——大思想家韩非。
秦煜把散落的书简拾起来交到韩非手里。
韩非抱过书简,仍目不转睛地盯着寒芳。
寒芳纳闷地朝自己身上看看,没觉得有何不妥。微微一笑,大方的邀请:“我久仰先生大名,十分钦佩,我们可以聊聊吗?”
韩非木然点头。
寒芳四下看看,旁边正好有一个酒楼:“先生请至酒楼一叙。”
韩非抱着书简略一犹豫,迈步进了酒楼。
寒芳眼角余光看到几个贵族子弟交头接耳不知道他们在偷偷议论些什么。她转过身走到几人面前,抱着手臂笑眯眯地问:“你们在说什么,也让我听听?好吗?”目光中充满挑衅。
几个人立刻闭住了嘴,低着头不住偷眼瞅着她。
寒芳笑眯眯地说:“你们听着,韩非从现在开始就是我的朋友,要是再有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要是让我听到有谁在背后胡说八道——秦煜!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下酒!”最后一句的声音猛地提高了八度,吓得几个贵族子弟浑身一哆嗦。
“是,末将尊令。”秦煜躬身答道。
哼!只有你们会仗势欺人?我也会!寒芳想着一撇嘴,扔下面面相觑的贵族子弟,大摇大摆地进了酒楼。
雅致的包间。的89
寒芳面对面席地而坐,再次打量韩非。
韩非四十岁许,个子不高,样貌清癯,人也清瘦,一对长目闪动着智慧的光芒。方方的脸上最醒目的是他的一子胡。看五官就知道他是一个说话不会拐弯的人。
寒芳细看,见他细长的眼睛里全是落寞。
“先生似乎满腹心事?”寒芳抬手为韩非添些酒水。
韩非忙长跪起身谢礼。待寒芳放下酒壶,叹口气说道:“我来咸阳已月余,一直没有得到大王的召见。”
寒芳手微微停顿:“大王会召见你的。”
韩非一愣,心道为何她会如此肯定?又一想刚才的那些人对她的神态,嗫嚅着问:“请问,你是……”
寒芳微微一笑,转而道:“我看过先生的一些著作,很是佩服。”
韩非苦笑:“都是一些无人问津的言论。”
“先生的文章,都会成为后世不朽的著作。先生集法家之大成。把商鞅的“法”,申不害的“术”,慎到的“势”等思想溶为一体。并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实属难得。”寒芳娓娓道来。
韩非双目一亮,颇有遇到知音的感觉。再次认真审视寒芳,暗自猜测她究竟是何人。
寒芳端起酒杯给韩非敬酒:“我不饮酒,以茶代酒,先生见谅。”
韩非双手接过酒杯,端在手里,“敢问姑娘高姓芳名?”
寒芳略一颔首:“我叫韩芳。”
韩非手猛地一颤,杯子里的酒到几案上,溅了一身,却似未察觉。
寒芳见韩非表情异样,问:“先生怎么了?”
韩非半晌才回过神来,看看寒芳再看看身后的秦煜。忙放下酒杯,离开座位,跪地行大礼:“韩非不知是王后驾临,请恕韩非无理。”
虽然没有举行封后大典,可是大婚之后,她已经成为众人认定的王后。寒芳尴尬地一笑,双手相搀:“先生快起。”
韩非局促地起身,恭谨地重新坐在席位上。谈话不似刚才自如,只是寒芳问一句答一句。
寒芳略觉扫兴,淡淡一笑道:“先生不必拘谨。这里没有王后,只有韩芳。”
韩非点头答礼,似笑非笑。
寒芳看看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这卷《说难》就送给我吧。”说着站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大王很快就会召见先生,请先生静待佳音。”言罢转身快步离去。
韩非执礼相送,他直起身望着寒芳远去的背影,目光久久没有离开……寒芳回到蕲年宫,嬴政已下朝,正在专心批阅奏简。她走过去,挨在嬴政身边坐下,把身体软软地靠在他身上。
嬴政微微一笑,也不介意,继续去批阅奏简。
寒芳又往他身上贴了贴,蹭了蹭,提示他注意自己。
嬴政笑着一只手把她搂在怀里,漫不经心地问:“今天又跑到哪里去玩了?现在才回来?”另一只手拿着御笔在奏简上作批复。
寒芳躺在他的怀抱里,仰望着他。看到他下巴上刚刚蓄起的胡子,忍不住抬手去拽了拽他的胡子。
“噢,好疼!”嬴政放下御笔,双手来抓她的手,逼问:“为何拽我的胡子?”
寒芳咯咯笑着,躲闪着嗔道:“谁让你不理我?每天和你说不了十句话!”
嬴政把她搂进怀里,一吻她的额头,眼睛依旧看着奏简:“我知道这段时间忽略了你……”
寒芳轻掩住他的口:“不用解释,我明白。”
嬴政一笑把她搂得更紧,抬手去拿另一份奏简,被她拦下。
“你要干什么?”嬴政轻点着她的鼻子:“难不成又要来媚惑我?”抬头往殿外看看:“现在可是白天!”看着怀里娇俏可人的她,一缕幽香自她身上传来,情不自禁地去吻她的红唇。
“唔,慢着!”寒芳用手里的书简挡开他的吻:“我可不敢落个媚惑君主的罪名。”
嬴政已动情愫,推开竹简,低头要吻,寒芳笑着打断:“讨厌,人家有正事和你谈。”
“哦?”嬴政好奇。
“每次和你一说话,你就是说等你忙完了再说,可是等你忙完了我就睡着了。”寒芳在嬴政胸前划着小圈圈,满脸的委屈。
嬴政拿起她的洁白光滑如玉的手在嘴边吻着:“委屈你了,忙完这一段时间,我一定好好陪陪你。”
寒芳甜甜笑着:“嗯,好!”又正容道:“说正事,——这个给你。”她把书简递到他的面前。
“这是什么?”
“自己看。”寒芳把书简放在他手里。
嬴政漫不经心地展开:“说难……韩非……是他?”眼睛一亮。
寒芳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你知道他?”
“你看。”嬴政往几案边一指,道:“这些都是韩非的著作,里面都是治国安邦的思想和理论。”
寒芳顺势一看,书案上摆放着《孤愤》、《五蠹》等书简。
嬴政赞叹不已地说:“前些天,我刚看过这些书,我若能见到此人并与之交谈,真乃一大快事!真便死而无恨了!”的e
寒芳诧异地问:“那韩非已来秦多日,为何没有受到召见?”
“哦?我为何不知此事?”嬴政颇觉诧异:“只是听奏韩国来了个使臣,只是不知道是韩非。——何人如此大胆,不如实奏报?该死!”他仰脸想了一下,就要动怒。
“嘘。戒怒!你忘了?”寒芳娇笑着用手指去舒展他的眉头,说:“你的愿望很快就会实现了!该高兴才对。”
嬴政一笑释然,便不再追究。
次日,嬴政在书房接见韩非。
嬴政穿着绣有云文图案的便服,以寻常百姓之礼节接待韩非。他对韩非一见就有好感。
韩非神采奕奕,异常兴奋,说起话来虽不是口若悬河,但是条理分明,侃侃而谈。言行举止间透着贵族的气度。
寒芳穿着布衣在一边添茶倒水,以宾主之礼相待。微笑地望着二人。
嬴政和韩非先交谈了一点天下大势和各人的看法,然后又谈关于法制制度的建立。
他们谈人性善恶问题,谈社会的发展。韩非的言论深得嬴政的心,嬴政不时地轻轻点头。寒芳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入了迷。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
嬴政从韩非那里得到不少策略上的好构思,仍觉意犹未尽,双手按膝,倾身向前道:“先生的言论真是让寡人受益匪浅。——依寡人看先生就留下来协助寡人吧。”他早已听说韩非在韩国受到韩王的排斥,不予重用,觉得这样的人才被埋没实在是可惜了。
“臣有自知之明,著书立说尚可,处理政事、待人接物,就非臣之所长了。”韩非当即推辞。
嬴政盯着韩非目中放出光来,移时,忽又黯淡下来,哈哈一笑说:“先生过谦了。秦国新改政令,正需要先生这种人才。那就请先生为寡人著书建立行政制度可否?”
“大王可是求才若渴。”寒芳在一边凑趣。
韩非面色一暗,垂首道:“谢大王厚爱,臣愧不敢当。”
嬴政知道凡事不能操之过急。一笑也不再勉强。
“臣此来还要上书大王,”韩非此行还有着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说服秦王缓灭韩而先灭赵。他见嬴政此时高兴,趁机说道:“臣想上书大王,请大王从韩国撤兵……”
韩非话还未说完,嬴政就已明白其义,笑着岔开话题:“先生,今日不如留下来,寡人想和先生彻夜长谈,寡人还有许多问题想向先生请教呢。”
韩非看嬴政神色不对,知道秦灭韩决心已定,颇觉无奈,知道多说无意只好作罢。又谈了一阵,起身告退。
嬴政微笑着以主人之礼送韩非出了大殿。
韩非再三作揖请嬴政留步,嬴政方停步不前。
嬴政给寒芳递了个眼色。寒芳心领神会,眨眨眼睛一笑,送韩非出宫。
春色撩人,傍晚徐徐的春风吹在人脸上,暖暖的、痒痒的。落日的余晖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金光闪闪。
寒芳和韩非并肩走在御苑的小路上。
“大王很欣赏先生,先生何不留下来辅佐大王?”寒芳做起嬴政的说客。尽管她知道历史上韩非没有事秦,可是老爹不是说自己能改变历史吗?
韩非停下脚步,有意无意瞅了她一眼,抬手拨开身边的柳树枝,微笑着解释:“人的性格禀赋不同,我志不在此。只喜欢著书立说。”
寒芳转过身,透过翠绿的柳树枝看着韩非,笑道:“先生过谦了,我看先生是不为韩王器重,所以心灰意冷。”
这一针见血的话语让韩非一愣,望着花园中满园即将绽放的花蕾,嘴硬道:“眼看故国国势衰弱,主上软弱昏庸尽用些谄媚的大臣,我太过着急,所以直言进谏了几句,我本无心参与政事。”他还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却有些难以自圆其说。
寒芳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还要说话,抬头看见迎面匆匆走来的李斯。
李斯看见并肩而行的二人,目光一跳,忙跪下给寒芳行礼:“微臣李斯叩见王后。”
寒芳端着十足的王后架子,淡淡说:“起来吧!——李斯,你应该认得此人,你们都是荀子的门生?”她虽然不喜欢王后这个称谓,也没有举行封后大典,可是大婚之后,她已经成了的众臣公认的名正言顺的王后。的df
李斯恭敬地站起来,瞅了一眼韩非,目光中闪过嫉妒之色,点头道:“是,微臣认得韩非。”略一转身躬身道:“非兄有礼。”
“斯兄有礼。”韩非忙躬身还礼。
李斯又躬身道:“禀王后,微臣有事向大王启奏,请容臣先行告退。”
寒芳一挥手:“去吧!”
李斯躬身退下,走了几步停下来又回头看看,目光一闪,快步离去。
寒芳送韩非出了王宫的大门,走在返回的路上,独自思索:历史上记载,李斯是因为嫉妒韩非的才学,所以和姚贾、赵高一起用计害韩非入狱,然后诓骗韩非喝了毒酒。这次我一定要改变这些!我要改变历史!
寒芳回到蕲年宫,见嬴政黑着脸坐着,李斯恭敬地站立在一旁。
嬴政看到寒芳进了大殿,略微一摆手,李斯叩头行礼恭敬地退下。
“回来了?”嬴政面对她时总是春风满面,向她伸出手,顺势把她拉进怀里。
寒芳懒懒地倚在他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说:“我最近怎么老是睡不够?没有力气?”
“要不要宣御医?”嬴政轻声问。
寒芳摇头:“可能是天天没事做,歇懒了。——韩非是个人才。”
嬴政赞同地点点头:“是。所以我想要他留下来健全法制。不为我用可惜了!”
寒芳叙述着和韩非的谈话:“他说商君为秦国定下的制度已经很完善,关键是执行。”
嬴政点头:“他说的没错,执法贵在平等,不能有法外之人,儒用文乱法,侠以武犯禁,权贵显要不服法律限制,执法者多歪曲法令来将就个人,这都是法无法彻底执行的主要原因,所谓上行下效,因此罚应自上起,就连人君也不例外才对!”
“这叫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寒芳笑着总结。
嬴政击案称妙:“对!你的一句话说到要害上……”他兴致勃勃,侃侃而谈,说起他的下一步计划。
寒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不停打架,强撑着。
嬴政停止了他的宏伟构想,问:“倦了?”
寒芳强打精神:“最近老是瞌睡也多,总觉得睡不够……”
“我不说国事了,我们现在说说家事。”嬴政笑着改变话题。
“家事?”
“对!家事!和你的家事。”嬴政低低笑着抱起她往内殿走去。
“讨厌!”寒芳小拳头捶着他结实的胸膛,桃腮凝笑,柳眉轻舒。
随侍的内侍和宫女见此情形,便一齐退到殿外。片刻,只听得帐内人语细细,跟着一缕沉烟袅袅飘出,从帐内轻轻荡漾出来……
寒芳抱定了要救韩非,改变历史的想法。每天都往韩非那里跑,或者是请韩非进宫给宫人讲法制。把李斯和姚贾防得滴水不漏。
寒芳一见到赵高就给他警告:“不要让我知道你天天和李斯混在一起,要是让我知道了,饶不了你!”
吓得赵高一见到她就腿软,连个囫囵话也说不成,只会不停地叩头说“是”。天天老老实实地龟缩在宫里,连李斯的面都不敢见,即使在宫内大老远看见李斯走过来,也躲得远远的,唯恐惹祸上身。
嬴政偶尔抽时间听听韩非讲学,每次听到赞同之处都会眯着眼睛频频点头。还给韩非赐了一座宅院,那阵势大有韩非不可归韩之意。
韩非对寒芳也渐渐放下身份的包袱,话也多起来。
坐在凉亭内,欣赏着迷人的春色。寒芳品着茶向韩非讨教棋艺。
“先生著书‘说难’,我看先生没费什么力气,就让大王如此信服,有何可难?”寒芳执手随便下了一子,她原本心就不在棋上。讨教棋艺是幌子,继续作嬴政的说客是真。
韩非微微一笑,随口问:“王后是哪里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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