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婶把鱼倒进大铁锅里。杀过的鱼还没全死，碰着滚烫的铁锅，噼里啪啦跳了一阵，好一会儿才安静下来。方桂枝想芙蓉湾的鱼也真奇，开膛破肚，拿掉肠子和腮还死不了。

    秀梅拿了老酒进来，张三婶倒了二两下去熬鱼，剩下的倒在酒壶里放进汤罐暖着。方桂枝问秀梅看到石头没有。秀梅说没见着。张三婶让秀梅去石头家里等，看到石头马上把他叫过来。秀梅有些不乐意。张三婶说石头又不是老虎，不会吃人的。秀梅说石头摸过她屁-股。

    方桂枝和张三婶都笑了。方桂枝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张三婶说好多年了，那时石头姆妈夜里走村做衣裳，石头跟秀梅睡，他总是把秀梅的屁-股当枕头抱着不放。秀梅早熟，晓得羞耻，睡了几次不跟石头睡了。方桂枝问秀梅，现在石头还摸她不。秀梅说没了。

    张三婶叫她快去。秀梅走到石头家的院子里，靠在矮墙上等。从自家院子里飘来的鱼香，勾起了秀梅的食欲，她感到肚子好饿。

    “这个烂石头，臭石头，放学了也不回家，准是跟哪个女同学跑到溪湾里玩去了。”秀梅气呼呼地盯着路口。

    石头真跟女同学跑到溪湾里去了，当然别的你女同学，他看不上，跟他一起去的自然是秀凤。这天傍晚，石头没有欺负秀凤，也没有看她的胸。倒是秀凤主动亲了石头一口，因为一道连数学老师也做不出的难题被他做出来了。

    两个人沉浸在解开难题的快乐中，却忘记天暗了。石头坚持要送秀凤回去。秀凤知道石头没吃饭，叫他快些回家，免得方桂枝在村子里到处找人。

    “秀梅，臭石头烂石头怎么啦？他好久没摸你屁-股，是不是想他了？”

    石头突然从秀梅身后冒出来，着实把她吓了一跳。

    “臭石头烂石头，摸我屁-股是小狗。我姆妈叫你过去吃饭，你小婶也在。”秀梅跳下矮墙对石头说

    石头抓住秀梅的手，说要摸她的奶。秀梅气红了脸，要告诉方桂枝。

    “你真要告诉，我真要摸了。”石头把手伸过去。

    “你总是对我那么霸道，不理你了。快过去吃饭。”秀梅扭头就走。

    石头闻到熬鱼的香味，更觉得饿了，这鱼做得比方桂枝的还好。他跃过矮墙，一下子跑到秀梅前面。秀梅笑他饿死鬼。

    “我把你也吃了。”石头突然停住脚步挡在秀梅面前。

    “你是妖怪。”秀梅笑了。

    “我是妖怪，最喜欢拿漂亮的女孩做压寨夫人。你是最合适的人选。”石头把秀梅抱起来往屋里冲。秀梅拼命挣扎着，又不敢乱动，怕从石头怀里掉下来。

    “石头，别闹了，快把秀梅放下来。”方桂枝说。

    石头把秀梅放在凳子上，给她盛了一碗饭。

    “你们倒是像对小夫妻。”张三婶说。

    “姆妈，石头是我哥。”秀梅说。

    “嗯，他是你亲哥呢。小时候，你们一人吃一只奶。”张三婶笑了。

    “姆妈，你什么不好说，老是提这个事，多难为情。”秀梅低着头吃饭，不敢看石头。

    “我家秀梅长成大姑娘了，这个事真不好再提。石头，来，吃鱼吃鱼。这鱼是我跟你小婶在水沟里抓的。”张三婶招呼石头吃饭。

    石头问方桂枝叔的饭送去了没。方桂枝说送去了。

    张三婶把汤罐里的酒壶提出来，让石头和方桂枝都喝一些。方桂枝从来没沾过酒，推辞不喝。张三婶说吃鱼不喝酒，满嘴腥味儿，不好。

    “婶，你喝点吧，整天在田里沾着水，喝点酒祛湿气。”石头说。

    “桂枝，石头多会关心人，你喝点吧。”张三婶倒了半小碗给她。

    方桂枝喝了几口脸就红了，血液似乎在飞速流动，她想把剩下的一点倒给石头。

    “桂枝，你这样做可不对了，好像我家没酒似的。”张三婶说着，把石头的酒碗添满了。

    方桂枝只好硬着头皮把酒喝掉。刚开始喝酒觉得难以入口，喝到微醺，竟有些甜了。张三婶说给她再添些，方桂枝推辞一番后也受了。张三婶又给她倒了半碗。

    “婶，张三婶这么客气，我们敬她。”石头说。

    方桂枝把碗端起来跟张三婶碰了碰，石头也跟张三婶碰了碰。张三婶说感情浅尝一口，感情深一口闷，三个人一起把碗里的酒喝掉。方桂枝说喝不了。

    “我跟石头满碗，你只有半碗，没关系。大不了喝醉睡一觉，反正瘸子三不在你身上弄事，怕什么。”张三婶先干为先，一碗老酒被她喝个底朝天。

    “婶，我替你喝一些。”石头怕方桂枝真喝不下去。

    “石头，你要是替桂枝喝酒，瘸子三晚上跟她做的事儿，你也替了去。”张三婶不同意，她的目的就是把方桂枝喝个烂醉，石头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喝就喝，醉了你得送我回去。”方桂枝说。

    “石头在，醉了叫他抱你去。”张三婶意味深长地看着方桂枝。

    方桂枝一愣，拿着酒碗的手停住了。张三婶在她酒碗里放了些红糖，说红糖老酒祛风除湿，对女人大有好处。她托住方桂枝的酒碗一顶，方桂枝喝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