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争]养子 作者:嘉语

    第2节

    “昴，那个，我，自己可以，走的！”弟弟的强势让琉生六神无主，毕竟以前一直刻意跟兄弟们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如今妈妈离家，他们的关系突然间拉近，他还没适应过来。

    昴还没回答，琉生突然听到叮的一声，那熟悉的金属音在脑子里响起：【恭喜您，第二位攻略人物激活！】

    诶？

    琉生愣神之际，右眼跳了跳，视线内闪烁两下，那淡蓝色虚拟面板第二次出现在眼前，屏幕上显示的是昴的全身像，“确认”几个字横在图像表面，等待他去点击。

    昴稳稳地背着琉生，脖子上还挂着两个人的书包，丝毫没有吃力的症状，“琉生哥你在跟我客气什么啊？我们可是兄弟。”

    琉生不确定昴能不能看见系统的面板，若他能看见，一回头见到这东西会吓一跳的吧。心里一紧张，他飞快点了“确认”。面板不断刷新，昴的资料一排排显示，他头像后面的进度条显示的是12％的进度。

    【看来您与第二位攻略对象的亲密度更高哦！亲情攻略之下还有隐藏的情感路线，需要您深入的开发，以增进您与攻略对象的亲密度！加油吧！】

    右眼跳了一下，面板消失。

    琉生趴在昴背后，陷入惊讶的思绪里。

    原来，要激活攻略人物，只需要肢体接触。昨天晚上激活雅臣哥的时候，正好是他替他检查了眼睛之后，他摸过他的脸，还点了一下他的鼻尖。刚刚昴将他背起来，系统马上提示他激活了第二位人物。那这样看来，他应该可以将家中所有的兄弟都列为攻略对象。还有隐藏的情感路线，也就是说，一定要将剩下的攻略对象全部激活，才知道是什么吧。

    “呐，昴！”

    “纳尼？”

    “昨天在林子里，你看见过，一只白色的，猫吗？”

    “猫？没有啊，我去的时候，只看见琉生身上有好多鸟，看见你对着鸟自言自语。”

    琉生喜欢跟小动物说话，从小就这样，看起来就像是跟它们在交流。昴记得，小时候琉生不止一次跟大家说，那些小动物会说话，他们听得懂人类语言，可没有一个兄弟相信他。哥哥们宽容地摸摸他的脑袋，耐性地解释小动物不会人类语言的道理。而自己则非常好奇，经常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跟小动物们说话，希望真的如他所说，能见识一下动物口吐人语。可结果他只看到琉生一个人对着小猫小狗自言自语，对方依然是该怎么叫唤还是怎么叫唤，半个字的人类语言都没说。

    昴那之后也就不相信琉生的话，久而久之，他自己也不再提起这件事。昴认为那是由于他长大并上学懂得了动物与人类的区别的关系，有谁幼儿时期没做过几件特立独行的傻事呢。

    琉生没再说话，昴的回答让他意识到，那只小白猫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

    “昴，以后，每天都和我，一起上下学吧。”

    许久没听见哥哥说话，突然听到这一请求，昴愣了，不过仅仅只是一瞬，他很快笑起来，非常开心地答应了。

    琉生微微局促的心顿时放松，双手勾着昴的脖子紧了紧。

    从他两岁进入朝日奈家，对雅臣、右京、要、光、椿、梓、棗等哥哥一直保持着下意识的谨慎距离，小时候没有安全感可以待在养母的羽翼下而不用亲近哥哥们。后来随着几个弟弟的出生，养母分给他的关注相对便少了一些，他才不得不跟哥哥们偶有接触。可对于大哥雅臣和二哥佑京的照顾，他本能地想躲避。

    他没想过自己为什么会抗拒兄弟们的关心，没想过为什么会下意识跟他们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现在也没想过。他只知道自己跟他们不一样，他身上少了一种他们共有的东西，血缘，没有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身份跟他们在一起。

    现在他16岁啦，一直保护着他的养母离开了他身边，就像雄鹰迟早要学会自己飞翔，养母大概也意识到他这个养子太过依赖她，所以在他升学这一天走得那么果决和彻底。

    虽然个性并不突出，经常发呆还稍温吞，但琉生并非悲观之人，妈妈走了他可以难过却不能消沉，还要打起精神好好生活。这莫名其妙的系统既然已经绑定在他身上，无法找出原因，暂时也无半点害处，那就试着去攻略一下，或许会化解他多年来鲠在心里的结，真正融入兄弟们当中。虽不爱上体育课，但体育老师那句话是绝对正确的：不管怎么说也要先努力啊，不努力的话，即便这世上有奇迹也不会发生在你身上。

    昴一直将琉生背上电车，电车里人不多，座位宽裕，兄弟两人挨在一起坐着，下车时，昴照旧背起琉生。

    “小琉生真是厉害啊，每天都会出状况！”琉生昨天是被雅臣抱进家门的，今天又被昴背回来，五岁的小弥不禁冲他竖起大拇指，水灵灵的大眼睛充满敬畏，好像每天被人背着、抱着是多么厉害的事情一样。

    11岁的侑介和10的风斗本来为了一个玩具吵得不可开交，结果看见被昴背着的琉生，瞬间不吵架了，手牵手跑过来围观，缠着两个哥哥追问怎么回事。

    13岁的祈织则从成堆的课本中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着琉生，关切地询问，“琉生哥的右眼还在痛吗？打电话给雅哥哥吧。”

    昴性格直爽，自然如实相告。这可急坏了琉生，趴在他背上，从后面一把捂住昴的嘴，笑眯眯地跟弟弟们说上体育课的时候崴到脚。不明所以的昴顿时安静下来，什么也不说了，老老实实将他背回他的房间。

    “昴，谢谢你！”

    “都说了我们是兄弟嘛，不用说谢谢。”昴从脖子上取下琉生的书包放在课桌上，擦一把额上的汗，“那么，我就先回房了。”走到门口，又回过身来，“那个，我不会告诉弟弟们的。”说完离开。

    琉生怔了一瞬，这才明白昴所说的“我不会告诉弟弟们”是什么意思，顿时羞红满面。自己不仅废柴，还要让弟弟替他维护形象，好可悲！

    晚上雅臣回家，昴避开弟弟们告诉他琉生双腿肌肉僵硬酸疼的事。

    雅臣愣了愣，随即笑道：“他还真是让人意外，长跑中也能睡着。”

    哭笑不得的大哥敲开琉生的房间，不顾对方满脸羞红极力推辞，强行帮他按摩了一番双腿的肌肉，后又帮他放了满满一浴缸水，让他进到里面泡着。

    “这就是平时不爱运动的后果，暂时只能用按摩和泡热水的方法减轻一点痛感，不过我建议你明天早起跟棗和昴一起跑步，这样才会好得快。”琉生泡在浴缸里，雅臣则搬个凳子坐在旁边，细心教导他。

    琉生微微蹙眉，他想拒绝，可是……“好吧，我明天，早点起来。”

    雅臣微微愣了一下，张口欲言，想到什么又闭上嘴。

    雅臣要留下来帮琉生擦身体，遭到他强烈地拒绝，“不用不用，我已经，好多了，不疼，我自己可以。”

    弟弟惊慌失措的样子让雅臣产生一种好像自己欺负了他的错觉，尤其他氤氲在水雾中，满面粉红，不自然地极力将身体缩在水面以下，让他觉得怪怪的。

    “那好，我先出去了，如果疼得厉害不要忍着。”

    雅臣走出浴室帮他关好门，琉生这才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脑子里那道金属音响起来：【大哥好温油！好温油！求嫁！求嫁！】

    琉生瞬间━┳━━┳━ ，反应过来后他赶紧坐起来，焦急地说：“喂喂，你是谁？我能，跟你交流吗？”

    浴室里空荡荡地，半点回音也没有。

    琉生失望地躺下去，盯着浴室的天花板发起呆来。

    看来这系统只是有感而发。

    好囧，那道金属音半点情感起伏也没有，说这种疑似卖萌的话真是恶寒！

    闭上眼睛，意识有所感应，忽然右眼跳了两下，琉生睁开眼，看见眼前悬浮的虚拟面板，上面显示的是雅臣和昴的攻略进度。下午的时候，雅臣的进度还在5％，昴的是12％，而现在，雅臣的已经超过昴，变成了17％。

    “是刚刚，他帮我按摩，和放洗澡水的，原因吗？”

    再度抽离意识，面板消失了。琉生眨眨眼，终于弄明白了，这系统面板是能够根据他的意识力而随意召唤出来的。

    忽然觉得很有意思，琉生玩性大发，反反复复地召唤，只可惜面板上的内容除了雅臣和昴，以及那还未激活的阴影人物之外，再没有其他可玩耍的东西。尽管终于，琉生还是觉得很新奇。

    正当他玩得舒坦时，那金属音忽然炸响：【请不要玩弄系统君的身体，就算您是本系统服务的对象也不行，本系统日后完成使命后，可是要找个好男银嫁掉滴！所以现在绝逼不能失身于宿主！】

    琉生吓得“哇”地大叫一声，右眼一阵尖锐的疼痛，面板消失了。

    “对、对不起！”琉生捂着右眼直喘气，随着面板的消失，他的眼睛也不疼了，看来，他无意中惹恼了这位疑似傲娇的系统君啊！

    ☆、第 5 章

    琉生听从雅臣的建议，第二天开始跟棗和昴一起晨跑。起初很不适应，双腿僵直，走路都疼，更不用说跑了。棗是学校田径部的主力成员，对于跑步比较有心得，见琉生小心翼翼地堪比散步的挪动双脚，便跑到他身边，一把拉起他的手腕，带动他慢跑起来。

    “棗哥，慢一点，很疼！”速度被迫加快，琉生疼得直皱眉。

    与此同时，系统提示：【恭喜您，成功激活第三位攻略人物，朝日奈棗。】

    琉生此时哪顾得上查阅面板，他被棗哥牵着手被动地跑着，两腿疼得他想哭又想笑。

    棗已经跑了好几圈，脸不红气不喘，为了配合琉生慢下速度，“琉生，你这样可是不行的，越是怕疼就越是恢复的慢，要甩开顾忌，多跑几分钟就不会疼了，坚持两三天就彻底好了。”松开琉生的手腕，“来，跟着我的速度，双臂摆起来，速度慢一点没关系，但一定要跑起来，你刚刚简直是在散步。”

    琉生咬牙跟上去，在体育优秀的两个兄弟面前，死也要坚持下来。跑了几分钟，果然双腿不再酸疼，有种掌握了节奏的畅快。

    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对棗哥心生感激。然而放眼向前，发现棗哥和昴正并肩跑在一起，速度一致，步调一致，连手臂摆动的节奏都一模一样。从背后看去，不看发型单看背影，除了身高不一样，整体身形惊人的相似。

    琉生的笑意慢慢消失，棗和昴之间真有默契啊，都是这样热爱运动，而且从背后看去，那相似的背影一眼就能看出他们是亲兄弟。

    不知是多少次意识到自己跟他们没有血缘，琉生失落着失落着也逐渐习以为常，因此，淡淡的笑容重新露出来。

    【无法控制天气，但可以改变心情；不能预知明天，但可以把握今天；不能选择出生，但可以左右自己的人生；不能事事如意，但可以事事尽力。我美丽的主人，没有血缘不是重点，重点在于人的内心，你若不尽力争取，内心始终存有一道屏障，你是不会收获你渴望的东西哦！】

    系统无情感起伏的机械音不期然在耳边响起，比起昨晚他那古怪的疑似卖萌和傲娇的口吻，此时的他像是在安慰开解一个老朋友般。

    “那个，你能跟我，交流？”琉生诧异起来，他昨天主动询问，这位系统君可是半点没理睬他呢，今天是怎么了？竟然主动开导他。

    然而等了几秒没有回音，好嘛，这位系统君又傲娇了，看来是不屑跟他交流。

    琉生默默撇嘴，心情却是比刚刚要好了许多。

    “棗哥，昴，时间，差不多了！”琉生停下来冲前面的兄弟两人挥挥手，提醒他们该回家吃早餐去上学。

    趁回房洗澡的机会，琉生以意识力召唤出系统面板，确认激活棗哥的攻略。与棗的亲密度很低，只有百分之三。与昴的亲密度已经涨到百分之十七，与雅臣不相上下。看来，肢体相触是激活攻略对象的契机，而相处的时间长短、气氛融洽和互动内容是促进亲密度增加的养分。

    琉生有了比较清晰的攻略思路，之后便有意识地与这三人接触，以增进亲密度。不过效果甚微，整个四月过去，雅臣的进度条上也只涨到百分之二十五，棗的只到百分之十三，昴由于跟他一个学校，平时接触较多，因此涨得最快最多，已经到了百分之四十。

    至于这位系统君，除了汇报数据时会出现，偶尔也会在琉生心情低落的时候出现一下，说一些类似鼓励或者安慰的话。但当琉生想要与他沟通对话时，他总会立刻禁声。几次之后，琉生明白了，这位系统君不是不愿意和他交流，是不可能交流。他只是会感应他的情绪，然后根据系统自身的智能化设置，做出那些较为灵活性的反应。

    琉生意识到这一点时，感觉囧囧的，他本来还以为可以跟系统对话，然后追问一下他的来历。

    五月五，男孩节，由于家里成年的兄长都没结婚，所以大门上依然如往年一样挂着十三面鲤鱼旗。男孩节同时也是端午节，右京哥早上起来便在门口摆了一些菖蒲叶，在客厅里挂上钟馗驱鬼图，下班后早早回家，开始做祛邪的糕团。傍晚时分，妈妈打电话回来问候兄弟们，并特别对侑介、风斗和小弥说了一些祝福的话。

    琉生很想多跟妈妈说几句，可家里有十三个兄弟，除了尚且年幼、称得上是儿童的侑介、风斗和小弥，其他每个人都只说了两三句话而已，他也不能例外。但是，在他接听电话的最后，妈妈跟他说了声对不起。

    妈妈没有说因何而道歉，不过琉生明白的，所以他并不怪她，相反很感激她，在恰当的时候离开，让他独立。

    晚饭自然非常丰盛，身为儿童的三个弟弟从哥哥们那里得到不少礼物。但是琉生和昴、祈织并没有送礼物给三个弟弟，他们没钱。雅臣、右京、要和椿有固定工作，收入不菲。光、梓和棗在大学，不过据说都有趁课余时间打工，所以也攒了不少私房钱，用来给弟弟买礼物还是不成问题。

    琉生也非常想打工，想去美发店打工，特别想，不是为了钱，是为想学剪头发。

    “雅臣哥，我想去打工，可以吗？”毕竟还未成年，琉生要出去打工的话必须征求雅臣的同意。

    高中生打工太正常不过，好多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也会抽空做些能力范围之内的工作，以此锻炼自己。琉生自知学习平平，将来不太可能像雅臣哥、右京哥那样靠学识出人头地，所以他想有一技傍身，加上他剪头发是他一直以来的兴趣，早一点开始学习、积累经验会比较好。

    雅臣答应得很爽快，但要求他一定不能耽误学习。对于家中这些弟弟，雅臣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在校园里多学点东西。

    听说琉生准备打工，昴来到他的房间，问他准备做什么。

    “我要到，美发沙龙去打工。”琉生笑眯眯的，脸上带着向往的神情。

    昴微微惊讶，“原来琉生哥想学美发。”自从上次将琉生背回家后，他与他的关系便非常好，好到每天一起上学一起放学，晨练一起慢跑，就连棗哥都说他最近变得喜欢跟琉生在一起。但他却从未听他提起过喜欢美发、并且还想去打工这种事。

    “嗯，非常喜欢，手指在发丝中间穿梭的感觉。”琉生说着，不自觉地将手伸到昴的头上，纤长青葱一样的手指轻柔地穿入他黑灰色的短发中，“昴，你知道吗？据说，看头发的发质，能看出人的个性哦。”

    “呃，还有这种说法吗？”昴盘膝坐在地毯上，琉生跪在他身前，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在他头上慢慢摩挲。昴嗅着琉生身上溢出的沐浴乳香味，感觉竟然有些醺然，陶醉一般，让他产生一种想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身的感觉。

    就在昴刚抬起手时，琉生收回手坐了回去，与他面对面。

    昴像是偷窃被抓一样，刹时脸红不已。

    琉生还沉浸在自己终于可以去美发沙龙找工作的喜悦里，完全没注意到昴的变化，径自说道：“昴，你的头发很浓密，发质比较粗和硬，很滑，说明你直爽，但也很执拗。”

    昴没在意琉生说了什么，他满脑子都充斥着琉生身上的香味。

    那之后，琉生放学后不再跟昴一起回家，他跟同班的两个好友一起去找需要招聘的美发沙龙，找了近半个月，终于找到一家招手洗头工的店。

    “像我们这样的无名小卒，一开始肯定只能从洗头工做起啦！不过这样也超棒的啦，可以近真正见识到造型师们的手艺。”

    三个人都很开心，这样一来，他们可以有更多的机会学习基础知识。

    打工的沙龙位于东京的六本木，从学校附近坐电车大约二十分钟就到。琉生等三人第一天上班，店长平川久美子小姐接待了他们，并领他们参观了一番。

    整个店内装修华丽不失格调，明快简洁的色泽，灯光按照区域的划分明暗有致，让人进入其中没有半点压抑之感。前台的墙壁上挂满造型师的照片，有男有女，照片下方附有造型师的介绍，供入店的客人自由选择。与之对面的，是整面墙的美发作品展示，都是店内造型师的倾心之作。

    当两个好友在感叹这家沙龙的华丽时，琉生的注意力则全部集中在那面墙的作品上。那令人眼花缭乱、千姿百态的发型，让他内心激荡不已。

    参观完整个店，三人被正式安排到洗头区开始工作。

    由于是第一次工作，琉生等三人都有前辈带着。洗头并不难，但这是在为客人服务，该讲究的东西还是挺多的，完全不像在家里给自己洗头那样轻而易举。例如，洗头时手劲要巧妙、适中，不能太用力而让客人感到头皮发疼，也不能太轻让客人觉得你根本没有帮他洗干净；洗头过程之中要讲究抓洗的技巧；冲水的时候不能太粗糙，以免将水弄进顾客的耳蜗里……最重要的是，在洗头的时候，要极富耐性地与客人交流，多关注对方的感受，同时改进自己的方式。

    琉生的相貌很出色，笑起来既温柔又恬美，上班第一天就博得许多女顾客的青睐，即便他是新手，也不影响他被顾客反复指名。不到一周时间，他已经成为沙龙里最出名的洗头工。

    “长得漂亮就是不一样啊！这么受欢迎。”魁梧强壮的山本俊彦看着连续工作的琉生发出感概，从上班到现在，这已经是第六个女顾客了，琉生几乎连口水都没时间喝。

    原田纯赫刚刚送走一位客人，折身回来，笑道：“这不是相貌的功劳啦，山本君，朝日奈君洗头的方式特别，对头发的发质非常敏感，经常给顾客很有用的建议，受客人欢迎自然在情理之中。”

    没错，琉生常常根据顾客的发质给他们建议修剪怎样的发型，是否适合做烫染，受损发质该如何护理等等贴心的建议，有顾客试用之后，感觉头发发质果然变好、或者根据他建议的发型要求造型师修剪，发现果然很适合自己，几次下来，客人们之间相互转告，琉生在客人们中间的好评便直线攀升，短短不到一周的时间，特意指名他服务的客人已然络绎不绝，相貌只不过是帮他额外加了印象分而已。

    这是山本俊彦羡慕不来的，虽然他喜欢剪头发，但总少了一分天赋。

    沙龙的打工是从下午五点半到晚上十点，这期间是沙龙的工作高峰期，店内所有人几乎没有时间休息。店内十点过后会供应一顿宵夜，想吃的可以留下来吃。琉生上班第一天吃了一次，吃不大习惯，没有右京哥做的味道好。那之后他就不吃了，每天都饿着肚子回家。

    这天晚上下班，琉生在沙龙门口与两个好友挥别，一回身竟然看见弟弟昴站在身后，不由惊讶：“昴，你怎么会在这里？”

    昴穿着球队的队服，肩上挎着运动包，两鬓在沙龙门口的灯光下闪烁着湿润的色泽，看来一路上走得很快。他不太自然地左右看了一下，“那个，来看看你打工的情况。”

    琉生从书包里掏出纸巾，帮他擦汗，“你是跑着来的吗？”

    “呃谢谢，我自己来！”昴受宠若惊地从琉生手中接过纸巾，却由于动作过激，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凉凉的，滑滑的，昴触电一样松开，纸巾飘到地上。

    琉生迷茫地望着昴，脑子里叮的一声——

    【矮油，让攻略对象害羞，亲密度增值20点！初级要满值了哦，升级包近在眼前哦，请不要大意的加油吧！】

    让对方害羞竟然会增值！

    真是意外收获。

    琉生笑了笑，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纸巾，走到旁边的自动贩卖机前买了一罐饮料递给昴，“大老远跑过来，很累，喝点这个，解渴。”

    昴道声谢，接过来一口气喝完。

    琉生冲昴伸出手，“昴，一起回家吧！”

    主动跨出那一步，好像也不是以前想象中那么困难。

    ☆、第 6 章

    学习兼打工的生活很充实，琉生忙于其中不亦乐乎，当然，也不忘系统升级的事。除了雅臣、棗和昴三人，琉生暂时还没有激活其他人。他目前的状态较为繁忙，每天早上五点半起床跟随棗哥和昴晨练，六点半出门到校，下午五点放学到沙龙打工，晚上回到家里至少十点半，偶尔老师布置一点点家庭作业，他写完已经是十一点多。工作学习双重压力，让他渐渐感到睡觉的时间越来越不够用，早上五点半起床真是一种折磨。但他还是坚持着，他觉得雅臣哥的话有道理。

    所以，实际上系统上所谓的攻略，到目前为止，只有昴一个人的亲密度在增加，临近百分之百的临界点只差最后百分之七的点数。其次是棗，大约是每天早上都有和他一起晨练，他的进度超过了雅臣，停在百分之三十。

    琉生关闭版面，打着哈欠下床，赤脚走进浴室洗漱。

    五月二十八日，周末，是三男朝日奈要22岁生日。

    朝日奈要是家中所有兄弟当中最受欢迎的一个，有一头金色的头发，和一双含情会放电的桃花眼。俊美的容颜，完美身材，浑身金闪闪般散发着令女人们趋之若鹜的风采。也因此，这位哥哥风流多情，为他黯然伤神的女人多不胜数。

    琉生小时非常可爱，这是妈妈说的。听妈妈说，当年抱他回来时，八岁的要哥是第一个冲上来将他抱在怀里的。直到十四年后的今天，妈妈偶尔还是会在追忆往事时嘲笑要哥，说他当年很蠢地询问过她，这个可爱的娃娃是不是妈妈送给他的未婚妻。

    琉生是养子这件事，在他之后出生的几个弟弟都不知情，他上面包括棗哥在内的兄长们都一清二楚，加上他小时候漂亮得像个瓷娃娃，完全辨别不出是男是女，也勿怪要哥说出那样童趣天真的话来。后来慢慢到了懂事的年纪，每当妈妈提起这件童年趣事时，琉生都会脸红好一阵子，直到昴、祈织渐渐懂事，这件事才彻底不被提起。

    从上可以看出，要那种喜欢美人的特性从他小时就表现出来了。虽然小时候闹了笑话，但他对琉生的热情可没有减少一丝一毫。随着年岁的增长，琉生一年比一年挺拔和美丽，要时不时就抱他一下，亲一下，琉生红着脸抗议时，他就耸肩说，兄弟之间都这样啊。

    这句话琉生是认同的，因为血缘这层关系，在他看来兄弟们之间做什么亲密的举止都是被允许的，亲吻和拥抱不仅仅只是恋人的权利。三胞胎之中的椿哥和梓哥也经常旁若无人的玩亲亲，有时候椿哥恶作剧，还会直接亲吻梓哥的嘴唇。这就是有着血缘羁绊的亲兄弟，感情深厚，自然与旁人不一样。

    所以要哥偶尔亲他的脸时，他会产生一种“我其实是被兄弟们爱着的”的幸福感觉。

    也许是怕在另外五个弟弟知道琉生是养子这件事，要后来渐渐地不再对琉生动手动脚，他越来越喜欢跟女孩子待在一起，身边经常出现不同风格的女生，沾花惹草的个性渐渐鲜明。

    琉生记忆最为深刻的一次，是在他初中一年级时，某天接到要的电话，请他帮忙将一份他遗忘在家里的考试资料送到他们学校。结果琉生去了之后不仅没找到要，反而看见两个女学生为了争夺要旁边的一个座位而大打出手。

    那是琉生第一次看见女孩子打架，他非常震撼，他接触的女孩子都是可爱温顺的，这种疯婆子一样互相扯头发、互相叫骂，其中一个甚至将另一个的脸上用长指甲划出好几道血口子的场面，在他看来非常不可思议，哪有女孩子会这样野蛮的。

    而事件起因的要却不知在哪里，琉生问了他班里的同学才知道他正在跟学生会的会长约会，对那两个女孩子为了他打架的事完全不知情。

    琉生松了口气，虽然女孩子打架是为了要，可他本身并不知道这件事，之前也从未跟这两个女孩交往过，所以责任不在他。

    当琉生好不容易找到学生会的办公室时，却惊愕地发现那学生会长竟然是个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男生。两人正坐在学生会室的沙发里，要哥搂着对方的腰身，让他坐在自己腿上。两人亲密的姿势像是正要亲吻，吓得琉生惊退数步，差点一跟头摔在地上。

    那之后，琉生就知道了，要哥不仅仅只是喜欢逗弄女生，漂亮的男生他也喜欢。这件事让他沉闷了很久，在他的记忆中，要亲吻过的男孩子只有他而已，后来他跟女孩子们打成一片，他觉得是理所应当，毕竟男孩子都会喜欢可爱的女孩。可他实在没想到要哥对别的男生也有兴趣，注意哦，不是兄弟之间那种亲亲的感觉，而是男人对女人会产生的那种欲念。

    可琉生当时并不懂，他问要，是不是当那个男生是弟弟？所以才会抱着他，才会跟他玩亲亲。

    要的回答很难懂，非常难懂，他说：“真正的兄弟才不会抱在一起玩亲亲。”

    琉生糊涂了，如果亲兄弟之间不会亲亲，那椿哥和梓哥算怎么回事？

    那之后没多久，要高三毕业成为一名和尚兼男公关，由于工作性质，他回家的次数少了，也由此跟琉生之间开始疏离。偶尔他回家，也只会将注意力锁定在一年比一年俊美的祈织身上，对他，除了寻常兄弟之间的问候，再无其他。

    琉生不是不失落，起初他也难过了很久，太多的事情想不通，最终他只能将原因归结在“没有血缘”上。

    因为没有血缘，所以要哥对他的热情无法长久。像祈织，他与要哥是真正的亲兄弟，因而要哥会从他出生到现在，一直关心着他，甚至于今后，这份关心也不会改变。

    于是琉生想通了，便也不再难受，谁让他只是养子呢？

    要哥上个月出门修行，有段日子没出现了，今天是他生日，想必会赶回来吧。右京哥起了个大早去超市采购了许多食材和酒水，还有制作蛋糕的材料。

    美发沙龙不会按照法定假日给员工放假，都是采用轮休制。为了要哥的生日，琉生特地跟店长请了假，并羞涩地提出预支一部分薪水。店长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琉生进店后的工作表现她一直看在眼里，对他非常满意，因此完全没有多做考虑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琉生揣着为数不多的薪资游走在各个礼品店，看来看去，也不知道该买什么才好。经过一家金店时，透过明亮的橱窗看见那一排排闪亮耀眼的耳环、戒指，琉生突然想起，去年的时候要哥穿了耳洞，左边耳朵上戴了好几枚耳环、耳钉，不如送他一枚耳环吧。

    可当琉生兴冲冲踏进金店询问加码后，顿时如霜打过的茄子，蔫蔫地连脊背也挺不直，他这点工资连金耳环的碎末都买不到。

    很快到了中午，琉生的肚子咕咕直叫，接到昴打来的电话，说要哥已经到家了，给兄弟们带了手信，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琉生挂了电话开始着急。

    “琉生大人！”脚边响起两声狗吠，“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琉生大人，好开心！”

    琉生一低头，发现脚边坐着一只白色的京巴，他想了想，确定自己不认识这小家伙，便蹲下去摸摸它的脑袋，低声问：“你认识我？”

    “琉生大人，你不记得我啦？我是在你家附近流浪过的小白啊，你经常喂我东西吃的。”

    琉生仔细想了想，终于有了点印象，这小家伙之前一直在琉生家附近的路上流浪，没有吃的经常去翻垃圾桶，把垃圾翻得到处都是，每次环卫大叔来收拾都会破口大骂一通。琉生见他可怜，便经常带点剩饭剩菜给它吃，后来不知为什么突然消失，他一度以为这个小家伙被人给抓起来卖到狗肉店里去了，原来它平平安安的，什么事也没有。

    不过，以前它可没现在这样皮毛油光水滑的漂亮，那时候它被人丢弃，浑身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虱子，琉生喂它吃东西时身上不小心还沾上，直把他咬得起了一身红疙瘩。妈妈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当他不讲卫生身上长虱子，将他教训了一顿。

    再见到这条小狗，琉生也挺高兴的，“想起来了，原来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白说自己后来被一个老人收养了，生活从此就好起来。

    “琉生大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小白吐着舌头，再见到昔日的恩人让它非常兴奋。

    琉生叹口气，“我哥哥，今天生日，钱不够，买不到中意的礼物。”

    小白歪歪脑袋，“那琉生大人想买什么礼物？”

    “一枚耳环！”

    “哈哈，那还不简单，你跟我来。”

    小白将琉生带到一家破旧的店里，那是一家古玩店，店主人就是收养小白的老人，约莫六十岁左右，古铜色的皮肤，脸上的皱纹一道一道的非常深刻，面无表情，看见小狗带了客人回来，也不怎么理会。

    店主冷淡，琉生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在店里看了一圈，不一会儿便发现一枚很特别的手环。琉生也不知道那手环是什么材质做的，看起来很有原始、古朴的味道，仔细看的话，手环上居然刻有许多小小的奇怪的文字。

    “老板，这是，什么文字？”琉生从柜台的绒布盒子里拿起手环，冲店主问道。

    老人坐在门口的椅子里，抽一根长长的烟斗，闻言抬头睨了琉生一眼，淡淡地说：“那是梵文，古印度最为原始的文字，那上面刻的是一段佛经。”顿了顿，“怎么？你想要？”

    琉生出神地盯着手里的手环，脑子里回想着要哥的面容。

    要是个华丽的男人，这枚淡黄色里透着黑色的小玩意儿其实与他的外表并不适合，只不过琉生就是觉得它很特别。

    “多少钱？”

    老人这才抬起头来，正经打量了一下这个漂亮的少年，“你当真想买？”

    “嗯！”琉生冲老人笑了笑，“不过，太贵的话，我也买不起。”从衣兜里拿出一叠钱，“我只有这么多。”

    老人终于露出笑容，“你这个娃娃还真是有点意思，价格还没问清楚，就先亮了自己的家底，万一我这东西根本不值钱，我却骗你说好吧，就这么多钱，你该怎么办？真是太没戒备心了。”

    琉生不好意思地笑笑，“老板不是那样的人啊！”能收养流浪狗、并且还将其照顾得那么好的人，一定不是坏人。

    老人磕烟斗的动作顿了顿，缓缓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更浓，“小子，那东西就送给你吧。”

    “诶？！”琉生愣住。

    老人什么都没说，直接将手环装进一只木盒子里塞到琉生手里，“好啦，东西我送你了，赶紧拿回家送给你想送的那个人吧。”

    琉生满头雾水被老人推出店门，匆忙中只来得及说了声谢谢。

    老人还是真是性格古怪，这个手环就算不值什么钱，但好歹也是一件商品吧，结果他一分钱没收直接送给他。白来的东西，琉生觉得受之有愧。

    回到家，刚出电梯就听见一片笑声，琉生快走几步到露台上，原来是小弥在表演幼儿园的节目，给要哥庆生。

    宽敞的客厅，长长的沙发，朝日奈家的十二个兄弟依次坐着，小弥站在前方，打扮成一只小兔子，扭扭腰，扭扭屁股，童稚可爱的模样逗得兄弟们哈哈大笑。

    气氛真好！

    琉生站在露台的栏杆前，呆呆地看着下面的兄弟，不知不觉又开始走神，那种隔着距离远观兄弟们的感觉再一次出现，让他感到失落。

    他们之中，融洽得好像插不进外人。

    “琉生，你回来了怎么不下来？”昴首先发现琉生，立刻站起来，“别站在那里发呆啊，下来看看要哥带给你的手信。”

    琉生眨眨眼，思绪回神，发现下面的兄弟都看着自己。

    ☆、第 7 章

    琉生在兄弟们的注视下走下楼，手里紧紧攥着小木盒，下意识地藏在背后。

    “小琉生，快过来看看小要带回来的礼物。”小弥圆滚滚地跑过来，夏天了，穿着短袖t恤和背带短裤，小手小胳膊藕节一般光滑白嫩，小脸蛋红苹果般红扑扑的。他飞奔向琉生，抱住他的手将他往沙发处拽。

    叮——

    【恭喜您激活第四位攻略人物，朝日奈弥！】

    琉生愣愣地盯着被小弥拉住的手，不知为何心里有一瞬茫然。下一秒抬头朝要哥看过去，发现对方笑意盈盈，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凝视着自己。心突地一跳，他率先转开相对的视线。

    要这次去了北海道，带回来很多乌贼和海胆。这两样都是比较上乘的料理食材，弟弟们围在右京哥身边，嚷着要吃新鲜的料理。

    没吃午饭的琉生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眼神不由自主瞟向厨房。从那边飘过来很浓郁的蛋糕香甜味，刺激得他嘴里不断分泌唾液。

    右京习惯性地推镜框，双手抱胸，蹙眉提醒弟弟们：“你们才刚吃午饭不到两小时！”潜台词是，都给我注意一下饮食习惯！

    右京哥发威，弟弟们瞬间老实了，只有小弥一个人爬到右京身上，乖乖地伏在他怀里，用他糯糯的童音撒娇：“那小京下午一定要做活乌贼料理哦！”

    右京笑了笑，朝琉生看了两眼，抱起小弥亲亲他的脸蛋，往厨房走去，放柔语调，“好，我们先去看看蛋糕烤得如何，然后下午就给小弥做活乌贼料理！”

    侑介和风斗立刻同仇敌忾，站在同一阵线上对右京抗议，“京哥你不要太偏心！”

    右京抱着小弥回头，镜片上倏地闪过一道精光，“你们两个的作业写完了吗？没有写完立刻回房去完成，晚饭前拿给我检查！”

    侑介气得直跳脚，扑到雅臣身上死命摇晃他的手臂，“卑鄙！京哥每次都来这一招，雅哥你快来主持公道。”

    雅臣敲一下侑介的脑门，“你活该啦！不好好学习就该让你京哥教训你！”

    侑介委屈。

    “抱歉，我，先回房间一下！”

    蛋糕好香，嘴里不断在分泌唾液，可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琉生也不好意思麻烦右京，于是只能跟兄弟们打过招呼回到房间，避免自己一个劲吞口水的诡异模样被他们发现。

    进了房间，琉生将藏在裤兜里的木盒子拿出来，看了一下盒中的手环，放下，将系统面板召唤出来。面板上显示的是小弥的各项数据，琉生点击了确认，看了看进度条，只有可怜的百分之二。

    看着还未激活的阴影头像，琉生想到要那双含情的眼睛，想着，如果将要哥也激活的话……

    正走神，有人敲门，“琉生，我可以进来吗？”

    是右京哥。

    琉生赶紧收起系统面板，打开门，右京哥端着托盘站在外面。

    “你还没吃饭吧？”右京将饭菜端进房间，放在琉生的课桌上。

    “右京哥，怎么知道？”他回来什么也没说呀。

    右京眉眼含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没吃饭呀，一直在往厨房那边看，还猛吞口水，是闻到蛋糕的香味了吧。”

    琉生不好意思地笑笑，“嗯，蛋糕好香！”

    “晚上就可以吃了，暂时先吃饭吧。”右京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吃完顺便将托盘带回厨房。”

    “谢谢右京哥！”

    琉生拿起桌上的木盒子，看着看着笑起来，还是应该勇敢点才对。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在兄弟们的祝福下，要一口气吹灭了他22岁的生日蜡烛。一个大蛋糕被均匀地分成十三份，右京哥熟能生巧了。

    吃过蛋糕，小弥开始吵着右京做活乌贼料理。右京将工具以及调味料全部搬到餐桌上来，准备现场为兄弟们展示。

    被洗净的乌贼蠕动着腕装在器皿中，右京带着手套将乌贼抓出来放在砧板上，明晃晃的刀锋划开外套膜，取出内里长椭圆形的部分去掉尖尖的一端，剩余部分切成圆块，剩下腕足部分还能站立起来在砧板上横行。

    “哇，被剥了壳，切成几大块之后还能站起来耶！好厉害！”小弥第一次看见现场版活乌贼料理，被这软体动物的生命力给震慑到，觉得非常稀奇，大手大叫。

    琉生吃过右京哥做的饭菜，却从没见过他亲自操刀，此刻一见，忍不住惊叹和敬佩。这还是那个有着精英气质的律师吗？看那利落干练的刀工，还有那调配浆料的娴熟麻利，完全不属于大酒店的料理大师啊！

    右京将套膜切成相同的条状，装进容器，撒上各种配料，最后将那还有生命力的腕足部分放在食材的最上层，将调好的酱汁淋上去。

    就在这时，那还活着的腕足部分忽然受到刺激一样从容器跑了出去，蠕动到餐桌上，开始快速爬行蠕动。

    “哇，它，逃跑啦！”小弥吓了一跳。

    右京淡定地将腕足部分抓回来放回容器里，将剩下的酱汁全不淋在上面，渐渐的，腕足部分不动了，瘫软在一对食材上。

    这一顿吃得非常满足，要带回来的北海道特产果然名不虚传，尤其经过右京哥的精心制作，味道鲜美令人欲罢不能。尤其是新鲜的海胆，直接用剪刀撬开黑色带辐射状芒刺的软壳，用羹匙挖出壳内状似橘子瓣黄色的海胆卵，去掉内脏，将海胆放入冰水加上柠檬、盐浸上10分钟，再吸干水，一道爽鲜即食海胆即可新鲜出炉。吃的时候搭配适当的作料，让芥末和酱油的调味汁充分浸透到海胆四面后，小心翼翼放入口中，无骨无筋，入口即化，鲜美难以形容。

    在享受过美食的过程里，琉生多次看向要，对方没注意他，径自逗着身边的祈织。突然他抬起头来，冲自己暧昧一笑。

    琉生赶紧低下头往嘴里塞食物。

    晚餐结束后，哥哥们还在再续一摊，喝酒。未成年人从琉生开始依次往后的六人都被右京赶回房去睡觉。

    侑介盯着桌上的酒，嘟嚷道：“男人喝点酒怎么了嘛，在自己家里怕什么。”

    右京睨着弟弟，“等你过了成人礼，你就算喝成一滩烂泥我也不会管你！”不由分说将熊孩子赶走。

    琉生趴在地毯上，怀里垫了个抱枕，盯着装有手环的木盒子发呆。好像只有他一个人买了生日礼物，其他兄弟都没有送诶。怎么办？这礼物是送还是不送？

    【送！反正已经买了，不送就没有意义了！】

    好吧，系统君关键时刻还是很有决策性的。

    琉生爬起来，将盒子盖上，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他将盒子放在书桌上，想着等他洗完澡，哥哥们差不多也该结束了。

    穿好睡衣，拿上礼物坐电梯上四楼，走廊里静静的，每个房间里都没有传出声音。琉生来到要的房前，轻轻敲了敲。

    原以为要等上一段时间，结果没想到几乎是他刚放下手门就打开了，要身着一身裕衣站在门内，嘴角含笑，“我刚刚还在想，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把礼物给我！”

    琉生惊怔，“要哥怎么会……”

    要走近一步，单手撑在门框上，微微低头凑近琉生，“你下楼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一直捏在手里藏在背后。”指指他手里的盒子，“怎样？是要现在送给我吗？”

    琉生低头看着盒子，“嗯！但是，这个礼物，似乎有点不适合要哥。”抬起头，目光中隐约有几分忐忑，“如果，要哥不喜欢，一定要告诉我。”

    “好啦！”要一把握住琉生的双手，将他拉进房间，光上门，“有谁送礼物是像你一样，都还没将礼物给我看，你怎么知道我会不喜欢？”

    琉生的心砰砰直跳，要哥刚刚与他肢体相触了，这样，系统应该激活了他的攻略吧，太好了。

    兴奋得微微手抖，打开盒子，将手环取出，“这个，虽然知道，跟要哥帅气的外表，不符，但，我就是觉得它特别，想送给要哥。”

    奇怪，系统君怎么没有提示他激活攻略人物呢？

    要从琉生手中接过手环，微微诧异，“竟然刻有梵文，而且看起来年代久远。”要忽然面色严肃起来，将手环举在琉生面前，“琉生，这件东西你在哪里买到的？花了多少钱？”

    琉生眨眨眼，乖乖地解释，“在一家，很破的古玩店看见的，一分钱没花，那个店老板直接给了我，之后，还把我赶出来。”

    要看着手中非常有坠感的手环，蹙眉，“你没骗我吧？”

    琉生刹时瞪大眼，“要哥，是什么意思？怀疑我……”偷盗？还是别的不齿的行为？

    要赶紧打断琉生，抱歉地说：“没有，抱歉，我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这手环是很贵重的东西，根据上面这段梵文来看，最少也有五百年的历史。这种东西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所以我才……”

    琉生惊愕地眨着大眼，“诶？原来，是这样吗？我，不知道，老板让我拿走，把我赶出来，我就拿走了。”

    要缓和神情恢复他一贯轻浮而多情的笑脸，执起琉生的双手，放在嘴边亲了亲，“嘛，既然如此就不用担心了。话说回来，这礼物我很喜欢哦，琉生可不可以帮我戴上？”说着，将手环放到琉生的手心里。

    琉生愣了愣，他这都跟要哥肢体相触了两次，怎么系统君还是没提示激活？白天的时候，小弥仅仅只是拉了他的手，就立刻提示激活了耶，难不成是时间太晚，系统君睡觉了？

    “琉生？不愿意吗？”

    “诶？不是！”

    琉生赶紧回神，将手环握紧，抓住要的手腕，小心翼翼将手环套进去。戴上之后，琉生并没有马上松开，而是面带微笑欣赏了一番，“要哥，戴上很好看，出乎我的意料。”

    琉生低着头，所以看不见要那两道近乎贪婪地凝视着他的灼热视线，当他抬起头时，那眼眸中跳跃的火苗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贯的轻浮暧昧。

    “非常好看！”要横着手臂来回翻动，表现出非常喜欢这件礼物的样子，最后他将琉生抱住，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我很喜欢，谢谢琉生！”

    低沉华丽的性感男音就在耳边，琉生突然感到脊背发麻，不自在地退出要哥的怀抱，“真是太好了，要哥喜欢就好。那，我也该走了。要哥，晚安！”

    想转身，却发现要牵着他的手没松开，迟疑地看着要，下一秒，他松开了手，笑眯眯地挥手，“晚安！”

    琉生走到房门口，感受了一下系统，非常诧异，明明他跟要哥接触了好几次，甚至都抱住了，他为什么就是不提示激活呢？都说了是情亲攻略，那要哥应该也在攻略对象之中啊，怎么可能会没有动静……

    看见琉生突然站在门口不动，一手掌在门矿上不知在想什么，要走到他背后，探到他的耳畔，轻声问道：“怎么突然发起呆来？是不是想跟哥哥一起休息呀？”

    琉生茫然地眨眨眼，缓缓转过身，腼腆地说：“要哥，我能不能亲亲你？”

    要明显愣住，甚至不解，“亲亲？”

    “嗯！像小时候，那样的亲亲。”

    “哈？”这下轮到要手足无措，他甚至后退了一步，“为什么突然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我们现在都长大了呀，亲亲什么的，不合适。”

    琉生想起要哥高中毕业前夕说过的那句“真正的亲兄弟才不会玩亲亲”，两眼一暗，没精打采地转回身，“那算了吧，晚安要哥！”

    “琉生！”琉生没能走出要的房间，在他转身那一霎，要将他拉住。

    困不住囚禁在心中的那股欲念，禁不住琉生刚刚那一瞬的诱惑，要没能把持住自己，将琉生拉进怀里，轻颤着气息低声问他，“为什么想要亲一下？”

    琉生仰着头，眼眸却垂着。

    为什么想要亲一下？

    他只是在努力踏出那一步而已，既然小时候可以跟要哥亲密，为什么长大了反而会疏远？他想弄清楚这其中的原因，想获得他期望的那份情感。

    抬起视线，与要哥对视，“我希望，跟要哥像小时候那样亲密！”

    害怕寂寞，不希望被孤立，不想再有隔着距离、无法触及兄弟们的失落感！他想要融入兄弟们之间，哪怕没有血缘的羁绊！

    有什么在心里释放，轻柔地涌动，要放弃了什么一般，释然而笑，“是吗？可是，我现在可是大人，琉生也是16的男生，小时候的亲亲不能表达我们如今的亲密啊！”

    琉生的双眼燃起火花，“那，是什么样的？”

    要魅惑一笑，“当然是这样的。”

    下巴被抬起，因为好奇而微张着嘴唇，当要哥低下头来时，琉生充满期待，可当对方湿润的舌尖钻入他口中，挑起他的纠缠在一起时，他愕然惊呆了。

    【可恶！真倒霉啊主人，我已经尽量在避免您激活这个无节操的男人的攻略，可您还是不幸中招，倒霉地激活了此人。主啊！请保佑我纯洁的主人不要太早被啃光！】

    琉生在要哥辗转的亲亲之下迷茫地眨眼：啊嘞？原来系统君是不希望他激活要哥的攻略的吗？

    ☆、第 8 章

    【倒霉的主人！倒霉的主人！】系统君变身复读机在脑子里盘旋，机械的声音虽不含情感起伏，可那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完全能让琉生感受到他对自己的悲悯。

    琉生被压在门上，要搂着他的腰，将他圈禁在他怀里。唇舌绞缠令意识空白，导致他将系统君的复读自动摒除在听觉以外。

    说不出是开心还是别的什么感受，此时和他想象的有点不一样，完全不是小时候那样的温馨和雀跃，脸红心跳的感觉略奇怪。两人的嘴唇紧密贴合，内里绞缠在一起的舌，唾液互相融合，他咽下无数，身体僵硬得好像都不是自己的，手脚完全不知该如何摆放。

    一切感觉都是陌生的，难道说，真的是由于彼此都长大了的关系么！

    “喂！琉生！琉生！快呼吸！”

    茫然中听见要哥紧张焦急的低喊，胸腔憋闷得快要窒息，忽然脸上被拍了几下，力道并不重，但足以将他的神智唤回来。猛地睁开眼，刹那间空气涌进胸腔，他大口地呼吸，赫然看见要哥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刚刚竟然一直没有呼吸！

    第2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