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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

    如意 作者:江城千朵桃花一树生

    第7节

    百万心里疑惑,却笑着问道,「怎麽,仙师是不是看到了甚麽不乾净的东西?」

    曾梵的脸色不大自在,又问他说,「你这手上从前戴过甚麽东西麽?」

    百万模糊的想着,似乎他刚到古家的时候,手腕上是系着一条带子,但甚麽时候不见了的,他还真是不记得了。

    明玉cha了进来,好奇的问曾梵道,「他手上绑了甚麽,我怎麽瞧不见?」

    曾梵这才惊讶了起来,「你也瞧不见麽?」

    明玉翻了翻眼睛,「我哄你做甚麽,真的甚麽都没看见。」

    曾梵脸色有些苍白,轻声的说道,「也没甚麽,不过是女子打结用的丝縧罢了。」

    明玉笑了起来,「哎呀,不是哪里惹下的情债罢?」

    百万也不明就里,只好跟着乾笑两声。

    曾梵又看他两眼,见他不像是装的,才不做声了。

    他们三个正在那里说话,就看到吴赐人行色匆忙的从外面回来,身上仍旧挑着一副担子。

    百万一眼就看到吴赐人了,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他想打声招呼,可又怕这人视而不见,自己反倒越发的尴尬。

    吴赐人的目光明明从他的身上扫过,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对曾梵说,「今晚你就不要去那边了,仍旧在这里住下罢。」然後又对明玉说,「前些日子要你寻的青星石,你寻到了麽?」明玉低下了头,小声的嘟囔了几句甚麽,然後气哼哼的跑开了。

    吴赐人看也不看他便要走,百万没想到这人会将自己视若无物,心里闷闷不乐,不由自主的便出声把他喊住了。

    「喂…你是不是,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吴赐人有些诧异的回头看他。

    百万脸有些红,吭吭哧哧的说,「我那一日说得都是混帐话,後来想想,自己也很後悔。」

    他在心里又补了一句,若不是我一回来你就那样凶巴巴的对我,我也不会说那些伤人的话了。

    吴赐人的神色没有甚麽改变,目光却转开,沈声的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只是气我自己罢了。」

    百万愣了一下,这人回了这麽一句,他都不知道接甚麽才好。他怕吴赐人甩手就走,慌乱之际,便紧紧的跟了上去,问说,「对了,仙师,你前些日子说我这身上有咒是麽?也不知是解不解得开?」

    吴赐人皱眉打量着他,说,「我倒没觉出有甚麽妖邪之气,你当真要解,便在等些日子,等那老道士回来帮你瞧瞧便是。」

    百万原本被他看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听他这样一说,一颗心才放回了原位。

    吴赐人又要走,百万慌忙的扯住了他,这时吴赐人的脸上终於显出了焦躁的神情,不耐烦的问他道,「你又怎麽了?」

    百万原本要说的话被堵了回去,他看着吴赐人好一阵儿,才愣愣的问道,「我只想问你,我究竟哪里像他?」

    吴赐人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突然问他,「那一日在茶棚,你为甚麽要坐在我身旁?」

    百万老实的说道,「我想着你走四方,自然知晓得多,消息也灵通,所以…」

    他的话还未说完,吴赐人的眼底一暗,突然伸手捏住了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嘴唇。

    百万真是被吓傻了,连挣扎都忘记了。等到吴赐人松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浑身发软,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可脸上却变得滚烫,心口也砰砰直跳。

    吴赐人冷漠的看着他问道,「你有甚麽感觉?」

    百万看他那种眼神,脑袋里嗡的一声,就好像有甚麽要炸开了似的,他眼眶发红的「呸」了一口,然後故意大声的说,「恶心死了!」

    吴赐人立刻就笑了,百万呆了一下。

    吴赐人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想到,为甚麽偏偏会是你,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可後来…你真的让我想起他。」

    百万突然觉得嘴巴里泛着苦,就好像吃了黄莲一样,苦得让他难受。

    吴赐人看着他,笑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道,「只是这样,实在无异於饮鸩止渴啊。」

    吴赐人松开了手,放开了他。

    百万落荒而逃,连头也不敢回。

    他回到房里,抱着膝盖,裹着被子缩在床上。他浑身都在发抖,不停的发抖,他知道这是为甚麽,也知道自己为甚麽会这样。

    他从来没有这样被人吻过,对方还是和他一样的男子。

    只是他骗了吴赐人。

    他当时虽然是被吓得傻住了,可自己的感觉,他自己还是明白的。

    他一点儿都不觉得恶心。

    吴赐人的嘴唇冷得像冰一样,手指也是,可是吻上他的时候,却让他浑身发软,好像所有的力气都被吸走了似的,就彷佛……彷佛梦境成真了一般。

    百万的心慌乱的跳着,又害怕又着迷。

    百万怔怔的缩在那里,不自觉的舔着自己的嘴唇,那种冰冷的感觉那麽的鲜明,停留在他的嘴唇上,好像永远都无法消去似的。他闭上了眼,想起方才的情形,心底很不甘心,又很生气,为这没有来由般的着魔,还有吴赐人的话。

    後半夜的时候,百万发起烧来。也许是白日里下了水,又穿着shi衣裳回来,在路上受了风的缘故。春日里毕竟天寒,他还是太不小心了。

    百万躺在床上,原本以为睡一睡就好了,也没当回事,哪里想到竟然慢慢地烧得糊涂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难受,烫得连头都抬不起来了,又觉得冷,被子怎麽裹也嫌不够似的,也不知道起来,也不知道唤人。

    他的一双眼又酸又涩,彷佛灌了铅水一般,无论如何也睁不开。他也知道自己是在睡着,恍惚的做了许多的梦。梦里有许多模糊的景象,又熟悉又陌生,可惜都是一闪而过,他伸手想抓住甚麽,却发现甚麽也捉不住。只是梦里不知道为了甚麽,那种难过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让他心痛得喘不上气来。

    後来,似乎有谁轻轻的搂住了他。额头突然变得清凉,然後是脸颊,然後是嘴唇,那股清凉彷佛泉水一般,一直流淌到他的心里去,燥热就慢慢的散去了。

    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彷佛还在半梦半醒之间,可他已经安静了下来。耳畔响起了规律的心跳声,一下下的,彷佛敲在他的心间,於是慢慢的,他就安心下来了。

    梦里似乎有个人在同他说话,只是他怎麽也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也听不清那个人同他说甚麽。眼看着那个人说完了话就要走似的,他心里很着急,慌忙的追了上去扯住那人的衣袖。

    就要看到那人的脸的时候,他却好像一脚踏空了似的,一阵心悸之後,便猛地睁开了双眼。

    温热的手巾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了下去,百万却只是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吴赐人,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吴赐人的手还被他紧紧的抓着,他彷佛被火烫着了似的,慌忙的松开了手。

    吴赐人见他醒来,就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然後又试了试自己的,才声音沙哑的同他说,「好多了,等下我叫明玉把药端来,你喝完了再睡。」

    百万要说话,却发现嗓子都哑了,他着急的喊了起来,却根本甚麽声音都发不出来。

    吴赐人安抚般的对他说,「你是烧得厉害了,过两天就好了,不要着急说话。」

    说完就下了床,取了自己的衣裳穿上了。

    百万满脸通红,原来那真的不是梦,夜里真的是这个人搂着他的。

    吴赐人见他神情古怪,就笑了一下,说,「难道我要衣不解带的伺候你麽?你烧了一天一宿了,我就是个铁人,也要躺一躺。」

    说完却愣了一下,自己先转过脸去。

    百万见这人也是一脸的疲态,连眼圈下面都是青的,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想道谢又说不出话来,真是憋闷不已。

    明玉端着药进来的时候,吴赐人又交代了几句便走了,百万见他头也不回,心里便有些失落。

    明玉把药碗放在他面前,不见他动手,瞧了他一眼,突然笑着说道,「你等甚麽呢?等他回来喂你吃麽?」

    百万满脸通红的端起碗,又恶狠狠的瞪了明玉一眼。

    明玉看着他,突然说道,「曾梵说,你手上系着的东西是他娘的。」

    百万正皱着眉头喝药,听到这句,便呛了一口,连连的咳嗽着。

    明玉不慌不忙的帮他顺着气,然後才说,「我果然小瞧了你。」

    百万突然生气了起来,可他说不出话来,只有闷着头喝药。偏偏那药苦极,苦得他都恶心了起来。

    门又被推开,百万心中狂喜,连忙抬头,却又觉得失望。进来的人并不是吴赐人,而是曾梵端了粥过来给他。

    曾梵把漆盘放在桌上,口气冷淡的说道,「仙君让我拿粥给你。」

    百万点了点头,勉强的笑了一下,曾梵却朝他走了过来。百万见他脸色发青,眼底满是怒意,正觉得奇怪,哪里想到曾梵三步并做两步,过来就按住了他,扣着他的手腕,似乎在扯甚麽东西似的,一面厉声喝道,「你这妖怪,休要再来骗人!」

    明玉似乎也十分的意外,慌忙的过来拦,哪里来得及,就听啪的一声,似乎是甚麽东西扯断了,百万手里端着的药全都泼撒在了身上,苦涩的药味弥漫得到处都是。

    曾梵另一只手却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当即就朝百万的心口贴去。

    百万惨叫一声,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缩在了一起。就彷佛有人在捏着他浑身的骨头一样,非要捏碎了他才肯罢休。那种万剑穿心般的痛苦,真是让人恨不能死了才好。

    曾梵见他拼命挣扎,青白的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冷酷的笑意,恨恨的说,「你说,当年我娘到底是怎麽死的?这东西,你又是从哪里来的?」

    百万痛得恨不能马上去死,可又被符咒所制,根本动弹不得,又绝望又恐惧,哪里听得到他说甚麽。

    曾梵不见他回答,越发的愤怒,逼问他道,「是不是你从她身上拿的,说!是不是?」

    明玉不过是送药给他吃,哪里想到会出这样的变故,可是看曾梵那种仇恨般的眼神,也不敢再横加阻拦。

    百万已经痛得几乎要昏死过去,明玉犹豫了一阵儿,终於对曾梵说,「你会不会弄错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解了那道咒的缘故,我怎麽觉得…他身上有龙的味道,而且好像是…」

    曾梵瞪了他一眼,「龙族又怎样?不是你自己说过的麽?龙族里没一个好东西!」

    明玉好像被人扇了一巴掌似的,顿时沉下脸来,说,「我去叫衡山君回来,你不要再胡来。」

    曾梵哪里肯听他的,又从怀中取出一张符纸来,明玉眯起了眼,说,「姓曾的,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就撒了一把东西在半空之中,房里霎时间金光四s,he,曾梵被刺得睁不开眼,连连後退。

    明玉拽着百万,喊道,「起!」

    百万只觉得心口一窒,再就甚麽都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却恍如隔世。

    彷佛沉睡了许多年之後,在另一个梦里醒来了似的,就是那种恍惚的感觉。

    只是睁开眼後,这一次守在他身旁的,却并不是他不想见,却又想得心都痛了的那个人。

    坐在他身旁的,是那一日他在水边见到的女子。

    明玉正在外面逗岩壁上猴子玩耍,见他醒来,便一蹦一跳的进来,趴在他身边,笑眯眯的说,「你醒了,百万?」

    百万的手止不住的抖,他想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可是脸却僵硬得彷佛石头一样。

    明玉的目光霎时变得锐利,见他神情不对,便盯着他露齿笑道,「或者,我该叫你如意?」

    如意浑身发抖,当即就推开明玉,绝望的朝外奔去,却在洞口生生的停住了脚步。

    这外面便是悬崖万丈,他被曾梵的符纸所制,无法化成龙形,若是跳了下去,只怕会粉身碎骨。

    那女子笑了一下,问明玉,「你想吃他?」

    明玉笑了起来,说,「我何只想吃了他。」

    只是他笑得却十分难看,好像在哭一样。

    如意绝望之至,慢慢的回过头来,无言的望着他们两个。他的嗓子现在还是哑着的,不能开口说话,可如今他已经想起了从前的事,就知道这人必然是恨他入骨的,只是不知道他拿住了自己,又究竟想要怎样?

    那女子却同如意说道,「不要怕,他若是要吃你,我便护着你。」

    明玉哼了一声,说,「我知道你不敢得罪衡山君。只是我却要拿他跟衡山君换一样东西。」说完又朝他勾勾小指,要他走过去。

    如意知道反抗无益,便慢慢的走了过去。明玉笑得诡异,轻声的同他说道,「你不要难过,他不是扔下你不管。他是为了重修律法的事情去了地宫,这个时辰,也差不多就该回来了。」

    如意咬紧了嘴唇,明玉啧啧道,「你知不知道他没了飞羽,连化原形都不能,更别说展翅高飞了?每次回去地宫,他都要吃多大的苦头?只可惜你却不领情,居然拿咒把自己封了。我猜得果然不错,你当初就没有死,也不是被人劫去了。只是可笑衡山君,苦苦的找了你这些年,却不知道你是哄他哩!」

    如意攥紧了拳头,喉咙里无声的大喊着,却说不出半句分辩的话,最终,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如今想来,都是古非在茶里下了那种叫做忘忧的药,才会惹得阿衡误会了他。而他也因为服了忘忧,才会尽忘前尘,在人间浑浑噩噩的过了这许多年。吉祥也是为了救他,才把那条丝縧给他的,或许他会改形换貌,也是因此而起。

    他的确逃出死劫,只是忘记了吉祥,也忘记了阿衡,独自一人偷生了下来。

    可不管这些是不是真的出於他的本心,或许在外人看来,甚至在阿衡看来,终究都是一样的罢。

    第15章

    明玉见他无言以对,冷笑道,「你低下头来。」

    如意後退两步,摇了摇头。

    明玉对那女子说,「玉姑,你来帮我看着他。」

    玉姑便轻叹了口气,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就算衡山君没有飞羽,也不是个好对付的。」

    明玉笑了起来,说,「你不就是怕他麽?」

    说完就从那洞口一跃而出。

    玉姑见他似乎想要跟出去,便对他说,「你若是从这里出去,必死无疑。」

    如意咬着嘴唇看着她。

    玉姑又说,「其实人人都以为你死了,你若是真死了,真断了他的念想,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如意的心口震了一下,玉姑微微一笑,说,「要我帮你麽?」

    如意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拼命的摇着头。

    不消片刻,吴赐人便从那洞口外走了进来。如意不知道他如何上得了这峭壁之上,也不知道明玉去了哪里,他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人一步步的走到他的面前,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震耳欲聋,其馀的,便甚麽都不知道了。

    玉姑规矩的行了个礼,拜道,「师尊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吴赐人却好像甚麽都没听到似的,径直朝他走来。

    如意见他脸色青白,心底便隐隐作痛。

    吴赐人甚麽也没有说,紧紧的捉住了他的手,然後拉着他转身就走。玉姑在他们身後说道,「师尊,他身上有咒,不能化形。」

    吴赐人回过头去,问道,「那你为甚麽不给他解开?」

    玉姑退了两步,低着头说,「没有您的意思,徒儿不敢擅自行事。」

    吴赐人怒极反笑,说,「是麽?那你就好好记着这句话。」

    玉姑抖了一下,从手心里变出一朵如凝雪般的茶花来,小心的递在吴赐人的眼前。

    吴赐人拿了过来,忍着怒火,冷声的说道,「以後不许再教曾梵这些东西。不然的话,我就把你和那只麒麟关在一处,让你永世不能再见天日。」

    玉姑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怨恨不甘的咬紧了嘴唇,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叩拜着。

    如意被吴赐人紧紧的搂在怀里,两个人从洞口跃下,就彷佛从云里落下去似的,如意惊慌的抓紧了吴赐人,却又觉得万分难堪。

    吴赐人带他回了观里,掩好房门,这才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他问道,「如意?」

    如意垂下了眼。

    吴赐人的脸上甚麽也看不出,只是安静的看了他半晌,然後才淡淡的说道,「我想问你几句话。」

    如意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一动不动的僵硬的站在那里。

    直到现在,如意还觉得彷佛在梦中一般。在古家的那些年,还有来到衡山的这些日子,还有过去的所有一切,一时之间,都混在一起,让他惶然不知所措。

    吴赐人走到如意的面前,抬起他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然後问他,「若不是为了红珠,你根本不会来见我,是不是?」

    这实在大出意外,如意猛然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吴赐人,他无法发声,也无法回答,却暗暗的攥紧了拳头。

    吴赐人皱了皱眉头,又说,「你只要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

    如意突然生起气来,咬紧了牙关,重重的点了好几下头。

    吴赐人的脸色变得y郁,却出乎意料的没有发作,又问他,「你还喜欢我麽?」

    如意愣了一下,不自在的别过了脸去。

    吴赐人强硬的把他的脸掰了过去,然後毫无预警的就吻了下来。

    吴赐人把他抓得很紧,如意被他吻得简直上不来气,想推也推不开。吴赐人甚麽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亲吻着他,而暗藏在那平静表面之下的,却是连如意也察觉得到的愤怒和痛苦。

    如意忍不住心痛,可更多的,却是不甘和苦涩。

    吴赐人一只手把他按在床上,另一只手就开始解他的衣裳了,如意生气的给了他一拳,却没想到正好打在吴赐人的脸上,打得他顿住了,捂着脸看他,两个人都很惊讶,动也不动的僵在那里。

    如意先回过神来,慌忙的就想要逃下床去,吴赐人却轻而易举的就制住了他,扣住了他的手腕,在他的上方声音低沉的问他道,「你怪我?……还是,恨我?」

    如意万万想不到这个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半晌之後,竟然气得笑了出来,连连的点头。

    吴赐人的眼神一暗,低下头来,狠狠地吻住了他。

    如意真的很想再狠狠的揍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一拳,可扣在他手腕上的手指那麽冰冷,让他心口颤了一下。

    吴赐人已经把他的衣裳都扯掉了,如意气得不轻,又挣脱不开,就在吴赐人手臂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吴赐人痛得皱起了眉毛,却还是紧紧的抓着他,如意开始咬得狠,可不见吴赐人松手,眼圈突然一红,就咬不下去了。

    吴赐人见如意慢慢的松开了口,头低下去,眼泪一滴滴的落下来,都落在了他的手背上。

    吴赐人心一软,低声的对他说道,「从前是我待你不好,你可以对我发火。不过红珠不能给你,我答应过她要让她安息的。」

    如意愣了一下,是啊,他怎麽忘记了,这个人,这个人娶了龙女。就在三十多年之前,就在他离开之後,这个人转身就娶了龙女。当时他明明甚麽都不记得了,为甚麽还是为了这个人心痛?

    他怎麽会昏了头,以为这个人会有那麽一点点喜欢他?

    他的心底突然一片冰凉。

    如意的脸色变得惨白,开始拼命的挣扎着,想要离开这里。

    吴赐人愤怒的按住了他,说,「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甚麽要这样?」

    如意死死的瞪着吴赐人,用力的摇着头。

    吴赐人用力的看着他,似乎很震惊的样子,「你不喜欢我?」

    如意怔了一下,咬着嘴唇,拼命的点头。

    吴赐人的眼神变暗,抓着他的手指收得越来越紧,几乎要捏碎他一般,声音嘶哑的说道,「我不信。」

    如意看他这副神情不免惧怕,离开了那麽久,他根本都不知道这个人如今心里是怎麽想的。

    吴赐人的脸色y晴不定,看了他半晌,竟然松开了他,从柜中取出一支紫竹笛,然後递给他。

    如意又惊又怒,知道自己逃也逃不掉,心里憋了一口气,索性闭了眼,倔强的把头偏到一边,看也不去看。

    吴赐人的语气中隐隐带着怒意,说,「你知道这是甚麽?」

    如意一动不动,只把自己抱得紧紧的,又把头埋在手臂之间,表示他一点也不关心,也不想知道。

    吴赐人忍着怒气对他说道,「这是龙族从南海偷来的紫竹,你当初吹了半曲就勾得我动了情,忘记了麽?」

    如意僵硬的缩在那里,只当作没听到。

    吴赐人用力的去掰他的手指,强迫他去握住那支竹笛。

    「你把下半曲吹完。」吴赐人用命令般的口吻对他说道。

    如意看着手里的紫竹笛,又瞪着吴赐人,吴赐人似乎有些暴躁,不见他动,就沉下了脸。如意心里刺痛,红着眼睛就把那支竹笛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吴赐人愣在那里,脸上满满的都是震惊。

    如意看着那支被砸得裂开的竹笛,浑身都在颤抖,停都停不下来。

    他记得,他怎麽不记得,当初他小心翼翼,吹的是一曲凤求凰。

    这个人是不是到现在还在疑心他,疑心他是龙族派去的j,i,an细,疑心是他设计了所有的这些?

    吴赐人难以置信的看着那支竹笛,再看向他的时候,眼神慢慢的变得冰冷,再没有和他说话,只是用力的把他紧紧的压在床上,强硬的分开他的双腿,用手把他的tu,n瓣掰开,然後一点点的推了进去。

    如意痛得满头冷汗,可叫都叫不出来,恨不能死了才好。他哪里想到这个人居然会这样就进来,等明白过来,又惊又怒,又怕又气,发疯一般的推着吴赐人。

    吴赐人把他的双手压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了他半天,终於开了口,声音低哑的对他说道,「我再也不会放你走了!」

    如意痛得神志不清,哪里听得到他说甚麽,只是想到龙女,心里就满是恨意和屈辱。这个人明明娶了龙女,为甚麽还要这样对他?他想起这个人提起龙女时眼底掠过的那一丝温柔,心底就充满了绝望。

    是,他是还喜欢这个人,喜欢这个无情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只是过了这麽些年,当他甚麽都不记得的时候,当他再次见到吴赐人的时候,竟然还以为,这个人对他,或许也是有那麽一点点喜欢的。

    他闭紧了双眼,不想再看到吴赐人的眼睛。

    这个人,对他根本没有一点点儿的心疼和怜惜,这个人不过是在报复他,不过是在和从前一样,想让他觉得屈辱罢了。

    吴赐人带着冰冷的怒意用力的亲吻着他,他倔强的咬紧了嘴唇,直到後来嘴巴里满是血的味道。

    那种冷漠无情的合,没有丝毫的欢愉,只有无限的痛苦和屈辱。

    安静的屋内,只能听到r_ou_体的交声,让人心生厌恶。到了最後,吴赐人离开他的身体时,冷淡的说,「等我死了,你才可以离开这里。」

    吴赐人的手指紧紧的扣在他的手腕上,如意双眼紧闭,动也不动。

    可是当他听到房门被合上的声音时,眼泪还是忍不住涌了出来,止也止不住。他的胸中就彷佛有一炉铁水在沸腾着,在从里到外的灼烧着他,简直要把他的五脏六腑都烧成了灰似的。

    就因为他喜欢过这个人,就可以任凭他羞辱和摆布麽?

    如意攥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心底的怨恨和痛苦,经过了这麽长久的梦境,丝毫没有消退,反而越发的深刻了。

    只是在那一次不堪的情事之後,吴赐人却一直都没有出现。

    在晚上端了药给他的,不是别人,仍旧是孩童模样的明玉,只是他的半边脸都是乌青,十分的难看可怕。

    明玉把药端给他,然後问他,「说实话,你到底为甚麽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身体恢复得异常快,明明已经可以开口了,可他偏偏就是不想和这个人说话,所以仍旧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明玉瞪着他,不快的说道,「你胆子真大,敢在我面前装聋作哑,不怕我一口吞了你?」

    如意笑了起来,看着明玉说道,「吃过一次,忘不了麽?龙r_ou_好吃吧?这次吃了我,下次要不要去吃那条把你养大的龙?」

    明玉被他气得暴跳如雷,药碗狠狠的砸在地上,提拳就要来打他。

    如意躲也不躲,任凭他打,一面笑嘻嘻的说道,「真的,说实话,你多久没吃龙了?你不怕饿到最後,心化成明珠而死麽?」

    可是如意说到这里的时候,却突然愣住了。

    不知道为甚麽,他突然想了起来。在他离城的那一日,他听鸟儿说,衡山君为了迎娶龙女,在天帝面前发誓说情愿再不食龙。

    明玉一拳打在他的胸前,震得他心口生疼。

    明玉恶狠狠的瞪着他,眼中几乎喷出火来,半晌,突然冷笑着对他说道,「我的死期自然是不远了,只可惜衡山君怕是死得还要比我早哩。如意啊如意,我倒要看看,那时候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如意的脸色霎时变得惨白,颤抖的骂道,「你胡说!」

    明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眯着眼睛对他说道,「他对天帝说过的,为了娶龙女,宁肯斋戒,再不食龙的。我可没有骗你,这事真是轰动一时,三界里没有不知道的。」

    如意咬紧了嘴唇,心里一片纷乱。

    明玉啊了一声,又说,「你知道龙女是哪个麽?就是那瓷坛下埋着的那个,他可是看得跟性命一般,哪个都不许亲近呢。」

    如意的嘴唇已经咬得青白,几乎渗出血痕来。他攥紧拳头,努力的保持着声音的镇定,然後才对明玉说道,「你出去。」

    明玉笑了一声,说,「你是不是很後悔?若是你当初没有金蝉脱壳,只怕如今龙女还不知道死在哪里哩!能嫁衡山君,她可是得了天大的好处,虽然不是两情相悦,也算是不亏了。」

    如意愣了一下,这人说了甚麽?

    明玉没有看到预想之中的反应,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眼中显出懊恼来,低声说道,「可恶!」

    如意喘了口气,盯着明玉,紧紧逼问道,「你说他们两个不是两情相悦?」

    明玉一脸难堪的安静了一会儿,突然刻毒的说道,「因为她的意中人根本不是衡山君。可惜呀,偏偏他就是喜欢她啊,他喜欢她喜欢到甚麽地步呢?就算她心里有别人,他也毫不在意,就算她已为人母,就算她嫁他只是为了脱罪,他全都不在意。他啊……」

    如意再也听不下去了,愤怒的把明玉推出了门外。

    明玉的话,只不过是jian出的几点火星罢了,可他心里的嫉恨,却好像野火一样被点燃了,刹那间就烧遍了整个荒原。他对自己说,明玉的话都是不能信的,可是又觉得愤怒和不甘,他都不想再奢望甚麽了,那个人明明对他做了那麽可恨的事,羞辱了他,根本都不在乎他……

    为甚麽,他还要为了那个人而痛苦,嫉妒,甚至是去恨一个根本未曾谋面的女人?

    如意用力的把明玉推出房外时,却看到了一脸懊恼,袖着手站在门外的曾梵,两个人打了个照面,都有些吃惊。

    曾梵先回过神来,为了之前的事躬身朝他赔着不是。

    他是吉祥的儿子,如意也不会真的同他发火,只好当那些苦痛都是噩梦一场罢了,所以只是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曾梵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低声的说道,「那你能告诉我麽,我娘究竟是怎麽死的?」

    如意屏住了呼吸。他该怎麽说,她做下那样的事,自然难逃一死,龙母是怎样的人,如何能容忍这样的过失?这些都是他早就知道了的。可他甚麽都不记得了,甚至连吉祥是何时,又是如何死的,都全然不知道。就连她托付给他的那个人,他都没有依约看顾。

    如意有些心酸,声音喑哑的说道,「我们当初得罪了龙母,自然难逃一死。你是她的孩子,也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从前没能照顾你,以後再也不会这样了。你也不要太难过,已经过去的事情,想再多也没有用。」

    曾梵静了片刻,上前了一步,问他,「那为甚麽只有你活了下来?那丝带是仙人给她护身避难的宝物,又如何会落在你的身上?」

    如意愣了一下,这个人是在质问他麽?

    这时曾梵的身後突然响起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爹没和你说过麽?她就是因为生你才难产而死的,不要把甚麽过错都怪在别人的头上。」

    吴赐人一脸不快的推开曾梵,走到他们两人的中间,有意无意的护在如意的身前。

    曾梵难以置信的看着吴赐人,喃喃的说道,「不会,不会的。她不是仙人麽?」

    吴赐人毫不客气的说道,「若不是你娘私动凡心,也不会弄成如今这样,龙母没有取她的性命,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她连累如意不说,还害了曾府上下那许多人,难道你爹都没有和你说过麽?她……」

    如意慌忙的喝止他道,「你不要再胡说了!」

    吴赐人惊讶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如意攥紧了拳头,冲着他大声的喊道,「这是我们家的事,和你有甚麽关系?你知道甚麽?就在这里胡说?」

    曾梵大约是头一次听到这些事情,只顾着连连的摇头,一面慌乱的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娘她不是那样的人!」

    吴赐人根本没有想到会被他吼,震惊又迷惑的看着他。

    如意微微的颤抖,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瞪着吴赐人,其实他心里还是很害怕的,怕吴赐人会因此动怒,又让他吃甚麽苦头。

    吴赐人动也不动的看着他,心里却不知道在想些甚麽。

    如意不敢挪开双眼,只好硬着头皮迎着吴赐人的目光。

    吴赐人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後缓缓的点了点头,沈声的说道,「你说的对,这本与我无干。」

    如意愣了一下,他从来没听过这个人用这样的口气和人说过话。

    似乎是在生气,又似乎是被他的话刺伤了似的。

    他原本该松一口气的,可不知道为甚麽,反而觉得迷惘和不安。

    吴赐人不再看他,只是对曾梵说,「你也不小了,甚麽该做,甚麽不该做,自己想清楚。」

    如意听着这话突然生起气来,把脸转向一边,轻不可闻的哼了一声。

    吴赐人安静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忍耐着甚麽,最後终於还是忍耐不住,沉下脸对曾梵他们厉声说道,「你们先出去!」

    曾梵似乎想说甚麽,但终究还是没敢说出口,和明玉两个慌忙的走开了。

    吴赐人青着脸等他们走开,才带着怒气低声的质问他道,「你从前不是说过喜欢我麽,既然如此,两情相悦,做那样的事有甚麽不可以?又怎麽不应该了?就为了这个,连看都不肯看我一眼?你从前百般的算计於我,对我下cui情药,又金蝉脱壳,把行踪瞒了我三十年,我都不怪你了,你还要怎麽样?」

    如意听得浑身发抖,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许多年了,这个人从来就不曾相信过他。他连性命都搭上了,情愿去龙门冒险一试,只为了能有万分之一的把握救这人脱困,可是这个人一见面就疑心他,还那麽无情的羞辱了他。

    第16章

    他当初是说过,这种事,是要两情相悦才能做的。

    可是两情相悦?只怕这个人根本不懂得甚麽叫做两情相悦罢。

    如意从前就想过,这个人若真有了心上人,会怎样的温柔。他对待恩人是甚麽情形,对自己又是甚麽情形,他又不是瞎子,怎麽会看不出?

    可这个人待他却根本没有丝毫的温柔和体贴,随心所欲,呼来唤去,又说甚麽两情相悦?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大声说道,「是,我是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可你希罕麽?你忘了你从前说过甚麽话了麽?我若是还喜欢你,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吴赐人听了他的话,也生气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道,「你那时候天天跟在我身边,缠得我都快烦死了,又怎麽会知道你不在的时候会那麽难受!」

    如意愣了一下,看着吴赐人很不自在的脸,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吴赐人说了这些话,又显得十分懊恼,生气的说道,「我娶龙女的时候,还是忘不了你。」

    如意心口一震,他知道这人不屑说谎,若不是真心这样想,便绝然不会这样讲。这样一句话,却教他心中苦甜参半,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扭开脸,低声的说道,「你心里其实一直都在怪我,对不对?我早就说了,你吃了我也好,杀了我也好,反正我这条命也是捡来的,活着也没甚麽意思。」

    吴赐人目光一沉,一把把他拉到自己面前,不分由说的吻住了他的嘴唇。

    如意拼命的想要挣脱,吴赐人紧抓着他不放,如意面上一红,偏过头去,气哼哼的骂道,「咬得我痛死了!」

    吴赐人脸色不大好看,有些生气的说道,「谁叫你乱动。」

    如意终於忍不住,笑了出来。

    吴赐人被他惹恼了,问他,「你笑甚麽?」

    如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拼命的摇着头,说,「没甚麽。」

    吴赐人安静了半晌,「你不要再躲着我,我们还和以前在乡下的时候一样不好麽?」

    如意心里泛起一阵苦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还要我侍候你麽?」

    吴赐人皱起了眉,说,「我从来就没让你侍候过我。」

    如意微微发抖,想说甚麽,却终究没有说出口。

    他想问,你不是一直都看不起我们这样的妖ji,ng麽,你那时候之所以对我好,不就只是想把你娘托付给我麽?

    可眼前的这一切已经很好很好了,只是恍惚不真,倒彷佛一场梦,他实在不舍得早早醒来。

    吴赐人见他欲言又止,便有些不解,问他,「你到底在气甚麽?」

    如意微微的苦笑了一下,小声的问道,「阿衡,龙女是个怎样的人?」

    吴赐人不假思索的说道,「她是个很好的人。」

    如意心里一阵儿刺痛,却勉强的挤出了笑容,说,「是麽?」

    吴赐人凝视着他,不知道想到了甚麽,似笑非笑的说道,「是啊,我还记得当初见她的时候……」

    如意猛然站了起来,打断了吴赐人的话,轻描淡写的说道,「我有点冷,想睡了。」

    他已经不想再生气,再发火了,他知道这个人本性就是如此,他没有本事让吴赐人为了他改变,他也不想再奢望吴赐人的改变了。

    也许他可以试着相信这个人的话,相信这个人对他,是有那麽一点点不一样的。因为他知道,吴赐人是不屑於说谎的。

    这个人虽然无情又自以为是,却肯寻他这许多年,方才又同他说了这样的话,这人的心里,大约还是有他的罢。

    至於龙女,一个已经死去的女人,没有甚麽好在意的。

    至少他在心里,努力的这样劝说着自己。

    如意想到这里,自己先笑了起来,问他,「对了,你多久没有吃龙了?」

    吴赐人皱了一下眉,说,「我不饿。」

    如意认真的说,「我的r_ou_给你吃。」

    吴赐人淡淡的说,「这不用你c,ao心。」

    如意咬紧了嘴唇,垂下了头,小声的说道,「那你要是死了呢?」

    吴赐人愣了一下,说,「不会很久的,等我帮龙女达成了她的心愿,就可以破斋了。」

    如意勉强的压住心底的慌乱,笑着问道,「甚麽心愿?」

    吴赐人毫不在意的说道,「等到她可以投胎转世的时候。」

    如意听到这句话,脸色变得苍白,半天才勉强的「哦」了一声,说,「原来如此。」

    吴赐人不明白他为甚麽突然一副怅然若失的样子,抬起手来抚摸着他的嘴唇,低声的说道,「对了,你那时候为甚麽要骗我,说不喜欢我了?」

    如意心里正不自在,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满脸通红,恨恨的说道,「谁喜欢你。」

    吴赐人好笑的看着他,哪里信他的话。

    如意心里又苦又甜,撇了撇嘴,低声的说,「也不知道我前世做了甚麽孽,偏偏喜欢上你。」

    吴赐人似乎有些惊讶,却没说甚麽,从怀里摸出那个玉坠,亲手帮他系上。

    如意看着吴赐人毫不在意的弓下身去,半跪在地,一脸认真的帮他系着那块双鱼的玉坠,若是说不吃惊,那真是假的,他是惊讶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如意看他一丝不苟的帮自己把玉坠系好,又想起那个雨天两个人相逢时的情景,眼眶就微微的发红,吴赐人刚抬起头,他就凑了过去,飞快的亲了吴赐人的嘴唇一下。

    吴赐人突然笑了起来,看着他说道,「还说不喜欢我。」

    如意脸有些发烫,自暴自弃的说道,「好好好,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好不好?」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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