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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

    疯祭 作者:肉书屋

    第 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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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涉案手机越急越串皮(2)

    那个公安人员听林香雨打完电话发了一阵子呆,问你妹妹叫什么名?刚才我听你打电话时叫香雪?

    林香雨说我妹妹叫林香雪。

    公安人员说林香雪?就是曾经在全市选美大赛上评为第三名的那个?

    林香雨点一下头,您认识?

    公安人员叹口气,轻摇一下头说,麻烦来了。哎,林香雨同志,我看不用……

    话没说完,门咔地一下开了,林香雪一步迈到里面,先看了一眼那个公安人员,然后盯住林香雨说,哭什么?!有什么了不起的!审讯记录在哪儿?公安人员急忙拿起审讯记录刚要说什么,被林香雪一把将本子掠了过来。

    公安人员以猪八戒看皇妃的表情看着林香雪。

    林香雪身高1米75。她长得和姐姐既相像又不同。这种不同不仅表现在脸上,更表现在气质上。如果说姐姐是温文尔雅的旧式美人,妹妹则是让人惊心动魄,看一眼就无法将视线移开的那种,张扬,带点野性的现代美人。

    林香雪草草地看了一阵后啪的一声把本子摔在桌子上,公安人员吓了一跳。林香雪点着他的鼻子,我姐犯什么法啦?你们把她弄得哭成这个样子?那么多小偷、骗子、强盗、贪污腐败分子你们不抓?专门欺负这些书呆子?她们一天就知道教学、教研、侍奉老人培养孩子,对社会上乌七八糟的事一窍不通!你们抓她干什么?公安人员说了解了情况以后,我们也不想难为她,只是想让她找一个保人……林香雪说找一个保人?我姐是当今这个社会上最可靠、最保险的人啦!还找谁保她?找我呀?告诉你!我比我姐坏一万倍!找你们牛局长吧?找他给我姐当保人。我叫他来。说着,林香雪一p股坐在办公桌子上,拿出手机就拨号,公安人员急忙阻止,林小姐不必惊动这么大。林香雪用长长的睫毛扫了他一下,怎么?你有点怕了?早干什么啦?说着继续拨号,拨完号等着,又扭头把大眼睛眯起来对公安人员说,我要你10天之内调出这个屋,如果再有整顿减员的机会一定给你……喂,老牛哇?一看手机号就知道是我啦?记忆力还不错呀?你一天像老牛喝水那样咕嘟咕嘟地灌溉,还没把脑袋灌成臭j蛋哪?你……公安人员急了,说,林小姐,您姐姐的事已经了结了,请您……林香雪说,老牛,我本来是有事的,你的部下不让我找你,那就拉倒吧。给你爱人买的那个手机行不行?不满意就再换一个?老好啦?老好就好。哪天高兴再聚一聚。林香雪收起手机,问公安人员,我姐的手机呢?公安人员说对不起,手机我们得没收。林香雪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林香雨的手机是不是这个?什么破玩意儿呀?不要啦!妹妹给你重买一个!说着手一挥人要摔。公安人员急忙止住别别!您拿走吧。林香雪拉起姐姐扬长而去。

    半年以后林香雨偶然听说那个公安人员真的被脱了警服。林香雨问妹妹是不是她捣的鬼?香雪摇头说不是。是公安内部整顿,老牛也被贬了。

    上了轿车,林香雨让香雪给她姐夫打传呼。

    这时谢天书正沮丧地坐在长途客运站门外的台阶上。全市的宾馆全查过了。三轮车寻人启事也发了。没消息。这一天又白过了。

    谢天书的传呼响了。谢天书看看,这是谁传我?

    大闹说一看电话就知道了。他看看号,按手机,哪位?呀哈?大美人?是你呀?我是大闹。多少年没见了?哎哎,四舅就在我身边。把手机交谢天书,说,是你小姨子。

    这时候穷光蛋大闹还不知道,做梦也想不到,梦见了也不会相信,他将跟这位开着宝马的大美人进入古怪恋爱。这一切都因为姥姥精神失常。

    林香雪拉着姐姐来到长途客运站门外。林香雨还是感觉母亲有可能去找桑葚去了。谢天书也觉得有可能。于是,谢天书让大闹去医院护理二舅,嘱咐他不要让你二舅和你妈知道你姥丢了的事。大闹说对。二舅和妈一知道准上火。大闹骑摩托车上医院。林香雪开车带姐夫和姐姐去狐仙台。出城不久天就黑了。刚一进山,一辆加长斗大卡车和一辆家用三轮相撞挡住了路。三个多小时后路才通,走了半个小时,一段路又被山水冲断了,只好绕道。轿车进入通往狐仙台的土路后,车轮陷入泥水里不断地侧滑,终于卡住了。谢天书让她们姐俩抓紧时间在车里睡一睡。自己去找母亲。林香雪说这么大的雨,这么黑的天,你上哪儿找?谢天书说这条路我好像还认识。说着下车。林香雨不放心,跟谢天书走了。车里只剩下林香雪。她打开录音机闭上眼睛听音乐。

    3 什么梦?

    笑笑躺在炕上昏睡,她的手上打着吊针。大男孩和他的母亲守在旁边。大男孩的母亲说,从早上到现在都快一天一夜了,这孩子咋还不醒?乡下医生从笑笑腋下拿出体温计看了看,说烧退了些。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大男孩的母亲惊喜地呀了一声,说醒了!笑笑醒过来,四下瞅瞅,眼神在那个大男孩处停下。那个大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从独木桥到现在,笑笑好像第一次看他。乡下医生让他们给熬点姜汤和稀饭。等大男孩母亲端来一碗粥让笑笑吃点稀粥时,笑笑没反应。那个大男孩凑过来看了看。他母亲又问大夫,是昏过去了?还是又睡了?乡下大夫说睡了。是睡。大约又过了一个钟头,笑笑醒了,四下瞅瞅。眼神再次在那个大男孩处停下。

    大男孩的母亲大喜,呀!这回可真醒了。她端过碗,孩子,吃点稀粥吧?笑笑摇摇头挣扎着坐起来,说,婶,这里是狐仙台吗?大男孩的母亲点头说嗯呐。笑笑问这村子有个叫桑葚的人吗?大男孩的母亲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没见过。她早不在这村子里住了?笑笑说我乃乃来这找她来了。我来找乃乃。婶,您能帮我打听一下吗?我乃乃80岁,一头白发,一身白衣服。大男孩的母亲点头,嗯呐。眼下家家都睡着呢。天一亮,就帮你打听去。好孩子,吃点粥吧?笑笑喝了点粥。

    笑笑靠着被,闭着眼睛,那个大男孩在百~万\小!说。大男孩的母亲在做针线活。房檐滴水滴答滴答敲出不同的节奏。终于传来了j啼声。大男孩的母亲放下活出去了。屋里只剩下笑笑和那大男孩。笑笑瞅着他。他低着头好像在百~万\小!说,笑笑知道他实际并没有百~万\小!说。外面房檐滴水滴答滴答,滴答出紧紧慢慢的节奏,间或穿c着高昂阔远的j啼声。

    笑笑用英语问:你在哪个学校念书?

    大男孩用英语:梨花峪中学。

    笑笑用英语问:你念初三?

    大男孩点点头。

    笑笑:你怎么总是用英语和我讲话?

    大男孩:老师规定同学之间要用英语讲话。

    笑笑:我不是你们同学。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大男孩:早上醒来之前我做了一个梦……说到这儿脸一红低头不说了。

    笑笑:什么梦?

    大男孩还是低头不说。

    笑笑闭上了眼睛不再问。外面一片秋傻子的沙沙声和房檐滴水的滴答声。院里有个公j叫起来。叫得挺卖力气。

    大男孩的母亲进来:听说老闵家来个老太太,我到老闵家,没见着人。听说那个老太太已经走了。

    笑笑下地。她要去找乃乃。大男孩的母亲不放心,你的病还没好呐?

    那个大男孩说我陪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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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泥人

    小时候,谢天书来过几次桑葚家,印象很深。所以找到了。谢天书和林香雨来到桑葚家时,那个大男孩的母亲才从他们家走不久。闵老太太正在大门口准备抱点干柴生火。据闵老太太说,昨天晚上来了一位老太太,一身的白绸子衣裳。一唠嗑才认出来是早早年就认识的梨花。梨花说47年前被抓兵的大儿子回来了,要接桑葚进城成亲。闵老太太说桑葚早搬走了。梨花就追问搬哪儿克了?闵老太太说搬走前谁也不知道。我就记得她一个人在瓜窝棚里住了一阵子。梨花问是哪个瓜窝棚?闵老太太说就小西沟那边。梨花就往那边走了。

    已经是老妈失踪后的第二个早晨。秋雨使山野昏暗而沉重。谢天书、林香雨一边跌跌撞撞地走,一边喊着妈妈。他们来到小河前,小河正在涨水。

    对岸崖顶那个瓜窝棚静静于黛色的山崖下。

    林香雨说:可能就是那个窝棚!

    谢天书喊:妈!妈——

    那个瓜窝棚没有什么反应。

    谢天书和林香雨一起喊妈——妈——还是没有反应。

    谢天书说,香雨,你留在这,我过去。

    林香雨说:我也过去。一起过去。

    谢天书说:我会水,你不会。

    林香雨说:你拉着我。

    谢天书说:好吧。你拽住我的衣服。记住,不要拽我的胳膊和手,因为这样会妨碍我。要拽住我的衣服,在任何情况下也不要松手,无论怎么危险也不能松手,也不要喊。因为一喊就会呛水。记住了?

    林香雨点点头:记住了。

    谢天书在前,林香雨在后下了小河。水没了大腿根,林香雨有点支持不住。谢天书拽住林香雨手腕。水没了腰,两个人被水流冲得向下游移。林香雨倒了,被谢天书拉起来,继续向前。水没了林香雨的胸脯,两个人突然没入水中。在这一刹那,林香雨喝了几口水,神志也一度混乱。当她松开一只手的时候感到丈夫拉了她一下,把她的手重新放在他的衣服上。她再次抓住了丈夫的衣服。她感受到他们在水中滚动,但是她依然能够感觉到丈夫向前的力量。她想起丈夫的话,死命地拽住他的衣服。谢天书首先从水中冒出来,他拽住了岸边的一棵小树,接着一回手将妻子拉出水面,上到岸上。林香雨惊魂未定愣愣呆呆地只是哆嗦。

    谢天书把她扶起来:你怎么样?喝水没?

    林香雨摇摇头。

    谢天书:那就赶紧走。刚转身要走又停住说,不用拽着了。林香雨一怔,松了手。突然一呕,哇哇地吐水。吐得好辛苦。谢天书帮她敲背。终于吐完了。谢天书捧着妻子的脸看了好一阵,说:真是对不起。

    林香雨一笑,眼泪下来了。

    谢天书拉着妻子跑到瓜窝棚前突然站住。

    瓜窝棚里躺着一个人,这人全身是泥水,脸上也全是泥。两个人扑进去。哈腰细看。几乎是同时喊了一声妈!

    那个泥人突然坐了起来。

    谢天书和林香雨都吃惊。两个人同时喊妈?妈!

    泥人突然说话了:妈啥呀妈?我还以为是天奎和桑葚呢?是你们俩呀?

    谢天书像被打了一棒子似的,好一阵反过神来,脱下上衣,林香雨接过来给母亲揩揩脸,这时才看出母亲的模样。谢天书眼泪哗地下来了,妈!你怎么跑这来啦?母亲说,光光我跑这来了?你们俩不也跑这来了?谢天书好像又挨一棒子,又过了一会儿才反过神来,你跑这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呢?母亲说,临来前我不是跟你们俩说了吗?谢天书还是像挨一棒子,你根本没和我们说呀?母亲说那就是跟笑笑说了。

    谢天书扬起头想了一阵:……怎么想上这儿来了?这么远,下着大雨呀?又是怎么来的?这河水又急又深是怎么过来的?他摇摇头,瞅着母亲,走吧。赶紧走。

    母亲说:等你大哥和桑葚回来一块走哇?

    林香雨说:大哥和桑葚?

    母亲说:他们俩才出去。

    一位山里汉子喝喝咧咧地赶着老牛把陷在泥里的轿车往上拉。林香雪坐在车里把着方向盘。老牛把轿车拉上来。汉子从小河沟里提来水洗车。车洗好了,林香雪给山民钱。

    这时,谢天书和林香雨搀扶着母亲向这里走来。谢天书一边走一边打手机,告诉大闹姥姥找到了,具体情况见面再说。问了二哥的病情,大闹说二舅恢复得不错,已经没问题了,只是一直在生气。谢天书嘱咐大闹不要把姥姥丢了的事跟他大舅和他妈说。

    5 尴尬的初恋(1)

    笑笑和那个大男孩来到小桥前。两人犹豫了一下,大男孩先上了桥,回头瞅着笑笑。笑笑试了试,上了桥,只走两步就扬头瞅天不走了。大男孩不知所措地瞅着她。

    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你拉着我。

    大男孩伸了几次手,还是没拉。

    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你到我后边扶着我。

    小桥太窄,大男孩得搂住笑笑,两个人抱在一起才能转到对方的位置。大男孩想搂住笑笑转到笑笑后边去,没好意思,他跳下小桥,从水里走到笑笑后面,再从笑笑后面上了桥。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你扶住我的两个肩膀。

    大男孩伸了几次手,还是没扶。

    笑笑扬着头用英语说:算了。你还是到前边拉着我吧。

    大男孩又要下水。

    笑笑止住他用英语说:别下水了,就这么绕过去吧。

    大男孩犹豫不决。

    笑笑用英语说:快点呀?我支持不住了。

    大男孩轻轻地搂住笑笑,就在两根树干上转,终于转到前面。松开笑笑。

    笑笑用英语说:拉住我的手。

    大男孩犹豫。笑笑一下子拉住他的手,两个人向前移。笑笑有了主意,敢低头向下看了。这一看就吓得叫起来:呀!呀呀呀!桥又走了!桥又走了!她一惊一吓忘了用英语。

    大男孩还是用英语说别往下看。

    笑笑顾不得用英语,她喊:呀呀呀不行啊。不往下看怕踩空。踩空就掉下去啦!

    大男孩用英语,相当稳重地说:我拉着你呢。

    笑笑还是喊:不行!桥走啦!桥走啦!不行啊不行!她蹲下了,两手抓着桥。

    大男孩停下来用英语问:那怎么办?

    笑笑闭上眼睛说:你抱我。

    笑笑的话好像带着红色,把那个大男孩的脸喷红了。他犹豫了一下,抱起笑笑过了桥。到了桥头,大男孩把笑笑轻轻放地上。笑笑还是闭着眼睛,全身还在哆嗦。大男孩用英语说睁开眼睛吧。笑笑睁开了眼睛。笑笑睁开了眼睛之后就看到星星点点的野花,星星点点起起伏伏地铺就雨后的河岸。笑笑的视线最后落在大男孩的脸上。大男孩低着头,手摆弄着书包带。笑笑也低着头,摆弄着衣襟,后来扭头看着小桥。

    小河依旧,小桥依旧。

    笑笑扬起头。

    有一对花喜鹊从她头顶上飞过。

    大男孩也扬起头。

    那对花喜鹊从小河上飞过。

    山野的晨曦静谧得让人惊心动魄。小桥安静得让人惊心动魄。风住雨歇。几缕晨曦从东方山头撒向小河,小河愉快地明亮起来。连哗哗的流水声也收了。单等着百鸟齐鸣。

    笑笑在前边走着。大男孩低头在后边跟着。雨后的青山滴翠,白云悠悠。

    林香雪的轿车从后面上来。林香雪开了车窗把头伸出来:笑笑!笑笑!车停了。林香雨和谢天书下车。

    林香雨惊喜地说:笑笑?你怎么在这儿?

    笑笑问:乃乃呢?

    乃乃从车门里出来了:笑笑!是乃乃的笑笑哇?

    笑笑一下子扑上去,问:乃乃!怎么一身一脸全是泥呀?

    乃乃笑说:瞅瞅你爹、再瞅瞅你妈,也不比乃乃强。

    笑笑瞅父母。俩人也身上、脸上都是泥。

    林香雪看看车座:我的车算倒了霉了。

    笑笑说:乃乃,找到桑葚了吗?

    乃乃生气了,说:还说呢。天奎和桑葚刚出去,抽袋烟工夫就能回来,你爹就是不等。

    谢天书说:都等一个多小时了,不能再等了,得赶紧回家给你乃乃吃药。肯定得感冒。上车吧。

    大家上车。

    那个大男孩站在原地望着。

    笑笑说:姨,停一下。车停了。笑笑说,妈,给我500元钱。

    林香雨问:干什么?我没带那么多钱。

    林香雪从兜里拽出五张新票递过来。笑笑接过来,下了车。

    大家都看着她。

    笑笑走到那个大男孩跟前,用英语:你叫什么?

    大男孩看她一眼又低下头,用英语说:牛地。耕地的牛,土地的地。

    笑笑用英语说:我肯定能考上重点高中。你要是也能考上,我们就是同学。她看着牛地的脖子。

    牛地的脖子上挂着一对小巧的棒槌。

    笑笑用英语问:你脖子上挂的是什么?

    牛地用英语说:乃乃活着的时候给我做的一对小棒槌。桃木的。乃乃说,能避邪。

    笑笑用英语说:送给我吧?

    牛地解下那对小棒槌递给笑笑。笑笑接过来说:把笔给我。

    牛地翻书包,拿出一只破钢笔递给笑笑。笑笑接过来,拉过牛地的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两排数字,用英语说:这是我们家的电话号码和我姨的手机号码。然后把笔和钱塞到他手里,抹身走了。

    笑笑上了车。

    林香雨问:他是谁?

    笑笑把头往椅背上一靠,闭上了眼睛。秋傻子雨的确让这位少女惆怅。

    车开了。林香雨和谢天书都回头往后瞅。林香雪注视着后视镜。那个大男孩在后视镜中渐渐远去。

    后来笑笑才领悟到那次的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中注定的。她的一切行为仿佛都处在梦魇状态。她对什么也不肯多想,只是被一种潜意识支配着。被秋傻子雨所催。被追赶乃乃的意念所牵引。那是乃乃的安排。当她想到乃乃是去狐仙台找桑葚时,还为狐仙台三个字惊讶,这名字怎么有一股鬼狐味儿?

    5 尴尬的初恋(2)

    早晚有一天你牛地会问我笑笑,乃乃为什么要疯?我会说只有疯,才能完成老人家最后的心愿。早晚有一天我笑笑要问你牛地,乃乃为什么要去狐仙台?你会说是为了让你遇见我。

    是了。为了让我们相遇。

    1 一惊三诧

    到家时已经是中午了。笑笑和乃乃在车上就开始睡,勉强弄上楼,进屋后又继续睡。

    桌上摆着生日蛋糕和饭菜,估计已经坏了。照相机还支在三角架上。两只小猫喵喵地叫着。

    林香雨从母亲换下来的脏衣服里掏出小包,把子弹壳擦干,连同乌拉草和那缕头发一起晾在一本杂志上。然后把脏衣服放在盆里泡上。谢天书说赶紧睡一会儿到医院去看二哥。

    电话响了。是蔺院长问谢天书上党校学习的事怎么没去?谢天书脑袋嗡地一下,忙说家临时出了点事,忘了。蔺院长说赶紧去呀?不想当副院长了?谢天书说今天我还是去不了。以后再解释。

    林香雨一拍脑门:哎呀!观摩课筹备会也忘了!还说别把这两件事忘了,真就忘了。谢天书说:光忙活老妈啦。

    正感慨,传来用拳头擂门的声音。是笑笑的班主任周老师。谢天书脑袋又嗡地一下。笑笑也忘了请假!周老师打了23次电话,没人接。来家5次,全吃闭门羹。谢天书说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忘了请假。周老师说忘了?一天忘。两天忘。旷课了三天还能忘?一个人忘,两个人忘,三个人谁都没想起来?我们是重点中学重点班。就是你们不想念,还得替我这个班主任考虑一下升学率哪?全教研组的人把脑袋捏到一块也没猜到你们家是怎么回事?校长、书记全发火了。请你们明天到学校去一趟!他啪地把门关上走了。

    电话又响了。谢天书去接电话。是大闹,二舅住院三天你们一次不来,咱妈和二舅劲大去了。我又不敢说姥姥丢了的事。谢天书说好,好好好我尽快去。大闹,你姥丢了的事你千万别说。

    放下电话又有人敲门。谢天书和林香雨几乎是同时一紧张。林香雨瞅瞅丈夫。

    2 诊断

    迟迟疑疑地开了门。是楚主任。这回林香雨先道歉。

    母亲腋下夹着一双鞋,要开门。林香雨拉住母亲问:妈?您干什么?

    母亲说:回梨花峪克。

    谢天书本来脑袋就嗡嗡响,问:回梨花峪干什么?

    母亲说:天奎和天云都回梨花峪了,这不你爹赶着大车来接我来了嘛?

    谢天书说:我爹?我爹赶大车来接您?爹不是去世好多年了吗?这……谢天书只觉他脑袋里轰隆隆地飞过一架轰炸机,神经错乱了。他把母亲扶进卧室,让妈继续睡。楚主任问这几天怎么了?林香雨把这三天的情况简单地和楚主任说一下。

    楚主任说:我看你母亲很可能是得了老年精神病。

    两个人都十分震惊。林香雨说,咱妈一直好好的呀?不可能吧?

    楚主任说:我妹妹是专门研究老年神经病的,而且还是硕士学位。她有时候和我说起老年神经病的情况,所以我也了解一些。根据你说的情况,我看像。建议你们去看看医生。

    林香雨精神紧张得说不出话来。

    谢天书脑袋越来越大,觉得是不是自己得了精神病?好一阵之后,他才把自己的思维调整过来,决定马上去医院。林香雨说不去看二哥了?谢天书说反正二哥已经没危险了,有大闹和姐照顾。还有姚院长关照着。咱妈要是得了这病,那就彻底毁了。先去医院。楚主任说我陪你们去,精神病院的人我熟悉。

    楚主任给找了一位老专家,是精神病院退休的老院长。他诊断母亲是老年神经病。一般表现是对过去的事情会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的事记不住。经常是一会儿糊涂,一会儿明白,真真假假的把好人也弄糊涂了。甚至可能幻视幻听,谢天书和林香雨请教还有什么治疗的办法?老院长说80岁,熟透的瓜了。治疗价值不大。但是一定得护理好,否则会出意外。最好在犯病的时候用药控制一下。不过药量是很难把握的。药量大了,老人发疲骺谒r┝可倭擞挚刂撇蛔 r┏远嗔嘶共挂┬浴w詈们胍晃痪癫〈蠓蜃黾彝ヒ缴诖蠓蚓闹瘟坪脱细窕だ硐拢褂邢a窒阌晁的懿荒芨颐墙樯芤晃弧r嗲夹小@显撼に刀嗲材颜摇i窬〔煌鸬牟。膊辉敢夤堋t偎瞪窬〈蠓蛞蔡佟2缓糜觥?br /

    谢天书和林香雨虽然知道老院长的诊断不会有大的出入,还是心怀希望。从医院里出来。林香雨问楚主任,您的妹妹是医学院神经专业毕业,硕士学位。希望她能给咱妈再看一看。如果可能,能经常到我们家确定治疗方案和指导我们怎样护理就更好了。至于劳务费,只要您妹妹说个数就行。她要是不好意思说,就您说一下也行。楚主任说,我可以跟她说说。不过事先说明,我这妹妹有些古怪而孤傲,内心却特别丰富,思维现代,观念现代。除了上班之外,每天只作几件事,画画,上网聊天,百~万\小!说,听音乐。28岁了也不看对象。连我这个当哥哥的都琢磨不透。至于劳务费,我妹妹这个人才不会不好意思呢。她要是要钱,就会直截了当地说。你不给,她抹身就走。她要是不想要,你硬给,她也会抹身就走。还是让她先给你母亲看看吧。

    回到家谢天书和林香雨的头都低下了。三天前他们还高高兴兴地为母亲过生日,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现在,一切希望都放在楚主任的妹妹身上了。希望这名医学硕士能诊断母亲没病,或者很快能够治好。

    大闹又来电话,说二舅和他妈非常生气,要他们赶紧去。谢天书说去,一定去。刚要放电话,谢天书又说哎别放!大闹!我和你四舅妈带你姥姥去医院了,初步诊断你姥姥是老年精神病。大闹大吃一惊啊?我的姥姥哎!要是老了非得点什么病不可,得别的病啊?怎么偏得这种病呢?谢天书说大闹,我所以告诉你是让你心里有个准备,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你妈和你二舅知道。你妈那眼睛一上火就看不见,你二舅高血压怕气怕上火。你要协助四舅把这事瞒住,明白吗?大闹哭腔说,明白了,我的姥姥哎!林香雨说赶紧换衣服上医院吧?谢天书说我的大脑都钙化了,死活得睡一会儿再去。林香雨说,妈过生日的头天晚上为等大哥和二姐的电话就几乎一夜没睡,接着找妈又两夜一点没睡。我这脑袋也像老窝瓜,直想吐。谢天书说只睡一小会儿就去医院。说时已经倒在沙发上睡了。林香雨说可别睡过头了?说着已经上床躺下。

    这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这是母亲过生日后的第4天。林香雨先醒。看看钟,7点30分。她揉揉眼睛走进客厅。谢天书还在睡。林香雨推推他,推了好一阵,谢天书才醒来。林香雨说别睡了。都七点半了,赶紧去看二哥。谢天书说,赶紧走!哎!不对吧?林香雨说什么不对?谢天书说现在不是晚上,是早晨。林香雨吃惊地啊了一声,跑到窗前去看,拍一下前额,呀呀!是早上七点半,还以为是昨天晚上七点半呢!跑进笑笑房间喊笑笑快起来上学!笑笑懵懵懂懂地爬起来,拿起书包就跑。林香雨手捂脑门靠在门上,少许,突然一愣,跑进母亲屋,母亲床上是空的。她急跑向阳台。母亲坐在藤椅上。林香雨急出一头虚汗。

    谢天书说赶紧换衣服,二哥还说不定怎么想呢。

    。。

    3 二舅暴烈咱妈邪乎

    谢天浩半倚在床上生气。

    谢天红坐在椅子上生气。

    大闹一边用拖布擦地,一边用眼睛溜着他们。

    兰芳在唠叨:该说不说,头好几天就睡不好吃不好,盼着进城给老妈好好过一个生日。可倒好,一到楼底下就见咱妈要跳楼,一进屋就发现妈的五万块钱存折没了。登一下倒了。住了四天院,一次不来,头影不露。不来就不来,还说来,一定来,哄得咱们一夜不睡盼着他们。该说不说。当初他二哥恨不得把脑袋c地里趟出钱来供他四弟上大学。现在咱们一个穷农民,没知识没文化没钱,也没用。该说不说。想想叫人心寒。谢天浩大吼一声你闭嘴!兰芳掉眼泪,就说。打死我也说!谢天浩举手要打,大闹忙拉住。兰芳继续数叨,想想咱供他念书那时节,全家人口挪肚子攒,有一分钱都交妈手里。生咱大林子那会儿,月子里一天只让我吃一个j蛋,多吃一个他爹都生气。就为着卖j蛋给老四凑学费。今天还是因为他家的事上一股急火才犯病的!他老四就是拎一个j蛋来看咱一眼,也叫咱们心里好受点啊?谢天浩又吼你闭嘴!兰芳不怕,该说不说。他奶说存折叫香雨拿去了,香雨不承认。我16岁就进你们家门,跟他奶过几十年,他奶是啥人我不知道哇?该说不说,他奶从来就没说过半句假话。那五万多块钱就是叫老四他们用了。该说不说,他们买那么大的房子,装修那么漂亮?大冰箱、大彩电、洗衣机、沙发、地毯、洗澡间,他们哪来那么多钱?

    唠叨是女人摧毁一切的法宝。是火暴男人的点火器。

    谢天浩大叫一声:收拾东西咱们走!

    谢天红说:二哥,病还没好利索呢?她没劝完二哥便急着转过来损兰芳,你该说不说就别说啦!还说啥?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谁不知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兰芳不服:你从小就护着老四。

    谢天红说:我稀罕他就护着他。如今他都是45岁的人了。念大书,教大学生,大画家。他做事能没道理吗?你不劝二哥还火上浇油!你想咋的?想把二哥气死再嫁一个呀?

    兰芳哭了说:她姑哇,当姑娘时你就邪乎,二嫂不说了。该说不说。

    姑嫂俩吵架的时候,谢天浩在摔东西。一边摔一边说,走!再不走气也气死了。大闹不理会两个老太太吵架,他把重点放在二舅身上。他一边拉一边劝:二舅,您老别生这么大的气,也兴许是我姥姥出了什么事,四舅也是三天两夜没睡。谢天红啪地抽了大闹一个大脖溜子:我整你个死娘的!咒念你姥姥啊?你姥姥好好的能出啥事还三天两夜不睡;大闹笑说,妈,您老人家歇一歇再打第二下,儿子等着。他伸着脖子等第二下,扭头对兰芳说,二舅妈瞅着没?当姑娘时就邪乎,如今一下岗更邪乎了。武则天慈禧太后!妈,打一下就拉倒了?谢天红说整你个死娘的!谢天浩正要摔一个茶杯,谢天红拉住谢天浩的手。谢天浩的气消了一点,说,天红,老四对我咋的都行。我要是看见他对咱妈真的不好,我就砸了他家,然后把咱妈带走!那时候你别拼死拼活地拉我。你眼睛不好。谢天红说,二哥,你先别生气。咱们上他家去,到那我问问香雨,准弄清楚。香雨这个人我从小看大,她不会说谎。这一点我特别清楚。我就盯住她问。要真是那样,我跟你一块该打打,该砸砸。

    大闹溜了出去急切地打手机,四舅,不好啦!二舅和咱妈要去砸你家,然后把姥姥接走。四舅,我姥姥的事你不叫我说我也不敢说,刚露个头就叫我妈嗨一撇子。四舅,我妈和二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二舅像我姥爷,暴烈。我妈像我太姥,邪乎!我看你还是先把门锁上躲躲吧?

    4 说谎(1)

    电话已经挂了,谢天书还拿着电话发愣。

    林香雨说二哥和姐来,肯定要追究咱妈要跳楼的事。怎么回答?谢天书说,就说二哥看错了,不是咱家,是四楼?林香雨认为不行。谢天书说那就一口咬定不可能。咱妈不可能要跳楼。林香雨说存折的事呢?谢天书说就说存折找到了。妈是给你了,你忘了。林香雨说啊?原来我不承认,这回又承认在我手了?我是啥人了?这黑锅也特重特黑了呀?谢天书说就为咱妈,也是为咱二哥和姐,背这黑锅吧。林香雨想了想,说,背就背吧,不过我可不会说谎,到关键时候准会卡壳的。谢天书半张着嘴,发了一阵呆说是啊……你从来不会撒谎,这可真是个问题……你就撒一回谎吧。关系重大,就这一次,好不好。林香雨说好吧。就怕到时候卡壳。谢天书说没事儿,还有我呢。

    林香雨说,另外,二哥和姐跟咱妈一见面或者是多唠几句,他们就会发现咱妈的精神有问题。怎么办?

    这个问题又把谢天书难住了:是呀,这是个问题,怎么办呢?他再次半张着嘴发了一阵呆说,这么的吧,楚主任给的药妈还没用过,给妈吃药,让妈睡。

    林香雨吓了一跳:啊?这是什么办法啊?那是妈呀?怎么能用这种办法对待妈呀?

    谢天书说,这是没办法的办法。楚主任留这药就是给妈吃的。咱妈从来不吃药,吃点就见效。赶紧吃。

    谢天书和林香雨提心吊胆地糊弄母亲吃了药。吃完药,林香雨掉眼泪。谢天书问怎么了?林香雨说跟妈20来年,从来没给妈吃过药,头一回吃药,却是这种药,糊弄老妈睡觉的药,心里不好受。谢天书无可奈何地长叹一声。

    药很见效,母亲真就睡了。

    林香雨取了一块大红纸掇叠着,天书,我真的不会说谎啊。谢天书说要么你上班去,躲一躲。要打要骂可我一个。林香雨说不。我不躲。她把大红纸一层层地叠,叠完了以后用剪子剪。剪完了展开,是许多同样的小压压葫芦。谢天书说我二哥脾气暴躁,我姐邪乎,不躲可得甘心情愿挺着挨骂挨打。林香雨吃惊,哇?我背黑锅?我挨骂挨打,还得甘心情愿?为什么?谢天书说为了我的大学是二哥和姐用汗水供的;为了小时候姐姐背着我下地;为了姐姐给笑笑做过的那么多衣服;为了我五次要淹死二哥把我救上来;为了二哥给我上树掏雀蛋摔昏过去;为了……林香雨止住丈夫,天书,不用说了。我甘心情愿。甘心情愿。这几天我们造得也特狼狈,我想收拾一下。林香雨把小压压葫芦红面朝里,白面朝外,沿葫芦轴心叠。再把四个叠好的小压压葫芦白面朝白面粘到一起就成了红色的四角立体小压压葫芦。把红纸和小葫芦收拾起来,然后开始梳洗,换了衣服。收拾屋子。

    秋傻子雨中,一辆出租车停在谢天书家楼下。大闹先下了车,回头扶母亲和二舅妈下车,最后扶谢天浩下车。谢天浩下车后就仰望着阳台。还是那天的秋傻子雨,还是那个阳台,老妈要跳楼的情景又在谢天浩的眼前再现了。大闹说,二舅,四舅家好像没有人,咱们回去吧?谢天红瞪他,还没进去你怎么就知道家没人?这一路你老横巴掌竖挡着的干啥?大闹说我不是怕上楼累着妈和二舅嘛。一片孝心呐。是吧二舅?咱们回去吧。改日再来。谢天浩没作声,向楼里走去。

    听到敲门声,林香雨站起来,整理一下衣服,让丈夫看看。谢天书苦笑了一下,这么悲壮?有点像上刑场。说着转身出去开门。门开了,是谢天浩、兰芳、谢天红和大闹站在门外。谢天书说:二哥,您好了?

    谢天浩冷着脸没答他,却喊了一声:妈!

    谢天书说:妈睡了。

    林香雨说:二哥二嫂,姐,进屋吧?

    谢天浩在前,谢天红在后,三个人没进客厅,却进了母亲的房间。

    谢天书刚要跟进去被大闹拉住:四舅,小心喽,二舅来脾气了。我妈才给我一脖溜子。瞅瞅,还红着呐。我二舅和我妈那脾气像我姥爷一样,天下第一,谁也惹不起。小心喽。谢天书说,大闹,你姥姥得了老年精神病的事一定不能让你二舅和你妈知道。你四舅妈不会撒谎,到关键时候你帮着点啊?

    大闹说:没问题。忽悠、撒谎是我的强项。四舅,姥姥怎么得了这种病呢?

    谢天书说:以后再说。示意他赶紧进屋。

    谢天浩、谢天红和兰芳进了母亲房间,母亲睡着。谢天浩和谢天红细细地看着。谢天红突然咦了一声,低头看着,妈这脸怎么青了一块?谢天浩也低头看,然后回头瞅林香雨。谢天红又追赶问了一句,咱妈这脸怎么青了一块?林香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脸憋得通红。谢天书和大闹进来了。林香雨求救似的瞅丈夫。谢天书说二哥,姐,二嫂,客厅坐吧?让妈睡。三个人又瞅母亲一阵,才一边回头一边去了客厅。

    客厅里,大家都y着脸。唯林香雨面带勉强的笑意,拿了水果,倒了水。

    谢天红说:香雨,妈的脸是怎么回事?

    林香雨有些紧张:哦,妈的脸啊,姐喝茶,二哥、二嫂喝茶我再去拿点西瓜。说着要走。被谢天红一把拉住,香雨,我问你咱妈脸上那块青紫是怎么一回事?林香雨红着脸,说不出来。大闹赶过来说,不就是那天卫生间里撒点水,姥姥脚下一跐溜,脸就磕在瓷砖上了吗?谢天红说:去你娘个屎!谁问你了?香雨,你说?林香雨说不出来。谢天书说:姐,大闹不是说了嘛,就是那么回事。谢天红说:你那卫生间就能那么滑呀?我看看。说着出去了。大家也跟了去。到了卫生间,谢天红看了看地面,发现一个盆里放着母亲的衣服,她拿起来看了看,说,这不是咱妈过生日那天新做的白绸子衣裳吗?怎么全是泥呀?她翻过来调过去看,二哥,你看,这新做的衣裳,才四天咋就这样了呢?谢天浩看着衣裳,突然难过起来

    第 3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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