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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秦之秦简第50部分阅读

    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50部分阅读

    再提那个茬儿。那纯粹是浪得虚名。别人不知道我,你还不知道?”

    嬴义欲言又止用力摇了几下桨,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露出迷人的酒窝。

    岸上传来了近侍的呼声:“韩姑娘,大王召您回去!”

    唉!并不是经常有机会能这样和嬴义开心地聊天的。还没聊几句就被叫了回去!许寒芳遗憾地耸耸肩:“我们回去吧!——不过,我的心情这会儿好多了!”她是个很会调整自己情绪的人。

    嬴义笑望着她,默而不答。

    小船慢慢向岸边靠拢。

    不知道从哪里飞来了一只大黄蜂,嗡嗡叫着朝许寒芳飞来。

    没有女孩子不怕这种飞行物的!许寒芳一声尖叫““啊!”本能地往一边躲闪,却忘记了是在船上。

    小船本来就偏沉,那里经得起她这样晃动?小船晃了几晃,一个侧身反扣在水里。许寒芳和嬴义二人惊叫一声落入水里。

    岸上的人大惊。几个会水的虎贲军忙脱了盔甲下到水里营救。

    许寒芳会游泳,在水里起伏了几下就漂了上来。露出了水面,不费力就游到了岸边。

    嬴义本就不会水,又是一身盔甲,在水里挣扎了几下,不见了踪影。

    “嬴义!嬴义!”许寒芳大叫。

    岸上的虎贲军,先把许寒芳拉上了岸。

    许寒芳在岸上急得直跺脚:“快!找到他没有?”

    几个虎贲军又一个猛子扎了下去,不一会把喝了一肚子水的嬴义托了上来。

    好在时间不长,嬴义只是喝了些水,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趴在地上不停的咳嗽。

    “您没事吧?”这是嬴义上岸的第一句话。然后翻身跪伏在地上,叩首道:“末将该死!请您恕罪!”

    又是这句话?每次都是忘记自己的安危,记住我的安危?看着叩头请罪的嬴义许寒芳心里像翻了五味瓶,撅着嘴嗔道:“不怪你,是我把船晃翻的。”她这样说等于给他脱了罪。看着面色苍白的他,又忍不住说道:“问问你自己吧,我会水,我一点事都没有。没想到你这么菜?”

    嬴义羞涩地笑笑,却叩头拘谨地说:“末将从小就怕水!”

    从小就怕水?那为何还要和我一起划船?这道理不用想,许寒芳就明白。

    浑身湿漉漉地回到蕲年宫,嬴政坐在殿内正在给蒙恬训话。

    蒙恬恭敬地坐在副席上聆听圣训,看见许寒芳进门忙站起来行礼。

    “咦?蒙恬,是你?好久不见了!”许寒芳落了水,心情却突然好了起来。不知道是嬴义的开导起了作用,还是清澈的湖水把烦恼都洗刷掉了。

    嬴政皱眉:“怎么搞得?”从头到脚打量着她。

    许寒芳咬着手指怯怯地说:“划船掉水里了。”

    嬴政眉头皱的更紧:“又掉水里了?上回就掉水里了?”那年夏天,她光着脚跑回来的情形他还记得清清楚楚。

    许寒芳老老实实地回答:“上次是摘荷花,这次是划船。”

    嬴政阴着脸责备道:“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许寒芳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屁股,撅着嘴说:“下回不敢了!”翻着眼睛偷偷看着嬴政。

    没办法!她总是那么贪玩!嬴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地摆摆手:“快去换衣服。别受凉!”

    “哎!”许寒芳应着一溜烟跑出了大殿。谢天谢地!他没生气!

    许寒芳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回到大殿。

    嬴政看到沐浴出来的许寒芳眼前一亮,她还是那么俏丽动人,浑然天成。看了几眼,才想起来正容道:“寡人让蒙恬拜你为师,从明天开始你把你的所学教给他,——哦,对了,还包括上回演算的那些方法全教给他。”

    “拜我为师?”许寒芳瞪大了眼睛,又点点头:“哦!”

    蒙恬给许寒芳行了简单的拜师礼,在嬴政的示意下退出大殿。

    嬴政望着许寒芳湿漉漉贴在脸上的头发,生理上起了某些变化,又很快克制住自己,转回身看着殿外说:“蒙恬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需要好好再培养一下。我考问过他的一些兵法,确实有过人之处。从明天开始我再抽时间对他指点一二。”

    许寒芳歪着头整理着头发上的水,笑着说:“怪不得蒙恬将来这么厉害,原来是名师出高徒!”

    嬴政不敢转回头来看她,迈步走到殿外示意近侍召个姬人速速送到偏殿。

    近侍领旨飞奔着而去。

    没有办法,自己只能这样做,虽然这是解决自己烦恼的下下策!嬴政又回头看了一眼殿内怡然自得的许寒芳,无可奈何地连连苦笑。

    夜幕降临,许寒芳坐在窗边风干自己的头发。

    嬴政放下奏简,笑眯眯地看着许寒芳梳理头发。停了片刻,他站起来走到她身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她乌黑的秀发,然后一把抱起她来到殿外廊下的凉榻上坐下。

    许寒芳惊慌着刚想挣脱开,嬴政在耳边低声说:“别动!在我怀里老老实实坐着,我不会强迫你做其它事,只要你坐在我怀里。这是最高要求!”

    许寒芳只好老老实实坐在嬴政的怀里。唉!这算不算性马蚤扰?算不算上司对下属强迫的性马蚤扰?

    “你又在想什么?”耳边嬴政轻柔地问。

    许寒芳抬起头发现嬴政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叹了口气说:“我在想我为何不吃成一个特别胖的大胖子?这样你就抱不动我了!”

    嬴政淡淡一笑,把许寒芳搂得更紧些,把下巴轻轻抵到许寒芳头顶,闻着她头发上醉人的清香,遥望着夜空,喃喃说:“我记得你以前爱看星星的,为何最近不见你看了?今天我陪你一起看星星可好?”

    许寒芳猛地一怔,猛然发现自己确实很久没有看过星星了。是因为不愿意看到星星想起伤心的事?还是根本忘记了看星星?她抬起头望向那颗最亮的星星,星星的眼睛一眨一眨地,是否还是浩然像往常一样在向自己诉说着相思的衷肠?…时间过的真快,不知不觉间,墙上的苔藓又变成一片翠绿。何首乌、牵牛花郁郁葱葱的藤蔓从墙角爬上了围墙,与墙外的翠绿的藤蔓连成一片。星星点点的牵牛花点缀在绿叶之间,犹如满天的繁星。

    自从蒙恬拜师后,每天都按时来到蕲年宫向许寒芳学习。

    许寒芳起初不知道该怎么教蒙恬,干脆从乘法口诀开始教起,然后讲一些力学、物理学、天文地理上的知识。只要是觉得对于蒙恬有用的,都会讲给他。

    蒙恬悟性很好,也很活泼好动,接受能力很强,很快接受了许寒芳的这种现代式教育。

    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唧唧地叫着,湖边的柳树一动不动地站着,一丝风也没有。天气热的出奇。的2a

    旁边的内侍和宫女扇着扇子,可扇出来的风也是热的。

    许寒芳坐在凉亭里挽着袖子用小木棍在地上不时画着,指手画脚,在给蒙恬讲有关地理的相关知识。

    蒙恬时而沉思,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时而问一些疑问,时而认真地做着纪录。

    一旁侍立的嬴义也聚精会神听着许寒芳给蒙恬讲解的内容,不住地点头,偶尔会面带微笑地悄悄望一眼她,清澈的目光中全是如水般的温柔。

    嬴政面带微笑,大踏步走进了蕲年宫,径直走到凉亭下。深邃的目光如电般扫了一眼众人。

    蒙恬忙停下手中的毛笔跪到地上行礼:“叩见大王!”

    “平身!”嬴政一摆手,在许寒芳身边坐下,和颜悦色地问道:“讲得怎么样了?——蒙恬你学的如何?”

    “回大王,蒙恬受益匪浅。”蒙恬恭敬地回答。

    嬴政点点头道:“嗯!你要多多用心,而且要会活学活用,不能像赵国的赵括只会纸上谈兵。结果败得一塌糊涂。”

    “蒙恬谨记大王教诲!”

    嬴政转过脸笑眯眯地问许寒芳:“今天都讲了些什么?”目光却落在她白皙的脖颈上和裸露的胳膊上。

    许寒芳抬手臂蹭了把汗,挥汗如雨地回答:“准备给他在讲河流山川,地理地貌。”然后低头用小石头在沙盘上摆出山脉,用手指在沙子上画出河流。

    嬴政此时才注意许寒芳摆弄的东西:“你在做什么?——地图!”不等许寒芳回答,他就已经看明白,深邃的眼睛目光一闪。

    “聪明!”许寒芳专心摆弄着夸赞。

    嬴政眯着眼睛看了片刻说道:“蒙恬,你把教给你的知识全部整理出来,交给寡人看。”

    “遵命!”蒙恬伏地领命。

    许寒芳是路盲,但是地图记得很清楚,她又开始给蒙恬讲七国的地貌特征。

    嬴政在一边听着也频频点头,不住的望向滔滔不绝的许寒芳。目光中全是赞赏和宠爱。看到她的额头、鼻尖上全是汗,拿了一条丝帕想要替她擦擦汗。

    许寒芳下意思地躲闪了一下,自己用衣袖蹭了蹭汗,接着讲课。

    嬴政略显不自然的把手帕丢在几案上,愣愣看着许寒芳发呆。

    讲了半天,讲的许寒芳口干舌燥终于讲完了今天的内容,长舒一口气道:“小恬子,今天就讲这么多,回去复习一下,明天考你,答不上来打手心!”

    “是!”蒙恬笑嘻嘻地回答。他早已摸清了这个小老师的脾气,只是动口不动手,吓唬吓唬他。不过他的功课也从来不敢马虎。

    蒙恬又给嬴政行了个礼,抱着笔记,躬身退下。

    内侍呈上冰镇过的桃子。

    许寒芳拿起一个冰凉的桃子咬了一口。冰凉香甜的感觉透心凉爽,忍不住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享受地说:“啊!真舒服!”桃李梅杏,她只对桃子情有独钟。所以一到桃子成熟的季节,上林苑就会把最好的桃子敬贡到宫里。

    嬴政笑呵呵地望着他,说道:“吃个桃子也能吃得美成这样?——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他早已经习惯了她不淑女的动作和神态,尤其是亲眼目睹她痛揍了嫪毐一顿以后。再也不会要求她做淑女。

    许寒芳闭着眼睛,吧嗒着嘴,嘻嘻哈哈地道:“心不苦,命苦!”

    嬴政皱皱眉,根本没有明白她说什么。

    许寒芳狂吃了两个桃子,驱走身上的暑气。

    “慢慢吃,小心太凉!”嬴政关心地说。

    旁边侍立的嬴义目光一跳,又黯然地垂下了头。

    许寒芳作了个体格强壮的造型嘻嘻笑道:“我每天早上坚持锻炼,现在身体好得很。——对了,你干吗让我教蒙恬这些?”

    嬴政叹了口气:“我将各国锋利兵器用来和自己的武器比较,我发现别国剑戟有的已进步到精钢地步,而我们军队用的武器还是铜制的。所以我想让蒙恬改进兵器。”他在发现这些时就暗暗心惊。

    嬴政又微笑着接着说:“但是没想到你不仅能帮他造改造兵器,还有着许多丰富广博的见识,——你的小脑袋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抬手去抚摸她满头乌黑的秀发。

    许寒芳笑道:“科学知识!”

    嬴政发现许寒芳的话自己有很多听不懂,忍不住皱眉问道:“有时候我会想,你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许寒芳笑而不答。

    立在一旁的嬴义不经意间会心地微笑一闪而过。

    见嬴政佯装生气的样子,许寒芳咯咯一笑,摇头晃脑地说:“我自来处来,向去处去!”

    嬴政斜睨着她,淡然一笑,懒得理她的胡说八道。

    许寒芳想起冠礼那天蒙恬的从容调度,指挥得当,说道:“看蒙恬那天指挥强弩队,就可以看出来,他确实是一个可造之材。——不过,你更厉害!你何时训练了那支弩队?”

    嬴政得意地一笑,弩队是许寒芳去巴郡时自己秘密训练的,所以她自然不知道。又慎重地说:“蒙家这是第三代,他祖父蒙骜是名将,他父亲蒙武是重臣,我要好好锉锉他将门子弟的锐气,将来让他做一个文武兼备的将才!赵括的历史不能在他身上重演。”

    许寒芳毫不犹豫地回答:“嗯!你会的!”也不再追问弩队的问题。聪明的她知道如果别人想告诉你自然会说,不想告诉你问也没有用。

    嬴政一愣,好奇地问:“你为何说话总是如此确定?”

    许寒芳不置可否地一笑:“因为我对你有信心呗!——吃桃子,吃桃子……”说着嘻嘻笑着自去吃自己的桃子。

    嬴政只好去吃自己手中的桃子。

    嬴义脸上都是了然的笑。

    秋夜。

    天高露浓,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幽黯,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巍峨的蕲年宫灯火通明。宫外的御花园内此唱彼应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蝈蝈也偶然加上几声伴奏。

    嬴政背着手站在窗边,看着水一样梦幻的秋色,眉头紧锁。半晌才转过身来对着正在摆弄着几个玩偶的许寒芳说:“芳,我要除掉吕不韦!”

    嬴政恨吕不韦,想起成蟜的惨死,更是咬牙切齿。经过一段时间的搜集,现在搜集到的证据足够置吕不韦于死地。的59

    许寒芳目光霍地一跳,尽管知道历史,还是禁不住心里一惊,望着手里的几个玩偶,淡淡地问:“你打算怎样处置吕不韦?”

    嬴政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端起杯茶,思量着说:“吕不韦的势力盘根错节,我要连根铲除!”他决心除去吕不韦,尤其是国内外朝野为吕不韦说情,他在怨恨以外,又多了一层猜忌。一心一意计划如何在最小的伤害下,根除掉吕不韦在秦国根深蒂固的势力。

    “你又准备杀人?”许寒芳拿着玩偶漫不经心地问。突然觉得自己也有些像手中的玩偶。

    嬴政知道她不喜欢他杀人,可是他却认为这是解决问题最根本的办法。狡辩道:“这是最彻底的办法。”

    许寒芳放下手中的玩偶,不悦地说:“杀人的事不要同我说,我不爱听!”她知道吕不韦“奇货可居”的故事,也知道没有吕不韦嬴政的父亲异人根本不可能登上王位,就更没有嬴政的今天。她的内心也很矛盾,她想对嬴政说人不能忘本,不能忘记对自己曾有恩的人,可是一想起来成蟜,又把话咽了回去。

    嬴政不以为然地闭上了口,不想争论,自去悠闲地喝茶,深邃的目光寒芒闪过。

    想起成蟜,许寒芳觉得心里堵得难受,她站起身走到殿外,立到廊下,想让凉爽的秋风吹散心中的乌云,却看到值守的嬴义昂首挺胸地站在殿外,月光洒在他高大挺拔的身躯上。

    嬴义正好也有意无意看到许寒芳,目中波光一闪。

    许寒芳悄悄冲嬴义淡淡一笑,算是问候。

    嬴义也微微一笑,却突然又低下头。

    许寒芳只觉得后面有一双手揽住了自己的腰,不用回头看就知道是嬴政。唉!他又来粘人了?真是没办法!耳边听到嬴政柔柔地说:“芳!你不高兴了?你不喜欢听我以后不给你说这些好不好?”

    许寒芳听得心里一软,唉!也不知道嬴政对我哪来的这份耐心和忍让?也不好再拒绝,轻声回道:“我没有不高兴,只是不想你杀人。你有没有想过,让每一个人都能打心里敬佩你,拥护你,就像……就像蒙恬、李斯那样?”

    嬴政弯下腰,把下巴放在她的香肩上,闭着眼睛,轻声说:“好,我听你的,我就以德服人!”

    许寒芳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还记得以德服人?”“以德服人”这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还真有些怪怪的感觉。的5d

    嬴政很想把自己的脸贴在她洁白清纯的脸上,可是又怕惹恼了她,用脸蹭着她满头的秀发,在她耳边喃喃细语:“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记得!我都不会忘记!”

    许寒芳猛地一愣,这句话怎么如此耳熟?眼睛不由望向嬴义。他似乎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浩然呢?浩然是否也说过?

    许寒芳望望嬴义,又转头看看嬴政。一个孤零零立在殿外,一个孤单单的站在自己身后。那浩然呢?她抬头又看了看那颗最亮的星星,此刻他是否也一个孤零零地站在月光下?

    “芳,你怎么了?”嬴政缓缓睁开眼睛,侧目望着她。敏感的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发生了变化。

    许寒芳打了个哈欠,敷衍着说道:“我困了,明天还要继续教蒙恬做沙盘,这可是你布置给他的任务。”

    嬴政淡淡一笑:“我让蒙恬把六国的地理形势全做出来,做一个巨大的图,这样一目了然。将来我要看着秦国的大军一点一点攻入六国的国土和都城。”每次一想起这些,他都异常兴奋,飞扬着神采。

    “唉,战争又要死许多无辜!”许寒芳禁不住长吁短叹。因为经历两次战争,这辈子就再也不想看到战争残酷的场面。

    嬴政微微一笑:“那我们不说这些。”一把抱起许寒芳往殿内走,对立在廊下的近侍朗声说:“换灯!”

    他越来越得寸进尺,会不会有一天他失控?许寒芳不无担心,可又无可奈何地说:“能不能商量一下,你可否不要动不动就突然把我抱起来了好不好?否则我长腿干什么?”

    嬴政咯咯一笑:“你长腿是让你到处跑着玩的。而不是在蕲年宫里跑的。在这里我们共用一双腿!可好?”

    许寒芳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殿内通明的烛火换成了柔和的纱灯,仿佛笼起一片轻烟,股股脱脱,如同坠入梦境。

    嬴政像往常一样,侧着身子支着脑袋痴痴看着躺在一边的许寒芳。

    许寒芳叹口气,翻了个身子,故意背对着他,淡淡说了句:“别看了!睡觉!”

    嬴政目不转睛地回答:“你睡你的,我看我的!”轻轻摸了摸她的秀发。每次看到她不管是笑脸还是背影,都会觉得心里很宁静,宁静的像这柔和的秋夜,心中没有一丝烦恼和杂念,也不会因为政务激起心中一丝的波澜。

    闭着眼睛,许寒芳可以感觉到嬴政轻柔的抚摸。浩然明媚的笑脸似乎又浮现在眼前。有些东西失去了,是否就再也寻不回来?

    都说红尘有爱,可一颗火热的心是否会变?都说红尘有爱,可今生和谁的宿命相连?都说红尘有爱,可誓言是否经得起时间?或许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淀,但是,浩然,你依然是我心灵深处最在乎的从前。泪水悄悄滑落眼角……

    芳!如果能这样看着你一生一世该多好!慢慢看着你从青丝到白发,从红颜到皓首,怎么看也看不够!嬴政心里感叹着。不觉又去轻轻抚摸她如瀑布般的秀发,直到深夜……嬴政亲政后要除去吕不韦的迹象已经很明显。

    可是吕不韦却没有一丝要反抗的迹象。每天就是坐在家里拥着美姬、听着丝竹、看着歌舞、饮着美酒怡然自得。

    这使得嬴政反而有所顾忌,面对莫测高深的吕不韦迟迟不愿下手。猛地想起一些谣言,嬴政犹豫了。

    蔚蓝色的天空,一尘不染,晶莹透明。朵朵云霞映在清澈微波的湖面上,为清澈的湖水增添了梦幻般的色彩。

    许寒芳和嬴政二人又坐在湖边钓鱼。

    嬴政把虎贲军侍卫和内侍支得远远的,只留下自在的二人。

    “芳,能不能帮我做件事?”嬴政盯着微起波澜的湖面,开门见山地说。

    “又是什么事?”许寒芳撇着嘴,一百二十个不愿意。

    “我想…。。我想……让你去帮我打听一件事!”嬴政迟疑着,面露难色。

    许寒芳看着嬴政吞吞吐吐的模样,反而好奇起来,忍不住问:“打听什么事?”

    “去向太后打听……打听……”嬴政的手紧紧地攥着鱼竿,不停地搓着,鱼竿的抖动惊走了准备咬钩的鱼儿。

    “你的身世?”许寒芳直截了当替他说了出来。

    嬴政点点头,沉默不语。他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这件事。可是他又忍不住想去去打听。

    良久,嬴政颓然说:“芳,这件事只有你能帮我!你——愿意吗?”

    “好!”如果这是选择题,许寒芳只能选这一个答案。

    醉人的秋色,到处是迷人的金黄|色。

    这是许寒芳第三次去雍地。每次的心情都不一样。第一次是好奇,第二次是无奈,这第三次却有点兴奋。觉得很快自己就能亲耳听到关于秦始皇身世千古之谜的答案。

    走在去雍地的路上,许寒芳望着耀眼的金灿灿的田野,黄澄澄的山川,思考着见了太后会是怎样一种场面。太后凄厉的喊声似乎还在耳边回荡。我一进门,太后会不会像母兽一样把我撕碎揉烂,然后一点一点吃掉?恐惧很快代替了兴奋。

    许寒芳忍不住探出头,看了看骑马随车而行的嬴义。

    嬴义此时也正望向马车,见她望过来颔首微微一笑。

    他一定能理解我此刻的心情!许寒芳想着又报以一个甜甜的微笑。嬴义浅浅的酒窝又呈现在眼前。耳边却听到探路官来报:“启禀韩姑娘,前面已到雍地城门。”

    许寒芳不禁掀起车帘,看了看高耸的城墙,深吸了一口气,命令:“直奔大郑宫。”说着又回头看了嬴义一眼。

    嬴义端坐在马背上,手按着佩剑,身上的盔甲被路边的黄叶映出灿烂的金光,犹如天神。许寒芳心里骤然踏实下来。

    出乎意料之外,太后在偏殿接见许寒芳时淡淡的,没有丝毫异常的举动,也没有过激的行为,只是端坐在几案后上,保持着太后的威仪。

    眼前的赵姬已经没有往日风华绝代的风采,顾盼间也没有了流光溢彩。眼尖的许寒芳看到赵姬眼角、嘴角已经有了许多皱纹。原本秋波频传的美目似乎只剩下两个空洞的眼眸。禁不住心里一阵惋惜和刺痛。伏在地上行礼。

    太后空洞的目光看着伏在地上叩头行礼的许寒芳,木然地问:“你来做什么?”目光中没有欣喜,没有憎恶,空洞的连一丝感情se彩也没有。

    也没有听到叫起的话语,许寒芳只好硬着头皮自己站起来,讪讪地说:“回太后,大王让我来看看您。”

    “是吗?”太后一声冷笑,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冰冷地说:“他会这么好心?他来看看我死了没有吧?”

    许寒芳一愣,他们母子现在已经完全成了不可调和的仇敌。再看赵姬,许寒芳也能够理解,一夜之间失去两个骨肉那彻骨的疼痛如何能承受?而向她高举佩剑的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养大的另一个孩子。这种刀口上洒盐的疼痛如何能够平复?

    “你直接了当说吧,不用绕弯子!”太后毫无表情的脸像石刻一样。

    许寒芳嗫嚅着说:“大王想知道……想知道他的……”

    “他想知道,谁是他的父亲?”赵姬直接替许寒芳说了出来,然后冷冷地反问:“我是先王的王后,你说这个孩子是谁的?”目光直视着许寒芳。原来她的心里透亮?

    许寒芳无言以对,只觉得太后阴冷的目光逼得自己直冒冷汗。

    “我知道大家都在流传这个孩子是吕不韦的。”太后嘴角漏出一丝轻蔑地笑:“可就是先王的孩子。”

    许寒芳心道原来如此?却又半信半疑,不知为何隐隐还有一些失望。难道自己潜意识中希望嬴政是吕不韦的儿子吗?

    窗外,落叶像断了魂的精灵在空中独自舞蹈。

    太后站起身,对着窗子,看着飘零的落叶,失魂落魄地说:“我当初故意骗吕不韦,就是希望他能念在孩子的份上把我留在身边。可是……”太后猛地冷哼一声:“哼!可是他还是把我当货物一样送给嬴异人,供其享乐,自己好借以爬上高枝,却把我推进万劫不复的深渊!”

    许寒芳看不到太后赵姬的脸,只看到她浑身在微微颤抖,从声音中似乎可以听出她对吕不韦恨之入骨。

    停了片刻,太后突然问道:“大王准备除掉吕不韦?”

    许寒芳佩服地瞅了太后一眼。在经历了沉痛的打击后,她还能保持常人的清醒和理智,也非同一般。点点头如实答道:“是的,大王想铲除吕不韦的势力。”

    太后赵姬浑身一颤,许久没有说话。

    许寒芳不禁又仔细看了看太后的背影,这个年仅四十岁的女人,曾经聪明美貌,可是她没有野心,没有对权力的欲望,以她的聪明才智,如果有权力的欲望,她会怎样?另外一个吕后?又一个窦太后?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和常人一样的追求,一个爱自己疼自己宠自己的男人。

    沉寂的大殿内,突然想起一个恶狠狠的声音:“我恨他。”

    猛地把胡思乱想中的许寒芳吓了一跳,忙收拢心神,看向太后。不知道她说的“他”指得是何人?

    太后咬牙切齿地说:“我的一生就是毁在他的手里。他把我当货物送人来完成他的野心。事成后,又送给我一个嫪毐,让我身败名裂。我恨不能他死!”太后空洞的眼睛里有了仇恨:“我恨不能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原来她口中的“他”指的是吕不韦?许寒芳诧异了,怔怔望着太后,原以为赵姬会替吕不韦求情。孰料太后却说出这样一番话?

    殿内一片死寂,许寒芳觉得空荡荡的大殿内似乎能听到两个人的心跳。

    又过了许久,太后转过身,望着许寒芳说:“韩姑娘,你可否帮哀家一个忙?”似乎是在渴求,又似乎是命令。

    “太后请讲!”

    “我要见大王!”太后高傲地仰起头,似乎在维持自己高贵的尊严。

    对许寒芳来说,又是一个选择题,答案又是只能选“好。”

    太后接着说:“办法你来想,哀家相信你有办法。”

    许寒芳别无选择,只有回答:“好!”因为她不忍心拒绝。她此时才发现,想要说“不”原来是这么的难?反复思考了一路,回到咸阳,许寒芳对嬴政如是说:“太后说非要见到你本人,亲口给你说真相。”

    嬴政立在窗边,沉思了许久,终于点头同意太后踏出大郑宫来到咸阳。

    几天后,在一个月圆的夜晚,太后的车驾从雍地来到了咸阳。

    嬴政按照礼节给太后行了跪拜礼,把太后接进蕲年宫。

    看到太后的第一眼,嬴政心里一颤,才几个月她憔悴了许多,这哪里还是自己心目中那个艳若桃李,高贵华美的母亲?

    嬴政走了几步,回过头严肃地下令:“任何人不准接近大殿三十丈以内,违令者死!”

    嬴义躬身领命带领众人退到三十丈以外。

    灯火通明的大殿内。铜兽炉内焚烧着桂花香,袅袅的香烟缭绕了整个大殿。

    以往闻着淡淡的香气,今天却使人觉得快要窒息。究竟是香的味道还是殿内紧张的空气让人喘不过气来?

    许寒芳用力吸了一口气,透过窗缝望了望天空的圆月,又看了看怒目而视的母子二人。月圆之夜,母子团圆,却是这样一种气氛?

    太后在正位矜持地坐下,淡淡扫视了一眼整个大殿,表面冰冷内心却已经融化:政儿长高了,面上的胡须已经蓄了起来,他再也不是那个缠在自己膝头让自己给他唱歌讲故事的那个政儿。

    太后镇定了一下心神,开门见山地说“王儿不能杀仲父吕不韦!”声音还是冰冷的毫无感情。

    嬴政深邃的目光一跳,瞬间又恢复了沉寂,故作不解地说:“母后此话从何说起?儿臣没有打算杀他!”淡淡的声音同样没有任何的温度。

    许寒芳也是一愣,那日太后不是曾说过恨不得吕不韦死吗?为何又来求情?难道……静静往下听着。

    太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嬴政,嬴政目光望向殿顶的横梁,二人都没有说话。空气变得更加压抑,似乎空气就要被冻得凝结。

    半晌,嬴政侧仰着脸,歪着头冷冷地目光看着太后,玩味地问:“为什么?”

    太后空洞的眼睛闪烁了一下,也无心去计较嬴政并不恭顺的态度,迟疑了一下说:“因为……因为他对你有恩。没有他就没有你父王和你的今天!”她转过脸不愿意和嬴政对视:“你应该知道,是他当初协助你父王从赵国逃回秦国,又协助你父王登上王位。然后助你当了太子,所以才有你的今天。”

    嬴政刚想开口说话,又被太后厉声打断:“王儿,先听我说完!”

    嬴政背着手仰起脸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耐心听太后说话。

    “吕不韦被你父王任命为相国,又让你称其为仲父。可见连你父王对他都是推崇备至。更何况吕不韦自出任相国以来,对你也使尽心尽力,对秦国也有巨大的贡献……”

    “好了!够了!”嬴政大喝一声打断,强压着怒火说:“对秦国贡献巨大?寡人看他是利用权力疯狂敛财才对!土地、矿山、资源、工业都在他的控制之下,秦国的军队打到哪里,他的生意就做到哪里。”嬴政愤怒的抬手一指:“去查查吕不韦的家产,只怕比整个秦国的财富还要庞大!他就经常向别人夸耀,他富可敌国!逢出兵或国家有重大开支,国库还得向他和他的团体设法调借!”

    嬴政由于激动和气愤脸涨得通红。每次想到这些他都觉得喘不过气来。他感觉吕不韦无形的手就像掐在他的脖子上一样,控制着整个秦国的命脉。

    太后争辩道:“可是他这样做并没有给秦国带来任何损失,他的一些列措施反而使得秦国更为强大,对秦国功不可没!”

    嬴政痛苦地闭上眼睛,心里更加痛恨吕不韦,为何全天下的人都在给他求情?就连太后也在为他求情?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和太后纠缠,转了话题淡淡地道:“母后,您应该知道儿臣亲政后,后宫就不得再干政!”的05

    太后一愣,退让了一步说:“那好,那我就给王儿说家事。”

    嬴政冷冷地顶道:“为王者,无家事!”

    太后顿了一下,勃然喝道:“怎么给我说话呢?我是你的生身母亲!”眼神中充满愤怒。

    嬴政触到这种眼神,为之一震,凄凉地反问:“母亲?您也知道您是我的母亲?”他的眼里有了泪花:“您是我的母亲,却和嫪毐一起来害我?”

    太后端着茶碗的手一抖,茶碗里的水洒了一手,洒了一桌子。

    “若不是我运气好,遇到了她。”嬴政一把将呆立在一边的许寒芳拉到身边,盯着太后,悲愤地说:“若不是遇到了智勇双全的王翦,遇到了桓齮这样的忠臣,有了灵活机智的蒙恬,恐怕当日在刑场上受车裂的是我!观刑台上坐的会是您和嫪毐!对吗?太后!”

    太后端着茶碗,目瞪口呆地望着嬴政,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端着水杯的手抖得更加厉害。

    嬴政悲愤地看了太后一阵,放开抓着许寒芳的手。缓缓从怀里掏出一块断为两截的玉佩,伸到太后面前,凄然问:“当年您把玉佩还给儿臣的时候,想过您是儿臣的母亲吗?”

    太后的泪水不断地流下,咬着嘴唇在极力克制自己。空洞的目光落在玉佩上似乎有了复杂的情感。

    嬴政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流下:“都说虎毒不食子,而您呢?您为了一己的私欲,要牺牲您的儿子。——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为了情欲不惜牺牲一切的女人!”

    太后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剧烈一抖,忍不住哭出声来:“你!你怎能这样侮辱你的母亲?”

    嬴政狂躁地喊:“你不配!你不配做我的母亲!”继而又气急败坏地在屋内转来转去,暴跳如雷地说:“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我被天下人耻笑,耻笑我有这样一个……一个滛荡的母亲!”

    太后掩着嘴嘴忍不住哭出声来,浑身不停的颤抖。

    许寒芳看看掩面哭泣的太后,望望情绪激烈的嬴政。发现自己老是夹在这尴尬的中间,左右为难?

    太后抽泣着说:“既然你这样说母后,为娘的也不怕说破了。你们男人,哪个不是姬妾成群。”说到这里太后反而平静了,泪光中带着微笑:“可是,你身为王室的男人,知道后宫女子的痛苦吗?你当然不明白后宫女人的苦闷。你们男人这样做就理所当然,女人这样做就是滛荡,女人也是人!”微笑中却带着无限凄楚。

    嬴政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地说:“您是我的母亲,您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是嫪毐和吕不韦我就非杀不可!”他握紧了拳头,下定了决心。

    “不!你不能杀他,就像不能杀我一样!”太后神情坚毅,静静地望着嬴政。

    嬴政两眼直勾勾地望着太后,等待着他期待而又怕听到的答案。

    太后微笑着一字一字地说:“因为他是你的父亲!”

    嬴政感觉头顶上好像响了一个炸雷一样,浑身剧震,呆呆地问:“您说什么?”

    太后微笑着重复:“我说吕不韦是——你的父亲!”一字一字清晰的回荡在大殿内。

    嬴政瞪着眼睛呆了片刻,狂跳起来:“不!这不可能!”双手把几案上、书架上的书简、物品全都扫到地上,不停地喊:“你骗我!你骗我!你是为了救吕不韦才这样说!”额头、脖子上青筋凸起,双目因为充血变得通红脸,脸却煞白。

    许寒芳也不禁捂住了嘴。多少次的猜测,多少年的疑惑,两千多年的千古之谜,此刻自己亲耳听到,却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两个似乎都不太正常的人。

    “吕不韦,我要杀了你!我要诛你九族!”嬴政歇斯底里地喊叫着,握着拳头疯狂地砸着殿内的东西。他的吼叫声在整个殿内回荡。刺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太后微笑着看着歇斯底里发泄的嬴政,那神情就是一个母亲在看自己撒泼耍赖的孩子,静静等待着暴风雨结束。

    许寒芳知道嬴政需要发泄,他的外表越激烈,内心就越脆弱,暴风雨过后一切就会归于宁静。她不由望向太后,知子莫若母,她一定也知道嬴政的这个性格,所以一下子击中了嬴政的要害。

    太后站起身,平静柔和地说:“好了,我要走了!”目光很复杂地看了一会儿嬴政,又恢复了空洞。

    狂躁中的嬴政突然冷静下来,抱拳给太后深深一揖,侃侃地说:“儿臣恭送太后。”

    太后猛地愣住了,觉出了嬴政的不寻常,愣愣看着他。

    嬴政深邃的眼睛望着太后,突然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这笑容冷的可怕,让许寒芳看得不寒而栗,不觉打了一个冷战,抱住双肩。

    嬴政慢慢伸出一只手,缓缓摊开手掌,手掌里是两截断玉,他盯着太后看了片刻,一翻手掌,两块断玉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得粉碎。清脆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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