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与你的敌人野外求生 作者:11563753

    第42节

    方锐天真无辜地吹口哨。

    忽然咣一声声，物体撞上墙面的闷响传来，黄少天转头，就见到方锐匆匆跑向叶修，后者面色微微发白，额际不知何时出了一层冷汗，撑在墙面上的手指拧得不见血色。

    他一手按着额际，眯起眼，目光焦点飘忽地追寻着拐角的方向：“刚才……有东西飞过去？你们在和什么说话？”

    “你你你，你看到黄烦烦了？怎么可能？”方锐愕然，连忙追问，“叶修，你看到了什么，能不能形容得更具体？”

    后头好不容易甩开一段距离的侦察机大队重新赶上，黄少天看出方锐的慎重，一剑劈开了一间研究员办公室的电子锁：“进来躲一阵，祈祷它们没有热感应吧！”

    “……你们说是鸟？我没有看到任何鸟类，但是……”

    叶修背靠高耸的档案柜，按着阵阵发晕的脑门，在方锐的连声追问下，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

    原先他跑在最前方，忽然听到黄少天与谁对话似的说了几句，他不过是侧头瞅了眼，一道模糊的灰影便扑面袭来。那灰影速度极快，掠过头顶的瞬间，叶修脑子里嗡的一下，剧烈抽痛起来，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过于强烈，连思绪都难以维持。

    叶修想了想，问：“那个鬼影子，就是‘ji,ng神向导’？”

    “在你看起来是鬼影子？”方锐拧了瓶水给他，“还好吗？”

    “灰糊糊的一团，要是在全息投影里，那准是杂讯了。还行，就是脑浆被烧干的感觉。”

    “……有没有更具体点的？”方锐诚恳表示无法感同身受。

    叶修抿了点水之后，直接往头上浇了半瓶，甩了甩shi漉漉的刘海后叹气：“你要具体？唔，就像是整整三天三夜被关在军部会议室里和其他人耍嘴皮子，狂喷口水争取下半年资源分配，好不容易结束，本以为能回家睡觉，结果文州给我灌了一汽油桶的浓缩咖啡，说接下来还有跟政部高层扯皮的会议要开。”

    “这也太具体了吧……”黄少天叹为观止。

    “虽然我有猜测过……”

    方锐轻声低语，拧眉沉思，半晌谨慎询问道：“叶修，你……介意我把ji,ng神触梢探进你的意识里检查一下吗？”

    “放心，这个吧，比较像是ji,ng神状态的健康检查，不是读心术或记忆检测，你多半根本不会有感觉的。不过对于普通人，这么做要不是毫无作用，就是有危险性，我话都说明白了，全看你信不信咱们。”

    叶修一边觉得好像在哪听过类似的话，一边无奈说道：“我有选择吗？你都说我不会感觉到了。方锐同志，就算看在你苏队长小命的份上，你可别对我动些会出人命的手脚。”

    “事观职业道德，即使中间没有老苏这层，我也不会这么干的。”方锐严肃地承诺，叶修与他四目相对，探究片刻，沉默地点头，决定相信他这回。

    办公室内陡然迎来一片静默。

    方锐闭上眼，搭住了叶修的肩膀作直接接触点，藉此加强对状态的感知。

    黄少天靠在门边把风，光剑冰雨散出幽微蓝光，照亮另外两人的侧脸，而叶修经过这一会休息，方才剧烈得足以砸裂他脑壳的疼痛已然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他对方锐的动作感到好奇，偏着头观察他。

    方锐维持着一只手搭在他肩上的姿势，ji,ng神触小心翼翼地深入，专注于寻找异常，彻底屏除外界影响，连黄少天钻出去清了一波追来的机械猎犬都毫无反应。

    数分钟后，方锐睁开眼，满怀惊诧，不可思议地说道：

    “……你的ji,ng神意识……被刮了一道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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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锐小心翼翼地收回细如蛛丝的ji,ng神触梢：“这道伤痕很深，差点没把你的意识撕开了，还有被人胡搅乱来的痕迹……幸亏你的ji,ng神力以普通人的程度来说不算弱了，只是变得对ji,ng神向导的存在很敏感。否则这一下……”

    方锐这话听着嘲讽，黄少天不晓得叶修怎么理解，但他完全清楚，方锐这是夸赞了──又不是有办法筑起ji,ng神屏障的哨兵或向导，哪来的普通人ji,ng神被打的险些开裂之后，还能像叶修这样活蹦乱跳的？！

    叶修疑问道：“很敏感？”

    “就像是感冒的人，会对气温冷热变化有强烈反应，发汗畏冷的，你的情况是没有真正出事，然而你的意识已经认得了痛楚，因此对ji,ng神向导的反应特别剧烈，或许因为如此，才会察觉烦烦吧……”

    方锐唏嘘：“哨兵和向导对ji,ng神层面的伤害，或多或少都有抵抗力，毕竟无论厚薄都有个屏障杵在那，可是普通人完全无从防备起，一个不小心就可能造成永久伤害，而且多半会产生副作用。”

    “很严重？”

    “这么严重啊？！”

    叶修和黄少天异口同声，前者是一副置身事外的好奇，后者则是浑然惊吓。

    方锐吐血：“就是这么严重！你以为医疗向导只要成天待在塔里，把来报到的哨兵脑袋捋顺了就行吗？你们哨兵学院到底借了多少理论课去上实c,ao训练啊，这都不晓得？而且还违反联邦人权法条。”

    叶修对此感觉不可思议：“那你们联邦的普通人如果从军，面对哨兵和向导岂不是毫无反手之力？”

    “所以才需要法律规定不得以这种方式伤害普通人。”方锐正气凛然，斩钉截铁地下结论，“按照你的说法，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面对荷枪实弹的人不也毫无反手之力吗？平常时根本不会有人丧心病狂对普通人的ji,ng神下手，不怕把人打死了，就怕打成重度瘫痪，按照联邦规定，上头会确保伤人者负责照顾对方与其眷属一辈子。”

    叶修有些惊讶于方锐的反应，他从没察觉方锐是这么热爱自己国家的人，然而现在一瞧，方锐其实对联邦倍感骄傲，与有荣焉。他暗地观察了黄少天的反应，同样如此。

    实际上，不仅是他们，就连苏沐秋，在叶修夸赞联邦时，同样露出了引以为傲的明亮笑容。

    方锐挺着胸膛吹完了联邦，便不好意思地抓了下后脑勺：“不过，一般不会这么夸张，联邦人从小就知道身旁有哨兵向导的存在，甚至自己可能觉醒成其中一员，至少懂得防备，也有一些小仪器能帮忙防御，避免造成重大伤害。”

    语毕，方锐磨蹭了下，不太确定地开口：“所以，那个伤，是……是老苏干的吗？”

    “我不是很肯定，毕竟感觉不到，”叶修见方锐问的认真，不禁苦思冥想地回忆着，“应该是吧！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一直没搞懂他是怎么隔空砸晕我的。”

    “砸？！而且砸晕了？！……不不不，只是砸晕而已？”方锐先是悚然，随后义正词严，神色端庄严肃，“嗯，看来咱们苏大大还是知道对普通人手下留情。”

    普通人叶修：“我以为按你刚才的解说，我差点被他砸傻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你别怪他，他是哨兵，这方面控制力不好。”方锐的口吻像c,ao心的老妈子，柔和的叫人ji皮疙瘩，他踩了黄少天一脚，“黄少你说是不是啊。”

    “是的，没错，嗯嗯嗯，就是这样。”

    黄少天板着脸回答，心里偷偷撇嘴，暗道老苏估计根本没有手下留情，无论事后如何，当下肯定存着把人一招弄死的心去的，可惜后力不足，没能达成目的。

    ‘对难缠的敌人留手就是亲自把刀塞进对方手里’，他们特殊编制队伍内部都有这个思想觉悟，就是从苏沐秋开始的──他觉得同一个麻烦处里两次太没效率了。要是苏沐秋的ji,ng神力再强一点，或着他干脆是个向导，黄少天毫不怀疑叶修现在坟头草都及膝了。

    “没怪他。”叶修态度温和，拍拍方锐的手臂，“他要是慢半拍，当时脖子就被我拧断了，谁都没能弄死对方，我跟他打了个平手，扯平了。”

    黄少天倍感不解：“你俩起初真的是挣着让对方去死的关系吗？怎么现在成了这德行？”

    “什么德行？”叶修倚在门边，拉开一道缝，朝外窥去。

    “就是……”黄少天本欲解释，想了想如何描述那两人的平日互动，却哽住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时叶修瞧见一道灰呼呼的影子飞来，连忙弯腰，那团灰影立时钻过门缝，在办公室内盘桓了圈，落在黄少天头上。

    叶修揉了揉眼睛，定睛望去，还是只能看到一团杂讯似的灰影，他对关注情况的方锐摇头。

    “你脑袋上的马赛克发现什么没有？”叶修问道。

    “什么马赛克，是你自己眼瞎把它看成马赛克，这可是灰鹦鹉，最聪明的鸟类！它有名字的，叫黄烦烦！”黄少天瞪他一眼，抓着灰鹦鹉背过身嘀咕几句，叶修听不到鸟的任何声响。

    接着黄少天拧紧眉：“烦烦找到紧急通道了。不过，沿路上多了几批不同型号的机器人。”

    “带路。”叶修抄起了矛。

    壅挤的通风管里，苏沐秋一行三人塞在管道间，以特别苦逼的姿势匍匐前进。碍于空间狭窄，他们集体以特别难看的姿势蠕动着缓慢向前蹭，几个平均身高超过一米八的大男人苦不堪言。

    “苏队，很感激您刚才救了我的命。”

    喻文州处于中间位置，声音通过管道回荡而失真，最前领头的苏沐秋闷声回了句：“没事。”

    喻文州继续说：“不过，虽然不会投放生化毒物，我仍然觉得钻通风管这个决策……”

    “好了我知道，又闷又窄行动不易，黑漆漆的妨碍视线，承载重量的通风管铁皮不仅刮人还特别薄，哪时候忽然断掉都不奇怪，你不用说。”苏沐秋的回答无比顺畅，俨然在脑中转过无数回。

    “……”喻文州顿了顿，温声道，“……我只是想说，这里灰尘有点多，您呼吸还好吗？刚才我留意到，机械猎犬爆炸之后，您跟那位黄少天反应最激烈。”

    “……现在还行，等会就不晓得了。”现在的确感官失调的苏沐秋心底郁闷，口头镇定回答。

    殿后的王杰希手里抓着光板，他们找到了楼层分布图不错，却没有通风管线图，王杰希跟着另外两人缓慢前进，并依感觉在光板上标示着路线，提示道：“快要到东面的墙壁了。”

    “已经到了。”苏沐秋停在管道的岔口前。

    老样子抓着一块捎带上来的金属板探出岔口挥了挥，确定左右没有突如其来的激光后，苏沐秋伸长了手摸着管道，“有左右两边，接着往哪？”

    王杰希反覆确认了一会：“向左有另外一排研究员办公室，向右则是茶水间跟污物隔离室。”

    “我们向右，找个地方脱离通风管。”苏沐秋决定。

    几人在狭窄逼仄的通风管内杂耍般使出各种姿势，想尽办法转了弯，朝着右边继续爬行。爬了几钟，艰难前进了约莫一百多米，苏沐秋再次谨慎地摸索确认前方管壁时，他忽然心底微动：“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通风管在……往下倾斜？”

    “没有，没感觉。”王杰希感受了下。

    苏沐秋的回答不是赞同或否认：“再爬两分钟你们就有感觉了。”

    喻≈王：“…………”

    这话听着特别气人，却是实打实的真相。又爬出了一百多米远，这回不用苏沐秋问，两人都清晰感觉到通风管的倾斜，不仅如此，还是朝下斜。苏沐秋中途停了一回，征询另外两人“要不要捅开通风管，直接从这里出去？”，得到“无法确定底下情况”的反对票后，便默不作声地继续前进。

    通风管内的空气流通本来就差，几人爬了这么一段，本该汗流浃背，实际情况却截然相反，感觉身周愈来愈冷，甚至手臂撑着管道向前时，不经意间还被金属管壁冻了个激零。

    苏沐秋摸到了一层薄薄的shi冷水气。

    逐渐倾斜的管道在十数分钟后再度来到一个拐角，这回苏沐秋没有询问王杰希方向，他伸出手时察觉其中一个方向抚过微弱的气流，便直接带着两人前进，最后停在一扇挡着生锈铁窗的通风口前。

    苏沐秋拿出暂放在前胸口袋里的螺丝刀，轻车熟路地几下卸开了通风窗，他眼疾手快地抓住解开最后一枚螺丝时便直线下坠的铁栏杆，取手电朝下照了照，没察觉任何不正常的东西，便率先悄声无息地跃下地去。

    这是一间库房，东西塞的密密扎扎，一排又一排的高耸列架上，纸质资料、各式封存箱与瓶罐堆的到处都是，不过喻文州随手一碰，那些纸质资料便脆化崩解了，没有任何可利用的信息。

    王杰希手里的那把磁卡再一次发挥了效用，顺利解开了身分锁。

    门板在表示通行许可的轻微滴滴声后，悄然滑开，外头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漆黑。

    苏沐秋抬手一照，斜前方走道壁面上的斑驳字样显现出来──‘b7’。

    他们离集合地点越来越远，反倒误打误撞来到了原本的目的地，地下七层。

    ──研究院的地底。

    “既然来了，就检查一下能源的情况再走。”周围太安静了，苏沐秋不禁压低声音说道。

    几人商量好暗号后，分做两边向左右探索。

    地下七层的分布没有刚才他们到过的地下六楼那般复杂，仅仅简单分出了两三个大区块，确实很像会堆着反应炉或能源的地方。喻文州试探地打开了探测能量的小软件，光板直接骤然一闪，死机了。

    “看来研究院应急的备用能源，并没有涵盖地下七层。”王杰希瞥向没有打开的灯光。

    喻文州不予置评，摸了摸几扇库房门外亮着提示灯的电子锁：“但是身分识别系统运作无碍。我怀疑也许是照明系统故障，或是分配给地下七层的能源不多，所以只优先启动了识别系统。”

    王杰希点头，同意了他的猜测。

    两人在漫长过头的金属长廊上走了好一会，才摸到尽头的一扇大门，与其他库房或办公室的滑轨门不同，这是他们自踏进研究院以来，首次碰到的双扇门。两道铁灰色的门板从视觉便感觉相当沉重，幸好一样是以身分识别开门，绿灯闪过，喻文州和王杰希互视一眼，合力推开门板。

    两人推开门的刹那便向两旁避去，以免遭任何意外攻击，几十秒过去了，敞开的门内毫无反应。

    ──门后没有什么恐怖骇人的东西，甚至有些平凡无奇。

    好几只高耸至天花板的玻璃柱矗立在内，无数粗黑管线由玻璃柱的底座通向墙内或其他不知名处，然而无论当年这些位于第47号单位地下底层的玻璃柱隐藏了何等惊人的机密，如今都空空荡荡的，底部积了一层薄灰。

    两人没有花太多时间便检查完毕，这里的确什么都没有，就剩下空玻璃柱。

    喻文州抹开仪器底座的灰尘，上头镶嵌着特殊合金打造的标牌，他摸索着凹凸不平的痕迹，说道：“杰希，这上面写的东西，你应该听听。”

    “写了什么？”

    “这上面刻的字是：‘alpha信息素模拟剂，ii型’。”喻文州轻声开口，旋即摸向另一道玻璃柱，字迹在他指尖下无所遁形，“‘alpha信息素模拟剂，iv型’、‘oga信息素模拟剂，x型’……”

    王杰希思索：“是特殊诱导弹用的原料。”

    “看来是的。不过，已经全数空了。”

    王杰希比喻文州还高一些，他摸到几只玻璃管顶上的裂缝，那些裂缝由天花板绵延到玻璃柱上，甚至有几处墙面裂缝，王杰希隐约感觉到了风。大概是建筑长年被压在土层里，最底下的部分承受不住重量，导致这些脆弱的仪器爆裂开来，而里头的东西自然都逸散没了。

    “外面可能是地底熔洞，地表那道裂缝的分支，或是某个露出地表的低陷谷地。”

    指尖感受着外头的微风，王杰希举起手电仔细照去，察觉裂缝里开了几朵蓝色小花，在暗无天日的地底顽强绽放着，晶蓝色的花瓣漂亮的宛如艺术品。

    这种花，他在那座破工厂的宿舍楼里看到过一堆大大小小的环境美化盆栽，后院大棚里同样种的满地都是，因此即使看到了自然界中极为罕见的蓝色花朵，他没有多惊讶，仅是捻了下花瓣，“有杂草那类的植物扎根进来了。”

    “或许再过几十、几百年，这栋研究院就会归于尘土，彻底消失了吧。”喻文州的声音里有些感慨，“有别的发现吗？”

    “如果这算发现的话，”王杰希拨开花朵，露出因墙壁裂开而露出的管线，“有几条连接着的的管线，上面写着b4。”

    喻文州：“叶修说的东西可能在地下四层。”

    敞着门随时留意外头的两人忽然察觉闪光，紧张地望去，发现是手电的灯光，走廊另一头的苏沐秋正藉着灯光向他们打信号。

    “另一边有发现？”

    “走吧。”

    他们这一侧是诱导弹的原料储存室，两人理所当然地猜想苏沐秋那一边就是此行目的了，不晓得是什么，但光是逸散能量便创造如此庞大的能量值，总归是反应炉、能量舱或着原子弹头之类的。

    两人自认推测八九不离十，却没料想站在走廊另一头的苏沐秋身后大门紧闭。他站在门前，神情严肃，苍白着脸，镇定地比了个注意噤声的手势。

    确认两人正确接收到指示，苏沐秋在手电上缠了段绷带，让强烈的直竖光变成柔和的发散光，随后轻之又轻地拉开了门。

    两人跟在他身后，顿时明白为何苏沐秋特意提醒他们保持安静。

    研究院底层内，四五座上头标示着no46的巨大反应炉安静无声地矗立着，通过特殊玻璃制的狭窄加厚隔离窗，能隐约瞥见内里浓烈如岩浆般的色泽，以及流动玉石似的平滑光泽，那是极高浓度的机甲能源液经过压缩，以特殊方式保存下来后呈现的质地。

    在反应炉外，占据了研究院底层近八成空间的放置室后方，深处竟被撞破了一个足够几头大象狂奔通行的巨大裂口，而那道裂口后头不知如何幽深的洞x,ue内部以及放置室的所有空间，全数密密麻麻地挤满了虫族！

    望着紧紧贴在高耸的反应炉外，那数千万对不时抽动的腹足，两人的呼吸不由一滞，因眼前骇然景象，脑中倏地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

    31上

    叶修回应，片刻后才开口，“……唯有人民生活安适富足，才有发展娱乐技术的余力。你的老家是个好地方。”

    苏沐秋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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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仔细看，还是些小虫子。”苏沐秋低声提示。

    喻文州压抑下满心的惊骇，顺着光线望去，柔和的灯光照亮了虫族光滑的甲壳，这些虫子的甲壳确实不是深沉如墨、吸纳光线般的黑色，而是介于草绿到墨绿之间的色泽。

    “能量跟构成甲壳的物质不够，它们还没……成熟，就半休眠了。”喻文州想了个词。

    苏沐秋的手电灯光方向一转，喃喃自语，“原来这些是虫卵……”

    遍布了空间的，除了未发育完成的虫子，最为显眼的就是一枚枚晶亮如琥珀的结晶体。结晶体大小不一，从鸟蛋到儿童皮球的尺寸都有－－这是他和叶修都认得，并称为“磁能石”的东西。

    一般被发现的“磁能石”最大不过拳头，内里朦朦胧胧，只能隐约察觉内部有液体流动似的，然而此刻灯光往足有皮球那么大的磁能石一照，就能轻易看出内部有近似生物胚胎雏形的物体，隔着厚重的一层晶体，在内里飘荡。

    “这是未孵化，或因能量不足而永远不会孵化的虫卵。你们，或着说联邦不知道吗？”喻文州问，语气里没有鄙视之类的情绪，仅是单纯疑问。

    “只见过成虫，而且联邦已经没有磁能石这种东西了，介绍各式能源形式时倒是听过。”苏沐秋弯下腰，仔细观察着结晶虫卵的内部，“我是来到这里之后，才首次接触到实体。……是叶修找回来给我，作为应急能源使用的。”

    “在帝国，也仅有少数人知道这件物品的真实身分是什么。由于虫族天然吸引周围游离、逸散物质与电子能量的特性，以及为筹备‘孵化’所储存的大量能源，确实曾被当作强力供能电池使用。”

    喻文州解释，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苏沐秋，并在后者察觉前收回目光，似是好奇地问：“叶修……他拿这个给你当做能源使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重新碰面以来，一直忙忙碌碌的，没有机会跟叶哥好好聊过他这半年来的经历。你们在暗影大陆度过了一个季节？很令人好奇。”留意到苏沐秋的疑问，喻文州笑了笑，如此解释。

    苏沐秋不敢贸然伸手去碰，拿手电四处照着，胆子相当大的靠近虫卵和虫子，随口回忆道：“我们刚坠落不久的事吧，那时都还没碰上人类，以为这个星球压根没人呢。我花了点时间才做出转换器给机甲充能……话说，叶修为什么不早点说这是虫卵啊？”

    “他或许是觉得，”王杰希的目光在苏沐秋身上停留半晌，“……看你毫不知情，毫无芥蒂的拿虫卵当电池，很有趣。”

    “恶趣味的家伙。”苏沐秋咋舌，心里同样这么猜测，想到不晓得被叶修看了多久的热闹，苏沐秋一脸不爽。

    “那么，虫子跟能量都有了。”喻文州说，“现在的困难点……”

    苏沐秋耙了下刘海，叹道：“就剩下找方法‘催熟’这些虫子，以及如何炸掉位在研究院底层的反应炉了。”

    地下四层。

    在黄烦烦的辛勤带路下，叶修三人终于在弹药耗尽之前，拚死拚活的从地下六层爬到了地下四层。

    紧急通道推开后，不远处就是主控室，除了格外难缠的多重门禁锁花了几人不少时间才撬开之外，其他关闭警备系统的c,ao作倒不是太大问题。

    在叶修飞快输入一连串令人眼花撩乱的字符并敲下回车后，新cha入的一段代码配合他本人处于暂停状况的权限，警备系统滴滴滴的卡壳了几次，最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暗了下来。

    走廊上一阵吭匡作响的金属碰撞声，黄少天小心翼翼地拉开门，将灰鹦鹉放出去飞了一圈，劳模黄烦烦转回来之后，黄少天大松口气：“侦察机全停止了，倒在地上动也不动。警备系统真的关上了吧？”

    “只有地下四层关上了。”叶修甩了甩发酸的手指，他刚才输入指令敲的太猛了，“其他楼层，一部分是能源供应的优先次序不够高，警备系统没有启动，另一部分是像地下六层，已经启动并侦测到危害的系统无法从这里的控制台关闭。”

    方锐想到被防护门关在一片泥泞降水与侦查机之中的苏沐秋，忧心忡忡地问：“老苏……应该能逃出来吧？”

    叶修：“他……”

    三人交谈中，忽然外头“砰”的响起金属拍击声，这声响回音不断，刺的人耳膜生疼。然而不等三人反应，敲击声逐渐密集，由一下，两下，五下六下，沉重的拍击声愈来愈响。

    黄少天和方锐连忙推开主控室门，站在金属长廊上，敲击声越发清晰，不仅是听力优异的黄少天，连方锐都轻而易举地确认声音的起源点，是走廊尽头的电梯！

    面板灯号仍停留在他们坠落的b6，然而地下四层同样惨绿的灯光下，电梯那扇金属门正咣、咣响起敲打声，紧闭的电梯门缝同样一抖一抖，彷佛正有物体不住地朝电梯门缝外钻。

    “黄少，你看那道缝，它是不是变大了？！果然一路上太顺利，现在有东西要爬出来了？！”方锐哭丧着脸。

    “警备系统到底有没有关闭成功啊！”黄少□□主控室内的叶修吼道。

    “全关闭了。”叶修坐在主控台前，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一项项参数逐一弹出，“地下四层的警备系统，能源供应已经切断了。”

    “但那是什么东西？！”黄少天不住拔高声音叫嚷。

    叶修还在主控室敲敲打打确认是否有疏漏，黄少天只得抄出光剑，与不得不拔枪的方锐并肩，两人堵在走廊，以一步一磨蹭的紧张姿势缓慢往前。叶修飞快调动权限试图找到问题，抽空瞅了眼走廊，就看到那两人的移动速度比乌龟还慢，目测每分钟20厘米：“两位速度，跑起来跑起来，你们挪的像被蛇盯上吓得不敢跑的小黄ji啊。”

    方锐猛咳，黄少天怒气冲冲：“谁是小黄……ji啊啊啊啊－－！！！”

    黄少天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叶修登时手上打滑一抹键盘，差点把警备系统又启动了，他赶紧放开手头工作提起矛，大步跨出门外。方锐和黄少天两人抓紧对方，盯着电梯方向拼命惨叫，闹得叶修耳朵喷血，而那道俨然蚌壳闭得死紧的金属门，在一阵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中，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黑洞洞的门缝。

    一股冷风吹来，一只犹带血污的惨白手掌钻出门缝，啪的一声砸上了地板！

    黄少天跟方锐慌的一逼，啥也没看清就集体高音尖叫：“丧丧丧、丧尸啊－－！！”

    碰！

    一把枪隔空飞甩过来，正中黄少天的脑门，这位哨兵顿时眼一翻，在方锐凄厉哀痛的惊呼中仰面倒下：“黄少！！”

    “谁是丧尸啊！”

    电梯门里扔出枪的某位丧尸骂咧咧的，熟悉的嗓音通过电梯井层层回荡，略有失真地传出。那只手掌连连拍着地面喊：“叶修？在这里吗？”

    叶修应声：“在啊！”

    “在的话……还不赶紧滚过来把我们拉出来？！”苏沐秋怒吼。

    漆黑的电梯井里，正辛苦抓着钢缆绳，并以非常反人类的姿势单脚掂着滑不溜丢的井壁维持平衡的苏沐秋怨气横生，但他没法扔东西了，因为刚才他砸黄少天脑门那一下，就导致整条钢缆左右乱晃，连带同一根绳上的两只蚂蚱跟着晃动。

    挂在下头被迫跟着摇晃的喻文州和王杰希冷飕飕道：“苏队，我们不介意你砸叶修，希望你不要介意我们也把你砸下来……”

    这句发言的音调经电梯井反弹就真像鬼哭了，苏沐秋背脊发凉浑身冒汗，在叶修的手递来时立刻抓紧对方，腰腹猛一使劲翻了出去。可惜，帅气潇洒的落地pose被腿伤扯了后脚，苏沐秋忽然身形一歪，两人摔做一团。

    然而肢体接触没到一秒，苏沐秋当即触电似的从叶修身上弹了起来，红着耳尖扑到电梯门缝旁将底下两人拉上来，而叶修默默地掏了根烟，不顾苏沐秋的眼刀大口吞云吐雾。

    “到齐了吗？”苏沐秋环视一圈，长出口气，接着跑到疑似昏迷的黄少天旁边猛揍他两拳，“说什么丧尸，世界上哪里有丧尸？！游戏打多了吧！而且，丧尸哪有我这么帅？”

    “沐秋，‘丧尸’是什么？”只认识常用词汇的叶修问道。

    方锐拉住苏沐秋苦苦哀求：“苏大大苏帅哥，冷静别动手！黄少会这样，全都是因为我们看了小沐橙推荐的剧，谁知道一个狗血恋爱剧会突然跑出丧尸啊……”

    苏沐秋却是纠结别件事：“我这样全方位无死角的帅哥，联邦军部征兵海报第一脸，有哪里像丧尸？”

    装晕避免尴尬的黄少天被揍了几拳，又听了这等大言不惭的话，终于忍不住跳起来：“靠靠靠，第一脸？是第一脸大吧！我告诉你我忍你很久了苏沐秋，成天自己夸自己帅，你倒是说个帅的地方出来啊！”

    苏沐秋沉默：“你让我想想优先顺位，太多地方能夸了？”

    几人乱哄哄的吵架，手里倒是有条不紊地迅速完成修整，该收拾的该包扎的该清点的，全都飞快确认完毕。喻文州整理好自己，直接切入正题：“来进行情报分享吧。关于地下四层，我们有新的发现。”

    他和王杰希分别描述了在底层的发现，并由苏沐秋补充细节，换来一片严肃表情，至于关闭警备系统的小分队，倒是除了花式窜出的各种警备机械之外没有特殊发现。

    所有人掌握了现况，分别望向叶修和苏沐秋，壁垒分明。

    叶修一挑眉，呼出一大口烟，朝着苏沐秋歪头，王杰希和喻文州又是一阵堵心。

    完全没察觉这些小动作的苏沐秋低头沉思，手指不自觉比划着，片刻后开口：“这么说，诱导弹很可能在这个楼层。警备系统确实关闭了？”

    叶修：“对。然后呢，苏大大？”

    “没有然后了。土方法，大家分散，找！”苏沐秋拍板。

    所有人无可奈何，再一次当起了迷宫中寻找奶酪的小白鼠，不过至少这次不会有侦察机像疯狂粉丝一般紧追在后了。

    军部编制第47号单位的研究院，占地实在相当广，加上诡异的空间安排，硬生生将空间感拉的异常宽敞，总有种怎么绕都绕不完的错觉。

    叶修向其余人描述他见过的诱导弹的大致模样，便与其他人一般自行找了个方向翻找，而苏沐秋碍于求生保命等种种复杂因素，选的方向是离他最近的，两人沉默无语，同行一段路后，各自探索起了走道两侧的办公室与实验间。

    在寻找诱导弹这件事上，可以说叶修十分具有优势，且不论在场就只有他接触过诱导弹，另一方面则是，他做为alpha，在‘寻找／辨别oga’这种属于玄学领域的部分，有着强大的直觉。苏沐秋还在第一间研究室里东翻西找时，叶修已经漫不经心地逛出了第四间房，他的本能很干脆地告诉他，这里没有他要找的东西。

    在撬开第五扇门之前，叶修碰上身分识别锁的指尖微微一颤，若有所觉地抬头，目光转向接近走道拐角的倒数第二扇门，略一思索，便抬起脚步走去。

    倒数第二扇门外铭刻着c2119标号，叶修摩娑了下刻痕，掏了张研究员落下的身分卡刷进卡槽，滴的一声，门板悄然无声地滑开。

    迎面而来的，是一道闪烁不定的幽绿色应急灯光，空气不流通导致的憋闷气味，以及一间狭长杂乱的研究间。

    研究院内部使用的应急灯，早已剔除容易故障的旧式灯蕊，采用特意研发的新设计，基本确保在九成以上的灾害意外之中，只要能通上能源，这惨绿的灯光都能亮起──至少别让研究员们在黑暗中撞翻东西自找死路，这研究间内一闪一闪的灯光，还是叶修进入这栋研究院后碰上的头一盏故障。

    通风系统故障，导致内部那股闷气挥之不去，令人呼吸不顺，叶修拉开领口，捻熄了烟，迈着轻巧无声的步伐，踏进了尘封许久的研究间，军靴在满地散乱无序的纸张破片上留下了脚印。

    研究间内的各式物品颇多，贴墙处有几架半人高的仪器，粗重管线早在不知多少年后的现在出现破缝，叶修随手抓起几条沿着墙角摆放的管线朝内瞅了眼，空的，又扯了下管线却没扯动，不知管线向何处蔓延，只得重新扔了回去。

    令他较为意外的是，这间研究间的主负责人可能是个轻度强迫症，一些贵重机密的资料虽考虑保密性，并未电子化存入光板之类的仪器备份，但手写的纸质纪录，却是珍而重之地收在封藏箱内。

    叶修三两下撬开了锁，随手抽了几本出来，纸张已有中度脆化损毁的迹象，不过内容尚算清晰，就着闪烁不定的灯光，叶修快速确认里头的内容，发现留下来的这几本手写纪录，全是研究日志一类的内容。

    日志似乎每天由不同人书写，有的页数标了几句专业术词汇，仅仅简单陈述进度，而有的页数杂七杂八的写了一大堆流水帐，包含当天研究院某某领导视察，某某同僚结婚，某某上司请大家吃外卖等等，人名全用了昵称暗号，没有探索价值。

    显然，贵重的研究资料已经全数带走了，这整栋研究院内，或许就剩下这类重要性次之或压根无关紧要的东西。

    叶修随手将几本日志扔到桌上，正想搬开封藏箱，确认底下有没有暗格之类的，却偶然瞟到藏在一堆杂物、结构模型之间的微型仪器。

    仪器是个小型玻璃管，造型宛如古生物复育部门使用的人工孵化器，底部接着好几根管线，内部固定着一枚三十厘米高，椭圆如蛋型的密封金属物体。

    叶修清楚记得没看过这东西，却是莫名心念一动，鬼使神差的上前拨开半碎裂的玻璃管，捧起那枚金属蛋仔细确认，半晌，他大松口气：“就是这个。诱导弹的内芯……嘶，外壳呢？收哪去了？”

    他闯进研究院时，这巨型鸟蛋似的玩意儿早已经珍而重之地填进了机甲专用的炮弹内，按照这个逻辑，这里应当也有相匹配的弹壳才是。叶修暂且把大鸟蛋塞回固定夹，在周围翻箱倒柜，没想到十几分钟过去了，他楞是没看到形状相近的壳子，反而找到偷偷藏在柜子后头的零食包装袋，以及一只暗红色的小金属匣。

    这金属匣大概是某个小型项目的研究物品，被同样款式的封藏箱装着，封藏箱里头搁了几张纸，叶修翻开一看，上头写的全是解码失败一类的纪录。由狂乱的字迹来看，负责解码的研究员在接连失败后情绪挺差的，说不定还砸过这只金属匣。

    叶修想了想，朝外头喊了句：“沐秋？你找到什么线索没有？”

    “没有！”苏沐秋郁闷地回喊，声音隔了老远传来，“才翻到第三间，你们帝国的研究室为什么都这么乱？”

    “嗯，听到你没有进度，我就安心了。”叶修欣慰，“对了，你见过自己维修机甲的时候周围有多乱吗？”

    “你找揍？”苏沐秋不带情绪地回答三个字。

    几秒后，他又气不过地补充：“而且那不叫乱，是工作狂式富有规律美感的摆放方法！”

    叶修轻笑一声，拉了张椅子过来，在布满薄灰的显示屏前坐下，摸索着启动了电源。

    细微轻响之后，显示屏顺利亮起。

    苏沐秋那边静了片刻，喊着问了句：“叶修，你找到线索了？”

    “你猜？”

    苏沐秋没好气：“猜个毛，这还用猜？难不成你是没事找我说话啊。”

    “我就是没事找你说话啊。”叶修回答。

    他这句话一出，不止几十尺外隔着墙的苏沐秋顿住了，掌心再度开始发汗，连关注着电脑启动进度的叶修都愣了愣，不由自主地摸了下唇。

    “啧，烟呢？”叶修摸出裤袋里的烟盒，反扣一敲，得，全抽空了。他轻啧出声，扒了下刘海，迅速刷开了身分锁登录电脑，强迫自己专注于显示屏的内容。

    拆开金属匣的外壳后，内部芯片的端口与主机是匹配的，然而正如抓狂的研究员留下的纪录，叶修接连尝试几套常规的解码软件，芯片内的东西全是一片乱码，解读不能。

    他换了好几款软件，从常见的到罕见的，得到的仍是‘格式不符，无法解读’，不禁烦燥地敲向桌面。

    “咚”的一声重响，金属桌面被人使劲狠砸的闷重声响惊了他一下，叶修在几分恍惚中猛地回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何时心跳快的不自然，手脚发烫，唇缝中不住吐出滚烫粗重的呼息。

    叶修眼皮一跳，望着倒映在显示屏上的男性，那张分明是自己熟悉的脸，略微眯起的眼眸却黑沉的令他自己心惊，那双黑眸深处透出的掠夺意味，实在不是好兆头。

    该死的通风系统故障了。

    －－所以他立刻意识到，整个研究间内，浓郁的直逼呛人程度的厚重雪茄烟味。

    叶修捏紧拳，手掌里满是热汗，他猛地扯开了衣领，第一时间起身，不顾粗暴的动作撞翻了椅子，掀翻桌面上所有零碎物品，在哢当声响中一手抄起了那枚诱导弹内芯，隐隐发颤的手指在金属壳上摸了一圈，最终在接缝处，找到仅有针孔大小的漏缝。

    这道裂缝，在他进来时由于固定夹的角度，恰巧死死堵住了，但刚才随手将内芯安放回去时，却没将放置时歪了几寸的事放在心上。

    “……靠，为什么要做没有气味的版本？！”

    叶修咬紧牙，捂着越发昏沉的脑门，飞快掏出一张创口用的隔离敷料拍了上去，然而已经泄漏出来的高强度oga信息素，早已无孔不入地钻进了他的体内，溶入泊泊流动的滚烫血液内，如同落入沸油的水滴，劈哩啪啦的炸得他每根神经发胀作痛。

    苏沐秋的嗓音由门边传来：“……叶修？我听到你摔东西的声音，怎么──”

    啪嚓一声，研究间内苟延残喘的灯光，终于彻底阵亡。

    叶修慢腾腾地转过身。

    满室黑暗中，唯有苏沐秋身后走廊透入的灯光，照亮那双被欲望烧的漫起满天火光的黑眸。

    74、506

    碰！！

    一件沉重物体朝门边直线飞来，苏沐秋连忙朝里一踏，那沉重物体便擦着他重重撞上了门。

    遭到暴力破坏的门板立即红光一闪，应急程序启动，将门板牢牢封死，阻隔来自内外部的破坏。

    苏沐秋：“你砸我做什么？！”

    “……出去。”

    听到对方嗓音中隐含的喑哑，苏沐秋蓦地愣住了。

    叶修费劲地深吸口气，反手牢牢扣住桌面，不敢挪动：“沐秋，出去。”

    “……”

    叶修的瞳孔需要时间才能适应室内的黑暗，此时他只能看到门边模糊的轮廓，然而苏沐秋却没有这种困扰。就着显示屏散发的微微幽光，他已经清晰看见叶修不住无声地开阖喘息的干涩唇瓣，紧扣桌沿泛白的五指，还有眼底闪动的炽亮温度。

    “……门被你砸关了。”苏沐秋客观地指出，同时迈开步伐，一步步朝叶修前进。

    叶修很明显地僵了下，苏沐秋依他肢体与神情间的违和感猜测，叶修的理智强逼自己文明素质地退后，身体却极欲像头掠食动物般不管不顾地扑过去。

    思索间，苏沐秋已经来到叶修一伸手就能抓住的距离，他略略垂眼，凝视着额际出了层薄汗的叶修。

    “……易感期？”苏沐秋低声开口。

    第4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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