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莱太史慈(全本) 作者:肉书屋
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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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生怕太史慈听不懂似的,对太史慈笑道:“那时我与本初公素不相识,不知道本初公听谁说的,说我为人飞扬跋扈,又因为祖父的原因,本初公任侠心起,竟然在半夜派人从窗户外面向我的床上投剑,差一点就要了小弟的性命!要不是我被惊醒后把身子贴在了床板上,那第二支剑恐怕就要了我的性命了!”
袁绍闻听曹c此语,才清醒过来,狠狠瞪了袁术一眼后呵呵笑道:“如此说来,你我还是扯平了。”
曹c哈哈笑道:“对、对,有惊无险!”
顿了一顿道:“不过本初公这种任侠的精神还是令我佩服非常,否则岂会有你我今日的交情。”
袁绍这才真正的高兴起来,和曹c对饮了一杯。
曹c摇头晃脑道:“故孔夫子有言曰:‘党同伐异’。”
袁绍更加高兴起来。
在一旁对一切d若观火的太史慈心中叫绝,这曹c果然有一手,竟然能在如此形势下翻云覆雨,还把两人早年的荒唐事说得如此地冠冕堂皇。
不过能看出这一点的并非只有太史慈,在一旁的永乐少府、太仆、卫尉杨彪见其气氛不对,马上转移话题,开始就着曹c的这句“党同伐异”开始谈论起了儒家经典。一时间妙语生花。
太史慈知道这个杨彪的妻子就是袁术的妹妹,那个后来被曹c杀的杨修便是这杨彪和袁术的妹妹生的儿子。所以杨彪在袁绍和曹c针对袁术前打圆场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这个杨彪是经学大家,时代礼乐诗书文采风流,和孔氏家族都是蜚声海内外的经学世家。
看着眼前的这些在日后无一不是领过兵打过仗、此刻却宛如学究一样的人物在一起兴高采烈的谈经论道,太史慈突地感到就在此刻自己离他们很远。
原来如此。
太史慈突地看穿了一切。
曹c说党同伐异。那么这个“伐”字作何解?
哼!说穿了就是打击异己
太史慈清楚的知道了什么叫做“门阀”了。
入门为学阀,出门为军阀!
难怪这些枭雄都拿道德说事儿,因为在这时代谁掌握着道德谁就有了杀人的屠刀!袁绍在与曹c作战前不就是让陈琳写讨曹檄文吗?
看看袁术,人家联姻杨氏家族,成了天下闻名文章道德家,所以,在治世时,就是三公九卿的大臣,在乱世时就是割据一方的诸侯。
这时代的思想统治果然厉害!
要想打破世家的寡头政治,就得先从世家的寡头文化下手。
在想得远一点,即便是在后世,“阀”的思想何曾断过?不仅中国人这么干,西方人也这么干。
什么叫做“品牌”?说穿了就是一种可以教大众满意的使用习惯!许多的东西未必是最好的,但他的流行却是因为他最实用!
这就跟经营策略有关了。
古人,由学阀而军阀,
今人,由学阀而财阀。
第一流的人物总是创立标准!
太史慈突然觉得自己在此时应该做点什么,要知自己理想的实现也需要用学阀而军阀的途径来实现啊!要想名正言顺的打击别人,就要有自己言之成理让人信服的理论!
是该提出自己的学说的时候了!
此之谓“阀”。
太史慈想得入神,却没有听见曹c呼唤自己的声音。管宁在几下推了太史慈一把,太史慈才惊醒过来,茫然向众人看去。
只见众人都瞪着眼睛看向自己,正不知所措时,孔融在旁道:“孟德说得有理,若是说到五德终始说,还是听听子义的妙论才好。凡是到过临淄的人想必没有人会反对我的话吧?”
不少人纷纷点头。
太史慈这才恍然,原来大家说到了五德终始说。不过太史慈也大感头疼,自己对于五德终始说根本就是只懂得皮毛,眼前这些人无一不是治经大家,就比如曹c,人家有一段时间就是因为“能明古学”才朝中当上了以经论政的议郎。还有那个袁绍,也是家学渊源极深,此人七世祖袁良以学《易经》起家,在西汉时曾为太子舍人,他将学术传于孙子袁安。就因为这个原因袁安举孝廉,为郡太守,为司空、司徒。自此没有一个袁家子孙不是东汉显官。
所以太史慈根本不敢在这些人前谈论什么五德终始说。
管宁见他不说话,却误以为太史慈初到洛阳,又因为自己的学说大异常人,所以不愿意与这些人争辩。不由得心中大急,要知今天的宴会虽然看似随便,但绝对有来品评太史慈的的意味,在这种场合,太史慈退不得。
也好,既然自己的主子有所顾虑,我这作属下的就代为出手,让自己的主子由今日起变成一位经学大家!
想到这里,管宁呵呵一笑道:“太史将军车马劳顿了一天,又才刚刚见过圣上,不若就由我这作从事的下属来试言太史将军心中所想如何?那可是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的辛苦成果。”
太史慈闻言大喜,在目下看来,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不过他却不知道管宁的误会,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五德终始说这方面是个外行人的事实。
其他人当然无从反对,因为管宁作为当世大儒,说出话来有着无比的分量。更何况从管宁口中说出的道理一定有其精彩的地方。因此无不聚精会神的注意聆听。
管宁显是经过大风大浪,丝毫不因自己成为众人的焦点而慌张,缓缓道来:“那是去年,我与太史将军彻夜长谈,虽然太史将军并未明言心中的主张,但我却揣摩到了一二。可以说太史将军的心胸浩如烟海,根本就是发现人所未发,管宁自叹弗如。”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时,眼中纷纷露出不信的神色,要知管宁何其渊博,根本就是一大宗师,怎会对太史慈如此地五体投地?
就连曹c这样对太史慈甚为佩服的人都有点不信,更何况是他人了。
贪杯的蔡邕和孔融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定定看向管宁。
管宁扫了众人一眼,又道:“简而言之,世人都只知五德终始,盛衰无常,却忘记了先人说过的‘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在场人闻言后,无不心头一震,仿佛把握到了管宁心中的意思,却又说不清楚。
管宁续道:“何为‘配五德’?那是说真正的君子实际上是在‘五德’之外,又可把握五德、并且因为深明五德的生生不息而与五德物我合一。”
众人齐齐一怔,这个观点绝对的新颖,但却有绝对的符合“君子配五德”这句话。
管宁不理众人的反应,自顾自的说下去:“金、木、水、火、土相生相克,缺一不可,天意本如此,自古以来,王朝的更替也正是缘于此,正因为旧的王朝失去了五德中的某一种‘德’,使得天下的五德无法正常的运行,才会被新的王朝所代替,而新王朝之所以可以代替旧王朝,就是因为他得到了旧王朝丢失的那一种‘德’,并且这种‘德’重新扶上他应有的位置,使得五德再一次的正常循环。这君子配五德就是说君子可以掌控五德,让五德正常循环的意思。”
众人被管宁的话引入了深思。
管宁侃侃而谈道:“比之如我先皇刘邦得‘土德’以兴,那是暴秦先失‘土德’,遥想秦末,天下大乱,民不聊生,百姓揭竿而起,农民忍受不了秦朝的暴政,而农民在大地上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这是上天给与的命运,如果农民无法耕种,那岂非是暴秦失了‘土德’,我先皇终得天下,富有四海,岂非是因为那‘休养生息’使得天下百姓有地可耕?正因如此,先皇才把‘土德’扶上了他在五德中应有的位置。”
管宁越说越兴奋,说到此处更是按捺不住自己,高声道:“所以我先皇得土德以兴,并非是说五德中先皇刘邦只得‘土德’,而应该说是先皇配全了五德!”
随着管宁的解说,众人眼中的惊异之色越来越浓重,听到管宁说的最后一番话更有不少人低呼出来!
太史慈也惊异地看着管宁,因为管宁自己不知道,他刚才的那一番话已经超越了这个时代。更把五德终始说的理论大大合理的完善了,甚至有符合社会发展规律的因素存在了。
农民代表土德,农民种不上地就是失去了这个王朝失去了土德。嗯,有点意思,看看这个管宁下面还要说些什么。太史慈的兴趣被勾了出来。
管宁长身而起,意气风发道:“故曰,农桑为土德、商贾为水德、军旅为金德、百工为木德,而我大汉自光武中兴以来定都洛阳,又以世家大族这等经学世家辅佐朝政,故在座诸公乃至天下儒者,皆为火德!诸公以为然否?”
众人不自觉纷纷点头,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最有说服力。要知光武功臣中吴汉曾为马贩,邓晨为官绅子,“大树将军”冯异为五县郡椽,王霸为狱吏,李通为富商,凡此种种,无一不是新兴起来的豪强地主,东汉建立的基础就是这种世家大族。所谓的东汉得火德,指的就是得到了这种豪强地主的支持。
所以管宁说天下儒者是火德时,众人纷纷赞同。
杨彪这时已经完全的被管宁的新颖观点所吸引,开口道:“天下儒者皆为火德,农桑为土德,皆有道理,只是不知道幼安如何解说其他三德?”
管宁深深望了太史慈一眼,眼中尽是佩服之色,然后接口道:“商贾如流水,居无定所,唯利是图,见利而上正如水流而下,无商,则农桑不兴、百工不利,正如大地和草木缺少流水的滋润,必定干枯! 不过流水也需要依托大地,没有了大地,水难道能凭空而流?”
孔融拍案叫绝道:“此言精辟!土德是水德之本,而水德是木德之源,农桑是我大汉的根本,商贾的繁荣需要农桑兴盛,而商贾的繁荣必将带动百工的发展。”
旋即又看向太史慈,瞪眼道:“好你个太史子义,原来这些年你东莱西北六县如此的欣欣向荣竟然是因为这番道理!在临淄时你为何不说,瞒得我等好苦!”
众人听了,仔细一想外界对西北六县的传闻,马上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太史慈笑了笑,没有解释,因为太史慈已经被管宁的话震撼到了。
谁说中国的学者缺乏再说说上自我更新的能力?
眼前的管宁刚才谈论的问题已经涉及到了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话题,那就是各个产业的协调发展问题。这番道理太史慈当然也能说出来,但太史慈却做不到自己说出来的话可以令在座的人信服。
这个管宁也太厉害了吧?居然能够用古老的、太史慈认为一无是处的五德终始说阐发出如此超越这个时代思想的道理。
管宁哪里知道太史慈心中的想法,他现在的心中还在感谢太史慈呢!因为就是太史慈上一次创办学校时发表的一番言论启发到了他,所以才有了眼前这一套完全由五德终始说来解释的新理论。
袁绍气量狭窄,见到此时人人夸奖太史慈,心中不满,更重要的是他忍受不了太史慈在五德终始说方面的成就,简直就是自成一家,开宗立派了!就连这个管宁都对他信服不已,真是气人。
故此j蛋里挑骨头道:“圣人曰‘兵者不祥’,军旅岂可为金德。”
这哪里能够难为住管宁,他显然是在这新学说上经过了深思熟虑,早就已经不吐不快,只是苦无机会,既然得到今天这个场合,管宁哪会客气,定要把自己心中所想完全的说出来,故而又道:“军旅为金德有何不可?须知金德需要用火德来扶持,如无火德,金何以为金?有我等火德之人在此,军旅怎会不详?观我今日大汉,北方的少数民族对我汉地虎视眈眈,如若此等野蛮人来占我土地,岂非是坏我大汉土德?若如此,则五德不全,我等火德之人岂能不c金德而击之?”
袁绍闻言语塞。
太史慈此刻已经完完全全的把握到了管宁今日这番话的主旨。
好高明的理论!
在后世,中国提倡“和谐发展”时不就是有这个意思吗?
单单只重视某个产业的发展,绝对是畸形发展,只有各产业协调才是真正的谋国之道。
没有农业作基础,谈何商业?没有商业作流通。谈何工业?
这不就是孔融刚才说的“土德是水德之本,水德是木德之源”吗?
军队的存在是为了保护一个民族的利益,而军权要控制在一个有理性的政治集团手中。
哈哈,这不就是党指挥枪,枪保护国家吗?
到了管宁那里,就变成了火德控制金德,而金德要保护其他三德了。
如此一来,五德终始说就被赋予了全新的意义,他不再是一种对王朝更替的预言,而变成了一种对统治者的警钟。
更为重要的是,按照管宁的说法,并非是一个朝代得哪一种德而兴,他就只有一种德,也就是说,一个朝代可以以一种德得天下,却不可以一种德治天下。
君子配五德,说得好!君子应当掌控五德,让五德生生不息的循环。上位者就当如此思考。
想想整个中国古代,哪一个朝代不是灭亡在民不聊生上?乱世一过,上位者恢复农业,却没有想过,当农业发展饱和后,因为天下的太平而产生的过多的人口如何安置,久而久之,百姓又开始吃不饱肚子,乱世又至,再来一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的循环。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我们总是重农而压制其它的行业。也就是管宁所说的只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德而兴,却不知道君子不该只重一德,而不去配五德。
袁绍见太史慈一直不说话,心中突的冒出了一个想法:别是这太史慈一无是处,这管宁帮他掩盖吧?
心念电转下,把矛头针对太史慈道:“想不到子义对五德终始说的理解如此新颖和深刻,不过由幼安先生转述始终有隔靴搔痒之感,不知……”
太史慈闻弦音而知雅意,当然知道袁绍的意图,坦白地说,要是放在刚才,他是绝对没有办法回答袁绍的问题的,但是现在就不同了。
马上不假思索道:“幼安兄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只是这金德受制于火德的说法不大清楚,我们不妨想一想霍去病将军等人在痛击匈奴后,那‘丝绸之路’……”
太史慈还未说完,众人就都明白了。这就是火德控制金德,进而振兴了水德的最好例子。
太史慈此刻思路畅通,马上打开了话匣子道:“这才是我等火德之命之人作用,谁说水火不相容?以火煮水,水才会,不过那其中要有厚德载物的大地来托,要有木来生火,要有金来装水,缺一不可。”
这番话太史慈说的可是比管宁还要明白。
是呀,我们的文人是用来干什么的?难道去鄙视那代表土德的农民?认为他们下贱?难道去鄙视那代表水德的商人。认为他们唯利是图?
文人谁都不能鄙视!因为你也在五德之内,少了其他的四德,你火德就可单独存在吗?你火德的任务就是引导和帮助其他四德。
也许从现在这个时代看来,让这些世家大族不轻视他们眼中的“贱民”不可能,但是只要管宁今天的这番话可以流传下去,那中国将会少走许多的弯路!
我们不需要一个个王朝的轮番更替,我们需要的是华夏民族的体制能够不断地更新!
嘿!君子配五德,使五德在上位者的手里生生不息。
正所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
太史慈终于找到了一种在这是代行之有效的改变中国命运的学说。
新“五德终始说”!
第一部 第四卷 第六章 有幸
太史慈和管宁的话开始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振荡,这种思想上的冲击使得太史慈在他们眼中的形象大不相同起来。
在此之前,人们不过是把太史慈当成了一个比较有才华的年轻人,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辩诘,太史慈一跃而成为了经学领域中新生宗师,只要过了今天,洛阳和整个的大汉天下将会无人不知太史慈的大名。
蔡邕在旁也是对太史慈连连点头,开口道:“子义这番话发人深省,想我大汉朝纲不振,就是因为五德失位,天地有y阳二气,又分五德,实在是各归各位才是正理,如今我大汉宦官擅权,就是y阳失调之状。”
杨彪在旁随声附和道:“蔡大人言之有理,宦官乃阉人,不在五德之中,更是不y不阳,让这种无‘德’‘性’之人把持朝纲,天下不大乱才怪!”
袁绍虽然对太史慈嫉妒得要命,但是眼前事情已经成了定局,打击太史慈有害无益,眼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自己在士大夫阶层超然地位,如今更说得到了十常侍问题,他岂可不表态?
所以开言道:“子义之语非大言,正如管幼安所言,我等火德之人怎可不c金德以护五德终始?十常侍祸乱五德,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
众人纷纷点头,太史慈却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从袁绍的话中听到了不好的兆头,什么叫“天下有志之士当共击之”?不会是现在就要把天下的诸侯都招呼到洛阳来吧?
该死,那应该是汉灵帝死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啊!
这就叫做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
不过仔细想想,这事情早晚要发生,对自己并无对大的妨碍,只不过会因为这事情的提前发生,自己有点措手不及罢了。
果然,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淳于琼此刻开言道:“本初公的意思莫非是号召天下豪强齐聚洛阳,共讨阉贼?”
袁绍闻言点头道:“某正是此意。淳于将军真是懂我。”
看着因为袁绍的几句表扬就洋洋得意起来的淳于琼,太史慈气得差一点要扬起拳头揍淳于琼一顿,真是到哪儿都有捧臭脚的,你淳于琼就那么信服袁绍?小心日后在官渡之战时被这个袁绍剁下你的狗头。
耳边叹息声传来,太史慈转头看去,这才发现从刚才起一直沉默不语的郭嘉正在摇头,显然是对袁绍失望之至。
管宁也自皱眉不语。
和乃兄长的颇像,却比乃兄更没有智商的袁术此时也开口发表自己的意见:“此计大妙,我等定要向何进大将军进言,谋成此事。”
显然是怕人家忘了这人世间还有袁公路这个人。
众人纷纷点头,蔡邕这等性急之人更是马上就要去见何进,痛陈利害。
太史慈在旁大急,眼前这事情不对,要知道现在诸侯进京,弄得天下大乱时,那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不就变成了自己吗?
连忙开言道:“此事不可,火德正如上天的红日,当普照四方,岂可之归于一点?招四方诸侯进京,是抽空了各地的火德和金德,一旦地方上有起事来,我大汉如何自处?”
众人闻言,这才冷静下来,想想也是,如今各地农民起义不断,镇压还镇压不过来,一旦诸侯到京,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局面?从去年的十一月起,张举尚未平叛,凉州贼寇王国就包围了陈仓,右将军皇甫嵩出兵平叛,到现在还未全功而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葛陂黄巾贼声势浩大,西园八校之一的下军校尉鲍鸿征讨,连战连败,战事吃紧,又在上个月,巴郡的板楯蛮反叛,又遣上军别部司马赵瑾讨伐,所幸敌人仓促起事,士气低落,不战而溃。所以太史慈说的是一个极其现实的问题,不容人们不想。
一直不表态的曹c此刻赞同道:“子义言之有理,还望本初公深思才是。”
袁绍眼中闪过不悦,对太史慈道:“子义此言差矣,我招诸侯进京,并非是要招诸侯的军队进京,只是希望以我等火德之人的力量让陛下能够扶正五德,诛杀阉人而已。”
袁绍的另一个马p精、右军校尉赵萌接言道:“本初公说得有理,我洛阳守军和除掉蹇硕那贼子统领、我们剩下的西园七校尉足以控制洛阳,根本不需要其他豪强出兵。”
太史慈心中暗叹:蠢人还真不止一个,你不让人家带兵,人家就不带兵?开什么玩笑!至少自己今次来京就暗中调动兵马,别人还用说吗?
不过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至少把自己的关系撇清了,反正他袁绍招诸侯进京这件事情太史慈公开表示不同意,如此一来,以后责任也推不到他身上。
正要说话,却见一名刘府的仆人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刘宠正要呵斥,却见这仆人大声道:“老爷,府外有宫中的小黄门来报,皇上刚才突然病倒,神志不清。”
什么!众人闻言,纷纷站起身来。
太史慈知道,这里大部分人实则并不担心汉灵帝的死活,只不过担心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冲击,仅此而已。
众人看向刘宠,这老狐狸此刻也收起了笑容,站起身来,断然道:“大家随我进宫去探望陛下,“
众人轰然起身。
太史慈却心中叫妙,这汉灵帝病的真是时候,这样就免了自己不少的唇舌,经此变故,只怕袁绍段时间内不会想起召诸侯入京这件事情了。
转过头来时,太史慈对郭嘉歉然道:“奉孝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没有好好招待你。“
郭嘉摆摆手道:“太史将军不必放在心上。小可等将军回来后在向将军讨教。”
太史慈一听这话,心中暗喜,看来有点门儿。连忙向管宁打了个眼色,后者马上明白了太史慈的意思,呵呵笑道:“如此,我就和郭奉孝手谈一局。如何。”
郭嘉肃容道:“固所愿也。”
太史慈见状,一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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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干人等匆匆赶到皇宫门外时,天色已晚,不过宫门前却热闹非凡,一看便知有许多王公大臣在已经来到这里,齐齐聚集在宫门外守候,显然是够资格进去的人不多。
太史慈随着刘宠来到近前,看着众人相互打着招呼,又连忙向刘宠介绍给他的众位大臣施礼,不过明显现在人人心事重重,见到了太史慈也少了意料之中地对刘宠的恭维。
刘宠问起汉灵帝的病情,结果无一人知晓,刚才被允许入宫的只有何进大将军一人,其他人一律在宫门外等着。
太史慈与众人不熟,自然话也不多,只是站在刘宠的旁边趁机打量周围的人,比如说那满脸的愁思和刚毅的卢植,一看便是颇有才智但固执己见的王允,一付书生的文弱模样的袁隗,当真是众生百相,不一而足。
不过这些人中有一人对自己的态度却颇不友善,那便是崔烈了,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毕竟太史慈当年在东莱郡崛起时拥有的第一桶金就是人家的侄子崔护双手奉上的。
想一想当初崔护那因为失去大量的钱财而心疼的肥脸颤抖的样子,太史慈在好笑之余还微觉歉意呢。
还有一个人确是太史慈想不到的,那人虎背熊腰,满脸的剽悍神色,年纪并不大,但满脸的风尘之色,看他向卢植行弟子礼,又自称自己是公孙瓒,太史慈便吓了一跳,这位三国第一狠人怎么这时候到洛阳来了?
不会是因为剿灭了张举就跑到这洛阳来做京官了吧?
正在思索中,却听见有人高声喊道:“何进大将军出来了。”身边的脚步声纷纷响起,显然是都向何进走去。
太史慈抬头看去,却见宫门大开,两人并排走出,左边的那人一看便知道是个宦官,但并非是太史慈已经见过的任何一位,不过气派架子都大得吓人,丝毫不比那位张让差。
右边的那个高大的胖子想必应该是所谓的大将军何进了。
太史慈看了一眼何进,心中暗笑,这何进的长相还真是不辜负自己的出身,像极了“双手劈开生死路,一刀斩断是非根”的屠夫。就连他那两撮杂乱无章的眉毛都会让人想起屠宰场中某种动物身上的粗毛部分。
哎,真是长得一塌糊涂啊。太史慈心知自己的脸上的表情肯定是古怪非常,连忙低下头去。
也许只有太史慈是初见何进,所以这种感觉非常的强烈,其他人似乎已经适应了这一点,反而没有什么怪异的神情。
王允脾气最急,上前一把抓住了何进的胳膊,紧张道:“大将军,圣上的身体怎么样?”
何进扫了众人一眼,待要开口,旁边的那常侍却抢先开口道:“圣上千秋万载,岂会有事,刚才的昏倒不过是因为圣上引y阳之道过于心急而至昏厥,已无大碍,众位请回吧!”
袁绍此刻排众而出,不卑不亢道:“赵大人,我等大臣得闻圣上龙体欠安,而且内省之中派小黄门四处通报,才会齐聚皇上寝宫,怎可不见一见皇上就无功而返呢?”
众人纷纷点头。
在旁的太史慈一听袁绍对眼前这人的称呼,就知道这人是那个和张让一起被汉灵帝称为父母的赵忠了。
那赵忠皱了皱眉道:“这事情我和张常侍都不知道,不知是何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肆意夸大圣上的病情,惑乱人心,待本常侍一经查出定要严办不可。”
太史慈仔细看赵忠脸上的神色,知道他并没有撒谎,实际上汉灵帝病重对他们十常侍绝无半点好处,因为他们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皇帝,如果汉灵帝身遭意外而亡,对于他们的打击那是非常巨大的。
所以汉灵帝生病,他们瞒还瞒不过来呢,怎可能自爆内幕,给自己找麻烦?
蓦地,太史慈眼前闪过蹇硕的身影,要知蹇硕在这件事情中的嫌疑最大,因为蹇硕与张让等人之间的矛盾连太史慈这初到洛阳的外来人都看了出来,所以蹇硕给自己的政治敌人造麻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仔细想一想又不对,因为这件事情对于蹇硕来讲完全是损人不利己、伤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愚蠢行为,要知道蹇硕的权力也是来自于汉灵帝,如果在汉灵帝生病的时候玩这种花样,那也是在个自己找麻烦。
太史慈摇了摇头,不去想它,毕竟这件事情已经不重要了,背后c纵这件事情的人肯定是有其图谋,只要不威胁到自己就可以了。
袁绍脸上露出鄙视的神色,正要开口说话,却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一把,转头看时,原来是自己的叔叔袁隗,连连用哀求的眼色要袁绍不要再说话了。
太史慈看在眼里,知道胆小的袁隗生怕袁绍惹祸上身,想当年就是这个赵忠一句“袁本初坐作声价,好养死士,不知此儿终欲何作”,吓得袁隗p滚n流,大骂袁绍“汝且破我家!”
现在这历史的一幕又重演了。袁绍眼中闪过无奈的神色,因为袁隗毕竟是自己的叔叔,而且是袁氏家族的家主,袁隗的命令是不可违背的。
如此一来,在场的老成持重之辈不去与赵忠争辩,而少一辈的代表人物袁绍也一言不发,场面冷了下来。
大将军何进这时开口说道:“诸位放心,我本将军刚才进宫探望圣上时,圣上已经醒了过来,只是现在龙体仍然比较虚弱,需要静养,太后和张常侍正在生上身边悉心照料,我等此刻还是回去,不要打搅圣上的好。”
何进这一发话,众大臣更是无话可说了,纷纷想着自己的同僚打声招呼,三三两两、结伴而去,看样子今天晚上不知又会有多少人夜不能寐了。
太史慈当然是随着刘宠回府,蔡邕与两人同路,就上了同一辆马车。
刘宠的马车当然也是西北六县的制品,实际上,在洛阳,这种马车深受欢迎,公卿大臣已拥有一辆这样的马车为荣。所以这种车往往作价千金。
不过刘宠的车却是太史慈亲自派人送来的特制品,质量上乘,功能齐全,所以蔡邕这酒鬼上了车后马上就像是要寻找鱼腥儿的馋猫,眼睛四处逡巡,要寻找装酒的暗箱。
待太史慈把一坛当利美酒递给他时,蔡邕笑道:“还是子义知我。”
刘宠和太史慈看着蔡邕的样子,相视苦笑,如此一来,太史慈和刘宠之间的感觉就亲近了很多。
既然这里没有外人,自然而然的,三人就说起了刚才的事情。
蔡邕当然是又把十常侍骂了一顿,而且还对何进刚才那种暧昧难明的态度大大的不满。
刘宠倒是看得开,对太史慈呵呵笑道:“这也是在情理之中,要知道何进大将军家中与十常侍本来就是关系复杂,张让的家中更有人与何进大将军家中的后代有联姻关系。要知道当时何皇后之所以可以进宫,十常侍出力最大,否则一个屠户家的女子怎可避过‘采女’这道关卡被直接送入宫来?”
太史慈这才知道原来何进和张让家中还有联姻的关系。
这就难怪了,太史慈终于明白为什么在历史上何进总是对十常侍心慈手软,甚至有时都不加防备。
蔡邕颓然一叹,显然承认刘宠说的是事实。
刘宠想起一事,便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原来刘宠也在怀疑今晚通报王公大臣的人到底是谁。
太史慈当然看出刘宠问这问题是次要的,其中还是含有考教自己的意味,于是连忙把自己刚才心中所分析的可能说了出来,听得刘宠大为满意。
太史慈心中好笑,这么明显的事情连他这外来人都看得明明白白,更何况刘崇这深明洛阳势力分配的老狐狸了?无非就是想要称称太史慈的斤两而已。看看自己在经学之外随机应变的能力怎么样。
蔡邕对这等勾心斗角的事情一项反应慢半拍儿,听完了太史慈的分析后连连大呼有理,又想起了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对太史慈赞叹不已道:“子义大才,今天子义关于五德终始说的新解还真是发人深省呢。”
太史慈连忙谦虚了几句。刘宠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不说话
蔡邕呵呵笑道:“子义不必过谦,待明日无事,子义不妨过府一叙,到时我定要邀请上三五好友听听子义别开生面的言语,免得变成了坐井观天的青蛙,对了,子义定要把那管宁也带上。”
太史慈还未说话,刘宠却在旁边大喜道:“如此最好,子义还不谢过蔡大人。”
太史慈有点莫名其妙,旋即心中一震,明白了蔡邕的良苦用心,要知道蔡邕的朋友无一不是当世治经的大儒,用后世《陋室铭》中的话说,那就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只要自己能够得到这些人的承认,那么自己就可轻而易举地完成由学伐而军阀的过程。
这将会对自己日后的发展壮大有着无穷的好处。
太史慈连忙向蔡邕道谢。
正在此时,马车停了下来。刘宠敲了敲车内的传音弹簧,清脆的铃声响起,前面的车夫旋即从外打开车厢的一个望口,对刘宠道:“大人,对面是蔡邕大人的千金,蔡小姐的车驾,她见蔡大人迟迟未归,所以驱车来寻。”
蔡邕闻听,连忙打开车门,对刘宠和太史慈道:“如此,咱们就约定明午在老夫府上见面,子义莫要忘记?”
刘宠笑道:“若是子义忘记了,老夫便罚他为蔡大人挑水,浇一个月的花如何?”
蔡邕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走向自己女儿的车驾。
偏在这时,那车门轻轻地打开了,太史慈自然而然的向对面的车中看去,旋即感觉到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神思恍惚间,眼中只剩下了对面车中那个穿着白貂裘大衣女子。
天!这就是奇女文姬吗?
这时,蔡邕好像在对自己的女儿说些什么,引得她对着朝这边看来的太史慈嫣然一笑。
太史慈的心又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连呼吸都有些沉重起来。
单论容颜,这蔡文姬可以说与那日渐长大的小貂蝉是“春兰秋菊各擅胜场”,可太史慈还是不得不承认,没有长大的貂蝉绝对无法和眼前的蔡文姬相比,因为蔡文姬的美丽已经是超越了容貌范畴的美丽。
小貂蝉的笑靥很动人,每一次笑起来都犹如春回大地百花齐放天真烂漫得让人不忍伤害,那种美,令人沉醉,宛如在红尘微醺中颠倒迷离于晓风残月的杨柳岸。
可是蔡文姬的笑不同,就在她刚刚笑的时候,太史慈的心灵竟被不由自主地提升到了美妙不可言传的境界,
那笑容就仿佛是天地间的妙手令大自然的美眸逸出的第一滴甘露去轻轻地敲开西子湖的恬静胸怀,让那柔波摇曳出一丝至不可言传的醉人神秘。而这种神秘清澈地荡漾在这个天地的每个角落和每个有幸看到蔡文姬嫣然一笑的人们的心里,象深蓝的海。
那是一种仙逸的美丽。
无可匹敌。
车门终于隔断了太史慈痴痴的目光。
太史慈知道,在这一刻,他不可救药的爱上了蔡文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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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刘府时,太史慈的脑中还残留着蔡文姬的美丽,宛若这冰天雪地中梅花香雪海的淡淡的清新,不可磨灭。
当然刘宠那仿佛看穿一切带着暧昧笑意的的眼神也令太史慈大感尴尬,连忙向刘璇的房中走去,身后是刘宠人都忍不住地呵呵的笑声。
哎,看来自己当年在临淄城拿蔡文姬当借口逃婚的那套理由差不多是尽人皆知了,别说刘宠了,就是那蔡文姬只怕也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这里,太史慈就越发地尴尬,明天还要到蔡邕的府上去一趟,要知撞见这蔡文姬叫自己如何面对?
叹了口气,唯有听天由命了。
没有来由的想起了远在青州的孔悦和小貂蝉,不知怎的,因为今天看到了蔡文姬,反而觉得自己应该更加珍惜自己的身边人。
正在默想时,就听见自己经过的房间中传出了爽朗的大笑声,那是管宁和郭嘉。
太史慈这才想起还有郭嘉等着自己去说服呢!
推门进来时,就见两人面前一副残局,两个人还在大笑,太史慈暗中点头,这郭嘉果然如同传闻中一般放荡不羁。
管宁一见太史慈回来,大喜下站起身来,郭嘉却以袖拂棋,身体后倾,双臂向后拄着,眯着眼睛仰视太史慈,不理管宁向自己连连打来的眼色。
太史慈心中好笑,想要试探我吗?自己在二十一世纪时见过各种各样的特立独行的人多了,这郭嘉现在的这种在古人看来无礼的行为简直就是小儿科。
太史慈毫不在意,拉着管宁坐在自己的身边,这才看向此时眼中露出惊异之色的郭嘉,简简单单一问:“奉孝今后何去何从?”
郭嘉一愣,没有想到太史慈问的竟然这么直接。
太史慈当然欣赏郭嘉,甚至因为郭嘉刚才的行为而大生好感,但身为上位者,太史慈需要自己的属下知道何时应该狂放,何时应该收敛。
现在,就看郭嘉怎么做了。
若是郭嘉连这都分不清楚,太史慈宁愿放弃眼前的鬼才。
管宁看看太史慈,又看看郭嘉。
嘴角一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第一部 第四卷 第七章 华采
郭嘉深深望进太史慈的眼中,发现那里一片澄澈,丝毫不露半点心中的想法,心中更因为太史慈刚才那奇兵突起的疑问而在心中泛起了自己要臣服于对面这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的冲动。
自己此来洛阳,就是为了一睹东都洛阳文采风流,但袁绍令自己深深的失望,意外的,那个曹c却让他心折不已,恨不得把臂交游。
岂料太史慈在宴会的后半段异军突起,更令郭嘉受到的震撼无以复加,刚才太史慈不在,自己与管宁这当世大?
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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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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