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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节

    清风摇竹叶勾云 作者:霜雪初霁

    第16节

    霍冥云不屑轻嗤了声,目光再次锁定眼前的身影,眯起狭长的凤眸,轻声道:“这等玩意儿,也敢伤我的人?”

    又提身而起,一鞭子再度袭去,魔气便如缠蛇般一圈圈绕上那野鬼王,将黑条尽数捆住猛然收紧,后者不断膨胀缩小着身形嘶吼着想要逃脱,魔气不断缩紧着,那野鬼王嚎叫着猛然散去了身形,化作道道黑色雾气逃开。

    “我的天,”玄婴小声喃喃,“对上那修战意的野鬼王竟让对方全无战意……”

    秦清心中震颤,对上回望过来的霍冥云那双灼灼红眸,一时竟不知作何反应。

    虽知霍冥云来自其他地域,背后势力不凡,手中实力也在己之上,但在自己面前多是任性的小孩模样,自己心底把她当没长大的小师妹看待,今日一见,没长大的小师妹比自己可厉害多了。

    霍冥云拖着魔气缭绕的长鞭缓缓走回,眼中的浓浓戾气对上秦清霎时化为虚无,换成讨赏的笑意:“出气没?”

    秦清失笑:“弱r_ou_强食本就自然,有什么气与不气的……”

    一道黑影在霍冥云身后猛然蹿出,尖嘴猴腮张牙咧嘴,长长的獠牙滴着森绿的汁液。

    秦清脸色霍然一变,下意识高喝:“小心!”

    霍冥云头也未回,似因被打搅了两人说话而不耐烦地轻啧一声,掌中长鞭反手一甩,魔气爆冲而出,只将那道猴形怪物撕成粉碎。

    霍冥云眉眼惑人,眼神依旧盯着秦清,一错也不错,红裳在被撕裂的黑雾中如烈焰般燃烧,灼眼得不可方物。

    秦清似被眼前之景烫到般匆忙避开视线,道句:“我找谢知椿去。”便朝那方而去了,匆匆身形中带着一丝狼狈的意味。

    几道身影缓缓爬起,是谢家的人,带着惊恐眼神朝霍冥云看来。

    四处堪称狼藉一片,虽森森野鬼被霍冥云暂时震慑住但仍在暗处虎视眈眈着,谋求着时机。

    霍冥云轻瞥暗处,几个起落追随秦清而去。

    秦清在先前瞧见谢知椿在的地方环顾一周,看到一颗赤黑木下俯卧着一人,身形极似,便闪身而至,靠近一看,果然是谢知椿。

    谢知椿听见了动静微微侧头,原本姣好的面容全是污泥血迹,狼狈之极,脸上却挂着奇艺的笑容,像是了结了郁结许久的心事般,向来y沉沉的人也展开了些微的笑颜。

    “是你啊,”谢知椿声音闷闷的,说起话来几乎连不起句子,“动静……我都听见了。震慑得了它们一时罢了,赶紧走吧。”

    秦清皱眉,并未搭声,闷头在乾坤袖里翻找着疗伤药丸。

    谢知椿道:“我已无救……是用生命为代价强行提高境界,使出无尽梦境,毁了神识,与废人无异……”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开心极了:“让那曾经一力赞成送走知楸的老贼陷入无穷无尽的炼狱幻境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又能让族长一场算盘全落空……我真是太高兴了。”

    笑着笑着带泪咳出血来,又突的恨声道:“我只怨自己……修为不够,又无耐心等下去,不能让当年另外几人付出代价!……”

    秦清一面低声劝道:“别说了……”一面将药丸涂抹在谢知椿伤处,心知ji,ng神力所毁药石无医,能做的不过是帮其减轻些痛楚罢了。

    谢知椿像在燃烧生命最后的光亮似的,眼睛闪着熠熠光芒,声音提高了几分:“秦清……!我知你此番来是为了还我救你助你的因果吧?我本带着目的帮你,不求回报,今日……”

    “既是不求回报,那便不要说了。”霍冥云到了,也将先前的话听得七七八八,冷酷无情地打断了谢知椿的请求,利落的一个手刀下去将人直接打晕。流金身上坐着玄婴也跳至旁边,扫视着左右。

    霍冥云用魔气将谢知椿浮起在空,转首对秦清直言道:“之前的伎俩不过是浮夸好看,有威慑之效罢了,得走了。”

    秦清正准备随之走,却又听见了另一边动静,有谁在高喊着救命,瞥去是赫连且,神色惶恐身形狼狈,身后追着一只模样丑陋的鬼怪。

    秦清不为所动地移开视线,望向霍冥云。后者祭出了一艘眼熟的乌篷船,率先登上踩在船头,道:“走。”

    赫连且之前使出浑身解数东躲西藏,自爆了一个又一个法宝才勉强苟活,好不容易瞧见了这边还有两人,果断冲来。袖中最后一个法宝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击伤其中一人就可成功祸水东引。

    没成想那两人竟无动于衷,一刻停留也无,转身便上了艘一看便非凡品的飞行法宝,赫连且瞬间被那艘小舟占据了心神,瞪大了眼目眦欲裂,生生又拔高了一个速度赶来。潜藏在远处的鬼怪们好似也看懂了秦清二人就要离开的情形,蠢蠢欲动包围过来想要追击,却又惧于霍冥云展现的一鞭之威和之前流金耍的威风,皆不想抢先出头,瞧见又有一猎物主动撞来,目光炯炯全都转向赫连且这边。

    便有几道黑影飞速蹿过,伴随着一道惨叫声,赫连且直直栽倒在地。

    赫连且带着忿恨的眼神望向前方,便看着花洲谢家的主事之人也被魔气托起飞上了那艘扁舟,不禁捏紧了手中的传讯令牌灌输进自己剩余的全部魔气,拼尽全力说了句:“谢…家…可…恨…”下一刻黑影再度聚集而来,地上再无赫连且踪影,只剩一片血迹和急促闪光的令牌。

    趁着赫连且分了众鬼怪的心神的那一刻,那艘乌篷船高高飞起,灵巧地避过慢了一步才袭来的几道黑影,迅速隐没在半空中。

    第34章 秋后算账

    秦清进了舫内,见着熟悉一床一榻一桌的布置,只是空中多了一个谢知椿,不由道:“怎么没把人放下来……”转而看向霍冥云,沉默了下,认真道:“你将她带回,意味着她还有救。”

    流金随着蹿进,见此情形缩小身子,拉着玄婴溜到榻上一角偷瞄。

    玄婴扑着小翅膀刚想过去却被一爪子骨碌碌刨了回去,嘴里叽叽咕咕小声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安静了,滴溜溜转着小眼睛伙同流金一起看戏。

    霍冥云还在思索着将人放在哪儿,闻言抬头,眯着眼上下扫视了番秦清,鸦发杂乱混着血迹泥土,快凝结成一缕一缕的了粘在颊边,白衣被血色脏污得快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了,只有那双黑眸如一汪潭水般平静如初。

    秦清后知后觉自己通身的狼狈,神情浮现了一丝困窘的意味,微微侧头避开了霍冥云的打量。

    霍冥云心中翻滚着淡淡的怒气,对着这副模样的秦清却发不出火来,闷闷问道:“还疼吗?”

    秦清一怔,摇了摇头。

    狭小的船舱里笼罩着沉闷的气氛,叫人喘不过气来,霍冥云一言不发地盯着秦清,眼神晦暗难明。

    秦清忽地开口,轻声道:“……疼。”

    霍冥云眼睛里突然亮了一点微光。

    “手上那道伤口估计伤到骨头了,”秦清道,“背上撞了山石,被棱角划了口子。腿上都是小伤,不碍事。”

    霍冥云大步走来,秦清一惊,后退半分,还没等开口问怎么了,就被小心翼翼地引至了飘着轻纱的枣红色木床旁。

    秦清道:“我不用躺着,没事,况且我这一身……”又渐渐在霍冥云的眼神下息了声,迟疑了下,翻身陷进了柔软的床榻间,湖兰绸被迅速被晕开了一点刺眼血色。

    霍冥云心上像是被尖锐的细针刺了下,一股密密麻麻的疼蔓延开来,不由得绷紧了下颚线条,原本艳丽的五官因为紧锁着双眉多了分戾气深重的味道。

    秦清放松着肢体陷在如云朵般绵软的绸被间,被刻意忽视的疼痛肆意蔓延开来。内里的伤情被治愈了个大概,只剩时间来调养。倒是伤在外的细小伤口没有及时处理,愈加严重了,泛着疼意昭告着存在。同一时间,来自神识深处的疲倦如潮水般涌来,秦清微闭了眼复又睁开。

    “睡吧。”霍冥云半跪在床边,声音很轻,带着很温柔的诱哄的意味,“睡起来了就都好了。”

    秦清理智上知道自己不该睡去,谢知椿生死难明,还没有彻底离开长岭,随时都可能会有危险发生,可是耳边霍冥云的声音传来,好像潜意识就觉得一切都安全了一般,难以抵抗睡意,放心地拽着躯体坠入安睡中。

    霍冥云等待着秦清呼吸平稳后,将脏污乱发丝拨开,露出那张恬淡安静的面容,又伸手隔空虚虚描画着轮廓,回想起四位长老对秦清的评价。

    “冥云你可得看清楚了,此子面相有情又无情,是最不可托心的那种人。”

    “哈哈哈哈我一直都不信面相这说,但我信咱们小冥云的眼光,你们呀甭c,ao心了。”

    “……慎。”

    “我修杀气,识杀孽,见过无数人,却从未见过这般人。此子身无杀气更无杀心,但积累着上一辈流传下来的杀孽,走到何处便会引起一场血风血雨,除非身死,再难化解。”

    霍冥云双眸已恢复往常墨黑,神智再清醒不过。她低下头一笑,语气回到了熟悉的调笑与一股桀骜味儿:"我因疯魔之症大厮杀虐被族人称作杀星转世,诶,你说我们是不是天生一对。"

    秦清陷入沉睡中,没有回应。

    霍冥云以魔气化刃,仔细割去细小伤口旁血污黏住的衣裳,再施清身诀除去尘埃血迹,最后捻了白玉药丸化成药泥轻轻覆上。折腾了一小会儿,额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霍冥云心想这活计可比三更起五更睡地练武麻烦多了……又坐在床头半抱起秦清,小小的动静惹得怀中人略皱了眉,霍冥云便不敢动了,待秦清呼吸重新平稳后动作轻微将背后翻转来,就这么维持着半抱着人的别扭姿势慢慢上药。

    待所有细小伤口r_ou_眼可见地开始逐渐愈合,霍冥云才轻舒了一口气,将秦清轻柔放下后又披上一件外衫,将薄纱床帘垂下后站在外静静看了一会儿,方看到自己被连带着染上斑斑点点污渍的衣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角微扬,眼里闪着不怀好意的光芒。一个抬首,终于看到了还飘在半空的谢知椿。

    不知过了多久,秦清觉着自己仿佛在海洋里缓缓上下沉浮着,无法醒来。耳边好似有咔嚓细小的声音传来,却不禁让人沉睡得更深。一丝光亮透了过来,秦清努力挣扎着如破水面般奋力而出,然后猛地坐起急促呼吸着。

    “怎么了,”守在床边的霍冥云掀帘着急问道,“做噩梦了?”

    秦清急促喘着气,视线慢慢从自己身上披着的陌生外衫移到有些焦急的霍冥云脸上,堪堪平静下来,道:“我没事……”又见自己衣裳被剪出大大小小的口子,丑陋伤口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白皙的皮肤,忙将滑落的外衫揪紧挡住,脸色瞬间涨得通红。

    霍冥云仓促移开视线,退在外任轻软薄纱垂下,道:“你还带着多余衣裳吗?”

    轻薄的软纱悠悠晃荡,根本挡不了什么,给狭小的房间里添加了一点若有若无的暧昧。

    秦清低低嗯了声。

    霍冥云突的有点失望,急忙忙别过身以掩饰内心某种不轨的想法,故作正经道:“你换吧。”

    窸窸窣窣的声音慢慢响起,钻进霍冥云耳朵里,挠在心尖尖上,直教人心痒痒。霍冥云闭了闭眼,愈想屏退声音不受打扰,那声音就愈发招摇。

    霍冥云按捺不住,朝外间走了走,背对着秦清的耳根悄悄爬上了一抹粉霞。

    秦清换了件素色衣衫,衬得眉目清淡脸色更是苍白,整个人飘逸的像不停留此间的仙子般。拉开薄纱缓步走出,问:“谢知椿怎么样了”

    一开口便是问旁人,霍冥云撇撇嘴转过身,状似抱怨道:“你怎么不问问我?”

    霍冥云又没伤又没病的,问什么……?秦清迟疑间想起自己借准备生辰贺礼的理由出来,有些心虚地下移视线,凝在了霍冥云脏了一片的衣袖上,不由道:“袖子脏了。”

    霍冥云嘴角浮起一抹笑,道:“这可是为你疗伤弄脏的,你说怎么办。”

    “你换下来,我给你洗了吧。”

    往常在尚意门里有师弟师妹贪玩弄脏了衣服,喝令他们换下来又顺手洗掉是常有的事,只是不知为何对上霍冥云相同的话说出口却多了让人羞赧的意味。

    “可我换下来没有穿的了,”霍冥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却眼角飞扬俱是促狭笑意,“摇竹姐姐,要不,把你多余衣裳借过我穿?”

    秦清呼吸一窒,思及自己曾贴肤过的衣裳复又穿在霍冥云身上就觉着脸上如火烧似的滚烫,衣衫虽浆洗过但是始终带着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知道霍冥云是否能嗅出,不由自主地思绪又飘到了初见那一晚,霍冥云戏谑的那句“覆雪压梅,也难掩其暗香”……

    “摇竹姐姐?”霍冥云好整以暇看着人,凤眸里盛着点点笑意,催促般开口。

    秦清回过神,好歹平稳住有些过快的心跳,苦笑道:“可别拿我寻开心了,你高我半个头,我的衣裳你哪里能穿,赶紧去换了吧。”

    霍冥云只是出言逗逗人,怕惹过了也不敢太放肆,应了声便进了薄纱里几下换好重新出来。笑嘻嘻的钻出来才想起自己还有笔账没和秦清算,心底懊恼可不能像方才那般让人轻易躲过去。

    秦清走至榻前见流金和玄婴敞着肚皮流着哈喇子睡得香甜,这么宽的榻还你挤我我挤你非得挨在一起,不由弯了弯眼,又靠近尚浮在半空的谢知椿用魔气仔细探知了一番,却没辨出什么好转之势。

    转过身刚想问几句,秦清就见着刚才还笑着的霍冥云抿着唇有点怒气冲冲的模样,不由问:“怎么了?”

    霍冥云沉默地盯着秦清,过了会儿才道:“你为何不和我说?”

    这话没头没尾的,秦清却听明白了,气势上不由弱了两分,解释道:“此番凶险,我甚至没有一成把握可以全身而归。”

    “既是如此,你更该给我说。”

    秦清失笑,真心实意甚至有些郑重道:“你我本无干系,我没有理由将你扯入这场纷争中。”

    两句解释下来,霍冥云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之色,盯着秦清眸中晦涩情绪翻滚着,喃喃重复道:“本无干系?那又何必以我生辰贺礼作借口。”

    名义上是为寻求治愈疯魔之症的生机来到这片大陆,族人都知道不过是迟早会被下放驱逐出上域的主动请辞,不过是为了面上好听些才这么说。虽说因为垄断了上域和这片大陆之间的珍惜药材和法宝间的倒卖让族人不敢小觑,却始终被轻视,觉着是个短命鬼苟活于世罢了。

    至于生辰,因一次母亲邀约办宴,自己却没控制住疯了魔把宴会搅得一塌糊涂让父母颜面大失,愧疚之下自己就再也不准任何人提起了。

    秦清主动提起时,自己表面虽不在意,实际还是升起了些微的期待,放任秦清离开了。不过是初见时的随口一句,就被一直记着了,到了今日却像告诉自己生辰不过是个逃脱自己的借口……

    霍冥云眼角有些泛红,情绪难平,眸色将变未变,便闭了眼平复自身,不想让自己犯症。

    疯魔之症常受激烈情绪引诱,每发作一次便损害生命力一分,本是混吃等死之人,遇到秦清后破罐子破摔般突破至了后天境界,生命力再未减少,虽也未增多,但也让霍冥云看到了分曙光。

    虽不再有虐杀念头,但霍冥云依旧尽量克制,怕犯症吓着秦清。

    “不算是借口……”秦清有些犹豫回道,从乾坤袖中拉出一款做工简单的浅红褐色长木盒。

    第35章 袒露心意

    “我的确是借你生辰为由脱身,想一还谢知椿曾救我的因果,但并没有糊弄你的意思,”秦清认真道,“我若是回的去,便将这木盒给你,若是我回不去……”

    “什么破因果!别说了!”霍冥云登时低喊道,再度抬起头来双眸已变成滴血般的腥红色,紧抿着唇似在拼命压抑着,凶悍的气势扑面而来。

    霍冥云闭了闭眼,眸色瞬间恢复如常,道:“没有什么回不去。”

    秦清微皱着眉走近几步,担忧问:“没事吧?”

    “没事,”霍冥云勉强露了个笑,见秦清还想细问,不想再露出自己的狼狈便率先开了口问,“这木盒是你亲手做的?”

    秦清心知霍冥云不想再提,便随着转了话题,低头瞧了那做工简单到说粗糙也不为过的木盒,有几分窘迫道:“是。我自己买了块红云椴木亲手做的,样式还没来得雕上,不过你生辰前应该赶得及。”

    霍冥云伸手慢慢摩挲着红云木自带的祥云纹路,突然道:“这里面,什么都没有吧。”

    “是,”秦清也不惊讶,道,“一路走来细想也不知该送你什么,珍奇玩意儿你见得不少,魔域我也不熟,不知该寻些什么,只有店铺里这一块红云椴木一眼看上了,觉得适合你。不知不觉间,就先动手做了盒子。”

    说着又有些哭笑不得道:“说起来,这块椴木还是从冥楼的商铺里购得……”

    霍冥云心道可不是吗,若不是冥楼旗下的商铺,哪有人几块魔石就卖给你这块极品红云椴木,也是欺你人生地不熟不知物价,不然你哪会收。

    本叫人将最好的攻击防御法宝全用低价贱卖于你,自己另贴差价给楼中,如此也好在自己赶到之前多一分保障,谁知这人只拿了椴木和一把普通高阶破伞便匆匆离去,其他看也不看。

    想起这茬霍冥云便气得磨后槽牙,没好声气。

    秦清却以为霍冥云当真瞧不上,便道:“那你说说你想要些什么,但凡我能办到的就给你尽数弄来,可好?”话语里有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宠溺哄人的意味。

    “我想要些什么?”霍冥云的视线从木匣上掠过,慢慢移至秦清脸上,语气漫不经心神情却带着肃色,道,“珍奇法宝我见得不少,稀少灵植我不稀罕,绫罗绸缎更是不值一提,想让我放在眼里的,非是无价之宝不可。”

    秦清倒也不恼,起了两分好奇心,不知这片大陆上还有什么可入霍冥云的眼,便笑问道:“那在你眼里,什么才算得上是无价之宝?”

    霍冥云对视着秦清,眼神专注,话说得极慢极清楚,认真道:“你的承诺便是。”

    “我要你应诺我,纵千万险阻也要护自己周全,不再受伤。”

    “我要你应诺我,遇迷境死局便不可一人独往,唤我同去。”

    “我要你应诺我,若负伤痛楚绝不会独自苦撑,宣之于口。”

    霍冥云突的顿了顿,笑道:“这就是我想要的无价之宝,你要是给我,我拿命相换也乐意。”

    秦清微微睁大了眼一时说不出话来,心中情绪难明,纷繁复杂的念头似潮水般一浪接一浪打来,叫人说不出话来。

    话说完了才觉着自己似矫情了,霍冥云别过头掩饰道:“我的疯魔之症本就和你绑在了一起,你的命便是我的命,可别多想。知道你不会答应,随意说说罢了。”

    一句带着痛苦的吟哦之声响起,是谢知椿醒了,秦清慌乱之下移开对上霍冥云的视线,眼睫轻颤,顺势道:“谢知椿醒了,我去看看。”便匆匆走近。

    悬在半空始终没被放下来的人缓缓转醒,睁眼怔了好一会儿才看向秦清开口喑哑:“这是哪儿?”

    霍冥云道:“回魔域的路上,再过三四天就能到了。”

    谢知椿的眼光扫向霍冥云,也没兴致问这是何人,又静静看向虚空处,道:“救我干什么,我折了三十年阳寿提升境界,反噬了神识,空有一身修为无法使出,倒不如任由我自爆,再拉上几人垫背。”

    “为何不再等等。”

    “再等等……?”谢知椿嗤笑一声,眉宇间萦绕着浓浓的y沉与暴戾,道,“我已经等够了,你知道那种每晚闭上眼都是母亲诘问为什么没保护妹妹,转眼又是知楸笑着像什么也没发生的滋味吗。日日夜夜心都在滴血,像在缓慢地凌迟灵魂一般……秦清,你可忍耐沉心布局数年,我在正域待得太久,已忍不下去了……我快记不清知楸的模样了,我怕黄泉路上她还在等我,我却认不得她了。知楸该得多伤心啊。”

    “哦?”霍冥云手里摆弄着不知从何而来的白玉令牌,道,“若是你能一年能自先天初阶跨越到后天高阶,甚至是一举进入虚空境呢。”

    谢知椿的眼中猛然爆发出璀璨的光亮,又迅速熄灭下去,冷笑道:“你是何人,敢这般夸大其词诓骗于我?”

    霍冥云不理谢知椿的质问,只道:“这片大陆对气分得太死,殊不知人之气有不同的属性,灵魔只是两个较大的分类罢了,还有风□□电木等多种属性。在上域,修行者一旦引气入体便要鉴定属性,如此才能有针对性地修炼,不仅事半功倍进步飞跃,还能发挥自己潜力的最大功效。”

    秦清和谢知椿从未听说过这些,一时震惊。

    “你是灵魔双修之体,甚至有可能是通天之体,世间万物之气皆可收。上域修行之气比此地浓郁数百倍,你若是前去上域,一日之修可抵此处三月修行。”

    谢知椿坐起,站稳直视霍冥云,眼中满是急切的闪光:“可我被损伤的神识,寿命……”

    霍冥云嗤笑一声,漫不经心道:“到了上域,神识损伤又有何难?至于寿命,境界提升寿命自会延长。”

    谢知椿苍白的脸上爆出因情绪激动带来的不正常红晕,她的眼神亮得惊人,死死捏紧五指,指尖掐入掌心也不觉痛,问:“说吧,我要用什么来换?”

    霍冥云神色终于带上了两分较真,道:“你在正域和秦清结下的因果。”

    谢知椿愣住,在同样怔住的秦清身上和霍冥云身上来回扫视,突然大笑道:“冥楼少楼主?也是,除了你谁还有可能在三大家族下护住人,还有谁能接触上域的事。带秦清毫发无伤过长岭的不会也是你吧?岂不是在正域也有身份,我想想……?”

    霍冥云没有接话,只扔出了那块玉令牌,谢知椿接下,神采飞扬透着一股许久未在她身上出现的朝气,她笑道:“成交!”

    秦清被这几句话须臾间便达成的交易惊住,心绪如麻阻止不及:“霍冥云,你做什么!你不是向来对面相因果这类说法嗤之以鼻吗!”

    “我没做什么啊,”霍冥云凤眼微睁一副无辜的模样,眨眨眼,眼角下红痣更显人俏皮,笑道,“我是不信因果,但你信啊。既是如此,我就把你身上所有因果绑在我身上,不好吗?”

    秦清被霍冥云一副无赖的样子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了半天却没有办法,又慌又乱,心脏跳得快不像自己的了,生平第一次感受到气极。

    霍冥云靠近过去,抓住那根指着自己的葱葱白指,戏谑喊道:“摇竹姐姐……”

    猝不及防那张艳丽又带着些微侵略性的五官凑近,眸中甚至闪着调笑到危险的光芒,秦清像是被烫到般猛地甩开霍冥云的手,连连后退,慌不择口道:“自重!”

    霍冥云神情无辜极了,走近一步:“我可没做什么呀。”

    秦清连步退开想躲,可这房间就这地儿还能躲在哪去,涨红了脸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向来清晰理智的思维如今像被浆糊黏住了似得,根本转动不了。

    流金和玄婴早就醒了,悄悄躲在角落里津津有味看戏。

    玄婴用小翅膀扇了一下流金,低声道:“讨厌鬼在欺负清清呢,你不是最喜欢清清吗,你怎么不站出去。”

    流金看了眼越发上劲显得春风得意的霍冥云,摇摇头,眼神示意:[打不过。]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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