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秦之秦简 作者:肉书屋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42部分阅读
成蟜在上党叛变,被秦王政诛杀。
嬴政不太情愿地说:“成蟜说,他要是立了战功就可以去封地,就会要求娶你。说这样或许你就会同意。”他实在不愿意给她说这些。更不愿意兄弟二人争一个女人。
难道成蟜是因为我叛变?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成蟜如此老实憨厚的人怎会叛变?难道这一年来成蟜变了?
争权夺利真是可怕,古来父杀子,子弑父,兄弟相残,可说是史不绝书。许寒芳一把拉住嬴政,急道:“快!快想办法把成蟜叫回来。越快越好!”
嬴政诧异地问:“为什么?”
“回头我再给你解释。”许寒芳知道如此复杂的原因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
“成蟜作战很顺利,一举拿下了屯留和蒲鶮两个城池,我此刻叫他回来?”嬴政怎么也想不明白。
“对!现在就去。”许寒芳说的很坚决:“快点,我求求你!”
嬴政迟疑了一下,扬声叫到:“赵高。”
“奴才在!”
嬴政想了一下说道:“即刻派密使到上党秘密诏成蟜回来。”他如今只有这样的权利。
“遵旨!”
赵高的瘦小猥琐的身影消失在殿外红墙深处……几天后,长安君成蟜没能回来,只有密使一人连夜奔了回来。
从上党回来的密使进到殿内,伏在地上如实启奏搜集来的情况:“长安君成蟜率领十万大军兵分两路浩浩荡荡杀向攻赵,平定上党反叛。大军未遭遇任何抵抗直入杀入屯留城。进入城内,才发现竟是一座空城,而粮食也早已搬运一空。田里的农作物赵军能收割的收割掉,来不及收割的就放一把火;能征作军用的骡马牲口以及能食用的家畜,全都带走。
长安君成蟜派军队搜查,不但搜不出粮食,那些老弱妇孺反而伸手问秦军要粮食,军民之间各种纠纷事件也层出不穷。
长安君认为秦军擅长攻击,不宜防守处于挨打地位,要求继续攻击作战,却遭到吕相国的否决,要求他们全力经营上党地区。弄得军队士气低落。
长安君提出报告,战区内军民生活物资缺乏,希望国内能有所补充,吕相国的批复是,后方尽快尽量增加补给,但将军亦应设法就地解决。
就在军民缺粮之际,赵国忽然大举反攻,一举包围了屯留和蒲鶮,切断了两城之间的联系,采取围城战略想饿死他们。”
嬴政的脸越来越阴沉,渐渐的,手也颤抖起来,许寒芳知道他立时就要发作。
特使跪在地上开始抽泣:“大王,长安君成蟜不断派出使者到咸阳求救,吕相国却迟迟不发救兵,只是要他们固守。长安君成蟜面临内缺粮草,外无救兵的绝境。如今,围城已经几个月,军队已杀牲口而食,先是宰杀不堪服役的骡马,最后不得不分食心爱的战马。最近军中已传出,民众偷挖刚掩埋的尸体煮来吃,燃料就用拆下来的房屋木料,而军队也有斩杀伤重士兵,分而食之的惨剧发生。请大王速速派军营救,否则,否则,长安君将全军覆没…。。”说着忍不住伏地痛哭。
听至此,嬴政“砰”的一拳,重重击在几案上。震得几案上的东西一跳。他气得脸涨紫,伸手想去端茶杯,却一手插进朱砂里,气得顺势用手一掀几案,只听“哗啦”一阵乱响,满案的竹简、笔砚、茶碗、灯台全部打翻在地上。
吓得殿外的近侍忙跑进来,诚惶诚恐的趴在地上手忙脚乱地拾掇着。
嬴政咬牙切齿的低吼:“吕——不——韦!”不知道是惊恐还是气氛,声音颤抖的厉害,脖子上的筋涨起老高。
许寒芳也听得心里骇然。立刻就已经明白了,吕不韦是要借机除掉成蟜,以绝后患。
嬴政暴怒的五官错位,浑身直抖,阴冷的目光来回扫了几眼,厉声说道:“都滚出去!滚!”
众人忙躬身退下。
朦胧的月光笼罩着蕲年宫的一草一物,为它们蒙上空幻的色彩,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银白的月光洒在大殿的地上,殿内只剩下嬴政和许寒芳二人。
嬴政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克制自己,咬牙切齿恶狠狠地说道:“谎言!天大的谎言。以往只要我问吕不韦上党如何?他只说,占据了屯留、蒲鶮两地的秦军,正在整顿,从事地方政府的编组,没有发生重大正面战争。”
嬴政开始在屋内来回地走,像一头发怒的野兽,怒道:“成蟜整整被包围了几个月,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敌人不攻城,当然没有战事!”
嬴政握紧拳头,仰着脸,粗重地喘了几口气,一拳砸在柱子上,激愤地说:“吕不韦!吕不韦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但整个加起来却是个一手遮天的大谎言,不但我被蒙在鼓里,满朝文武和全国百姓全都不知道实情,还认为成蟜真的将上党治理得有声有色!”他的脸气得铁青。
许寒芳走到嬴政面前,思索着说:“快去救他!快去救成蟜。吕不韦是要逼他谋反!”想起历史上血醒的一幕,她的心在发抖。不,成蟜,你不要谋反,嬴政已经知道你的处境,就要去救你,你再忍耐一下等一等。我一定要改变历史!不要你死去!
嬴政失神地退到榻上,双腿一软坐了下来,咬着嘴唇想了想,沉声叫道:“赵高!”
“奴才在!”赵高急忙跑进来,跪在地上。
嬴政亲自沾了朱砂在竹简上面写了几个字——援军即到嬴政。吩咐道:“用信鸽飞速传给长安君。”又叫进来密使,命令道:“你想尽一切办法,进到屯留城内,告诉长安君援军即到,鼓舞一下全军士气,一定要设法撑一段时间。”
密使声泪俱下,连连叩头,匆匆离去,连夜赶回上党。
安排完毕,嬴政颓然倒坐在地榻上,一阵秋风吹过,使他感到深深的寒意,他猛然想起,成蟜和士卒仍然身着春衣,御寒的冬衣还没有送去。“成蟜,是我不好,是我太相信吕不韦。让你到了如此境地。”嬴政不停地自责着。
许寒芳走过去,挨边坐下:“别自责了,想想该如何救成蟜才是。”
嬴政心中一凛,点头说道:“你说的是,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如今我才明白为何太后和吕不韦执意要成蟜去平乱。原来目的在此。如果成蟜有个好歹,我不会放过吕不韦!”他的目光中透出阴冷的寒光。
这目光简直冷的可怕,许寒芳看的一阵心寒。
嬴政突然又抱住了脑袋,痛苦地说:“救?如何救?调动军队的虎符在太后手里,我又没有亲政。”
许寒芳也不记得史书上的这些细节,低头思索了一阵,说道:“你是大王,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王权。你说的话就是旨,别人就该听从。你应该有办法。”
嬴政听了目光一闪,用手按着额头,仰脸想了片刻,一拍脑门道:“你说的对,我们这次就来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眼睛不觉眯成了一条缝。
许寒芳明亮的目光望着嬴政,嘴角泛起浅浅的笑颜,她一点也不担心嬴政,知道他一定会有办法,现在只是担心成蟜,希望自己能够改变历史救下成蟜。
已是深夜,嬴政还没有睡,坐在灯下一直在写写画画着什么。
许寒芳也毫无睡意,坐在一边守着嬴政。
嬴政仰脸思索一阵在竹简上写一阵。
最后,许寒芳看见嬴政在竹简上写下了几个名字:桓齮、蒙武、李斯。她笑了,她知道他已经胸有成竹。
嬴政写着字体贴地说:“芳,你睡吧,我要好好谋划一下明日早朝。”
许寒芳轻轻说:“我不困,我在这里陪着你。”想起成蟜心里就翻江倒海一般,不是滋味。
嬴政手里的笔停在空中,放下毛笔,转过脸,柔声商量:“芳!明日早朝,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为什么?”许寒芳诧异地问。
嬴政阴冷的目光一闪一闪:“明天,将是我和吕不韦第一次正面交锋。我一定要嬴!”继而又柔和地望着她:“有你在身边,我心里踏实。”
“好,我陪你一起去。就站在你身边。”许寒芳笑着说。
“嗯!”嬴政拉起许寒芳的手,柔声道:“芳!谢谢你。你真好!”
许寒芳笑着低下头看着竹简上苍劲有力的大字,心中充满了希望。
这是许寒芳第一次跟着上早朝。站在嬴政的身后。王者的威严是百闻不如一见。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高高的龙凤台下面,跪伏着满朝文武大臣。
两边站立的虎贲军像一尊尊铜铸的神像,按剑挺立,眼睛都不眨一眨。诺大的殿内庄严肃穆、鸦鹊无声。
当众臣震耳欲聋山呼万岁的时候,许寒芳有了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原来望着众生臣服于脚下的感觉是如此的美妙?难怪古往今来,这个宝座是男人梦寐以求的地方,为了它不惜杀父弑君,兄弟相残。看来权利的欲望就像毒品,一旦染上就无法戒掉。想着忍不住忘了吕不韦一眼。
恰巧吕不韦也发现了她,二人对视,许寒芳从容的一笑,吕不韦却是一愣,目光一闪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早朝依旧像以前一样,吕不韦奏报各类事宜,由嬴政批准。
就连吕不韦也觉察出来嬴政今天很反常,只要是他奏报的事情,嬴政一律问也不问直接批准,以往通常还会象征性询问两句,今天就只是两个字:准奏。
吕不韦又狐疑的看了许寒芳一眼,许寒芳目光垂视,不露任何声色。
许寒芳知道嬴政是迫不及待地等着众位大臣的事奏完,然后要行使自己的计划。好戏在后面。
果然,当众位大臣奏事完毕。司礼侍中刚喊:“有事禀奏,无事退朝”之际,嬴政轻喝一声:“且慢!”
众大臣都不觉一愣,诧异地望向此时开了口的大王?还没有愣过神来,就听到嬴政朗声问道:“相国,上党方面的战事如何?”黑的深不见底的瞳仁里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光亮,震慑了每一个人的心。
吕不韦陡得一惊,僵了一下,随即镇静地说:“屯留和蒲鶮分别被赵兵所围,臣正在计划营救。”眼角却扫向许寒芳,颇有责备之意。
许寒芳眼角的余光就可以看到吕不韦在责问她为何不及时上报此事,她的眼睛盯着一根粗大的殿柱,目不斜视,装作没有看见。
嬴政没想到吕不韦反应如此机敏,对答如此沉着。又一想自己身边也有吕不韦的眼线,吕不韦一定已经知道了自己昨夜秘密接见密使的事。
嬴政略一沉思,已经明白此时如果自己的气势一旦被吕不韦压下去,就很难再取得主动,故提高嗓音道:“既然知道屯留和蒲鶮已分别被围几个月,为何迟迟不发兵?”
此言一出,群臣纷纷小声议论,大殿内发出嗡嗡声。两个城池被围几个月这么大的事,为何他们都没有听说?不觉都把指责的目光望向吕不韦。
吕不韦只觉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凉气,嘴角抽了两下,即刻又平静下来道:“臣也是刚闻此事,正准备和太后商议,取得虎符以便发兵。”
嬴政眯着龙目把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不觉嘴角浮起一丝笑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早料到他会这么说!真是正中下怀,不禁一笑说:“不必了,太后远居雍地,远水不解近渴。虎符用起来确不方便。常言道救兵如救火,早争取一天总是好的,寡人宣布,原有虎符作废。”
“大王,按体制…。。”吕不韦心里一惊,就要争辩。
“仲父暂且住口!”嬴政冷冷地顶了回去,接着又微笑着说:“体制是死的,人是活的,虎符代表国君的权威,寡人可以发,当然也就可以废!”不等吕不韦抢辩,他接着说:“桓国尉!”
老将桓齮忙出班答道:“老臣在!”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嬴政沉稳地说:“寡人命你两日内赶制出新的虎符,交寡人验收。不得有误!”
“遵旨!”桓齮领旨归列。
嬴政不住用眼睛睃着群臣,发现宗室大臣面露喜色,而吕不韦的亲信一个个垂头丧气,不禁心里有了一丝得意,继续沉着地说道:“蒙武何在?”
“臣在!”高大英挺的蒙武迈步出班。
嬴政略一沉思,道:“你父蒙骜是先王托孤重臣,因长年征战积劳病逝,卿虽年轻,颇有你父风范,寡人着你为骑射,和相国共同辅佐寡人,今后政令均由相国和你共同签署,方为有效。”
此言一出,宗室大臣人心都沸腾了,这样等于把吕不韦的权利削去了一半。吕不韦的亲信则一个个面如土灰。
吕不韦气的脸发青,却在这种情形下,还不能出言反对。连连望向许寒芳,用如刀的目光斥责她。许寒芳却仍是装作没有看见,不与吕不韦对视。
蒙武高声回答:“谢大王!”叩头领旨回到队列。
嬴政看似心不在焉地端坐着,却目光如电地扫视整个大殿,朗声道:“李斯!”
李斯听到大王喊自己的名字,不禁一愣,忙一溜小跑从最后面出列,跪倒在地:“微臣在。”
嬴政俯望着李斯,深奥地一笑:“寡人任你为长史一职,命你即刻刺探清楚屯留和蒲鶮的情况,据实上奏。”
李斯的管职不大,却是至关重要的情报机构的头头,透露着大王对他的信任。
“微臣领旨谢恩。”李斯激动地浑身颤抖,迷迷瞪瞪地磕了头退下。
嬴政此举让所有的人心服口服,这说明他不光任用非吕派的人,也重用吕派的人,并没有排除异己。无形之中把吕不韦派系的人也拉到自己身边不少。
众大臣都暗赞大王有容人之量。
嬴政舒了一口气,沉稳地扫视众人,冷冷说道:“所有人等各司其责,寡人将在三日后御驾亲征伐赵!”
殿内的大臣都是一惊,面面相觑。
吕不韦此时已经是老羞成怒,可是在朝堂上又不便发作,早已憋了半天的火终于找到了机会,大踏步上前,高声奏道:“启奏大王,按秦律,非国家危亡,国君不得随意亲征……”
嬴政语带双关地笑着说:“仲父所虑寡人明白,谢谢仲父。——但是成蟜是寡人唯一的弟弟,交给别人,寡人不放心——况且。体制都是王所定。既然订了,不合理的地方就可以改。”他微笑着望着吕不韦,又转脸对立在一边的史官严肃地说:“——左史,记下寡人的话,今后王在非常时期可以御驾亲征。这作为今后新的制度执行。”
吕不韦被驳得无言可对,气的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胡子一翘一翘的,可是在如此情形下,众大臣大多是赞同大王而反对他的,只好作罢。心里却比吃了个苍蝇还难受。
许寒芳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场兵不血刃的战争,她不得不佩服嬴政。佩服嬴政只用了几句话就不露痕迹地发动了一场政变。不仅夺回了兵权,还把吕不韦的权利削掉了一半。
许寒芳再看嬴政,只见他在极力按捺自己的激动,双目闪烁生光,只有此时才能看到与他年龄不相符的老练与成熟。心里一笑,暗赞:这才不愧是历史上有名的千古一帝——秦始皇。一场唇枪舌战的早朝结束了,嬴政仍按捺不住自己兴奋的心情。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众人一眼,也不等司礼侍中喊礼,朗声道:“退朝!”径自站起身来,出了大殿。
许寒芳跟在后面,走了几步,下意识回头望了吕不韦一眼,吕不韦望着嬴政的背影目光很复杂,复杂的看不懂里面的深意。
吕不韦眼角扫向许寒芳,转过头狠狠瞪了她一眼。
许寒芳俏皮地耸了耸肩,摊着手,翻着眼,微微吐了下舌头,然后匆匆跟在嬴政后面离去。
吕不韦望着许寒芳滑稽的表情,僵了片刻,突然轻扯嘴角笑了,笑得有些无可奈何,也有些欣慰满足。
许寒芳出了大殿,心情也非常愉快,一溜小跑追赶着嬴政。
嬴政走路总是步子踏得很大很稳当,看着就在前面,可追起来还真不好追。许寒芳只好加快步伐,一阵猛跑,谁知嬴政却突然停下脚步转回身。
许寒芳和嬴政撞了个满怀,感觉像撞到了一座山上一样。
“哎呀!”许寒芳甩着撞得生疼的手,大呼小叫。
嬴政低着头,凝视了许寒芳片刻,突然拉起许寒芳的手飞跑起来。
二人穿过长廊,越过花池,转过月亮门,跨过小桥,回到了蕲年宫,进到殿内就气喘吁吁地倒在地上。
嬴政躺在地上,张开手脚摆了个大字,纵声大笑:“芳!我今天实在是太痛快,太高兴了。我现在想起来吕不韦那张气得土灰的老脸,就忍不住想大笑。哈哈!”他从来没有如此轻松、快意过。
许寒芳躺在地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蚊子,你真厉害!我简直要佩服死你了!你太厉害了!”她说的完全是心里话。
嬴政咯咯笑着:“其实我也紧张,可是我一想起来你说的——我是大王,我的话就是令!”他加重了“我是大王”的语气,一脸的高傲:“于是我就有了底气。对!你说的没错,我代表至高无上的王权,谁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哼!”他抬起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许寒芳歪过头,半仰起脸,看着洋洋自得的嬴政问道:“要是不听你的,你怎么样?”
嬴政毫不犹豫地说:“我就砍了他的脑袋。”表情半玩笑半认真。此时分不出来他是孩子还是大王。
许寒芳心里一凛,又从新躺在地上:“给你说了,杀人不好。你应该以德服人。”突然想起了某个电影上的经典对白。
嬴政侧躺着,用手支着脑袋,认真地说:“我记住了,芳!”
许寒芳望着殿顶的藻井,心里美滋滋的,也颇有些成就感。原来自己的思想可以影响到秦始皇?
“你在想什么?”嬴政笑眯眯地问。
“没什么!”许寒芳笑着回答。
“芳,认识你真好!”嬴政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赵高带着众侍从跑着回来,到殿门口一看,二人在地上躺着,忙悄悄把殿门关上,轻轻退到殿外。
当天下午,吕不韦把许寒芳找了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许寒芳跪在地上,看着吕不韦那张喋喋不休的嘴,脑子里想着电视里一张嘴的快镜头,表面上装的诚惶诚恐,其实压根就没有听他说什么。即使是听了,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何不向本相禀报?”吕不韦勃然大怒。
许寒芳老老实实地跪在地上回答:“回相爷。奴婢真的没有机会!”其实想跳起来给吕不韦两耳光。妈的!我又没有卖给你?凭啥冲我这样大呼小叫?
“真的?”吕不韦沉着脸问。
“相爷,就是不用脑子,用大拇脚趾头想一想都能想出来,昨天深夜发生的事,今天一早大王又叫奴婢跟着上早朝,哪里有机会?”许寒芳玩世不恭地回答。
吕不韦略一沉思也能想明白其中道理,可是看着许寒芳玩世不恭的态度就来气,斥道:“你不要以为你仗着大王宠爱,就可以不把本相放在眼里。本相要想杀死你就像碾死一只蚂蚁如此简单。即使本相杀了你,大王也奈何本相不得!”
许寒芳心里一惊,知道吕不韦所言不虚。恨不能飞起一脚把吕不韦踢个仰面朝天,再狠狠踹他几脚。妈的!本姑娘前几天还在嬴政面前替你求情,今天就来刁难我?
许寒芳揉了揉跪得发酸的腿,装作小心翼翼地说:“奴婢不敢。奴婢明白。”说奴婢的时候,心里却说着:姑奶奶不敢是假的,姑奶奶明白是假的。
吕不韦哪里知道她的心思,看她毕恭毕敬的样子,面色有所缓和,沉声道:“你起来吧。”
“谢相爷!”许寒芳站起来还不住的揉自己酸疼的膝盖。
“本相今日让你前来,还有一事交待。”吕不韦面沉似水。
又给我派任务?心里嘟囔着,即使一百二十个不愿意,也无可奈何。
“如果你随大王去伐赵,我要你伺机除掉成蟜!”吕不韦眼角一跳,目中寒光一闪。
许寒芳心里一惊,呼道:“除掉……”吕不韦凌厉的眼神使她把话又咽了回去。
“你只管除掉他,不用担心大王会把你怎样。到时候自然有本相保全你。”吕不韦以为许寒芳担心自己的性命。因为谋杀长安君会被腰斩合灭族的。
难道成蟜是死于我手?不!不可能!我一定要成蟜全身而退!许寒芳打定主意。
吕不韦看许寒芳微微摇头,以为她还是不愿意毒杀成蟜,冷冷地说:“本相让你见几个人。”
就在许寒芳诧异是什么人的时候,殿外走进几人,定睛一看是给自己下哑药的公孙一家。公孙老头,帐我还没有给你算呢!你自己送上门来了?许寒芳想着,抬起手指着公孙老爷,准备大骂。
谁知公孙老爷一看到她,就哭着扑了上来:“女儿呀!爹想死你了!”说着痛哭流涕,一旁的公孙小姐也是掩面痛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后面的仆人也是跟着哭泣。
嗬!遇到个比我还会演戏的?演得声泪俱下,就连自己差一点都会忍不住觉得是他的女儿。正准备反驳,却发现公孙小姐哀求的看着自己,突然恍然大悟:她家换我顶替她来,是欺君之罪,公孙家会被抄满门。
许寒芳忙不迭地也装出亲人相见的样子,哭着喊着:“爹,姐姐,你们想死我了。”说着抱着公孙老头,佯装哭泣。
公孙老头没有想到许寒芳这么配合,微微一愣,悬着的心总算放下来,终于可以放心了!这下再哭是悲喜交加。却觉得肩膀上猛地一疼。
许寒芳抱着公孙老头,“哭”着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死老头!不能骂你,咬你一口也算!咬着还哭着说:“爹呀,我以为你把女儿忘了呢!”一口不够本,再来一口:“爹呀,你把女儿送到宫里来受苦,你的心真狠呀!你这辈子可也不能把女儿忘了呀!这辈子也不能呀!”第三口上!
公孙老头强忍着疼痛,有口难言,疼得脸上的肌肉直抽抽,不知道还以为他伤心过度,哭得肌肉抽筋。
吕不韦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下去吧!”一挥手内侍进来把公孙一家带走。
演戏演全套,许寒芳装作不舍地拉着不放,公孙老头却急急挣脱逃之夭夭。许寒芳装作擦眼泪偷眼望着老头的背影,暗笑,这下咬够本了,咬得牙都酸了!
“你放心,你的家人在这里本相会好好招待!”身后传来了吕不韦的声音。
“谢相爷!”许寒芳已经明白公孙一家成了吕不韦手中的人质,如果一旦自己不除掉成蟜,他就会杀了公孙一家。的51
“给你!拿着!好好替本相办事!”吕不韦递过一个小瓶:“里面是至毒的毒药,只一滴就足以毒死十头牛!”
许寒芳不动声色地接过来,握在手里。
出了吕不韦的大殿。许寒芳默默走在回去的路上。手里还握着那瓶毒药。
拐过月亮门,冷不防被一个人拉到了花丛之后,是屈怀!
屈怀匆匆说:“嬴政要亲自出征,带你吗?”
“不知道!”许寒芳下意识地摇摇头。
“如果带你,伺机下药。”屈怀坚决地说。
“啊?哦!”许寒芳先是一愣,继而胡乱地点着头答应。
屈怀进一步交待道:“事成之后,举火卫号,烧了嬴政大军的粮仓!”
“为什么?”许寒芳迷惑。
屈怀的目光一闪一闪,露出兴奋:“这样,我们接到信息,嫪毐就会以勤王的名义攻占咸阳,伺机夺权。”
啊?历史上好像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么快嫪毐也谋反了?许寒芳根本来不及多想和多问。
“为祖国报仇的机会来了。”屈怀的表情很激动很兴奋:“如果秦国内乱。楚军会借机举兵,杀过来,争取收回故都郢。”楚国自从被秦国打败丢了都城郢,迁都到寿春以后,他们就一直念念不忘收回故都。
“如果事成,你将成为楚国人心目中的英雄!”屈怀的目光非常明亮,亮的耀眼。
许寒芳突然想起来问:“你认识斗介吗?”
屈怀一愣:“斗介?斗介是谁?”
许寒芳笑笑:“没事,随便问问,我认识的一个楚国人。”
“楚国人?”屈怀皱眉:“此人如何?如果有才华,我推荐给李令尹。”屈怀对许寒芳毫无戒心。
斗介和屈怀各位其主,难怪屈怀不知道自己在巴郡所为?许寒芳已经试探出来,斗介效命于春申君黄歇,而屈怀是为当前正得势的楚王后的哥哥李园效命。历史上记载应该没有多长时间,李园为了取代黄歇的位置,将其擒杀。
知道了这些,许寒芳放下心来,应承道:“好,我记住了!”
屈怀兴奋的脸上直放光,又叮嘱了几句,看看四下无人离去。
屈怀走了。许寒芳心里七上八下,手里抛着吕不韦给的毒药瓶。觉得无比的讽刺。嫪毐要我毒嬴政,吕不韦要我毒成蟜。自己这颗棋子还真是至关重要的!苦笑一下,我穿越回来成了一颗别人手中的棋子?
许寒芳看了看手里的药瓶,做了个助跑的姿势,像扔标枪一样用力把药瓶扔了出去。
耳边听见“啪”的一声,看着药瓶在红墙上摔得粉碎,碎片四溅。许寒芳只有一个想法:不,我不要做棋子,我要掌握自己的命运!
停了片刻,许寒芳盯着被毒药溅湿的红墙,仍在呆呆出神:我能够抗拒的了命运的摆布吗?……
虎符制好,嬴政调集了十万大军准备伐赵。
出发前,嬴政把朝中事务做了妥善安排,由吕不韦和蒙武共同掌管政事,负责粮草后勤督运,以解后顾之忧。然后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杀往上党。
许寒芳身着戎装,骑着骏马跟在嬴政左右。琢磨着如何既救了成蟜,又能保全了公孙一家的性命。就一个感觉,真他妈的累!很少说粗口的她,在心面骂了吕不韦无数遍。
嬴政也不用裨将亲自坐镇指挥,行军布阵,赵军节节败退,显示出了他军事上的天才。就连那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也佩服的五体投地。
许寒芳站在帐外。半钩新月,正逐渐升起,那种似血的红色,为她心上蒙上一层不祥的忧郁。成蟜你还好吗?你一定要坚持住,我们就快来了!援兵就要到了!
在帐外站了片刻,感觉到阵阵寒意。许寒芳转身回到帐内,嬴政还在看地图,思考下一步的作战方略。
嬴政见许寒芳进来,放下手中的烛台,吐了口气说道:“不知为何,我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帐外的秋风吹得枯草沙沙作响,牛皮帐篷被鼓进来的凉风掀动着,发出不安的呻吟。许寒芳突然打了个冷战,望向嬴政,打起精神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睡吧,不早了。”
话音刚落,只听帐外有人大声说:“启奏大王,探马来报。”
“宣!”嬴政正襟危坐,高声回答。
毡帘一挑,一个士卒躬身进来,抱拳跪倒:“启奏大王,长安君成蟜在屯留竖旗谋反。”
嬴政手里的水杯“当”的一声掉在地上。睁大眼睛,茫然注视着帐外肃杀的秋色,枯黄而稀落的草,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许寒芳痛苦的闭上眼睛,还是没有赶在历史前面。该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探子呈上一卷竹简躬身退下。
嬴政木然拿起竹简,看了两眼,像疯了一样狂吼起来,把竹简狠狠摔在地上。良久爆发出一阵狂笑:“谋反?谋反!哈哈哈!”
许寒芳捡起来一看,是一篇檄文。檄文上除了声讨吕不韦专权跋扈,结党营私,滛乱后宫。还直指嬴政是吕不韦的孽种,不配继承王位,只有成蟜才是正统,才配继承王位。
嬴政在帐内跳着吼着叫着,发泄着,抽出长剑把檄文劈得粉碎。又一剑把几案一劈两半,吼道:“反了!反了!全反了!”
许寒芳把身体紧紧靠在牛皮帐篷上,屏住呼吸惊恐地望着举着剑狂吼乱舞的嬴政,手心已经捏出了冷汗。可是她理解他,她知道他内心的痛,也知道他要发泄。
守在帐外的侍卫,不住往帐篷方向观望,可是没有人敢进来。
嬴政歇斯底里地狂舞了一阵,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腿一软,一下子跌坐在地上。仰着脸目光呆滞,喃喃自语:“成蟜,成蟜,我唯一的兄弟,你不能这样对我!别人这样对我,我不会难过,为什么连你也这样对我?难道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誓言?”
许寒芳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过去,蹲下身轻轻理了理嬴政凌乱的头发,镇静了一下说:“蚊子!你先别急,你听我说。成蟜一定是被逼的,他内无粮草,外无援军,是吕不韦逼他谋反。他或许不知道我们已经来了,他被逼无奈,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嬴政抬起头,眼睛中布满了血丝,呆呆地望着她,喃喃道:“我知道。可是我还是很痛苦,我接受不了!”声音中带着哭腔。
许寒芳用手轻轻摸着嬴政霸气中还有些稚气的脸庞,努力笑着安慰说:“蚊子,你长大了,应该学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学会冷静下来,对不对?”
“嗯!”嬴政闭着眼睛,享受着她温柔的抚摸。那感觉像小时妈妈充满怜爱的手。
嬴政闭着眼睛,又有了梦幻般的感觉,呓语着说:“我小时候,没有朋友,没有玩伴,他们都瞧不起我,欺负我、骂我,骂我秦弃儿,说我是杂种。只有母亲和我相依为命。后来我回国,有了弟弟,我爱他,他也爱我,我不再孤单。我发过誓要好好照顾成蟜一辈子。”
许寒芳已经流出眼泪,指尖滑过嬴政高挺的鹰勾鼻子,轻轻摸着,安慰着说:“我知道,我明白。”
嬴政闭着眼睛继续喃喃呓语:“小时候,我和母亲在赵国东躲西藏,相依为命。回秦国时,被赵兵追杀,还差点死在赵国。父亲不喜欢我,只喜欢成蟜,可是这丝毫不影响我对成蟜的爱。我还是全心全意爱他,呵护他。”
许寒芳微笑着点头,轻轻说:“我理解,我相信。”
嬴政脸上有了痛苦:“可是他现在却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小时候的誓言。”
许寒芳心里也一紧,强压着震惊和难过,说道:“我不相信,成蟜他绝对不会,或许这是假的,或许这是敌人的离间之计!”她不光是在安慰他,也是在安慰自己。
嬴政缓缓睁开眼睛,眼角微微潮湿,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继续在脸上摩挲着:“芳,我现在好痛苦,我爱我的母亲,可是她抛弃了我;我爱成蟜,可是他背叛了我。为什么?为什么?”他仰起脸,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我现在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有的只是勾心斗角。我孤独,寂寞。我这里很痛。”他把许寒芳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许寒芳眼睛可以看到嬴政的嘴唇在微微发抖,手可以感觉到他的手在轻轻颤抖。突然想起自己在巴郡时的那种孤独感,当时自己就觉得恐惧地无法忍受。而眼前这个高高在上的人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他内心一定也渴望亲情,渴望友情,渴望得到爱。可是得到的却是童年的孤独,母亲的遗弃、弟弟的背叛、旁人疑惑的目光……
如此大的压力,谁能承受?可是这所有的一切,所有的压力他一个人都在默默承受。他还只是个二十岁的大孩子。心底涌起一阵同情,柔声细语地说:“谁说你没有朋友?你有!你有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
嬴政默默注视着她,良久笑了,笑得很开心,开心中也有落寞:“对!我忘了!我有朋友。你就是我的朋友!”
许寒芳微笑着,爱怜地看着她,像抚慰一个孩子:“看你的头发都乱了,来,我帮你梳梳!”心里不觉想起浩然天真时的模样,想起浩然被生活压力压紫的肩膀,泪水又默默流下。
嬴政听话乖乖地坐好,深邃的眼睛里已经恢复了平静,满脸的幸福。
许寒芳偷偷擦了下眼泪,并不老练地帮嬴政慢慢梳理着头发,把散乱的头发从新梳到头顶的发髻上,和发髻归拢到一起。
嬴政低头看到了被他劈烂的檄文,脸色微变。在秦国,没有谁敢去洞悉嬴政的身世。但是他感觉望向他的目光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探询。
“芳,你知道吗?每次我坐在朝堂上,就感觉所有的人都在讥笑我,质询我。讥笑我有这样一个母亲,质询我的身世。我就感觉好像如芒刺背。我觉得,每天,我的脸就像一张面具,明明心里想哭,可脸上还要在笑。明明内心很恐慌,可是脸上还要很镇静。”他深邃的眼睛里噙满泪花。
许寒芳放下梳子,扳起嬴政的脸,认真地说:“蚊子,你听着,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你自己。那是她们的事,和你没有关系,只要你自己没有做错,就好。”
嬴政抬手抱住许寒芳的腰,把脸贴在她的怀里,像一个受了委屈寻找安慰的孩子:“芳,我觉得只有和你在一起时,我才是真正的我。我想笑就笑,想说就说……
许寒芳的手抚着他的头顶,母亲般慈爱地说:“那你现在是想说还是想笑?还是想撒娇?”
嬴政有些羞涩地把头埋在她怀里,抱得更紧些,嘟囔着说:“我现在只想这样抱着你!”
许寒芳微笑不语,低头看着眼前这个特殊的大孩子。
嬴政闭着眼睛享受着这份片刻的宁静,自言自语说:“等我将来亲政了,谁让我不高兴,我就杀了谁!”
听了这句话,许寒芳浑身一颤。不觉想起了他日后血腥的政变。
“你怎么了?”怀里的嬴政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仰起脸,望着她。
许寒芳平静了一下心态,捧起嬴政还带些稚气的脸,认真严肃地说:“蚊子,你应该学会去爱,不要去恨。不要轻易去埋下一颗仇恨的种子。特别是对你的亲人!要善待他们!”
嬴政点点头,又狡辩道:“可是,他们会善待我吗?如果我不那样做,死的人会不会就是我?”
许寒芳突然发现自己无言以对。
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牛皮帐篷的缝隙洒了进来。
嬴政还和衣在许寒芳怀里沉沉睡着,像个疲倦的孩子。
许寒芳低头仔细一看,嬴政的脸边还挂着泪痕。他的眼泪为谁而流?为母亲?为弟弟?还是为他自己?
经历了这些,嬴政很快会成熟起来,会成为一个雄霸天下的霸主。许寒芳突然想起了浩然,自己
穿越大秦之秦简第4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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