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会儿，快到紧要关头了。”胖头四占着那个墙洞不让，他看到张寡妇动得很厉害，嘴里的叫声也响了，似乎有东西流到椅子上，被月光照得发亮。

    青皮听到了张寡妇发出的叫声，这声音太销-魂了，他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揪住胖头四的肩把他拉到一边，他想看看张寡妇疯狂的浪样。胖头四正看得起劲，怎么肯让？两个人争执不休，弄出很大的响动来。

    张寡妇手里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身子朝后仰去，她呼出一口气，连人带椅跌倒在水池里，溅起一片水花。等青皮和胖头四争出个输赢凑过去看时，张寡妇已经从水池里起来了，她批了一件老公的长衬衫慢慢往屋里走。

    “我们说好让石头开心的，最精彩的部分却被你占了去。”青皮埋怨说。

    “你还跟我抢呢。”胖头四有些不高兴，他也没看到最精彩的部分。

    “好了，我们回去睡吧。要不，明天上课打瞌睡被老师骂。”石头说。

    三个人往回走。石头把青皮送回家，跟着胖头四去他家里睡。胖头四说胡柳兰不在，石头可以睡她的床。

    胡柳兰的床有股奶香味儿，石头觉得舒服，很快就睡过去了。

    学生半夜敲女老师的房门这个事在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校长找了杨蕙丽谈话，叫她注意影响。杨蕙丽说有人故意在背后整他。

    “杨老师，我知道你们城里人比较开放，可这样乱来，把学校变成了花草田，我们怎么教育学生？”校长不以为然，把责任往杨蕙丽身上推。

    杨蕙丽知道多说无益，抽空回了一趟县城。

    石头一个下午没看到杨老师，想起上次的教训又担心起来。他到办公室和宿舍看了看，没有杨老师的身影。

    “杨老师真是的，去哪里不跟我说一声。”石头只好回到教室再等等。

    “石头，杨老师给你批的作文，让我亲自还给你。刚才放在书包里忘记了。”秀凤把作文本子摔在石头的桌子上。

    “秀凤，你知道杨老师去哪里了吗？”石头问。

    “你跟她这么要好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秀凤没好气地说。

    “秀凤，你也相信这些流言蜚语，我真是错看你了。”石头说。

    秀凤红了脸，重新坐到位置上，低声问石头考试准备得怎么样。石头说还行。秀凤有些担忧自己的数学，她说做了好几张试卷，几何证明这一块老是卡题。

    “我帮你补补吧。”石头说。

    “怎么补呀？你不能来我家，我也不能去你家。”秀凤无奈地说。

    “以后放学，你迟点回家，我们在溪湾的茅草丛里会面，一起做数学作业。”石头说。

    “嗯。你可别让外人知道。”秀凤叮嘱道。

    “你姆妈是不是真想把你嫁给赵德理？”石头问。

    “没这个事，只是我哥在说。赵德理天天追在他屁-股后献殷勤，叫他跟我姆妈提，我才不愿意。”秀凤说。

    “我们定过亲的，你不许嫁给别人。”石头说。

    “只要你不跟小婶好，我就嫁你。”秀凤说。

    有几个做好值日的同学进来，秀凤抓了书包就走。

    石头知道秀凤凭着女人的直觉看出自己跟方桂枝关系亲昵，反正方桂枝开始疏远他了，他打定心思追求秀凤。

    青皮和胖头四进来叫石头回家。石头说杨老师不见了。

    “石头，她又不是你老婆，你能管得了一辈子吗？”青皮说。

    “是啊，杨老师迟早要嫁人，自然会有人管她。我们每次帮她总是惹来一大堆麻烦，校长在大会上点名批评我们，说我们是最无耻的小流氓，半夜三更去敲女老师的房门。害得女同学都不敢跟我和青皮好了。”胖头四说。

    石头叫青皮和胖头四先走，他再等等看。

    “走吧，石头。”青皮抓起石头的作文本子往他书包里塞，突然发现评语这页夹着一张纸条。青皮把纸条抽出来，见是杨老师的字迹，叫石头看。

    石头拿过来一看，上面写着：石头，我回县城一趟，明天回来，你别担心我。

    “哇，杨老师给你留纸条了，看来，你得管她一辈子。”青皮说。

    “不行，柳兰跟他睡过了，他得管柳兰一辈子。”胖头四说。

    “胖头四，你不能强人所难，石头连柳兰的屁-股都没碰着，不许赖上他。他要是真追到杨老师，做了城里人，我们也可以去城里住住，瞧瞧新鲜。”青皮说。

    “我才不稀罕，石头去了城里肯定不要我们两个。城里什么都讲究，听说进房间还要脱鞋，多麻烦！城里的房子像鸟笼似的，我们去了也没地方住。”胖头四说。

    石头知道杨老师走得匆忙，她回城有什么急事？会不会相亲去了？

    想到杨老师回城相亲，石头心里酸酸的。芙蓉湾的老师和学生都不知道杨老师已经结过婚，都以为她是姑娘家。

    石头回到家，走到方桂枝的门口，正要推门，猛然停住了。他自己做饭吃已经三天了，可每次放学后，总习惯性地往她这边走。

    “石头，刚才听到你婶跟烂头五在大路上吵，你出去看看。”瘸子三在屋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