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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部分

    武唐 作者:肉书屋

    第 38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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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郎,为什么你总是出人意料?”

    屈突申若端详着眼前的少年,忽然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除了这片林子,外头都有焱娘她们几个带人守着,偏偏就是你闯了进来。”见李贤脸色愈发尴尬,她忽然再次坐进了池中,惬意地长长舒了一口气,“你知不知道,林子中布置着不少套索机关,一个不好,只怕明天一早,别人就会发现你倒挂在树上头!”

    一句话说得李贤心头寒气直冒,刚刚转身逃窜的念头立马无影无踪。这位大姐也太狠了,要不是他刚刚走了顶级好运,岂不是要闹出一场大笑话?

    天上的乌云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明亮的月光很快再次倾泻了下来,越发衬托出那若隐若现的白皙胴体。李贤见屈突申若再不理会他,只是自顾自地洗浴,一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进退两难的时候。他忽然打了个饱嗝,一瞬间,刚刚完全忽略地酒意一下子冲往四肢百骸。那白晢如玉的手臂猛地让他想到了昨夜的小丫头,心头的欲望忽然高涨了起来。

    该死。这个节骨眼上,他都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地东西!

    屈突申若忽然转头瞥了一眼李贤,见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忽的又闻到一股酒气,顿时醒悟到这家伙误闯的由来。若是换作以前,兴许她还有兴致再好好戏弄一下他。但想想刚刚听说地事,那股子兴头也就所剩无几了。

    “六郎!”

    乍听得这一声唤,李贤便抬头往那方向望去。只见屈突申若已经再次站了起来,而这一次,那巾子却把所有重要部位掩了个严严实实,不过,那修长优美的身段,那由于练武而显得格外有力度的腰腿。那l露在外地胳膊,无疑仍然能够激起人的欲望。他只扫了一眼,就用最大的毅力转开了目光。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看你醉醺醺的,干脆下来洗一洗,反正一时半会也没有人过来!我已经泡完了。先进里头换衣服,待会我会送你从林子里出去!”

    李贤还没反应过来。屈突申若就从一旁的阶梯出了汤池,那些水珠在月光的照s下,愈发晶莹剔透。更不用说那一头浸了水之后愈发乌黑亮丽的长发了。直到那身影消失在了旁边的小屋中,他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同时也生出了一股子遗憾。

    大姊头出浴的情景,大概看过的人只要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犹豫了片刻,他便很干脆地脱光衣服跳进了池子。被酒y和燥汗濡湿的衣服早就紧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因此,一进入池子,那股暖融融的水流一包裹上来,他立刻发出了一声舒服地呻吟。果然别人那么喜欢泡温泉,那种浑身毛孔舒张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看来以后若是有闲,他一定得磨着老爹老妈多多到骊山来,反正又不会误事!

    靠在池壁边,他隐约闻到空气中遗留地那股馨香,不由自主地轻轻吸了两口,脑袋没来由一热,旋即赶紧闭上眼睛阻止自己胡思乱想。

    然而,绮念一来又岂是强行克制能够阻止的,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中竟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刚刚看到地那些画面,刺激和撩动着他蠢蠢欲动的欲望。无可奈何之下,他只得干脆在心里默念起“偷”自苏定方的兵书。

    那些饱含智慧和谋略的文字一行行浮现,顿时很是奏效地消解了欲望,亦使他躁动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多时,默背变成了喃喃自语,最后在汤池的暖意和发作的酒意双重刺激下,他终于再难抵挡困倦,沉沉睡了过去。

    用凉水再次冲洗了全身,又洗干净了头发,屈突申若这才用柔软的干布擦干净了身子,却不愿意像白天那么拘束,只是穿了一条半露胸的黄罗银泥裙,襦衫索性都不穿了,任由一头半湿的秀发垂落在肩,赤l双足出了小屋。

    一出门,她就看到李贤泡在温汤中,靠着池壁呼呼大睡,不觉莞尔

    仿佛这家伙每次误闯之后都是这么一招,果然货真价的家伙。只是,这家伙自个睡得香甜,是不是忘了一件重要的事?堂堂沛王出门,似乎总还是带着亲卫,那两个人如今大约已经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了!

    刚刚转过这个念头,林中忽然传来了两声惊呼,哑然失笑之余,她立刻一阵风似的掠进了林子。应付裕如地避过了几处套索,她便找到了那两个倒吊在树上的身影,见他们似乎要开口呼救,她便走上前去,笑吟吟地开口道:“别叫了,你们那位沛王如今正在我那里!”

    张坚和韦韬久等李贤不出,自然有些心急。虽然知道骊山上都是伴驾臣子,又有众多扈从,等闲不会发生危险,但还是本着护主之心进了林子。谁知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一阵乱转之后,竟是双双踏中了套索。此时此刻,被倒吊在空中的两人看清了下头这个人影,同时暗中叫苦。

    他们也是京城贵介子弟出身,哪里会不认得屈突申若!对于他们这个年龄的世家子弟来说,屈突申若曾经是所有人的梦中情人,但在无数悲惨的例子面前,再没有人敢动过追求的心思,他们两兄弟同样是有这个贼心没那个贼胆。

    “大……大小姐!”

    “你们那位沛王殿下正在那里泡白露汤,一会儿我会亲自送他回冷泉殿,至于你们……”见树上的张坚和韦韬同时露出了惊惶的神情,她顿时笑得更灿烂了,“原本我想让你们再吊一会子的,托你们主子的福……”

    话还没说完,她手中忽然飞出两道寒光。只听咔嚓两声响,两个人影便掉了下来,扑通两声跌了个灰头土脸。

    虽说倒霉地中了陷阱,但是,联想到误闯白露汤之后更悲惨的后果,张坚和韦韬还是感到一阵庆幸——自然,更庆幸的是自己不必在树上倒吊一夜。虽说知道李贤和屈突申若已经认了师姐弟,但他们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毕竟,这位大姐对男人那是出了名的彪悍。

    “还不走?”

    “就走就走!”

    张坚终于回过了神,一拉韦韬匆匆离去,直到出了林子,见自己这弟弟依旧满脸不解,他这才低声解释道:“里头既然什么响动都没传出来,指不定是成了好事。要是惹毛了那位,谁知道我们是不是能囫囵回来,还是待会在外头等候的好。”

    “难道,坊间那些传闻都是真的?”韦韬呆了一呆,脸上露出了货真价实的惊愕,中间还夹杂着一丝艳羡和佩服。要说沛王才那么小,居然能够让那大姊头倾心?

    “咳,沛王殿下对我们情分深重,闲事少管!”张坚警告似的瞪了一眼弟弟,旋即拖着他就走。话虽这么说,他心里和韦韬想的没什么两样——这人和人果然是不一样的,要是坊间流传的另眼相待今儿个真的变成了以身相许,只怕要震动全城了。

    外头发生的事李贤端的是一点都不知道,直到浑身忽然传来一阵冰凉时,他方才一个激灵惊醒了过来,茫然四顾,却发现自个在一个木桶中,赫然是泡在凉水里。

    怪了,刚刚明明是在泡温泉来着,还是在白露汤……等等,白露汤!

    也不知是因为水的冰凉刺骨还是因为这个念头的骇人,他硬生生打了个寒颤,一抬头终于瞧见了屈突申若。还不等他说话,屈突申若便没好气地摇了摇头,旋即教训道:“这温汤虽好,却也不能久呆,否则热毒太甚,事后不但人不舒服,只怕还得大病一场!泡了温汤必得用清水洗浴,看你这身子骨不错,干脆就用凉水得了!”

    听到最后,李贤方才听出了那调笑之意。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他胡乱冲洗了一下,这才站起身拿了毛巾擦干。直到这时,他方才想到了一个问题,刚刚是谁把他从汤池中弄出来的?不至于是屈突申若吧?他一边想一边望了一眼大姊头,这时方才发现她只穿了一条束在胸前的裙子,顿时使劲别开了目光。

    “小小年纪练得满身肌r,要不是我那两个侍女练过武,还真抬不动你!”屈突申若说着便在李贤的头上拍了一下,这才笑道,“赶紧擦干,外头你那两个忠心耿耿的亲卫已经把你的衣服送来了,我这里可没人给你穿衣服!”

    第一百九十章 … 贤妻良母,笑看风月,母慈子孝

    说太子监国,但实质上,李弘这年纪这阅历,当盖章性更大,政事基本上还是由政事堂议决。只不过,在骊山上泡温泉度假的帝后那里,少不得也有奏表抄送,而在李治发觉泡温泉似乎有缓解风眩病的效果后,这些东西自然也就只有武后一个人看了。

    这一夜,泡完温泉的李治沉沉睡去,而武后则披着衣裳来到了前边,命侍女在案桌上点起了灯,随手拿起一些奏折翻了翻。大多数的奏折上不过是些j毛蒜皮的小事,但看着看着,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脸上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算起来,李义府遭到流放已经快一个月了,居然到现在还有人揭疮疤。虽然许敬宗接下了李义府的担子,但由于年岁问题,这一位大半的日子都是闭门在家修国史,倘若长此以往……她轻轻蹙起了眉头,旋即想起最受李治信任的上官仪。

    平心而论,上官仪的风仪气度在朝堂群臣中也是顶尖的,文采更胜许敬宗李义府,平日也未曾忤逆于她,并没有什么令人不满意的地方。但是,那毕竟是李治选用的人,不可能完全和她一条心。然而,为了李义府的事情,李治已经对她颇有微词,甚至流露出当初是她纵容,方才会让李义府无法无天,若是她如今在朝堂上再多用心力,只怕那裂痕会越来越深。

    罢了,她如今的皇后宝座还算稳当,那些烦心事暂且搁下好了。

    “皇后娘娘!”

    武后闻言抬头,见阿芊急匆匆进来,脸色颇有古怪。便朝四面的侍女打了个手势。等到人都走了,她方才笑道:“什么事让你这个大总管摆出这么一副脸色?”

    虽说如今武后身边有不少得力的侍儿,但阿芊办事得当再加上聪明灵巧,所以最得宠爱。此时听到这一声大总管。她自然是心头一喜,却不敢露出骄矜之态,慌忙屈膝行礼:“若是没有要事。奴婢也不敢打扰娘娘。奴婢刚刚得报,昨晚贺兰小姐是在……是在冷泉殿过的夜。”

    “烟儿……”

    对于这样一个突如其来地消息,武后乍一听先是一惊。旋即哑然失笑。想当初她是担心这个在外头古灵精怪的儿子不通人事,如今倒好,居然心急到这个程度。说来他和贺兰烟一起长大,情分非比寻常,总得有这么一天,若是一定要让他等到成婚的那一天也确实不太现实,可是,也不用这么心急吧!

    她略一思忖。这才沉声问道:“此事你可是从荣国夫人那里听说的?”

    阿芊微微屈膝,偷眼觑看武后脸色,见并没有发怒或着恼地样子,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奏禀道:“正是荣国夫人派人来告知奴婢的。荣国夫人还说,已经给贺兰小姐服过了药。想来不会有事。只不过……”

    对于自己那位娘亲,武后向来极其放心,听说贺兰已经服过了药。心里最后一丝疑虑也就消了。男欢女爱本是平常事,只要这个时候不要珠胎暗结,那么不过是一场风流勾当罢了,无可厚非。正思量间,阿芊忽然欲言又止,这顿时让她留上了心。

    “有什么事情直说就是,用得着吞吞吐吐?”

    阿芊敏锐地觉察到武后的声音中多了几许不满,当下也不敢藏着掖着,连忙把今日荣国夫人派人接回贺兰烟时,在路上遇到了吐蕃使臣钦陵地缘由说了,连带钦陵想用黄金百两纳娶的事也没有漏过。她久随武后身侧,对于朝政也不像普通侍女那般无知,深知朝廷如今在西北问题上的态度很有些踌躇。

    “那个钦陵倒是好眼光!”

    武后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若有所思地冷笑了一声,随即便不置可否地示意阿芊退下,自己也起身来到了里间。床榻上地李治睡得正好,她在榻边悄悄坐下,不禁想起了自己在这漠漠深宫中度过的悠长岁月。

    倘若不是她和那时在太宗皇帝病榻前侍药的李治情投意合,想必如今就要青灯古佛陪伴一生了。即便是回宫之后,她却仍然不得不以侍婢的身份忍辱度过了一段最难熬的日子。可是,就当她成为了昭仪,正想方设法扳倒王皇后的时候,她的丈夫居然和她的姐姐勾搭在了一起。她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在得知消息之后地震惊和愤怒。

    “贺兰……”

    她轻轻呢喃着这两个字,最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姐姐韩国夫人已经死了,纵有多少恨也都过去了,对于贺兰烟这个聪明乖巧的外甥女,她倒是颇为喜爱,再说,李贤已经把人吃抹得干干净净,怎可让吐蕃人染指?

    就算她肯让贺兰烟远嫁吐蕃,李治也未必会肯,而她那个儿子只怕是要闹翻天了。就算那钦陵真的有胆子提出来,最多在宗室中挑选一个嫁过去也就结了!

    李贤当然不知道自己的老妈差点动了小丫头的主意,沐浴完之后立刻穿好了衣服。外袍一上身,他立刻感到脸上多了两道灼热地目光,一转头见屈突

    着双手正在那里看他,身上依旧是那一条清凉的裙子招架不住——这位大姊头总不会准备用这种妆扮送他出去吧?

    “好了好了,时候不早,再过一会焱娘秀宁她们就要过来泡温汤了,我这就送你出去。”

    屈突申若微微一笑,转身就朝外走去,李贤自然连忙跟上。在室内地时候还好,可一到外头,前头伊人那l露在外的香肩和手臂在月光照s下,顿时更荡漾出一种慑人魂魄的光彩,更不用说那一头松松散散只挽了一个髻地秀发了。他好容易才把目光下移,结果却看到那双俏足上赫然是一双小巧玲珑的玉石拖鞋,那纤细有力的脚踝分外引人注目。

    微风拂来,一阵银铃声传入了他的耳畔,再抬头细细一看。只见那黄罗银泥裙的一侧带子上,正缀着几个小小地银铃,显得格外别致。

    只顾着看那无双,李贤冷不防屈突申若忽然停下了步子。差点一头撞上去。往四下里一看,他这才发现自己走出了林子,不远处赫然是张坚韦韬两兄弟。连忙向大姊头谢了一声,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和两个亲卫会合开路之后,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屈突申若旁边钻出了好几个脑袋,个个饶有兴致打量着他的背影。

    “殿下,您在白露汤……”

    “殿下没事吧?”

    走在路上,面对两兄弟颇有些追根究底的盘问,李贤始终顾左右而言他,急急忙忙往自己的冷泉殿赶。一进门,他就看到阿萝气鼓鼓地坐在那里,只是他实在没有解释地力气。示意张坚韦韬两个去休息,自己回到房间就一头倒在床榻上,衣服也懒得脱被子也懒得盖。

    这一觉自然是睡到大天亮,一觉醒来,他懒洋洋伸了个懒腰。才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看,顿时本能地惊呼了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悄悄在大腿上掐了一下,他这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顿时有些讪讪的。

    “母后,这一大早你怎么来了?”

    “一大早?阿萝一早被你外婆叫过去了,没人叫你,这都辰时三刻了,还早?”刚刚看到李贤在那里揉眼睛,满脸不可思议的模样,武后到现在仍然觉得啼笑皆非。此时见他瞠目结舌,不觉更是莞尔,继而板起了脸。

    “我问你,前天晚上你都做了些什么?”

    前天晚上?李贤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一声坏了——他这母后地耳报神居然这么快,只隔了一天就得到了消息,也未免太神通广大了……等等,照理来说没可能啊,除非是有人通风报信……莫非是他那老外婆?

    想到这里,他立马打消了蒙混过关的意思,老老实实地坦白了一番,最后方才小心翼翼地辩解道:“母后,烟姐迟早都是……”

    “迟早都是你的人是不是?”武后不由分说地拎起了李贤地耳朵,手中稍稍加了一点力气,“别以为你外婆也帮着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若是这件事让外头人知道,会有多大的麻烦!早知道如此,我当初就不该让阿萝……”她忽然醒觉到了自己的失言,立刻狠狠瞪过去一眼,一只手却也松开了。

    对于应付自己的老妈,李贤早就驾轻就熟,因此刚刚一直都一声不吭。见武后自己说起了上次那熏香的事,他立刻明白,今天这一关顺理成章地过了,登时松了一口气。此时,他不禁想起了那天钦陵遇到贺兰烟的事,不免多了几分想头——也不知道武后是不是连这件事也知道了。

    “那个吐蕃使臣的事情,你不用担心。若他真的提出什么要求,我自有主张,就是你父皇也不会答应地。”

    这无疑是一颗最大的定心丸,李贤心里头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下,但随即又遭到了一通警告:“吐蕃如今在西边蠢蠢欲动,所以你父皇才把苏定方派到了凉州。那个钦陵虽然只是吐蕃使节,但毕竟可能是下一个执掌吐蕃大权,成为大论的人,你没事离他远一点!堂堂亲王,和人家争抢一个舞姬……”

    李贤唯恐武后说出什么要把哈蜜儿送人的话,连忙笑着送上了一箩筐奉承,最后才涎着脸道:“母后,这哈蜜儿地胡旋舞乃是长安一绝。眼看再过几个月就是您的生日,孩儿准备让她去训练几个人出来,这礼物也在预备了。”

    虽说对于李贤鬼主意层出不穷很是头痛,但武后还真地是拿他没办法,又交待嘱咐了几句便起身离去。临到门口,她忽然转头吩咐道:“昨晚的事情虽说没人知道,但你也好歹检点一些,别没事就喝得酪酊大醉,真正成了醉鬼李六郎!”

    昨晚的事武后居然已经知道了!李贤恭送了这尊大神之后,忽然又冷笑了起来。既然不用担心小丫头,那么他是不是该陪着那个钦陵好好玩玩?

    第一百九十一章 … 贼头,又见贼头

    气腾腾的汤池中,李敬业程伯虎和屈突仲翔正懒洋洋上,就差没有在脸上写着“我很闲”三个字了。这是来到骊山之后的第四天,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屈突申若那群彪悍的娘子军没有来找他们的麻烦,李贤更是成天不知道在忙什么,往日督促最严的李绩更是自个也在泡温泉疗养,所以,他们可以彻底放松一回了。

    “小薛这几天怎么不见人影?”

    李敬业突然问出了一个问题,而程伯虎不禁面露茫然。倒是屈突仲翔嘿嘿一笑,却并不答话。直到对面两人全都拿眼睛瞪他,他才得意洋洋地摩挲了一下光滑的下巴,故作神秘地道:“你们知不知道,昨晚小薛的老爹找了六郎去喝酒?”

    “咦?”程伯虎闻言愕然,忽然狠狠拍了一下巴掌,“这样大的事情,六郎居然不带我们,实在太不够意思了!”

    面对程伯虎的后知后觉,屈突仲翔只能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而李敬业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终于恍然大悟地哈哈大笑:“我明白了,想必是小薛让六郎帮忙去当说客!咳,说起来这小子还真是运气好,木讷归木讷,偏偏就是有人喜欢。唉,论相貌论聪明,我们谁比不上他,偏偏他就这么好运气!”

    说到这里,他的口气中便带上了几许咬牙切齿的意味,而程伯虎和屈突仲翔对视一眼,也都露出了沮丧之色。

    李敬业程伯虎固然好色,但不过是在场中厮混,眼看就要到了成婚的年纪,愣是仍旧名草无主——人家苏毓可是至今还未表现出对任何一人的意思。要这么下去,就得等着家里头的安排了。至于屈突仲翔赚钱的本事虽然不差,但在女人缘上头同样没什么进展——有屈突申若这样一个大姐,他没整出女人恐惧症就很不错了。

    三人正在长吁短叹地时候。一个人影忽然一阵风似的窜了进来,四下里一望瞧见了程伯虎,连忙打了声招呼:“程大少。外头要是有人进来问,就说什么人都没看见,让我先躲一躲!”他一边说一边窜到了屏风后头。留下汤池中三个人面面相觑。

    正疑惑间,外头一个侍女匆匆而入,冲着李敬业屈膝一礼道:“大少爷,外头有一队军士,说是有人偷入新罗善城公主和金仁问将军的房间,结果被人发现,刚刚巡山卫士发现他似乎逃窜到了这一方向……”

    李敬业看了一眼程伯虎和屈突仲翔,便不耐烦地挥挥手道:“这里有没有人偷偷溜进来。我这个主人还不清楚么?告诉他们,要搜往别处去搜,这里连个鬼影子也没有!还有,这里不用人服侍,你让人去准备一下清水。要是还有人来问,一概给我打发出去!”

    等到那侍女离开。程伯虎立刻没好气地朝那屏风后头喝道:“老燕,你这是怎么回事,没事贼瘾发作了是不是?那些新罗人不过是海外蛮子。要偷你也得拣个好的,这山上其他达官贵人要什么好东西没有?”

    屈突仲翔上次被燕三救过一次,因此很是佩服那高来高去地功夫,听程伯虎前头的话还颇觉有些不忿,但听到最后,他顿时忍不住偷笑了起来。而李敬业和燕三这个大贼头打过几次交道,颇觉得其人有趣,此时也跟着吆喝道:“伯虎说的是,老燕你真是没什么眼光!”

    “你们三个知道些什么,没有大好处地事,我老燕怎么也不肯干!”

    话音刚落,燕三便蹑手蹑脚地从屏风后面晃了出来,朝外头瞅了两眼,确定真的没人之后,他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在汤池边蹲了下来,伸手在池水中一叹,不由得啧啧称羡:“怪不得这骊山平日里就不许百姓上来,这汤池果然是好玩意!”

    “别东拉西扯!”程伯虎猛地把毛巾往水面上一拍,激起了大片水花,措不及防之下,李敬业和屈突仲翔被泼了满头满脸,而燕三却早就利落地躲开了去。等到水花散尽,他见三个人全都在拿眼睛狠狠瞪他,这才乐呵呵地转了回来。

    “咳,那些新罗人关我什么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去做一桩大买卖。”他一边说一边捻动着自己那几根老鼠胡子,而那些胡子果然如他期望高高翘了起来,“嘿嘿,不得不说,我这个人还真是有做大事的天赋,这随便一翻,就让我找到了好东西,怪不得那些人上窜下跳地四处寻我!”

    这老贼头又找到了什么重要地东西?李敬业程伯虎互相看了一眼,同时想到了上回李义府吃哑巴亏的

    那一次着实是上演了一出难得的好戏,上官仪和李义破脸皮打了一架,最后虽说事情是压下去了,但也成功为李义府下马奠定了基础。

    当下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东西?”

    燕三神秘兮兮地咧嘴一笑,忽然冲屈突仲翔眨了眨眼睛:“这可是那位大小姐关照的生意,要是我敢随便出去乱说,那乐子可就大了!咳,看在你们的六公子和那位大小姐的关系,随便透露一点给你们也不打紧。因着屈突小子的关系,她心里很生气,这一生气么……嘿嘿,自然后果很严重,所以就雇了我帮着她找线索!”

    他伸出一个巴掌晃了一晃,老鼠胡子顿时神气地翘得更高了:“要说大小姐还就是大小姐,上次救了这小子送了我三百贯,这次出手又是一百贯定金,大方爽快,事后还有两百贯,我当然乐意跑腿!”

    这贼头居然是在为屈突申若跑腿!程伯虎李敬业全都大吃一惊,至于屈突仲翔在惊愕莫名之余,心中却不禁有一丝感动——原来,他那位大姊不是只会拎着他的耳朵教训,为了上次他地事,居然到现在还在锲而不舍地追查!

    “好了,三位,我还有事,今儿个的事情我会告诉那位大小姐,她一定会念着三位,再见!”

    燕三潇洒地一挥手,站起身就想溜出门,谁知这转头一看,他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刚刚还空无一人的门口,此时赫然站着两个人,把出口堵得结结实实。

    “老燕,好久不见啊!”李贤笑吟吟地抱手站在那里,面上带着说不出的狡黠,“还真是说曹c曹c就到,我正想让伯虎去寻你呢,你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省得我一趟麻烦!”

    难得看到燕三瞠目结舌的模样,他自然万分得意。刚刚在外头看到大队军士,他心里就犯了嘀咕,到里头逮着一个侍女一问,得知事情缘由,他便断定那所谓地飞贼多半是燕三。他是常来常往的人,所以那些侍女也不敢拦他,更没有通报,任由他和薛丁山在门口不远处听壁角——为了不让贼头发现,他和薛丁山还特意脱了鞋子。

    “哈,原来是六公子!”

    燕三半辈子飘在江湖,也不知和多少人打过交道,这个年纪如此滑溜地也就一个李贤。此刻见李贤笑得灿烂,他自然是万分警惕,眼珠子一转便继续把屈突申若拉出来当挡箭牌:“六公子有买卖照顾我自然是好,只不过,屈突大小姐的那件事还没有……”

    “老燕,你和我什么交情,这点事情还要推托么?”要是真的那位大姐在眼前,为着心里那个疙瘩,李贤也不见得会退,更何况如今燕三不过是搬出了名字。他示意薛丁山继续堵在门口,自个忽然上前了两步,不偏不倚地挡在了贼头面前。

    “就算我师姐知道了,也肯定不会让你拒绝我这个师弟地事,再说,老燕你似乎欠我不少情吧?”

    不就是一个人情,哪里是许多情!燕三一想到上回两个师叔答应的那档子事,心里就直犯嘀咕,此时却只得抓了抓脑袋,旋即叹了一口气:“六公子说吧,究竟有什么事要我出马的!”

    见这贼头答应,李贤便向薛丁山招了招手,回头见汤池中的李敬业程伯虎屈突仲翔齐齐瞧着自己,又想起刚刚燕三的感慨,忽然笑咪咪地建议道:“这三个在汤池里头,三个在外面,实在不像样子,老燕你不是想泡泡温汤么,不如一起进来说!丁山,你也下来!”

    对于这样的好事,燕三自然不会反对,而李敬业三人更是想反对也没那个资格。结果,汤池中便挤了六个人,但仍然显得很是宽敞。见贼头坐在那里满脸惬意,李贤不禁好生打量了一下,这才发现,燕三虽说瘦削,但身上的肌r却一点都不含糊,怪不得这么多年愣是没一次失风。

    泡了一会温泉,李贤便把先头钦陵遇到贺兰烟的事情说了,顺便隐去了他吃抹掉小丫头那一部分。果不其然,听说这事,其他人当即大怒,而燕三这个贼头立刻明白自己接下了怎样的勾当。

    他娘的,屈突申若那边“关照”的是新罗,而李贤这边则是吐蕃,都凑一块去了!

    李贤见燕三脸上y晴不定,忽然又笑嘻嘻地补充了一句:“要是你能拿到好东西或是有用的消息,没得说,我给你五百贯。”

    第一百九十二章 … 老贼头,大姊头,小丫头

    三不是没看到过钱,但是,大生意接二连三上门,他出望外,甚至忽略了李贤狡黠的目光。反正高来高去是他原本就要干的事,顺带捞一票外快没什么大不了。想当初他那位老祖宗,不是偷东西偷到那位高祖身边去了,又怎么会混得这么轻松愉快?

    温汤的滋味尝过了,他自然是不愿意多留,各自打了个招呼便溜之大吉。凭他的来无影去无踪,门口那些护卫侍女不过形同虚设,三两下就出了院子,消失在了蒙蒙夜色中。

    虽说因为天子驾幸骊山,四处巡山卫士,这也加大了失风的危险,但如果不是那些新罗人养了一只鼻子太灵的异兽,他也不至于这么狼狈被人追着四处逃。好在最后一点去味粉终于发挥了功效,再加上李敬业的掩护,他那完美的记录上又增添了一笔。

    泡了温泉,去掉了身上的味,又从李敬业那里捞了一套衣服,穿梭在林间的燕三自然满脸乐陶陶,差点一脚踩上了套索。好在他惊觉得快,这才不至于落到倒吊在树上那种局面。

    “咳,这位大小姐实在是太可怕了!”

    在心里为屈突申若未来的丈夫默哀片刻之后,他便继续往里头闯,经过白露汤的时候还特意瞥了一眼,结果大为失望——里头并没有什么美人出浴的情景,他来得很是不巧。

    熟门熟路地来到了那个院子,他见院子里似乎有几个陌生面孔的护卫,忖度片刻便选择了上房。小心翼翼地踩着瓦片到了屈突申若那间房的上头,他便轻轻伏下了身子,动作娴熟地揭开了一块瓦片。轻轻地把眼睛凑了上去。

    房间中明亮,但是,里头坐着的两人却脸色很不好看。贺兰烟固然是咬着嘴唇满脸不忿,屈突申若更是面色y沉。一看就处在爆发的边缘。就在刚刚,后者听前者说了先头撞见钦陵地经过,震惊之余几乎拍案而起。

    “申若姐姐。贤儿虽说和我提过,姨父和姨娘都不会放任了那些吐蕃人,但是。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贺兰烟一边说一边无意识地绞动着手中的帕子,光洁的额头上赫然是一个大疙瘩,“那个钦陵看我地目光很奇怪,仿佛是毒蛇似的,我昨天晚上一晚都没有睡好。”

    “贺兰,你确定那个人看你的时候,没有认出你地身份么?”

    屈突申若忽然站了起来,郑重其事地问道。见小丫头似乎有些懵了。她便索性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目光直刺她的双眼:“倘若他只以为你是荣国夫人地侍女,那么,发现没法找到人,最多也就放弃了。但是。如果他分明认出了你,而非要闹出这一出。那么,事后掀起什么大风浪就很有可能。”

    “我只是那天在马球场上见过他一次,而且只是远远瞧见。他应该不至于认得出我吧?”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贺兰烟自己也有些不确定,眉头登时皱得更深了。想到若是嫁去吐蕃那种地方的灾难后果,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抓住了屈突申若的手,显然是六神无主方寸已乱。

    屈突申若叹了一口气,今天的小丫头穿了一条鹅黄色的金缕刺绣锦纹长裙,上身则是一件五晕罗银泥衫子,虽说都是家常装束,但是,她却敏锐地察觉到,小丫头和往日不一样了。她知道那一晚贺兰烟是在冷泉殿过的夜,可直到现在,那眉脚眼梢间仍然流露出几许妩媚,眼下尽管带着忧色,但嘴角依旧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小妮子……她正想开口安慰几句,耳朵忽然捕捉到了几许奇怪地声音,神色一动便抬头往上看去,果不其然瞧见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忖度外头院子中还有贺兰烟带来的护卫,她沉吟片刻便出去打开了门,喝令众人暂时退出去,这才转回屋子中,没好气地朝着房顶喝道:“老贼头,赶紧下来!”

    早在屈突申若抬头往上看的时候,燕三就知道行踪败露,见她赶走了外头的护卫,又开口喝了这么一声,他哪里还会犹豫,赶紧一个纵身从房顶下来,笑嘻嘻地进门招呼道:“大小姐,我只是刚来,刚来,没看见什么。”

    屈突申若冷冷瞟过去一眼,伸手一指房门,燕三立刻心领神会地关上大门。此时,贺兰烟方才反应了过来,她却没见过老贼头,歪着头看了半天,最后满脸疑惑地问道:“申若姐姐,他是谁?”

    “咳,咳!”燕三一下子被呛到了,连连

    两声,这才想起自己确实没有和贺兰烟正面打过交道似地介绍道,“贺兰小姐,在下燕三,和沛王殿下有点交情,以后还请多多照应我的……”

    买卖两个字还未来得及出口,屈突申若便笑吟吟地加了一句:“贺兰,以后见着这个家伙记得躲远一点,这家伙是积年地贼头,最会顺手牵羊。要是你以后什么珍珠宝贝或是首饰丢了,尽管找他就是,多半是他拿的。”

    “大小姐,你可别这么害我!”

    见小丫头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燕三赶紧举手求饶,这才把刚刚在新罗人那里大有斩获的事情说了,自然免不了一提在李敬业那里躲避了一下风头。原本想略过李贤那笔生意不提,但看到贺兰烟正好奇地盯着他不放,他眼珠子一转便干脆抖了出来,末了才嘿嘿一笑。

    “贺兰小姐,刚刚你说地我也听到了一星半点,放心,有我燕三出马,一个顶俩!嘿,那些吐蕃人不过是些蛮子,哪里知道我的手段厉害。只要被我逮到了他们的把柄……”

    “少自吹自擂,你别再次失风就好了!”面对这个贼头,屈突申若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即使这家伙刚刚说的正是让她最计较的事。“这一次你还能让李家大郎帮你一把,但那些新罗人可比不得吐蕃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你一大把年纪栽在这上头,那可就是笑话!”

    贺兰烟此时终于明白对面这人是什么路数,听着屈突申若和他斗嘴,不禁觉得万分新鲜,但更多的还是欣喜于李贤的举动。虽说那些安慰也很实在,可是哪里有这些实际行动来得实在?见燕三被屈突申若挤兑得瞠目结舌无话可说,她不觉噗嗤一下笑开了怀。

    燕三往日混迹于三教九流之中,风尘女子见过无数,而当飞贼这么多年,大家闺秀也见过不少,饶是如此,他依旧对贺兰烟的笑容感到一阵惊艳——话说回来,这屋子里的两位都是人间绝色,那些号称美人的连给两人提鞋都不配,要说那位沛王还真是走了桃花运!

    屈突申若见小丫头笑得满脸通红,不禁暗叹一声年少无愁,却也顺势把话头岔了回来:“好了,老贼头,把东西给我,若是无差,我立刻就付你现钱。不过,你要是取错了东西让人家起了防备,那你就自个头痛去吧!”

    “要是我连这么一点本事都没有,哪敢号称此中高手?”燕三傲然一笑,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卷轴递了过去,又顺带摸出了一支箭,“这是大小姐你关照我的东西,若不是我手脚麻利,只怕还没法从那位新罗公主的压箱底衣服中翻出这些。”

    接过东西,屈突申若定睛一瞧那支雕羽箭,当下便微微颔首,然后又打开了那幅卷轴。此时,贺兰烟也凑上来一起看,老半晌却瞅不出什么名堂。

    “申若姐姐,这不是画的哪家人的宅邸么?”

    “没错,正是刘仁愿家的宅第!”

    屈突申若冷笑着答了一句,见小丫头仍然不解,她也不解释,而是拿过桌子上的一个钱囊,信手丢给了燕三:“这里头大概是一百枚金钱,约摸够抵数了,若是不够我下次再给你。总而言之,新罗那里你依旧要盯紧,这些人敢行刺刘仁愿,还差点杀了仲翔灭口,指不定六郎上一次遇袭也和新罗人有关。”

    “成,大小姐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燕三爽快地把钱囊往怀里一揣,脸上自然是笑容满面,当下自然二话不说打开房门便遁入了夜色。他一走,贺兰烟便急匆匆上去关上了房门,转身咬咬牙问道:“申若姐姐,为什么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屈突申若深深地看了小丫头一眼,在心里深深叹了一口气。李贤的目的她非常明白,可是,有些事情不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贺兰烟再怎么说都是这个大漩涡中的人,若是一直瞒着,对于她来说未必就是好事。

    李贤不愿意说,那就让她来说吧。这样说起来,那个惫懒的家伙似乎并不懒,所有的事都自己兜了。

    见贺兰烟的眼睛已经有点水盈盈的,她遂再无犹疑,开始一五一十地吐露自己知道的所有。她知道,李贤这个小子一定还有自己也不知道的事情,那实在是一个滑不溜手的小狐狸。

    第一百九十三章 … 醉酒当歌,人生难得几回糊涂

    义府倒霉,刘仁愿摆脱了人生最大的一桩麻烦,此番然是轻松愉快。而这次和他住同一个院子的,还有因为上次凑巧见到皇帝李治而颇受赏识的裴炎。作为一个刚刚举明经得第,尚未拜官的弘文馆学生,能够跟着随驾骊山,这份宠信更是让旁人侧目。

    两人住的院子虽然不大,但容纳他们两个外加几个婢仆却还是够的。这一日晚上,刘裴二人屏退了旁人,席地对坐在院中喝酒,刘仁愿便忍不住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那个问题。

    “子隆,?

    第 38 部分

    欲望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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