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不说话，抓住青皮和胖头四一顿拳打脚踢，把两个人揍得哇哇直叫。石头揍了青皮和胖头四还不解气，狠狠地擂着边上的一棵梧桐树，惊得树上的鸟儿扑棱棱飞。

    青皮和胖头四擦着脸上的鼻血，惊恐地望着石头。石头容易冲动，脾气躁，他们知道，可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憋屈，简直像只发疯的野兽。

    “你……你们怎么看人的？秀凤被赵德理搞大肚子啦……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他……”石头指着青皮和胖头四大骂。

    “石头，自从秀凤住学校，我们夜里都守着，赵德理不可能有机会。再说前段时间，你让他吃了屎尿，他好几天没来上课，肯定没精力去找秀凤，怎么能让她怀上孩子呀？”青皮说。

    “你傻呀，秀凤住校这段时间，他没机会，以前呢？要是以前搞过几次，秀凤的肚子照样会大起来。”胖头四说。

    “以前可怪不得我们，秀凤在家时，你没让我们看住她。”青皮委屈地说。

    “不……不能怪你们……”石头拍了拍青皮和胖头四，苦笑着说不出话来。

    “石头，你尿长江呀，还不回来。”杨老师在屋里喊。

    青皮和胖头四本来想过来陪杨老师一起玩的，见石头遭遇如此打击，不敢打扰他。

    石头回到屋里，哪有心思玩牌，出错好几次，杨老师很快赢了，说石头让她，不算。她重新洗好牌分给石头，要再玩一局。石头拿着牌，仿佛牌上满是秀凤的俏丽的面容，杨老师一出牌，他胡乱地跟。

    “石头，你嫌我烦了？”杨老师很快看出来了。

    “秀凤要嫁给赵德理啦！”石头捂住脸哭。

    “石头，秀凤不会嫁给赵德理，我跟她说好了，你们两个要一起考到县里去。”杨老师说。

    “没用的，两家把亲事定下了。他们很快就会结婚。”石头痛苦地说。

    杨老师站起来要去秀凤家问个清楚，石头不让她走，说秀凤已经怀了赵德理的孩子。

    “这个秀凤，一点都不自重。石头，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你用心读书，考到县城去，我帮你找个漂亮的城里女人。”杨老师说。

    “杨老师，你是城里最漂亮的女人。”石头说。

    “你跟我去城里好不好？”杨老师问。

    “我……我不能抛下小叔。”石头说。芙蓉湾够让他伤心了，真想一走了之，可他放不下小婶。要是他走了，方桂枝遭受的罪孽不敢想象。

    杨老师笑了笑，没有再坚持。石头要是真想跟她，她倒是犯难。

    秀凤一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也不吃，水也不喝，可把姆妈吓坏了。李爱国上来想劝她，秀凤把门从里面闩死。

    到了傍晚时分，姆妈怕秀凤出事，叫李爱国把门板卸下，才进得房去。

    秀凤侧身躺在床上，脸朝里，一动不动。

    “她怕是吃药了。”李爱国说。

    “放屁。”姆妈骂了李爱国一句，把秀凤抱起来。

    秀凤闭着眼睛不说话，身子软软的。

    “秀凤，你要是不愿意嫁给赵德理，这么亲事我们不提了。”姆妈说。

    “姆妈……我想进公社呢……”李爱国急了。

    姆妈白了李爱国一眼，叫他快出去。李爱国怏怏地下了楼。

    “秀凤，我已经让香荷姆妈去回绝了。这个赵德理我也瞧不上，要不是你哥一心想进公社去，我才懒得理他。”姆妈说。

    “姆妈，真回绝了。”秀凤睁开眼睛，惊喜地叫起来，她以为自己的抗争取得了胜利。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听说赵德理跌过粪坑，吃过屎尿，想起来就难过，怎么能把宝贝女儿许给他！放心好了，晚上请香荷姆妈过来吃个饭，把话挑明了，让赵家死了这条心。你想嫁给石头就嫁给石头，我不反对。”姆妈晓得秀凤的性格，只好先稳住她。

    秀凤很高兴，起了床下去洗脸。

    姆妈问她肚子的孩子是谁的，秀凤红着脸不肯说。她知道危险还完全没过去，这个假孩子很管用。

    “秀凤啊，女人有了孩子不值钱了，既然是石头的，赶紧叫他娶你过去。今天晚上请香荷姆妈来，一则回绝赵家的亲事，二则让她去石头家探探口气，要是他家有能力娶你过去，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我赔些嫁妆把你嫁了。你可不要怨我对你刻薄哦。”姆妈说。

    “姆妈，石头是我看中的人，怎么会怨你？”秀凤暗喜。

    姆妈叫秀凤打扮一下，说不定晚上香荷姆妈能把石头叫过来一起吃晚饭。秀凤赶紧上楼去换衣裳。姆妈叫过李爱国，让他快去找香荷姆妈。秀凤这么犟，事情早一天办成早一天可安心。

    李爱国找到香荷姆妈低声交代一番，香荷姆妈心领神会。

    秀凤沉浸在亲事的喜悦之中，完全没预料到一个巨大的陷阱已经为她挖好。她帮着姆妈烧饭做菜，只盼着石头能早点过来，好把自己假装怀孕逼退赵家婚事的好消息告诉他。

    李爱国找到香荷姆妈嘱咐一番。香荷姆妈立刻赶去赵德理家。赵德理正准备吃晚饭，香荷姆妈说秀凤家请他过去吃饭。赵德理姆妈要准备礼物。香荷姆妈说不用了，只是见个面。

    “婶，我晚上能不能跟秀凤一起睡？”赵德理偷偷问香荷姆妈。

    “看你自己的本事啦。秀凤要是留你，就成。反正她姆妈和爹同意了。”香荷姆妈用屁-股碰了碰赵德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