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好老攻 作者:梨子甜甜
第18节
刚挂上没多久,镇上除去孙家,赵、刘、陈三家都带着礼上门来拜访了。
“唐爵爷,久仰久仰。”三家家主对着唐庆毕恭毕敬道。
唐庆瘪瘪嘴,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他现在是一位爵爷不用再对他们客气,点头已经算的上一个态度了。
无事献殷勤,之前瘟疫的时候也没见他们几家出来表态,也没捐赠任何钱财粮食就算了,还丢下一干仆人丫鬟坐船离开了,现在瘟疫过去,又回来,听说变卖了好些仆人,都换成新的,说是得过瘟疫的对家里的财运不好。
做生意能做到这般绝情的还真是少见,像成子钰他们,他都了解到每年都会做些善事,做生意的都比较信因果报应,做的善事越多这财运才会越多。
像前世很多有钱人都会修建寺庙,捐款,创建公益公司,就包括他自己也是捐了不少的钱财,不管是为了面子还是心安,还是纯粹的只是为了帮助他人,他们至少都不冷血。
像这三家这样的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不少,唐庆也无法去对他们谴责什么,只是要他这样冷血,他可能做不到,对他们这样的人也无好感,物与群分怪不得他们只能在这个镇上坐坐富人,出了这个镇就什么都不算了,亏他们还沾沾自喜。
收下他们送来的礼,客客气气的招待一番,起先唐庆还以为他们来是有什么事情相商,结果都是放下礼客套两句就走了。
让唐庆二丈摸不着头脑,就这么简单?
其实之前唐庆在镇上开收货铺子让其他三家感觉到
威胁,有商量过搞他,之后又看到他跟知府走得近,才暂时歇了心思。
现在人家都成爵爷了,他们就更加不可以造次了,都纷纷上门来露脸,好叫唐庆认识认识他们。
第67章
送走了那三家后,街上道就有百姓自发的开始在爆鞭炮,整条街都是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不绝于耳。
周家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拿出银钱去买鞭炮,杂货铺的老板看到是唐庆的家人,银钱都不收,鞭炮大把大把的往外搬,最后只得把银子丢在摊位上,抱起鞭炮就往外跑。
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唐庆的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个水泄不通,都来瞻仰瞻仰圣上的亲笔书法长什么模样。
甚至有些年纪大的老人家,满头银丝在家人的搀扶下还前来跪拜,对唐庆也毕恭毕敬的行礼。让唐庆又见识一次什么叫士族阶层。
热闹过后,大家又渐渐恢复平静,毕竟日子还是要过的,只不过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件事,唐庆可算是在汶水镇出名了,走到哪儿都有人讨论他,说他宅心仁厚,妙手回春等等,甚至唐庆一出现大家都要恭恭敬敬的叫一声爵爷。
赏赐的五百亩田要跟卢平泽商量,汶水县周围都是山,田地很少,唐庆也不想去强占人家的田地,跟卢平泽商量后要了靠近镇上的一片荒地。
正好地宽可以用来建厂子,镇里面是没有机会了,找不着这么大块的地方,这个地方就不错,挨着镇上,虽然是荒地,不过走几步就有一条可以供马车行驶的道路,正好可以用荒地上的石头修一条连接外面的路。
卢平泽知道唐庆只要荒地后也很惊喜,他实在是找不出哪儿有五百亩良田划给唐庆,正范愁间唐庆就找上门来给他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一高兴啊,把荒地附近的一个大山头都划给了唐庆,反正量地都是他们官府说了算,五百亩这么大一片的地方,谁能那么厉害目测出来有多少,没有人闲得没事干去得罪一位爵爷就为了多出来那个山头?
就连唐庆自己都不知道,他突然之间就多出一块山头来,他也没有时间去量,官府说结界在哪儿,他就知道在哪儿。
“歇会吧。别累到自己。”周青端了碗莲子粥进屋看到唐庆还在书案前写写画画的,劝了一句。
唐庆这几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对着宣纸写写画画的,连饭也不出去跟大家一块吃,画的什么周青又看不懂,只能偶尔提醒他要注意休息,别累坏了自己的身子,不划算。
唐庆端过莲子粥两口三口吃了又继续他的画图事业,他要把整个药厂的设计图画出来,奈何他又不是学设计出身,画图更不用说,说是画图还不如说涂鸦来的实在些。
画了几天这才有点像个样子,勉强看的出来这是个什么东西,至于其他细节就只能交给专业一点的人去做了,他只负责把框架给搭起来。
“来,你看看行吗?”唐庆画完后伸了个懒腰,拿着图纸对周青说道。
周青接过看了看,她这次能看出这是一个房子了,前几天就看到几条线在乱飘,完全看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挺好的。”周青看了一下,觉得画的挺不错的,再多的他就评价不出了。
“你这么些天把自己闷在屋里就给自己画这东西呀,画来做什么?”
周青很不解唐庆这是要做什么,还把自己闷在房里不出去,但是他知道唐庆一定是要干什么大事,不然不会这样努力用功。
“这是我们药厂的设计图,我画了好几天都没画好,这一张是最好的,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加容易懂些。”
面对着周青唐庆也不觉得丢人,大大方方的把自己的缺点说出来,反正他又不是万能的,练习几天能有这个成果,他自己还挺满意的。
“你这样一说我看起来的确是挺方便的,知道哪里该建成什么模样,就是这图画的……”周青的话说到一半就不再说下去,看了看唐庆有些发红的脸,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道:“这图画的还不错。”
毕竟是自己的夫君还是要多给他留两分面子,不过这图在周青看来真的有些惨不忍睹,只能勉强看出来是个房子,线条都是歪七八拐的,要不是旁边都有标注,拿反就完全看不出来是个什么了。
“我也知道画的不好,这已经是我的极限啦,就将就看看吧,反正还能勉强看懂。”
唐庆抓了抓头发,有些酸痛,废了好大劲做出来的设计图,这几天头发都掉了不少,真的画不出更加好的来了。
周青看唐庆苦恼,想了想对唐庆说道:“我来试试。”
说完周青就从书案上拿出一张白纸来,拿起唐庆做的一堆奇奇怪怪的工具,照着刚才那张图重新开始画起来。
“这里是一条直线吧。”边画还边用眼神看看唐庆。
唐庆看周青做的有模有样的,想着试试就试试吧,听到周青的问话,忙点头道。
周青拿着唐庆做的直尺,利落的用炭笔在白纸上画出一条直线来,一边对比一边画,不一会儿一个房子的平面设计图的模型就跃然纸上。
唐庆下巴都要惊呆了,这还是他的夫郎吗?莫不是这几天他没有关注,也被人穿越了?傻傻的看着周青,前前后后的打量他,看看是不是灵魂被掉包了。
“你还是我夫郎吗?”唐庆双手摇着周青的肩膀,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与不敢相信。
周青茫然的看着唐庆,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疑惑的问道:“怎么?我画的不对?”
唐庆再三确认后,觉得自己没有认错,周青还是原来的周青,没有被调包,他这心里才踏实一些。
拿起周青画的设计图,赞叹道:“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青儿你是怎么做到的,画的这么好。”
周青看唐庆拿着设计图像个小孩子一样开心,也跟着噗嗤噗嗤的笑起来。
“你忘了,我爹以前个木匠,这个跟画墨线差不多,甚至比画墨线还简单,画这个不算什么,何况你还给我画出样图来了。”周青拿着唐庆的那张样图扬了杨。
“哈哈,说起来你爹说你小时候还偷喝过墨汁,把脸上涂的黑漆漆的,把手洗的干干净净,一本正经的对大家说你没有偷喝。哈哈哈哈哈”
说起周青小时候的事唐庆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可以想象一下满脸漆黑,就脖子跟手都干干净净的小男孩,满脸肯定的说自己没有犯错的模样,有多好笑。
“你还笑。”周青揶揄的看了一眼唐庆,伸手向他的腰上狠狠一掐,不许他再笑了。
可是唐庆就是止不住笑声啊,他越当会事,唐庆就越觉得好笑,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撒谎都不把证据全销毁掉。
“你小时候咋想的,都知道洗手怎么不洗洗脸。”唐庆笑的前俯后仰的,不不忘问周青,这个问题他想问很久了,怕他生气一直憋在心里,今天总算是有机会把它问出来了。
周青不悦的瞥瞥唐庆,这才干巴巴的回道:“我哪有没洗脸,只不过先洗的脸,再洗的手,没有想到的是倒是把脸上涂了个漆黑。”
说完后周青自己都忍不住笑了一声,小时候怎么就那么傻,手上黑漆漆去洗脸,还觉得肯定没人发现。
“哈哈哈哈哈,你不说我还以为你是把整个头伸到墨汁里去,原来是这样。”听完周青的解释后,唐庆笑的更加乐不可支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玩的人。
“不许笑了。有那样好笑吗。”周青也觉得有点想笑,但是一想这是自己干的蠢事,他就有点笑不出来,看到唐庆还笑的那样开心,有些吃味。
唐庆笑了一会才平复心中的笑意,自然是被周青好一阵的“招待”过。
接下来几天唐庆就在镇上招聘了许多流民跟民夫帮着开荒,五百亩的荒地得开到什么时候去才能完成?
光挑挑石子都是一个费事费力的活,幸好唐庆现在不缺钱,药厂跟山货还有跟成子钰的合作以及程明海的分成,加起来让周家村一村人衣食无忧都可以了。
“爵爷来了。”唐庆一到荒地上就有人在一旁高呼道。
很快周围的人都颤颤巍巍的站起来给唐庆行礼道好,唐庆只得装模作样的接受他们的行礼。没办法现在阶级不一样了,就没有以前自由了。
现在走到哪儿都有人对他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跟别人说个话,回话的人都颤颤巍巍的,生怕说错一个词,一句话惹得他不高兴。
其实唐庆自己并不觉得这个爵爷有多么高大上,就算是他现在是爵爷了,不也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大变化,该吃吃该喝喝,搞不懂为什么有些人就开始害怕起他来。
“今天怎样,大概还有多少天可以进行下一个阶段。”唐庆找到负责这里的人问了问。
负责人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叫李三,听到唐庆问话,连忙答道:“大概还需要半月左右。”
五百亩不是个小数目,召集了镇上所有的流民跟民夫也才凑出五千人来,就算他想快也快不起来,光是捡石子都是一项巨大的工程。
这几天捡出来的石子都把路给铺好了,唐庆现在脚下走的就是这条石子路。这还不能光挑表面的石子吧,还得把地翻一遍,把下面的石子翻起来再挑出来。
“嗯,这些石子可别扔了,堆在一起我还有用。”唐庆倒是不在意他们要做到多久去,只是单纯的想问问还需要多久。
这些流民跟民夫们干得也非常认真,没有牛都是人背着工具自己犁地,下面又全是石子废力得很,都是几个人来回换着来,也不知道每天能够吃饱不,唐庆有想让做饭的每天再加一个馒头的想法。
第68章
唐庆这次开荒招募大量的人手,使得镇上的难民灾民,以及一些乞丐都有一份工作可以填饱肚子,镇上的治安一下子好了不少。
唐庆一向都是喜欢包饭的,因为好多人为了省饭钱就选择不吃,饿着肚子干活,包饭的话,可以减免几成这种情况,但还是会有一些人偷偷剩下几个馒头带回家去。
对此唐庆就没有办法了,就算他再给每人多加一倍的餐,也会有人舍不得吃,看到他们衣衫褴褛,食不果腹还拖家带口的唐庆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的能力只有这么大。
空间里的粮食能拿出来的都拿的差不多了,其他地方的灾情在他回来之前另外雇了些船匿名捐赠了不少出去,除去给卢知府的他还拉了几船回家。
不过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现在荒地周围好多无家可归的人都搭起草棚子准备在此安家,有了唐庆给的工钱跟吃的,勉强度日不是问题,所以难民们都无比感谢唐庆,没有他就没有活下去的希望。
天太热,周青他们还帮着熬了十几个大锅的绿豆汤,牛车给拉了两三趟才算完事,一人也最多分得上一碗,实在是找不出再多的绿豆了。
唐庆没敢让周青出门,熬粥的时候都只敢让他站在一旁,不敢让他上,幸好周青懂分寸,只在一旁看着动动嘴就好。
“爵爷。”唐庆正在给大家发粥,一边就有三十岁出头的中年男子过来给他道好。
唐庆抬头看了看他,衣着长衫,文质彬彬是个有功名的人,只是满脸风霜,衣服也洗得发白上面还有好多补丁,面对唐庆他有些窘迫,但是面上却很从容。
“先生找在下何事。”唐庆也很客气的对他点了点头,站在一旁等着他的下文。
“爵爷客气了。在家宋承运,这是犬子宋文虎。”宋承运对着唐庆微微弯腰恭敬的介绍道,边说还边从身后拧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来,孩子有些奄奄的,耸拉着耳朵,低着头。
宋承运见自己儿子这样,拧了拧他的耳朵,有些不争气又有些无奈的说教:“文虎,给爵爷行礼。”
宋文虎这才抬起头粗略的看了几眼唐庆,有些拧巴的给唐庆行了一个中规中矩的礼:“爵爷好。”
“你这孩子。”宋承运见儿子这样不成器,叹了一口气,又笑脸相迎的对唐庆说道:“爵爷犬子不懂事,还请多多见谅。”
“无事,无事。”唐庆挥挥衣袖并不在意,两只眼睛在他们父子身上来回扫视,青春期跟父亲闹别扭的孩子再正常不过。
“你们找我可有什么事。”唐庆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汗珠,衣服太厚,天太热,动不动就出汗,他也很无奈。
宋承运看看周围,将唐庆迎到一片树荫下,才对他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宋承运是临城逃难而来,家人由于都发病太早没有及时救治就去了,他跟儿子好不容易才逃出临城,来到汶水县安家,哪知没过多久两人也染病,逃难的时候本就没带多少钱财,最后只能在医馆外面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本以为药石无医,没想到唐庆最后医治好了大家,让父子两人又活了下来。
身无分文的父子两病好后就一直蹲在破庙里度日,宋承运则出来找些零碎的活,比如帮一些不识字的百姓读读信,写写信之类的,但是活太少不足以养活父子两,尤其是宋文虎又正是在长身子的时候,天天喊饿。
正好唐庆这里招工他就来了,可他是个秀才,做不了太多体力活所以就来问问唐庆需不需要账房。
宋承运说完对唐庆深深的鞠躬,就算唐庆不需要账房,这一礼就冲治好他们父子二人也是该要还的,只是迫于生计不然定大礼相还。
唐庆听完他的自荐,眼睛一亮。周青怀孕他正愁找不着人接替他的活,眼前这个不是正好可以,观他面相,看他行为做派都不像是狡猾j,i,an诈之人,勉强可信,还有待观察。
“既然先生自荐,我也不瞒先生,家中还有几个顽劣之侄,如若先生有意,可否到家中做个西席。待遇一定不会亏待先生的。”
宋承运听到唐庆这样说,心中也是意动,本来做账房只是他的一个托词,只要能有一份轻松点能让他有用武之地,并养活儿子他就满足,做个教书先生正合他意。一来可以养活父子二人,二来闲暇之余还可以准备科举,三来文虎也不小了,是该好好督促督促他读书了,一举三得。
想到宋文虎,宋承运的眼睛就半眯起来,之前发妻纵容有加,才把他教得这般顽劣,整日里不好好读书,竟然去学劳什子的打猎,玩物尚志。发妻一走他也无心再娶,这辈子就这一个儿子,要是不好好严加管教,以后还指不定成什么模样。
对于宋文虎,宋承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但是事已至此,只希望亡羊补牢还有待补救,不然百年之后难以面对九泉之下的亡妻以及列祖列宗。
唐庆请他做个西席是为了多多考察他,家里的账本突然之间教给一个外人全权负责,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正好家里的孩子们,他把该教的都教得差不多了,剩下更深层次的东西是该请个老师来了,这样他也好抽出更多时间陪陪周青。
听说怀孕的人最容易闹脾气,周青目前还没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趋势,但是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那就多谢爵爷了。”宋承运向唐庆道谢后就拉着宋文虎回去收拾东西去了。
原本住的破庙里早就挤满了人,宋家父子也不愿跟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跟着其他人在荒地周围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子,也不大,勉强够两人睡下。
一些还能穿的衣服都铺在干草上,以免干草的屑沫咯人,剩下的大衣就做了被褥,再炎热的天气后半夜总是有些发凉,剩下的就是宋承运带出来的一些书,用包袱包裹得好好的,看的出来他很在意。
从干草下面的泥土里挖出一吊铜钱来,不多大概百来个,都是这些天跟儿子两人挣出来的,不敢带在身上怕掉了,这是他们最后的积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动用。
要是唐庆不用他,他就再想办法攒攒,总不能让儿子一直住在这种地方吧,他都打听好了,镇上租个小间一月只要一百文左右,虽然小,但好歹不用睡在这种不能遮风雨,整日提心吊胆的地方。
然后再出去找份正正经经的活,日子总能过下去的,没想到唐庆这样好说话,还以为多多多少都会有些刁难,果然人不可妄自菲薄太多。
“收拾收拾,我们换地方去爵爷家。”宋承运拉过宋文虎让他一起帮忙收拾,东西虽然不多但是都是他们死里逃生带出来的,每一样都很有价值。
“哦。”宋文虎应承一声,还是老样子,收拾东西也提不起ji,ng神。
“去了爵爷家,可就不能再这样了,你爹我好不容易找到的这份活,你可不弄砸,惹得人家不高兴,不然就只能回来继续睡这破棚子。”
临走前,宋承运还是有些担心宋文虎,再三叮嘱他。
“还有,你以后也跟着上学,我们家光宗耀祖可都指望着你,你娘也在地下看着你,你可不要给你娘丢人,听爹爹的,以后就别舞刀弄枪的,还学人家去打猎,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你爹我咋办,我们家可就剩你一根独苗了。”
宋承运驮着包袱,一路走一路对宋文虎说教道,他习圣贤书,也吼不来人,只能对儿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这个顽劣的儿子能够早日开翘走回正道上来。
“知道了,爹。”宋文虎瘪瘪嘴,这套话他都听过无数遍了,耳朵都起茧子了,简直都可以倒背如流,翻来覆去都是这些话,也不知道换一套说辞。
以前娘在的时候他还能当做耳边风,娘一走做什么爹都不许,这几天,他看爹辛苦挣钱,去帮忙犁地,结果爹二话不说就把他拉开,不允许他做。
不就是觉得他是个读书人,做这些有伤风化,都吃不上饭了还死要面子,这不是活受罪嘛。可是拿着书本他就想睡觉,还不如弓箭来的好玩,打猎可比读书好玩多了。
宋文虎想到打猎,就浑身有劲,想到读书,浑身就不舒服,偏偏爹老觉得他玩物尚志,不准他去打猎,不然这几天他们早就能吃上r_ou_,他都踩点好了,荒地旁边的山头上可有不少猎物,每次看到这些猎物只能看不能抓,他这心里就痒痒,浑身没有一点劲。
唐庆给他们父子二人安排了间客房就去忙自己的事了,帮他们收拾的正是张兰。
“这屋子之前是拿来放山货的,落了不少灰,还有些味,我拿抹布擦干净,还是有股子味道,向舅舅拿了些熏香,你们闻闻这个味道可以不。”张兰细心,知道有些人不太喜欢熏香的味道,反而还会过敏,所以没有擅自做主点上,而且先向他们询问一番。
宋文虎拿起桌上的熏香炉,鼻子微动,嗅了嗅,开心的说道:“谢谢这位妹妹了,味道很好闻,很喜欢。”
宋文虎家之前也不富裕,并没有点过这种熏香,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些好奇,拿在手里不停的把玩。
“我给你点上。”张兰拿出火折子吹燃,向炉子里的香沫儿轻轻一碰它就开始冒起缕缕香烟来。
“真好闻。”宋文虎围着香炉使劲嗅,好似怎么都嗅不够。
“这是熏料,每日记得把香炉里的燃料倒出来,再加熏料进去,用完了再跟我说。”张兰很喜欢这个活泼好动的宋文虎,对他也多说了几句,将手中的熏料匣子递于他。
“谢谢妹妹。”宋文虎现在对这个东西好奇的不得了,不假思索的接过观察起来。
第69章
“别看了,快些将东西安置好,你看看人家多么懂事,还比你小。”
张兰都离开好大一会功夫了,宋文虎还在把玩香炉,揭开、盖上,或是拿着香炉满屋子转,这里熏熏,那里熏熏,玩得好不快活。
宋承运看儿子又做小儿模样,吹胡子瞪眼,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偏偏胸口那股戾气吐到嘴边,语气又软和了下来,怎么对待自己的儿子就没了脾气。
“知晓了,知晓了。”对于宋承运的话宋文虎一向都是当耳边风的,除非是三令五申的禁令,不然像这种不平不淡的语气是压不住他的。
“别胡闹了,快些整理好。”宋承运一个人在整理东西,见儿子根本就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有些恼火,语气忍不住加重了几分。
宋文虎今年十五,已经不小了,再过几年就该为他考虑成亲的事,等成了家,再顺自己的心意考个功名回来,最好再发愤图强做个官,他这辈子就圆满了。
可惜想象很美好,现实却是宋文虎根本就不听自己的话,总想着玩,比他小的有些都是童生了,他还恬不知耻的不在意。
明明自己跟亡妻都是本本分分之人,不知为何就生出这样一个调皮顽劣的儿子来,要不是父子两长像极其相似,还以为是谁家的孩子抱错了呢。
宋文虎自然是不知他爹心里差点都不认他了,念念不舍的放下香炉,乖乖的把自己的小包袱摊开,拿出里面仅有的几件衣服,几双鞋,一一放好。
宋家父子安顿的这点时间,周青也不闲着,指挥着周山周河重新收拾了一间屋子。
“呸呸呸。”屋里的灰太多,让周山周河两兄弟忍不住咳了起来,一个劲吐着嘴巴里的灰。
周青则是拿手绢捂着口鼻,站得远远的,等灰尘都过去后,才不悦的说道:“平时不是让你们仔细打扫吗,怎么还有这样多的灰。”
周山周河对视一眼,这段时间要做的事情太多,打扫屋子都是漫不经心,马马虎虎的,想到以后有空,再打扫也不尺,以后的以后,渐渐这片就被他们主动遗忘过去了。镇上的宅子屋子又多,难免会漏一两个,谁也不会主动去挨间查看。
谁能想到周青哪儿都不挑,就挑离正厅最偏的厢房,偏偏这行厢房都没有打扫,抓个正着。
“这里以后就是你们读书的地方,所有房间就这片最清静,你们说我为什么选这里。”周青看两个弟弟不说话,心里多多少少都猜到他们在想什么,朱唇轻启向他们解释道。
“读书?”周山周河愣了愣神,更加不解的看着周青。
“嗯,你们快些打扫完,再搬些桌椅来,要布置得跟学堂一样,你们哥夫请了位先生来教习你们读书,以后早晚都要来上课。”
周青简单的说明情况,还是不忘让他两快些干活,要不是他身子重,肚子里的孩子也骄的不行,这点活,也不至于叫他俩过来。
唐庆从工地忙完回来,看到周青他们在这边忙活,也跟着过来搭把手,帮着布置屋子。
学堂就要有个学堂的样子,每张桌椅都是分开隔的远远的,不让他们凑在一起,中间空出地来方便先生来回走动。晚饭前,唐庆还出去买回来些戒尺一类的教书工具。
“以后你们谁要是不听话,不认真听学,先生就会拿戒尺打你们。”
唐庆拿着戒尺在手心敲打着,坏笑的对孩子们吓唬道,只是没人理他,乡下孩子皮粗r_ou_厚,一根戒尺恐怕打断了都不会让他们掉下来泪。
周山周河更甚,小时候被周大福拿着手腕粗的柴禾在屁股后面追着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根小小的戒尺根本吓不到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了。
吃晚饭的时候,唐庆向大家介绍起宋家父子:“这是宋承运,以后就由宋先生来教习你们读书写字,这位是宋先的儿子,宋文虎,称呼你们看着弄。”
本来唐庆想让他们叫宋文虎哥哥,可是一想到张兰他们几个年纪也相防,这称呼就有些乱,还是让他们自己随意叫吧。
周山周河他们几个心态再好,得知宋承运是他们未来的先生后,心里不免还是很紧张,尤其是还要同桌吃饭,夹菜的手都有些紧张,一顿饭吃下来就尽挑自己面前的菜。
以至于吃完饭后,其他盘子都空空的,只有宋承运的菜盘子面前还剩了许多。
宋承运个人是比较满意的,做先生还是得需要点威严,这样才能管住学生。
只有宋文虎一个人埋头猛吃,他已经好久都没有正儿八经的吃过一顿饭了,唐庆家的伙食开的又非常好,做饭的时候他就闻到香味,肚里的五脏庙早就饿得呱呱叫,一上桌他就完全控制不住,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到最后,看到大家都放下碗筷,就他爹面前还剩几碟菜,把锅里剩下的饭打包就着菜进行光盘运动。
“嗝,这是从出生以来,吃过最好吃的一顿饭。”吃完后宋文虎打个饱嗝,拍拍肚子,特别满意。
终日奔波,朝不保夕,饿了也只能多喝两口水,今日总算是能够吃个饱饭,宋文虎心里对宋承运的那点疙瘩总算是消除了,他爹这次可算是做了回正经事。
之前拦着他不让打猎,干活父子俩天天挨饿,宋文虎心里能不抱怨?
“以后就要多多麻烦先生了。”吃过晚饭后,宋承运陪着唐庆聊了几句,也好了解一下这些孩子之前都学到什么水平,他才好因材施教。
唐庆把他之前教的内容简单说了一遍后,又跟宋承运说明清楚,这些孩子如今也算是半个成人,肯定是不能像之前的学堂那样,一整天都要学习。
他们只有早晨跟晚间有时间学习,其余的时候得
去忙其他的事情,而且他们又不考科举,没有必要太过于严苛,当然该教还是要教。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唐庆这样说,宋承运自然是无二话的,最重要的是教学的时间短,这样他就能空出时间来准备三年后的科举。
第二天一早,宋家父子早早起床洗漱好,吃过早饭后,就带着一群孩子们去学堂学习去。
宋文虎昨晚早就跟他们混得特别熟了,这会也不认生,还主动帮忙拿书端东西一类。
“我跟你们说,我爹一点都不凶,他就爱唠叨,像个妇人,不用怕他。”得知大家都怕自己爹,宋文虎很大方的转背就把宋承运给卖得一干二净。
“可是你爹他都不笑,看起来就很吓人,我听其他学堂的人说过,先生都是特别严厉的。”张兰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宋承运自从来了唐家,这群孩子们就没见他笑过,任何时候都是板着一张脸,笔直的站在一旁,或者端庄的坐着,有时候跟他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看着你,一个眼神都让人有些害怕,所以孩子们看到他,就想躲远点,成功的变成生人勿近。
宋文虎翻了个白眼,毫不在乎的说:“他那都是装的,看起来板着脸,其实特别心软,不信待会你们试试,看看他凶不凶你。”
“怎么试?”男孩子一听有乐子可以玩,都纷纷凑在一起,出谋划策起来。
张兰跟周素虽然不赞同但是并不是太过分的事,她们也想去凑个热闹。
“哥哥,我们也可以去读书吗?”李君拉着李文的衣角,怯生生的问。
以前大家都一样,吃过饭就开始干活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饭厅里就剩他两一下子就觉得空落落起来,大家都去上课,他也想跟着去。
李文咬了咬唇,把弟弟的手从衣角处拽开,蹲下身来,小声哄着他:“小君乖,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读书的,乖乖吃完饭就去帮哥哥干活好不好。”
李文也想跟大家待在一起,但是他只是唐庆雇佣的一个帮工,不像周素她们是人家正儿八经的亲戚,他们有什么资格去听先生讲课,还是等之后钱攒多了跟唐庆说说看看能不能让李君跟着识几个字。
李君听李文说完,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失落,撅了撅小嘴,不开心的“噢”了一声。
李文见弟弟不闹,如释重负一般松了一口气,正要带着他去另外一边挑山货去。
“你们在这儿啊。找半天了都。”周素之前再学堂就没看到李文跟李君,心里有些纳闷,等到要上课了还没看见他俩,就只好亲自出来找。
听见周素的声音,李文拉着李君的步子停了下来,不解的转过身来,问道:“怎么?”
这会都要开课了,她怎么还在这里,莫非是逃课不成,一时间李文在脑海里想了许多劝慰的话,但是又觉得不合适,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学堂都要开课了,你们两个不上学,莫非是要逃学不成,走,我这就把你们逮回去。”周素上前几步,走到李文身前,张开双臂做出一副赶人的姿势。
李文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再次确认了一遍:“我·我们也能学?”他又些不敢相信,他们只是帮工,有什么资格跟着一起学。
“当然了,我舅君付过束脩了,教一个也是教,教十个也是教,不差你们俩,快点待会就赶不上听课了。”张兰说话间拉起他俩就往学堂跑。
李文还在愣神,只能被周素拉着走,李君就显得特别开心,他跟这些哥哥姐姐早就混熟了,做什么都要跟他们黏在一起,迈着小短腿,使劲跟上哥哥的步伐
第70章
李文被周素带到学堂,宋承运还没来,正好还空着几个位置,就把他俩往空位上一塞。
“快点,我看到先生了,快坐好。”周素将他俩安排好,眼角就看见宋承运从外边走了进来,这才急急忙忙的回到自己座位上正襟危坐。
刚坐好宋承运就走了进来,周素惊险的拍了拍胸口,暗道一声“好险”。
宋承运四平八稳的走进来,看到大家正襟危坐的看着他,满意的点点头,放下书,准备开始讲课。
“好了。今天给你们讲解四书里面的《孟子》。”宋承运拿上书,翻开,准备开讲了。
“先生,我肚子痛,能不能先上个茅房。”这时周河站了起来,捂着肚子一脸难受的对着宋承运说道。
宋承运来了一眼周河,见他确实难受得紧,不敢怠慢,赶紧点头同意:“你快去快回,等你回来再开课。”
周河等到宋承运的认同,飞速一般的跑出学堂,转眼就不见了。
全课堂的人都在等周河回来,刚开始宋承运还闲庭信步的在课堂上来回走动,最后等了许久不见周河回来,有些烦躁的坐下。
“先生,我去看看我弟弟怎样了。”这时周山也站了起来,向宋承运行了一礼,说道。
宋承运想了想,这是周河的哥哥,关心弟弟也无可厚非,而且周河去茅房许久为归,也不知道情况如何,找个人过去瞧瞧也好。
“去吧,看看情况,要是严重,还是需要及时医治为好。”宋承运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等周山一走出去,其他的孩子也纷纷捂着肚子有学有样的,痛苦道:“先生,我们也肚子疼。”
“!?…”
宋承运有些懵,这都是怎么了,难不成今早的饭食有什么问题不成?可是他也吃了肚中并没绞痛之感,宋承运有些不解,但还是让他们出去找茅房。
最后学堂里就剩下宋文虎、周素、张兰、李文、李君五人。
“你们几人没事吗?”宋承运看了看这几个人,更加不解的问。
剩下的几人都忍着笑意,这么明显的整蛊,先生都看不出来,还问他们为什么不痛,这不是明摆着让他们也有学有样?
“哎呀,我突然也痛起来了。”宋文虎使劲憋着笑,装模作样的捂着肚子低着头,不让自己爹看到自己的表情。
张兰、周素两个对视一眼,也跟着周文虎的步伐,装起肚子疼来。最后只剩下李文跟李君俩兄弟懵逼中。
他们才刚进门根本就不知道刚才大家都商量好要整蛊宋承运的事,两人大眼瞪小眼不知所措中。周素看到他俩不为所动,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模样,使劲打着眼色。
“素姐姐,你是不是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啊,怎么使劲眨眼睛。”李君看着周素的眼睛,很好奇的问道。
被李君点破,周素的脸瞬间绯红起来,这两个呆子,一跺脚,满脸羞红的跑出学堂,真是羞愧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有这么迫不及待?”宋承运并没有听到他们在下面的言语,还以为周素拉肚子实在等不及了,连招呼都不打就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喃喃自语一声。
李君看到周素跑出去了,转过自己的小脸,楚楚可怜的看着李文,想问哥哥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还没待开口,李文就突然明白了周素的意思。
拉着李君的手小声道:“快装肚子痛。”
李君自然是听自己哥哥的话,捂着肚子打起滚来,哼唧哼唧的叫着,李文一把抱起自己的弟弟,向宋承运投入求救的目光。
等到宋承运点头后,他才抱起李君走出教室,过了这边的厢房果然看到大家都围在一起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我就说我爹不凶的吧。”宋文虎笑得最大声,不过为了不让别人听见,也在极力克制着自己。
“没想到宋先生这么好玩,我们都做的如此明显,他还没看出来,嘿嘿嘿,现在一点都不怕他了。”张兰在一旁吐着舌头笑道。
还以为做先生的身上都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这些小把戏根本就难不倒他,肯定会被一眼看穿,没想到宋先生根本就不知情。
“可是我们这样做,会不会有点过份,只后要是先生发现我们在骗他,会不会怒不可遏,大发雷霆?”在大家都乐不可支的时候,李文终于忍不住提了自己的见解。
“不会,不会,我爹迟钝的很,只要待会我们回去的时候小心些,不漏什么马脚,以后我爹压根就不会想起来。”宋文虎摆摆手,给大家解释道。他爹的性子他最清楚不过了,爱唠叨,还装样子,同时也不记事,跟娘吵架也是隔天就忘,就是可惜娘不在了。
宋文虎上一秒还在没心没肺的,下一秒就开始有些伤感起来,不过他记得爹说过的话,他们要好好活下去,娘在九泉之下才会开心,所以他才要更加努力的活着。
宋文虎很快就调节好自己的心情,等大家都安定后,这才带着人准备回学堂听课去。
学堂里的人都走光了,就只剩宋承运一个人孤零零的,显得有些荒凉。宋承运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为何我没肚子疼,难不成天赋异禀,身强体壮不成。
想着他还站起身来,走两步,发现身上没有任何一处不适,想了想还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成人,体质比小孩子们好些吧。
又等了片刻,见他们还未回来,宋承运才着急起来,这么严重?都去这么久了。宋承运在学堂里走来走去,想了许多,他这才第一天上课就发生这么大的事,要是什么都不做,是不是有些不负责任。
思来想去,宋承运都觉得十分不妥,放下书本跑着出了宅子。
宋文虎带着一干孩子们回来,宋承运早就不见人影了。
“奇怪,我爹呢。”宋文虎好奇的在宅子里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眉头不由得一皱,想不通自己爹跑哪儿去了。
等他放弃寻找进入学堂不久后,他爹就带着回春堂的一位大夫,急忙的走了进来。
“大夫,你帮我看看我的学生们都怎么了,吃过早饭后就一直在拉肚子,会不会是食物中毒之类的,可是我也吃了怎么就没事。”宋承运带着大夫进门,边走边着急的说道。
“行行行,你别着急,我先看看。”大夫整个人都是被宋承运拖着走的,他年纪有些大了,不如宋承运这般壮年,走的快。宋承运又着急,最后只能自己拖着他走。
宋承运也是担心这群孩子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所以才想到找个大夫来看看,完全忘记了唐庆也会看病的事实。
来到学堂,见到孩子们都回来了,宋承运让老先生给孩子们把脉。
这可把孩子们的脸吓得惨白惨白的,用能杀死人的眼神看着宋文虎,瞪着他,你不是说你爹迟钝吗?怎么这会连大夫都请来了。
宋文虎也吓惨了,他爹何时这样ji,ng明了,连请大夫来作证都想到了,真是人赃俱获,这次完完全全被自己爹识破了。
宋文虎神情低落的坐在凳子上,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等着大夫给他把脉。
“这些孩子都没有任何问题,很健康。”老大夫给大家把完脉后,笑呵呵的对着宋承运说道。
宋承运也跟着送了一口气,勉强漏出一个笑容来。只是这个笑容在宋文虎看来,说不出讽刺。觉得这是他爹一直以来都把他当猴耍,这次忍无可忍才要崛起打他的脸。
“爹,都是我的错,是我怂恿大家来整蛊你的,你要打要罚,冲我来就好了。”等宋承运送走老大夫后,宋文虎咬咬牙,一鼓作气的站起来主动承认他的错误。
事情因他而起,加上他又是最年长的,可不能让其他人受罚,想到以往他先认错,爹的努气就会消失一大半,这次应该也还行吧。
宋承运听完宋文虎的话后,脸色顿时就变了,感情今天所发生的事情都是一场预谋,做主的人还是自己的儿子。
明白过来的宋承运有些心肌梗塞,指着宋文虎:“你,你,你”了半天没憋出一个字来。他怎么就生出这样一个就会坑爹的儿子来,亏他还急急忙忙的找先生,都没看出来,可不就是闹了一场大笑话。
宋承运有些承受不来,瘫软的靠在讲桌上,双手按压在上,不断的喘着粗气,手摸到戒尺,他实在是忍不住发怒了,他决定要打死这个不肖子。
当了一辈子老好人的宋承运第一次发火,矛头直指宋文虎,一把抓起戒尺,就冲宋文虎身上招呼,嘴里努力冲冲道:“我打死你个坑爹货,我生你就是为了让你坑我的。”
戒尺打到宋文虎身上,他顿时“嗷”的叫了一声,窜起来,围着学堂满屋子跑,不让他爹再打着他。
宋承运拿着戒尺在宋文虎身后猛追不舍,他第一次当先生,好不容易练起来的不怒自威就这样破功不说,还被自己儿子给耍了,要不是请来大夫唬住他,今天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他都不会知道这事。
看他干起来熟练,恐怕以前也没少做这样的事,还不知道以前有多少事蒙在鼓里,叫他如何不气。
“爹,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宋文虎被宋承运追着满屋子打,戒尺打在身上发出啪啪啪的响声,令宋文虎吃痛不已,边跑边求饶。
“咦,好可怜。”其他小孩早就做看戏状态,二三个围在一起,看热闹不嫌事大,就是没有一个人出来帮忙说和,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他们才不劝呢
第71章
“嘶,爹你轻点,疼。”宋文虎躺在床上,宋承运正在给他擦拭着药膏,药膏一沁入到皮肤里面就疼得宋文虎直吸冷气。
宋承运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但是手上的动作还是慢慢放轻了:“你就知足吧,我没把你打死都是看在你是我亲儿子的份上,要换个人我准往死里打。”
宋文虎咧咧嘴,把头偏向一边,不吭声。他知道错了,下次不做还不成,但是又抹不开面子去向他爹认错。
唐庆站在大厅中间,面前跪着一排孩子,唐庆在他们面前来回走动,这些小孩也不敢吭声,老老实实的跪着。
“你们平时看着多听话,怎么这次就都跟着胡闹起来,周山周河,你们两个是怎么带人的,你们两个还是长辈,非但不劝着,还带头使坏。”
唐庆也是气急败坏的看着他们,一个个的拉出来数落,看着年纪也都不小了,怎么性子还是这般任性妄为,尤其让他吃惊的是,就连张兰、周素这两个丫头也跟着胡闹,明明平时她俩最乖,所以唐庆才这么气。
“我们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跪在地上的孩子们,头埋得低低的,异口同声的回道。
“哼,胆子长肥了,还学会同心协力,是不是一个个的还想上天,我平时教你们的尊师重道都忘得一干二净是不是,你看看你们今天干的好事,是尊师吗?还有没有一个学生的模样。”
给唐庆气的,都这么大了还不听话,居然还学起逃课,关键还集体逃课,要不是宋承运请来先生,让他们不打自招,所有人都还蒙到鼓里。
“把手伸出来,一个人打二十板子,再回去给我抄十遍《论语》,这个惩罚你们服不服。”唐庆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不给他们一点教训就不知道疼,看来还是平时里不够严厉,才导致他们现在无法无天。
“服。”孩子们都垂头丧气的低着头,声音轻飘飘的,好似没有力气一般。
“大声点我听不见。”
“服!”大家相互看了一眼,也跟着扯着嗓子喊起来,错了就要认罚。
“把手伸出来。”唐庆拿着戒尺,在周山的手上狠狠打了二十个板子,戒尺看着不粗,但是打起人非常有弹性,落在手心上就更疼了,尤其这群孩子一直跟着唐庆都没做什么粗活,手养的白白嫩嫩的,打完不到几分钟就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一个个被打的泪流满面,就连女孩子唐庆也照打不误,就算可怜兮兮的向周青求情,周青都瞥过头去不去看他们,实在是太不听话了,气得他差点动了胎气,这次不教训教训,养坏了性子,没准下次还会再犯,还不如这一次就把苗头给他们掐了,记痛了下次就不会再想犯错。
唐庆也是忍着心痛,挨个打,戒尺打着他们手疼,他的手也被反弹的疼的不行,何况打在他们身上,痛在自己心上。跟他们呆久了,早就把他们当亲人一样看待。
“好了,自己下去涂药,今天的活也不许拉下。”唐庆打完后,身体有些虚脱,挥挥手让他们都离开,不想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狼狈。
周山带着一众被打肿手的孩子们出门而去,唐庆这才瘫软的坐在椅子上,周青也两眼shi润的走过来,看了看唐庆的手。
“怎么打个人还伤着自己。”周青看着唐庆的手心也是红肿一片,心疼得急忙找来药膏给他涂上。
唐庆揉揉发胀的额头,这才将心中的那股怒意消退,看着周青给他涂药,这才想到刚才周青也差点动了胎气,担忧地道:“你肚子没事吧,我给你把把脉。”
“没事,刚才有些不舒服,现在好受多了。”周青把手伸出来,让唐庆诊,他也是后怕,不过最近恶补怀孕的知识,也能做到一些自行判断。
唐庆诊完脉后,呼出一口气,道:“还好没伤到腹中,刚才只是气不顺,产生的腹痛跟胎儿没关系。以后这种事你可千万不要动气,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
唐庆握着周青的双手,自己站起身,扶着他坐下。现在最要紧是他,自己手上一点伤不算什么,要是周青出点什么事,那几个熊孩子他可能会打爆头还不解气。
“兰儿、素儿,手拿出来我看看。”周山带着他们来到药房找药敷上。周山还记得自己是最大的,找到药后,先给张兰看手,女孩子的手一般都比较娇贵,他刚才不经意间看到她们手上沁出血丝来了。
张兰伸出红肿的手,果然破皮的地方还在出血,眼睛红红道:“这次我们真的错了,要是舅舅有个万一,我们这辈子都得后悔。现在打手板都是轻的。”
张兰这话一出口,大家都有些沉默,没想到一个整蛊却差酿成大祸,因此手疼也顾不上,都在反思。
宋文虎这时也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神情有些低落,忍着身上的痛,给大家鞠躬道:“对不起,让你们也跟着受罚,我待会再给爵爷赔礼道歉去。”
他也没想到事情会闹这样大,原本只是想整一下自己爹,没想害得周青动了胎气。宋文虎蹲下身来,捶了捶脑袋,果然脑子不行笨得厉害,就像娘说的不适合读书。
明明爹跟娘都很聪明,为什么他就生的这般愚钝。都怪自己,把大家都给害了,宋文虎很颓废,想了想他自己又忍着痛,跑着到正厅,独自跪在正厅的门口。
他现在没脸去给唐庆周青道歉,害怕周青看到他又会动胎气,他自罚跪三天,要是大家都不原谅他,他就一直跪在这里,跪到大家原谅他为止。
周山他们敷好药出来,正好看见宋文虎跪在正厅,有些惊讶的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给爵爷赔罪道歉,自罚三天,要是这样还不够解气,打我骂我都可以,直到解气为止。”宋文虎咬咬牙,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掉出来。
“文虎哥,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我们也有错,要不是我们怂恿,你也不会挨打。”张兰想把宋文虎给拉起来,结果宋文虎不为所动。
“等他跪吧,这样他心里也会好受一点。”周山看了看宋文虎那满身的伤痕,有些不忍心,但是一想到出了这么大事,要是什么也不让他做,他心里肯定难受得紧。
张兰这才不劝了,跟着周山他们出去干活,就算手肿得不成样子,都忍着痛在干,没有一个喊抱怨的,唐庆说了今天的活不能拉下,那就是不能拉下,再痛也要干完。
“夫君,就让他这样跪着好吗?”这边唐庆跟周青也接到消息,周青有些不忍心,又道:“我这也没出什么大事,让他这样跪下去恐怕不妥。”
“就是因为你没出事,才让他跪着,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恐怕这会他全尸都没了。”唐庆没好气的回道,现在一提这事,他心里就难受。
“他这性子磨磨也好,这次吃了大亏下次就可以长进一点,现在还能把性子搬过来,以后越大越不好说。”唐庆平复完心情才耐着跟周青说道。
周青什么都听唐庆的,听他这样自然也是不说话了。
宋承运看到儿子跪在正厅,用脚踢了踢宋文虎,板着一张脸,严肃道:“跪过去点,别挡在大门口挨事。”
宋文虎瞥了一眼宋承运,自觉的跪在一旁去了。宋承运这才满意的从大门口离开了。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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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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